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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飞天缆车     大唐再起txt下载     大唐再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章水力锻锤

    “一个小小的水力锻造,竟然如此之难吗?”李嘉的心情颇为不爽,这样一个创业者随时可以弄出来的东西,到他这里既然耗了几个月的时间,仍然不见踪影,莫不是这些工匠们偷懒了?

    “郎君,你也非是不晓得,咱这就几个木匠,都是祖传的活计,年纪又大了,自然不好弄了!”陈匠户瞧得郎君一脸不悦的样子,连忙为自己的兄弟解释道。

    “况且,您这东西,只说了它的模样,又是来锻造铠甲的,老祖宗从未做过,咱自然难以做出来!”

    “哼!老祖宗之前还不用筷子,用刀叉呢,更不坐椅子了,现在你们怎么会用了?”李嘉听此,直接进行反驳,这些人全凭经验来做,不读书,年岁又大,脑袋自然是浆糊,呵斥的再多也无用。

    而对于郎君这这些说辞,一旁食饭的匠人们,则满是是惊讶,他们几十年的眼光中,从未听过如此新奇,且有些荒唐的事。

    “啥时候祖宗用刀叉来吃饭了?这不得把嘴巴划开啊!”

    “不坐凳子,那坐什么?总不至于坐在地上吧,那多无礼啊!”

    “这是哪一朝的事?如此荒唐!”

    匠人们听得此言,热烈的讨论起来,交头接耳的说了起来,似乎顾及到郎君的颜面,声音很小,但嗡嗡嗡的凑在一起,又显得极为吵闹。

    对此,李嘉还摇了摇头,不读书的后果就是如此。

    坐椅的普及也不过是近一两百年的事了,但这些匠人们已经完全不知晓。

    “郎君,我有办法做出您要的东西!”就在李嘉准备扭头就走的时候,耳边传来弱弱的声音。

    转头一瞧,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颤抖抖的举起手,脸上满是青涩和紧张,声音很清脆。

    “小凳子,别胡闹!”陈匠头连忙紧张地呵斥道,少年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又消失了。

    “站起来,你叫什么名?”李嘉兴致盎然地问道。

    “邓方,正正方方的方!”小凳子身高1米5左右,脸上带着青春豆,见到郎君问起,有些羞怯的说道。

    “这孩子祖传的木活,您别看他年纪小,现在已经能做活计了,机灵的很呢!”陈匠户解释道。

    “小家伙,你恐怕没有听明白,我要的可是那个水利驱动,锻造铠甲的东西!”

    “我知晓,我确定我知道怎么做!”小凳子微微抬起下巴,有些骄傲的说道,不一会儿,又低下头了,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你小子真能做出来的话,自然有奖励给你!”李嘉看着这个年轻人,颇有些期待,这群匠人们年岁大了,只有让年轻人起来,思维活跃点,才能让整个工坊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郎君所言的水力锻甲,其实我们早就做出来了,是大家不知晓罢了!”小凳子邓方有些颤音,小心翼翼的说道。

    “嘿,你这小子,瞎说什么?我要是造出来了,早就告诉郎君了,又怎么会隐瞒呢?”陈匠头立马恼了起来,这话说出来不是打他的脸吗?我就知道这小子,什么都不懂。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凳子急了。

    “继续说下去!”李嘉鼓励道。

    “其实只要把舂米的水碓改造一下就行了,将石锤改为铁锤,再将下面的扇叶改进一下,速度就更快了,只是下面的转轴,难以解决,承受的的力度太大,一般的硬木承受不了!”

    听到这,李嘉脑海里立马闪现出电视中水力舂米的场景,然后再将底下的米转化为铁,果然,就是水力锻造了。

    还是自己读的书少,又是个文科生,只闻其名,未见其样,对于水力锻造的了解很浅显。

    “转轴的问题也很好解决,只需要在其上包裹一些铁片,亦或者用纯铁的制造一个,如此就可行了!”李嘉兴奋的说道。

    水力锻造其实与水力舂米的结构差不多,但,就是一个思路问题,还有匠人们对于先人执着的尊敬,从而未诞生。

    水利锻锤其实并没有神乎其神,只是解放了大量的劳动力,短时间内造就一批可以进行锤炼的铁板,之后还需要铁匠进行细细的锤炼,才能成为板甲。

    一次性能成为板甲,还得是液压机才行,目前的技术达不到。

    但水利锻锤的普及,的确节省了大量的人力和时间,让铠甲的普及,成为了现实。

    啪啪啪——

    巨大的铁锤随着水力的驱动,不断地落下,将一整块的铁,逐渐锤成了飞机场,厚薄程度也渐渐合适。

    直到再无法锻锤后,这才取出,让那些老铁匠进行雕琢,锤炼,一个时辰过后,一个粗糙的板甲就成型了。

    “郎君,您瞧,您所言的板甲就成型了,只需再弄个护心镜,就能上战场了!”陈匠头指着板甲说道:

    “只是,这板甲与锁甲及鳞甲相比,防御低了许多!”

    “不碍事!”虽然板甲粗糙,穿着不舒服,但李嘉越看越高兴,挥了挥手说道:“板甲也是盔甲,总比所谓的纸甲,藤甲之流好上些许,从古至今,有哪支军队能够从上到下全部着甲的?”

    “10个人里,有一半人着甲,已经算是精锐了,咱要让所有人都着板甲,可谓是前无古人了!”

    “这样的板甲,一天能造多少个?”李嘉直接问道。

    “铁料不缺,若再加几个水力铁锤,不太讲究的话,学徒就能自己锻造加工了,一天的功夫,至少能弄一百具还有余!”陈匠头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听到这里,李嘉就能幻想自己会下的数万大军,披甲持矛,气势汹汹地而下,敌方望风而逃的景象了。

    “好,除了要保持铁甲外那些筒车,水车,曲辕犁等农具,也要大肆建造,目前最要紧的,就是开垦了,儋州这几千亩远远不够,等到了春后,至少等十万亩才行!”

    “你们必须保证足够的农具,如镰刀,锄头等,达不到,唯你是问!”

    “是,郎君!”陈匠头脸瞬间垮了下去。

第九十一章思维飞跃

    工坊目前紧着民用为主,军事上还是不急的,按部就班就行了,而最要紧的,还是火药。

    中国的四大发明,火药,指南针,造纸术,以及活字印刷。

    网上所吹的三大发明在大宋朝,简直是令人发笑,指南针由司南改进,隋唐时分已经有了,被阿拉伯人学去;造纸术是蔡伦改进的;只有活字印刷才是北宋诞生,但应用不大,明清时依旧以雕版为主,毕竟不是每个工人都是识字的……

    唐朝时期,火药已经诞生,广泛的运用到战争中,开始露出峥嵘面目。

    借鉴于火药的爆发力,唐朝将其应用到弓弩之中,作为助推器,使得弩箭发射的距离增加了不少。

    但,忽略了火药的爆炸性和杀伤力。

    “徐道长,研究的怎么样了?这几个月,某陆陆续续送来了上千斤,配方也已经告诉你了,今个你还没研究出来吗?”

    这一次李嘉又来到了儋州的道观,不过,却是在催促徐道士对于火药的研究。

    “其实郎君你应该找那些烟火师,对于贫道而言,硫磺等物,只是炼丹的材料罢了!”徐道士淡淡的说道。

    “这种东西太过于伤天害理,不到要紧时分,郎君勿用!”

    跟着这一脸高人姿态的徐道士走去,来到了一间地下室,阴冷干燥,一只只木箱上,摆放着一个个圆球,有大有小,约莫有上百颗之多,火药被晒干的泥土包裹着,防止出现意外。

    “点燃引信之后,小球,方圆一丈之内,寸草不生;大球,方圆三丈之内,血流成河!”

    “郎君所言太过笼统,差之毫厘,威力也差之千里,贫道改进了数月,才调出真正合适的比例!”

    随后,李嘉手中就多了一张纸,上书写着这么几行字:

    “郎君此等物,太过骇人,有伤天和,望请慎重!”徐道士一脸诚恳地说道。

    “某已经知晓了!”李嘉同样慎重地说道。

    望着李嘉离去的背影,徐道士沉吟着:

    事到如今,也不知是福是祸了,看天意吧!

    来时一脸的嫌弃,归去后,李嘉确实极为兴奋,拥有了火药,这世间还有谁能挡的住他?啊?

    等等,火药是有了,我该如何发射呢?大炮又该怎么造?直接弄个铁筒吗?

    不过是熟读历史的李嘉知道,青铜炮一直是历史的主流,被淘汰还需很长时间。

    “通知下去,卸岭都近些时日,多寻一些铜矿,目前从邕州运些铜料过来,我有大用!”

    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

    先琢磨下吧,需要多尝试一番才好,总会弄出来的。

    “火炮没有制造出来之前,这些炮弹的话,该怎么发射呢?难道挂在弩箭上吗?”

    “那床弩倒是挺合适的!”李嘉脑海里不断地倒腾着,原谅他一个文科生,只能想到这里了。

    “抛石机也不错啊!感觉比火炮还要靠谱!”想着蒙古人的回回炮,所向披靡,横行欧亚,显然,抛石机目前而言,并不落伍。

    想了想,李嘉决定进行两把抓的政策,火炮与抛石机都进行研究,火炮攻城,抛石机杀伤,两者兼顾,岂不美哉?

    想着想着,李嘉一路上兴奋不已,这种丫丫的感觉的确爽。

    “咦!这些是什么?”不知走到了哪里,突然,李嘉眼前就出现了一座座栏杆似的木屋,围墙好似用泥巴抹的,隔着不远,李嘉甚至能透过门缝,看到里面黑色的身影。

    “郎君,好像是你曾经海上劫掠到的昆仑奴,您也未做什么安排,他们就在落了家!”张虎子张望了几下,这才说道。

    “还有前些时日,海上打劫的那些船上,也有不少的昆仑奴,加在一起,至少有两百之数了!”

    “昆仑奴?”仔细想了想,李家才明白,这些人是自己在占城外打劫的大食商人,船上的那些昆仑奴。

    可是,他们并非是唐时常见的昆仑奴,东南亚人,而是来自于非洲的黑人啊!虽然两者都挺黑的,有一丁点相似……

    “那他们平日里靠什么吃食呢?”

    “之前他们都自己做工去林中打猎,日子倒也是快活,听说前一阵子,捉到的那些僚人太多,一时间难以驯服。这些昆仑奴们倒挺有方法的,驯服的严严实实,所以他们现在正在矿场里,作为矿头,管理着那些僚人挖矿呢!”

    “那这里面的又是哪个?”李嘉问道。

    “应该是他们娶的妻子吧!当时那群人里有好几个女的呢,长得又一模一样,咱们也分辨不出!”张虎子懵懵懂懂地说道。

    “什么,这群人竟然没有被阉割?”李嘉大吃一惊,不是说阿拉伯人最喜欢阉割黑人的吗?也怪自己太舒服了,直接撇下就走。

    “为什么要阉割他们,这样做事不就没力气了?”张虎子疑惑道。

    “无事!”李嘉摇了摇头,阉割的确不人道,“明令禁止与这些昆仑奴成婚!”

    “郎君您放心,咱们是天朝上国,哪个会与他们成婚?这不成了天大的笑话了,况且,这些昆仑奴极为乖巧,听话的很,也不敢多违背!生子的那几个,因为驯服僚人有功,王先生才同意的。”

    “听说,因为这些昆仑奴好用,王先生准备让强壮的昆仑奴繁衍生息,才能得到更好的劳动力!”

    听到一切都在可控之内,李嘉这才放下心来。

    “这样很好,留下几个强壮的配种,瘦弱的就阉割了,咱们要可持续发展!”李嘉很认可这种方法,连华盛顿都经常让强壮的黑人才配种,得到最佳的劳动力,认为的控制。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他来到了关押撩人的地界,瞧一瞧这些黑人的效果怎么样!毕竟阿拉伯人的黑奴训练闻名于世。

    关押僚人的地界并不远,但确实非常的大,围起来的空间,约有十个足球场那么大,约十米高的木栏,杜绝了大部分僚人的逃脱。

    好似监狱一般,每一个聊人的双脚,都已经带上了沉重的木枷,男女分开关押,人人面目灰暗,满是麻木之色。

第九十二章阿卜杜勒

    一个个短发纹身的僚人,此时在围栏中任由黑人摆布,或走,或动,听话的很,稀稀拉拉的,看来驯服的很不错。

    “物尽其用,不错,不错!”李嘉点了点头,很是认可。

    “郎君,阿卜杜勒回来了!”

    李嘉观察了一阵子,就离去了。

    刚到码头,就见李威跑了过来,活蹦乱跳的,身上的伤势似乎不见了踪影。

    “阿卜杜勒,他怎么会知晓我在这?”李嘉很意外,儋州港应该很隐蔽的,从巴格达回来的阿卜杜勒,应该不知晓才是。

    “走,咱们去看看!”李嘉思虑了片刻,连忙走去。

    “我说过,我认识你们的郎君,我还跟他做生意呢!”满脸胡子的阿卜杜勒,手脚被绳子绑住,身上虽然穿着绸缎,但却非常狼狈不堪,白色的长袍已经沾染了许多血迹和灰尘,几个大脚印特别醒目。

    “就算你认识李都头也无用,等郎君来了再说吧!”周奎瞥了一眼不断抱怨的大食人,底气十足得说道:“你给俺冷静一点,不然有你好瞧的!”

    “哼,我与你家郎君关系亲近的很,等会他来了,有你好受的!”阿卜杜勒一点也不慌,自从见到了李威,他就一点也不慌了,甚至忘记了自己尿裤子的场景。

    等等,我尿裤子了,等会得有多尴尬。

    “兄弟,让我去换条裤子,待会见到李郎君了!”

    “快去吧!兄弟们看紧点!”周奎心里捏了吧汗,看样子这个大食人真与郎君相识,自己不就惨了吗?

    去换衣物也好,能消灭些许证据,至少看不出来,自己揍过他……

    就在这样紧张的情绪中,李郎君的身影渐渐清晰了。

    “郎君——”周奎连忙低下脑袋,鞠躬道。

    “阿卜杜勒呢?”李嘉连忙问道。

    “一会儿就来,在船里呢!”周奎止不住得冒冷汗,连忙说道。

    “哦!英俊而又聪明的李郎君,终于能够见面了!”阿卜杜勒换了套衣服,刚出船舱,就见到了李郎君,他不由得喜不自胜,大呼小叫起来。

    “阿卜杜勒,一别数月,你的汉话说得越来越流利了,继续努力!”李嘉瞧着有些成熟的阿卜杜勒,哪有之前那副稚嫩懵懂的模样。

    “你怎么与我的人在一起?”李嘉不是啥子,瞧着这几艘商船破损及人员的伤残样子,立马猜到个七八分。

    周奎瞬间汗流不止,脑袋垂得更低了。

    “您的船队越发的厉害了,这才几个月,整个南海上,海龙的大名就传遍了,路上碰到了几个相熟的,让我注意一下海龙的海盗。”

    “当时我不以为意,谁知,我三艘大船,也被他们劫掠了,当然,我本人也见到了郎君您!”

    阿卜杜勒说话很有技巧,着重夸赞了一番,令周奎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心也放了下来。

    李嘉特地看了一眼认错状态的周奎,“你是周奎,花名南海龙王!”

    “是,郎君!”周奎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了。

    “不错,胆量和技术都不错,三艘大食商船也敢弄,不愧是我们邕州男儿,好样的!”李嘉还特此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一下。

    “那是,咱不能丢了郎君的脸!”周奎连忙抬起头,兴奋地说道,傲娇的眼神令人瞩目。

    “你小子,胆子大的很,喜欢闯祸,前些日子把媚川都劫了,要不是我花些钱,不然朝廷早就发大军来剿了!”李嘉冷哼一声,将他那身劲头灭掉,不然以他的个性,得跳得更欢了。

    “无法无天了都!”

    周奎低下头,应了下来。

    “走,咱们去那里聊聊!”李嘉带着阿卜杜勒,离开了港口码头,坐上了马车。

    “这次回来,我从印度,带回来许多的象牙,宝石,以及牛角牛筋等,这些都是你们喜欢的东西,想来能大赚一笔了!”阿卜杜勒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迫不及待得说道。

    “看你的样子,这次回去,想来是大丰收了!”

    “将您的丝绸带来回去,整个巴格达疯了,这是这几年以来,最大的一笔丝绸,花纹也特别漂亮,贵族们去耗费大量的金币来购买,而我家也度过了危机,成为整个巴格达有数的大商人,宫廷的部分丝绸,由我家来供应!”

    阿卜杜勒颇为兴奋地说道:

    “这还要多谢郎君啊,没有你的那些丝绸跟瓷器,我家也度不过劫难!”

    “我两合作共赢罢了!”李嘉摆了摆手,清风云淡得说道。

    “这些丝绸,除了结交那些大臣们,其余的总共卖了八万枚金币,再加上中途收购的那些东西,还余下七万枚左右,若是将他们卖出去,至少得十万贯铜钱,毕竟象牙宝石等,在这里很稀有!”

    算了算,金银比例约一比九,一枚金币价值约等于一两白银(37克左右),十七万两白银,一比一点五来换,约二十六万贯铜钱。

    我的个娘咧,自己辛辛苦苦挖两年矿,才抵过人家半年的来回,简直是赚大发了。

    李嘉心里默默地算着,心中的惊叹简直是止不住,这与成本相比,翻了十来倍,其中的利润,令人胆颤心惊。

    而打劫呢?海龙海盗团,一个月,除了成本外,每个月才不到一万贯,真是打劫不如海贸。

    “这次回来,我还与郎君带了礼物呢?”阿卜杜勒笑着说道:“您肯定会喜欢的。”

    “什么东西?”

    “马瓦里马!”

    “马?我这并不稀缺你们的大食马,陆陆续续的,我已经有几百匹,再多一些马,这里都是水,也难存活啊!”

    “马瓦里马来自于印度半岛,它们是希腊人亚历山大大帝带到印度健马,与当地的土著马结合而成那里夏季干燥炎热,冬季寒冷,所以能忍耐酷暑和严寒,拥有坚强的马蹄,所以,哪怕在钦州及这里,都能很好的生存!”

    “它与我们的大食马相比,比较矮小一些,但比你们的滇马,以及北方草原的马,还是要高上不少!”

    听得此言,李嘉瞬间惊喜,这个世界,竟然有抗寒暑的马,而且还比蒙古马高,简直是太令人满意了。

第九十三章北上之事

    军事上,飞龙都已经满员一千人,以骡马化的步兵为主,训练方法依旧是军训的那一套,严格纪律,薪酬丰厚;白沙都五百之数,以三才阵为中心,精锐的步兵,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训练着。

    农业上,每月数以万亩的土地一直在开垦着,大量的僚人被安排到农业上,烧荒,开垦,填埋。

    等到春耕时分,李嘉将期望的良田数目扩大到万顷,这是最基本的,大量的农具不断地在生产,如曲辕犁,锄头,镰刀,以及李嘉小时候经常见的脚踩打稻机,也被发明出来的。

    为了保证大丰收,李嘉特别命令大显神威的海龙海盗团,去荒岛运送鸟粪回来,施肥。

    钦州的船厂,每个月都会产出一艘八百料的大船,补充海龙海盗团的消耗,而儋州的船厂则由于精良船工的缺乏,缓缓未立。

    海龙海盗团由于突袭了媚川都的缘故,最近一段时间人员还算充足,在整个南海名气大增,已经作为第一海盗团了,不枉李嘉的一番苦心。

    虽然说具体的实力犹未可知,但规模已经足以吓人,整整二十艘六百料以上的大船,五千些许水手中,强悍的跳帮约有一千之数。

    而对于儋州的万顷良田上,李嘉做出了安排,其中稻田用一半,剩下的,将全部用来种植甘蔗。

    海南岛,除了最适合香料外,甘蔗就是最有价值的的东西了。

    杜甫在自己的《遣兴五首·其五》中是这样说的:

    吾怜孟浩然,裋褐即长夜。赋诗何必多,往往凌鲍谢。清江空旧鱼,春雨馀甘蔗。每望东南云,令人几悲吒。

    由此可见,甘蔗在唐时,就已经名声大噪了,尤其是安南的甘蔗,与岭南的荔枝一般,都是朝贡给皇帝使用的。

    李嘉则用其制糖。

    古时,糖一直是价格昂贵奢侈品,唐时安南和岭南还能供奉些许蔗糖,但到了五代末世,中原人已经久不闻蔗糖之甜了。

    “在邕州,某也多见一些农户在野地种植甘蔗,只为得其些许甘甜,或售卖,或尝鲜,但却鲜有人将其制糖的,想来,不在乎邕州偏僻,无人知晓制糖之法了!”

    李嘉摇了摇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半开垦的荒地,黑色的草灰遮盖住了地面,僚人们则拿着锄头,不断地将石头草跟刨出,有的时候,甚至能抓住一些野兔之类的。

    “番禺,闽地人丁兴旺,知晓制糖的自然多些,所以市面上还能见到些许砂糖,建武镇人丁稀少,自然难寻!”

    王宁王先生目视着这些土地,沉吟了片刻,说道:

    “若是制砂糖,自然可行,其利远甚于米粮,也能弥补些许亏空!”

    “砂糖虽贵,但市面上并不稀缺,吾所求的,是白糖!”李嘉淡淡的说道。

    “白糖?某也不过从前唐人的书中听闻过,自唐安史之乱至今,已有数百年,白糖早已不见踪影,某从番禺应尚书省选时,居番禺多日,未曾听闻过!”王先生很震惊,这种传闻中的东西,简直是太令人惊奇。

    “吾自有妙招,先生只需安排好民事就好,只有甘蔗出现,才能有白糖!”保持点神秘感,还是有必要的,有利于提高主君的威望,好像是韩非子说过的。

    况且,制白糖也算是秘方了,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失去了一个财源?

    “若是用五千顷田地种植甘蔗,郎君考虑估过人手足否?”王先生问道。

    “这不是有僚人吗?”李嘉随口答道。

    “我等手中的僚人,不过五千之数,由于抓紧过甚,许多僚人逃离到了丛林深处,增长乏力了!”

    “且,五千人中,大半被拉到了铁矿,剩下的不足千人,又怎地会伺候这些稻田,以及甘蔗?”

    “人力依旧不足否?”

    “非也,擅长于农事的人,过少,僚人再多,也难以对付农事,其最佳的选择,还是矿山吧!”王先生摇了摇头,直言不讳地说道。

    “海南岛本就人丁稀少,岭南更不必言,若要农事娴熟的农户,难也!”李嘉叹口气,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农户确实是稀缺的,哪个政府都会紧紧地看着,因为这些是政权的基础。

    但,以重商为税的南汉例外,横征暴敛,无所不用其极。

    “郎君只盯着岭南不成?”王先生说道。

    “此话何意?”

    “自闽国被唐所灭后,建州、汀州被唐所并,福州为吴越所偷,独剩清源军两州之地苟延残喘,幸得忠懿王(王审知,开闽圣王)遗泽,区区两州之地,据商贾所言,其户竟然不亚于汉,泉州之繁华,甚于番禺!”

    “闽地自古耕地稀少,如今却人丁滋生,只能从商贾之业,如此,岂不是郎君之福也?”

    “这……”李嘉听到这,才明白,原来区区一个占据福建两州的清源军,竟然人口与南汉相当,人烟稠密,而地贫,所以许多人被迫从事商业,出海讨生活。

    不过,能够将自古以来的荒芜之地,治理成沃土,李嘉不得不佩服开闽的王审知,简直是种田的高手。

    所以,一切又回到了原地,摆在李嘉面前的,依旧是缺乏人力,只不过变高级了,缺乏的是有技术的农户,以及船匠。

    而想要取得这些,只能去往北而去了。

    如果不出意外,邕州的麻纺织厂,以及丝绸的种植已经走上了正道,更是需要一些市场了,老是被中间商赚差价,李嘉也是挺烦的。

    “在海上,我们依靠木头、帆布和风,前两者是忠实可靠的,而风却是变化无常的表子,我们又一次被这个表子出卖了!”千篇一律的海面,令人视觉疲劳,阿卜杜勒突然大声地咒骂起来:“郎君,你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

    “没有想到,阿卜杜勒你的汉话近来越发的好了,都学会骂人了!”屹立在船头,李嘉的心情颇为不错。

    自儋州后,除了安排些许垦荒之外,李嘉又去往了琼州,李氏商会已经坐稳了四大商会的位置,开始领导整个琼州商业的发展。

    再然后,就带着阿卜杜勒,以及三艘八百料大船启航,北上……

第九十四章番禺见闻

    与李嘉北上相同,作为儋州司马的黄山,裹着家财,带着一家老小,瞧着形式不对,立马就乘上早已预备的船只,脚底抹油,北上而去,破城后不见踪影。

    与李嘉北上泉州不同,黄山去往兴王府,带着积攒着数十年的家财,他要告发李嘉李郜兄弟,不然咽不下心中那口恶气。

    “祖辈数十年盘踞儋州,现如今,我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但,拼了老命,我也要咬上一口,让不得安宁!”

    随着船的渐渐靠岸,前方人影幢幢之处,就是番禺了,番人商贾不可胜数,好一派繁华景象,但,这一切,依旧熄灭不了他心中的恨意。

    “这个建武镇的小小豪绅,竟然将手伸到了儋州,我就不相信你能将手伸到番禺不成?”

    “我就要告发你,儋州既然没有我黄家容身之地,你李嘉,也休想得到!”

    冷哼一声,黄山带着梧桐与家人毅然决然地登上了码头,头也不回一下,似乎想要忘记那个世代居住的儋州。

    冒冒失失了来到了番禺,人挤人,人挨人,场景极为骇人,雇佣的牛车两三辆,去往番禺城内。

    黄司马自然有所预备,早早地做好了退路,这个大家族惯有的手法,他自然也不例外。

    买的府邸在于城西,也算是上等的院落,占地五六亩,地价却不便宜,足足耗费了近八百贯钱,才买上,而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价格了,如今,一千五百贯也不止。

    随着皇帝不断地扩建宫殿,内城不断地向外扩充,将番禺城内的民宅一步步地挤压而去,城外的居民,比城内的还有多。

    城内有了一处住宅,已经相当不易了。

    交了入城税,似乎看出他们从别地而来,五辆牛车,足足搜刮了近五贯钱,才放行进入,而且,那城门守卫贪婪的目光,令黄山大感不妙。

    “还是要尽快安居下来!”他心中越发地憎恨起来,若是在儋州城,哪个敢收他的入城税?对于李嘉的恨意,又添了一层。

    熙熙攘攘的景象,比儋州胜了岂止是十倍,两个十几岁的儿子,也坐在马车上,宛若从未进过城的泥腿子一般,东张西望着,嘴里不断地惊奇着。

    “阿耶你看,这些又是什么店铺,铺面黑不拉秋的,未打什么招牌,门口却堆满了马车!”

    闻言,黄山投目看去,自家儿子说的未错,这是一条充满污秽的小巷,满是稀奇古怪却狭窄的铺面,未打什么招牌,不知是作甚的,但却停满了各式各样的牛车马车,有的绸缎装饰,有的花纹锦簇,看上去就是不凡。

    正巧前面人多,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掀开车帘,细细地看了起来。

    只见那各种马车上,走下来一位位,衣饰简朴的男子,无一例外都穿着黑色的衫袍,低着头,带着斗笠,在仆人的搀扶下,快速地进入那些狭窄且阴暗的铺面中。

    不一会儿,传出来一阵阵凄惨的喊叫声,深入了骨髓,透入耳膜的悲怆之音,这声音,憋屈中带点恨意,爽快中带点阴凉,虽然被层层的抵挡着,但依旧冲到了大街,沉闷的痛创。

    这是一种男人才懂的痛苦。

    沉闷声音入了耳朵,黄山双腿不自觉地一夹,身体直打哆嗦。

    不久,几位带着斗笠的男子,身体发软,踉踉跄跄地被搀扶上了马车,虽然蒙着面,但依旧能够看得出那深入骨髓的痛楚。

    小巷前浅浅的沟渠中,流淌着一道红色的细流,隐隐约约能嗅到血腥味。

    他正想再细细地观察一番时,马车已经突然的开动了,离开了这处对面的,痛苦的地界。

    “先生,此地不宜久留,勿要再看了!”赶车的车夫,吆喝了一声,牛车的速度却是快了不少。

    “为何?”黄山直接问道,语气很冲,显然,他还没有从官老爷的身份转换过来。

    “这里,别名人参巷,又唤作官梯巷,若是没点身份的人,是不宜来此处的,无甚资格前来,店家也不接待!”

    “哦?还有这等事?”黄山很稀奇。

    “嘿嘿!我等平民都无法望到门槛呢!”车夫脸上带着别样的笑容,回首笑着说道:

    “那些官老爷们,一个个道貌岸然的,私底下却一个个的都来了,为了官位,不就是一刀的事吗?忍忍就过去了!”

    “我们这些贱民,去了也无甚用!”

    与这位话唠的车夫继承了天子脚下的傲气,对于地方上财主并不放在眼里,扯了好几句,黄山这才弄清楚到底是为何事。

    原来,前一阵时间,住在宫殿中的年轻皇帝,心思泛滥起来,突然要求六品以上的官员必须进行阉割,去势,才能保得官位,不然去职贬谪是免不了的。

    所有的官员对这条命令抱有极大的抵触,弃官挂印的难以估量,尚书及中书,侍中三省宰相,也去了不少。

    但,权力的诱惑太大,那些年龄大的,权欲旺盛的,自然舍得一刀,换取更高的权位。

    大部分的官员都选择了那一刀,从而保住权位,于是,就催生了大量的阉割手,有的官员被那些陌生的阉割手试刀,流血至死也为数不少。

    一向体贴的年轻皇帝,专门在热闹的城东,设立大量的官办蚕室,免费为这些欲继续效劳皇帝的官员阉割一刀。

    之后,阉割之潮愈演愈烈,自那一刀后,不只是六品以上,凡是在京的朝官,一律被自愿进行阉割。

    “满朝尽为门内人!”

    而未阉割者,则被称作门外人,再也见不到皇帝的面容,更遑论入朝陛见了。

    那些低级别的官吏,自然享受不了免费的待遇,只能自掏腰包。

    所以,不到半年时光,整个番禺城,从事阉割的刀手,已经有上百人以此为生计,且规模不断地进行扩张。

    因为,年轻的陛下又要兴建宫殿,对于宦官的需求大增,得益于宦官高于文官的地位,且进阶更为容易,大量闲适的,且富有“上进心”的年轻人,也想走捷径。

    最近,番禺最有前途的职业,莫过于开一间“蚕室”了。

第九十五章倔强弹劾

    到了早已经置办的院落中,黄山松了一口气,这样他们也算是有了安居之所了。

    临来的路上他也打听了些许,整个朝廷而言最厉害的人物还是龚澄枢龚太师,深受皇帝的信任,大权在握。

    原本他准备去往御史台进行报案的,但留了个心眼,花点钱,雇了几个闲汉前去报案,结果却挨了板子,且被轰了出来,刚被丟出门,衙役呸了一口,说道:

    “儋州知州已经述说了详情,儋州司马黄山勾结僚人,攻破儋州城,如今已被全国通缉,回禀你的主家,收点心思吧!”

    进到这里,黄山一脸的涨红,未曾想到那小崽子先下手为强,转身就把自己给告了,还弄了全国通缉。

    不过幸好此时信息传递不易,光凭借的一个姓名或者简单的样貌,并不足以抓住他,但却极其恶心。

    于是他就将目光投向了大权在握的龚太师府上,但他不过是一个地方的小小司马罢了,哪有门路去往太师府呢?

    不过番禺城中别的不多,朝臣倒是为数不少,花钱买通几个,上几份弹劾儋州知州李郜的奏折,倒是轻而易举的,末尾顺便牵连上李嘉草菅人命,欺男霸女等诬告之词。

    忙活了一天,龚太师坐着十六抬的轿子,半躺在轿中,斜眼看着那一篇篇奏折,心思突然地就烦躁了。

    骤然获得大权,龚澄枢心中是极为欢喜的,但受了巨大的权力,要承担多大的责任,别看南汉朝廷只是统治着岭南六十州,每天的任务却是极为繁琐的,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成为奏折,摆放在他的桌前。

    “桢州出现乱匪数百人,据村而乱,抗税拒租,桢州正在镇压……”

    “告诉桢州刺史,一个月内若无结果,回家养老去吧!”微微闭合着眼睛,龚澄枢淡淡地说道。

    “是!”一旁跪坐的读书人,满脸堆笑地回应道。

    右边,另一个同样俊朗的读书人,眼中满是嫉妒之色,立刻说道:

    “端州刺史贺吾皇恩德,呈献祥瑞——天赐白鹿……”

    “心意收到,以后多献些实在的,咱家不喜这些虚的!”

    “韶州献钱五千贯,恭贺太师迁宅之喜!”

    “恩!以后找到机会,就先提拔一番吧!毕竟也是个懂事的人!”龚澄枢微微露出些许笑意,掌握大权数月,虽然已经见过不少钱财,那五千贯着实不小,也算是大手笔了。

    “尚书省主事张(从八品)、礼部主事徐等三人,齐齐弹劾儋州知州李郜残民过甚,激起民变,以至于儋州为僚人所破!”

    “另尾附弹劾庶民李嘉,与其狼狈为奸,欺男霸女,掠夺民田……”

    “等等,李嘉?邕州都指挥使李维之子?”原本听着很不错,此时却新闻到李嘉的名字,他心中不由一动,连忙问道。

    “没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李维之子,李嘉!”俊朗的门客见其有了兴趣,连忙说道。

    “原来果真是他!”恍然大悟一般,龚太师又复躺下,悠悠地说道:

    “李郜咱不知晓,但李郎君却是良善之人,其贡献秘方,治好了大肚子病,先皇都连连夸赞,竟于官职不要,其人品自然无可挑剔,此份奏折无外乎是诬告罢了!”

    “李嘉既属冤枉,那李郜则也不例外,这几人行诬告之事,品行不端,不配为官,撤职吧,打发原籍!”

    “太师目光如炬,我等佩服!”两人连连拜服,夸赞道。

    “竟然如此,被驳回了!”黄山满脸的不可置信,未曾想到小小的邕州李家,竟然有如此的关系,直通上层。

    “龚澄枢这里走不通,那么只能走陈延寿这斯的门路了!我就不信,小小的邕州李家,竟然奈何不了于你?”随着在推移,黄山心中的恨意越发的了得,心里发了狠,从库房中取了三千贯铜钱。

    金钱开道自然了得,用不了半个时辰,黄山就入了城府,见到了整个禁中,仅次于龚澄枢的大宦官。

    “你花费大价钱,见咱家一面,究竟为何?”陈延寿不过四十来岁,阉割时年岁已大,原本还留有胡须,但年轻的皇帝不喜男子,自然他也将这明显的男人象征剃掉,整张脸极为青白。

    “陈宫使明鉴,小的本为儋州司马,自数月前知州李郜就任以来,联合内弟李嘉,欺男霸女,横征暴敛,百姓苦不堪言,僚人乘机爆乱,儋州城破,之前小人数与其争论,但胳膊奈何不了大腿,无奈败退,坐看乱事发生!”

    黄山此时发挥出吃奶地演技,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着,可谓是感人肺腑,一副忠良之相,跃然眼前。

    “谁料小的前往兴王府,竟成了要犯!”

    “长话短说,你献了两千贯与我,若是去除通缉令,易如反掌!还未其他所求?”陈延寿哪里管得他的冤屈,直接摆了摆手,说道,他一直很公道,一分价钱一分话,不能坏了规矩。

    “小的想告倒儋州知州李郜及李嘉两人!”弯着腰,黄山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知何时三千贯变为两千贯,但黄山只是微微一愣。

    “这……”陈延寿沉吟之际,有仆人快步而来,细声在其耳边说了几句。

    “李郜兄弟被龚太师保了下来,咱家也无能为力!看你还算入眼,说个其他的!”

    陈延寿地痞青皮出身,瞧着黄山这魁梧的身材,不由得见猎心喜,多看了一眼。

    “小的还……”

    “李郜之事就算了,对付他们,就忤逆了太师的意思,目前还是不行!”陈延寿声音低沉,脸上若有若无闪着贪婪之色,龚澄枢大权独揽,把持朝政,他深深地嫉恨着。

    “别不识抬举,整个大汉,想求见我的人,已经排到了明年!”

    “小的别无所求,愿再献将两千贯,使得李郜兄弟入狱!”黄山实在不甘心,深深地恳求道,脸上的恨意越发的明显。

    “咱家就属意你这种倔强的人,就如一头牛一般,横冲往前,我是无能为力,还有一法子,略微有些希望,你可愿一试?”

    “请宫使明示!”

    “入宫,成为门内人!”

第九十六章国之干臣

    “老爷,这个可是通缉犯呢!”黄山刚走,一旁的门客就走了过来,瞧着其离去的背影,轻声问询道。

    “此人入了我的眼,可惜却无远见!”陈延寿摇了摇头,一脸可惜之色:

    “整个大汉,还有甚路比得过宫内不成?朝堂的甚宰相,见了咱,也要低头见礼!”

    虽然属于被迫的,但陈延寿早有子女,对于成为宦官,此时恨意渐消,对于此时的道路。

    “此人刚刚呈现的东西,收起来,还是有些用处的!”陈延寿冷笑一声,满是嫉妒的说道:“咱太师是虱子多了不怕痒,既然如此,就再多一只又何妨?焉知不是吸干最后一口血的?”

    “去,去查查这位李嘉到底是何人,竟然被太师一手保下,能拉拢一下最好,若是不然,哼哼……”

    黄山千转百思,对于目前的处境,毫无解决之法。

    此次三千贯已经打了水漂,只换来了一条入宫的道路,这却非他所想的,如今却要另做打算了。

    番禺城满是他的通缉令,今日又现了财,想来不了几日,自己麻烦就会自己找上门,需要另寻一个去处了。

    中原此时不错,大周皇帝郭荣,年富力强,一统天下之日不远,将来是最佳的去处,等来日周军入了番禺城,必要李嘉小儿家破人亡。

    坐着马车,黄山闭着眼睛,对于自己的去处倒是不甚在意,唯有心中之恨,难以消解。

    咻一咻——

    马车行至闹市之中,两排满是行人,车速不知不觉中慢了下来,就在这时,两旁喧闹的酒楼中,突然射出了数道箭影,直扑马车而去,射了个透心凉。

    似乎仍嫌不足,又有数人自酒楼而出,蒙着面,直跳入马车,进行最后的补刀。

    车夫呆在地上,满脑子的嗡嗡嗡,已经吓傻。

    路边的行人自然被惊吓道,踩踏事件不断发生,小孩的哭泣声,尖叫声,将原本干净整洁的街道,弄成了一片乱七八糟,仅有的痕迹,却也不见了。

    捕快刚至,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场面,满脑子的汗,如此怎能寻找凶手?

    这天夜里,打更人敲打着锣鼓,突然发觉,原本无人居住的小院落,今日刚入了人烟,夜间突兀地着了大火,还燃及周边的院落,随着秋老虎的推波助澜,火灾越发的扩大化,祸及的人数,已经超过了百家。

    整整一夜,整个番禺城都不安宁,捕快衙役都不得歇息,甚至还牵连到了宫内,年轻皇帝似乎也因为这个火灾,显得心烦气躁,连杀了数人。

    新立的太师府,一直以老人自居的客卿王先生,独属于他的院落中,灯火通明,仆人们正谈笑着。

    “这张先生深居浅出,老爷可对他信任的很呢!”

    “是的呢!咱先生每月的例钱,整整一百贯,乖乖,可够在到番禺娶几个婆娘了!”

    回首去看,门框上,倒映出一个端坐的人影,笔直地坐在书房中,点燃了数根蜡烛,时不时地晃晃脑袋,自乐其中,细细地看起书来。

    “你们的动静太大了!”不知何时,书房在建成之时,就已经安排好了密室,直通墙外数里的一处商铺。

    “谁料今日天太干燥,火势难以控制!”前来与张先生传话的,是一个瘦小的男子,依旧蒙着面,沉声说道。

    “哼!你们过于贪心,其万贯家财,为饿狼群起而攻之,无需我等动手,此时,你们却惦记着那些钱财,闹出了极大的动静!”张先生满脸的怒色,直接呵斥道:

    “射声司新立不久,在番禺本就应小心谨慎,尔等如此乱为,甚至惊动了宫廷,岂不是自引祸端?”

    “我等知错!”黑衣人冷汗连连,连忙低头认错。

    “哼,此次行动,所获得之财,全部吐出,不得有任何奖赏!自作主张者,记过一次,下次若犯,严惩不贷。”

    将所得的指令带到,黑衣人就自行退下。

    “番禺分司人心杂乱,还需重新梳理一番,需再从邕州要些人来。”心中嘀咕着,张先生这才呼了口气,身兼重担,潜入番禺数年,才有如此成果,需谨慎再谨慎。

    射声司,郎君究竟有甚企图,真是难以琢磨啊!

    宫城内,皇帝陛下心情不爽,整个皇宫瞬间一片大乱,宦官及宫女们,纷纷乱作一团,急匆匆而走,生怕引起皇帝不满,满脸的惊恐。

    “快,快让卢才人过来!”贴身宦官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不久,一个前凸后翘的身影就飘飘而来,一把将慌乱的皇帝拉入怀中,丰满的身躯紧紧的贴在皇帝的脸上,红唇轻启:

    “陛下莫怕,只是火灾罢了,您说天子,自有上天庇佑!”

    “不,先皇精通占卜术,也难免如此,莫不是有歹人作乱,窥伺朕的皇位?”年轻的皇帝嘴唇上浅浅一层青须,满脸的惊恐之色,声色犬马数月,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

    卢才人被先皇宠爱,又被新皇宠爱,自然有一番本领,但往日的本领,今日是全然不见效,丰满的身躯对于皇帝而言,完全没有了效果,这令卢琼仙突兀不自信起来。

    “陛下勿扰,您可知自己的身份?”这时,一个甚披道袍,披头散发的女人走了过来,手中摇晃着铃铛,响彻整个空旷的宫殿,叮铃铃地响个不停。

    “我?我不就是整个大汉国的皇帝吗?”刘悵从丰满的身躯中摆脱出来,他突然一愣,自己的身份还有什么怀疑的?

    “不,尔虽为皇帝,但却是昊天上帝之子,被贬凡间,您是太子啊,昊天上帝的太子下凡!”樊胡子浑身抽搐中,道袍上挂满了各种珠宝,哗啦啦响个不停。

    “我是上帝太子?”刘悵愣了,十几年来,竟然没人与自己说话这个,这是真的吗?

    “吾附身之人,乃天帝派遣下凡,辅佐你统一天下的干臣,汝不可慢待!”樊胡子继续抽搐着,然后摔倒在地。

    “快,去瞧瞧!”刘悵欲向前,但又退了回来。

    “陛下——”樊胡子这是突然醒来了,一脸茫然的样子,然后又恍然大悟,连忙跪下,大呼:

    “见过太子殿下——”

    刘悵来了精神,神采奕奕地走上前,握住其手,说道:

    “卿家,真是国之干臣啊!”

第九十七章北上,北上

    “郎君为何饶了了其一命?”自琼州买粮行动之后,能够再次跟随郎君行动,吴青很是惊喜,但听着儋州的故事后,又很迷茫。

    进去了泉州后,新修葺过的城墙,莫名的给人一种安全感。

    “死在儋州,与番禺,并无不同!”李嘉看着繁华的泉州,心中思量着,这个留从效治理水平确实不错,晋江王相当有水平。

    仅仅依靠着泉州、漳州两州之地,户口却只比六十州的南汉稍稍少了些许。

    道路上不说路不拾遗,但肚子勉强填饱,笑颜逐开的人也并不少。虽然并非所有人都是衣着光鲜,几乎人人都穿鞋披衣,有个遮挡物。

    一条街走尽,破衣烂衫的乞丐,甚至都没见几个,何为盛世?泉州不就是盛世吗?

    “杀官的罪名并不小,更何况是拥有品级的官员,更是打草惊蛇,数万大军可不是摆设的?”李嘉淡淡地说着。

    “你们的朝廷虽然迟钝,但据我了解,对于杀官很是重视,我们大食人对付官员,就是用大量的财富进行贿赂,杀官确是不行的!”一旁的阿卜杜勒也在欣赏着繁华的泉州城,一边接话。

    “泉州城与番禺相比之下差不了几分,我们大食人都在说,晋江王对于海商都很热情,氛围很好!”

    留从效作为清源军节度使,晋江王,在整个五代军阀中,也算是得人心,善治国的人才。

    他出身寒微,知人疾苦。治理泉州十来年,专以勤俭养民为务。平时一身布衣,将公服置于中门之侧,外出和处理公务时才穿上。

    在主政期间,积极发展农业生产,令士兵垦田,召游民种地,围垦海滩,兴修水利,泉郡因此常“仓满岁丰”。手工业,特别是用于对外贸易的陶瓷、冶炼业和丝织业等,发展迅速,宋朝时的泉州大港地位,就是这时打的基础。

    贤王之称,名副其实。

    此时,街道上行人,脚步飞快,一脸焦急的吃瓜表情,就连街头售卖瓜菜的大娘,也挎着篮子,一副急匆匆的模样,生怕错过了什么。

    “这位老丈,为何大家都是这番模样?”李嘉拉扯住一位比拟年轻人的老头,在其手中放了几枚铜钱,笑着问道。

    “这位小郎君,你怕是外地的吧!”老丈原本生气的表情,瞬间被几枚铜钱化为乌有,颇为亲热地说道:

    “今日是‘秋堂’放榜之日,整个清源军,哪有人不急的?若是自家子侄考中,喜事临门不是?”

    所谓的‘秋堂’,是由晋江王留从效组织的一场科举考试,仿唐时旧例,取明经、进士十来人,因为是秋时举办,所以又被成为‘秋堂’。

    听到这,李嘉不由得想着,五代乱世,每个安稳的小国,几乎都重视科举,如南汉,南唐,显然重文抑武的思想,已经在萌芽了。

    科举放榜,李嘉兴致勃勃地跟了上去,只见人挤人,人挨人,极为热闹,黄榜上,不断地涌现悲喜交加的场景

    每个激动的书生,都会被紧紧包围,各大家丁大显身手,或绑,或谈,总而言之,人生四大喜事,今天他们就碰到了两个,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前途已经一片光明,富贵可期。

    百姓为之欢呼,举子们也激动莫名,这是统治稳固,极得人心的表现啊!可以肯定,留从效在任之日,清源军节度使之位稳若泰山。

    说不清楚什么,李嘉心中甚至还有点羡慕,状元啊!多有面子,可惜自己一生都不能考取了。

    “阿卜杜勒!”瞧着这番盛世景象,李嘉突然之间就对这座城市失去了兴趣,墙角都不好挖了,这样的国家对于他而言,又有什么意思?

    “怎么了?”阿卜杜勒疑惑道。

    “我们带来的樟脑丸、香料、玳瑁、象牙等东西,留下一半,就由你来代售吧!这座城市,目前难以有让我兴奋的理由!”李嘉表情平淡如水。

    “这里就拜托你了!走——”

    阿卜杜勒看着转身离去的李嘉等人,徒留下一脸的诧异,说好的一起来泉州,转眼就将自己甩下,这又算什么?

    “郎君,为何将所有东西交给这个大食人?”吴青连忙问道,这可是一大笔东西,价值不下万贯,怎么能如此轻易丟下呢?

    “所以,你就留下吧!”李嘉扭过头,留下一句令吴青脸色大变的话。

    “泉州位置重要,海商北上南下必经港口,所以,我需要你留下来,为我监听这座‘云屋万家,楼雉数里’的巨港!”幸好后面的话及时涌现,不然他真的快被吓死了。

    “吴青——”

    “小的在——”

    “即今日起,汝为泉州射声司泉州执事,月薪五十贯!”

    “小的多谢郎君栽培!”一下子就分管了一个州的事物,吴青喜不自胜,虽然不明白这个射声司是干什么的,但光是五十贯的钱,就令人蠢蠢欲动。

    射声司的扩张,就是紧随商队的脚步,货物卖到哪里,哪里就有分部,反正家里有矿,这点消耗还是可以承担的。

    泉州之于李嘉,如今只有收集情报及商业倾销的作用,原本捡漏的心思瞬间被驱散。

    吴青此人,也算是考察了数月了,干事麻利,听话,除了对钱财贪恋外,并没有其他的毛病。

    出了泉州,继续往北,就是掌控浙江数十年,大名鼎鼎的吴越国了。

    钱氏家族治国的本领也是一绝,与文人治国不同,吴越国选择了家族治国模式,各州县主官,大部分都是钱氏家族的人,所以国内稳定。

    外部环境下,则选择北事中原的选择,无论是谁统治了中原,吴越一向侍奉有加。

    正因为如此,北宋时编写的百家姓,钱氏就排名第二,赵钱孙李,由此可见赵家人对此等行为极为欢喜的。

    所以,李嘉只是进港稍微看了一下,卖了点紧销的商品,然后继续北上,来到了山东半岛。

    与想象中安稳太平不同,整个山东暗流涌动。

    船只刚入港,就有人过来询问,有与兵器可售,李嘉并没有否认。

第九十八章**

    “这是那群南方人的?”孔二慢慢地走上这艘巨大的商船,这比往日里的那些沿海商船大得多,脚底踩着,莫名有种安全感。

    “是的,管家,那群南方人带着好几艘这样的大船,人数众多!”前方带路的牙人,脸上堆满了笑容,恭敬地说道。

    “这群南蛮,未曾想到竟然有如此财力!”孔二斜眼说了一句,就抬起了下巴,颇为惊讶地说道。

    “这些岭南人,真的有我们需要的?”

    “当然,孔管家,我又何曾骗过您呢?”牙人拍了拍胸脯,自信地说道:

    “前几日,我去往他们的船上看过,那成捆成捆的长矛,锋利的不成样子,看得我心打颤!”

    “走,待我去看看!”孔二瞳孔一缩,立马说道,如此看来,这些人背后,势力雄厚啊!

    “吴员外,这位是孔府的孔大管家!”牙人一看到吴青,立马笑容满面地介绍道:

    “这位是岭南的吴员外,从事海上生意,家资雄厚得紧呢!”员外一词,此时较多的形容商贾,不复唐时了。

    瞧着两位相对无言,牙人自然识相,笑嘻嘻地退下,留下空间与两人。

    “阁下自孔府而来?”吴青故作斯文地问道。

    “自然,足下知我来意,自然清楚我的来意,自不再言!”孔二下巴微微抬起,矜持且略微带点傲气地说道:

    “我们孔府自然有诚意,未知足下可有诚意否?”

    “自然一般无二!”吴青立刻答道,做出请状。

    摆了摆衣袖,孔二带着两个小厮,施施然地走进了船舱,吴青紧随其后。

    孔府在山东的地位,自不必言,历来只有换的勤快的朝廷,从来没有孔府挪过窝的,整个山东,千年世家,唯有一个。

    但一向以文传家的孔府,此时竟然开始向外购买武器,的确令人惊讶诧异。

    谁人不知,孔府之于朝廷,简直是恭敬的不能再恭敬了,从来不说二字,这也是孔府千年传承至今的秘诀吧,而今日却大量购入武器,难道孔府有变不成?

    不一会儿,吴青等人就来到了仓库,明晃晃的各种武器,就显露了出光亮的一幕。

    “您瞧,这矛头可是经过我们匠人们千锤百炼而成的,锋利的紧,五贯钱一个!”

    “这弓箭,箭镞用钢制成,刃部较长,能穿透坚甲,箭杆取上好的桦木,笔直不曲,每把长弓,五十贯!”

    “盾牌二十贯……”

    “弩弓一百五十贯一把……”

    林林总总,介绍了十来种武器,每把的价格,比市价都高出了数成,虽然昂贵,但孔二却满意地点了点头:

    “质量确实不错,这些我都要了!”

    虽然对外战争的不断胜利,使得朝廷聚集了大量的威势,自然,乱世里面消失的那些条条框框,如今又重新显露出来。

    对于地方武力的膨胀,自然会削弱的,山东自然不例外,况且,如今一段时间,暗流越发的汹涌起来。

    “价格不是问题,只要你们有多少,我们就收多少,曲阜孔家,有这个财力!”孔二鼻孔朝天,横声说道。

    “若是没有武器,生铁也是可以的,只要运来,在市价上给你添个五成!”

    “自然如此,我们这不只是武器,还有一些象牙玳瑁珍珠,您要不也来看看?”

    “你的这些东西,我按市价全部买下,下次你必须运两千长矛,十万箭簇过来!”

    待其走后,李嘉才缓缓出现。

    “未曾想到,连孔府都耐不住寂寞了!”近几日放出风声要卖些特产,已经有数波地方势力前来探寻,提出购买生铁及武器的要求。

    “东京的皇帝,亲自派人来孔府,勘察土地,每年孔府至少要多纳数万石粮食,孔府每月耗费数千贯,由奢入简何其难?长此以往,虽有朝廷扶持,但又能过得几日?”

    “才数日功夫,探到这些消息,也是不错!”李嘉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整个青州,不只是孔府,那些田亩上万的家族自然耐不住寂寞,如堆积的干柴,只欠缺些许星火,就能燃起熊熊烈火!”

    到这时李嘉不得不佩服郭荣的胆量,不愧是五代第一明君,一下子就找到了统治的痛点——土地。

    乱世多年,大量的土地被地方势力霸占,损害了中央财政,以及对外战争能力,更是削弱了中央对地方的控制。

    如今天下四分五裂,若是更快的积蓄力量,统一全国,必须要掀开土地这个帷幕。

    吃进去容易吐出难,事关世家大族未来生存的命脉。又岂是那么容易交出去的。

    “那郎君,您这……”吴青看着这一船的武器,这不就是火上浇油吗?

    “中原不得安宁,四周小国才能过好日子!”李嘉微微一笑。

    “顺便,咱们也能发笔大财,再买些特产,去往高丽、倭国售卖,也能赚上一笔,岂不美哉?”

    “郎君高见!”吴青拱手拜服。

    “明日起,你就留在登州,此地乃往来高丽要港,商贾云集,这个孔府管家,就是地头蛇,多联系一些总是没错。”

    南汉、闽国等朝贡中原时,也入登州,再走入东京汴梁,交通要道。

    此时去往日本有两道航线。南道航线,就是从山东半岛下海东泛黄海,至朝鲜半岛西南部南下到达日本,通过波涛汹涌的黄海,危险极大,那些遣唐使就经常走这条道,死伤重多。

    而北道航线,则是从登州(山东蓬莱县)东北海行过大谢岛(长山岛)、黾歆岛(龟矾岛)、乌湖岛(南隍城岛)三百里北渡乌湖海(即乌湖岛以北之渤海湾海面)至马石山(老铁山)东都里镇(旅顺)二百里。

    东过青泥浦(大连),桃花浦,杏花浦、石人汪、橐驼湾、乌骨江(丹东附近的鸭绿江),从此上岸有陆路可通渤海国王城(黑龙江字安县西南十里)。

    顺着朝鲜半岛沿海而下,就是日本了。

    李嘉等人,带着收购自登州的东西,又去往辽东半岛,这里,目前早就不见渤海国的影子,只有辽国。

第九十九章卑沙城内

    辽东半岛,一直属于唐时的安东都护府所在,统领着朝鲜半岛及东北各部的臣服诸夷,如新罗,契丹,以及被称作海东盛国的渤海国,第一任都护就是大名鼎鼎的薛仁贵。

    唐玄宗时期,安东都护府再次迁治平州(河北卢龙),进行战略收缩,广大的东北、辽东、及朝鲜半岛,已经属于办案脱离半控制的状态。

    安史之乱后,渤海靺鞨大祚荣建立的渤海国,实际上管控着辽东半岛。

    “安东府则汉之辽东郡,其汉之玄菟乐浪二郡,并在辽东郡之东,今悉为东夷之地矣!”

    “其后(高丽)余众不能自保,散投新罗靺鞨,旧国土尽入于靺鞨”。

    这里提及的“东夷”、“靺鞨”即指渤海国,即开元二年,安东都护府迁往平州时,就已经丧失了辽东半岛。

    公元928年,渤海王大諲撰被契丹俘虏,渤海国灭,契丹人以蛇吞象,篡夺了辽东之地,为了安抚渤海之民,在长白山之侧,在渤海国废墟上设东丹国,以长子耶律倍为东丹国王,作为由渤海国到契丹直接统治的过渡阶段。

    但,除了辽东及黄龙府被契丹人控制外,渤海国后裔建立起了安定国,基本上契丹人在宋初这一段时间,一直处于安定后方的工作。

    卑沙城,西距金州湾仅10千米,南距大连湾仅8千米,为古今交通咽喉要道,是进出沓津(旅顺口)的必经之路,更是控扼黄、渤二海的瓶颈之地。

    唐时是高句丽防备唐军的重要要塞,渤海国时,则是重要的税收商城,具有重要的经济地位,到了契丹人控制的时期,依旧是重要的贸易港。

    李嘉来到卑沙城时,见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身着皮草,手拿弓箭的契丹人,头发披散,扎着小辫,双目不断地横扫着那些穿着类似于唐装的渤海人,监视的意思很明显。

    而那些渤海人,则细声细语地做着生意,本来繁华的一个港口,虽然人来人往,但却不吵闹,反而有些安静的过分。

    说明自己等人来自岭南,且带有大食人阿卜杜勒后,李嘉等人的到来,无异于一条捣乱的鲶鱼,打破了这种气氛,整个城市,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汉人,在整个卑沙城是卑贱的,但汉商,却是受到整个卑沙城的欢迎,尤其是并非来自于中原的汉商,极其受到欢迎。

    后周南征北伐,积累了赫赫威名,大辽睡帝耶律璟虽然嗜睡,但也不是傻子,自然知晓中原王朝的威胁,前些日子,就发布旨意,禁止与中原汉人贸易,助长其国力。

    如此一来,就苦了卑沙城的商人们,虽然可以走私,但他们手中堆积了大量的皮毛,人参,鹿茸,牛羊等物太多,走私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东西卖不出去,亏损极多,好不容易赶上一个南地商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这位贾人,城主要见你!”

    还未待李嘉梳理完,一个穿着甲胄的大汉就走了过来,勉强作个请的动作,生硬地说道。

    话音一落,众商贾纷纷叹了口气,摆摆手,散去。

    “郎君——”张虎子将手按到挎刀上,作为预备状,而一旁的阿卜杜勒则脸色煞白,身边的几个护卫也早已经拔出弯刀,警惕着。

    “稍安勿躁,看样子并不坏,先去再说!”瞅了一眼这四周数十个身披甲胄的契丹兵,李嘉微微一眯,计算了一下胜率,轻声说道。

    随后,在这名契丹兵的带领下,李嘉本人就来到了城主府,做规模宏大的府邸。

    见到这名城主后,与想象中的披发左衽不同,此人反而是右衽束发,穿着绸缎,模样端正,若是不知的,还以为是中原的某地主官呢!

    “鄙人乃卑沙城主,此次冒昧邀请,还未诸位莫怪!”李嘉等人还未有动作,这位留着长须,风度翩翩的中年人,就率先行礼,道歉起来。

    如此一来,李嘉反而迷糊了,此人不像是契丹人,又怎地当上城主了?

    “未知城主请我等小民前来,有何要事?”李嘉行了一礼,问道。

    “贾人稍安勿躁,此时正有好事寻尔等!”高昀作为卑沙城的城主,见到这几个南商,脸上带着笑,松了口气,缓缓解释道。

    原来由于禁止与中原往来,城主家也没有余粮,家里的牛羊及各种北地特产,已经堆积如山,正需要解决一番,才能维持生活。

    “城主见谅,收购这些,需要大量的铜钱,我等却并无携带许多!”

    此话刚落,城主叹了口气,急忙说道:

    “与你们便宜些许也是可以的,只要完全兜售住就行了!”

    “可否用布匹瓷器易售?”李嘉轻松问询道,令城主极为惊喜,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交换而来的瓷器布匹,玳瑁,乃至于宝石,转手一卖,就可以赚上一大笔。

    而李嘉也未曾想到此次如此顺利,有一个本地的地头蛇帮忙,自然也是高兴的。

    于是,仅仅用数十块宝石玛瑙,一百斤象牙,以及一百匹绸缎,李嘉就换来了上百根年份最低十年的人参,以及五百匹马,数百斤鹿茸等。

    对于李嘉而言,简直是赚大发了,哪怕转手一卖,利润最少翻十倍,这也是他赶上个好时候。

    这里,李嘉对于自己在山东的小动作,微微有些愧疚,多亏了郭荣,不然怎么赚那么多?要不,煽风点火的动作小点?

    建立了一个稳固的合作关系后,李嘉等人虚惊一场,又开始进行扫货,接见大量的商贾,以极低的价格收购。

    这时,一个神神秘秘的客户接见了他,直接提出一万两黄金商品。

    对此,李嘉带上数十号人,连忙前去瞧瞧,一万两黄金,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尤其是东北这地方金矿多,这个数字可信度极强。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大氏韦,急需大量的武器,以及数万斤的生铁,至于黄金,应有尽有!啪啪啪啪——”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一脸骄傲地说道,随着他的掌声,数箱满载着黄金的木箱,打开了盖子。

    一瞬间,李嘉被晃花了眼。

第一百章自由贸易

    什么铜矿铁矿也不及一个金矿。

    李嘉感觉自己的热血都在沸腾,一个金矿,不知道抵多少个铜矿,真是令人兴奋。

    “您需要什么?”过了一会儿,李嘉平整心情,深吸了口气,问道。

    “弯刀,越多越好,弩弓,同样如此!”大氏韦同样吸了口气,认真地说道。

    “北地缺少铁器,契丹人严禁铁器来往这里,所以,我需要大量的铁器,价格不是问题!”

    “当然,我想您一定是有的吧!”大氏韦目光一凝,周边的护卫也露出虎狼般的眼神,威吓意味明显。

    “抱歉,我们或许并不应该见面!”李嘉不为所动,收敛起情绪,沉声说道。

    “我们与城主已经合作了,所有的东西已经销售完毕,若是无事,我们就离去了!”看了一眼两旁雄壮有力的护卫,李嘉将城主拿出来当做挡箭牌。

    果然,此言一出,大氏韦脸色一变,所谓的自信也动摇了许多,眉眼平和了不少了。

    卑沙城主虽然是渤海人,但不过是契丹人扶持的忠臣,其秉承的以遗治遗的政策的,就是为了稳住渤海遗民,保证辽国的天下,渤海遗址上建立的东丹国也是如此。

    “再次介绍一下,鄙人大氏韦,渤海国宗室之后,这次请先生来,就是为了渤海国的复国大业,急需大量的武器,若是复国成功,不吝土地赐封!”

    “若某所见不差,渤海国已经复国!”

    “呸,它算什么渤海国,烈氏逼走世子大光显,把持国政,另篡夺南海府,建立所谓的定东国,而我等,就是需赶走烈氏,复我大氏天下!”

    接着,这位大氏韦王子颇有些雄心壮志,描绘了一番复国后打败契丹人,再次让海东盛国威名远扬。

    “复国不只是需要金钱,还需要大量的人!”李嘉摇了摇头,直接说道。

    “自然,整个辽阳府虽然被契丹人控制,但渤海人却有数十万,只有甲器具全,复我渤海,易如反掌!”

    “阁下太过于乐观了,不提渤海国,就契丹人如何?他们会眼睁睁地看着眼皮底下立起军队不成?渤海遗民虽然怀念故国,但渤海已灭数十载,舍家抛业者又有几人?”

    “这……”这位王子顿时脸色发白,细细想来,这个南地商贾竟然所言有理,如何鼓动遗民,又如何在契丹人眼皮底下建立军队,这真是个烧脑的问题。

    “请先生教我!”大氏韦大汗淋漓,连忙拜倒,口中直呼不已,果然,中国文化在南地,一个小小的商贾,竟然能直透大势。

    “阁下客气了,某不过是一己之言罢了!”李嘉连忙摆手,自己可不是来做军师的,老子堂堂皇室后裔,比你这个所谓的渤海王室强太多。

    “请先生教我——”大氏韦再次拜倒,口中直呼:“渤海国已亡数十载,百万遗民血泪累累,若是先生能有所教我,这万两黄金就是您的了!”

    “寡陋之言,若阁下不弃,某就献丑了!”早这样不就好了?没有钱,哪个愿意帮你?我看上去就那么傻?

    李嘉变脸如此之快,大氏韦有些愣神。

    “渤海已忘数十载,多数遗民已入后渤海,即使辽阳府存留数十万,但早已经泯灭了勇气,只能苟且偷生,甲胄易得,精兵难求!”李嘉走了几步,大脑中突然点开了某种东西,连忙说道:

    “长白山之侧,有一蛮夷,渔猎为生,上可擒虎,下可摸鱼,强壮有力,作为兵士,最为合适了!”

    “先生所言,可是女真人?”大氏韦惊喜地说道。

    “然也!”李嘉点点头,“女真人虽然野蛮,未曾沐浴教化,不识五经,但不惧生死,毫无畏惧,阁下从某这里购得武器,雇佣女真为兵,亲信为将,兵甲具全。”

    “长白山自十年前喷发至今,已经荒废多年,休整军队再适宜不过,待兵精甲全后,可一击入上京,清君侧!”

    现在就放出女真人,有点过分吧!

    但,现如今也是契丹人的巅峰期,让契丹人与女真人斗一斗,还真是有所期待啊!

    “清君侧?此三字,即可抵万两黄金!”大氏韦听到这些话,不由大喜,有此三字,可算是出师有名,拉拢各地将领了。

    此人不亚于自己从三国志中所看到的‘隆中对’,难道,此人乃吾之孔明不成?

    “这些黄金我也不白要你的,长矛千把,长弓两百,也算是我的回礼了!”李嘉也有点不好意思,勉强送点东西算回礼吧!

    随后,李嘉详细地与他讲如何去高丽募集女真人,如何休整,又怎样突袭上京,毕竟后渤海国一直在向西防备辽人,又怎么会料到腹心中突然杀出来一只军队?

    收下了万两黄金,再三请辞,在大氏韦含泪的送别中,约定明年再会后,李嘉就带着数百匹马,以及大量的鹿茸鹿皮,以及人参,登上船,顺风而下。

    “不过,我在山东挑起叛乱,又在辽东挑动战争,难道是个灾星不成?”李嘉低着头,沉思起来。

    顺风南下,李嘉又来到了王氏高丽国,已经统一了朝鲜半岛,灭了新罗及百济,此时在位的是光宗王昭,他确定了高丽的政治制度,一改前期与各豪族联合统治的局面,开始进行中央集权。

    颁布“奴婢按检法”,实行科举制度,制定百官公服,清洗地方豪族,可谓是铁腕,使得王权大大巩固。

    李嘉来到首都开城时,同样受到了热烈欢迎,大量的中原商品被销售一空,最后一点存货也没了。

    这次,李嘉倒是没有进行煽风点火,哪怕那些豪族们不断地进行暗示,私下会面,也没能动摇李嘉那颗平稳的心。

    因为王氏高丽不与其他不同,这是一个王朝的初期,正是一个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一招不慎就会引火烧身,惹来大麻烦,他可是来做生意的。

    为了获得独一无二的垄断地位,李嘉为了证明自己在辽人中的人脉,于是向光宗贡献了一百匹辽马,比高丽本土的矮脚马强太多,惹得光宗大喜。

    随后,李嘉以每年五百匹辽马的价格,获得了御用商人的名号,被允许去往高丽各地,自由贸易。

第一百零一章御用商人

    许多人以为此时的高丽地方千里,一省之地,物产自然是贫瘠的,人口不过一百来万,但,这只是相对于中原而言,与南汉相比,其实国力相差不了多少。

    金、银、铜、人参、茯苓、松子、毛皮、黄漆、硫黄、绫罗、苎布、麻布、马匹、鞍具、袍、褥、香油、金银铜器、螺钿器具、文席、扇子、毛笔、墨等,都是高丽出口商品,无论是在中原还是在岭南,都是比较受到欢迎的产品。

    虽然利润不多,但往来中原却不过旬月功夫,利润倍之,这条航线李嘉自然不会放过。

    更何况,高丽金银数量极多,兑换比例与中原相比甚小,其中的差价赚起来,也是舒服的。

    而出乎意料的是,李嘉还在开京结交了后周使臣双冀,这位因病逗留高丽的文臣,才学出众,从翰林,升为文衡,最后,他又向光宗九年(958)提出了高丽科举制,至1894年止,在朝鲜流行了936年,是中国域外科举最长的。

    为了垄断高丽的商贸,光是一个御用商人的名号是没太大用处的,李嘉对于这位重臣进行积极笼络,投其所好,从自己的私藏中,捞出些许,赠送其大量的书籍书帖。

    最后,又花大价钱买了一百结(朝鲜半岛自春秋战国时,从齐国学管仲的计量方法,每结指亩产二十石大米的土地)土地,才能勉强说动他,让其劝导光宗。

    所为的,不过是想垄断高丽的铸币权,从而在金融上,对于高丽进行控制,这往往比政治上的控制,更加隐晦,也获利更多。

    高丽王坐在床垫上,两旁跪坐着亲侍,负责传递王旨,大臣们五日一见,由于高丽此时依旧是贵族与国王联合治国模式,事务极少,李嘉这个御商行走在高丽,也要看那些贵族给不给面子了。

    “请上——”

    李嘉陪同着双冀,立于门外,瞧着这个带着唐朝风味的狭窄宫殿,李嘉心中颇有些感慨。

    随后,执奏官从殿中而出,见到是受圣人尊崇的双冀,亲近的喊了一声。

    紧盯着这位老者的步伐,李嘉亦步亦趋的跟随着,低着头,微微弯着腰,脱屦膝行,满脸恭敬地模样。

    “圣人——”双冀跪下,喊了一声,李嘉也跟着喊了,高丽遵从唐制,虽然对外是国王,但依旧是以皇帝自居,穿着柘黄袍,律法行着《唐律疏议》。

    “卿家这次求见,所谓何事?”

    高丽光宗坐在垫子上,微微倾斜着身躯,以显示对这位儒臣的重视。

    “臣遍观诸国,以孔孟治国的,皆铸币以行天下,昭示正统,我高丽国,地方千里,口过百万,儒学昌盛,海东胜国,素称小中原!”

    “如此,我国却以物易物,银瓶通行,岂不自贬于诸国乎?”

    “况且,吾王虽为海东天子,高丽各州郡庶民百姓,只知郡守、府使,不知圣人,若铸造钱币,必能宣示正统,宣我王威!”

    不愧是文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李嘉的确非常佩服。

    “先生所言确实有理!”光宗左右与陪臣聊了聊,点点头,肯定道:

    “但,吾国虽大,确少铜矿,若是锻造铁钱也是可行的,锻造也不及中原啊!”

    虽然处处与中原学习,吸引汉人前来,但高丽不过依旧处于奴隶社会过渡到封建社会阶段,无论是制度人口技术等,依旧逊于中原,甚至某些地方依旧是刀耕火种。

    光宗的话,得到了众多陪臣的附和,正是因为意识到了差距,才会推崇儒学,以唐律治国,但终究相差千年。

    “正是意料如此,微臣向陛下举荐李三郎!”双冀让开一步,将李嘉的身影显露出来。

    “哦?李御商?你还会锻造铜钱不成?”

    “圣人,微臣自岭南而来,虽然远离中原,但若是有足够的铜料到话,可以为圣人锻造铜钱!”李嘉微微撇了一眼坐在床垫上的光宗,感受了一下国王的威严。

    “哦?可是我国铜料也是缺乏的,若是光凭借从他国进口,糜费颇多!”光宗一口正宗的中原汉话,略微带点汴梁口音,想来对于汉文化已经学习得很深了。

    “陛下勿忧,臣手下有专人寻山探矿,吾国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又是圣天子临朝,些许铜矿肯定就能寻到!”

    李嘉低头,一脸诚恳地拍起了马屁。

    不过,他这话确实不假,朝鲜北部,靠近长白山附近,有一座亚洲第一铜矿,储存量惊人,虽然此时属于后渤海国的控制,但不久的将来就会被高丽窃取。

    “远水解不了近渴,铜矿寻到,开采也是不易!”光宗摇了摇头,否决了这项看起来很好的提议。

    此时的高丽依旧处于贵族联盟阶段,若是在那些贵族地盘上发觉了铜矿,那对于中央朝廷而言,大为不利,一直致力于中央集权的光宗而言,自然不行。

    “如此,请陛下允诺臣为全权大臣,以高丽之粮,及金银,购南方之铜,每年购得之铜,足以供应全国!”

    “发行铜钱后,国内商贾买卖,陛下可尽得其税,充斥国库!”

    谁能想到,此时的高丽通行的货币是银瓶,以物易物,还没有商税,除了中央直控的,其他地方每年不过是上贡一些粮食及特产,额度还没有限度,全凭中央是否强势。

    “商税?”光宗沉思起来,如果颁行铜钱,可以对商人们进行收税,中央自然有钱扩军,继续扩大与贵族的差距,此乃强干弱枝之良策啊!

    “卿家才干难得,只是行商莫过于浪费,不如为官,朕不吝土地爵位!”

    “多谢陛下厚爱,臣之才,只在行商,为官治国,非臣所能!”李嘉连忙推辞,老子复兴大唐的要事不干,来你这当个芝麻官,脑袋秀逗了。

    “既然如此,朕就赐封你为户部金曹员外郎(正六品),专事铜钱铸造!”

    “臣叩谢隆恩!”李嘉极为欢喜的接下来这个肥差,虽然比汉人一开始就以翰林学士(正四品)低,但差遣不同,肥得流油。

第一百零二章启程耽罗

    等到李嘉忙完高丽的事务后,公元958年已经过去,时间来到了959年,整个新年。

    伴随着高丽舞女的妖娆舞姿,李嘉度过了显德六年,来到了显德七年,距离北宋的建立,只有一年的时间。

    “啊呜——”打着哈欠,被窝暖洋洋的,分外何乎他的心意。

    “老爷!”两个被高丽王赏赐的侍女,早已经学得汉话,连忙跪坐起来,娇小玲珑的身躯紧绷着,生怕引起他的不满。

    “无事,服侍我穿衣吧!”烧炕尚未发明,北方的冬天格外的寒冷,或许是在南方呆久了吧,李嘉感受这西伯利亚寒流,身体竟然有些难以消受。

    无奈,就在开京度过了新年,夜晚太冷,要两个侍女暖床不过分吧!理由极其充沛。

    “该走咯!”在两个少女的服侍下,李嘉穿上了衣服,从塌上起来,看着窗外天寒地冻,万物寂静的模样,心中突然地就火热起来。

    海南此时依旧温暖如春,万顷良田的目标,恐怕已经完成,对于海南各州的渗透,追随着粮铺的脚步,不断地发展着。

    飞龙都,飞虎都,白沙都,以及海龙海盗团,他手中掌握的力量,正在一步步地壮大中。

    今年,规模至少要扩大一倍以上。

    “头,你说郎君带在这快一个月了,啥时候回老家去!”

    李嘉在开京城中拥有一座不小的院落,自然,三艘船上的水手从船上下来轮流进行护卫。

    “不清楚,虽然这开京城说的都是鸟语,但姑娘确实水灵!”两个水手守着大门,嘀嘀咕咕地说了起来。

    “闭嘴,训练时就是歪头裂腿的?好好站着!”周奎正好去拜见郎君,见到如此牢骚的场面,忍不住呵斥一声。

    “是,都头!”两人立马合拢腿,笔直站立,高声答道。

    “这算什么事!”皱着眉头,快步走入,周奎对于这闲出鸟来的日子也是烦躁得不行,掏了掏耳朵,嘀咕着。

    “郎君——”刚入,周奎就见郎君立在窗前,似乎在欣赏着什么,看见他的到来,立马喊了一声。

    “哎,郎君唤我何事?”周奎小跑着,微微弯着腰,恭敬地问道。

    “准备一下,过几日咱们就得走了,日子太舒服了,骨头都散了!”李嘉伸了个懒腰,淡淡地说道。

    “哎!”周奎脸上涌现出喜悦之情,连忙答应下来,告了个罪,迫不及待地转身而去,他需要把这个喜讯告诉兄弟们。

    随后,李嘉又拜别了儒学大家双冀,满载着从辽东及高丽收购的商品,沿着半岛而下,来到了耽罗岛,也就是后世的济州岛。

    《元史》云:“其牧地,东越耽罗,北逾火里秃麻,西至甘肃,南暨云南等地,凡一十四处,自上都、大都以至玉你伯牙、折连怯呆儿,周回万里,无非牧地。”

    耽罗国,在中国史书上,最早是以州胡国的名字出现的,耽罗岛属太平洋亚热带气候,每年一月的平均气温在零度以上,其东部是大片适于放牧的草地。

    温暖湿润的气候,丰美的水草,使其成为亚洲最好的牧场之一。自古耽罗就是出产良马之地,所谓“处处骅骝”,在元朝时被蒙古人看中,占据了近百年,养育了大量蒙古马,等到明灭元之后,岛上残留着三四万匹骏马。

    李嘉等三艘巨轮的到来,让平静祥和的耽罗岛,瞬间陷入了惶恐之中。

    耽罗的国王,被称作星主,臣服于高丽,口不过万,身材短小,髡头(剃发),如鲜卑族,喜欢养牛与猪,其衣服有上无下。

    李嘉见此,颇有些惊讶,女的没有羞耻,也无甚的。

    耽罗没有城池,只有一座座圆墙草顶的房屋,异族风味很独特。

    “派人去问询一下,是否可以让我们停泊一下,我们是来做生意的!”李嘉看着岸边那一群持弓挺矛的野人,忍不住地说道。

    “郎君,船中没有几个懂这个地方鸟语的,招募来的高丽人也不例外。”

    高丽别的不多,穷人倒是不少,尤其是沿海的渔民,看天吃饭,着实贫困,耗费不了几匹布帛,就招募了两百人,船厂每个月都会有船试水,水手自然供不应求!

    就在大家束手无策之时,从岛中走出一个身穿短衫的老人,胡子花白,拄着拐杖,一颤一颤地说道:

    “诸位来自于高丽?(高丽语)”

    高丽语自然懂得,给了一个否定答复,之后,他情绪更激动了:

    “诸位来自于中国否?”带着陕西味道的话语,令李嘉为之一愣。

    连忙停船,在诸人的护卫下,李嘉来到了岛上,好奇地问道:

    “老丈是汉人?”

    “不想多年后,竟然又见到乡人,老朽死而无憾了!”老头子脸上的皱纹挤作一团,发出内心深处的喜悦之情。

    “此时中原为何?天下统一否?哪个皇帝御统天下?”

    “中原之国,名周,皇帝郭荣,太祖郭威,尚未统一天下!”李嘉叹口气,说道。

    “不想,竟然是青雀儿得了天下!”老头子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可置信,郭威别号青雀儿,只因脖子上刺了只青雀。

    随即,他向李嘉诉说了自己的来历。

    他本名陈申,乃幽州人士,受后晋石敬瑭所派,为了顾及颜面,以及滔滔舆论,改由海路去往契丹,给契丹爸爸送上贡赋。

    结果,在归途中,被高丽的海盗所抢夺,辗转来到了耽罗岛,一呆就是二十来年,满头的黑发,早已经成为了白丝。

    “郎君所来耽罗,所图为甚?”陈申摸了摸胡须,问道。

    “此地土地肥沃,地势平坦,居于海外,李嘉别无所求,只想求得土地,饲养马匹!”

第一百零三章抡才大典

    李嘉正在耽罗岛等耽误时间的时候,整个番禺又热闹起来。

    新皇帝登基之后的恩科开始了。

    南汉的科举,随唐制,一般只去命经进士两科,其余杂流无算。

    与明清之间,府县选拔不同,南汉承唐制,每个地方州县都有定数的名额,一般而言,只要身世清白即可,学问的话,需州县官吏亲自考核为准,他们被称作乡贡。

    还有的是国子监的监生,也可以无需考核直接参加由尚书省举行的科举考试,被称作“生徒”,所以唐朝的科举也被称为“省试”。

    科举是由尚书省来举行的,设有知贡举一人,三年轮换,与明清各考官复查不同,知贡举一人,即可决定你是否被录取,连皇帝几乎都无法直接选定。

    由于不采取糊名制度,唐代科举的公平性广受质疑,几乎成为了权贵的游戏。

    甚至,有的出身寒门,为了不被落榜,故作噱头,在广众之下,宣读自己的文章,所言自己必中,从而以舆论相逼知贡举,但要求必须有真才实学,不然容易玩砸。

    更有甚者,花千贯去赌坊,言某人必落榜,又隐隐约约透露与知贡举有矛盾,自己得了消息,逼迫知贡举顾及名望。

    而,常用的手段,就是行卷。比如,白居易的那首《赋得原上草》,就是向老顾况投卷,被其向知贡举推荐,才得以中试,这种明示的潜规则,就叫行卷。

    你道那些唐朝的公主,为甚有这样大的权力,还不是因为她们仗着自己是皇帝的女儿,可以向知贡举推荐心仪的举人,从而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登科之后,还需要参加吏部的选试,其中的猫腻更多了,没有关系,你就一辈子等着,当候补官员,比如韩愈在考中进士后,三次选试都未通过,不得不去担任节度使的幕僚,才踏进官场。

    作为新皇登基后的恩科,吸引了整个岭南的目光,数以百计的举人来到番禺,就是为了考中做官。

    “雅明贤弟,昨日考得如何了?”王崇山刚出房间,耳边就传来一声亲密的称呼,抬眼一瞧,原来是与自己同来自南海县的李淮,此人身着绫罗,出手阔绰,在同期参与科举考试的举人中,名声赫赫。

    “桐柏兄!”王崇山点了点头,无奈道:

    “整个大汉六十州,进士科不过十余人,小弟哪有希望可言!”

    “唉!贤弟谦虚了,杂科无算,进士科,明经科加起来不过二十余人,兴王府占据一半以上,南海县在兴王府可是文风鼎盛之地,贤弟必中!”

    李淮颇为嫉妒得看着这位名声在外的老乡,脸上却写满了开心之色。

    听得此言,王崇山也期待起来,紧张的心情松弛了不少,想来也是,大汉继承唐制,每年录取的关中举人,往往占据一半以上,大汉自然不例外,兴王府位列前矛。

    想起本国重视进士,朝堂上的宰相十有八九都是进士出身,自己若考上科举,未来可期,家中的妻儿想来也是极为高兴吧!

    “不过贤弟却要小心了,听闻圣人刚刚继位,竟然明令旨意,要求六品以上朝官,必先进蚕室,才能授官!”李淮这时又忧虑的操心道。

    “无需担忧,进士科乃储相,岂可如此有辱斯文?”这时,同样来自南海县的才子范棣走了出来,自小就以神童闻名于世,此次恩科就属他与唐崇山最为有名,赌坊中的赔率,两人也是最低的。

    “桐柏兄想来是不知进士科之贵,乾亨四年(920),进士科不过十人,如今贵为宰相者,竟八人!”说到这,周边所有人不自觉地感叹起来,进士科真可谓是一步登天,明经科却从听闻有几人名列宰相的。

    与三十来岁的唐崇山不同,今年不过十八的范棣傲气凌人,一脸必中的模样。

    “范神童所言不差,进士科断断不会如此的!”

    “是也,储相之才,岂可如此?”

    周边举人也不断地附和着。

    “诸位,今天皇榜颁布,暂且歇息片刻,我派人仆人前去看榜,诸君都不落下,稍等片刻,自会有报信人前来送喜!”李淮脸上带着笑容,招呼众人坐下。

    焦急不安的举人们纷纷致谢,坐在椅子上,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身前的茶水,换了一波又波,犹未可知。

    啪啪啪啪——

    过了半个时辰,客栈前传开了鼓锣声,随后一个仆人气喘吁吁地跑上了楼,高喊着:

    “南海县的唐崇山唐老爷,高中状头,同县的范棣范老爷,也名列榜眼,封州的张宪张老爷,名列进士!”

    仆人一连用了三个名字,自己家的郎君偏偏未有消息,李淮有些尴尬地笑道:

    “唐贤弟与范贤弟,张贤弟,进士及第,真是恭喜恭喜!”

    话音刚落,敲锣打鼓声却上了楼。

    “恭贺南海县唐崇山唐老爷高中状头,必后来居上,名列宰堂!”

    报喜的人十来个,欢天喜地地敲鼓打锣,然后掏出一只只大手。

    唐崇山一愣,李淮则一笑,挥了挥手,一箱铜钱摆了出来,一吊吊的铜钱晃花了眼。

    不一会儿了,一箱铜钱不见了影子。

    随后,又是两波报喜的人,整个客栈瞬间沸腾了,未曾未曾想到一间小小的客栈,竟然诞生了三位进士,真谓是天上的文曲星注目啊!

    “三位老爷,本店已准备好上等酒席,就等三位入座呢!”掌柜的连忙跑了出来,弯着腰,恭敬地说道,脸上的笑容止不住得荡漾着。

    宫廷中,似乎受到了科举放榜的影响,整个宫廷也极为热闹,小皇帝的心情也甚好,用珍珠编的花篮也无极为漂亮。

    “今次恩科,谁是状头?”刘悵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边问道。

    “陛下,今次状头,乃南海县举人唐崇山,才名盛传全国,想来是实至名归!”龚澄枢弯着腰,轻声说道。

    “如此人才?不用岂不可惜?”刘悵自问自答道,不知思考着什么。

    “传话下去,自今而后,凡有由进士及第而欲登朝臣之列者,先必自阉,倘自阉无着,而又极欲得官者,由朝廷代为阉之。”

    “这……”龚澄枢有些惊呆了,这可是抡才大典,国家长治久安的保障啊!

    “进士科状头唐崇山,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不在次列,无论做官否,派人去阉了他!”

第一百零四章极其荒唐

    “唐状头,唐状头,大事不好了!”

    一众人等兴高采烈的喝着酒,聊着天,就有一个仆人火急火燎的赶上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郎君,唐状头,大事不好,宫内传来消息,有一队宫使正赶来,要把唐状头,唐状头……”

    “把唐状头怎地?那干嘛?你快说啊,愣在那干嘛?”瞧这仆人期期艾艾的模样,李淮都快被急死了,连忙呵斥道。

    “把唐状头,送去蚕室!”仆人连忙说道,然后就低下头,不敢言语。

    何为蚕室,不过是阉割之房的雅称罢了,这岂不是说,堂堂的进士科状头,竟然会被阉割?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这,这,简直就是有辱斯文,自儒学大昌以来,从未见过如此之事!”年轻气盛的范棣瞬间气急,连忙骂了起来,不过读书人,有些词穷,反反复复不过是奇耻大辱,有辱斯文等字眼。

    “那,我等进士科的人?”同等进士科的张宪,有些犹豫,期待中又带了点惶恐。

    “回禀张老爷,进士科的其他人,好像是若要为官,则必须去蚕室走一遭!”

    此言一出,众举人瞬间哗然,状头送进去咋地都行,但若是要涉及到他们,以后为官必须走一道蚕室,那就牵扯太多。

    众举人纷纷脱口骂道,只是那进士科的张举人,正愣在那,双目无神,不知在想什么。

    “我,我若不想为官,可能走?”唐状头瞬间从愣神中醒来,拉扯着仆人的胳膊,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渴求的目光,令人心生恻隐之心。

    “这,宫里的消息却说,圣人看中唐状头的学识,说您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不忍得离去你这样的才子,特地派人出来,捉你而去!”仆人连忙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唐兄快快离去!”李淮不愧是见多识广,连忙将精神恍惚的唐崇山摇醒,提醒道。

    “对,唐兄,快快离去,此地已经是龙潭虎穴,甚的状头,咱不要也罢!”范棣连忙鼓动道。

    “两位说的极是,这状头,不要也罢!”唐崇山看了一眼自己的胯下,连忙坚定地说道,目光炯炯,毅然决然。

    “我这个进士,要之何用?圣人之学,岂可辱没?”范棣也挥了挥衣袖,决然地说道。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唐兄快去,一日功夫,即可到达府上,唐兄保重!”李淮轻轻拉着唐崇山的手,感情十分到位地说道。

    “李兄!”

    “唐兄!”

    “多多珍重——”

    “保重——”

    两人之间,似乎在此刻,凝结出深厚的感情。

    “未曾想,这李淮,竟然如此讲义气!想来,之前我误会他了!”范棣看着这场面,心中嘀咕着,看向李淮的目光中,多出一丝尊重。

    “虽然是商贾之子,也并无多少才气,但人品还是可靠的!”

    “李兄真乃古之孟尝君也?”

    “成李兄之友,真乃我等之幸!”

    众举人纷纷被这种不惧王命,救友于水火之间的行动,而感动不已。

    待唐崇山离去不过一刻钟,一队身着铠甲的侍卫走了上来,领头的,则是一个面无须发的年轻人,脚步轻盈地走了过来,然后又施施然地说道:

    “咱家奉了圣人之命,特来找唐状头,状头人呢?”

    “回禀宫使,唐状头不知何故,酒席半途,就连夜离去,我等并不知去向!”

    李淮连忙躬声说道,语气不卑不亢,这样的气魄,众人心中为之一震,敬佩之心油然升起。

    “哼,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咱们走着瞧!”宫使冷眼看了这群举子一眼,又瞟了瞟他们的胯下,冷哼一声,扭着腰,快步离去。

    “呸!这是什么世道!”

    “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大汉六十州,竟然败坏如斯!”

    众举人连连叹声,心中不屑之意,完全露了出来。

    “诸位慎言,毕竟此地也不安生!”李淮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之色。

    不料众人的情绪非但没有按耐下来,反而更加激动了。

    “李兄,有你这个朋友,我范棣幸甚!”年轻的范棣颇为有礼地鞠了一躬,施施然地离去。

    随后,众人学着他的模样,鞠了一躬,慢慢离去。

    瞧着这些举人的模样,李淮渐渐露出一丝别样的笑容,果然还是年轻人好骗,有激情。

    这边,唐崇山连夜回到了南海县,敲开了自家的大门。

    “良人,您中了?”带着木钗的妻子,看到自家丈夫回来,连忙惊喜地问道。

    “祸矣!祸矣!”唐崇山叹了口气,连忙进门,将其紧紧地关上。

    “为夫岂止是中了,还中了状头,但得到的,确实大大的祸事!”

    “这又是为何?中了状头,可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大大的喜事啊!”

    “唉!这皇帝,竟然想把我送去蚕室,咱们赶快收拾一下,不然就来不及了!”

    听到这,妻子连忙为慌乱起来,官位与良人相比,又算的了什么?赶快收拾起了细软。

    但,别人又岂会给他时间。

    “咚咚咚——”一阵阻急促的敲门声,将他们敲醒。

    “唐状头,快出来!”衙役的声音在此时,极为刺耳。

    小门小户,不到三两下的功夫就被衙役们闯了进来,领头的,却是一个穿着宫服,且面无须发的年轻人。

    “唐状头,我可追得你很久了!”

    “诸位找小可有何事?”唐崇山紧张地问道。

    “直接带走吧!”宫使狞笑着,不在言语,直接吩咐道。

    不久,刚回家不久的唐状头,又回到了番禺,这次,在他的苦苦哀求下,见到了‘惜才’的皇帝刘悵。

    “唐状头,见我有何事?”刘悵好奇地问道。

    “陛下,微臣下有妻儿,万万进不得蚕室啊!”唐崇山连忙拜下。

    “你们这些文人,不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吗?若不能去了那刀,怎么会全心在治国之上?谈何治国?”刘悵语重心长地说道。

    “为官之道,必须抛下私情!”

    话说到这份上了,唐崇山别无所求,只求宽限几日,与家人团聚一番,皇帝善解人意,自然同意。

    接连三天,唐崇山待在床中,似乎想将后半生的幸福全部享受完毕,等到他从床榻上下来时,已经是脸色发白,双腿无力。

    为此,体贴的皇帝,在他家旁,造了个简单的蚕室,省得太过于麻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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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再起介绍:
时值五代十国,北宋之前,列国纷争,民生大乱,百姓苦不堪言。此时的两广地区,有一国,名汉,又被称作南汉,又被唤作南海霸主,国主残暴,又恐失国,意用阉人治天下,阉人治军,阉人治国,崇文弱武,天下之苦者,莫如百姓。有一人,唤作李嘉,大唐李氏后裔,见此局面,极为愤慨,挥舞旗帜:“主昏国乱,正是大唐再起之时也!”据岭南,复安南,克占城,攻大理,灭湖南,并南唐,对北宋,合契丹,这天下,思唐之民多矣。大小周后,符氏姐妹,花蕊夫人等,诱惑人心……赵匡胤,李煜,李彝殷,孟昶,耶律述律,野性难训……大汉能再兴,我大唐难道不能再起吗?交流群:大唐再起:631774182大唐再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再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再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