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零章东进
其实,拿下洛阳后,忙活的事情其实更多了,比打仗还要麻烦。
比如,六七万的禁军,以及洛阳城内的一万多守军,该如何安排?
己方的死伤兵卒,以及留下来的八九万人,又该如何安排去往开封?
对此,向曹彬,刘光义等,就直接倾向于收编,快速地转换成自己人,然后再一鼓作气地东去开封。
而,以潘崇彻为首的唐军,则直接拒绝了这项提议。
“按照大唐的规矩,无论是旧军,亦或者归降的兵卒,皆需要入练兵大营一遭,洗露铅华,知晓军规,条令,指挥,以及作战规则等。”
潘崇彻摇摇头,大声说道:“若是一股脑地收容,那唐军还是以前的唐军吗?这还不成了唐末以来的乱军?”
“我军之所以胜于宋军,其道理就在于此。”
听到这,张维卿等虽然认可其道理,但听到这句总结,仍旧不可避免地有着羞赧。
能打赢,还不是凭借神威大将军吗?
与之相反,刘光义等人则陷入了沉思,这番话,着实道理,他们被俘的时候,可没有火炮。
杨廷璋,王彦超等,则相顾无言,此战关中军可算是丢尽了脸,死伤最多,战果最少,他们对此完全没有发言权。
最后,李嘉一锤定音,目光明亮地看着众人,说道:“规矩在这,自然不能更改,这是我军长胜不败的因由。”
“但,战机转瞬即逝,练兵大营也不急于一时,待开封城下后,再设不迟,如今最重要的,就是东去。”
“所以,我意,如下——”
听到这,所有人低头拱手,听候吩咐。
“以潘崇彻为洛阳留守,率领疲乏的关中军,镇守洛阳,顺便看顾宋军俘虏。”
“另外,以张维卿为漕运使,利用宋军俘虏,疏通洛阳至开封府的漕运,记住,莫要逼迫太急切。”
“诺——”潘、张二人虽然迷惑,但却直接应下。
两人立下的功勋已经够大了,去往开封这波就不需要了,况且,开封也不一定有功勋拿,留守洛阳看顾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嘉目光又看向了刘、曹、王三人,说道:“刘光义,曹彬,王全斌——”
“末将在——”三人心思重重的应下。
“尔等从禁军中,每人再挑五千,凑足一万,新编三营成三万人,随我一起东去开封,练兵大营之事,日后再说。”
“诺——”三人大喜过望。
而像杨师璠、陈兵等元从老将,自然得跟随,杨廷璋、王彦超等关中将校,也要跟随,至于部下则留在洛阳修养。
如此,东进的军队规模,达到了八万。
其中,御营五万人,刘、曹、王,三股禁军降将三万人,其余的兵马,加上俘虏,将留在洛阳修整。
就在他们商议时,从河中府南下的郭守文、郭从义二人,终于来到了洛阳人,还是没有赶上大决战。
河中府遏守黄河渡口,算是杜绝宋军自河东南下的企图,也算是立有功勋。
但这点功劳怎么能与洛阳苦战相比,两人后悔不迭。
不过,李嘉倒是安抚了一下,允许两人带领手下的万人,一同去往开封,算是提携他们一些功劳吧!
东进的兵马,再次膨胀到了九万人。
第二日,李嘉就暂别了洛阳城,率领这九万兵马,一同东去。
洛阳距离开封,约莫四百里,几乎是一马平川,中间隔着孟州与郑州,可谓是无险可守。
换句话来说,洛阳就是开封府西面屏障。
就沿着隋唐运河走,这下路好走多了,速度自然也快了起来,加上胜利的渴望,每天四五十里不在话下,甚至,骑兵忍耐不住这般的速度,直接作为前锋,在前面开路。
所以,一路上,州县奉上鸡鸭鱼肉,酒肉钱财,可谓是殷勤至极,都准备巴结这个唐国皇帝。
孟州,郑州皆不战而降,李嘉也真正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横推,碾压。
大军基本上都在行军的路上,即使如此,依旧走了五日功夫,到了七月初四,来到了开封城外。
别说,开封城的确繁华,即使还有几十里地,李嘉就感觉到附近的村落稠密许多。
李嘉目光又看向了刘、曹、王三人,说道:“刘光义,曹彬,王全斌——”
“末将在——”三人心思重重的应下。
“尔等从禁军中,每人再挑五千,凑足一万,新编三营成三万人,随我一起东去开封,练兵大营之事,日后再说。”
“诺——”三人大喜过望。
而像杨师璠、陈兵等元从老将,自然得跟随,杨廷璋、王彦超等关中将校,也要跟随,至于部下则留在洛阳修养。
如此,东进的军队规模,达到了八万。
其中,御营五万人,刘、曹、王,三股禁军降将三万人,其余的兵马,加上俘虏,将留在洛阳修整。
就在他们商议时,从河中府南下的郭守文、郭从义二人,终于来到了洛阳人,还是没有赶上大决战。
河中府遏守黄河渡口,算是杜绝宋军自河东南下的企图,也算是立有功勋。
但这点功劳怎么能与洛阳苦战相比,两人后悔不迭。
不过,李嘉倒是安抚了一下,允许两人带领手下的万人,一同去往开封,算是提携他们一些功劳吧!
东进的兵马,再次膨胀到了九万人。
第二日,李嘉就暂别了洛阳城,率领这九万兵马,一同东去。
洛阳距离开封,约莫四百里,几乎是一马平川,中间隔着孟州与郑州,可谓是无险可守。
换句话来说,洛阳就是开封府西面屏障。
就沿着隋唐运河走,这下路好走多了,速度自然也快了起来,加上胜利的渴望,每天四五十里不在话下,甚至,骑兵忍耐不住这般的速度,直接作为前锋,在前面开路。
所以,一路上,州县奉上鸡鸭鱼肉,酒肉钱财,可谓是殷勤至极,都准备巴结这个唐国皇帝。
孟州,郑州皆不战而降,李嘉也真正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横推,碾压。
大军基本上都在行军的路上,即使如此,依旧走了五日功夫,到了七月初四,来到了开封城外。
别说,开封城的确繁华,即使还有几十里地,李嘉就感觉到附近的村落稠密许多。
第一千零一章宿命
北宋的缺钱,是与生俱来的,历史上有了蜀国大礼包,直到宋太宗后期,才算富裕,结果宋真宗厚着脸皮泰山封禅,西祭后土,贿赂百官就花了百万贯,一场封禅,接近千万贯。
由此,到了宋仁宗用兵西北,财政不堪重负,一直到打包送给金朝,南宋才轻装上阵。
为何那么缺钱?
除了中原残破外,真正的原因,还是它继承了最强禁军,以及五代以来的官僚阶级,勋贵阶级。
换句话来说,新生王朝一般空出来的土地大礼包,北宋根本就没有,天下的土地依旧原来模样,并没有掌控土地分配权,与东汉一样。
勋贵,官僚,都是不服徭役,不纳税的,这样的财政扩展,具有极大的局限性。
商业再繁荣,但也是建立在农业上的,本末不可能倒置。
赵普为了钱粮,可以说绞尽脑汁,如之前查抄唐商,征缴河南道粮食,如今,他甚至为了凑足钱粮,直接以户部税收抵押,向那些商贾们借贷了两百万贯钱财。
也就是说,赵匡胤这十万人出征,整个北宋的家底已经翻了底朝天。
如今,皇帝带着几千人回来,说是要重新组织兵力防守开封,这根本就跟开玩笑一般。
所以,兵马不够,赵普不做他想,关键是钱粮也不足了。
无钱无兵,根本就打不了。
赵普默然。
赵匡胤也知强人所难,他眼眶红肿,声音都沙哑了许多:“如今朝廷国难当头,就无有一丝良策吗?”
“皇兄,河北道统兵使众多,可让他们过来勤王,怕是还有胜利的把握。”赵光美小心翼翼地说道。
“试试吧!”赵匡胤点点头,轻声说道。
不过,这也是安慰罢了。
局势在逼迫他行动。
汴梁数十万人口,每日所用的柴火,粮食,油盐,皆依赖于外,短短两日功夫,整个汴梁就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禁军家属,不断地遣人问询,让人烦不胜烦。
他这个皇帝,连京城都控制不住了。
或者说,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宫都不一定能控制。
“赵相公!”赵匡胤艰难地抬起头,嘴唇干裂,合闭了几下,这才缓缓说道:“大宋已经不保,你,你与唐人去言语吧!”
“这……”赵普浑身一震,嘴唇微开,想要阻止,但却张不开口,又想说点别的,但也不知说什么。
僵硬地抬起头,他只能缓缓地再次弯腰,道:“微臣遵旨——”
“其他的条件无论,但保全我家人性命,确实第一。”
赵匡胤摇摇头,轻声说道。
赵普默然,心思很低沉。
这个宋国,岂止是赵匡胤一个人的,也有他的一部分,呕心沥血所为,才终于代周而立,如今不过区区七年时间,就没了。
甚至比不过周,梁。
就好比亲眼看见自己毕生搭建的房屋塌毁,赵普心力交瘁,满嘴苦涩。
赵光义也一脸沮丧之色,赵家的天下,真的没了。
赵普脸色凝重,对着赵匡胤弯腰,深深作了一揖,然后脚步蹒跚地离去,满眼的落寞之色。
“二弟,三弟!”赵匡胤露出一丝苦笑,愧疚道:“是我对不住你们,不过,好在李嘉的名声不错,不会滥杀无辜,只要你们循规蹈矩,应该没什么危险。”
赵光义眼眶微红,看着自己兄长一瞬间老去的面容,瞬间悲从中来,无语凝噎。
赵光美还年轻,更是泪洒当场,抽泣道:“兄长,何以至此?”
“这就是我的宿命罢了!”
赵匡胤看着两位弟弟,微微一笑,说道:“我坐上了这个位置,享受了这般好处,就得背负其责任,光义,光美,我那三个儿子,就由你们照顾了……”
随即,赵匡胤离开了这处冷冽的宫殿,毅然决然。
赵光义兄弟二人失神地看着其背影,悲从中来。
随即,二人离开了皇宫,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自有一番说道。
赵光义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的晋王府,第一件事,就是叫自己的妻子过来。
他的妻子,乃是魏王符彦卿的三女,显德年间嫁入他家,可以说是贤良淑德,秀外慧中,将家中打理地井井有条,甚得欢喜。
甚至,由于其家世背景,他还认为是高攀了,尊敬有加,夫妻举案齐眉,日子算是过的舒服。
“昭寿。”
看着丰腴的妻子娉婷袅娜而来,光洁白皙的脸蛋满是温柔,赵光义不由得唤了一声。
“怎唤我闺名呢!”符昭寿即使二十有六了,闻听这些,还是有些娇羞。
“郎君今日从皇宫归来,想必是辛苦了,我已经遣人做了莲子粥,清热解暑,正好吃上。”
“待会吃。”赵光义摇摇头,看着她秀美的面容,不由得说道:“过一段时间,就回家住吧。”
“回哪个家?”符昭寿诧异道,随即脸色煞白,不由得:“郎君可是嫌弃与我?妾身有何不对之处,何以这般?”
闻言,赵光义苦笑道摇摇头,说道:“如今的晋王府,已经危若累卵,你还是回到大名府吧,那里才算是安全。”
“夫妻一体,你在汴梁,我怎可离去?”符昭寿摇摇头,美目微红,坚定地说道。
“就算城破,家亡,你我也要一起,不能分离。”
赵光义无言,感动的无可复加,到了这般境地,还有如此贤妻,夫复何求啊!
而在皇宫中,赵匡胤则与自己的三个儿子训话。
自从第二任妻子孝明王皇后(963年)死后,中宫虚位,赵匡胤就没有再立皇后,而他又一向喜爱刀兵,对于女色并不留恋,皇子也仅仅只有二人罢了。
其长子赵德昭,次子赵德芳二人,谨小慎微,赵匡胤一向对其训斥有加,极为珍重。
而赵德昭,如今也不过十六岁罢了,还是懵懂的少年,赵德芳更只有七八岁,年少无知。
说来好玩,长子是元配贺氏,次子是皇后王氏,都是嫡出,其余的妃嫔都只有女儿。
也正因为子女年少,所以赵光义才会是继承人,开封府尹。
以五代乱世,幼君不稳,少君懵懂,如石重贵,刘承佑等,也会败亡。
兄终弟及,才是最佳选择。
第一千零二章条件
汴梁城中的暗流自不再提,总而言之,数十万的军民都不想陷入战火之中,北宋朝廷也知晓如此,不得不派人出来谈判。
赵普负责谈判的事宜,但他作为北宋的宰相,位高权重自然不可能出城,所以负责谈判的另有其人。
地位低的不够份量,地位高的,又怕被玷污了名声,所以,这般一来,人选就难产了。
这时,兵部侍郎,兼参知政事的薛居正,就自请而出,获得一致4的掌声。
薛居正为后唐清泰二年(935年)进士,历仕后晋、后汉、后周、北宋四朝,算是朝中典型的文官,五十五岁,身体康健,好饮酒。
所以,赵匡胤以他为参知政事,算是对于赵普某种分权。
参知政事只有建议听政权,而无决定权,位于百官之上,宰相之下,也算的是位高权重,但名义上却又是兵部侍郎,极为合适出使。
听闻是薛居正,李嘉并不晓得其历史地位,只是知道他是副相,为人正派,不由得说道:
“贵使可是来归降的?为何不行叩拜之礼?”
“外臣只是为汴梁数十万生灵而来。”薛居正惊诧与唐国皇帝的年轻,然后不卑不亢地说道:“若是陛下不愿得汴梁之人心,那么外臣就归去罢。”
“哈哈哈!”李嘉缓解尴尬,笑了笑,他的人设就是爱民如子,宽厚仁政,怎能做不当之举,看来其是有备而来,知晓了我的分寸。
“贵使倒是口齿伶俐。”
李嘉端坐着,说道:“罢了,贵使以汴梁代之,不知汴梁百姓可有甚的话与我言说?”
“汴梁百姓只有一言,盼解围城之危,愿乞千万以谢之。”薛居正大言不惭地说道。
李嘉闻之,有些发愣。
千万贯钱就将自己打发了?我可是来统一天下的,玩闹呢?
随即,他醒悟,这是人家的以进为退之法,先出一个难以接受的,再出一个缓解的,不愧是读书人,脑瓜子就是灵活。
“先生说笑了,汴梁城,岂止千万?”
李嘉微微一笑,一脸自信地说道:“就算值得,我兵马一动,转瞬可得,这一城,以及千万贯,不就是我的吗?”
“这个天下已经乱了,够久了,是时候重整河山,再拾人心,恢复汉唐盛世模样,太平,才是唯一要求。”
“所以,咱们诚恳一些,莫要与我耍些计策,心眼,我直接言语吧,赵匡胤有何条件,我都不在意,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薛居正被一顿抢白,瞬间无语,但又不好反驳,只能听着。
“陛下请讲——”
“赵匡胤必须死——”
李嘉目光凌厉,声音洪亮:“除了赵匡胤外,作为太子的赵光义也得死,不然我睡不安稳。”
“至于他们的子嗣,我可以封公以待,长享富贵,只要不是犯了什么忤逆之举,其他的都很安全,当然,这也不是纵容。”
听到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薛居正满嘴苦涩,他鼓起勇气,言语道:“可,之前的吴越,江南等国,不也安然无恙?”
“这能一样吗?”李嘉反驳道:“他们都是吃祖宗老本的,而赵匡胤则开国的,其能力,威望,不可小觑,让其活着,我的皇位坐着都不安生。”
汴梁城中的暗流自不再提,总而言之,数十万的军民都不想陷入战火之中,北宋朝廷也知晓如此,不得不派人出来谈判。
赵普负责谈判的事宜,但他作为北宋的宰相,位高权重自然不可能出城,所以负责谈判的另有其人。
地位低的不够份量,地位高的,又怕被玷污了名声,所以,这般一来,人选就难产了。
这时,兵部侍郎,兼参知政事的薛居正,就自请而出,获得一致4的掌声。
薛居正为后唐清泰二年(935年)进士,历仕后晋、后汉、后周、北宋四朝,算是朝中典型的文官,五十五岁,身体康健,好饮酒。
所以,赵匡胤以他为参知政事,算是对于赵普某种分权。
参知政事只有建议听政权,而无决定权,位于百官之上,宰相之下,也算的是位高权重,但名义上却又是兵部侍郎,极为合适出使。
听闻是薛居正,李嘉并不晓得其历史地位,只是知道他是副相,为人正派,不由得说道:
“贵使可是来归降的?为何不行叩拜之礼?”
“外臣只是为汴梁数十万生灵而来。”薛居正惊诧与唐国皇帝的年轻,然后不卑不亢地说道:“若是陛下不愿得汴梁之人心,那么外臣就归去罢。”
“哈哈哈!”李嘉缓解尴尬,笑了笑,他的人设就是爱民如子,宽厚仁政,怎能做不当之举,看来其是有备而来,知晓了我的分寸。
“贵使倒是口齿伶俐。”
李嘉端坐着,说道:“罢了,贵使以汴梁代之,不知汴梁百姓可有甚的话与我言说?”
“汴梁百姓只有一言,盼解围城之危,愿乞千万以谢之。”薛居正大言不惭地说道。
李嘉闻之,有些发愣。
千万贯钱就将自己打发了?我可是来统一天下的,玩闹呢?
随即,他醒悟,这是人家的以进为退之法,先出一个难以接受的,再出一个缓解的,不愧是读书人,脑瓜子就是灵活。
“先生说笑了,汴梁城,岂止千万?”
李嘉微微一笑,一脸自信地说道:“就算值得,我兵马一动,转瞬可得,这一城,以及千万贯,不就是我的吗?”
“这个天下已经乱了,够久了,是时候重整河山,再拾人心,恢复汉唐盛世模样,太平,才是唯一要求。”
“所以,咱们诚恳一些,莫要与我耍些计策,心眼,我直接言语吧,赵匡胤有何条件,我都不在意,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薛居正被一顿抢白,瞬间无语,但又不好反驳,只能听着。
“陛下请讲——”
“赵匡胤必须死——”
李嘉目光凌厉,声音洪亮:“除了赵匡胤外,作为太子的赵光义也得死,不然我睡不安稳。”
“至于他们的子嗣,我可以封公以待,长享富贵,只要不是犯了什么忤逆之举,其他的都很安全,当然,这也不是纵容。”
听到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薛居正满嘴苦涩,他鼓起勇气,言语道:“可,之前的吴越,江南等国,不也安然无恙?”
“这能一样吗?”李嘉反驳道:“他们都是吃祖宗老本的,而赵匡胤则开国的,其能力,威望,不可小觑,让其活着,我的皇位坐着都不安生。”
第一千零三章崩
归降的事解决了。
夜里,赵匡胤自刎而亡。
皇宫传来消息,王继恩快马奔驰,来到晋王府,见到了早已经沐浴完毕,甚至已经换上了一袭素衣,大吃大喝的赵光义。
一旁,符昭寿泪流满面,抽泣不已。
问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赵光义浑身一震,他抬起头,停下了筷箸,就见王继恩泪痕累累,快步而来,鞋履都不曾脱掉,直接一个长跪,匍匐悲切道:
“陛下,驾崩了——”
哗啦——
赵光义手中的筷箸掉落,滚动了几圈,在桌角停了下来,他艰难地抬起头,声音沙哑,亦或者是吃多了,问道:“几时去的?”
“子时二刻——”王继恩抽噎道。
“与两个皇子深谈到了子时,陛下就沐浴之后,换上了铠甲,在殿中自刎而亡——”
“兄长比我先去了。”
赵光义愣神,然后看着泪流满面的符昭寿,说道:“在我临死之前,能有你相陪,真乃幸事。”
“就让妾身随你而去吧!”符昭寿哭泣道,眼圈红肿,难以自已。
“你随我去,那孩儿怎么办?”赵光义摇摇头,说道。
赵光义如今仅有一子,才一岁,名唤赵德崇,也是长子,后来赵元佐,二十七岁,子嗣单薄。
如果符氏也跟随他一起去,那孩子就难保了,相反,借助符家的声望,他的子嗣还能保住,所以,符昭寿不能死。
“你嫁与我多年,夫唱妇随,相敬如宾,如今,我赵氏蒙难,只能将小儿交托与你了,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赵光义沉声道,似乎想起了赵氏日后的处境,他不由得悲从中来,说道:“乱世以来,坐上这皇位的就没有好下场,朱氏,李氏,石氏,刘氏,皆族灭,虽然得到了唐国的保证,但这赵氏,也犹未可知。”
“这天下,实在是乱的太久了,希望你,以及赵家后人,能长享太平吧!”
到了此时,他迫切的想看自己的长子一面,但却知晓,这样只会吓着他,甚至搞不好会夭折。
最后,他问王继恩道:“两位皇子如何?”
“陛下让其送到了原先的潜邸,并且严令其不得出来。”王继恩磕头道。
“这样也好!”赵光义随即对着哭红眼的符氏说道:“我死以后,等候唐国的封赏后,就不要去往大名府,你父亲树大招风,你们只要待在京城,借助其威名,就能无恙。”
“是!”符氏抽泣道。
见到交代的都清楚了,赵光义望了望窗外的天空,明月高悬,想必明朝又是一个大晴天。
“罢了罢了,时也命也——”
拿起桌案上的长刀,赵光义对着喉咙就是一挥,他的五官因为痛苦而皱起,然后倒在了符氏的怀抱中。
“三郎——”符氏大哭,声音嘶哑。
王继恩眼瞅其没了气息,又小心翼翼而退,不由得悲从中来,去往了宰相府。
赵普心绪不宁,正用笔墨挥洒着字帖,他的儿子在研磨,因为错漏,满地都是纸张。
一个赵字,他来回反复写了不下百遍。
这时,王继恩终于过来,脸上满是泪水,哭道:“回禀相公,陛下驾崩了,晋王也紧随而去。”
“陛下——”赵普双腿一软,直接倒下,一旁的儿子连忙搀扶。
皇帝的驾崩,不亚于抽掉了他的魂魄。
而赵光义,他一向是争锋相对,但闻听他的死讯后,也悲从中来。
赵普瘫坐着,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问道:“陛下可有什么交代?”
“陛下交代,只希望相公能够存留赵氏一丝血脉——”
王继恩说道。
“我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做到的。”赵普凝重道,知遇之恩,难以计量。
如果唐国不遵守诺言,食言而肥的话,他必然要其付出代价。
一旁的王继恩闻言,也低着头,跪求道:“还望相公救我一命——”
“你不过是一介宦官,唐国不会在意你的。”
赵普随口说道:“但,如果你严肃大内,使得皇宫太平无事,甚至保存内宫的钱财珠宝,想必唐主也会另眼相待的。”
“多谢相公指点!”王继恩连忙拜下。
而这时,赵普顾不得其他,又吩咐家奴道:“去请王溥王相公,魏仁浦魏枢密过来,我有要事相商!”
后周的三位宰相,范质,王溥,魏仁浦,范质死去多年,唯独后两人一直活着,在如今这个时刻,正好让他们出来商议如何归降!
他们有经验,见多识广!
王溥如今才四十有五,正是年轻力壮之时,而早到乾德二年(公元964年)正月,就被罢相,只有太子少保一职。
他出身名门,乃是前唐时五姓七望之一,太原王氏的分支,祁县一房,也算是官宦子弟。
后汉乾祐年间,中甲科进士第一名,任秘书郎,再到广顺三年(公元953年),用时不超过五年,就官至宰相。
换句话来说,他是跟随郭威的从龙之臣,所以才如此飞跃,三十岁就成为了宰相。
所以对于后周,他的感情是最深厚的,知遇之恩,比赵普只多不少,这天底下能有几个帝王提拔三十岁的宰相?
不过,收到郭宗训的信件后,他沉默了。
宋国覆灭在即,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而一旁的魏仁浦则问其原因。
王溥说道:“虽说打的是剿宋助周的旗号,但咱们心里都明白,这不过是口号罢了,也就是喊喊,实际上却是另一回事。”
“与其这般,还不如让宋国继续下去,至少对于赵匡胤,咱们还是比较熟悉的。”
“齐物啊,齐物,事到如今,难道咱们还有别的选择不成?”
魏仁浦一向心中开朗,宽容大度,他笑道:“唐国北上,剿宋为真,助周是假,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而赵匡胤以德报怨,忘恩负义,辜负了世宗皇帝的一片恩遇,此时的境况,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我也被写了一封信,皇帝劝我归顺唐国,做内应,劝说百官和平交接。”
“汴梁城外十万大军,我又怎敢辜负?”
第一千零四章
两人相谈正欢,观点也达到了一致,周国,是不可能再复立了。
所以,对于唐国的期待,就又成了他们的话题。
“听闻其是前唐睿宗长子,惠宣太子、薛王李业一脉,也不知真假。”
范质摇摇头,轻声问道。
魏仁浦博闻强记,能言善辩,又是长者,知晓得多,故而有此一问,当然,这是为了法统,判断其根基深浅。
“应该不会有错。”
魏仁浦捋了捋胡须,说道:“岭南李氏,乃是清海军节度使李知柔之后,其为官四十年,也是有据可考的,而李知柔,祖父嗣薛王李邃,父亲嗣薛王李宓,睿宗之玄孙。”
“李氏聚族而居,不可能假冒。”
“而李氏,又如东汉末年的汉昭烈帝刘备,中山王虽然子嗣繁多,封侯者众,但其祖辈世代居于涿县,族谱有据可考,古人深信不疑,而如今却怀疑者众。”
“有趣,有趣。”
听到这番话,王溥无奈地说道:“道济兄所言甚是。”
随即,两人又讨论了一些,达成了共识,出山与否还是两样,但定要保住世宗血脉。
这时,突然有家奴禀报,说是赵宰相的仆从求见。
“这倒是奇怪了,平日里不曾来往,如今怎么叫我前去?”王溥笑道。
“这还用说吗?定然是因为唐军。”魏仁浦捋了捋胡须,大笑道:“齐物,可愿与我打个赌,我的家中,也有赵府之人。”
“道济兄能掐会算,我是比不了,还是接见一番吧!”
王溥摇摇头,连忙拒绝,惹得魏仁浦再次大笑。
果然,其家仆就是为了请其去相府的,魏仁浦也是如此。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联袂而去。
也不知这三人商议了什么,第二日,汴梁城门洞开,数千唐军直接入内,接管了城门街道,排除危险。
随即,文武百官数以百人,列道相迎,至于普通百姓,根本就没有资格相见。
乱世以来,规矩自然松散许多,在等候的时间内,百官们虽然站立着,但嘴巴却抑制不住的讨论起来。
“却说,唐军纪律严明,从洛阳到开封,数百里,竟然没有一处村民被害,果真是王师啊!”
“这还用说吗?咱们的禁军虽然打仗厉害,但那军纪,一脉相承,陈桥兵变那会儿,要不是官家三令五申,咱们汴梁,早就又毁了一次。”
“话说这般说,但说不定也是装的。”某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我就不信,天底下还有这般的军队,其不过是为了夺取江山,故作姿态罢了。”
“就算是故作姿态,也是难得。”另有人说道:“能做到这般的,也没有几个啊!”
此话一出,众人表示认同。
“此战乃剿宋助周,这郭周,可能活过来?”
“这可是江山社稷,岂能这草率?糊弄不知深浅的无知乡民罢了,这中原,再次姓李了。”
“姓李?那李存勖那个,可被认同?”
“其虽然是沙陀人,但也被收录宗籍,应该是宗室,怎能不算?”
“屁,都说其是沙陀人,虽然姓李,但血脉不同,怎能承认?”
讨论声不绝于耳,赵普位于前方,自然听不到这些低级官员的吵闹,他也起了八卦之心,对着魏仁浦问道:“魏公,这唐皇听说年轻气盛,英武不凡,也不知其脾气秉性如何?”
“其人爱新奇,屡屡有出人意外之举,你看那转运使司,科举分级,都是破天荒的大事,应该不好伺候啊!”
“话虽如此,但其崇文尚道之心甚诚,科举一道,大收人心,而且,其与前唐不一般,另树新风——崇尚孝悌。”
范质忍不住插话道。
这俏皮话,让赵普、魏仁浦忍俊不禁,强忍着笑意,肚子都快破了。
就这般,足足站立了一个多时辰,晕倒了数个年老体衰的官员,吉时终于到了。
呼啦啦的骑兵,全部着甲,在阳光的照射下,玄甲不住地反光闭眼,让人目不暇接。
这是在昭显大唐的军威。
在这个乱世,人们一向畏威不畏德,强盛的军力才是王朝的统治根基,此时自然不例外。
“臣等参见大唐皇帝陛下——”
数百官员一起跪下,红紫绿,青色太低,不够格,三种官袍的颜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灿烂。
李嘉身着铠甲,策马而来,望着跪伏的百官,他心情激动,不由得朗声说道:“诸位请起吧!”
“自今日起,宋国,已经亡了,君临天下的,乃是大唐。”
“即今日起,百官一律既往不咎,主动归顺者,暂居其位,一切如常,我希望这偌大的汴梁城,能够恢复如往日。”
随便说了几句安抚人心的话,李嘉就纵马而入东京城,甩开那些官员,直接走上御街,直来皇宫大内。
东京城人烟嘈杂,还不如狭窄的皇宫安全,至少,李嘉是这样觉得的。
至于许多人以为他贪恋美色,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
说实话,够资格能够见李嘉的,只有赵普,王溥,魏仁浦,以及两个参知政事,薛居正和吕余庆。
这五个人才是整个百官的代表,掌控了他们就等于掌控了百官。
“如今,汴梁改姓李,一切都得恢复如常,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
李嘉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说道。
“陛下,汴梁人口众多,若要安稳,只需要粮草就够了。”
赵普首先发言。
“粮草何来?”李嘉微微一笑,看着这几人,不由得考量道。
“淮南——”范质,魏仁浦,赵普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般啊!”李嘉点点头:“如今坐守淮南的,只剩下王审琦和李处耘了,又如何呢?”
“如今宋国覆灭,两军如同孤魂野鬼,只要赵相公书信一封,其必然归降。”
范质轻声说道。
“赵相公可愿?”
“微臣自当效力!”赵普连忙点头,说道:“但微臣乃是文人,武人必不信,还望陛下明发圣旨,以释其兵!”
若真是一封书信,降了数万兵马,赵普还真是睡不着了,这可是皇帝最大的忌惮,这功劳乃是催命符啊!
第一千零五章谥号
李嘉略有深意地看了赵普一眼,微微一笑。
赵普在后世可是鼎鼎大名,乃是赵匡胤的主要谋臣,半部论语治天下,传遍天下,搞的他以前认为论语是天下第一神书。
古今看来,其不过是与赵光义转圜之语罢了,有些机智。
索性他并没有故意难为的地方,顺水推舟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民发一道圣旨吧,到时候赵相公署名罢了。”
北宋也是政事堂,不经政事堂副署,圣旨就是白板,如今李嘉暂时需要安稳一些,所以,暂且并没有废黜他的宰相位置。
当然,等天下统一,就不一样了。
“诺——”赵普犹豫一会儿,立马应下。
“如今这天下,终究还是咱们大唐的。”
李嘉感慨了一声,随即望着这几人肃然的表情,不由得说道:“自前唐覆灭,该有六十载了吧!”
“回禀陛下,自哀宗禅位(907),朱梁篡逆至今,经过梁、唐,晋,后,周,宋,六朝,十四帝,六十年,如今人心思唐,天意所归——”
魏仁浦朗声说道。
“如此算来,每朝不过十载,每帝驾驭天下也不过四年半?”
李嘉诧异,他是真的震惊,历史书没写那么仔细,五代也没修史,纯粹靠口口相传,他能记住五六个朝代,已经算不错了。
“这个乱世真够乱的,就连皇帝也朝不保夕。”
感叹了一句,李嘉摇摇头,随口说道:“如今宋国覆灭,赵匡胤应该有皇陵吧,就让他安葬吧,赵光义也是。”
“陛下恩慈——”赵普几人拜下。
“终究是天意,唐亡而乱世显,唐兴则乱世终。”
李嘉一向标榜自己宽仁,不仅他信了,其他人则信了,刘鋹,李煜,就是活招牌,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不然孟昶怎么会安心投降?赵匡胤又怎么认栽?
由此可见,名声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
况且,对于死人他更显得宽容了。
“赵匡胤身死国灭,入葬皇陵后,尽量隆重的安排,一切待遇如皇帝,另外,对于他的谥号,也尽量定下吧。”
李嘉端坐着,张口说道,让几人瞠目结舌。
这些话就一个意思,他自己打脸,承认宋国的正统性,换句话来说,所谓的助周,其实真的只是口号,承认宋国,就相当于认为周国已经覆灭了。
如今,五代,不对,是六代,最后一个王朝,已经从法理上覆灭,再乱打旗号复国,在读书人眼里,就是造反了。
名义这东西,李嘉看的门清,所以永绝后患,将赵大赵二都杀了,不让人找借口。
“依微臣看,赵匡胤登位数载,勤政不怠,当得一个怀字。”
王溥眼珠子一转,轻声说道。
“执义扬善曰怀;慈仁短折曰怀;慈仁知节曰怀;失位而死曰怀!”
李嘉嘀咕了一声,这倒是恰当,如楚怀王,而且还是个平谥,十分适合。
“微臣以为,当以愍字,在国遭忧曰愍;在国逢艰曰愍,数载以来,中原难得太平,可谓是国遭忧患。”
魏仁浦则拜下。
愍(min),同悯,说白了,同情居多,如西晋的愍帝司马邺,还有明朝的朱由检,生不逢时,事竞不成,表达同情,事与愿违的遗憾。
而这时,赵普也挺身而出,为他的恩主献上谥号:“微臣以为,以平字为好,治而无眚曰平;执事有制曰平;惠内无德曰平;治而清省曰平。”
平字为中上谥,如表面意思,知错不改,德心有亏。
一下子就有了三个谥号,让李嘉颇为纠结,对于他来说,人死不能复生,如今盖棺定论,对死人宽容些,反而更显得坦荡。
况且他的天下,是自己打出来的。
哪怕是南汉,他也不曾一日为臣,纯属造反给力,偷袭得手罢了。
所以,他沉吟片刻,说道:“就用平字吧!”
赵普脸色欢喜,喜不自胜。
王溥和魏仁浦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松了口气,碰到个宽以待人的皇帝,真是好运气。
而且,这个宽是自有的,而不是被权势压迫的,更显得难得珍贵。
“也就是说,赵匡胤就成了宋平帝了?”
李嘉心思过泛起来,至于庙号,赵匡胤肯定是宋太祖,这是改变的不了的,但谥号却变成了平,这种决定历史人物命运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讨论虚头巴脑名义的事情后,李嘉才正式开始讨论权势的分配。
名正言顺,古之名言,不把赵匡胤安排好,他难展开手脚。
“今日起,汴梁施行宵禁,百姓可自由出入,成立开封留守府,以赵普为府尹,王溥、魏仁浦二人为少尹,安民定乱吧!”
皇帝朗声说道。
这下,算是对开封的权利进行重新构建,三人共制。
当然,李嘉掌控着军队,只有他有最后的决策权。
这是暂时的政策,后来肯定是要改的。
除此之外,李嘉还命令薛居正南下,去往合肥,传旨王审琦和李处耘,督促他俩投降。
至于吕余庆,也去往了河南道,李威这家伙,还占据了曹州,堵截了漕运多日了,顺便传旨给高怀德,让他也归降大唐。
如此,才算是勉强处理好了政务。
至于其他,什么废道为府,官吏的人事任免,还得让长沙的朝廷北上,才能最后解决。
不过,如今的汴梁还缺不了他,至少还要待个一年半载,等洛阳扩建完毕才行。
所以开封也会充当一段时间的都城了。
“果然,这开封的皇宫就是由节度府改造的,仅仅比长沙宽大些许罢了。”
瞧了瞧这皇宫的模样,李嘉不由得摇摇头,甚是看不起,不仅小,而且还有些破旧,高大的建筑也没多少,的确待着不舒服。
虽然进入皇宫,但所有的宫女宦官,全部被集中起来,不准乱动,而服侍他的,只是从长沙带来的百余号人,以作安全。
“陛下,这是奴婢亲自挑选的女子,都是处子,家世清白——”
这时,田福突然就引了一群姿色俏丽的宫女过来,弯着腰,笑着说道。
“呸,你干嘛呢?我会是好色之人?”
李嘉愤然,这对他的名誉具有极大的损害。
第一千零六章
难怪他感觉自己的声誉有点不太对劲,原来都是这群下人们搞的鬼。
李嘉越发的生气,经营多年的名声,岂能堕落?
随即,他让这一二十个女子,安置到不远处的偏殿,在异地,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不过,见到这群女子,李嘉就想起了远在洛阳的小符后。
当然并非是他身边的这些宫女们不漂亮,胸也挺大的,颜色各异,实在是气质不一样,当过太后的人,就是与众不同,极具诱惑,如果还是个少妇,那就更惊喜了。
“对了,赵光义的王妃,可是符氏三女?”李嘉好奇道。
“是的。”田福想了想,认真说道:“其嫁与赵光义数年,还未有子嗣,而且,其姿色艳丽,年岁有些大了,二十有六,性格柔和,喜爱……”
“好了!”李嘉惊诧道:“你怎会知晓的那么多?”
“嘿嘿!”田福不好意思地说道:“陛下灭赵,对于赵氏之女子,奴婢自然也要熟记——”
“呸——”李嘉闻言,大怒:“好小子,尔等这样做,岂不是让我于好色之徒的名声?”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田福连忙跪下,忙不迭地求饶,只是感觉诚意不多。
李嘉自然察觉不得,他摇摇头说,义正言辞地说道:“今次饶你一回,下次若是再犯,有你好果子吃。”
随即,他就原谅了田福,想了想,说道:“如今开封安定,那些宋国的臣子们怕是心慌意乱,你派人把郭宗训,以及符太后接过来,顺便,让其姐妹两人见面。”
“陛下思虑周全,这般借口极为妥当。”田福笑道。
“嗯?”
“这番策略,定然能安抚那些旧臣,有利于大唐的长治久安——”
田福连忙改口说道。
“就你话多,去做事吧!”
李嘉踢了其屁股一脚,笑骂道。
随着开封留守府的成立,汴梁城瞬间就安定下来,而跟随而归的三万禁军,更是让汴梁百姓喜出望外。
廖开福穿着短衣,手中抱着装有五吊钱的麻袋,满心欢喜地走着,又有些畏惧。
他被俘南方数载,辛苦多年,度过了南方的毒虫,瘴气,湿热,终于回到了家。
本来,他以为,回家的请求会被驳回,但是没有想到,跟他一样的人数以千计,提督奏禀皇帝后,就同意了,而且还发下了五贯钱,让他们回家。
他是有钱的,只是身上是南方的钱票,而不是铜钱,毕竟打仗不可能带着铜钱跑,汴梁城还没有天下钱庄,所以换不到铜钱。
皇帝考虑到这些,直接从府库中调拨铜钱,然后按每批次给五千人放假,三日假期。
这让他喜出望外,多年来的怨恨,化为了感激,所谓的宋家皇帝,他已经抛之脑后了。
离家多年,游子回家,他彷徨中带着紧张。
走在熟悉的街道,看着多年未见的邻居,数年的时间,让他模样大变。
街坊邻居万分奇怪,这个四处张望的男人到底是谁。
甚至,由于他脚步太慢,神色可疑,以致于招来了坊丁盘问。
“我是廖家的老大,廖开福啊!”
廖开福连忙解释道,熟悉的口音,加上其对于坊里的熟悉,让坊丁终于放了他,街坊邻居们认出了,七嘴八张地问道。
“开福,你不是战死了吗?”
难怪他感觉自己的声誉有点不太对劲,原来都是这群下人们搞的鬼。
李嘉越发的生气,经营多年的名声,岂能堕落?
随即,他让这一二十个女子,安置到不远处的偏殿,在异地,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不过,见到这群女子,李嘉就想起了远在洛阳的小符后。
当然并非是他身边的这些宫女们不漂亮,胸也挺大的,颜色各异,实在是气质不一样,当过太后的人,就是与众不同,极具诱惑,如果还是个少妇,那就更惊喜了。
“对了,赵光义的王妃,可是符氏三女?”李嘉好奇道。
“是的。”田福想了想,认真说道:“其嫁与赵光义数年,还未有子嗣,而且,其姿色艳丽,年岁有些大了,二十有六,性格柔和,喜爱……”
“好了!”李嘉惊诧道:“你怎会知晓的那么多?”
“嘿嘿!”田福不好意思地说道:“陛下灭赵,对于赵氏之女子,奴婢自然也要熟记——”
“呸——”李嘉闻言,大怒:“好小子,尔等这样做,岂不是让我于好色之徒的名声?”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田福连忙跪下,忙不迭地求饶,只是感觉诚意不多。
李嘉自然察觉不得,他摇摇头说,义正言辞地说道:“今次饶你一回,下次若是再犯,有你好果子吃。”
随即,他就原谅了田福,想了想,说道:“如今开封安定,那些宋国的臣子们怕是心慌意乱,你派人把郭宗训,以及符太后接过来,顺便,让其姐妹两人见面。”
“陛下思虑周全,这般借口极为妥当。”田福笑道。
“嗯?”
“这番策略,定然能安抚那些旧臣,有利于大唐的长治久安——”
田福连忙改口说道。
“就你话多,去做事吧!”
李嘉踢了其屁股一脚,笑骂道。
随着开封留守府的成立,汴梁城瞬间就安定下来,而跟随而归的三万禁军,更是让汴梁百姓喜出望外。
廖开福穿着短衣,手中抱着装有五吊钱的麻袋,满心欢喜地走着,又有些畏惧。
他被俘南方数载,辛苦多年,度过了南方的毒虫,瘴气,湿热,终于回到了家。
本来,他以为,回家的请求会被驳回,但是没有想到,跟他一样的人数以千计,提督奏禀皇帝后,就同意了,而且还发下了五贯钱,让他们回家。
他是有钱的,只是身上是南方的钱票,而不是铜钱,毕竟打仗不可能带着铜钱跑,汴梁城还没有天下钱庄,所以换不到铜钱。
皇帝考虑到这些,直接从府库中调拨铜钱,然后按每批次给五千人放假,三日假期。
这让他喜出望外,多年来的怨恨,化为了感激,所谓的宋家皇帝,他已经抛之脑后了。
离家多年,游子回家,他彷徨中带着紧张。
走在熟悉的街道,看着多年未见的邻居,数年的时间,让他模样大变。
第一千零七章伯爵
李嘉自然不清楚自己的某个措施,会让些许家庭改变,但,他明白,无论是老婆怀孕还是老娘生子,对家庭阔别已久宋兵们来说,都是一种难言的感动。
“情况如何?”
李嘉吃着宫女烹饪的家常菜,虽然不及御厨,但却别有一番滋味。
皇宫中的御厨,他不放心,还是自己人用的贴心一些。
“昨日放出了五千宋军,所影响近五千户,喜极而泣之声,不绝于耳,民间的舆论也极为热烈,许多人都期盼着自己的亲人回来。”
吴青一来到汴梁,就接手了射声司在开封的暗谍,随之,皇帝对与汴梁城的掌控,飞速提升。
基本上,那些权贵们的出格动作,他清楚明白。
“三日一放,每次五千人,你宣扬出去,洛阳之战的禁军,过些时日就会放归,民心,咱们还是要争取的。”
李嘉笑了笑,看着日趋紧张的吴青,不由得问道:“对了,宋国之前有个武德司,也是如同射声司一般的机构,如今境况如何?”
“武德使王仁赡,乃是赵匡胤的亲信,虽然厉害,但还是不及咱们射声司。”吴青微微挺胸,颇为骄傲地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
李嘉看着吴青留起了胡须,面色成熟许多,不由得有些感慨,其跟随自己七八年了。
“武德司好歹也有些人,射声司就合并来吧,尽快的掌控开封,至于王仁赡,就留下听用,只要是人才,我都会用,不会讲究什么背景。”
吴青心头一禀,恭敬地应下。
皇帝这是怕他射声司中一家独大,顺手掺沙子,王仁赡也不过是恰逢其时罢了。
见其神色愈发的恭敬,李嘉心中满意,不由得扔出个胡萝卜:“射声司这几年功勋卓著,尤其是河南道,弄出好大的威风,你这个头领,功不可没。”
“微臣不敢居功,都是同僚们的帮衬。”
吴青的面瘫脸,适时地露出喜色,连忙谦虚道。
“哎,有功必赏,你也跟了我七八年了,虽然说战场上立功才能封爵,但你背后的战场,也是功劳甚大。”
李嘉一脸认真地说道:“这般吧,如今你是个男爵,待朝廷北上,战事方休,你就与其他的将领一般共同封爵,伯爵——”
“伯爵——”吴青心头一惊,喜色再也抑制不住,这个爵位可难得,要知道,灭了蜀国的潘崇彻,也才侯爵,他这是仅次于灭国的功勋啊。
“微臣,微臣感激涕零,诚惶诚恐——”
吴青连忙跪下谢恩,语无伦次地说道。
“起来吧!”李嘉将其动作收入眼底,暗自点头,说道:“所以,你今后的任务,就是监督汴梁,渗透河北道,那些军阀可不安生,都是禁军大将,至于北汉,虽然目前来说是盟友,但宋国亡了,其就是敌人了。”
“无论是收买,暗杀,绑架,我一定要让晋阳成为筛子,听到了吗?”
“微臣定然全力以赴。”吴青沉声道。
待其走后,田福一脸的羡慕之色。
李嘉见之,也知晓如今占据中原,有功之臣都翘首以盼,但不急,不到封功的时候,所以提前许诺就很需要了。
刘邦有雍齿来作标杆,他也有吴青来用,安抚人心的效果是一样的。
“你也莫要羡慕!”
李嘉笑骂道:“虽然没有功劳但有苦劳,赏赐不了爵位与你,时机成熟,钱财珠宝免不了你的。”
“奴婢哪里敢啊!”田福连忙笑着应下,心中却想,自己得抓把劲了,多弄一些女子,赏赐可能还多些。
这去往洛阳接小符后的人,怎么还没归来,都过去二十个时辰了。
他心中越发的急切。
就在李嘉安抚人心,掌控汴梁之时,信使终于到达了曹州,见到了李威,以及他的数万大军。
“如此说来,宋国已败,汴梁都攻克了?”
李威兴奋极了,手舞足蹈。
信使还暗示,就连射声司的吴指挥使,也得到皇帝伯爵的期许,这更让他兴奋异常。
一统天下的障碍被清除了,大半身的努力已经见到效果,怎能不令人高兴?
其所属部下,幕府,皆欢喜以待,人人催促,希望尽快地去往汴梁,接受赏赐。
李威也是这般认为的,他感觉自己应该尽快去汴梁帮助皇帝稳定局势,功劳那么小,再不努力就真的没了。
“部署,此时去往汴梁,可能真的就定下了。”张齐贤比较冷静,连忙劝说道。
“这是为何?”李威疑惑道。
其他人也纷纷不解。
“陛下圣谕,只是让咱们疏通漕运,让粮食入汴梁,并未让咱们直接去汴梁。”
张齐贤脚步轻移,一边走动,一边说道:“王师兵分四路,咱们作为偏师,所做的就是骚扰后方,断其漕运,功劳虽大,但怎能敌过克关中,战洛阳的两路?”
“就算是扬州一路,也对峙在合肥,淮南下了泰半,咱们处于最下。”
此言一出,众将纷纷默然,虽然想要争辩几句,但话到嘴边,就只能停下。
“老子努力几个月,岂能垫底?”
李威颇为气恼地说道。
“正是如此,咱们还得做出打算,另计功勋才是。”
张齐贤也想着自己光芒万丈,看样子这乱世即将,若不再努力一把,可不就埋没了自己的才华。
他不由得心气十足地说道:“如今整个河南道,乱成了一锅粥,起义的乱民数以十万,之前他们算咱们的帮手,如今则只能是阻碍。”
“所以咱们除了阻断漕运的功勋外,还得加上平定河南道的功劳,获土十数州,民数以百万,如此就算不是第一,也算第二了。”
“可,高行周在濮州,拥兵数万,咱们平定乱民,他若是偷袭如何?”
李威直接问道。
“部署真是糊涂,宋国都没了,他高行周就像是没娘的孩子,正愁无家可归呢,咱们给他找个父亲,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正好一起平定河南道,旬月可定。”
“哈哈哈!”李威开了窍,说道:“如此咱们还多了一项招抚高行周的功劳,一举两得。”
第一千零八章
很快,来自汴梁的信使,将消息传递到了淮南,也就是合肥。
王审琦与李处耘面对这番情况,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王审琦焦急地说道:“汴梁至少还有十万大军,守城的话,没有二十万绝对攻不下,怎么可能就一战而败了?”
“事已至此,还能怎办?”
李处耘也万分不信,但圣旨上不仅有皇帝宝玺,还有政事堂赵普亲自署名,其余的中书舍人的署名。一个也没有落下,都是熟悉的人和印章。
如此一来肯定就不会有错。
“官家,官家前番还来信,勉励我等,言语一定会获胜,怎落的这番境地?”
王审琦失神落魄地说道,张着嘴,不住地说着。
“咱们还是想想该如何处置吧!”
李处耘比较冷静,他沉声说道:“如今咱们的家小,都在汴梁,所属麾下禁军,家小也是如此,若是得知开封被攻占的消息,定然会军心大乱,不战而溃。”
“瞒着,一定要瞒着。”
王审琦醒悟过来,他双目圆睁,迫不及待地说道:“军中有不少的刺头,若是他们知晓了这个消息,竟然会有别样的心思,甚至会作出以下克上,所以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
李处耘点点头,认真问道:“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咱们俩就率领大军,归降唐人。”
王审琦脸色不变地说道:“这样一来,对于咱们来说,这数万大军就是筹码,也是咱们的功勋,在新朝的日子,也不算太难过。”
“甚至,还有再用之日,毕竟咱们再次阻拦李信多日,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相信唐国皇帝不会看不到的。”
李处耘这才恍然。
原来屏蔽军中消息,就是不让那些人浑水摸鱼,从而冒领他们的功劳,亦或者,乱遭起来,使得功劳打折扣。
宋国没了,为自己做打算,这很现实。
所以,获知朝廷书信差了半个时辰后,李信就收到了王审琦与李处耘的投降信,某时某日全军归降,步骤时间一目了然。
“呵!中原禁军!”李信冷笑一声,随即又大喜,虽然不战而胜,但功劳还是自己身上的,这是扯不掉的。
“此番吴青这小子,都许诺了伯爵之位,咱统帅兵马攻略淮南,从侯爵跨越到国公,应该不难吧!”
他浑身舒适,甚至颇有些喜极而泣。
如此,大唐终于真正站稳了脚跟,他这个开国功臣也能屹立不倒了,从一介家奴,到国公,何等的传奇?
“淮南糜烂,信使又多言朝廷缺粮,看来是要我收集粮草输入汴梁才是,得赶紧去做了。”
……
洛阳一战,关注者甚多,参与到双方,无论是谁胜了,就可以一统天下,结束乱世,再造王朝。
汴梁还未拿下时,洛阳之战结束的消息,就传到了太原。
要说对此战最为关注的还得是北汉。
契丹人距离远,而且睡王当道,内忧极多,一时拿不出空闲时间来关注外事,只有事关身死的北汉,才极为关切。
又在这个破旧的宫殿,还是那群人,不过,有些漏风的宫殿,在夏日则属于优点,至少没有那么闷热,大臣们凉快了些许。
刘均大为震动,看着众臣,言语道:“如今唐国大胜,料想赵匡胤必败,我大汉如之奈何?”
宰相郭无为连忙说道:“如今唐强宋弱,正是助弱除强之时,南方诸州皆是宋将,咱们南下帮忙,其必然会放行,到时候功成,自可索要数州,以为答谢。”
刘钧讶然。
一旁的宰相张昭敏实在按耐不住,直言道:“郭相公这般热心,怕不是宋人吧,咱们大汉本就兵疲马弱,哪能为宋人乱来?”
很快,来自汴梁的信使,将消息传递到了淮南,也就是合肥。
王审琦与李处耘面对这番情况,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王审琦焦急地说道:“汴梁至少还有十万大军,守城的话,没有二十万绝对攻不下,怎么可能就一战而败了?”
“事已至此,还能怎办?”
李处耘也万分不信,但圣旨上不仅有皇帝宝玺,还有政事堂赵普亲自署名,其余的中书舍人的署名。一个也没有落下,都是熟悉的人和印章。
如此一来肯定就不会有错。
“官家,官家前番还来信,勉励我等,言语一定会获胜,怎落的这番境地?”
王审琦失神落魄地说道,张着嘴,不住地说着。
“咱们还是想想该如何处置吧!”
李处耘比较冷静,他沉声说道:“如今咱们的家小,都在汴梁,所属麾下禁军,家小也是如此,若是得知开封被攻占的消息,定然会军心大乱,不战而溃。”
“瞒着,一定要瞒着。”
王审琦醒悟过来,他双目圆睁,迫不及待地说道:“军中有不少的刺头,若是他们知晓了这个消息,竟然会有别样的心思,甚至会作出以下克上,所以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
李处耘点点头,认真问道:“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咱们俩就率领大军,归降唐人。”
王审琦脸色不变地说道:“这样一来,对于咱们来说,这数万大军就是筹码,也是咱们的功勋,在新朝的日子,也不算太难过。”
“甚至,还有再用之日,毕竟咱们再次阻拦李信多日,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相信唐国皇帝不会看不到的。”
李处耘这才恍然。
原来屏蔽军中消息,就是不让那些人浑水摸鱼,从而冒领他们的功劳,亦或者,乱遭起来,使得功劳打折扣。
宋国没了,为自己做打算,这很现实。
所以,获知朝廷书信差了半个时辰后,李信就收到了王审琦与李处耘的投降信,某时某日全军归降,步骤时间一目了然。
“呵!中原禁军!”李信冷笑一声,随即又大喜,虽然不战而胜,但功劳还是自己身上的,这是扯不掉的。
“此番吴青这小子,都许诺了伯爵之位,咱统帅兵马攻略淮南,从侯爵跨越到国公,应该不难吧!”
他浑身舒适,甚至颇有些喜极而泣。
如此,大唐终于真正站稳了脚跟,他这个开国功臣也能屹立不倒了,从一介家奴,到国公,何等的传奇?
“淮南糜烂,信使又多言朝廷缺粮,看来是要我收集粮草输入汴梁才是,得赶紧去做了。”
……
第一千零九章漕运
曹州,淮南一下,整个运河瞬间就通畅了,汴梁的粮价,也终于平缓下来。
这边说一下,隋唐时期的运河,其实与元明清时期的运河是两码事。
北边的永济渠,是从燕云,黄河,到达洛阳,而南边的通济渠,则是从杭州到达洛阳。
所以,洛阳附近就有了含嘉仓、回洛仓、黎阳仓,储存了数百万石粮食,哪怕关东民乱大起,但隋炀帝就是不开仓。
这是因为,这些粮食,不仅仅是军粮,而且还是长安以及关中的储备粮食,关中经常发生,开皇三年、四年、五年,尤其是开皇十四年,关中大旱,饥荒遍地。
这种情况下,粮食完全不够吃,保持长安和军队已经够呛,所以隋文帝只能爱惜粮仓,让百姓们去关东洛阳就食。
当然,除此之外,隋文帝下令,命宇文恺率水工凿渠,引渭水,自大兴城东至潼关,三百余里,名曰广通渠。
这般,初步解决了关中的粮食问题。
说白了,就是关中八百里,大业五年,就有六十万户,三百万人口,而当时全国也才九百万户,这就相当于以陕西一省之力,还得去除汉中,养活了全国十五分之一人口。
而且,皇帝,勋贵,百官,特权阶级的耗费比普通百姓还多,关中土地矛盾极为尖锐。
长安百姓都没有柴火来烧,还得去秦岭去砍烧。
汴梁开封,就在淮河到洛阳到通济渠上。
蔡州的物资直接由惠民河入汴,山东的物资可通过黄河——广济河抵京,东南六路的物资,可以借道大运河北上,转入汴水,运达京师。
汴梁,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吸血型城市,运河上的城市。
因为没有铁路的时代,水运就是最廉价的运输力。
这样一来,开封府兴起,就可以理解了,石家庄就是这般起来的。
“终于来了——”望着汴河上的一艘艘船,李嘉终于体会到,唐德宗对太子说:“米已至陕,吾父子得生矣!”,这句话的期盼了。
待在汴梁不过小半个月,即使有开封留守府的帮忙,但他依旧忙得焦头烂额,尤其是粮食的不足,让他格外的烦躁。
民以食为天,粮食一天没有,人就发慌。
他目前的粮食,都是从南阳盆地,辛辛苦苦运输而至,一斗米耗费三斗。
换句话来说,如今为了供氧整个汴梁,每天他都在亏损数万贯,这还了得?
如今,快马加鞭,夏收后,淮南的粮食终于来到了汴梁城。
虽然仅仅只有十万石,却安稳了人心,粮价应声而落。
再过上一段时间,浙江府,江西,江宁府的粮食,也能通过运河北上,缓解压力了。
“汴梁一日不见粮船,百官都不得安生。”赵普也是感慨万千,就是这些船,承载着整个汴梁城。
“汴梁因此繁荣,也会因此而败。”
王溥望着船来船往的运河,不由得感慨道。
“也正是钱粮之故,所以多国定都与此啊!”魏仁浦随即附和道,其话语,意义非凡。
“国都不可与此!”
李嘉恰巧听到,眉头一皱,说道:“这几日,我盼船,如同盼甘霖,何其辛劳,若是经常如此,我可得折寿多年了。”
“定都汴梁,弊大于利。”
李嘉一口否决。
官僚阶级都具有保守性,能躺着就不坐着,迁都绝对会让他们反对,毋庸置疑。
别的不提,百官们生活在汴梁,房子田地都买好了,你突然迁都,光是房价的跌落,就得让他们没了泰半身家。
具李嘉的了解,汴梁城的房价,有的已经超过了五千贯,这是何等的夸张,比某个县的两税还要多。
毫不夸张的说,汴梁的房子卖掉,可以抵得上全天下一年的两税,这怎能让百官们舍弃?
从顶级到一流,差距太大,这也是赵匡胤迁都洛阳,招受大臣一致反对的原因之一,毕竟赵光义势力再大,也没有办法,一手遮天。
如此的坚决,让赵普颇为忧虑,开封,实在是一座特殊的城市。
“可是陛下,洛阳的运河,已经堵塞,长安又疲弊,对漕运依赖,更甚与汴梁,除此,微臣实在不知该定都何地。”
赵普轻声说道,词真意切。
王溥瞥了其一眼,拱手道:“自然是在中原,难道是在荒蛮的南方不成?如此何以掌控天下?赵府尹实在是多虑了。”
看着他俩一唱一和,李嘉笑了,直言道:“罢了罢了,朕直言吧,我乃大唐宗室,先祖乃是薛王李讳业,睿宗嫡长子,本应继承皇位,却谦虚忍让,从而玄宗皇帝成了太子。”
“我肩负复唐重任,效光武之事,自然再兴大唐,国都之选,无外乎二者罢了。”
“大唐只有两都,西京长安,或者东都洛阳。”
“如今关中残破,藩镇甚多,再加上漕运不便,长安自然不可取,所以,唯一适合的,只有洛阳了。”
“至于运河堵塞,更不是事,我已经着令张维卿,领数万宋军,疏通洛河,去除多余的淤泥。”
“而汴河(开封至黄河那段运河),如今也开始着手疏通,神武七年内,必定要完毕。”
“如此,漕运通畅,洛阳自然可再兴。”
皇帝说的这般兴致勃勃,而一旁的三位,则颇为些相顾无言,没有想到皇帝的谋算竟然那么深,洛河那里竟然也开始疏通了。
“洛阳的宫室——”赵普还想再言,但却被打断。
“洛阳的宫室,我已经令人修缮,山南东道已经开始砍伐巨木,还是宋兵,他们也是修建皇宫的主力。”
李嘉转过身,看着一脸无奈的几人,笑吟吟地说道:“洛阳的宫室基础还在,一年半载即可完毕,到时候还可以从汴梁运送些花草木石过去,省却不少的钱财。”
“尔等还有异议?”
“臣等敬服——”三人摇摇头,表示五体投地,您老想的太周全的,借口真的没了。
“唉,令人失望。”
不料,此时皇帝反而摇摇头,一脸失望道:“我还以为你们会说,江山在德不在险,太令人失望了。”
三人茫然,更加疑惑了。
第一千零一十章
瞧着这几人被驳斥的毫无反驳之力,李嘉心里暗爽。
他这次召集这些人过来,可不仅仅是为了看这些粮船的,更主要是,将自己定都洛阳的打算,全盘托出。
让这几人知晓,等于就是让汴梁的文武百官们知晓了,提前让他们做个准备,比如买个房,买点田地什么的,提前迁徙过去,充实洛阳的人口。
只要漕运通畅,洛阳即使百万人口,也无所畏惧。
再来,他也想要开封府的配合,量开封之物力,建设洛阳之城,繁华富庶的开封,是时候发挥出东钱西送点功能了。
这些都需要这几人的配合,让他们知道,宜早不宜迟。
显然,这几人已经领悟到了皇帝的意思,纷纷默然,表示不得不赞同的态度。
见此,李嘉知晓,让人干活,得有个胡萝卜才行:“留守长沙府的朝廷,已经在准备搬迁的,过年前,应该就能到达汴梁。”
“朕以为,政事堂的宰相,全部为南人,着实不太适合,须得用些北人,才能兼济天下,毕竟南北殊途啊!”
“陛下所言甚是!”王溥还年轻,才四十多岁,政治欲望强盛,他迫切地说道:“洛阳的确适宜为国都,天下之中,古之名都,再适合不多,我等浅见,还是陛下明见万里。”
“汴梁濒临黄河,河道高耸,一旦稍有差池,就有覆灭之危,况且,自古以来,扒黄河而淹开封者,已有先例,不得不防,还是迁都洛阳为妙。”
赵普也连忙附和,给出了自己的借口。
而魏仁浦则一把年纪,见两人这般,不由得笑吟吟,语调轻缓:“洛阳乃名都也,周因此而王天下八百载,圣王所钟之地,臣等岂敢有异议?”
“即将你们都这般认为,那就定了。”
李嘉笑了笑,特地看了一眼魏仁浦,老成持重,年龄也是最大,君子风范,不争不抢,这样的人最适合担任宰相了。
有自知之明。
十万石粮食,数以百艘,将运河堵得满满当当,商船货运们非凡不满,反而兴奋异常,不断地欢呼着。
岸边,桥上,小屁孩们大夏天光着屁股,不断地奔跑着,雀跃着,散播着粮食到来的消息。
街道上,小贩安抚着受惊的驴,酒肆老板笑吟吟地上着菜,年轻男女牵狗抱弟,不断地张望着,那些拄着杖的老人,则不断地打听着,吩咐着儿女去闻消息。
整个汴梁城陷入了欢乐的海洋,携老妇幼看粮船,热闹地不行。
显然,价高的粮食,已经把汴梁的百姓折腾的够呛,人人都渴望太平的生活,而低廉且平稳的粮价,就是这一切的基础。
李嘉认真地望着,即使他百般努力,效果都及不上粮船的输入,百姓们就是那么现实。
“民心,稳住了,这汴梁的皇位,我才算是真正的坐下。”
赵普几人也欣赏着这般景象,出了神,几个月来,汴梁从未这般热闹过。
直今日起,汴梁才算是恢复了太平了。
而这,也就意味着,这天下,终于又回到了姓李的人手里。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成为了这天下的主人,结束了乱世,真是令人惊诧。
“走吧!”足足看了一刻钟,李嘉这才精神振奋地离去。
“陛下,咱们不是回宫吗?”看着这马车完全相反的方向,王溥忍不住地问道。
“谁告诉你咱们要回宫了?”
李嘉半躺着,笑道:“才出来多久,就回那憋屈的皇宫,朕才不乐意呢!”
瞧着这几人被驳斥的毫无反驳之力,李嘉心里暗爽。
他这次召集这些人过来,可不仅仅是为了看这些粮船的,更主要是,将自己定都洛阳的打算,全盘托出。
让这几人知晓,等于就是让汴梁的文武百官们知晓了,提前让他们做个准备,比如买个房,买点田地什么的,提前迁徙过去,充实洛阳的人口。
只要漕运通畅,洛阳即使百万人口,也无所畏惧。
再来,他也想要开封府的配合,量开封之物力,建设洛阳之城,繁华富庶的开封,是时候发挥出东钱西送点功能了。
这些都需要这几人的配合,让他们知道,宜早不宜迟。
显然,这几人已经领悟到了皇帝的意思,纷纷默然,表示不得不赞同的态度。
见此,李嘉知晓,让人干活,得有个胡萝卜才行:“留守长沙府的朝廷,已经在准备搬迁的,过年前,应该就能到达汴梁。”
“朕以为,政事堂的宰相,全部为南人,着实不太适合,须得用些北人,才能兼济天下,毕竟南北殊途啊!”
“陛下所言甚是!”王溥还年轻,才四十多岁,政治欲望强盛,他迫切地说道:“洛阳的确适宜为国都,天下之中,古之名都,再适合不多,我等浅见,还是陛下明见万里。”
“汴梁濒临黄河,河道高耸,一旦稍有差池,就有覆灭之危,况且,自古以来,扒黄河而淹开封者,已有先例,不得不防,还是迁都洛阳为妙。”
赵普也连忙附和,给出了自己的借口。
而魏仁浦则一把年纪,见两人这般,不由得笑吟吟,语调轻缓:“洛阳乃名都也,周因此而王天下八百载,圣王所钟之地,臣等岂敢有异议?”
“即将你们都这般认为,那就定了。”
李嘉笑了笑,特地看了一眼魏仁浦,老成持重,年龄也是最大,君子风范,不争不抢,这样的人最适合担任宰相了。
有自知之明。
十万石粮食,数以百艘,将运河堵得满满当当,商船货运们非凡不满,反而兴奋异常,不断地欢呼着。
岸边,桥上,小屁孩们大夏天光着屁股,不断地奔跑着,雀跃着,散播着粮食到来的消息。
街道上,小贩安抚着受惊的驴,酒肆老板笑吟吟地上着菜,年轻男女牵狗抱弟,不断地张望着,那些拄着杖的老人,则不断地打听着,吩咐着儿女去闻消息。
街道上,小贩安抚着受惊的驴,酒肆老板笑吟吟地上着菜,年轻男女牵狗抱弟,不断地张望着,那些拄着杖的老人,则不断地打听着,吩咐着儿女去闻消息。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姐妹
郭宗训的到来,让整个汴梁陷入了某种别样的情绪中。
后周的忠臣寥寥无几,但却满心欢喜,宋朝的忠臣则心生别扭,拒不承认,然后迫不及待地投入到大唐的怀抱中。
就是这么神奇。
李嘉颇为宽容,直接将郭威时期的潜邸重新赏赐给他,顺便还热心地帮忙他找了几个弟弟,可惜一无所获。
“事已过迁,当时一片混乱,想必是找不到了。”
小符后对于皇帝的热心,很是感激,但却有些躲避的心思,无他,实在是皇帝的眼神,太过于明目张胆了,她难已吃消,尤其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时候。
“陛下恩情,妾身难以报答!”
小符后眼神躲闪,小心翼翼地说道:“如今只要宗训能安稳就好,这还是托陛下的福,我们母子俩才有这般生活。”
又是宗训,又是母子的,生怕自己吃了你啊!
李嘉心中暗笑,但他知晓急不得,所以声音平静地说道:“这就好。”
“对了,符家三妹,还在赵府,太后若是有时间,就去看望一下吧,安抚一些,告诉他们,我言而有信,赵匡胤,和赵光义的子嗣,会太平无恙的。”
随即,李嘉目光掠过其高峰,琼鼻,美眸,以及乌黑亮丽的长发,素白的长裙,遮挡其有料的身材,可惜了。
摇摇头,他随即离去。
见到皇帝走后,小符后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感到格外的紧张。
刚才那双眼神,几乎要将她脱光一般,她甚至怀疑,其忍不住会直接扑上来。
拒绝?还是欲拒还迎?还是接受?
原谅她一个弱女子,实在无法对抗一个皇帝的侵略目光。
幸好,幸好,他离开了……
小符后心有余悸,三十来年,第一次那般紧张,害怕。
“明明比我还小,竟然有这般成就,这是先帝也未曾达到的吧!”
小符后脑海里有不由得关切起来,当过一阵子的皇后,太后,她当然明白打天下的难处,坐天下更难,看向所有人都满是怀疑,又无有对策,只能听其摆布。
心中颇为敬仰,这样的成就,是极为难得的。
如此伟业的男人,难怪会如此有侵略性。
“三妹?”
听到其最后的言语,小符后呢喃道,随即美眸明亮许多。
自从成了皇后,数年来就没见过几次亲人,去了房州更是如此,嫁与赵光义的三妹,做了填房,如今也有二十六七了吧!
“来人,准备马车,去往赵府。”
有了皇帝的允许,她颇为有恃无恐,迫不及待地去看自己的三妹。
车水马龙的晋王府,如今门前冷落鞍马稀,晋王的牌匾都摘下,只摆上一个赵府的牌子,大门紧闭。
小符后的到来,让赵府重新焕发了些许生机,符昭寿对于自己姐姐的来到,格外的惊奇。
“二姐,多少年了,没想到还能见你。”符昭寿喜极而泣。
“三妹,我也没想到也能见你。”
小符后看着一身素衣的妹妹,只见其胸脯雄伟,面目柔和似水,哪有往日的那般活泼,不由得感慨万分。
姐妹相拥而泣,皆泪眼朦胧。
诉说了一阵子家常话,小符后这才握着其瘦,说道:“你嫁与赵二也有七八年,怎地还无子嗣呢?”
赵光义一子两岁,还有一个怀孕的小妾,这让小符后不得不怀疑三妹的身子。
“这……”符三妹一时间有些羞赧,对于这样的问题,总是有些羞耻,但如今只有姐姐在,聊些私己话,她倒是不怕。
本就是武将世家,豪爽是自然的。
“我本也不清楚。”
符三妹低着头,搅着衣角,轻声说道:“夜里,我也问了三郎,他言语,我与其他女子不同,好似,好似更深些……”
“床榻上,我也觉得不像奶妈,娘亲所言,那般欢愉,不上不下的,难受的紧……”
小符后莫名惊诧,她感同身受道:“我之前也是这般。”
“与皇帝同床几次,难受的紧,着实不舒服,怕是你我这般,都不易怀上身子罢了。”
“唉!”符三妹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反正我如今也是丧夫的人了,还能如何?只求能不辜负丈夫的期望,将这个家撑起来吧!”
“我此来,就是为了这般的。”
小符后这才想起来,随即说道:“唐国皇帝言语了,说让你莫要焦虑,他承诺会放赵家一马,自然会信守承诺,像吴越国,蜀国,都网开一面,想必此话是真的。”
“那就好了。”
符昭寿高兴道,随即又满脸好奇,瞧着自己的姐姐,说道:“二姐儿,这事怎是你说?”
“他告诉我,让我带话的。”
小符后连忙说道,见其一脸狐疑,又迫切地解释道:“也许是看你们姐妹关系,就让我带话了。”
“哦——”拖着尾音,符昭寿勉强相信,局促不安的二姐,太过于明显了。
“那你可要回家中?”小符后连忙追问道:“咱们这般的女子,只有娘家才是最后的依靠了,爹爹还在,这是万幸。”
“我也想走大名府,但光义言语,爹爹威望昭著河北道,对于新朝是个大威胁,所以还是留在汴梁,好生安顿吧。”
“毕竟在眼皮子底下,也不能有什么事。”
符昭寿轻声解释道,随即又满脸忧虑:“若是光义所言不错,那爹爹可就危险了。”
“十万禁军一朝就没了,咱们符家可没这般军队,姐姐,你与唐帝熟悉,去劝劝他,饶过咱家吧!”
“呸——”小符后啐了一口,骂道:“瞎说甚的,这是政事,我哪能说的上话。”
“不过,爹爹的确危险了,这唐国,可兵马甚众,洛阳那里,还有十来万人呢。”
说着,其目光不由得看向了符昭寿,抿了抿薄唇,认真说道:“三妹,看来还得委屈你了。”
“二姐,你说甚话,我都二十七,老女人了。”
符昭寿瞠目咋舌,对于姐姐话,难以置信,又满脸委屈:“父亲广纳姬妾,家中还有许多姐妹,选一个联姻就是,要我作甚?”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小符后一想,也对。
自己父亲别看六十九了,但精力旺盛,每年都会广纳美妾,子女众多,还真不缺联姻的。
不过,唐国皇帝甚爱女子,不拘年纪,今日这般情况,怕是真的会看上三妹,若是能陪献,不仅符家幸运,怕是其也能安稳许多。
心中打定主意,她决定回去就写信。
……
而这边,李嘉忙完私事,对于公事,其实一点也没耽误。
话说,坐镇汴梁后,粮草的缺乏解决了,如今,藩镇的问题就放置到了眼前。
他也终于体会到了赵匡胤的难处,或者说,比赵匡胤更难。
赵匡胤这个家伙,把自己的兄弟,全部塞到了河北,河东,把北汉围城一圈,他当政时倒是无忧,但对于李嘉来说,却是一堆炸弹旁边,又围了一圈炸药。
这要是出事,河北,河东全部爆炸,虽然能平定下来,但两地就会成为一片白地,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之前与赵普,王溥等人商议。
众人一致认为,河北藩镇,首推大名府,那些赵匡胤的兄弟们,在符彦卿这个五朝老臣,绝对看不上眼,而且,他镇压天雄军,也就是魏博军多年,一直太平无事,可见其威望之盛。
所以,只要解决了符彦卿,河北道就安稳如山了。
而在河东,如今北汉虽然目前还是大唐的盟友关系,但也不可疏忽,首当其冲的,就是昭义军节度使李继勋。
不是他与赵匡胤关系亲密,也不是他威望高,而是昭义军所在的潞州,距离汴梁开封实在是太近了,一州之隔,过了黄河就是。
不过数百里,居高临下,两三天就能到达汴梁城。
所以,目前最先解决的,就是这两号人。
对于符彦卿,这个狡猾且规矩的老将,李嘉与几人一致认为,他还会像以往那样投降,不会反抗,前提是别针对他。
毕竟快七十岁了,不想折腾。
所以,又得劳烦薛居正跑一趟,去说服符彦卿来朝,有了他带头,整个河北道就安定了。
当然,有文也得有武,李嘉也命令张维卿,带着兵马北上檀州,守护汴梁的要道,威逼作用明显。
而对于李继勋,几人有了不同见解。
赵普说,李继勋虽然是义社兄弟,但关系比起石守信,韩重赟来说,还是要低一些,就连陈桥兵变,他也在邢州,没有参与到。
至于关系浅的原因,倒是非常简单,因为在义社兄弟中,大部分的时间李继勋都是领头羊,他的官位和名爵都是最高的,到了后期,赵匡胤才迎头赶上。
这般头领的问题争夺,自然关系微妙。
不过就算是如此,相较于其他的将领,李继勋还是亲切无比的,所以平定李筠之后,他就镇守潞州,对阵北汉。
李继勋的战功还是了得的,打的北汉哭爹叫娘,河东极其稳定。
所以,对于李继勋,还得是安抚为主。
如果善待他的话,就会形成雍齿效应,就连李继勋都加官进爵,其他的藩镇自然就安稳了。
小符后一想,也对。
自己父亲别看六十九了,但精力旺盛,每年都会广纳美妾,子女众多,还真不缺联姻的。
不过,唐国皇帝甚爱女子,不拘年纪,今日这般情况,怕是真的会看上三妹,若是能陪献,不仅符家幸运,怕是其也能安稳许多。
心中打定主意,她决定回去就写信。
……
而这边,李嘉忙完私事,对于公事,其实一点也没耽误。
话说,坐镇汴梁后,粮草的缺乏解决了,如今,藩镇的问题就放置到了眼前。
他也终于体会到了赵匡胤的难处,或者说,比赵匡胤更难。
赵匡胤这个家伙,把自己的兄弟,全部塞到了河北,河东,把北汉围城一圈,他当政时倒是无忧,但对于李嘉来说,却是一堆炸弹旁边,又围了一圈炸药。
这要是出事,河北,河东全部爆炸,虽然能平定下来,但两地就会成为一片白地,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之前与赵普,王溥等人商议。
众人一致认为,河北藩镇,首推大名府,那些赵匡胤的兄弟们,在符彦卿这个五朝老臣,绝对看不上眼,而且,他镇压天雄军,也就是魏博军多年,一直太平无事,可见其威望之盛。
所以,只要解决了符彦卿,河北道就安稳如山了。
而在河东,如今北汉虽然目前还是大唐的盟友关系,但也不可疏忽,首当其冲的,就是昭义军节度使李继勋。
不是他与赵匡胤关系亲密,也不是他威望高,而是昭义军所在的潞州,距离汴梁开封实在是太近了,一州之隔,过了黄河就是。
不过数百里,居高临下,两三天就能到达汴梁城。
所以,目前最先解决的,就是这两号人。
对于符彦卿,这个狡猾且规矩的老将,李嘉与几人一致认为,他还会像以往那样投降,不会反抗,前提是别针对他。
毕竟快七十岁了,不想折腾。
所以,又得劳烦薛居正跑一趟,去说服符彦卿来朝,有了他带头,整个河北道就安定了。
当然,有文也得有武,李嘉也命令张维卿,带着兵马北上檀州,守护汴梁的要道,威逼作用明显。
而对于李继勋,几人有了不同见解。
赵普说,李继勋虽然是义社兄弟,但关系比起石守信,韩重赟来说,还是要低一些,就连陈桥兵变,他也在邢州,没有参与到。
至于关系浅的原因,倒是非常简单,因为在义社兄弟中,大部分的时间李继勋都是领头羊,他的官位和名爵都是最高的,到了后期,赵匡胤才迎头赶上。
这般头领的问题争夺,自然关系微妙。
不过就算是如此,相较于其他的将领,李继勋还是亲切无比的,所以平定李筠之后,他就镇守潞州,对阵北汉。
李继勋的战功还是了得的,打的北汉哭爹叫娘,河东极其稳定。
所以,对于李继勋,还得是安抚为主。
如果善待他的话,就会形成雍齿效应,就连李继勋都加官进爵,其他的藩镇自然就安稳了。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联姻
小符后的身份实在是太尴尬,哪怕是符彦卿一把年纪了,也背负不起。
不过,以她的身份,若无准许,定然是不能外出的,这番怕是皇帝的意思。
心中思量,符彦卿淡定了许多,他平静道:“去请二姐儿进来吧!”
换了一套常服,待符彦卿出来时,就见到素衣白服的丰腴女子,养尊处优的样子,让他松了口气:“我儿如今太平无事,为父真是放心太多。”
“见过大人。”小符后喜极而泣,不由得弯腰行礼:“数载以来,女儿以为再也见不到父亲了,今日,可算是如愿。”
符彦卿也是老怀甚慰,不住地捋捋胡须,说道:“昔日的兵变,老夫远在大名府,插上手,只能眼见宗训禅让,我儿莫要怪罪。”
“一切都是女儿的错,轻信与人。”
小符后看着父亲胡发皆白,不由得连忙说道:“世宗皇帝的江山,终究是没了,不提也罢。”
随即,小符后将妹妹符昭寿的言语,细细地说与了符彦卿听,然后坐等其反应。
符彦卿闻言,细细思量一番后,点头道:“此事甚是有理。”
“刚才我面见皇帝,魏王改封为魏国公,食邑五千户,算是大手笔了,猜忌之心,我能感觉到。”
“三姐儿的确不宜回家,其待在汴梁,反倒是安全些,孟昶,李煜之辈,也能活的快活,封王封公,想来赵氏子弟,并未出差错,亡国君主养的多了,人家唐国,不差这几人。”
符彦卿不置可否地说道。
赵光义的儿子,都不是符昭寿所生,赵匡胤更是没关系,所以,他完全没放在心上,死活不论。
但郭宗训,好歹是他亲外孙,还得关心一下的:“宗训听闻已经封王了?身体如何?”
“封的是嗣周王,如今已经与宣王之女订婚,过两年就会成婚了。”
小符后露出宽慰地笑容:“宣王之女,养的端正,明事理,脾气也柔和,与宗训般配的很,两人见了几面,也看对眼了。”
“这般就好!”符彦卿松了口气:“听人说,宣王乃是皇帝唯一的亲叔叔,与之订婚,想必会安享富贵。”
“不过,嗣周王的爵位,怕是要改换了。”
符彦卿眼睛一眯,沉声道:“不,你直接上书皇帝,言语天下正统已定,大唐复兴,嗣周王位不合体统,辞让爵位表明态度。”
“什么名字都行,就是不能带周字。”
小符后瞬间领悟,连忙应下:“还是父亲考虑周到。”
符彦卿这才感慨道:“你们三个,我本以为能有荣华富贵,尊享不绝,谁知,竟然命运坎坷,再三守寡。”
“三妹那边,照顾赵氏遗嗣之事,就由赵德昭兄弟照料吧,我乃重新为其找个男人,与赵家彻底断绝关系。”
看着父亲面色严肃,斩金截铁的模样,小符后颇为难过,当年自己入皇宫,父亲也是这般决然。
“父亲,三妹与赵光义感情深厚,怕是很难愿意。”
“感情深厚又如何?”符彦卿摇摇头,轻描淡写地说道:“男女之间的感情,都是睡出来的,作不得数,今朝定要与赵氏割舍干净,为了她,也是为了咱们符家。”
闻言,小符后默然,看着父亲浑不在意的模样,她难起反对之言,因为这话虽然冷漠,但却是真实。
“父亲,三妹与赵氏沾染,怕是割舍不得,也没几个人敢担负这般关系。”
小符后抿了抿薄唇,轻声说道。
“也是。”符彦卿想了想,虎背熊腰的身躯,好似佝偻了些许:“我也能养着她一辈子,可惜,三妹才二十六,无有子嗣,岂能守寡一辈子?”
“还是我对不起你们姊妹啊!”
这般剖言,让小符后瞬间就美目通红,捂着嘴,似乎要哭泣一般:“父亲也是为了我们好,这世上,有多少女子羡慕我能嫁作帝王妇。”
“罢了罢了,不提也罢。”
符彦卿摇摇头,轻声说道:“我们父女两人多年未见,来,一起吃饭,讲讲这么多年的境况。”
“父亲,三妹那边,我认为有个好办法。”小符后扭捏了片刻,低声说道。
“甚的办法?”符彦卿诧异道。
“本来想写作书信与你的,当然我也曾想,今日你就到了。”
小符后抬起头,一脸认真道:“女儿以为,三妹年岁还小,又模样靓丽,宛若少女一般,嫁与他人难,但若是嫁与皇帝,定然可以。”
“皇帝?”符彦卿吃惊道:“你可言的是大唐的皇帝?”
“没错。”小符后抬起长颈,沉声道:“三妹入了皇宫,不仅后半生无忧,也能照拂符家,稳定新朝的位置。”
“可,三妹已经二十有六了?”符彦卿仍旧难以相信。
“大姐嫁与世宗皇帝,不也二十了吗?”小符后摇摇头,果决道:“况且,依我来看,皇帝贪好美色,不抉年龄,况且,就算计较咱们符家的声望,皇帝也定然不会拒绝。”
“不妥,年龄还是大了些。”
符彦卿深深地看了一眼二女儿,摇摇头说道:“三妹还是大了些,难得子嗣,就让八妹已经到了及笄之年,与她一同入宫吧。”
“父亲考虑甚是妥当。”
小符后点点头。
随即,就在符昭寿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的姐姐,父亲,就为她选了未来。
远在皇宫的皇帝,则此时收到了李继勋的反应,其轻骑百人,直接南下,已经过了黄河渡口,明日即可到达汴梁。
李继勋如此表现,可以说让李嘉很满意,他喜欢这种识时务的。
乱世嘛,忠诚是个奢侈的词汇,只有到了太平年间,才会让讲究。
在实力强大,呈现泰山压顶之势的唐国来说,这样的人,才是他喜欢的。
“李继勋乃是代表,其身后,乃是十数名军将,不得怠慢啊!”
李嘉欣喜,这时,闻听符彦卿求见。
聊了一会儿,他突然发觉,这个老家伙不停地关心自己身边没有妃嫔,床榻无伴,然后转头又提起自己的女儿,其心中之叵测,让李嘉汗颜。
“某之心思,在众人眼中就是这般吗?”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老家伙,这是想要联姻三朝啊!”
李嘉不得不感慨,其手段之高明,举世罕见。
但,凭借着符家的地位,与之联姻,对于大唐来说,效果是极好的,别的不提,河北道立马就能安定下来。
换句话来说,契丹人想要南下,就没多少带路党了。
迅速的稳定中原,恢复元气,这是李嘉的既定方略。
为了大唐,他牺牲那么多,也是值得的。
只要不是皇后的位置,他都可以。
“唉,总是有人觊觎朕的美色,模样俊朗,地位崇高,这是我的错吗?”
看着铜镜中的男人,李嘉陷入了沉思。
随即,李嘉又派人去与符家联系,这才恍然。
与自己联姻的,乃是符八妹,刚及笄不过半年,以符彦卿的身家,基因定然差不多哪去,至少小符后就非常不错,符昭寿也有美名流传。
“符彦卿是真能生啊!”
李嘉感慨,听闻其家还有九妹,十妹,这样一来,很可能是六十岁依旧雄风招展,令人羡慕。
“不是说骑马影响生育吗?看来是假的。”
他心中希冀,到自己那般年岁,也是如此。
“也许我该请教一下养生秘诀。”
不过与符家接触一些,田福倒是颇为犹豫地回来,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地?”李嘉诧异道。
“符家那边,言语想要让符三姐儿也进宫,与符八姐当个伴。”
田福轻声道。
“不就是两个人一起,这有啥?”
李嘉不以为意,待回过神来:“等等符三姐儿,那不是赵光义的继室吗?”
“奴婢也言语其胡闹,毕竟嫁过人了,又年岁大了些,实在不合适,但魏国公一把年纪,身材高大,奴婢只能这般传话。”
“你怕是钱拿多了,不好不传吧!”
李嘉笑了笑,二十六岁,在现代还属于青春年华,但此时就是老女人了。
皇帝想了想,纳一个大龄女子并不算啥,但纳一个前朝王妃,就有点饥不择食了,比李世民纳弟媳妇好不了多少。
“符三姐若是进宫,就换个身份,其他的堂姐妹的身份,绝对不能以赵光义的未亡人身份入宫。”
“诺!”听到皇帝真的许可了,田福心中惊诧万分,行了一礼,然后迫不及待地离去。
皇宫中入两个女子,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这样的事见多了,李嘉也就习惯了。
目前,重要的还是政务。
前面说了,李嘉直接解散了政事堂,然后一手成立了开封府,让赵普,王溥,魏仁浦,以及吕余庆,薛居正五人,主持整个开封府的事务。
这样做,也是因时制宜罢。
因为尴尬的在于,哪怕攻克了开封,实际上掌控的,只有开封府,以及附近的河南府。
河南府就是洛阳。
如此,就是让开封府兼管两府了,至于关中,不提也罢,山东半岛乱成一片,河北道,河东,遍地是将校,根本就无法插手。
也就是说,赵匡胤这小子,真正能够收税的,只有两淮,河南,山东地区,当然,还有湖北地区,也就五六个省份罢了。
难怪这般缺钱。
轮到李嘉自己当国时,面对的境况,也越发的窘迫。
河南府,夏粮入库,一片空。
开封府,府库空。
河北道的藩镇占据一半,剩余的表面上还是输送粮草的,算是勉强可得的收获。
除此之外,淮南泰半保存完好,也输送入汴梁。
即使这样,汴梁百官的俸禄,已经发不出来了,或者说,已经被迫欠了三个月。
京官的俸禄是月发,地方是年发。
京城居,大不易。
“汴梁早点,胡饼乃要三钱一个,碗茶两钱一杯,随意一斤盐,也得要七八十钱,一家三口,包括房租,至少要百余钱,而百官之家,约莫二十口,月费万钱,才堪堪足够。”
魏仁浦捋捋胡须,感慨道:“这还是近几年淮南恢复如常,若是前些年,斗米千钱,也是常事。”
“所以,陛下,百官俸禄已经迫在眉睫,不得不发,甚至,许多官吏,迫于无奈,甚至开始典卖官袍了。”
听到这样惨,李嘉默然。
果然,没权没势,无论是官民,都挺惨的。
“府库中还有多少钱财?”李嘉问道。
“开封府,只余三万石粮食,以及两千余匹布帛,钱一万余贯。”
赵普尴尬地应下。
“而补齐百官俸禄,则需要钱五千万,粮十五万石,布帛七万余匹。”
王溥默默地补刀,李嘉差点连谢谢都说出口了。
五千万钱,其实就是五万贯,宋初每贯钱还是一千,没有后来的七百七。
几样加在一起,如果按照汴梁的物价,大概三十万贯。
“这也不多!”李嘉跟自己在南方的官禄一比,小巫见大巫,一年也才一百多万贯。
“等等,京官有多少人?”
“约莫两千余人。”赵普轻声道。
“好家伙——”李嘉无比诧异:“朕居与南方,地方州县之广,不下与中原,但京官也不过千余人,地方不过六千。”
“何以至这般多?”
对于李嘉的诧异,回答,几人也比较诧异,南方地方那么多,咋人数还少呢?
“陛下,前宋之官,多继承前朝,晋、汉、周,而且,由于晋末,契丹人掳掠百官,人数还减少了些许。”
赵普连忙解释道:“况且,前宋时,施行职遣分离,地方州县之官,泰半乃是京籍,所以京官者众,而地方少之。”
这般,李嘉听懂了,地方州县的主官,他们的关系还在京城,只是去地方进行帮派,还是会回来的,当然,差遣领了,自然俸禄会有双份。
散阶,本职,差遣,一个宋官,起码能领三份工资。
“暂且补发一个月的吧!”
李嘉无奈地说道,他还得收敛民心,只能把赵匡胤的锅担下。
“陛下,钱粮一个月也不足。”赵普尴尬道:“起码得三日后,淮南的粮船到才能补发。”
“那就三日后补发吧!”
李嘉无语道,那么穷的朝廷,真是令人难受,花钱还得临时计划着来,还是南方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