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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飞天缆车     大唐再起txt下载     大唐再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六十章皮影戏

    回到宫中,对于提拔一个太仆寺的少卿,又只是普通的宗室,皇帝不以为意,只是心情好了些许,也在抛之脑后了。

    第二日,李嘉又得知,那个唤作李景聪的,又求见,想着其能言善辩的口舌,于是就见了一面。

    “见过陛下!”李景聪弯下腰,轻声说道,声音都透出一丝欢喜。

    李嘉来了劲,问道:“卿家有何事?”

    “微臣昨个见着陛下心情不太爽快,想必是秋热所致,为君父分忧是我等臣子的本分,于是就想献上一乐,解陛下之烦闷!”李景聪连忙凑近一步,脸上谄媚地笑道。

    削瘦的脸,大眼,灵活灵现的眉毛,活脱脱一个小丑,皇帝不由得被逗笑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解闷逗乐呢!难道这就是历史书中所记的幸臣?

    “有什么乐子?朕一国之主,什么没见过!”

    “回陛下,只是民间的一个乐呵,唤作皮影子,小箱子上,几个小人被提线着,来来往往,有趣的紧呢!”李景聪呵呵一笑,觉得有戏,连忙说道。

    “皮影戏?这倒是好玩,只听过未曾见过!”李嘉一听,有些好奇,前世也只听过皮影戏,毕竟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但并未见过,如今倒是能见到了。

    “弄来与我瞧瞧!”

    “诺——”李景聪连忙应下,说道:“臣让她们在门外候着呢,一会儿就到了!”

    “李少卿倒是会不少的东西!”一旁的王忠有些吃味了,皮里阳秋地说道。

    “哪能啊!”李景聪傻笑道:“咱见识浅,只会些民间的东西,就是想与陛下乐呵一下!”

    “哼!”王忠轻哼一声,不以为意。

    皮影戏是中国民间古老的传统艺术,老北京人都叫它“驴皮影”。据史书记载,皮影戏始于西汉,兴于唐朝,盛于清代,元代时期传至西亚和欧洲,可谓历史悠久,源远流长。

    虽然看着小,但确有数千年的历史。《汉书》记载,汉武帝爱妃李夫人染疾故去了,武帝的思念心切神情恍惚,终日不理朝政。

    李少翁出门,路遇孩童手拿布娃娃玩耍,影子倒映于地栩栩如生。李少翁心中一动,用棉帛裁成李夫人影像,涂上色彩,并在手脚处装上木杆。入夜围方帷,张灯烛,恭请皇帝端坐帐中观看。武帝看罢龙颜大悦,就此爱不释手。

    李嘉心衬,自己刚穿来就是豪门子弟,邕州又偏僻,之后又忙碌,没见过,宫中的女子们可能也不曾见过,不如热闹一番。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自太上皇去后,宫中多日不曾热闹过,如今倒是可以热闹一番!”皇帝感慨道,看着田忠,说道:

    “把太妃娘娘,卫王(李宾,皇帝幼弟)、长公主也请来,其他娘娘也去请下,若是有兴致都可以过来!”

    “诺——”

    皇帝都发话,能来的不会来吗?

    大大小小后宫,包括皇后周颖儿,德妃吴锦儿,丽妃侯丽娘,瑜妃周江瑜儿,淑妃惜竹,宝嫔宝儿姐,以及其余的婕妤赵雅玉,还有一对姐妹花,刚入兴王府就服侍的刘氏姐妹兰儿和霞儿,大大小小加在一起,约有九人了。

    规模越发的壮大,生子的有三人,怀孕的有二人,其余四位都没有怀孕生子,看来需要加倍努力了。

    整个宫廷,因为这场皮影戏,也忙做一团。

    借着这个功夫,几个月未见,李嘉也终于看到自己的弟弟李宾了,这小子已经五岁了,若是算是虚岁,得六岁。

    “见过陛下!”个子倒是壮实,由于近两年读书的缘故,看起来不怎么皮实,文文静静的,有礼有节宛若小大人。

    “咱们家人聚会,哪里管这些礼节!”李嘉拉过来,摸了摸头,颇有些欣慰,又有些过意不去,答应父亲要照顾好这位幼弟,这几个月却不闻不问。

    “恩!”李宾点点头,这才有些孩子气。

    “黑牛,你小子快过来,最近学业如何了?”这时,侯丽娘的儿子,皇帝的养子,此时偷偷摸摸地走动着,生怕皇帝发觉,可惜,皇帝眼观六路,哪里不知道他的小伎俩。

    “最近上书房的师傅说你小子只知玩耍,连千字文都没背下来?”皇帝一声呼唤,黑牛哪里敢违抗,噘着嘴,畏畏缩缩地走了过来。

    “你皇叔早就背下来,你就知道玩耍,师傅不知道告了我多少状,三日后,若还背不了,小心你的屁股!”

    李嘉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个养子,皮实的很,天天想当将军,有鉴于几个儿子出生后的教育问题,将自己的想法一一施展到这个养子身上,反正养废了也不心疼,额……

    反正也争不了皇位。

    唐朝在太宗那一代歪了后,父子之间几乎成了仇敌,不提啥政变,就说唐玄宗听信妃子一人之言,一天杀掉三儿子,太子换了好几个,这他么谁撑的住?

    唐玄宗有鉴于大唐父慈子孝的传统美德,于是就设置十王宅,将自己的子孙都囚禁起来,跟防贼一样,派人监管,于是,再也没有皇子造反了……

    换成了宦官……

    中晚唐九帝,由宦官所立八人。

    所以,李嘉万分重视对于皇子的培养,叔父李骏之子孙,以及自己的幼弟李宾,还有养子李黑牛,都在上书房中学习,请的都是学识渊博之人。

    忠孝之道,需要从小培养,天天政变,李嘉真的吃不消。

    “诺——”李黑牛委屈地点点头,捂着屁股,与自己叔父一起,蹦蹦跳跳地离去,找个好位置看皮影戏去了。

    “二哥儿如今被上书房的师傅们夸赞了,多亏了皇帝的培养!”太妃侯惠娘小心地笑道。

    “二哥儿毕竟是我的亲兄弟,不培养他,还能有谁呢!”李嘉笑着说道,随即却瞥到了一个蹦跳的小身影,他不用猜,就知晓是谁:

    “李薇儿——”

    “在呢!”长公主李薇儿瞪了一眼给她打招呼的李黑牛,责怪他不提醒一下,然后慢慢走开,大眼睛眨呀眨的,小脸像个包子,可爱极了。

    “你看可像个公主的样子?天天带着侄子哥哥乱跑!”李嘉故作冷脸道。

第四百六十一章嫦娥与后羿

    这个拾来的公主,还真的有蛮人血统,每天活蹦乱跳的,精力充沛的很,五六岁的年纪,与不像个小姑娘。

    李嘉也打破世俗,让这位长公主与她的兄弟侄子们一起上学,怕她没了父亲,一个人孤单寂寞。

    果然,到了上书房后,带领这些小子们偷鸡摸狗,一片乱为,学习上倒第一,玩乐上却数第一。

    那些师傅们告了不止一次状,甚至,还有好几个教历史的,隐晦的把武后,太平公主等事迹透露下,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虽然头疼,但鉴于其年岁较小,就往往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薇儿再也不敢了!”长公主低着头,双手捏着小襦裙,一副顺从听话的模样,文静的很。

    李嘉可不会被她骗到。

    前一段时间,这个混世魔王,不知从哪个草丛中捞出一条青蛇,然后趁着师傅不备,放进了他的帽子中,这下子,可把这位儒生吓的够呛,差点就中风了。

    足足养了半个月,才缓过来,而且,再也不敢担任上书房的师傅。

    不得已,李嘉就将他外放一地任学政,才圆满解决。

    其余的,在脖子里放蚯蚓,茶里放芥末,书中放蜘蛛等,不一而足,可惜,这次实在玩大了,差点闹出人命。

    那一次,李嘉将这个名义上的妹妹,狠狠地打了一顿,屁股开花,哭了大半天,喊着要阿耶阿耶,把太妃心疼地直抹泪。

    这才稍微治下她,不然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皇帝哥哥惩罚了她,才安生了一阵子,如今见了李嘉,还有点畏惧。

    懂得畏惧就好,小孩子若没了畏惧之心,真的会长歪。

    “薇儿知错了!”噘着嘴,李长公主有些不服地说道,咬着牙,眼睛瞪得大大的,无缘无故被骂,她心里恨死李黑牛了。

    “恩,知错就好,长公主就要有长公主的样子,你是长辈,要给他们树立榜样……”不知何时,李嘉成了自己父母的模样,啰嗦起来,没个完。

    “下去吧,不耽误你看皮影戏了!”李嘉看着其委屈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这些时日,你若是表现好些,我就与你一头小矮马!”

    “真的吗?”李薇儿连忙抬起头,哪有一点委屈,亮出雪白的虎牙,兴奋地说道:“皇帝哥哥真好,薇儿真开心!”

    “快开始了,别拍马屁了!”李嘉一时间哭笑不得。

    “诺!”小家伙欠了欠身,一板一眼的,然后又蹦跳地离去。

    “一群不省事的家伙!”李嘉摇摇头,说道。

    “还是这几个家伙可爱,好玩,真希望永远长不大!”

    望着坐在摇篮里的三个儿子,肉嘟嘟的脸蛋,水汪汪的眼睛,短小的胳膊,八九个月的年纪,正是好玩的时候。

    “哪有希望自己儿子长不大的!”皇后笑着说道,看了一眼三个小皇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皇子们健康的很,这是皇家的福气!”

    周颖儿的话,让其他的妃嫔们都笑了,只有几个不曾怀孕的,脸上都是勉强的笑容。

    “对了,陛下,黑牛都快六岁了,还没封爵呢!”周颖儿看了一眼故作平静的丽妃,轻声说道。

    “是吗?”李嘉一楞,他一时半会还真没想起来,当初登基,也只封了皇叔和弟弟李宾,其余的倒是忘了。

    按照惯例,他皇叔的几个儿子,除了世子外,也要进行册封,毕竟也算是再次开国,封爵也算是强干弱枝了。

    一旁的侯丽妃则颇有些紧张地看着皇帝脸色,李黑牛也是他的儿子,作母亲的哪有不关心的道理,这可是关乎他的前程。

    虽然是一个养子,但对于一个爵位,李嘉还不会吝啬的,被皇后提醒,他看了一眼侯丽娘,又看了一眼皇后,皇后这是在拉拢盟友?还是在安抚后宫?

    于是,就笑着说道:

    “朕倒是忘了,黑牛也六岁了,过几日,就与皇叔家的几个一起封爵吧!”

    “多谢陛下隆恩!”侯丽娘连忙跪下,话语中很不平静。

    “怎么也是我的儿子,这是应有之义!”皇帝又看了一眼几个生子的妃子,她们眼神中满是关切,不由得说道:“皇子幼龄封爵,不太合适,等到他们六七岁的年纪再说吧!”

    瑜妃、淑妃两人心中这才安定,反正皇子,一个王爵是免不了的。

    这时候,几小排排坐,也不讲究男女之别,坐在台前最近的位置,一边叽叽喳喳吵着,一边看着黑幕。

    “哐当——”一声锣响,一个背弓的人影出现在黑幕前,裸着半个身子,胡子拉碴,弓弦声响起,挽弓正射着兔子,在森林里打猎。

    然后又有一片村落出现,各种人影一一呈现,有卖肉的,卖菜的,吵架的,卖糖葫芦的,狗叫声,猫叫声,哭闹声,一个个响起,绘声绘色的皮影表演,完全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几小也不吵闹了。

    “这是后羿射日吗?”李嘉轻声问道。

    “回禀陛下,正是这个,大家都耳熟能详!”李景聪连忙弯下腰,说道。

    “不错!”皇帝夸赞道。

    很快,后羿与妻子团圆快乐的日子没多久,天空中就出现了十个太阳,民间苦不堪言,饥荒遍地。

    “这是后羿射日,后羿射日哩!”李黑牛站起身,连忙指着黑幕说道,兴奋地很。

    “闭嘴,我要打你咯!”薇儿公主脆嫩的声音响起,她直接把李黑牛拉下坐好,气呼呼地说道:“再这样,我就让皇帝哥哥不让你看了!”

    “哼!”李黑牛不得不屈服在她的雌威之下,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父皇,这才认真地看了起来。

    很快,后羿就用神弓把九个太阳射了下来,留下了一个,与天下照明发光。

    故事还没结束,后羿因为救天下有功劳,得到昊天上帝赐予的不老药,他不想离开妻子,就没有服下。

    结果,一个嫉妒嫦娥美色的小人出现,他想得到不老药,结果嫦娥不从,吞下了药,来不及见后羿,就飞到月亮之上,在广寒宫中,夫妻不得相见。

第四百六十二章舆论导向

    两个小姑娘一边提溜着皮影,一边卖弄着口技,额头上的汗水不住的流淌着,献上了一场绘声绘色的精彩表演。

    口技与皮影并行,几个小人大呼小叫,好不欢乐,就连那些妃子们,也看得兴致勃勃,不时地惊叹着,这些民间的小玩意,着实令人惊喜。

    李嘉也感同身受,这皮影几乎与电视相差仿佛,人物虽然简陋,但有声有色,故事情节也是耳熟能详,就相当于把小说改编成电视剧一般,让粉丝瞬间高氵朝。

    后羿射日和嫦娥奔月的故事连在一起,简直是超级大ip,在这娱乐匮乏的时代,绝对能掀起轰动。

    包括皇后周颖儿在内的美少妇,无论是学识渊博也好,都微微张开红唇,目不转睛地盯着皮影舞台,或喜或忧,全身心的投入在内。

    一连弄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谢幕,锣鼓也停歇,两个漂亮的小姑娘并行走出,模样衣着相差仿佛,弯腰谢礼,再后走出的几个男女。

    “赏——”皇帝嘴角微微翘起,喊道,一下子将所有人惊醒了。

    “谢陛下!”几人连忙跪下谢礼。

    一盘的银豆子呈上来,约莫二十来颗,绝对算得上优厚。

    李景聪见着皇帝模样,心中欢喜,弯着腰,咬着牙说道:“陛下,这两女子乃是双胞姐妹,二八年华!”

    “恩!”目光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凹凸有致的双胞姐妹,这倒是没有尝试过,不过,朕是那种色中饿鬼吗?起居注该怎么写。

    该死,陷我于进退两难之地。

    “咳咳!”李嘉咳嗽了一声,说道:“李卿家还是有功的,就赏几匹蜀锦吧!”

    “多谢陛下!”瞧着妃嫔,尤其是皇后不善的眼神,李景聪最后还是畏惧了,缩了缩脖子,低声应下。

    “我还要看——”李黑牛伸出小胳膊,睁大眼睛,嚷嚷道。

    “恩?”皇帝斜眼一瞥,其又坐了下来,安分的如同乖宝宝。

    而最狡猾的李薇儿,则小眼珠子溜溜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尔等就入太常寺吧!”皇帝思虑片刻后,说道。

    “叩谢陛下天恩!”双胞姐妹笑容一致,清纯可人,洋溢着青春的味道。

    等等,这是冬天,不是春天……

    太常寺是皇帝的娱乐机构,负责声乐舞蹈,祭祀的舞蹈也是,中唐后教坊司的兴起,让太常寺均为配角,但作为九寺之一,依旧具有别样的地位。

    一场皇家亲善的娱乐活动结束后,所有人都满意而归,然后又有人回归凡孤单的寂寞之中,一男众女的生活,就是这般苦楚。

    该死的封建社会,真他么的舒服……

    “让少府寺和射声司的过来!”皇帝回到了自己的御书房,心中瞬间有了主意。

    皮影戏这种绘声绘色的演出,给予了皇帝很大的灵感,那就是对于舆论的导向。

    为何皇权难下乡,乡绅把持地方?还不是这些乡绅在地方上,或者乐善好施,或者家族积累,亦或者为官多年,所以地位高,威望大。

    这些乡绅扎根本土,威名昭著,因为就在身边,所以说的话,很容易让人相信。

    县衙则不一样,贪婪无度,若不是有朝廷这层皮在,根本就没人信。

    所以,地方需要乡绅当传声筒,从而掌握权力。

    邸报还不够,它只是朝廷政令的传播者,对于民间的舆论,难以具有导向作用。

    所以,皮影戏就有了用场,它本质上与电视电影没区别,潜移默化的引导民间舆论。

    有些法律常识,你跟他们说不清楚,但看故事却很容易知晓。

    多讲讲,排排忠义的故事,比如关二爷,比如苏武等,忠君爱国,本质上就是最朴实的观点,再造就一些舆论攻势,宣传咱们大唐的天命,咱们当今天子峰文治武功。

    这些都很有意义,个人崇拜,还是很要的。

    其实,戏曲的普及性更强,只是大唐虽然有唐玄宗这个梨园祖师,但此时的戏曲更多的是舞蹈(如秦王破阵乐),歌唱,以及像藏戏那种傀儡戏,普通百姓根本就看不懂,更是没看过,无法下乡。

    李嘉也不懂的啥京剧唱腔啥的,就是对于黄梅戏清楚一些,跟唱歌似的,曲调动听,通俗易懂,以后倒是也可排练一下,女驸马、天仙配啥的内番版。

    “陛下——”正琢磨着,李安国、吴青走了过来。

    “恩,坐下吧!”皇帝说道。

    注意到皇帝严肃的面孔,两人倒是有些心里打鼓,不知是福是祸,吴青倒是安定一些,知晓皇帝下午看了皮影戏,应该没多大事。

    “朕下午闲来无事,倒是赏了一场皮影戏!”皇帝身体瘫坐着,轻声说道:“这一看,民间的东西,还是有些许乐趣的,比那些教坊司的舞蹈强多了!!”

    “能让圣心愉悦的,定是好东西!”李安国憨厚地说道。

    “是个好东西!”李嘉换个姿势,双腿毫无优雅地架在书桌上,背靠座椅,说道:

    “朕一想,这等好玩意,不能光朕一人享用,与民同乐才是正道!”

    “陛下圣明!”俩人互看一眼,还是不明白意思,只能低头奉承道。

    “我就直说了,这皮影戏,看着小,但作用却是挺大的,尤其是教化百姓,却是极好,简易又方便!”

    李嘉也不指望俩人弄懂,直接说道:

    “三两人,几个皮影子就行了,编点忠臣明君故事,比如,咱们大唐力挽狂澜的郭汾阳的故事,就很有可看性,还有太宗皇帝的爱民之心,历代皇帝的勤政爱民之事,也可与百姓们宣讲一下……”

    “陛下,您再兴大唐于岭南,又一年灭三国之举,才是应该大举宣扬才是……”李安国抬起头,眼眶微红,郑重地说道:“您每餐食不过数菜,免丁税,厉行节俭,真是明君楷模,在我看来,您与太宗皇帝已经一般无二!”

    “朕哪里及得上太宗皇帝!”李嘉笑着推辞道:“太宗皇帝英明神武,乃千年一遇的明君,朕比不了…”

    我至少没弑兄囚父,若是复兴大唐地位肯定更高,世祖可比太宗好听。

    不过,这马屁还是可以的,听着舒坦。

第四百六十三章吃醋

    虽然咱们太宗皇帝弑兄囚父,顺便还斩草除根把兄弟的子女都杀了个干净,再顺便把弟媳娶回了宫……

    但太宗却是个好皇帝啊!

    专研历代历史,你会发现,每个朝代的庙号太宗,或者第二任皇帝,继位都不正常。

    秦朝,扶苏被杀,胡亥矫诏继位;汉朝惠帝正常继位,太宗却是汉文帝,旁支入统;西晋惠帝是个白痴;隋炀帝杀废太子杨勇继位,还有传言其弑父;唐太宗不用说,宋太宗赵光义烛光斧影,明太宗,后来变成祖的朱棣,靖难之役,清朝顺治被多尔衮支持上位,皇太极的最佳继承人,长子豪格被杀……

    正因为继位有污点,所以唐太宗一直想证明自己才是最佳人选,所以能纳谏,英明神武,弄了贞观之治。

    扯远了……

    “太宗皇帝的事迹,须得好好宣扬,而皮影戏,正是其载体,尔等需要大范围的支持皮影戏的发展,让它流传下去,多撰写剧本,故事……”

    皇帝的吩咐,他们哪里敢怠慢,连忙应下,这种抢先舆论制高点的做法他们虽然不理解,但总归还是知晓皇帝这是在民间邀名。

    太宗的事迹要讲,当今皇帝的事迹也要讲,而且是大大的讲,大肆宣扬明君在世。

    以前皇帝的名声好坏,基本上士大夫们宣讲,如今变成皮影戏,弯道超车,果然是妙招。

    李嘉得意了些许,又说道:“那些茶博士不是口才伶俐,喜爱讲故事吗?可以编撰一些忠义故事与他们讲讲,也算是做件有意义的事!”

    说了那么多,李嘉都有种想建立一个专门负责舆论引导的部门,虽然有必要,但总是不合时宜,待搬迁到长沙再说吧!目前有射声司也就足够了。

    少府寺主要是提供资金和资源,他们的商业贸易多,货栈客栈都有,而主要出力的,还得依靠射声司。

    “可,我射声司只是刺探消息的!”吴青无奈了,诺大的射声司基本上招不到会编撰故事的,只能去教坊司请教那些文人了。

    还有太常寺的一些编舞人员,经过大半个月的编撰,终于整出一本皮影故事:秦王玄骑破百万兵。

    主要讲述太宗皇帝玄甲骑兵攻破王世充的故事,太宗临危受命,敌众我寡,不畏艰险,千骑攻破百万大军。

    故事倒是精彩,也讲述了太宗的神武,皇帝倒是看的津津有味,允了下来了。

    吴青大喜过望,再接再厉,又组织这些文人们开始编撰郭汾阳危难救国,哥舒翰征伐西域,又将皇帝一年灭三国,取消丁税,天命在唐等奇幻色彩的迷信内容,编撰而写。

    比如,皇帝出生,晴天出现星光,太阳月亮交辉相映,天空一片血红,整个邕州都清晰可见。

    满天的神佛为其祷告现身。

    一岁能言,三岁背诗,五岁作文,八岁救济百姓,十岁小计斗恶人,十五名扬岭南……

    于是,宛若是天命之子的戏剧故事,出现在皇帝面前,李嘉着实有些惊讶,太他么狗血了。

    而且,故事名字就叫天命之子。

    “可——”皇帝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说道。

    “诺——”吴青得到准备回复后,大喜过望,这算是又完成了皇帝的任务了。

    这几天,广州的轰轰烈烈的兴起了一场说书热潮,太宗千骑破万军的故事一下子就散开,西域故事也引人入胜,广州人们多年未见这样的大国气魄,也第一次领略西域风情,关于大唐的故事让他们万分着迷。

    清风小筑,广州城有名的一处美食小栈,许多口袋里有些闲钱的人,都爱来这里玩耍,喝茶,听说书,下棋,算是有名的一处地方。

    谭大双也是一个富有身价的人物,祖上积德,好几个铺子,几百亩地,在广州城也是悠哉悠哉的,别提多舒坦。

    “谭郎君,怎么现在才来?”刚入,进听到一声问候,谭大双扭头一瞧,原来是张翰林,同样也是吃喝不愁的。

    “是哩,没处玩耍,就来到这了!”谭大双无奈地说道:“我家那婆娘,这几年也无所出,和离都不行,娘家太凶悍,苦也,苦也!”

    “那个红莲姑娘的清白身子给了你,你是个什么打算?家里有母老虎,小妾都不让吗?”张翰林调笑道。

    “总不能给几贯钱打发了吧!”

    若是没有子嗣,不看在妻子的面上,只顾及堂上二老的念头,男子也可以纳妾,做妻子的任什么也不敢说,不过有了承继香烟的儿子,就不能这样措辞了。

    谭大双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左右为难,真是令人烦躁,玩耍都没了劲头。”

    坐下,喝了杯茶水,这时小筑也不讲书了,摆了个台子,挂个幕,着实令人稀罕。

    “这是什么?”

    “皮影戏啊!你这都不知道?”张翰林感叹道:“如今整个广州都有这个,皇帝都看着呢!我也看了几次,虽然人是做的,但声色具有,着实好玩!”

    “哦!这倒是要看看怎么回事了!”谭大双有了兴趣。

    静默片刻,听得一声苍老的咳嗽,道声:“幸会,幸会”由此展开寒暄,一听就知道是故友重逢。听对方的声音,是个二十来岁的后生,老生情意殷殷,拉后生到家喝酒,谈些市井间的趣闻,夹杂着斟酒、上菜,杯盘相触的声音,而后生不胜酒力,舌头有些大了,老者又复极力劝酒,方始尽欢而散。送客出门,客去门闭,后生脚步踉跄的情状,宛然如见。

    “好——”所有人都鼓掌起来,喝彩,赏钱无数。

    第二场,则演绎的是太宗时期的故事,名字叫吃醋。

    唐太宗李世民赐给房玄龄几名美女做妾,房不敢受,李世民料到是房的夫人是个悍妇,不肯答应。于是唐太宗派太监持一壶“毒酒”传旨房夫人,如不接受这几名美妾,即赐饮毒酒。夫人面无惧色,接过“毒酒”一饮而尽。

    结果并未丧命,原来壶中装的是醋,皇帝以此来考验她,开了一个玩笑。

    “这个好!”谭大双拍手叫道,计上心头。

第四百六十四章迁都

    不过数日的功夫,皮影戏突然在京城流行开来,引发了大规模的热议,以及极大的反响,尤其是太宗皇帝系列,精短的小故事,令人拍案叫绝。

    普通的百姓哪里知晓这些隐秘的事情,他们又不读书,听着皇帝的趣事,不知不觉中,就接受了忠于大唐的思想,可谓是春风细雨润无声。

    一时间,议论太宗皇帝的声音不绝于耳,朝堂让也不能幸免,加封太宗皇帝的奏折也慢慢地多了起来。

    对此,李嘉表示满意,鼓励射声司再接再厉,不仅要让整个广州城议论,整个岭南也不得例外。

    时间缓缓而过,十一月二十六号,司天台算好的日子,万里无云,天气晴朗,高高的太阳悬挂在天空中,散发着微弱的热量,些许微风吹过,折断了几根干枝。

    地面上的青草显淡白色,无神而伏,只有常青的绿树还有些精神,强制地直起腰身,为即将而来的御驾迎送而伴之。

    御驾从明德门出城,文武百官跪送,沿途除了元从军、侍卫之外,还有禁军中选拔出来的精壮兵士,一路护持,浩浩荡荡,排出三五里路远。

    最为显眼的,就是皇帝的宫殿,由数十匹健马拖拽着,缓缓前行,整个行宫平稳地行驶在府道上,宛若实地一般。

    李嘉就坐在宫殿中,感觉与陆地无异,而且,格外的宽敞,坐下几十人可以说毫无问题,有床榻,有御桌,还有贴身可人可谓是的妃嫔宫女陪伴着。

    粗略的估计,约有三十多平米,一厨一卫,宦官宫女伺候的约有十数人,一点也不拥挤。

    吃喝拉撒,都可以在里面解决。

    除此之外,马车骡车超过三百辆,其余的负载庞大的牛车,更是难以计数,宦官,宫女,慢步而行,禁军环绕两侧护卫,浩浩荡荡,宛若一群巨兽一般,向前而动。

    承天府、岭东府,以及州、县衙门的主要官吏,都跪立在城门两侧,一片花团锦绣,送钱皇帝出城。

    普通的百姓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齐齐被吓了一跳,也糊里糊涂地跪下,不敢抬头看那金黄色的御辇。

    当然,这些还是无法将皇宫的东西搬运而走的,只是随身物品罢了,其余的贵重东西,都将通过灵渠,运送到长沙城。

    紧随其后的,则是文武百官和衙门的车队,他们的家人早就先行一步而去,作为朝廷重臣,只能跟随皇帝,最后迁徙。

    真可谓是广州城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天,红旗招展,人山人海,从清晨而出,直到傍晚,皇帝已然住下驿站,队尾才堪堪出城门,连绵超过三十里。

    驿站都住不下这些人,只能在路边安营扎寨,让禁军们和宦官宫女歇息,在政事堂安排下,一切井然有序,用不着皇帝担心。

    因为皇帝早有迁都北上之意,故此沿途各州县更是早早的就做好了接驾的准备,皇帝命李安国担任先期沿途观风察吏,把那些繁文缛节一概蠲免。

    为了不扰民,杜绝吃干吃穷州县的情况发生,皇帝立下五点要求:

    一者,吃住不在州县,尽在驿站,州县只需要提供粮食蔬菜即可。

    二者,禁军、元从军、侍卫,无有命令,不得出队伍,骚扰百姓。

    三者,严禁踩踏禾苗。

    四者,州县不得摊牌税赋,徭役,转运使司须照常进行,不得例外。

    五者,采买的宦官,须以市面价采购,不得强买强卖,摊派勒索。

    虽然如此,但供应超过两万人的队伍,依旧让沿途的州县不堪重负,粮价大涨。

    射声司奏闻后,李嘉沉吟了片刻后,说道:“百姓困苦,如此,政事堂安排一下,沿途的州县,今年的秋税,就减免一半,并且免除三年的徭役。”

    百官口呼陛下圣明,宰相们也并无不可。

    随后,邸报刊登了皇帝的圣意,免税幅度虽然不大,但免除三年徭役,却是大大善政,秀才读书人一宣扬,口夸圣君的不在少数。

    如此,从十一月二十六日,足足行了一个月,待到十二月三十那天,御驾终于到了长沙府。

    千里之行,哪里能面面俱到,一路上的走兽、疾病,暴雨等,数不胜数,折损了上百人,大部分都是宫女宦官,惹得皇帝吃不下饭。

    “因国家之事,枉死百人,真是罪过啊!”皇帝叹了口气,说道:“今夜不食也罢!”

    群臣进谏,帝不从。

    再谏,亦然不从。

    百官叹服,皆言,圣人仁慈之心,古之君王少有,明君在世啊!

    事实则是,皇帝天天躺着,没事干,也活动不了,没事吃着点心,胃口不大,所以就免了晚餐。

    一路上,李嘉也没闲着,不时地下车,查看了一下百姓的境况,也派人打听当地的习俗风闻。

    这下子,倒是让许多官吏倒了大霉,不知多少人官帽子被免,百姓拍手称快。

    这下,乾隆千里泡妞,李嘉千里破案,为民做主,倒是让皇帝的威严,加深了不少。

    百姓也是有趣的,上人些许的恩泽,就让他们津津乐道,难以忘怀,圣人山,释怨河,御桥,等等,以皇帝有关的东西数不胜数。

    甚至在衡州,皇帝微服私访,游览了一下庙会,喝了一口井水,这座井就被围了起来,不允许普通人食用,赐名天井。

    衙役虎视眈眈,生怕有人玷污了,州县也是紧张,这可是欢呼前程的,不可马虎。

    一番千里之行,李嘉倒是真正的看得清楚,整个大唐,虽然有两三百万人,贫困的人数至少占据一半,饥一餐饱一顿。

    由于贫困,溺婴现象屡禁不止,虽然税减轻了,但地方的剥削依旧厉害,杂税收不上,就摊派,对商贾进行掠夺,土地兼并现在愈演愈烈。

    许多百姓好不容易开垦了荒地,成了熟田,那些乡绅豪族则利用借贷进行掠夺,于是,就出现这样一番情况:

    百姓借贷——开垦——成熟——被掠夺——再开垦……

    无限循环,岭南土地不缺,但缺熟地,热带雨林中开垦土地,普通人自然不易,多灾多难,犹如勤劳的蚂蚁,为别人发家致富。

第四百六十五章

    “陛下,该起了!”耳边传来一阵阵的轻呼声,李嘉翻了个身,右手一摸,两个滑溜溜东西,挺有弹性的,大小尺寸倒是很陌生。

    “夜明珠怎么掉下来了?”李嘉瞬间惊醒,抬眼一看,点缀在床榻上的夜明珠,不见了踪影,这大半夜掉下来,可得砸死人的。

    “陛下……”一声娇吟,让李嘉缓了口气,双手放到了熟悉的位置,感受比夜明珠柔滑圆润的双物,再抚摸着滑腻的长腿,李嘉轻声道:

    “锦儿,该起床了!”

    “恩!”德妃吴锦儿伸了下懒腰,凹凸有致的身躯印入眼帘,李嘉目光又炙热了,她说道:“这长沙的天气着实冷了些,妾身粘不得寒,又贪恋陛下味道,所以就舍不得起来!”

    这马屁舒坦,李嘉笑了笑,不以为意,昨夜的腥风血雨,可不是假的。

    于是,披了件绸子,德妃起身为皇帝穿戴了衣物,不消片刻,就齐整了,似乎还不放心,又为其加了件裘衣。

    “你去睡吧,炭火小了些,我让人再去加点!”李嘉安抚了一下,捏捏鼻子,拍拍其翘臀,说道。

    “进来吧!”李嘉放下帷幔,随即说道。

    随后,一队宫女宦官端着洗漱东西进来,动动手,洗漱了一下,这湖南的柳枝味道与岭南的不一样,有些老了。

    “这床榻以后不用再雕饰夜明珠了!”李嘉整理一下衣物,说道。

    “这东西,无聊的很!”

    “诺——”田忠斜眼一瞥地上滚动的夜明珠,笑着应下。

    “今个儿有谁觐见?”皇帝感受了一阵冷风,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问道。

    “回陛下,是长沙府知府刁府君,以及连夜赶来的岳州卫,衡阳伯李伯爷。”田忠说道。

    “哦?李威这小子不要命了,几百里赶来!”李嘉笑骂道,心中却很舒服。

    “听闻陛下到了,衡阳伯不辞辛劳,日夜兼程赶来,一片忠君之心,日月可鉴!!”

    “自幼与朕一起长大,又是潜邸时一起过来,这小子就是一股莽劲,还不是不改,迟早得吃亏,长长记性才好!”李嘉摇摇头,随即面容又严肃起来:

    “五军都督府知道吗?一卫都统,随意出驻地,可得须都督府批准才是!”

    “回禀陛下,五军都督府传来消息,说是陛下快到长沙府时,衡阳伯就派人说了,五军都督府也同意了,但只有三日,李伯爷估算了日期,不舍得错过!”

    “恩!”

    皇帝这才满意,就了一口咸菜,喝了一口粥,再吃了一颗鸡蛋,可惜没有油条。将粥一口闷下,李嘉说道: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哪怕是功臣,也应该遵从才是,江陵伯和孙知府什么时候到?”

    “明天应该到了,江陵城比较远!”

    “恩!”皇帝活动一下筋骨就离开了寝宫,清晨比较寒冷,冷风习习,作为天子,着实有些不易。

    起身往南走,他从屏风一般的薄墙门口走出去,穿过阁臣办公的厅堂,走到了官吏当值的殿中,便见数人等候在殿室中央。

    待其走后,田忠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的目光横扫这些宦官宫女,冷声道:“昨天夜里是谁服侍的?”

    “是奴婢……”两个小宦官颤抖地说道。

    “哼,昨天晚上夜明珠都掉落了,你们竟然还没有发现,真是一群贱人,若是伤了龙体,打死你们也赔不起!”

    田忠面容冷峻地说道:

    “陛下仁慈,没有追究你们的责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一人三十大板,给我在床上躺半个月好好反省!”

    “多谢少监,多谢少监!”两人连忙跪下磕头,喜极而泣。

    “派人将制作龙床的木匠给我砍了,以儆效尤!”田忠扫了一眼这个床榻,沉声道。

    “诺——”立马有宦官应下。

    “如有下次,杂家一个不饶,抄家灭门算是轻的了!”

    目送这位威风八面的少监离去,剩下的宦官与宫女们一个个打了个寒颤,不远处只有两个挨打的宦官低沉的惨叫声,在宫廷中徘徊。

    几个人见到身穿黄色袍服的郭绍出来,李威喜极而泣,带头下跪叩拜,纷纷开口道:“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寿无疆。”

    “起来吧!”李嘉心情颇为不错,看了一眼眼眶通红的李威,故意说道:

    “你小子哭哭啼啼的,像个甚的体统,若是被人见了,弹劾的折子又满了!”

    “臣多日才见陛下,喜极而泣!”李威瓮声说道。

    “好了,都起来吧!”李嘉过去轻轻踢了一脚,这次说道。

    刁广谆羡慕极了,这样的君臣场面,是几辈子也得不来的,他叹了口气,说道:

    “今日再见陛下天颜,岂止李伯爷,老臣也喜不自胜!”

    李嘉看了一眼刁广谆,和去前的模样差不多,大概人老之后反而变化得慢了,或许刁广谆的身子骨硬朗之故。

    从帽子里露出来的鬓花白,脸上很多皱纹,但是面部轮廓和五官看起来还是不错,不胖不瘦的颀长身材更是毫不佝偻,仍风度依旧。

    可是,他不过四十来岁,有那么夸张吗?

    知府的重担那么重吗?

    “卿家一载未见,风采依旧,只是为何鬓角却有些许白发?”李嘉好奇地问道。

    “老臣已然四十有四,俗物繁多,自然老朽了!”刁广谆感慨地地说道。

    聊了些许话,就快午时了,李嘉感觉自己迟了许久,这懒觉睡的也太久了,有些愧疚,于是就准备请吃午饭犒劳一下两位。

    吃饭的时候,李嘉他已经放得很开,就好像招待朋友一般,令两位臣子受宠若惊。

    他不需要精通了礼仪,礼仪也从来不是束缚皇帝的,与比较熟悉的人相处,那些礼仪只是表面工夫,世人千百年来的相处之道变化并不大,关键还是态度……

    皇帝表现得很高兴热情,他们自然感觉得出来,这表示亲信和信任,对于这些循规蹈矩的臣子来说,这是圣宠的表现。

    李嘉很随意了,他们俩人心里开心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水贼

    春日野穹,百草丰茂,万物复苏,碧蓝的鄱阳湖水,数不清到水鸟贴着水面飞翔,水边金黄色的芦苇草随风轻轻摇摆,几艘小船,慢悠悠地行走着,显得格外的悠闲。

    不远处,两艘木舟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天具尸体,夕阳西下,漫无边际的红色笼罩在湖面上,也笼罩在这群尸体上,红色的血液滴落在湖水中,与红色的湖水融为一体。

    水面下,数十条肥硕的鱼儿争先恐后地吞咽着难得的美味,鱼目满是红丝,鳞片闪耀着红光,显得格外的诡异。

    不只是陆地上的动物喜欢鲜血,这些水中人类的食物,仿佛也想翻身,吞噬这难得的美味,尤其是那不断滴血的尸体,更是聚拢了不少的鱼群。

    “大哥,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三艘木船中的一艘上,一个胳膊带血的中年汉子,正一边整理着缴获,一边将陶罐中的鱼肉大口的吃着,嘟囔道。

    “小牛哥,你这鱼哪里捞的,咋那么香哩!”

    瞧着首领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一个机灵的年轻人随即讨好地问道。

    “嘿,咱上回的盐还没用完,今个又加了些,所以味道鲜美的很!”张小牛一脸幸福地说道。

    “呸,你小子,有盐竟然还藏着!”另一个木船上,一个黑脸的大汉不满地说道,鼻尖嗅到一阵鲜美的味道,故作嫌弃地道:

    “指不定,是那些吃人肉的鱼哩,所以那么鲜!”

    “呸,张黑牛,你是喝了粪水吧,那么臭,咱会吃那些恶心的玩意?这不是间接吃人肉了吗?你吃屎,我都不会吃那些鱼,我是从路上捞的,等了一个多时辰才吃哩!”

    “哼,谁知道!”张黑牛摇头晃脑地说道:“这湖里的鱼,天生会游泳,游个十几里地还是简单,而且,这些时日,湖面上天天争斗,不知落下多少尸体被当做鱼食,你怎么知道,你吃的是哪一条?”

    “待会要是吃个牙齿出来,也不稀奇!”

    “你小子欠揍吧!”张小牛被他这一说,嘴里瞬间无味了,气呼呼地威胁。

    “怎地,咱说的是实话!”张黑牛毫不畏惧地说道。

    “好了,都别吵了!”最大的那条船上,张大个抬起头,黑黝黝的脸上满是不满,呵斥道:“都是兄弟,有甚的可吵的?”

    “这鱼吃肉了又怎么了?这几个月,鄱阳湖不知死了多少人,有咱们兄弟的,也有其他人的,官兵的也有不少,有鱼肉吃就不错了,总比吃人肉强!”

    一番话,所有人都低下头,不敢言语,在这段时日,多亏了张大个的机灵谨慎,才让他们拖家带口的百来人活了下来,而且还不断地扩张,光是男丁,就超过三百人,在这鄱阳湖,已经属于顶尖的势力了。

    这三艘木帆船,每一艘都能容纳超过四五十人,在鄱阳湖上,已然属于顶尖的船,面对官兵的艨艟战舰,也丝毫不怵,快速游走。

    所以,对于那些简陋的木船,已经看不上眼了。

    “老二,这一战,缴获弄清楚了吗?”张大个不再理会这些人,随即将目光投降了一直忙碌的发小,识得一些字的张大肚,瘦不拉几的,但饭量却不小。

    “大哥,已经数好了!”张大肚抬起头,犹豫地说道:“这次缴获,不太好!”

    “直接说!”张大个当然知道不咋地,自己缴获的东西,当然清楚,所以心情一直不怎么好。

    “这次咱们征讨王二麻子,杀了十三人,归降了十人,未脱壳的稻谷有两石,大米也五斗,盐两斤,布料三尺,铁刀三把,斧头一把,半截的刀剑五把,渔网一张。。。”

    “没了?”

    “没了……”

    不只是张大个,其他的水匪们也是沉下了心,一番争斗,只收获这点东西,完全不值得,而且,那未脱壳的稻子,一看就知晓是种稻。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张大个,这个不断创造奇迹的人物,在这个困境,也只能依靠首领的能力了。

    “自今日起,咱们不再收纳俘虏了!”张大个缓缓说道:“多一个人,就多吃一口粮食,多吃一口盐,咱们只需要东西,不要人!”

    “那人家降了咋办?”张黑牛问道。

    “那些破烂的木舟留给他们,反正在鄱阳湖又饿不死,如果他们能找到盐的话,还能多撑一段时间!”

    张大个吸了口气,平静地说道。

    “如今这日子,越来越难了!”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自成为鄱阳湖有数的大势力水匪后,南唐朝廷对他们极为关注,尤其是南都留守、南昌尹,如今全面负责对于鄱阳湖水贼的围剿。

    区区三四个月的功夫,潘阳湖的水贼,由原来的两万多人,剿灭只剩下五六千人。

    除了剿抚并用之外,林仁肇还对潘阳湖实行围猎,将鄱阳湖边缘的村落,回迁陆地十里,从而出现了一大片的空白区。

    对于这道政令,饱受水贼欺凌的村名们,十分配合,不消一个月功夫,水贼们就发现,自己劫掠的难度直线上升。

    上了陆地,人生地不熟,而然不擅长陆战,被发现后不是逃窜,就是被抓捕,水贼瞬间人心惶惶。

    虽然鄱阳湖还在,但水贼的生存空间,却得到了极大的压缩,这项有前途的职业,瞬间前途渺茫,危在旦夕。

    “死也不投降官兵!”千里迢迢从洞庭湖逃到鄱阳湖,死里逃生,张大个从来没想过会屈服官兵。

    诺大的鄱阳湖,鱼鸟众多,从来不会饿死人,唯一所虑的,只有盐巴罢了,人不吃盐,就会软弱无力,而且经常吃鱼肉,也需要大米来改善一下伙食。

    其他的需求很少,只要耐得住寂寞和困苦,一定会有好日子过的。

    “大家再坚持一下,再过两个月,就是夏收了,到时候,官兵们肯定会松懈,他们家里也有稻谷完收,咱们的好日子就回来了,失去的全部抢回来!”

    张大个嚷嚷地鼓舞士气,其他水匪也精神一震,这话十分有道理,好日子会回来的。

第四百六十七章林仁肇

    时值四月,虽然依旧是春时,但已然迈入了夏日,熙熙攘攘的人群,让整个洪都府都炙热起来,处于鄱阳湖西南畔,商贾往来不绝,作为整个江西的首府,作为南唐的南都,当之无愧的繁荣大臣。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屹立在滕王阁上,林仁肇看着来来去去的商船,以及热度升高的太阳,不由得感叹道。

    “一篇滕王阁序,道尽快洪都的美景,真是好啊!”

    “父亲为何感叹?”娇柔的林小娘撅着嘴,问道:

    “这诺大的鄱阳湖,水贼数万,父亲几个月的功夫就剿灭干净,还有什么忧愁吗?”

    “水匪虽然为祸甚大,地方糜烂,但咱们江西底子厚,数十年来平安无事,只需一个夏收秋收,就能缓过来,那群水贼,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

    林仁肇不屑地说道,他如今不过四十来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又直面过凶悍的中原禁军,些许的水贼,他完全没有放在心里,随便几招,就让其不战自溃,简直是大材小用。

    而他,却一直想图北而上,从而统一天下,立下卓越功勋,只是可惜朝廷碌碌无为,只求苟且,新帝也胆小懦弱,沉迷于富贵中不可自拔,畏宋如虎。

    只是,大唐的敌人又岂止是中原,左侧中,有一只阴险的老虎,舔舐着舌头,正虎视眈眈的观望着,其危险,不亚于中原。

    毕竟,中原并没有多少战船,而如今在洞庭湖、江陵,大量的造船厂,无数的水兵不断地被操练,其目的不言而喻。

    所以,自从担任南都留守后,他一直留意那个伪国的发展,一年灭两国,并不稀奇,只要给他两三万大军,他也能,马楚还是他们大唐灭的呢!

    但,这一年多,湖南、南平两地,却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散乱发生,小规模的动乱转瞬间就被平定。

    “难道,娶一个周氏女,就能获取江山?”

    朝堂上对于伪国,一向是鄙视的,都戏言,一个女子得湖南,甚至有人还假意说让皇帝娶了吴越王的女儿,这样就统一南方了。

    只是,一个女子,哪里有那么厉害?

    听到女儿的问话,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平和地说道:

    “这江南沃野千里,虎视眈眈的,不只有中原,旁侧惦记的豺狼也是不少!”

    “父亲可是说,数月前,将国都迁到长沙的伪国?”林小娘轻声说道:“南平、楚国、南汉,安南,这四国,只是两年的功夫,就全灭了,虽然这些地方丁口不多,但加在一起,却是为庞大的,已经不亚于咱们大唐了!”

    “嗯?”林仁肇有些讶异,自己的女儿真是出乎意料,竟然有如此见识,不由得问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我偷偷看了父亲的邸报,而且,商人们也从江陵那里,也传来了伪国的邸报。”林小娘骄傲地挺起幼小的胸脯,脆声说道:“作为南都留守的女儿,我又怎么能不懂这些呢?”

    “你啊!”林仁肇心中倒是骄傲,但依旧嘴不留情地说道:“切勿自满,懂这些东西,对女儿家来说,有何用?十七了,还不嫁人,你比伪国还令我头疼!”

    “哼!”林小娘小脑袋扭过去,看着野鸭畅游的湖面,说道:“这些士大夫的郎君,一个个目中无人,平日里只知舞文弄墨,好不无趣,对于女儿骑射弄武,排斥的很,哪怕日后成婚,也要离去,还不如再谨慎些!”

    “好了,你刚才说的邸报,朝廷的邸报,你能看到,但伪国的邸报,你怎么能察看?而且还是有商人传过来的,你还有门路?”

    林仁肇也不想谈这个,说再多,这个继承自己倔犟性格的女儿肯定又不乐意,于是问道了邸报的事。

    “伪国的邸报是可以售卖的,而且,听闻一份只需要十钱,所有人都可以买到,哪怕是一个乞丐都行,每十天就发一份,上面都有伪国发生的大小事情,可以知晓不少的东西呢!”

    林小娘的话,让林仁肇大吃一惊,让普通百姓购买邸报有何用?这伪国,又在准备干些什么?

    “难怪你懂这些,正视其威胁!”林仁肇对此颇为感叹,这点东西回去一调查自然就清楚了,于是沉声说道:“伪国迁都长沙,其目的昭然若揭,你可曾在其邸报上获得什么?”

    “那些邸报上说,伪国迁都长沙,就是为了更好的进攻中原,抵抗中原的威胁,统一天下,恢复大唐的天下!”

    “荒谬!”林仁肇不屑地说道:“中原二十万禁军,南征北战精悍无比,区区伪国,何以北伐,只不过是送死罢了,若是真的,两虎相伤,但是不错!”

    林小娘脆声地说道,然后又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伪国的邸报上说,咱们大唐并不是李氏宗室,原姓徐,为统御天下,所以改姓为李了。”

    “荒谬绝伦!”林仁肇思虑片刻,沉声道:“烈祖(徐知诰)本为前唐宪宗皇帝之子建王李恪的四世孙,因是义祖(徐温)的养子,所以改姓徐,禅让后恢复本姓,咱们大唐,才是大唐真正的正统苗裔!”

    “至于伪国,诈称睿宗之子,明皇之弟,薛王李业之后,乃是胆大妄为之旅,哪怕其是真的,但也是偏远宗室,哪里及得上咱们,陛下可是宪宗之子建王之苗裔!”

    林小娘被自己父亲一本正经的话吓到了,只知点头称是,有些惊慌失色。

    “以后这些,就不要出去乱说,一个不好,就为咱们家惹来灭门之祸。毕竟,我本来就是降将出身,须小心谨慎。”

    林仁肇教训了一顿自己的女儿,随即又想到,这伪国邸报可以肆意传播,售卖,若是被那些一知半解,肚子里没几滴墨水人的看见,恐怕又得生事端。

    百姓愚昧,听风即雨,不利于朝廷。

    不行,得禁止才行。

第四百六十八章书信

    作为南都留守,林仁肇在整个洪都的权势极大,又作为剿匪的总指挥,一言一行,对于整个江西而言,都具有极大的分量。

    在他的命令下,从来江陵和湖南传来的邸报,很快就到了他的书桌,一期不落,整整齐齐,码的极高。

    “僭越,极大的僭越,伪国亡我之心不死!!”

    一份份的看着,但这些地报上大部分都是关于伪国的施政、朝政大事,以及官员升迁之事,但对于南唐的污蔑、造谣,一刻也不曾消减。

    他们不仅谣言说皇室血统问题,甚至还从头到脚的污蔑皇帝的能力,言两代皇帝,治国理政不行,但诗词歌赋却是在行,不如退位让贤,当个文人骚客,让正统的皇帝统治江南,恢复大唐天下吧。

    林仁肇虽然是一介武夫,但却与五代的武将不一般,他读书识字,知晓忠义,自然见识与一般的将领不同,他一瞬间就知晓了其用心险恶。

    “大唐近年以来,屡败于中原,朝廷上下正是人心涣散之时,如今又流传这些邸报,真假难辨,民间百姓、士子之心,岂不是愈发堕落不成?”

    呢喃了几声,林仁肇脸色瞬间发白,这是在挖大唐的根基啊!

    “来人,以我南都留守、鄱阳湖剿匪总指挥的身份,去各州县衙门传达意见,让他们没收清除来自于伪国的邸报!”

    “而且,警告走船的商贾,不准再售卖伪国的邸报!”

    “诺——”立马就有幕府的人应下,行云流水一般草拟了军令,然后呈交与林仁肇察看,准许后,发往了鄱阳湖各州县。

    “我的身份还是不够!”林仁肇思虑片刻,又考虑到自己南都留守的身份虽然高于州县,但却并没有直接管辖权,恐怕并没有多少人听令,说道:

    “写一封奏折去往京城,说明其事,再将这几张邸报也一同寄去!”

    幕僚自然知道这位幕主极有主见,又耿直,自然不敢有异议,随即听命行事。

    很快,这封以命令口吻的书信,到达了江州,作为鄱阳湖入江口地域,江州的繁荣可见一斑,作为江州刺史,刘万青看了一眼这封信,冷笑道:

    “他林仁肇,一介降将,幸赖先帝与陛下隆恩,屈居南都留守,又何曾居于某之上,南昌府尹,也不过是与我同位罢了!”

    “命令我,他不够格!”

    “林仁肇本是闽国之将,虽然悍勇,但哪里知晓如何治理百姓?即使是陛下任命,但朝廷上下对他依旧猜忌万分,这南昌府尹,应该由使君来做!”

    一旁的幕僚也随声附和着,几十年来,南唐文风大盛,他们都是读书,对于武夫自然鄙视,而且,南昌乃是都城,府尹乃州县之尊,让一个武夫居其上,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这伪国邸报,其文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只要是读书人,自然知晓其错漏,哪里需要大动干戈的搜寻封禁?”

    “此言有理!”刘万青摇了摇纸扇,看了一眼手边的黑白棋盘,笑着说道:

    “这件事不提,就言这鄱阳湖水贼之事,这位留守,可是杀了不少人,又迁徙数万百姓,民声怨道,十里地,可是让出来十数万亩地熟地,没有稻田,失去营生,百姓可是极为困苦!”

    “呵!毫无大脑的举措,区区水贼,需要让数万百姓流离失所吗?”

    刘万青的冷笑,瞬间让幕僚们兴奋起来,打开了话匣子。

    “这些水贼虽多,但刀剑却无多少,只要以利诱之,以兵压之,就可让其束手就擒,何须如此小题大做?今年的夏粮,恐怕又要少些许,朝廷上下,压力不轻啊!”一个幕僚叹了口气,晃了晃手中的羽扇,宛若诸葛孔明一般,智珠在握,然后又一脸遗憾的说道。

    “要我说,使君治民有术,又熟读兵书,对付区区的水贼,岂在话下,这南都留守,就应该是使君的。”

    幕僚恭维的话语,让刘万青瞬间舒坦了许多,他摆摆手,谦虚地说道:“某哪有这般本事,日后却是侥幸,必不忘诸位之劳。”

    虽然这些话有些虚,但却是令人热血沸腾,这位使君若真成了留守,府尹,轻轻一举荐,一个县令又岂在话下?

    场面瞬间热烈起来,许多幕僚已然心中打下主意,准备搬倒这位林留守,然后让刘使君上位,自己在谋个县令当当,过个官瘾,好不快活。

    翌日,弹劾南都留守、南昌府尹的奏折,就从江州,传到了金陵。

    洪都城,水陆交汇之地,赣江之畔,素来就是繁盛之地,自唐以来,以造船、造纸、印刷、纺织、兵器、金、银、铜器制造较突出。

    最著名的,就是洪州窑,它是中国青瓷的发源地,所烧制的青瓷远销海内外,质地优良,也是皇家贡品之一,是中国历史上六大名窑之一。

    整个南唐,除了金陵外,最繁盛的地界,就属洪都了,商贾往来不绝,船只云集,由于远离战乱,数十年不见兵戈,整个江西的人口超过了两百万,几与李嘉的新唐相当。

    几十年后,宋真宗时期,江西人口超过四百万。

    失去淮北十四州,南唐失去了一百多万人口,江西成为了主要的钱粮之地。

    生活在繁华之地,作为读书人,刘裴虽然对于朝廷丧地求和嗤之以鼻,百般鄙视,但这分和平与繁华,却让他沉浸,坐在高楼,临望赣江,看尽人间百态,品尝鲜美的肥鱼野鸭,真乃人间之最。

    “刘兄,请——”这时,耳旁传来喜悦之声,刘裴瞬间回过神,笑道:

    “陈兄客气了,这次陈兄请客,我只能厚着脸皮,享饕餮盛宴了!”

    “哪里的话,刘兄家财万贯,仗义疏财,又学富五车,你能来,我高兴还不及呢!”

    宴客的主人陈谌刚从江陵回来,赚了一大笔钱,自然宴请交友,方是长远之道。

    一行人热闹之际,忽然传来吵闹声,以及呵斥声,扰了兴致。

    “这又为何事?”刘裴讶异,抬头一望,十数个衙役气势汹汹而来,将码头上商船都堵了。

第四百六十九传播

    “公人,我等都是良善人家!”有的船主可怜兮兮地说道。

    “来者何人?这是张家的商船,你们也敢放肆?”嚣张的船主抬起下巴,不屑地说道。

    “哼!就算是天王老子的船,我也要查!”为首的衙役脚步为之一顿,但想起自己背后有林留守撑腰,气势瞬间腾起,但还是缓和地说道:

    “咱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次是奉林留守的意思,查閲禁物的!其他的,我们并不理会!”

    身后的衙役则一脸木然,咱们啥时候讲理过,讲理还当啥差役?

    “哼!损坏了一点东西,我让大老爷(县令)治你们罪!”船主冷眼旁观,脾气很暴躁。

    此话一出,所有的差役浑身一震,连忙检查一遍,急匆匆地走出来,手里拿着几十份满是字体的邸报,为首的衙役看了一眼,瞬间理直气壮:

    “这些来自于伪国的邸报,用留守的话来说,都是一些妖言惑众的话,不足为信,而且容易诱导愚昧无知的百姓,自今日起,所有的船只,不得夹带这东西,不然后果自负!”

    说着,拿着这些邸报,一行衙役浩浩荡荡地准备离开,再次搜寻,谁知那船只不肯罢休,反而霸道得说道:

    “这东西妖言惑众也罢,但是张家的东西,一枚枚铜钱买的,拿走也罢,但要赔钱!”

    所有的衙役被这番话气的不行,这是难得一次的秉公执法,竟然还受了委屈,天理难容。

    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捕头他老人家,回过头,犹豫了片刻,走进了船中,将东西放下,然后又将别处搜来的邸报放在手里,气势不减地走出来,一行人看的迷糊。

    “头——”

    “别说话,走——”捕头心中不虚,反而挺起胸膛,对着一旁看热闹的船只呵斥道:“看个甚,搜查出来,有你们受的!”

    很快,这群衙役狐假虎威,利用由头,对于商船客栈等大肆搜罗,若是小门小户,发现一张邸报,须罚一贯钱;背景深厚的,则没收,罚钱的话说不出来,甚至有点时候装作不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兄,这是作甚?”刘裴居高临下而望,看着这群嚣张的衙役,丝毫不惊讶,只是对于他们的举动原由,倒是兴致盎然。

    “去,找个人上来!”陈谌听此,挥了挥手,一个仆役快速离去,不一会儿,就找到一个船主上来。

    “船家,这群衙役为甚要搜你们的船?”刘裴坐着,轻声问道。

    “回禀郎君,听说是在搜伪国的邸报,不准咱们从江陵夹带,搜出一张,罚一贯钱咧!”船主三四十岁,也算是饱经风霜了,但何曾见过这么多的华衣贵公子,不由得有些胆怯。

    “邸报?伪国?”刘裴兴趣大增,若是朝廷的邸报倒是不稀奇,但伪国的邸报,那是一向只有官员才能有的,怎么普通的商人就能夹带。

    就算是夹带,也只能是有能力的大商主夹带,普通的商人哪有这能力。

    “是哩!”商人点点头,又吞咽口唾沫,说道:“新唐,不,伪国的邸报,是刊发全国的,只需十钱,就能买一张,十日一期,从来没有延误过,普通的人都可以去买,就连咱们这外国商人,也可以买一些,不限量的。”

    “有那么多人看吗?”

    “多的很呢!”商人说道:“咱们南都上万户人家,富比王侯的不知有多少,整个江西,更是数不胜数,咱们从伪国带来邸报,加到五十钱,也有人要咧。”

    “哦?还有吗?给我一张看看!”刘裴心中讶异,邸报有那么好看吗?

    “若是别人要,咱指定没有,但郎君要,那是肯定有的。”商人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邸报,正反四面,长七寸,宽六寸,高六寸,硕大的标题:大唐邸报

    入眼一看,还有日期,壬戌,大唐神武三年,三月二十四。

    拿在手里,还能闻到些许油墨味,字迹清晰。

    展开一瞧,第一面,就写着北汉侵宋潞、晋(今山西临汾)二州,为宋守将击败。

    然后又写着,皇后生下嫡子,即将百日,皇帝因此赦免除死刑外罪犯,一律流放至占城都护府。

    “这占城都护府又在哪?”刘裴疑惑不已。

    后面的,还有啥皮影戏,天子威下江陵城,天子直取交州城,等等,在长沙府展演,大获成功,百姓踊跃观看,并纷纷表示对陛下的敬仰,对于恢复大唐天下,深信不疑……

    不知不觉,一张邸报看完,刘裴感叹道:“这东西,倒是真有趣,因有尽有,竟然连中原拒北汉,也一清二楚,虽然是上个月的,但着实难得!”

    甚至,他还有不行万里路,便之天下事的感觉,着实畅快淋漓。

    “以后这邸报出来了,就送与刘府上去,银钱少不了你的!”说着,刘裴摸出一片金叶子出来,赏着。

    “多谢郎君,多谢郎君!”船主欢快莫名,南昌县刘府,谁不知晓,这可是洪都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若是攀上刘府,可真是无忧了。

    “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咱们刘郎君沉迷一刻钟!”一旁的陈谌颇为急切,一把将邸报抢走,兴致勃勃地观看起来。

    “陈兄何其急也!”刘裴摇摇头,笑道。

    “借与我看看!”

    “我也要看,这是什么新奇玩意!”

    一行宴席的,都是洪都有头有脸的人物,见到连大名鼎鼎的刘郎君都稀奇,自然好奇,也要跟从。

    而且,这可是林留守明确禁止的,那就更是令人关注,越是禁忌,越是有趣。

    林仁肇的禁令,在洪都府七县,倒是实行的很顺利,但是到了其他州县,有的听从,有的敷衍,有的甚至直接抵制,甚至扬言要弹劾他,让朝廷治他的罪。

    对此,他倒是不怎么在意,因为他再肆意乱为,那也是忠君之事,他相信,皇帝看到这些邸报,绝对不会责怪他,反而要求更加严格的控制住。

第四百七十章党争

    “岂有此理!!!”御桌被狠狠地拍打着,一个身着淡白色长袍的男子,手掌不断地颤抖着,嘴角也在抖,心也在抖,桌子也很平稳地在颤,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

    “陛下息怒!”司空、同平章事严续弯下腰,低声劝慰道,作为先帝安排的辅助大臣,严续虽然智囊空空,但为人持重,稳定朝纲是一把好手。

    “些许谣言,陛下不必当真,伪国本就是弱者,打不过咱们,所以只能靠制造流言蜚语来动摇咱,不必理会。”

    文安郡公徐游轻声说道,细皮嫩肉,轻声细语的,打扮上却也仿佛吟诗作赋的书生,翩翩公子。

    徐游是徐知诲的儿子,徐知诲又是徐温的儿子,虽然说得了徐温的天下再改姓有些不地道,但对于南唐徐氏一向信赖有加,徐游深受两代帝王宠幸,如今又善文墨,得封文安郡公。

    严续的话,李煜并没有听到,但徐游的话,却入了他的心,看了一眼手中的毛笔,舍不得扔去,这是自己多年书画多年的东西,索性,这笔架倒是陌生的。

    李煜直接将笔架甩下,咔嚓一声响,仿佛发泄一口气,他喘了喘,说道:“这伪国,着实不是个东西,诽谤与我国,又说着妖言,只恐那些读书人信了去,江山不稳。”

    “陛下放宽心,正是因为他们打不过咱,所以只能散发谣言罢了,谣言止于智者,况且再不行。咱们也可以封禁那些邸报不是,让他怎么传!”

    徐游每一句话,仿佛说道了李煜的心坎,但他心中还是有气,说道:“些许谣言算不得甚,而且我也从上面看到了些许中原的消息,算是有利有弊吧!”

    “看看这,许多州县弹劾林仁肇嚣张跋扈,擅自做主,命令他们迁徙百姓,今年夏粮恐损失惨重,而现在,又命令州县严禁邸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朝廷,真是岂有此理!”

    李煜想到这,心中愈发的烦闷。

    自继位以来,虽然因多次战争连绵,国削势弱,国库空虚,但他依旧下诏令减免税收、免除徭役,与民生息;而且还取消先帝时设置的诸路屯田使,将各郡屯田划归州县管辖,将屯田所获租税的十分之一作为官员俸禄,称为“率分”,政策推行后,既增加赋税,又可使百姓安心耕作,免受官吏的挠刻。

    新政得力,李煜大为鼓舞,为缓解土地兼并,他又派李平掌管司农寺,准备恢复井田制,创设民籍和牛籍,劝农耕桑,希望借此缓解国难,但此策却推行不利,备受打击。

    因此,他认为新策推行不利,皆是地方不作为的缘故,若是以往他并不在意,但现在林仁肇撞上了,私下行事,自作主张,而且还即将造成夏粮的减少。

    一瞬间,他气血翻滚,怎能平稳。

    “陛下,如今鄱阳湖水贼肆虐,去年秋粮歉收数十万石,如今水贼被困,虽说损失些夏粮,但对于长远而言,是极为有利的。”

    这个平庸的宰相,对于一切还是看的清楚,虽然不喜林仁肇的跋扈,但目前而言,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些许夏粮,只要君明臣贤,开源节流,自当是可以过去的。”

    听得这番毫无营养的说辞,李煜瞬间不想听了,他摇摇头,说道:“自失去江北之土后,朝廷依赖于江西钱粮的输入,而南都,更是坐镇江西的重镇,不能有丝毫的损失,如今,林仁肇如此跋扈,朕心难安。”

    “陛下,林仁肇素有勇力,又识战阵,乃是坐镇洪都的最佳人选,而今,水贼将灭,不可临阵换将啊!”严续沉声道。

    “如今水贼已然销声匿迹,只剩下一些小毛贼,对于朝廷而言些许几日就可平定,如今林使相坐镇洪都多日又屡立功勋,也改升官提拔了!”

    徐游读懂了皇帝那颗犹豫又怀疑的心,幽幽地说道:“况且,长此以往的坐镇洪都,怕对于林使相,以及朝廷而言可不是好事,底下的那些州县,可是不满的很,闹出了事,可就不好了!”

    这一言一语,敲动着李煜的那颗敏感的心,他沉思起来。

    时刻面对老臣的夺权,以及朝廷将亡的颓势,李煜大脑转动的极为快速,做事不能凭借喜好。

    之前林仁肇那副忠肝义胆之心,抛弃家业为国尽忠,着实震撼了他,深深的让人感动,但,一介降将,武夫有那么忠心吗?恐怕连文人也难做到,这会是表演吗?

    但,整个大唐,朝廷上下文恬武嬉,能用的没有几个,指望那些老将倚老卖老?扩大势力?林仁肇这个外将反而是最适合镇压江西的人选,别人他都不放心。

    些许跋扈算个甚,天底下哪里有不跋扈的武将,忍耐些时间,多发掘一些能将……

    “罢了!”李煜轻声道:“如今水贼将灭,不易临阵换将,我相信林使相的能力!”

    “派些人去抚慰他,讲些朝廷的难处,尽快将水贼剿灭,国库钱粮不多了!”

    “诺——”严续低声应下。

    待其走后,徐游轻声问道:“陛下为何改变了主意?”

    “朝廷中,能有几个善战之人?林仁肇算一个,中原威逼,伪国垂涎,若是将其收于朝廷,岂不是让人有可乘之机?”

    李煜叹了口气,强大的外压,快让他喘不过气来,一个中原不够,还来一个伪国,迁都长沙,傻子都能看出他们想做什么。

    就不能和平相处,天天吟诗作画,美酒佳人,这样不好吗?文官多藐视自己,武官又嚣张跋扈,真是太累了。

    南唐朝堂上,自李璟时,就党争激烈,以孙晟、韩熙载、常梦锡、高越等皆为北人,宋齐邱、冯延巳、魏岑、查文徽等俱系南方人。

    而宋、冯、查等虽死,朝廷却依旧却又分成了抗周(宋)派和和谈派。。

    韩熙载,萧俨等主张北抗,其余的妥协派,主张和谈,而李煜虽主张和谈,但却一直暗地里准备抗敌,只是才疏学浅,作用不大罢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锦帆军

    江西州县原以为朝廷会撸了林仁肇,再不济也是呵斥一番,谁知道竟然是抚慰,劝慰,令人难以置信。

    无奈,鄱阳湖数州之地,只能选择屈从,一时间,对于鄱阳湖的围猎之势越发的迅猛起来。

    诺大的鄱阳湖,仿若是沸腾的一锅水,学生们在里面不断的煎熬着,但却又无法出来,不然就会自投罗网。

    待着又劫掠不到钱粮,跑出去又会捉拿,一时间,为了活下去,也是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鄱阳湖开始的大规模的内斗兼并。

    如此,林仁肇不忧反喜,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笑道:“这水贼之利,就在于他们灵活多变,人数少而多动,朝廷的水师就如同渔网一般,个小的水贼容易漏掉,逃脱,越大的鱼儿,才容易被活捉!”

    “我明白父亲的意思!”林小娘眯眼笑道:“这水越浑浊,越大的水贼就越是显眼,粮食就不够吃,又不愿舍弃这些部众,所以只能上岸,进行劫掠!”

    “没错!”林仁肇赞叹了一眼,说道:“浑浊的水,大鱼越是容易上钩,而且,可以一劳永逸,省却了很多麻烦!”

    “我敢断定,不出三个月,整个洞庭湖将无一水贼。”

    “那水贼都去哪了?”林小娘睁着透亮的眼眸,问道。

    “要么,被收编,成为水师,保卫大唐,要么,鄱阳湖里喂鱼!”林仁肇目视前方,嘴角微微上翘,冷静地说道:“十万镇南军,可不是摆设的!”

    林小娘闻言,微微张开小嘴,有些吃惊,这可是上万条人命……

    自失去江北十四州后,江西就成了南唐的主要经营之地,也是赋税重地,练兵重地,水师在鄱阳湖,大军在洪都,设南昌留守,事实上就是南昌节度使,只不过只掌军和一州之地罢了。

    林仁肇作为孤将,深受李煜信赖,领兵约十万,随时支援金陵,抵抗中原入侵。

    后来之所以被李煜猜忌,北宋的谣言只是诱因罢了,事实上是林仁肇在外领军十数年,在江西形成了尾大甩不掉的局面,与未来发生的灭国相比,林仁肇已经成为了心腹大患。

    所以李煜对林仁肇的猜忌,是随时间的流逝而不断加深的。

    不过,目前而言,林仁肇深受李煜信赖,哪怕朝议不断,但其孤将的身份,确确是李煜需要的,盘根错节的神卫军将领,反而不适宜。

    …………

    自从数日之前解决了一伙小水贼之后,张大个就再也没有劫掠了,那些那些水贼们机灵的很,往芦苇里一钻,不只是官兵找不到他们,就连他这样的大伙水贼也找不到。

    无奈地坐吃山空了数日,前来归从的水贼越来越多,着实令人惊奇。

    而更令他们意外的是,数十里外,有一处水贼,名曰锦帆军,由于名字响亮,所以在鄱阳湖的名声很大,如今这个困难的时刻,他们不禁大规模的吸纳水贼,来者不拒,而且还不断地操练水贼,挺有章达的。

    “大哥,这锦帆军粮食那么多,要不咱们去借一借?缓缓急用!”管理粮草的张大肚,犹豫了片刻,说道。

    “人家不一定借哩!”张黑牛大声嚷道,话语中有一丝颤音:“人家这些时日聚拢了一两千人呢,指不定还等咱们缺粮,好合并咱们呢!”

    “这几千人若是来了,咱们该如何是好?”

    “怕个甚,诺大的鄱阳湖,还怕逃不了吗?”张小牛犟脾气上来了,说道:“湖里都是鱼,咱们一时半会饿不死,迟早能相处办法的!”

    “都别说了!”张大个揉了揉眉毛,叹了口气,道:“粮食咱们一时半会儿也算够了,只是这盐确实不多,珠宝首饰多拿一些,这些东西换不了吃喝,就是死物,不要在意。”

    “算了,拿三成,五成过去,都换成盐和粮食,以及武器!”

    “大哥,那么多,锦帆军恐怕没那么多吧!”张大肚迟疑道。

    “不,他们肯定有那么多!”张大个沉声道。

    “大哥,您是怀疑锦帆军有门路,可以打开官兵的封锁,将东西送过来!”张小牛机灵的很,眼珠子一转悠,就明白了。

    “没错!”张大个勉强笑道:“若是没有门路,这几千人他们怎么养活,且还来者不拒,看来是谋大事!”

    “咱们莫要牵扯进去,熬过一段时间,当水贼快活的很。”

    一行人坐在沙洲上商议着,看着野鸭高低起飞的芦苇,一个个心思沉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哥,锦帆军派人过来了!”一个水贼急匆匆地跑过来,满头大汗。

    “嗯!”张大个瞬间眉头一皱,锦帆军找我作甚?不会……

    脸上平静,张大个的步伐也很稳健,不急不缓,作为首领,他自然不能惊慌失措,不然人心就不定了。

    沙洲比洞庭湖的还要大些,五百亩左右,走了约一里路,张大个看到了一个蒙着双眼的大汉,身材高大魁梧,双手满是茧,胳膊粗长,看样子就不好对付。

    “不知锦帆军找我们作甚!”张大个眼神一动,就有人将其眼带卸掉,英武的汉子双目有神。

    “我们大当家有事请您过去!”大汉拱手有礼,让张大个心里舒服了许多。

    “找我们当家的作甚?”张小牛连忙问道。

    “细节我就不知晓!”大汉笑着说道:“不过,以如今官兵越来越严的封锁,想必是关乎这些了!”

    “大家日子也艰难,此次过来,我们当家的让我送来三十斤盐,想必能缓解一下你们的困难!”

    “什么时候去?”张大个这才注意到那一袋盐,心中不喜反忧,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抛出三十斤盐,又所为哪般?

    “现在也行,过上几日也行!”大汉平静地说道:“当家的不来也行,咱们如今被围着,这些盐不过是互帮互助罢了,并没啥要求。”

    “好!我和你过去。”张大个思虑了一会儿,沉声道。

    “好,当家的是个爽快人!”汉子大声找道。

第四百七十二章快活

    不顾阻拦,张大个带着几个弟兄,就与大汉一同离去,临行前还安排了后路,以防万一。

    他其实不傻,但却不得不去。

    锦帆军数千人,几乎是鄱阳湖最大的水贼,称霸鄱阳湖之日不远,而且粮草不缺,这是统一鄱阳湖的节奏,他不得不去觐见,尤其是他这般的小水贼。

    若是聪明人,绝不会杀他,这会失人心。

    而不是聪明人,绝对不会经营如此规模的水贼,其心,绝对难以估量。

    蒙其眼,将其送出沙洲,大汉也并无异议。

    水贼的规矩,绝不泄露沙洲的具体位置,这是藏命的地方,若是泄露,绝对死无葬身之地,而漫无边际的芦苇小道,是最好的掩护。

    张大个特的换了身麻衣,带着两个兄弟,随着大汉而行,坐上了一艘小船,两三个凶狠的汉子划着船,四肢发达,挥舞有力。

    持续的走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就来到了一片芦苇地,比人高的芦苇不计其数,随风而动,对于水贼而言,这里是最好的地界。

    芦苇的用处很多,可以编凉席,花絮可以填充被子,保暖,芦苇穗可以作扫帚,盖房子,等等,芦叶、芦花、芦茎、芦根、芦笋都可以当做饲料,喂养牲畜,甚至还具有药用价值,清热,生津,除烦,止呕,解鱼蟹毒。

    对于渔家人来说,芦苇与农田的庄稼一样重要,轻易不会毁坏。

    “咱们这是附近几百里最大的一处沙洲了,之前是一伙小贼占了,如今归了我们,大的很,住个万八千人还是没问题的。”

    汉子指着一望无际的芦苇,然后从腰间取下用芦苇的空茎制造的乐器——芦笛,吹了一下。

    “不知兄弟姓名?”张大个惊讶莫名,连忙套近乎。

    “名字贱的很,只得一个花号,浪里小黑龙,在鄱阳湖有些名声,您叫我黑龙就行了。”黑龙浑不在意地说道。

    “你叫我大个就行了!”张大个嘴角扯了扯,说道。

    “虽然咱有些黑,但水性好着哩,水里没几个打的过咱的,所以就得了黑龙的花号,叫着就习惯了。”

    黑龙一边说着,一边观望着芦苇丛的动静,突然,传出一声吼:地镇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

    张大个听不懂这官话,对着话语更是茫然,而黑龙则十分平静,喊道:“门朝大海,三阖河水万年流!”

    “原来是黑营正回来了,这位就是张首领吧!”

    这时,突然从芦苇小径中,冒出数支小船,船上众人都带着芦苇帽,披着芦苇衣,撑着长篙而来,为首一人面阔大耳,声音雄厚响亮,也甚是魁梧,话语就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这是对暗号吗?”张大个第一次见到如此情况,满是新奇,他心中想着,也要弄个暗号来,防止官兵突入。

    “指挥使已经等待多时了,快些进来吧!”

    “好!回去复命要紧。”黑龙笑道。

    “这……”张大个城府不深,满脸的犹豫,这个又是营正,指挥使的,到底是个甚?难道是官兵不成?

    “张兄弟别误会,咱们锦帆军,就首脑是混过军营的,所以就以军制来弄,我是营正,手底下有五百个兄弟!”黑龙一眼就看到他的犹豫,笑道。

    “如此,却是好玩!”张大个心中啧啧称奇,他总算是见识到大水贼的厉害了,不愧是鄱阳湖第一大水贼,果然特别。

    说着,张大个自觉地给自己的眼睛蒙上了黑布,跟随的两人也同样如此,黑龙则直接将他们的黑布拉扯而下,说道:“用不着这样,我们这规矩,不禁的!”

    就在他们三人惊奇的目光中,九曲十八弯,一条又一条的小径,让人头皮发麻,比他们那岂止是难了十倍,就算是不蒙眼,也完全记不住。

    走了近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处大岛屿,仿若陆地一般,望不到头,极为宽大,而且人来人往,一个个水贼仿佛是军队一般,进行着训练,气势惊人。

    “看来这锦帆军果然所图不小,这军势,不亚于官兵,甚至州县之兵,还敌不过他们,非得镇南军亲自下场不可!”

    作为数的上号的水贼,张大个也曾遭遇过官兵,对于南昌府尹林仁肇的镇南军,完全是压着打,若不是湖中跑得快,还真的完蛋。

    看着被震慑住的三人,黑龙嘿嘿一笑,继续带路。

    走了不到百步,忽然就见数名道士匆匆而过,对于他们视而不见,宽松的道袍此时却显得飘逸,只是在这水岛中,水贼大本营,显得很是突兀。

    “这……”张大个忍不住问道:“你们还与道士有联系?”

    “这话说的!”黑龙一边带路,一边说道:“咱们锦帆军中,好多信仰道家的,有些许道士,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况且,咱们这行当,天天湖面上飘,若是没有三清爷爷,以及龙王庇佑,怎能长久?”

    “也对,也对!”张大个勉强笑道,加快了脚步,这一路,实在是比他十年还精彩。

    “这些人,好像不是咱们这般的!”看着一个个昂首挺胸,衣冠齐整的汉子,用骡子运送一箱箱货物,表情谈话,简直与商人一模一样。

    “咱们锦帆军之所以有那么多粮食,主要是还做着生意哩!”黑龙也不避嫌,指着远处的一排排木屋,说道:“咱们这芦苇有的是,所以就建了个造纸场,每天能有数万张纸哩,甚至白净,比市面上还要好,那些豪族大姓,自然乐意做买卖賺钱,用粮食和铁,来与我们换纸!”

    “除此之外,咱们头上的芦苇帽,脚上的芦苇鞋,还有凉席,都可以卖出去,只是有些麻烦,而且价格不高,所以规模不大……”

    黑龙颇为自豪地说道,眼眸中的骄傲掩饰不住。

    “您有这生意,还用做水贼?”张大个嘴巴微微张开,目光有些呆滞,说道:“这般生计,比那些豪族世家还要賺钱哩!”

    “唉——”黑龙露出黄牙,说道:“咱们做水贼,就图一个快活!”

    ps:错别字自己顺读下来,是招不到的,所以如果有错别字,直接本章说,我会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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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留从效(求票,求订阅)

    唐亡以后,南方迎来来一代代的军阀国家,同时,又进行了大规模的开发生产,促进了南方经济的极大发展。

    福建的开发,离不开王审知,王审知统治福建期间,自奉俭约,为政以德,与民休息,劝课农桑,轻徭薄赋,修筑道路,访求民隐,兴利除弊,建立学校,奖励通商,深得民心。

    因而在五代,中原各地战乱频,残破不堪,而东南海陬蛮荒,经王氏开发后变成“海滨邹鲁”。由于王审知在开发闽地上的杰出贡献,他被尊为“开闽第一”。

    闽地屁大点地方,但是内斗却是极为激烈,将王审知的成果败坏殆尽,然后被分尸了。

    总共五州之地,南唐得建、汀二州,又新置剑州;吴越国得福州;闽旧将留从效退据泉、漳二州,称之为清源军。

    留从效起自行伍,知晓百姓疾苦。

    割据泉、漳后,致力于勤俭养民、大兴文教事业,又开发泉州,整建城港,招徕海外商贾,对闽南地区的发展影响颇大,比如蠲除各种苛捐杂税,允许自由贸易;又在汴梁建置官邸,取得位于北周都城的一个商业立足点,开辟一条北方航线,将从海外进口的奢侈品销往中原,使闽南的商业发展获得最大的经济利益。

    同时灵活周旋于中原大国(后周、北宋)及南唐之间,使泉、漳二州得以保持相对安宁。

    漳、泉二州,在其十七年的治理下,已然是政通人和,百业具兴,两州十四县,光是人口,就高达十五万户,比湖南还要高。

    士兵屯田,召游民垦荒,围海造地,兴修水利,两州因此常“仓满岁丰”。

    其主政泉漳期间,加筑泉州州城,并沿城环植刺桐树。使泉州的“刺桐城”之名,得遍传海外。

    可惜,上天似乎给他开个玩笑,作为两州之主,他竟然没有一个儿子来继承自己的基业,只能将兄长留从愿二子,留绍基,留绍镃收为养子。

    “可惜,绍镃只有十五岁,何能镇住这些骄兵悍将呢?可惜天不假年啊!”

    匍匐在床榻上,感受着因背疽发作的痛苦,他已经连月重病卧床,不理政事,但只要他还活着,漳、泉就一直在他手里。

    “若是绍基在就好了,可惜,留在了金陵,中原绝对不允许一个亲唐的节度使统治清源军的。”

    他轻叹一声,他本无子,就收养兄长留从愿二子,留绍基,留绍镃收为养子,但留绍基被迫出使南唐,成为质一,只有二子留绍镃在身边,得以继位。

    “爹爹!”这时,一个活泼的少女走了进来,脚步轻盈,双眼如水,满是关心和急切,年不过十六岁,已然含苞待放,亭亭玉立。

    看着其玉颜,留从效心中一暖,这可是他的独女,真正意义上的后嗣,背上的疼痛似乎都减缓了许多:

    “岚儿来了!”

    “父亲好点了吗?”少女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榻边,对于父亲一脸痛苦的模样,却是爱莫能助,心中也疼,焦急的疼。

    虽然不敢想父亲去世后的情况,但在这乱世,留氏的前途,是极为渺茫的,她不过是个女子,哪里能承担起这样的重担?

    “你母亲呢?”留从效勉强笑了笑,问道。

    “在佛堂里为您祈福呢!”少女轻声说道,话语中不自觉地带了点悲伤,微微抽泣道:

    “泉州城的百姓们知晓您病重了,天天都在为您祈祷呢!”

    “这是命里终须有的,哪里能强求!”留从效脸皮一抖,强忍着剧痛,说道:“年轻时倚仗着身体,蛮横争斗,不知爱惜,临到老了,身体就出了毛病,痛煞我也——”

    看着父亲痛苦而狰狞的面孔,少女忍不住泪流而下。

    “乖女,莫哭,你父亲我,如今五十有七,从一介衙役做到晋江王,也算是天大的运气,早已经心满意足了!”留从效恢复过来,笑着说道:

    “江山虽好,但哪里抵得上留氏家族的前途,天意让我无子,怕也是想让咱们留家,更好的长存!”

    “江山也罢,功名也罢,此时只有你我父女二人,这话不可外传!”留从效说了那么多话,身体剧痛难忍,但依旧强硬支撑道:

    “若是绍镃继承了咱的位置,无论坐稳与否,你们母女两去金陵,大哥儿就在那里,唐主为了牵制后来者,也会善待你们!”

    “去之前,将恭懿王后裔妥善安置,万不可让她们被欺凌!”

    恭懿王王延政,是闽国太祖王审知之子,闽嗣王王延翰、闽惠宗王延钧、闽康宗王延羲的弟弟,闽国末帝。

    在位三年,称恭懿王,国亡被俘至金陵,但两个女儿在泉州,留从效感念王氏之恩,仍以旧礼对待二人,如今,也没有忘记她们。

    而王延政被软禁,恰恰又证明了南唐的真实目的,他们不会对留氏斩尽杀绝的,所以留从效认为,去往金陵是最佳的选择。

    至于去中原汴州,路途遥远,海运又危险,只有金陵最适合了。

    “孩儿知晓了!”少女含泪点点头。

    “陪我一会儿,我的时间不多了……”留从效闭上眼睛,轻声道,亲人在侧,心中格外的舒坦。

    重重的帷帐遮挡了大部分的太阳光,让整个房间的药香味浓厚不散,较为阴凉的环境,让这一刻,心思越发的安定下来。

    晋江王病重的消息,仿若风一般的传了出去,很快,消息就到了金陵,李煜还在为林仁肇而气时,就收到这样的消息,叹道:

    “这老狐狸,终于走了,左右逢源,他在清源军一日,我就难以安宁!”

    徐游笑了笑,轻声道:“这清源军虽小,却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吴越、中原都得牵扯进去,维持原状就不错了。”

    “让几位宰相们议一议,这晋江王去后,清源军又能是怎么章程,再准备一个上好的谥号,与了他……”

    “诺——”徐游犹豫道:“这留绍基还在金陵,要不送他回去?”

第四百七十四章无耻

    李嘉得知留从效命不久矣的时候,叹了几口气,然后再笑道:

    “对于漳、泉两地百姓而言,这是坏事,对于那些野心家而言,就不同了!”

    “陛下可是言伪国、吴越?”王宁脸颊削瘦,穿着比较单薄的长袍,而不是官袍,人显得很儒雅,仿佛个教书先生。

    所以,他一本正经起来,还是带着点气势的,文人的气势,让你不自觉地正视他。

    “没错,闽国一分为三,区区漳、泉二州,就有数十万人口,再加上商贸,除了地盘小些,与一国并无差别!”

    “而且,兵卒孱弱,久不经战事,对于诸国而言,与幼童抱金于市集无异!”王宁轻声说道,好像是轻笑,又好像是兴奋。

    作为军机处大臣,宰相,负责于军事战略方面的文臣,王宁已然与普通的官员不同,他关心的重点,则在于军事。

    对于五军都督府的接触,比尚书省六部还要熟悉,接触的武夫比文臣还多,而且,平日里对于禁军和周边各国,一直持有关注。

    政事堂四位宰相,首相崔泉和次相赵诚,负责于平日里的政事,以及大的决策权;而孙钊,则作为财相,负责于转运使和户部,也算是权势炙热。

    而他,就是负责军政方面的,与中原的枢密使并不他样,只是军机处还可以与户部、工部、五军都督府等部门,在战时进行指挥,平日里则清闲的很。

    打仗则是他最大的期望,这是证明政绩实力的最佳表现。

    得知清源军的状况,他甚是欢喜,迫不及待地说道:

    “如此一来,反而是对于咱们大唐而言,是个好机会,这南地三国,伪国胆气已丧,连区区的蛮兵也胜不过,虔州一空,吴越自来孱弱,苟且偷安,唯中原为首是瞻。”

    “大唐若战之,如探囊取物。”

    看着王宁一本正经地说着,对于战争似乎毫不在意,这可是数万人的战争决定是整个南方的结局,影响几百万人。

    李嘉叹了口气,屁股决定脑袋,负责战争的,自然喜欢战争,兵越多越好,仗越多越好,而负责户部的宰相,自然更不想打仗,源源不断地流出金银,看着就难受,所以巴不得天下太平。

    所以,对于王宁而言,那一颗颗人头,其实就是他这个军事大总管的功勋,打仗了,他这个存在感不强的宰相,才会有存在感。

    “以一敌二?早知道,北边的邻居可不安宁,最近动作不断啊!”

    李嘉虽然愿意,但还是装作一副为难的表情,这是他多年皇帝得出的经验:皇帝哪怕非常想做一件事,也不要主动提出来,态度不能表现太明显。

    何也?

    因为表态度的事情若是不成,丧失的则是皇帝的威信。

    而若是借由其他人提出,成功了,他这个皇帝自然大涨威望,毕竟官场流行功出于上,而若是失败了,也有背黑锅的。

    比如,汉景帝七国之乱,是汉朝廷违背了诺言,实行削藩,所以,皇帝不能有错,只能是杀晁错,让七国之乱,从正义执言,变成了逆乱,朝廷成为正义的一方,结束自然很快。

    晁错则是背黑锅的,皇帝依旧圣德无缺,要是皇帝主动削藩,到时候可难下场了,不过背锅侠很多,倒是不缺。

    “中原?陛下,射声司的消息,近些时日,中原派遣蜀国的密探,怕是多了几倍,他们的又没有多少船,看来是想入蜀中。”

    王宁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大声道:

    “如今中原有事,而南方无一敌手,正是扩土之时,请陛下三思。”

    也对,射声司如今也需要将军务情报递交给军机处。

    “原先不是定的是伪国吗?”李嘉心中一动,说道:“数百万人口的伪国,比漳、泉,可不一样,天壤之别!”

    “陛下的意思是?”王宁大胆地猜想道:“莫不是依旧执行灭江南之策?”

    “对,只不过,方略要改一下!”李嘉沉声道:“原本鄱阳湖动乱,加上北去虔州,将林仁肇给吸引过去,但毕竟距离金陵还有些近,现在,有的清源军这个饵,更是方便了!”

    “闽地易进难出,三面是山,一面是海,数万伪军进了闽地,就难出了!”王宁心中一想,瞬间活泛起来,眼睛一亮,迫切地说道:

    “而林仁肇,本事闽国降将,对于闽地自然熟悉,若是南下争漳、泉,其有很大的可能性南下!”

    “没错!”李嘉点点头,继续描绘自己的策略:

    “这叫请君入瓮,用漳、泉二州,换一个大国,怎么也划算。”

    “而且,若不是林仁肇领军,但数万大军入闽,也轻易难出,最好是让吴越也参与进来,这样就能省却不少的麻烦了。”

    对于策略,需要随时进行更改,而对于留从效突如其来的病重,则是一个极高的机会,李嘉自然不能错过。

    而且,如此这般更加稳妥些,李嘉对于攻略南唐,是不可更改的。

    “陛下,若是微臣不曾记错的话,您之前也曾求婚于晋江王?”思考了一阵子后,王宁突然的就问道。

    “没错,当初求婚于湖南及清源军,只是被拒绝了,所以就求取了周氏!”谈起这个,李嘉颇为得意,只是取了一个公主,就间接地得到了湖南,省却了不少的力气,绝对是超值的。

    至于留从效为何不答应,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是附属,联姻决定了政治态度,本就首尾两端的清源军,自然难一事三主,而且,当时刚刚代汉,大唐也就名声响,但实力却极差,的确看不上眼。

    “当时,晋江王虽不乐意,但却口头上却与陛下订了婚,也算是一桩极佳的婚事!”王宁说道。

    “不过是客套罢了,两年了,恐怕早就忘了……”李嘉随口说道,然后突然就明白了,瞪大眼珠,说道:“不会吧,你是让我以婚事而入漳、泉?”

    “没错!虽是随口一言,却是传闻了出去,女婿继承遗产,自然是合理的。”

    这么碰瓷,太无耻了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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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再起介绍:
时值五代十国,北宋之前,列国纷争,民生大乱,百姓苦不堪言。此时的两广地区,有一国,名汉,又被称作南汉,又被唤作南海霸主,国主残暴,又恐失国,意用阉人治天下,阉人治军,阉人治国,崇文弱武,天下之苦者,莫如百姓。有一人,唤作李嘉,大唐李氏后裔,见此局面,极为愤慨,挥舞旗帜:“主昏国乱,正是大唐再起之时也!”据岭南,复安南,克占城,攻大理,灭湖南,并南唐,对北宋,合契丹,这天下,思唐之民多矣。大小周后,符氏姐妹,花蕊夫人等,诱惑人心……赵匡胤,李煜,李彝殷,孟昶,耶律述律,野性难训……大汉能再兴,我大唐难道不能再起吗?交流群:大唐再起:631774182大唐再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再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再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