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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飞天缆车     大唐再起txt下载     大唐再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二十章舍小图大

    与中原的残破相比,金陵的皇宫显得格外的气派,宏伟的宫殿,雕栏玉砌的精巧,至今还散着南唐国大国的气度。

    虽然淮南之战连败三年,死伤十几万兵卒,但这个国家已经建立二十多年,若加上徐温、徐知诰两代人的几十米年,实际上,南唐控制江南的时间,差不多有五十年之久。

    这是个了不起的数字,中原已经因此经历了五个朝代。

    所以,南唐很骄傲,甚至认为中原是短生种,都在猜测,如今这个赵宋,能坚持多少年。

    自诩为南国霸主多年,些许的骄傲还是难以避免的。

    除此之外,大部分的目光,都聚集在闽南,这里有着五万大军,几乎是一半的精华,时间已经耗了一个半月,依旧没有气色。

    本来得知中原南下巴蜀,预想其实力大增,部分朝臣们希望借此机会,能够北上,夺回江北十四州。

    没有人是傻子,守江必守淮的道理,所有人都知道。

    于是,对于林仁肇的不满,就被宣泄出来。

    “陛下,林仁肇困于汀州已经月余,耗费的钱粮不可计数,以至于大内用度不足,请陛下召回林仁肇,派遣更得力的干将去往闽南。”

    这时,将门的朱令赟连忙拜下,大声地说道。

    高坐在皇位上的李煜,颇有些尴尬,因为执意用林仁肇,乃是他的举措,毕竟将门实力雄厚,勾连极深,若不是迫于无奈,他目前是不想用将门的人。

    “将军所言极是荒谬!”一旁,作为皇帝贴切的文臣,一向以皇帝狗腿子自居的徐游,不由得反驳道:

    “林留守首战即解了虔州之围,厮杀数千人,如今,刚有所动作,就不满意,执意调换,须知临阵换将,乃是军中的大忌。”

    “汀州城高而险要,着实不好攻取。”这时,韩熙载出列,目光如炬,发言道:

    “这天下,本来就是一家独大的,中原势力雄厚,且残暴而贪婪,对于天下列国而言,不亚于战国时的暴秦,安定不久的天下,因此又动荡起来。”

    “所以,请陛下暂且停歇在汀州的军事,将所有的兵力集中到江北,这里才是我们大唐的关键所在,闽地本就不好统治,肥沃之地只有漳泉数州,如今,让与伪国有何妨?”

    “只要能得江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此言一出,甚得文臣之心。

    对于他们而言,闽地就是偏僻的地界,若不是王氏争国,被南唐钻了空子,他们是绝对不会关注到这个小地方的人。

    由于对于闽地了解不深,而且在固有的印象之下,文臣们纷纷表示放弃闽南而掠夺江北之地,是极其合适的选择。

    一时间,连李煜也被说的心思晃动,十分的意动。

    大臣们听罢纷纷侧目小声议论了一会儿,大多都觉得韩熙载言之有理。

    朝堂上的话题,立马就扭转到了攻略目标上,要么是闽地,要么江北。

    一直充当老好人的严续严相公,忍不住发言道:

    “这中原南下征蜀,若果真让他们得逞,中原就如虎添翼了,所以,对于此事,是需要关切的。”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逗聚集过来,严相公似乎找到了一丝重视的感觉,继续说道:

    “但,诸位是否忘却了,咱们侧背,可有一个吴越国,咱们此次收复闽南,他们倒是无动于衷,甚至还给予咱们些许钱粮,这可是中原的手笔,万万不可忘却。”

    “只要咱们有些许北上的意思,老臣敢肯定,吴越定会出兵润州,拖延咱们。”

    “所以,严相公的意思?”李煜轻声问道。

    “静观其变——”

    所有人脸色又变了,这是多年来,南唐一直坚持的策略,但当时拥有江北十四州,国强而民富。

    如今呢?因为战争,征税与兵役,民间残破凋零,怎能再观望?这与等死无异。

    “中原膨胀,这是众所周知的,所以,微臣建议,朝廷修书吴越,陈明唇亡齿寒的道理,言及中原虎吞天下的之心,不求能同盟,只求能中立不倚,就足够了。”

    这边,韩熙载站直了身子,没有了往日嬉戏玩乐的气质,他仿佛是一个国家干臣,目光炯炯有神。

    “其次,咱们可派人去往契丹,与其联络,一则购买战马,二则鼓动其南下,如此一来,若是契丹兵马南下,赵氏定然全力防备北方,攻蜀自然虎头蛇尾,草草了事。”

    “若是这次攻蜀不成,再加上防备契丹,中原必定元气大伤,没有三五年是缓不过来的,咱们大唐可借此机会休养生息,养精蓄锐,伺机北上,夺回东都(扬州)”

    这话说的是极为漂亮,也甚得百官的心思,惠而不费的事情,总是让人心生愉快的。

    说白了,只需要动动嘴,就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这是文人的畅想,而这番,就是极得他们心思的。

    李煜坐在皇位上,也被说动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耳朵软的人,容易被说动,他心里明白,韩熙载与严续某种情况下是一般无二的,都是观望派。

    只是,韩熙载是主动观望,伺机而动,本质上想北伐,只是鉴于如今军队损耗殆尽,只能这般行事。

    “如今朝廷大军被纠缠在闽地,这林仁肇一直不见有所收获,怎能休养生息?朝廷的赋税全部都去了汀州,朝廷与大内支用不足,何来养兵?”

    朱令赟愤愤不平地说道:“陛下,林仁肇本就是降将,才能未显,就得此大任,才不配位,怎能领兵?”

    这话说的李煜有些火大,这林仁肇本就是他亲信的人,这番话不就是说自己用人不当吗?

    “荒谬,这才一个月,能有甚的结果。”徐游看出来皇帝的心思,不由得驳斥道:“林将军不过困于地利罢了,谁去都一样。”

    “韩尚书,大军困于汀州,怎能休养生息?”朱令赟扭头,问向成竹在胸的韩熙载。

    “臣请陛下,因势而变,舍小利而得大利,抛弃偏远荒芜的闽南,而去夺取富饶的江淮。”

    韩熙载沉声说道。

    朝臣们陡然一惊,炸开了锅。

第五百二十一章东去

    送土地这件事,其实早就有过先例,比如,郭荣攻略江北,夺得十州之地,但还剩下四州,由于禁军损失惨重,将无战心,官无胆色,所以只能请降,将四州之地,送与了中原。

    对于此事百官们还是了解的,毕竟打不过嘛,而且还是中原大国送点土地不丢人。

    但是岭南的这个伪国又是什么鬼?区区一小国,国力卑弱,值得咱们大唐赠送土地吗?

    若是这般行事,我大唐的脸往哪搁?这还是南国霸主吗?

    强烈的自尊心,让李煜脸色涨红,他看着韩熙载的目光,好似要杀人一般,这可是祖宗打下来的天下,就这样送与人,而且还是伪国,这对于他而言,绝对是打脸。

    践踏他作为皇帝的尊严。

    见到皇帝脸色成猪肝色,作为两代帝王的贴身小棉袄,徐游立马站出来,驳斥道:

    “荒谬绝伦,天底下领竟然有这番言语,这闽国四州之地,乃是元宗皇帝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你竟然敢一言送之了事,真是目无君上,你韩熙载作为老臣,对得起先主吗?对得起百姓吗?”

    这一番责骂,着实让李煜缓了口气,舒畅了些。

    百官们也被这样的一段话震慑到了,停止了讨论,担忧地看着韩熙载,这样的一顶帽子扣下来,一般人可支撑不住。

    但,韩熙载是普通人吗?

    他凛然不惧,挺起胸膛,说道:“臣之一言一行,皆为大唐,为陛下而虑,若有违背,天理不容。”

    发下誓言后,见到皇帝缓过来了,他抬起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闽地四州,如今却不在朝廷手中,都在伪国之手,据林仁肇的军报,这四州之地,起码有三四万兵马,且皆被加固。”

    “一个小小的汀州城,就高达三丈,驻兵两万,若不是章水可以输送粮草,大军早就不攻自破了。”

    “而泉州、漳州,建州?皆要翻阅大山,粮草输送极其困难,再面对坚城,五万人够吗?最起码得十万,一个月,三个月,半年?”

    “伪国拖的起,咱们大唐可拖不起啊!”

    “先帝时,不也能灭闽国吗?”有人说道。

    “此一时彼一时,微臣不再细言。”

    韩熙载摇摇头,看着皇帝,沉声道:“这闽地,就是个无底洞,朝廷本就钱粮不济,若是执意收复,恐怕不待收复之日,朝廷就自溃了。”

    一席话,让群臣无言。

    南唐的财赋本就亏空严重,如今泰半的江西赋税都去养兵了,百官们心知肚明,若不尽快解决,拖延的话,到时候发不出军饷,那些禁军们虽然听话,但饿着肚子,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来。

    财赋干涸,这对于朝廷而言,绝对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李煜犹豫了,看向诸位臣僚,其一个个低头,躲避,不敢再提出反对的意见,所有人都对韩熙载的话,感同身受。

    畏惧战争,也是一方面。

    “陛下,中原已派人来催促,今年的岁贡,可得提前了。”

    看着皇帝还在犹豫,韩熙载坚定心思,出声道,朝堂瞬间变色。

    高坐的皇帝,脸色再次变化起来。

    一旁的宦官们看着都心疼。

    价值五十万的岁贡,简直是在刮南唐的最后一层油,财赋干涸的朝廷,哪里能拿出这笔钱来?

    所有人都在看向皇帝,等待着他的意见。

    只见皇帝艰难地抬起手,喉咙仿佛好几天没进水了一般,沙哑,而低沉。

    “今日,就这般吧!”

    “臣等恭送陛下——”

    皇帝选择了退却,躲避,他不想做出选择。

    他迫切地想投入皇后周氏的怀中,融入那宽广的胸怀,来抚平自己的焦虑与不安。

    …………

    长江是中国人母亲河,这是举世公认的,由不得怀疑。

    对于长江两岸的渔民们而言,长江不仅是他们的母亲,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命脉。

    长江不像黄河,泛滥成灾的时间很少,大部分的时候虽然波涛汹涌,但依旧按照惯例,东去入海。

    能进入长江进行渔猎的,都是比较大的船只,捕捉一些味美的,普通的湖泊中难得到鱼获。

    长江的馈赠太多了,沿江的湖泊数不胜数,鱼获从来不缺,只有胆大心细的人才敢入长江。

    “阿大,你看咧,这是黄唇鱼,好几十斤呢!”半大的小子,拉起渔网,看着其中一头巨大的大头鱼,不由得欣喜道。

    “哈哈哈,好小子,做的不孬!”男人拍了拍儿子的脑袋,赞许道:“这黄唇鱼一斤可得有五十钱咧,城里的老爷们争着要,这一条得能弄好几贯,到时候我送你去读书。”

    “嘿嘿,我不想去读书,就像天天跟着阿大一起捕鱼。”黄二狗挠了挠头,憨笑道,被父亲夸奖,让他很快活。

    “你小子,读书可是好事,在前几年咱们皇帝还是姓李的时候,当官的,可都是读书人,威风的很咧!”

    阿大责怪道:“好好读书,到时候成为官老爷,吃香喝辣的,阿大就享福了。”

    “好!”黄二狗立马答应道,扭头看着江面,只见远处满是黑点,密密麻麻,着实吓人:

    “阿大,这些是啥?”

    “这些,不像是商船,好像是军船,不好,咱们快走。”

    父亲连忙将黄唇鱼捞上来,其他的也不要了,直接划着船,开始逃跑。

    只是,他的速度再快,能有顺流而下的船舰快?不到一刻钟,这对父子俩就被捉上了船。

    “这里是哪个地界?”李信看着这对短衣黑肤的父子,冷声问道。

    “将、将军,我们是良民,不是水贼。”男人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双腿发软,颤抖地说道。

    说的话,与岭南有五六成相似,李信大概能听懂,只是要说慢些。

    “这里是哪个地界,再不说,我就把你们投入长江喂鱼!”李信没有耐心,再次问道。

    “将军,这里是舒州,舒州——”

    “舒州!!”李信跟着说了一句,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仿佛硬挤的一般:“如此说来,咱们距离金陵,已然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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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大小周

    舒州,就是现在的安庆,乃是南宋宁宗的潜邸,所以改名为安庆。

    舒州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乃万里长江此封喉。

    夺金陵,必先夺舒州(安庆),历史上,江南省拆分后,舒州就是安徽省的省会,足以证明其地位。

    太平天国时期,曾国藩的湘军与太平军围绕着安庆,反复了数回,杀的尸骸遍地,屠城数次。

    湘军来了:没有辫子?长毛,杀……

    太平军夺城:有辫子?清妖,杀……

    安庆人:我他么太难了……

    扯远了。

    反正,舒州的位置非常重要,就是金陵城的门户,如果舒州在南唐手里,李信是必须要夺回来的,可惜,舒州在中原手中,已经被割让了。

    舒州距离金陵六百余里,只要不是瞎子,基本上就看见这只庞大的队伍。

    金陵,皇宫。

    一颗巨大的树木,亭亭而立,枝叶如同盛大的华盖一般,在整个皇宫中十分的突出,一只白色的狸奴正懒洋洋地睡在其阴凉下,白色的毛发梳理的柔顺,几根胡须,一抖一抖的,从远处看,宛若云朵一般,甚是惹人喜爱。

    一旁,架在华盖般树枝上的秋千,正不断地晃悠着,其上坐着一个妙龄少女,笑声如脆铃一般,在这盛夏中,听着就令人欣喜。

    少女穿着白色花纹的齐胸襦裙,十二三岁的年纪,宽阔的额头白洁,朱唇皓齿,仰着脖子,正快活地笑着,裙摆随着秋千的晃动,而不断地起舞。

    几个侍女正大汗淋漓,在这夏日,一边推搡着秋千,一边求饶道:“二娘子,还是停下来了,这日头毒的很,娘子如仙女一般,若是晒黑了,哪就不美了。”

    “哼!”少女眼眸明亮,泛着些机智,鹅蛋脸,鼻梁丰满,她脆声道:“好吧,不过,我还没尽兴呢,你们若再坚持半个时辰,我就奖励你们荔枝吃,这可是从岭南运过来的,又在井水中安置了好几天呢,吃一颗,浑身都凉透了。”

    “喵——”秋千旁的狸奴好似睡醒了,看着少女,抬头叫了一声,似乎也想吃。

    “你不是睡了吗?就知道吃!”少女看着有反应的白色狸奴,不由得吃吃笑了。

    “二娘子既然兴致不减,我等也只能尽力了。”

    几个宫女低头商量了几句,着实忍耐不住对于荔枝的渴望,在金陵,荔枝一颗上百钱,她们这个奴婢,吃上一颗,就已经够了。

    “哦,起飞咯,呵呵呵……”

    少女迎风而起,裙摆飘飘,衣衫流动飘舞,乳白色的束胸紧紧地包裹着饱满的胸脯,乌黑的鬓发被细汗黏在了小脸上,小脸红润,可爱,望之,让人心情愉悦。

    几个宫女也因为这一串脆铃声,暑热都散发了不少,动作也越发的给力了。

    “二姐儿,停下吧!”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娇柔的声音,宫女们抬目一看,一个身着青色的宫裙的少妇,正看着此处。

    女子上身是白色的短衫,下身是青色绣花的襦裙,裙裾拖在身后有几尺长,长裙的上端一直系到胸部,胸前还束有绣花的抹胸,上半身饱满,下身修长,恰到好处,额头有一些细汗,更显得妩媚动人。

    “姐姐——”停下秋千,少女欢呼一声,从秋千一跳而下,然后快步朝着少妇跑去,走了没几步路,又回头,看着云朵般懒洋洋的狸奴,“喵”的一声中,一把抱住,然后活泼地跑去。

    “喵~”白色的狸奴爪子紧紧地抱着襦裙,脑袋趴在小胸上,一抖一抖的,颇为惊慌。

    “你看,你这般模样,像什么样子,哪里有司徒家娘子的风范!”

    周娥皇将妹妹额头上的碎发往后摆去,看着其淘气的模样,又摸了摸焦躁不安的狸奴,点了其光洁的额头,红唇轻启,责怪道。

    “嘿嘿!”周英儿憨笑着,将脑袋枕在姐姐的怀中,笑道:“一看到姐姐,我心里就快活。”

    “你啊你!”周娥皇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拉着妹妹嫩白色的小手,说道:“这宫廷中,还是得讲究些许体面的,你年岁也不小了,过几年也得许配人家,须得安静一些。”

    “诺——”周英儿笑着应下,然后一手拉着姐姐,一手抱着狸奴,小脸红润,脆声问道:“姐姐有何事要找我?”

    “你这机灵鬼!”周娥皇微微一笑,说道:“我就知晓瞒不过你,听闻你入宫了,太后想你的很,让你过去瞧瞧呢!”

    “我也想念太后呢,只是玩秋千忘了!”周英儿捂着嘴,开心地笑着,然后有恍然大悟一般,挣开姐姐的手,抱着狸猫又跑去秋千那里,直颠簸着狸奴喵喵叫个不停。

    在周娥皇讶异中,周英儿跑到那几个汗流浃背的宫女跟前,脆生生地说道:“你们等一会儿,太后找我有事哩,待回来了,我就与荔枝你们,到时候吃个痛快,保证连饭也吃不下,呵呵呵!!!”

    说着,少女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抱着狸奴,一蹦一跳地离去,乳白色的束胸若隐若现。

    钟太后是李煜的生母,自李煜登基后,就尊称其为太后,孝敬非常。

    皇宫中苦闷的很,而周皇后的妹妹则日常出入皇宫,又活泼可爱,聪敏过人,其姐一般,也是通晓琴棋书画,极得其喜爱。

    这日又听闻周家娘子进宫了,钟太后连忙召集她过来。

    片刻后,只见一大一小两个女子走了过来,模样有七八分相似,都是俏丽过人,一个娴静温柔,一个活泼可爱,看着就让心欢喜。

    “见过太后!”

    “起来吧,都是一家人,无须这般客气。”钟太后笑着点点头,眯着眼睛看着周英儿,招了招手,让其过来,摸了摸其滑嫩的脸蛋,亲昵地说道:

    “几日不见,咱们英儿又变漂亮了呢!”

    “呵呵呵!”周英儿笑得很开心,她牵着太后的手,说道:“英儿也觉得太后也变得漂亮了!”

    闻言,周皇后不由莞尔。

    钟太后随即对着一旁的嬷嬷点点头,几匹青绿色的花纹丝绸呈了上来。

    “这是蜀锦,正好与咱们英儿做几身漂亮的衣裳。”

第五百二十三章谋划

    周英儿喜欢绿色,青色,这是众所周知的,钟太后自然知晓,她前几日得了这几匹漂亮绣纹的青色蜀绸,就记挂着,准备送与周英儿。

    “多谢太后!”周英儿开心地蹦了蹦,看着漂亮的蜀锦移不开眼。

    “好了,这些都是你的,不用心急。”

    几个女人聊着天,吃着冰凉的荔枝,不用自己动手,一旁的宫女早就用青葱玉手,一颗一颗的剥好了,甚至核也挑出来。

    但周英儿却不乐意,她不让宫女剥核,小嘴不断地嚼着,然后小脸鼓起,将核直接射出,好似在射箭一般,极为有趣。

    这种挑战规矩的行为,不仅没有得到钟太后的呵斥,反而因其可爱活泼的模样,让她更为欢喜,摸着圆鼓鼓的小脸,笑开了花。

    随后,她们又玩起了宫廷中流行数百年的游戏——叶子戏。

    唐朝时叶子戏流行开来,到了五代,已经成熟,随后北宋杨大年又做了进一步的改进,“取叶子彩名红鹤,别演为鹤格”。

    元朝时,马可波罗带回了欧洲,一开始,它只是贵族们的奢侈品,但因为它造价低廉,玩法多样,很容易学,所以很快就在民间流行起来。

    西方人在中国纸牌的基础上,不断创新,历经胜牌、惠斯特牌、桥牌等几个阶段,最后演变为现今的扑克牌。

    到了明朝,就成了马吊。

    马吊牌上绘有《水浒传》的人物,万万贯画有宋江。每人先取八张牌,剩余八张放在桌子中间。四人轮流出牌,类似玩大老二。”

    明代的文人多热中此道,王崇简《冬夜笺记》说:“士大夫好之(马吊),穷日累夜,若痴若狂。”冯梦龙还写有《马吊牌经》,痴迷赌博可见一斑。

    甚至有人断言,“明之亡,亡于马吊”。

    清代时,马吊又衍生出“斗虎”、“红楼叶戏”、“诗牌”等游戏。

    叶子戏的玩法是依次抓牌,大可以捉小,与西方纸牌是一脉相通的。

    几个女人玩的不亦乐乎,不一会儿,时间了过了半个时辰,赢家并不是热衷此道的钟太后,也不是活泼机灵的周英儿,反而是一直淡淡笑着的周皇后。

    “姐姐真厉害!”周英儿夸张地说道,然后趁其不注意,将其身边的金叶子一股脑的抓住,得意地笑道:“可惜,都是我的了!”

    “哈哈哈!!”

    宫殿中满是畅快的笑声,娇憨的周英儿,一直是大家的开心果。

    “娘娘,陛下来了——”这时,有宦官通报。

    “官家来了?让他过来吧!”钟太后笑着说道。

    很快,李煜就心事重重地走了过来,脸上摆满了忧虑。

    “见过母亲!”

    “官家,咱们一起来玩叶子戏!”钟太后牌瘾很大,直接说道。

    “孩儿找皇后有点事情,还望母亲见谅。”李煜有些尴尬地说道。

    随后,他又看到了眼眸明亮的周英儿,觉得更加尴尬了。

    “哦!皇后,既然官家找你有事,那就去吧!”钟太后善解人意,轻声道。

    “那臣妾就告退了!”周皇后歉意地说道,然后随着满脸忧虑地李煜,一起离开,来到了自己的寝宫。

    “你们都退下吧!”李煜随口吩咐道。

    “诺——”宫女宦官们低着头,退去,顺便关门。

    “官家!”坐在床榻上,周皇后脸上带着浅浅地笑,鹅蛋脸上满是大方娴静的神态,张开了双臂,露出广阔的胸怀,李煜见之,不由得动容。

    “呜呜呜——”李煜再也忍不住,直接扑入其怀中,不断地抽泣着,身体一抖一抖的,泪水沾湿了其胸衣。

    “官家可是有甚事?”周皇后拍了拍其背,待其哭泣些许时间后,美眸中满是心疼,不由得柔声问道:

    “可否与妾身说说。”

    “唉!”李煜从宽广丰满的怀中抬起头,擦了擦眼泪,不由得说道:“刚得到消息,伪国的洞庭湖水师,已经从江陵出发,正顺江而下,不日就会抵达金陵了。”

    “有多少兵马?”

    “两三百艘船,兵马起码两万有余。”李煜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是为看不起我,两万兵马,就直驱而下,这就想拿下金陵城,简直是奇耻大辱。”

    说着,李煜格外的气恼,他说道:“朝廷的脸面何存?”

    “依妾身的意思,官家还是问那些大臣们才是,他们饱读诗书,定然有计策。”

    “皇后所言正是。”李煜揉了揉眼睛,抚摸了一下周皇后白嫩的脸蛋,然后深吸口气,这才重拾心情,去找他的大臣们议事。

    若不在皇后这里发泄一番,李煜着实不敢去找那些大臣们,如今心情整备,思维都清晰了许多。

    很快,一场御前会议召开,十几个济济一堂,为大唐的国运开始献策。

    “伪国着实胆大妄为,不自量力。”老好人的宰相严续,也忍不住,直接发声:“请陛下调遣龙安、龙翔二军,直接剿灭其洞庭水师。”

    南唐的水师部队,就是龙翔和龙安二军,龙安继承于杨吴的楼船水师,由于李昇继位后,重视步骑,对于龙安军有所忽略,但江淮之地,水师力量不可小觑,龙安军依旧保有力量。

    至于龙翔军,则在李煜继位几个月后,面对岭南的压力,开始充满编练的水师部队,直属于禁军,实力比较雄厚。

    其他人也是认同,以水师来制衡水师,这是千古以来,颠簸不破的道理,总不至于用步兵吧。

    御敌于都城之外,这是百官们的想法,李煜也是同样的想法。

    “陛下,两军对战,知己知彼,必先调查清楚,方可对敌,陛下不妨召尚羡道前来问询。”

    尚羡道是龙翔军都虞候。

    作为兵部尚书,韩熙载虽然对于兵法不怎么懂,但至少粗浅的道理还是知晓的。

    “所言有理。”李煜点点头,表示认可。

    随后,朝廷又召尚羡道前来,问询情况。

    尚羡道一介武将,何曾见过这么多的相公高官,不由得低头,颤抖地说道:“回禀陛下,龙翔军成军不过一年,如今有船百艘,兵卒六千余人,日夜操练,不敢有负于陛下。”

第五百二十四章意外(求票求订阅)

    虽然打不过,但尚羡道依旧拍着胸脯,做出了保证。

    话说,到了这个境况,也由不得打得过,打不过了,总不能让人到金陵城吧?

    况且,若真的打不过,也能削弱一番,从而能让金陵有足够的实力防守。

    可以说,水师已然成了最重要的一环。

    无论打得过,还是打不过,都要去打。

    南唐的朝臣们并不认为仅仅凭借着水师,就能攻破金陵城,但伪国水师兵临城下,对于尽显颓势的南唐朝廷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尤其是在中央集权的时代,中央能够领导地方,除了军队外,主要就是依靠着威信,一个让敌国兵临都城之下的朝廷,显然在表示自己的弱势。

    如依靠契丹,出卖燕云十六州的后晋,自建立起,就内忧外患,叛乱屡禁不止;后世清王朝,丧权辱国,地方坐大,宣战列国时,竟然有东南互保,让朝廷独自而战,可谓是极其罕见的。

    所以,龙翔军与龙安军,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战斗的,绝对不容有失。

    随后,为了知己知彼,列位朝臣们,又开始召见陈洪进,这个清源军的人物。

    “臣,陈洪进,参见陛下!”

    得知李煜的召唤后,陈洪进焦急地心,终于缓解了些许,自从汀州逃到了金陵,虽然没有了性命之忧,但却宛若囚犯一般,被锁在院落中,不得出门。

    更别说,失去权力的日子,更让他心神恍惚,整个人都没有了精神气。

    打听到皇甫继勋大败后,他惊讶莫名,待又得知林仁肇南下,围攻汀州城,他又有些欢喜。

    因为他比林仁肇更懂得闽南,所以,领兵作战是不二人选。

    左等右等,还是不见朝廷的招唤,心急如焚已然不能形容他的心情了。

    “陈统军,你是从漳泉而来的,可曾了解伪国的军队?”韩熙载连忙问道。

    “回禀尚书,具体到不知晓,但末将只晓得,这伪国的军队,最重军纪,甚至军中常设军法官,人人畏惧,所以一到对战,就悍不畏死,我等闽南人久不习战阵,所以被其袭击。”

    听到这,众人这才恍然,高坐的李煜也点点头。

    原来,这伪国,与史书中的秦国一般,重刑法,如此,倒是兵卒怨恨极大,倒是能利用一二。

    众人发挥自己对军事上的见解,自以为有了妙策。

    “对于伪国的水师,不知可曾了解?”

    “末将只知晓其海龙军,平日里在海上横行霸道,每艘船路过,都要收过海钱,商贾怨声载道。”

    “这海龙军有多少船?”

    “约莫两百来艘,千料大船就有近三十艘,乃是海上一等一的势力。”

    “洞庭湖水师呢?”

    “末将听闻过,但不清楚,毕竟洞庭湖水师位于湖南,与闽地相隔甚远。”

    “你退下吧,稍后会有旨意的。”

    “末将告退。”

    就这样问了几句话就没了,陈洪进分外的憋屈,尤其是感受到那些高官们以及皇帝藐视的目光,他心中极为愤怒。

    堂堂的清源军统军使,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被人呼来喝去,完了还没一个好话的。

    “呸!”陈洪进一路忍着,回到家中,再也忍不住,嘀咕道:“这朝廷看来是要完了。”

    他虽然一直被关着,但凭借着这几句话,也能猜想到,这次询问洞庭湖水师的情况,恐怕就是岭南即将出动水师了,虽然不知晓洞庭湖水师的情况,但想来肯定不亚于海龙军。

    毕竟,伪国已经占据湖南快两年了。

    “看来唐国已经待不下去了,还需要另行寻觅生机。”陈洪进摇摇头,对于这唐国不重用自己感到极度的失望,没有军队在手,他感觉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吴越想必是在劫难逃了,难道,要去中原??”

    …………

    却说,在洞庭湖水师启航的时候,位于翁山岛,也就是舟山群岛的海龙军,也得到了朝廷的指令,准备北上,与洞庭湖水师一起两面夹击。

    翁山岛的确很小,百姓不错,对于海龙军而言,只能是个歇脚的地方,粮食补给并不多,顶多能补一些淡水。

    “让兄弟们收拾一下,明天起个大早,吃完早饭,咱们就北上。”

    张奎挖了挖鼻孔,看着来往的百姓,以及行走的兵卒,不由得吩咐道。

    “诺——”副指挥张合连忙应下,神色一喜,他知晓,这是战事即将到来,海龙军沉寂数年,终于能大展手脚了。

    “对了,此战,不仅有咱们,洞庭湖的那群人也在,咱们海龙军,可是陛下的潜邸时就在跟前伺候的,如今可不能坠了威风。”

    “请指挥放心,咱们海龙军上上下下,早就盼望着这一天了,绝对不会给您丢脸的。”张合大声说道,脸色涨红。

    天天打海盗,早就烦透了,而且,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海盗?没海盗,就等于没军功,没军功就没爵位,升不了官。

    说来也憋屈,诺大的海龙军,上万人,结果只有一个男爵,他这个副指挥都捞不到一个爵位,着实令人烦躁。

    “咱们这次拿下了这个翁山岛,也算是为朝廷开疆扩土了。”

    张奎随意地提点道。

    “您是说?”张合有些惊喜。

    “好歹是一个县,我这个男爵倒是升不了,但肯定会有几个骁勇、骁毅。”

    张奎笑着说道,拍了拍其肩膀,说道:“此次北上,若是攻下金陵,男爵,子爵都不为过,甚至还能得伯爵哩!”

    “只要咱们海龙军的兄弟们齐心,莫要让洞庭湖水师抢走功劳,到时候钱粮土地,应有尽有,朝廷一向很大方。”

    两人畅快地聊着天,幻想着爵位的美妙之处,张奎更是想着去金陵皇宫,抢上几个美人,快活快活。

    尝一尝江南女子的娇柔。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报,指挥使,有敌军来袭!”这时突然有人前来汇报。

    “吴越国竟然如此大胆吗?难道不怕咱们洗劫了他的明州城?”

    张奎愤怒地说道。

    “不是,是澎湖岛的海贼,独眼施九龙!!”

第五百二十五章施九龙(龙套角色出场)

    “施九龙,原来是这个家伙,真是不知死活。”

    闻言,张奎咧开大嘴,嘲笑道:“本来看他平时里孝敬不减,做事乖巧,澎湖又荒无人烟,是个蛮荒之地,也就饶了他一命,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撞上来找死,看来是活腻歪了。”

    这个施九龙,本事海上的渔民出身,平日里倒是颇有些英雄气概,接济百姓,收留流民,无论是是朝鲜,还是倭人,照抢不误,就连岭南的商船,也是不放过。

    海龙军哪里能饶了他,也不把他放在眼里,直接派兵围剿,连招抚的意思都没有。

    谁曾料到这个施九龙,水上都是绿树花柳,知道战不过海龙军,就仿佛一条捏不住的泥鳅一样跑得贼快,广阔的海域上,庞然大物的海龙军也算不得什么,竟然奈何不了他。

    如此,三番两次都抓不到,仅仅收获一些皮毛。

    后来这家伙还算识相,只想一直斗下去对自己不利,所以就低头服软送上了一些钱货,表示再也不劫掠岭南的商船了,张奎这才作罢。

    之后,就知晓,这家伙跑到了澎湖、流球那里,开垦土地,倒是经营不小的势力,几个月间,突然拥船百艘,不下四五千人,虽说是小船,但却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见其势大,原本打算剿灭的,但顾及到北上的战略,也就姑且饶了他,没想到今次倒是送上门来。

    “指挥,这施九龙来者不善!”张合沉声道:“这小子之前一直是十几条小船晃悠着,舔着脸,恭敬有加,如今,不过数月的功夫,就有了百来条船,几千人,其中定有蹊跷。”

    “你是说?”张奎也不是傻子,立马就听出了弦外之音,皱起眉头,思虑起来。

    “没错,若是末将估计不错的话,这施九龙,就是吴越人弄起来的。”

    “这海上,活不下去的人太多,只要有些许钱财,就能招募不少海贼,这并不稀奇,但,人容易,船却难,这天下,只有咱们、清源军,以及吴越国有大船场,清源军不至于家门口养只恶犬,所以,只能是吴越国。”

    “吴越国,对于清源军倒是早有谋算!”张奎笑道:“可惜,倒是落后一步,咱们大唐先下手为强,已经夺下了,所以只能偃旗息鼓,但这次咱们海龙军北上,占了翁山岛,吴越国水师不行,也不想得罪咱们,所以就让这施九龙来试试水。”

    “或者,不远处,这吴越水师就埋伏了,待咱们与施九龙纠缠时,就一举出击,将咱们击溃。”

    “将军明智!”张合笑了,恭维道。

    “这点把戏,咱在海上混了十几年,早就摸透了,虽然读书不多,脑子还是有的。”

    张奎得意地笑道:“不过,咱们两百艘船,光是水卒就有万人,还要加上万人的步兵,这些家伙,可不够吃的。”

    “敢阴谋算计我,咱让你崩掉牙齿。”

    “让步兵兄弟们下船,守好翁山岛,咱们海龙军的兄弟要大展身手了。”

    随着张奎的一声令下,两百艘船立马就准备到位,无论是在休假还是在玩耍的海龙军兵卒,立马上船,开始准备开战。

    翁山岛东面,几百里外,一支庞大的船队缓缓而来,百艘船,千料大船只有几艘,大部分都是三五百料的小船,劫掠一些商船倒是可以附蚁而上,倒是到了打斗就不够看了。

    几个千年来,除了以弱胜强,别无他法,只能用火攻,但是这法子也需要在会用的人手里才行。

    历史上,林仁肇被杀后,北宋南下,洪州节度使朱令赟率兵十五万前往救援,行至皖口,遭遇宋军。

    朱令赟无奈,准备效仿周瑜,于是就下令焚烧宋船,不料,突然北风大作,烧人不成,反而烧至自身,朱令赟与战櫂都虞候王晖皆被擒(皖口之战),十万大军不战而败。

    可以说,南唐无战将,不是假话。

    水面作战,能倚仗的只有两个,船坚,兵多。

    大船横冲直撞,都不需要打,直接都能碾压。

    兵多,则可以在打斗中占据优势,两船接近,然后依靠打斗来决胜负。

    由于甲板狭窄,所以水战不利于阵势,看中的是个人的勇武。

    在这两方面,施九龙完全不占据优势,而且,手底下的这些人,泰半都是刚招募过来的,毫无凝聚力,可以想象,这场战斗必败无疑了。

    “格老子的,这吴越人,不想让咱们好活啊!”

    施九龙望着前方浩浩荡荡的海龙军,不由得咒骂道。

    施九龙本就是渔民出身,所以皮肤黝黑,四肢粗大,脸上有许多刀疤,粗媚厚唇,双目有神,身材又高大,声音洪亮,讲义气,在海贼中威望很高。

    “大哥,这还怎么打?逃吧!”一个大汉嚷嚷道。

    “吴越人想让咱们送死咧,咱们逃吧!”

    手底下的这些,可是说都是海龙军的手下败将,让他们鼓起勇气来对战海龙军,简直是要了他们老命,之前还信誓旦旦,待亲眼见到了庞大的船队,立马就怂了。

    “你以为咱想打,这不是没办法吗!”施九龙烦躁地说道:“海龙军也是两条腿一张嘴,有啥可怕的,咱们要有勇气,别像个没卵子的人一样。”

    闻言,兄弟们羞愧的低下了脑袋。

    “让兄弟们准备一下,稍微打一下,就立马跑,咱们打不过,难道还跑不过吗?”

    施九龙义正言辞地说道,瞬间就收获了一大堆同意的声音。

    “大哥就是有本事,我怎么想不到!”

    “你能想到,早当大哥了。”

    “这样既能给吴越人一个交代,也能活命,大哥真是厉害!!!”

    手下人的夸奖,让施九龙有些骄傲了,他摆摆手,说道:“让兄弟们待会都演像点,跑得利索一点,别被抓了,谁要是跑慢了,仔细了他的皮——”

    “知道了,大哥——”

    所有人齐声应下,终于缓了口气,颓废士气瞬间飙升。

    逃跑可是他们的看家本领,不然又怎么活到现在,为了保命,众人不得不打起精神。

第五百二十六章来也匆匆,去也……

    就在翁山岛不远处,一百来艘的船舰,正静悄悄地候着,似乎在观望,仿佛这场海战与自己无关。

    一杆奉国军旗帜,在最大的船舰上,迎风招展,呼啦啦的海风,一刻也不停歇。

    旗帜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张字。

    张守全没有望远镜,自然看不清楚两军对战的具体情况,只见两队船只逐渐接近,交战情况不甚明了。

    张守全是奉国军的统军使,是明州刺史、奉国军节度使钱弘亿的爱将,统领着数千水师。

    “今天这风,还是有些大了!”张守全揉了揉眼睛,心中有些不安。

    钱刺史可是让他与施九龙相互配合,一道袭击海龙军,但现在,却成了施九龙独自大战海龙军,自己来坐收渔翁之利,着实有些胆怯。

    成功了还好,若是败了,自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但,若是让他真的与那些海贼配合,才真是出错,相互配合不过是文人的一厢情愿罢了,两者旗帜不一,号令不一,又不熟识,一起出阵,恐怕自己都会打起来。

    如今这般最好,自己养精蓄锐,待两者两败俱伤,就可以直接杀出,一举击溃海龙军。

    心中想着,张守全颇为兴奋地望着,似乎能瞧出个子丑寅卯来。

    奉国军,由于背靠吴越国,明州港,所以并不缺工匠,千料大船虽然昂贵,但还是有五六艘的,加上一些五六百料的船,共有百艘。

    若是平日,这股势力,已然算是海上的庞然大物了,但,突然出现个海龙军,光是船,就有两三百艘,还有一两万的兵卒,千料大船超过二十艘,一举碾压了吴越国。

    为了减少军费,也是缓解海龙军的压力,所以就极速喂养了施九龙。

    “狗到用时方恨少啊!”看着已然争斗的两军,张守全叹了口气,若有两三个施九龙这般的海贼,恐怕早就打败了海龙军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

    却说,这边,施九龙号令一发,海贼们就参次不齐地向前而去,直面海龙军。

    刚冒尖的几个小船,就控制不住,直接撞向了迎面而来的千料大船,随即就粉身碎骨了。

    施九龙不以为意,望着浩浩荡荡的海龙军,他说道,让大家伙都小心些,必要的时候一定要撤下。

    离开大船,围攻小船……

    切勿急战,小心而退……

    一句句号令而发,他的那些老兄弟们倒是习惯了,并且遵循,但也不过是三分之一,其他的三分之二,一到来开战,就稳不住了。

    有的自视甚高,对于小船看不过眼,联合起来攻伐大船。

    有的,见到海龙军就软了三分,哪里肯打,直接就带船而撤离。

    海龙军倒是不慌,迎面就来了一波箭雨,上万只火箭射来,立马让这伙七拼八凑的海盗团体,吓得心惊胆颤。

    中的没几个,慌乱而撞,船毁人亡的倒是不少。

    乱了,彻底地乱了。

    说好的接触就撤,其实只是过了一刻钟,就有泰半的船只陷了进去,或被击沉,或被纠缠。

    只有施九龙的那些老兄弟们有些分寸,知晓情况,而且,逃跑很在行。

    只是那些加入不过半载的海贼们,要么被围,要么早就逃离战场了,场面一片混乱。

    预想中的轰轰烈烈并没有产生,施九龙瞬间气极:“一群该死的家伙,话都听不明白,还能作甚,死了,全死了算了。”

    本来的一场极好的战事,就这样变得乱七八糟,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

    或者说,施九龙何曾指挥或者面对这样的大规模海战,能力不行,本就是强撑的,如今只能退去。

    却说这边,张奎与海龙军的兄弟们一起杀出翁山岛,虽然口中对于施九龙不屑一顾,但心中却是重视的,再不济也有几千人,算是海贼的最大规模的。

    海龙军全军出动,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按照既定的步骤,海龙军倚仗着弓箭弩箭,来了一场箭雨,一场又一场,足足射了五场,箭袋就空了一半,张奎连忙就制止了,还要留一些北上金陵呢!

    而,这场箭雨,却出乎所有人都意料,将来势汹汹,且不可一世的海贼船队,彻底的击溃了。

    每艘船的弓手不多,但弩箭手却有不少,操作简单,一箭连着一箭,连绵不绝。

    足足过了半刻钟,才停下。

    海贼们何曾见过这般万箭齐发的景象,胆气顿丧,慌不择路地逃窜起来,船上能有多少位置,所以只能逃到跳海。

    射中的寥寥无几,但却让这只有模有样的船队,彻底乱了,船只们左碰右撞,好像是铁锅中的鱼群,看上去密密麻麻,但此时却慌不择路,一团乱麻。

    自毁的,比杀伤的还要多得多。

    没有人知道配合,只知道逃生。

    挡路的小船,就被己方的大船直撞而毁,惨叫声不绝于耳。

    若是纪律严明的水师,这点箭并不算什么,但海贼们物资匮乏,箭矢都是省着用,最常见的还是跳帮,庞大且气势惊人的箭雨,完全超越了他们的认知。

    半刻中,射出的箭矢,超过了十万,覆盖了面积极大。

    “哈哈哈,亏这些人倒霉,老子带了不少的军械,箭矢多的很,这般就受不了?后面还有更多的呢!”周奎忍不住扣了扣鼻孔,将一粒肮脏物弹射入海,船上的青铜炮威力更是巨大,他舍不得用。

    “一群乌合之众,如此轻易地就被咱这样的绝世名将打败了,兄弟们还没活动开呢!”

    “将军说的极是,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相互间都认不全,怎能打斗!”张合也兴奋地说道:

    “平常摆摆样子也就罢了,如今出来丢人现眼了。”

    “让兄弟们全部压上去,将这些人全部击溃,以防不测。”

    区区的箭雨就让敌军溃败,让海龙军上下极为兴奋,轻易取得功劳,岂能不努力赚取。

    一声令下,让施九龙见识到了什么叫言行令止,军威恐怖。

    船舰上的各色人等,各安其职,毫不紊乱,爆发出极大的力量,不到片刻,困在包围圈的船只,就毁了三分之一。

    尸体坠落到了海面,燃烧的木船缓缓地漂移着,更有无数的海贼掉落到了海中,不断地挣扎。

    “逃,快逃——”施九龙不断地催促着,一边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些人靠不住。”

    船毁人亡的惨事,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蝼蚁,真是太令人震撼,施九龙脸色苍白,一边呢喃道:

    “真是该死,就不该招惹他们,快走,快走……”

    这时,从远处赶来的奉国军,就亲眼目睹了这番屠杀的场景,张守全瞬间张大了嘴巴:

    “不可能,这才刚接触,怎么就溃败了呢!”

第五百二十七章惊雷

    奉国军到来,虽然显得有些突兀,但张奎倒是不慌乱,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单单一个施九龙过来送死,不符合常理。

    “正好杀的起劲,一起收拾了。”

    张奎面色凝重,但口中却依旧轻视,望着这百来艘战舰,尤其是那几艘千料大船,他的目光更是黏上,不敢放松。

    “诺——”张合点头应下,这可是吴越国水师,与那些乌合之众的海贼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很快,海龙军这一方就放弃了对海贼的屠杀,而是调转船头,开始朝着养精蓄锐的奉国水师而去。

    两百多艘船舰,行驶在海上,呈现不规则的三角形。

    前头领头的,就是以旗舰海龙号,以及几艘千料大船,仿佛是个锥子,想直接凿船对方。

    两翼和中心地带,则是中型船舰,以六百到八百料为主,他们数量繁多,乃是作战的主力。

    至于那些六百料以下的小船,则作为传令兵,负责传递消息,以及巡逻观察,探寻消息。

    由于船只小,轻盈,速度快,所以一向是必不可少的装备。

    奉国军这边,则是几艘千料大船位于阵型中间,许多五六百料的船只包围护卫着它,冲锋在前的,则是八百料左右的大船。

    至于两翼,则乱七八糟的,各种船都有,各自为战,火急火燎的冲锋,看上去反而要包围海龙军一般。

    数量占据优势的海龙军,选择了比较激进的冲刺战术,而比较少的奉国军,则保守许多,是一个中规中矩的阵势。

    保护旗舰,就如同步兵在保护主帅一般,这是常规的操作,反而像海龙军这般横行无忌,主帅冲击在前的,倒是少有。

    毕竟,战时主帅冲锋,除非迫不得已的情况,即将战败,不然主帅的安危才是第一位。

    “这是什么阵势?”张守全皱起眉头,看着如此激进的阵势,瞬间心中起了疑惑。

    “这海龙军诺大的名声,又在海上多年,不可能如此无智,其中,要么有蹊跷,要么,张奎这斯目中无人了?”

    “难道,他将某比作施九龙这厮?简直岂有此理!”

    张守全有些狂躁,他一个统军使,堂堂的朝廷命官,怎么会如海贼一般无智?这简直是对他侮辱,极大的侮辱。

    “既然,你如此小瞧侮辱,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咬着牙,张守全大声说道:“其他的船只不要管,大家与我一起,将那艘悬挂有‘张’字大旗的船拿下!!”

    “诺——”副将毫不犹豫地应下。

    很快,原先是“[<”形结构的阵势,瞬间变成了半包围“¢<”,直趋头部而来,目的非常的明确,擒贼先擒王,哪怕牺牲再多,只要拿下张奎,没有旗舰指挥的海龙军,就会成为一盘散沙。

    “哼,果然不出乎我所料。”

    张奎冷笑道,看着前方接近明示的目的,他不仅不会生气,相反,会更加的高兴:

    “本来只想与你们交手,稍微教训一下,但,却非得逼我出手。”

    他挥舞着手臂,说道:“放箭——”

    很快,之前停歇的箭雨,突然又再次出现,铺天盖地而来,仿若遮住了日光,极为吓人。

    “哼,你以为我是那些海贼吗?”张守全笑了笑,对着副将说道:“咱们也放箭,这叫针尖对麦芒,谁也别唬谁!”

    “诺——”

    随后,奉国军中,也响起了一片破空声,一股仅次于海龙军的箭雨,也覆盖海龙军,虽说数量差些,但远远看去却相差仿佛。

    “这有朝廷在后面支持就是不一样,箭矢就跟白捡的似的,哪像咱们,抠抠搜搜平日里也见不到几个,海拿鱼骨头作箭。”

    施九龙远远地看着,一边收拢残兵,一边思量着,满脸的羡慕之色。

    再未决出胜负之前,他决心不再参与其中,以免被误伤到了。

    看着身边这三三两两,如丧考批的兄弟,他越发的坚定了这个想法,官兵实在太可怕了。

    不过,这些箭可不能浪费了!

    海龙军向前进发后,原地留下的箭矢可不少,这比鱼骨箭好多了。

    “快,愣着干嘛,把这些箭都收拾起来,可不能浪费咯。”

    失魂落魄的海贼们听到这个吩咐,愣了,然后又看了一眼满海面的箭矢,一个个欢喜地跳入海,开始捕捞起来。

    当然,那些死尸的遗产,自然归于他们。

    于是,两军开战,一伙海贼在偷偷捡漏,忙的不亦乐乎。

    海龙军与奉国军互射了一阵子,就停了下来,因为这效果实在不咋地,箭雨看着厉害,其实泰半属于吓唬人的。

    海上有风,哪怕力气再大,弩箭再厉害,也无用,吃奶粉劲使出来,到最后还是斜斜歪歪的。

    “哼,这只是开胃菜罢了。”

    张奎冷笑道,原本还有床弩,以及投石车的,他不愿意使用,反而想用一下秘密武器,来一场震慑。

    况且,青铜炮才刚开始用,肯定会手疏,若是在攻金陵时出了幺蛾子,那就完蛋了,正好可以拿这些人试试。

    “来人,给我用青铜炮来轰它!!”

    “指挥使,这可是用于攻城的。”

    “城池都能轰下,些许木船又算得甚?快去招呼!”

    “诺——”

    两军距离越来越近,只有几百步的距离,船上的人影已经展现,张奎兴致越发的高昂。

    之前一直轰别的,如今能轰船了,就不晓得如何威力。

    “这些大管子是什么?”距离的拉近,让张守全看的越发的清晰,直到两百步左右时,那巨大的管子直愣愣地摆设着,黑洞洞的,看着就很危险。

    “末将不知!”副将摇头,也是一脸的好奇。

    只见,那管子挪动了些许,似乎在校准。

    “难道,这管子还能放箭不成?”张守全表面上嘲笑,心中却极其警惕,这种陌生的武器,海龙军肯定不会无的放矢的。

    其他的大船上,也能看到这种黑管子,数了数,约莫百来个,看上去威风凛凛,冷酷无情。

    “哼,奉国军,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火炮的威力。”

    张奎心情十分的痛快。

    “轰隆——”

    突然,天空中响起惊雷声,张守全打了个寒颤,望着天空:“这青天白日的,怎么打雷了?”

    “将、将军,你看——”副将颤抖地指着手,牙齿似乎都在打架。

第五百二十八章溃败

    张守全瞧着副将一副胆颤心惊的模样,心中讶异,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自己旁边一艘八百料的大船,船板上破了个大洞。

    洞虽小,但力量却大。

    源源不断地海水涌入那破损的洞中,仿若里面有什么珍奇一般,只是眨眼的功夫,八百料大船,就倾斜了,船上的兵卒们哭泣着,呐喊着,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船只倾覆,然后跳入海中活命。

    “这怎么可能,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张守全何曾见过如此的阵势,被震惊地目瞪口呆。

    而这边,周奎等人也被震惊了。

    这是火炮第一次应用于海战。

    装卸火炮的四轮车也被齐齐退了好几步。

    之前张合没有说错,这些火炮,本就是运送至金陵城外,然后再轰炸的,而不是专门用于船舰的。

    所以,火炮并不固定在船侧,而是直接在甲板上,推着车,塞陶弹,点火,就那么多发射了。

    一开始就是试射,十几门火炮瞄准的其实就是那个被保护好的旗舰船,哪怕射不到它,但也能射到它周边的船。

    而这十几颗弹,却只有一颗弹射中了,其余的都入了海,掀起了些许浪花。

    虽然准头不大,但周奎却很高兴,他拍了拍手,大声喊道:“就这样打,让他们尝尝火炮的威力,这可是咱们大唐的秘密武器,今个儿让他们尝了鲜了,哈哈哈哈!!!”

    随着他的声吼,其余的百门大炮,已然开始怒吼,上百枚陶弹齐齐发声,海面上瞬间起了一阵烟雾,刺鼻的硫酸味,席卷了所有的甲板,咳嗽声不断地响起。

    “这火炮威力不俗,咋味道那么难闻!”

    “呸,(⊙o⊙)啥味道!”

    “怎么看不见了?眼前的白是什么白?”

    海龙军中,各种喧闹不断响起,大家第一次领受到如此多的白雾,格外的不习惯。

    说实话,周奎也不习惯,但他依旧拿着皇帝与他的单筒千里镜,直巴巴地看着远处,心中万分的期待。

    待片刻后,海风很给力,白雾终于散尽,呈现在他眼前的,则是一片狼藉。

    十几艘船舰倾覆,大量的水手在海中游泳,被严密看守保护的旗舰也不例外,两三枚陶弹击中,甲板上破了个大洞,两侧也不断地进水,想要逃亡,却早已经洞弹不得。

    不过,作为统军使,张守全怎么可能会轻易死掉,他立马转移到一艘安全的船舰上,树立起自己的大旗,安抚人心。

    “走,快走,这是恶鬼的手段,这白雾就是明证,快跑——”

    张守全亲眼见证了自己座下船舰的倾覆,以及周边十几艘巨舰的倒下,被吓得魂不附体,心中只有逃亡二字。

    这等情况,又是鸣雷,又是起雾的,不是邪法是什么?至于神仙手段,他不傻,可不能说出口。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奉国军集体转向,慌不择路地逃窜起来。

    “杀——”周奎冷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全都追杀过去,杀他人仰马翻,屁股尿流!”

    “指挥使,没有马!”张合看着他乱用成语,着实忍不住,轻声劝谏道。

    “咱知道了!”周奎正高兴,懒得理他,兴冲冲地喊叫着,这是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一举将吴越的水师打个半死,这可是个大功劳。

    很快,百船竟发,在这等追杀的时候,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他发号各船长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一路追杀上百里,奉国军的兵卒一个个划桨累地吐沫,但依旧摆脱不了立功心切的海龙军,在这路上,又有一半的船舰被捉拿住,要么沉没,要么被俘虏。

    只有张守全魂不附体地带着十来艘船舰,归入明州港逃过一劫。

    “呸,让尔等逃过一劫!”看着严密防守的明州港,周奎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这要是全部追杀缴获,对于吴越国而言,可是痛彻心扉的。

    “指挥,这次战斗,收获可谓是极为丰富的。”副将张合兴奋地难以抑制,不时地左右转圈,双眼睁地老大,大声道:

    “半个奉国军,就到了咱们手里,这明州港,此时就是个没有爪牙的野兽,任我等宰割,听闻这明州港可是吴越国有数的富庶之地,商贾往来极多。”

    “我数了数,这明州港停留的商船,就有两三百艘,若是全部劫掠了去,其中的金钱,数不胜数……”

    听着这番话,周奎心动了,跃跃欲试。

    “指挥,咱们将翁山岛的步兵兄弟们载过来,有了这个火炮,也许一个时辰就能拿着明州,到时候,可就发大财了!!!”

    “咱们收了这份心吧!”周奎听到这,瞬间明了,叹了口气说道:“明州虽然富庶,但却不归属你我!”

    “这是为何?”

    “你忘了,咱们北上,哪里是为了对付吴越?所为的,就是江南,这些火炮,本就是为围攻金陵城预备的,如今被我挪用,本就不合理,如今,若又是鼓舞步兵兄弟攻城,朝廷和皇帝又怎会饶了我?”

    “咱们要分清主次!”周奎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在这里耽误了那么多时间,本就不合清理,教训奉国军一番,咱们就要立马启程。”

    “大好的军功在那不取,却贪却那等钱财,咱们海龙军,缺过钱吗?”

    周奎意气风发地说道:“此番,倒是佐证了一个道理,这金陵城虽然高大,但在火炮的攻势下,定然免不了沦陷,爵位是定然是有的,顾此失彼可不行。”

    “末将知晓了!”张合收敛心神,兴奋地说道。

    这海盗当久了,倒是忘了主要任务,些许钱财,哪里有爵位重要。

    就在张守全与一众明州港的百姓目光中,海龙军停留了片刻后,又大摇大摆地离去,让他们着实松了口气。

    却说这边,海龙军归途中,却遇到了一件稀罕事,被打得溃不成军的施九龙,停在他们半路,派出人来求见。

    “怎么?这施九龙是来求饶的吗?”周奎有些疑惑。

    “八成是这般!”

第五百二十九章发动

    “让他们进来!”周奎冷静之下,倒是毫不在意,坐拥百门火炮,这施九龙就是手中的蚂蚱,想捏死就捏死,就是那么的信心满满。

    他心中思量着,待这番攻下江陵后,就与皇帝说说,让他们海龙军也弄个火炮,这东西在海面上,可厉害的很,可不能让步兵享受去了。

    他又哪里知晓,这洞庭水师这两年一直在建船,早就装备齐全,海龙军船只太多,反而不方便。

    很快,一个黑不拉几的干瘦男子走了过来,卑微地拜下,声音有些颤抖:“回禀将军,我们头说了,愿意归降贵军。”

    “哦?”周奎倒是挺讶异的,这施九龙怎么突然就想投降了,之前一直游走不定,就是想快活的当个海盗,今个就投降了,稀奇的很。

    “施九龙这家伙,不会是想诈降吧?”

    “将军,将军,我们怎么敢!”干瘦男子浑身战栗,颤抖地说道:

    “海龙军大显神威,咱们又怎么敢欺瞒将军,确实诚心归降,还望将军恩准。”

    “哦?若是有心归降,就让你们头亲自来见我。”周奎摆摆手,随意地说道。

    待其走后,副指挥张合倒是颇有些意思,他说的:“这施九龙倒是有眼光,知晓不可力敌,就主动归降了。”

    “这是明摆的,等咱们事了,肯定是要回来收拾他们的,如今还不如趁早归降。”

    周奎颇为轻松地说道:“不过,施九龙归降,倒是让咱们省却了一些麻烦,这翁山岛也是需要人来看守的,不然咱们走后,这么好的地方,吴越国势必会不肯舍去。”

    “这倒也是,就当养头看门狗了。”张合点点头,表示认可。

    而施九龙这边,待派出使者后,就有些魂不守舍了。

    亲眼目睹了奉国军的惨败,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奉国军装备精良,而且,人多舰大,可以说是天底下少有的精锐水师了,可,在海龙军一阵妖法,又是雷声,又是白雾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瞬间就毁去大半然后狼狈而逃。

    传统的接舷战,斗杀,并没有发生,奉国军就溃败了。

    也就是说,以后海面上,不再是船大人多的一方胜了,这还怎么打?

    完全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所以,作为一个识时务的海盗,原先倚仗的逃跑策略,已然不奏效了,所以,只能归降。

    他也想弄弄那个威力巨大的法子。

    “老大,快看,老四回来了。”

    “真的是老四。”施九龙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

    “老四,海龙军那里怎么说?”施九龙迫不及待地问道。

    “老大,他们看样子想接纳咱们,但是说,要让你亲自过去。”老四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老大,不能去啊!”老三立马喊道。

    “对,去就是送死!”老五嚷嚷道:“这海龙军本就不安好心,定是要杀了老大。”

    “老二,你怎么看?”施九龙看了下沉默的老二,不由得问道。

    “也许海龙军有意接纳咱们,也有可能不安好心,咱实在猜不透,这要看老大你的意思。”老二嘴唇动了动,这才说道。

    “好,大丈夫哪有不死的,人死鸟朝天,怕个甚!”施九龙故作豪迈地说道,又看了一眼泪眼汪汪的众兄弟,说道:“我跟老二一起去,若是回不来,就让老三带领兄弟们为我两报仇。”

    老二瞬间愣了,这又与我什么事?

    …………

    夏日炎炎,整个江西虽然感受不到战争的气息,但却无时无刻不面临着战争。

    为南下大军准备粮草,劳役,草鞋,兵器,马匹的草料,以及各种各样的东西,平摊下来虽然不大,但架不住官吏们也想捞一笔。

    南唐的吏治,不说也罢,整个五代时期,吏治废驰,但较之中原,却胜上一筹。

    因为文官还是有些许脸面的,贪腐还是遮掩一二,但中原却是武夫当政,文武一体,大街上强抢民女也是常事。

    所以这几年赵匡胤一直在实施文武分治,争取让地方主官以文人担任,虽然也是为了集权,稳固自己的统治,但也算是为百姓做了一点好事。

    鄱阳湖,锦帆军。

    坐落在椅子上,硕大的苇编牌匾“锦帆军”下,作为指挥使的邱双刀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当贼多日,他倒是继承了一些水贼的气息。

    两边的大柱上,则有一副对联。

    右边:替天行道。

    左边:为民请命

    他的旁边,并排坐着的,则是副指挥使李大剑。

    两排,则站立着许多的好汉,一个个满是精悍之气。

    他们是锦帆军的营正,骨干,手底下各有十几艘小船,五百人手,这十几人,已然算是决定锦帆军的未来了。

    “今个召集兄弟们过来,只是为了一件事,老家发来了消息,副指挥,与大家念念。”

    邱双刀看了一下眼珠子乱转的兄弟们,不由得摆摆手。

    “好!”李大剑一口应下,从怀中掏出一个黄绸,眼睛明亮,大声朗读道:

    “皇帝口谕,军机处、五军都督府令下,着锦帆军见机行事,骚扰鄱阳湖各州,伺机夺取洪州。”

    一经念下,众人瞬间大惊,议论纷纷。

    “安静!”邱双刀双眼一瞟,大声道:“这是陛下和朝廷给我们安排的事情,务必要好好完成。”

    “你们也是知晓的,咱们锦帆军,,你们,本就是禁军中的好男儿,一腔热血,为君分忧,所以,就隐姓埋名来到这鄱阳湖,成了水贼。”

    “但,做水贼又能怎样,只要能为陛下效忠,为大唐做事,也是应该的。”

    邱双刀歇了口气,继续说道:

    “咱们等了许多时候,今日,终于能见分晓了,兄弟们,作为大唐男儿,是时候展现本领了,林仁肇这斯去了汀州,一时半会肯定回不来,咱们一定要攻克洪州。”

    李大剑则鼓舞士气:

    “兄弟们,这次要是完成人物,别的不说,官升三级是免不了的,朝廷也与我们说了,一个个都是骁勇、骁毅校尉哩!”

    “若是立下大功,男爵、子爵定不在话下。”

第五百三十章小事

    其实对于爵位的吝啬,其实是李嘉特意如此的。

    比如,此时大唐最高的爵位,只有两个亲王,皇弟李宾的卫王,以及刘鋹的越王,然后就是皇叔家的郡王,周保权的长沙王,国公也只有两位,一个安南吴昌文的交国公,以及荆国公高保勖。

    其余,侯爵直接就没了,然后就是几个伯爵,李信、李威等,子爵男爵同样稀有,所有的爵位加在一起,都没有五十个。

    至于原因,则有两个。

    首先,新的爵位,没有所谓的虚实之分,比如前唐,几千户的食邑,其实一般实封的只有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所以爵位滥发,同一朝的勋爵,几千上万的都有,当然,大部分只是虚封。

    尤其是安史之后,只要是个节度使,就是国公,或者郡王,从而造成了爵位的贬值,同样也间接的影响了朝廷的威望。

    所以,将爵位谨慎地发放,不仅可以减少朝廷的钱粮供应,也能造成爵位的贵重,从而鼓励战士作战。

    第二,则是目前的形势造成的。

    大唐立足天下,总领土不到天下的三分之一,还有极其广袤的土地,如,吴越,中原,西北,甚至东北,都需要用兵,如此一来,战争多了,爵位自然容易获取,若是一开始就封高爵,那么就会导致后来无人可用。

    如北宋,赵匡胤将他的那些兄弟各个高爵名位,后期就只能提拔曹彬这样的年轻俊秀,得力的老兄弟不敢用,也不能用。

    不过,北宋有一点,为了消除割据,加上中央集权,又为了缓解名爵滥发的局面,只能采取终身爵制,勋爵不再世袭。

    所以,一千多年来,能够平衡文人集团的勋贵消失了,也造就了宋朝文人一家独大的局面。

    有利有弊。

    李嘉则不然,爵位本就是为了酬劳建国功劳的,人家汗马功劳,披荆斩棘,就是为了一世富贵?

    况且,对于勋贵集团,皇帝可以一言定爵位,某种程度来说,也是一种世袭的家仆,虽然有鱼肉乡里,贪官枉法等缺点,但利用价值还是有的。

    科举制诞生以来,文人一家独大的局面是改不了的,所以只能顺应时势,加以利用,如此一来,勋贵的价值就提升了,不至于让皇帝无人可用。

    亲王,郡王,国公,侯,伯,子,男,骁勇校尉,骁毅校尉。

    一阶又一阶。

    世袭减替,顶多一个伯爵,也就是说,国公之位,减替到伯爵,就不再减了。

    其他的世袭减等的爵位,李嘉也没有那么无情,最后让其世袭一个骁毅校尉,每年十石粮食,一百位才一千石,李嘉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扯远了……

    却说,这边,将近万人的锦帆贼,突然起兵,直朝洪州城而去,别的州县都不管,只要洪州城,这座南唐的南都。

    为何?

    一来,洪州城地位高,自从失去东都(扬州)后,南唐只有两座都城,洪州城仅次于金陵,可以说是南唐在江西的统治标杆,地位不可谓不高。

    二来,洪州城,也是江西各州县的粮草集中地,一半运送至金陵,一半供应南下的林仁肇。

    只要攻下洪州,哪怕只是围攻,就得让江西震三震,整个南唐都得恐慌。

    对于邱双刀而言,他的意义,就是率领锦帆贼,围攻洪州,让江西失去分寸,甚至让林仁肇溃败。

    “杀啊——”

    “冲啊——”

    锦帆贼都是水贼,并不懂得攻城,但打仗哪里就是这些,只管冲杀别罢了,死了邱双刀也不心疼,都是一些人渣,要的就是威胁。

    一个个锦帆贼悍不畏死,有条不紊的填河,架梯,攀爬,砸门,虽然气势十足,但却奈何不了洪州城,一时半会肯定会攻不下的。

    洪州城中,还有一万多兵马,乃是震慑江西的仅存力量。

    “快,通知各州,乱贼攻城,调遣兵马过来!”

    洪州留守衙门瞬间慌乱一团,对于乱贼他们并不担心,但却焦心于南征的林仁肇大军是,若是短缺了粮食,就不好了。

    得到了洪州的府令后,江西各州县纷纷表示无能为力。

    或曰,兵马不足,若是出动,贼军或许就乘虚而入,得不偿失。

    或曰,百姓正忙于播种,无法调集,误了秋收就不好了,洪州城中上万兵马,对于反贼易如反掌。

    亦或者直言,已派兵去往了金陵,已然无兵可派了。

    江州刺史刘万青,早就看不惯林仁肇了,如今留守府的军令一出来,他直接束之高阁,不屑地说道:

    “些许水贼闹事,就慌乱不堪,留守府,难道连击贼的本领都没有吗?真是荒谬。”

    “若某派兵去了,少了无济于事,多了影响秋收,朝廷怪罪于我,他能承担得起?”

    “使君高见。”幕僚赞叹道。

    “朝廷来了消息,说伪国数百艘船舰直趋金陵,区区洪州,哪里及得陛下万一,将本州两千兵马派遣金陵,另外回复洪州无能为力。”

    洪州。

    “该死,这些州县,真是该死!”留守府,几个官吏急得直跺脚,若是林留守有个好歹,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希望留守能坚持住。”

    汀州城外。

    林仁肇低头看着这个粗略的地图,心中不断地思量着。

    地图是附近猎人,以及探子这些时日所言,他亲手绘制的,汀州附近的地势,都一览无余。

    但,高约三丈的城墙,以及城内的万余大军,依旧让他寸步难行。

    不过,围困两个月,成果还是有的,汀州城运送粮草的小道,已经完全被封住,只能吃存粮来过活。

    只要继续僵持下去,汀州城必因粮食而不战自溃。

    叹了口气,林仁肇收起了地图。

    夜袭,挖地道,破城锤都毁坏了好几个,但汀州城依旧不动如山。

    “这该死的,汀州城到底是怎么丧落的。”

    头疼,林仁肇颇为烦躁。

    “报,洪州来信!”有信使快速而如。

    “拿过来——”林仁肇感觉有些不妙。

    拆开一看,林仁肇神色不变,对着其说道:“你下去吧!”

    “小事耳,不足为道!”面对诸将的疑惑,他轻笑道。

第五百三十一章兵临城下

    待诸将走后,林仁肇强行抑制住心中奔涌的闷血,脸色铁青。

    该死的水贼,某就知晓,其不怀好意,竟然在此刻发动。

    大军正在南下,断粮,后果不堪设想,五万大军将会全军覆没。

    如此一来,他死了都是小事,但这些兵马可是大唐的精锐,若全部覆没,那么江西将无兵可守,千里江山,将会被夺。

    没了江西,大唐还能称之为国吗?凭借江南数州?

    “报,有金陵来的信使!”

    “让他进来!”林仁肇预感到大事不好,金陵到汀州,千里迢迢,竟然有书信传达,简直不可思议。

    “将军,将军——”信使被两个亲卫搀扶着走了进来,气喘吁吁,极度地虚弱,脸色煞白,嘴唇干裂:“六百里加急,总算,总算是赶到了!!”

    说完,信使再也坚持不住,倒下了。

    “将军,还有气,不过是太累了。”亲卫连忙查看了下气息,说道。

    “那就好!”林仁肇急忙拿着过书信,一看,瞬间,脸色涨红,又煞白,再铁青。

    “搀扶信使去休息!”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林仁肇颇为不信,这才几天,伪国竟然有这般的胆量,竟然敢直接攻金陵城,书信是两天前的,那么,恐怕伪国已经包围了金陵城。

    金陵城好几万禁军,又城高难攻,粮草充足,若是坚守,至少能坚持数月。

    冷静,冷静……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伪国蓄谋策划了那么久,肯定是有后手的,不行,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我要回去勤王,闽南再重要,也敌不过金陵半分。

    “来人,召集诸将,有要事商议!”林仁肇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犹豫,乘着粮草还有一些,必须立马回洪州,然后发兵勤王。

    从汀州回洪州,五万大军,哪怕有赣江可走,但最起码也要有四五日,从洪州入金陵,大军累赘颇多,也需要数日,希望朝廷能坚持下去。

    林仁肇心急如焚,但面上却不慌不忙,镇定至极。

    汀州城内。

    黄阳望着城外连绵数里的营寨,不由得感叹道:“这林仁肇,将营地驻扎在河边,又不断地砍伐树木充当柴火,营寨又看守严密,宛若小城一般,咱想用火攻都不行,简直是无处下手。”

    “林仁肇本就是能将,难怪朝廷让我们拖住他!”陈兵在一旁附和道:

    “也不知,他是否知晓了变故,若是如此,就不好办了。”

    “应该是知晓了吧!”黄阳眉头一皱,说道:“章水通赣江,又通洪州,这几日,应该就到了,咱们汀州地处偏僻,射声司的消息总是要延迟一些。”

    “那咱们就不能坐守城池了,必须行动起来,拖他几日是几日,若是能让其粮草断绝,才算是真正的好事了。”

    “将军所言正是!”陈兵笑道。

    随后,汀州城大开城门,数千兵马出城而袭扰,刚开会没一会儿的林仁肇,瞬间就被打扰了。

    “看来,某所料果真不差,这这些人,真是要阻拦某,不,是阻拦某手底下的五万大军回程。”

    林仁肇心中立马的猜想得到了印证,瞬间心情畅快了一些,至少知晓了计谋,只要小心应对就行了。

    七月,金陵笼罩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之中,皇宫的景色在雨幕中变得模模糊糊,就好像一张上了年份的旧画,看不太清楚;低沉的雨声无孔不入,没有一处地方真正安静。

    原先笑声满地的皇宫中,此时也是一片沉寂,没有人敢大声说话,也没有人敢有所动作,一切都是那么多小心翼翼,与往日大为不同。

    这日,周英儿被父亲安排,来到皇宫中,宽慰自己的姐姐,或者说陪伴。

    她明白,这一切的源头,在于金陵城外,那围城的两万人的军队,听闻都是被船从长江上运送到金陵城的。

    而且,大唐的龙翔军败了,惨败,数十艘船舰,一触即溃,只有零散的几艘小船回来报信。

    水师的溃败,只是阻拦了敌人半天的功夫,待到了七月十六,一百多艘船舰停靠在长江,直接霸占了码头,然后击溃了数千守军,堂而皇之地兵临城下。

    是的,堂堂大唐的国都,数十年安稳的金陵,第一次被军队合围。

    早已经没了骨气的禁军,却不敢直接出城对战,或者说,之前出城的万人禁军,被击溃后,就没有人敢出城了。

    “姐姐,咱们会不会死啊!”窝在姐姐宽广的怀里,周英儿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她的小脸贴着其高耸的胸脯,看着红色束胸上漂亮花纹,不由得小声地问道。

    “不会的!”周娥皇低下头,将圆润的下巴抵在其脑壳上,柔声道:“不会的,大唐不会败的,金陵城也不会被攻破,英儿好好对待着,吃零嘴,荡秋千,不会有事的!”

    “嗯!”周英儿感受着姐姐的心跳,轻轻点头,她最信任的就是姐姐了,只要姐姐在,她就从来不觉得害怕。

    御书房中,李煜的声音有一丝疲倦:“崔使君应知唇亡齿寒之理。今伪国并吞南平、攻灭武平,有进取江南之势;如若我们唐国不存,吴越国又岂能幸免?”

    崔文想了想,苦笑道:“吴越君臣与唐国本就是世仇,之前的些许粮草,还是中原的要求,若是想说服同僚援救唐国,是无法办到的,陛下还是死心吧!”

    “而且,在下这次前来,是要告诉国主一个重要的消息。”

    “什么?”李煜不甘心地问道。

    “我国明州的翁山岛,被岭南的海龙军攻克,又击溃了明州的奉国军,如今前两天,就不知道了去向,杭州有人发觉其北上长江,恐怕,其目的,正是唐国。”

    “若某估计不错的,今天,海龙军,就回到金陵城外,与其会和。”

    一瞬间,李煜杀人的心都有了,他抑制起伏不定的胸脯,语气中甚至有了一丝哀求:

    “皮之不存,毛之焉附?伪国狼子野心,若是吾国灭亡,贵国也定会被其盯上,还望崔使君再三细说其要害!”

    “某非为一国,而是为了贵我两国。”

第五百三十二章求索

    哪怕劝说再多,但崔文依旧摇摇头,无奈地说道:“外臣会去劝说的,但效果不大。”

    “还望崔使君顾全大局!”李煜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外臣尽力而为!”崔文苦笑道。

    随后,待其走后,李煜瘫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发一言。

    他何尝不知道,吴越国本就鼠目寸光,而且与大唐乃是世仇,着实难以出兵。

    但,事到如今,已经兵临城下了,大军却在汀州,等其归来,至少要十余人,而吴越国的苏州、湖州,却不过几百里,一日到,可谓是十分应急了。

    整个金陵城,禁军六军,已然去其三,剩余的三军都是新兵,而且拘于钱粮不济,筹备才过半,龙安、龙翔水师二军,也损失殆尽,可以说,长江之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抵抗力量。

    金陵城中的主要力量,不过五万余人,大半是新兵,这让李煜怎么会有信心?

    “陛下!”就在他灰心丧气之际,耳畔传来一声轻柔,李煜抬头一看,一位宫装少妇,牵着一个稚嫩的少女,并立而来,模样有五六分相似。

    一个淡黄裙,一个青白襦裙。

    一个妩媚动人,一个娇憨俊俏。

    “娥皇,你和英儿怎么来了?”李煜摒弃脸上哀伤,力竭要让自己呈现一副正常的神色。

    “听闻陛下早朝后,还未用午膳,臣妾心中有些焦虑,所以就过来了。”

    周娥皇有些心疼,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她在后宫,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敌军兵临城下,虽然未组织攻势,但却让金陵城人心惶惶,后宫的言论抵挡不住,偏偏太后又病重,她一时间兼管不过来,以至于闹腾的厉害。

    “娥皇!”李煜很是感动,他是个感性的人(不然也写不了那么多诗词),与周娥皇夫妻十年,早已经相濡以沫,按理说这样的场景已然是司空见惯的,但今日,他却格外的感动。

    “辛苦了!”原本准备扑到她怀里痛哭一场,但见到周英儿也在,当着小姨子的面,他还是有些放不开,话到嘴边,只有三个字。

    “进来吧!”周娥皇展颜一笑,然后说道,顿时,宫女们鱼贯而入,十碟小菜已经摆放整齐,她亲自将筷子递到李煜手里,说道:

    “这是常州新到的贡米,香甜的很。”

    “皇后也吃吧!”李煜吃了一口,说道。

    “不用了,臣妾吃过了!”周娥皇笑着说道,眼睛弯成了月牙,让李煜的心情,莫名的好上几分,心情痛快了不少,胃口也好了一些。

    “英儿吃了吗?”李煜吃了几口,这才想起自己的小姨子。

    “英儿也吃了!”周娥皇就这样淡淡地笑着,看着李煜吃饭,也不过多言语。

    而周英儿也这样与姐姐一丝,看着姐夫,心里却想着好玩的事情。

    就这样,一刻钟结束,李煜已经吃饱了。

    待其神色舒展后,周娥皇这才轻声问道:“陛下可是忧心朝堂、城外之事?”

    “那么快后宫就知晓了?”李煜有些讶异,随后又自嘲地说道:“人家就明晃晃地待在江中,又关了城门,是个人就知晓,谈何隐瞒?”

    “事到如今,也瞒不住了!”

    李煜感叹道:“这伪国兵临城下,水师大败,朝堂上争论不休,有的想守城,静待援军,有的想出城,决一死战,人心不齐,皆惶惶不安!”

    “那陛下,准备如何?”周娥皇柔声问道。

    “我?”李煜愣了愣,随即说道:“我自是不愿出城作战的,守城还有几分成功,若是出城,怎么打?依靠一群新兵吗?能战悍勇的之士,早就殆尽了!”

    说起来,兵卒的强悍,其实也是军队的厉害基础,南唐的敢战之兵,大半都是淮南的兵卒,但南唐不仅失去了精锐,更是失去了淮南十四州,兵源的丧失,也是重要的损失。

    当了两年皇帝,李煜很清楚整个南唐的实力,更何况,这是他刚登基励精图治的时候,对于国内境况一清二楚。

    财赋之地方江西,因水贼而乱了几分,再加上闽南攻伐,可以说,又去了几分钱粮。

    而这时,大军围城。

    南唐所能指望的,要么是吴越,要么是远在汀州的林仁肇。

    至于中原,人家在远征巴蜀呢,况且没有水师,也渡过不了长江。

    “既然陛下不想出战,那么就守城吧!”周娥皇吸了口气,眼睛明亮:“金陵城高兵多,自然能够守住,支撑个一年半载也不再话下!到时候各地勤王大军云集,自然能安稳如山。”

    李煜闻言,有些喜色,他说道:

    “守个一年半载倒是假话,但若是两三个月倒是无妨的,只是,只是,我生怕到时候守不住,成了亡国之君,又该如何是好?”

    “没了皇位,我不过是任人宰割的烂肉罢了!”李煜摇了摇头,脸上泛起一丝哀愁:

    “想当年,先帝将你许配与我时,四海升平,大唐兵强马壮,国库丰盈,与古之盛世相比,也不差分毫。”

    “而如今?先是失去了闽南数州,先帝之业,为之丧尽,再之,数十再未曾闻兵火的金陵,竟然被区区两万人围住,而且,还是一个伪国,冒充大唐的伪国,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看着皇后,深情又有些悲哀地说道:“我,更怕失去你,沦落为俘虏。”

    “陛下!”周娥皇也有些伤感,她实在没有想到,皇帝如今这般的脆弱,想来这些年顺风顺水,顶多不过是太子的压力,骤然面对如此压力,难以释怀是必然的。

    “今日母后的身子快活了一些,咱们晚上一起去请安吧!”

    “好!”李煜收敛起心中的悲怆,语气中有了一丝渴求:

    “多日不曾见过娥皇起舞了,今日就为我舞一场吧!”

    “好!”耐不过李煜的求索,周娥皇心中叹了口气,这世道不安,她哪里还有心情去跳舞?只是皇帝都这般低落了,她也想皇帝开心一些只能应下。

    “好!英儿也想看姐姐跳舞!”

    虽然在周英儿看来,皇帝姐夫有些懦弱,但跳舞这件事却是她乐衷的。

第五百三十三章借师助剿

    早上的一场早朝不欢而散,韩熙载气急败坏而归。

    刚回到家,侍女奴仆们锤按,递水,换衣,刚忙活完,就听到下人汇报,大理寺卿萧俨求见。

    作为刚正不阿的代表,萧俨在朝堂上,一直属于主战派,与韩熙载本为一派,朝堂上互相照应。

    “让他进来!”韩熙载叹了口气。

    很快,一个清瘦的老者走了进来,还穿着朝服,可见其刚下朝就来了,他施施然地行了一礼,问道:

    “叔言兄,今日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正之兄哪里的话,咱们不过是朝政之争,有甚的可挂心的,过,叔言兄未换衣就过来,怕是心中有事吧!”

    韩熙载一脸看破你的表情,让萧俨有些尴尬,但尴尬转瞬即逝,萧俨直接说道:

    “正有事想说!”

    “请,此地不宜说话,咱们书房里去说!”韩熙载眉头一皱,瞬间明了。

    很快两人来到了书房,墨香味浓厚,萧俨不以为意,笑道:“叔言兄这里,倒是有许多古籍,真是让人羡慕啊!”

    “正之兄也不遑多让,我也早有耳闻了。”

    两人分坐而下,客套了几句,萧俨刚要说话,就被韩熙载止住:“正之兄若是再提借师助剿这等话语,就不要说了!”

    “叔言兄,何苦来哉?”萧俨不由得苦笑道:“朝廷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晓,数十年的精锐已然丧尽,淮南之地尸骸遍地,而禁军组建疲弱,钱粮不丰,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往日的境况。”

    “如今这个情况,非吴越、中原之师,才可解决,不然,朝廷危矣!”

    “借师助剿?不过是引狼入室罢了!”韩熙载丝毫不吃这一套,他直接反驳道:“前赶豺狼,又引虎患,简直是愚蠢的想法,绝对不能施行。”

    “况且,区区两万兵马,恐怕连阙城都克不了,哪里能攻克金陵城?”

    “润州(镇江)的万余大军,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只要稍等两日,勤王之军就会抵达,何须借师助剿?”

    萧俨又苦笑道:“叔言兄作为兵部尚书,对于军队的情况又何曾不知?堂堂的万人水师,一战而没,润州的那些军队,又怎能抵挡的住?这可是一年灭两国的军队,虽然不及中原,但想来也不远矣。”

    “那林仁肇,待守些时日,林仁肇自汀州而归,自然金陵城之围就解除了。”

    “那鄱阳湖水贼,已然扰乱赣江,缺粮的林仁肇,以及那五万大军,能回来多少个,恐怕也只能靠天意了。”

    萧俨看着韩熙载仍旧一副不屈从的模样,不由得叹道:“话说到,叔言兄仍旧不服,罢了罢了,我实话说了吧!”

    “我等并非怕岭南之兵,而是怕其诡异的天雷武器。”

    “天雷武器?这不过是水师杜撰罢了,只不过是找借口而言,正之兄也信?”韩熙载闻言,瞬间一楞,然后笑道:

    “尔等的借师助剿,不会是怕了那子虚乌有的天雷武器,所以就借吴越、中原之兵,让其两败俱伤,从中渔利吧?”

    “正是如此!”一句开玩笑的让,谁知萧俨却一本正经地点头承认。

    他一脸凝重地说道:“叔言兄恐怕不信,事实上,我之前也是不信,但亲眼见着被其所伤的船只后,其巨大的创伤,将船几乎断成两截,水师辛苦运送回来,让人不得不信。”

    “这只是用在船上,我听闻,若人中了,非死即残,血肉模糊,残骸遍地,就连盾牌,在其也不过是纸糊的。”

    “我还听闻,这伪国水师,竟然还有能猛火油,大量的猛火油。”

    “猛火油?水都浇不灭的猛火油?”韩熙载吃惊地说道,与传的有些虚幻的天雷相比,猛火油更值得令人畏惧。

    若果真有大量的猛火油,用投石车抛入城中,恐怕一场危及城池的大火,就将爆发,金陵城到处是木头建筑,房屋拥挤,连成排,一座着火,就会随风而起,殃及整个城市,关键是还水浇不灭,一场预料中的死伤惨重就会发生。

    金陵城将不战自溃。

    “该死,这伪国怎么会有猛火油呢?怎么有那么多呢?”伴随着抛石车的猛火油,后果难以预料。

    在攻伐江陵时,抛石车就显现威力了。

    韩熙载着急地走来走去,面色不安。

    他心中极为迫切,这般看来,亡国之日,似乎不远了。

    长江边岸,一座齐整的营寨正不断地在修建,这是辎重营的看家本领,自上午到现在,不过是三个时辰,营寨已经初步成型,如今不过是在挖壕沟,架栅栏,建箭塔等完善工作。

    李信已经入住了这个营寨。

    “辎重营一如既往的利索!”

    李信看着周边,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末将也着实讶异,第一次见着如此迅速的营建速度。”洞庭湖水师指挥使张望海闻言,见到这个冷面神笑了,不由得也随声附和道。

    昨日众人还在江中睡觉,第二日就住进了营寨,这速度令人惊讶,甚至宛若神迹。

    “这金陵守军,昨天咱们初到岸,立足不稳,随即袭击了一波,搞得在船上睡了一眼,今个儿上岸了,怎么不袭击了?”

    李信的话语中,颇有些责怪的意思。

    “嘿嘿,将军昨天大显神威,将那万余大军打的溃不成军,若不是城中有人接应,怕尽被留在此地了。”

    张望海说起这,不得不服,李信此人虽然看上去生硬,但打仗却是毫不含糊。

    昨日那场战,水师兄弟们根本就帮不上忙,不熟悉陆战,纯属叫阵助威的,但仅凭借着手下的万余荆南卫,就把同样多的南唐兵卒打得溃不成军,几乎是压着打。

    由不得不让人佩服。

    “些许土崩瓦狗,不值一提!”被拍马屁了,李信面上无动于衷,但心中还是有些喜意的,他随口叹道:

    “这海龙军,明明是稍后脚出发,怎么还未到来?”

    “伯爷,这海龙军有多少船舰?比之咱们水师如何?”张望海早就听闻海龙军的厉害,一直想要了解,如今得李信亲口说,心里也能有个着落。

    “海龙军?约莫有两万人,船只两百余艘,纵横大海而无敌手。”

第五百三十四章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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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兵力不足的原因外,李信之所以选择等待海龙军,还有一点,就是火炮与猛火油。

    火炮自不必说,这东西准头太小,只有集中起来,大规模使用才算是物尽其用,小规模的,不过是震慑罢了。

    青铜炮一直在承天府生产,之后迁都长沙府后,军械司才跟过来,进行生产,但限于青铜大部分来自于岭南,所以产量并不大,洞庭湖水师也不过二十门左右,还特地改造了好几艘大船。

    二十门炮,怎么可能拿下这防守严密的金陵城,所以只能等待海龙军。

    再一个,则是猛火油的不足。

    在遭遇敌军水师的袭击,猛火油可谓是出了大力一举扭转了形势。

    毕竟是积年水师,训练良久,虽然落寞,但仍旧不可小觑,青铜炮、人多船多,再加上猛火油的助攻,才一举奠定了长江的主导权。

    而应用后,猛火油自然就不足了。

    而猛火油(石油)的应用,其实就是在五代、宋元时期,历史上占城王国向北宋进贡了许多猛火油,为北宋建设添砖加瓦,占城王国盛产猛火油,这也是李嘉为啥设立占城都护府的原因了,并不只是觊觎其地理位置。

    唐朝的《元和郡县志》曾记载:北周宣政元年,突厥兵围酒泉,当地军民用“石脂水”烧毁敌人的攻城工具。

    之后,聪明的中国人利用石油,设立了“猛火油柜”,造型是一种箱式唧筒,内装猛火油(石油)。

    战斗中,用唧筒喷出猛火油,以火烧方式攻击敌方战船或城防。

    到了五代,公元913年,后梁王李霸在山东杨刘发动叛乱,曾用“长竿缚布沃曲”,焚烧杨刘城的建国门。

    919年,吴越国钱镠出动水师攻打淮南,以“火油焚敌舰”。

    由于猛火油几乎来自于占城,所以,当时只有南汉、吴越,南唐等临海国家才能获得,其他的国家,例如契丹中原,几乎把一桶猛火油当作国宝来看待,也是吴越发家致富的手段之一。

    不过,自从攻克了占城,猛火油自然成为了大唐的专属,广泛用于海战。

    “哈哈哈,些许小船,见着某都不敢放肆了!”看着镇江口的那几十艘小船瑟瑟发抖,都不敢出来,周奎很得意地笑了:

    “看样子,这江南水师,也是样子货,没甚的厉害之处。”

    “指挥使,咱们还是赶快去金陵吧,洞庭湖水师恐怕急得快上火了!”

    副指挥陈合叹了口气,催促道。

    “某知晓!”周奎挥挥手,看着越来越远的镇江港,不由得说道:“这里与金陵不过一百余里,几个时辰就到了,不急于这一时!”

    果然,如周奎所说的一般无二,两个多时辰,海龙军就到了金陵城。

    海龙军来到金陵城外时,旌旗蔽日,浩浩荡荡,遮天蔽日,好似要将整个长江都填满一般,首尾十数里,气势磅礴,抵得上两三个洞庭水师了,毕竟湖泊与长江不一般。

    从金陵城向外望去,巨大的千料大船,仿佛一座座岛屿一般,在长江上移动着,船只上都是人,几乎占据了所有的江面,一望无际,极为吓人。

    李煜得到消息,立马与一众大臣登上城楼,看着远处的长江,似乎被震慑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脸色极度的难看。

    “这就是岭南的海龙军吗?”李煜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大臣们却顾及不到这些了。

    作为南方大国,自然清楚水师的厉害,也晓得它的重要性。

    “回禀陛下,这天底下,能如此多的船舰,也只能是岭南的海龙军了!”

    韩熙载与他人不一样,虽然被震惊到,但却没有被吓到,他镇定地说道:

    “船只又不是战马,上不了岸来作战,所以,唯一可虑的,是船上的兵卒,其与之前上岸水师相加,虽然也有三四万人,但兵法云,十则围之,伪国连倍之都没有,谈何攻城?”

    “韩卿家所言甚是!”李煜宽慰地笑道:“水师并非步卒,攻城无望,只是攀附高强的民夫罢了,不值一提!”

    皇帝与兵部尚书的话,让中底层的官吏们安心下来,至于高级官员们心中,自然清楚,拥有天雷武器与猛火油的队伍,到底有多可怕。

    不过,他们当官到这地步,自然不是白痴,不会说出口来,更不会拆皇帝的台,反而一个个认可点头,附和着。

    “陛下,臣听闻,伪国有一射声司,专于潜伏埋伏,到了军队攻城时,就大肆的闹事,夺门,臣请陛下轮换守城禁军,再严守城门,进行宵禁,百姓不得随意出入。”

    这时,右仆射、枢密院使殷崇义,出声发言,对于军事这件事,他倒是有些发言权,倒不至于让韩熙载一个人抢个风头。

    “此言乃是一等一的良言!”李煜很诧异,但从谏如流,很快就顺从了,有利于防守,他很喜欢。

    此言一出,官吏队伍中的些许人,脸色骤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初了。

    其他官员们惊诧地看了一眼殷崇义,一介文士,竟然还有这等意识,着实令人意外。

    发言后,存在感有了,殷崇义就不再言语。

    要说文采,殷崇义此人倒是一等一的,南唐国诏书、敕令及外交文书,大多出于其手。

    当时,他奉旨撰写《扬州孝先碑记》,其文一出,朝野传抄,广为流传。后来,周世宗伐南唐,在扬州孝先寺得阅殷崇义所撰《扬州孝先碑记》,亦对其文采赞叹不已。

    但若论倒霉,他也是一等一的。

    当时赵匡胤黄袍加身,改国号曰“宋”,改元“建隆”。

    南唐派遣殷崇义出使宋都汴梁,遇到赵匡胤之弟赵光义,赵光义责问道:“不知我宣庙讳耶?”其时南唐已臣属于宋,殷崇义为避宋宣祖(赵弘殷)讳,遂改姓为“商”,殷商、殷商,两者一体。

    赵匡胤是武夫,不太讲究这个,又是外臣,所以殷崇义就没改成,

    后来,北宋统一天下,他因名中有“义”字,犯宋太宗赵光义的讳,不只是姓,连名都要改,成了“汤悦”了。

    皇权害死人啊!

    哪里向李嘉,为了方便百姓,特意给自己的嘉加个木字旁,硬生生的造个字。

    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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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再起介绍:
时值五代十国,北宋之前,列国纷争,民生大乱,百姓苦不堪言。此时的两广地区,有一国,名汉,又被称作南汉,又被唤作南海霸主,国主残暴,又恐失国,意用阉人治天下,阉人治军,阉人治国,崇文弱武,天下之苦者,莫如百姓。有一人,唤作李嘉,大唐李氏后裔,见此局面,极为愤慨,挥舞旗帜:“主昏国乱,正是大唐再起之时也!”据岭南,复安南,克占城,攻大理,灭湖南,并南唐,对北宋,合契丹,这天下,思唐之民多矣。大小周后,符氏姐妹,花蕊夫人等,诱惑人心……赵匡胤,李煜,李彝殷,孟昶,耶律述律,野性难训……大汉能再兴,我大唐难道不能再起吗?交流群:大唐再起:631774182大唐再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再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再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