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5章死战
这是胡人们,从来没有面临过的焦灼状态。
数万兵马,即使是硬生生的堆着,就足以攻破凉州城,更何况还有契丹人的简单的器械,正是让他们信心十足。
但,一旦接触凉州城,他们却发觉,这座城池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拥有极强的韧性。
数日以来,即使是城墙破了,塌陷,凉州百姓依旧冒死将它堵好,城门破了,也得抵住,毫不畏惧。
而且他们还发现,在城头,不只有大汉,还有许多妇女,在后面帮忙补刀。
可以说,原先预计凉州城只有五千兵马,现在估摸着约万人了。
这让大家颇有些犹豫。
这般的攻城,对于诸多部落来说,颇有些不划算。
有人计算过,凉州城只有几千百姓,如果打下的话,没有上万人的死亡,是绝对拿不下的。
那么,也就是说,收获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而且分的也很多。
况且,这还是冒着得罪大唐的危险,秋后算账,可真的会死人的。
但是,契丹人在后面催着,众人不敢不打。
如此,过去了三日。
凉州城已经千疮百孔,多年未曾修复的城墙,在这场猛烈的攻击之下,不知倒塌了多少段。
但,就像是唐崇山所说的那样,男当运,女当战,全城的百姓,不惜一切代价修缮城池,就为了守护这道最后的城墙。
城头已经被鲜血染尽,显得格外的湿滑,到处都是残缺的兵器,唐兵们木然的挥舞着刀枪,与登上城楼的敌人进行拼杀,好似不知疲倦一样。
不知何时,远处就传来了一股股的炊烟,胡人们就像海水一般的离去,不带有一丝的眷恋。
而拼杀半天的唐兵,则不顾肮脏地瘫坐着,气喘吁吁,活命的人不由得心生感慨,庆幸自己还能活着。
那些死去的人,则依旧保持着拼杀的姿势,紧握着兵器,倔犟,顽固。
曹洞狠狠地喘了口气,浑身的铠甲已经被鲜血给凝固,似乎又被披一层罩子,上面还有些许的白色点缀,似乎是人脑。
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能活下来就是最好的。
“辛苦了——”就在这时,一个少女突然走过来,脸色稚嫩,但双眼极其明亮。
她小心翼翼地递上一张饼,似乎在畏惧流矢,亦或者是畏惧他目前的模样。
“嗯!”他并没有什么答谢的话,只是使劲的吃着饼,这种咀嚼,已经让他筋疲力尽,肚子里必须得有点东西才行。
吃完了一张,又递过来一张,足足有了三张,他在粗略的垫了底,见着少女胆怯地模样,不由得咧嘴笑道:“怎么,吓到你了!”
“这上面都是胡人的脑子,别怕,就当做是牲畜的,家里养的小鸡小狗一样。”
“嗯!”少女点点头,露出坚毅的面容,说道:“我不怕的。”
“那就好!”曹洞笑了笑,望了望四周,大部分的兵卒已经疲惫不堪,瘫坐在地上,那些少女妇女们,则连忙递上饼子,水,让他们恢复体力。
过了半刻钟,许多人才缓过气来,颤颤巍巍的站起,离开了城头。
曹洞被少女搀扶着,慢慢走下了城头,他需要休息半天了,明天才轮到他。
而就在路上的时候,他听到了争吵。
“步兵已经都派上了,现在该轮到骑兵了!”
“不行,骑兵目前还什么都不懂,甚至都比不上那些民夫,上了城墙只能是送死,还得再等两天。”
“等两天?咱们还不一定能活到两天呢,下午就让他们上,就那么定下了。”
说着,其撂下一句话,就直接离去。
曹洞伸出脖子一瞧,只见狄防御,就站着,满脸的阴沉。
这是胡人们,从来没有面临过的焦灼状态。
数万兵马,即使是硬生生的堆着,就足以攻破凉州城,更何况还有契丹人的简单的器械,正是让他们信心十足。
但,一旦接触凉州城,他们却发觉,这座城池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拥有极强的韧性。
数日以来,即使是城墙破了,塌陷,凉州百姓依旧冒死将它堵好,城门破了,也得抵住,毫不畏惧。
而且他们还发现,在城头,不只有大汉,还有许多妇女,在后面帮忙补刀。
可以说,原先预计凉州城只有五千兵马,现在估摸着约万人了。
这让大家颇有些犹豫。
这般的攻城,对于诸多部落来说,颇有些不划算。
有人计算过,凉州城只有几千百姓,如果打下的话,没有上万人的死亡,是绝对拿不下的。
那么,也就是说,收获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而且分的也很多。
况且,这还是冒着得罪大唐的危险,秋后算账,可真的会死人的。
但是,契丹人在后面催着,众人不敢不打。
如此,过去了三日。
凉州城已经千疮百孔,多年未曾修复的城墙,在这场猛烈的攻击之下,不知倒塌了多少段。
但,就像是唐崇山所说的那样,男当运,女当战,全城的百姓,不惜一切代价修缮城池,就为了守护这道最后的城墙。
城头已经被鲜血染尽,显得格外的湿滑,到处都是残缺的兵器,唐兵们木然的挥舞着刀枪,与登上城楼的敌人进行拼杀,好似不知疲倦一样。
不知何时,远处就传来了一股股的炊烟,胡人们就像海水一般的离去,不带有一丝的眷恋。
而拼杀半天的唐兵,则不顾肮脏地瘫坐着,气喘吁吁,活命的人不由得心生感慨,庆幸自己还能活着但是,契丹人在后面催着,众人不敢不打。
如此,过去了三日。
凉州城已经千疮百孔,多年未曾修复的城墙,在这场猛烈的攻击之下,不知倒塌了多少段。
但,就像是唐崇山所说的那样,男当运,女当战,全城的百姓,不惜一切代价修缮城池,就为了守护这道最后的城墙。
城头已经被鲜血染尽,显得格外的湿滑,到处都是残缺的兵器,唐兵们木然的挥舞着刀枪,与登上城楼的敌人进行拼杀,好似不知疲倦一样。
不知何时,远处就传来了一股股的炊烟,胡人们就像海水一般的离去,不带有一丝的眷恋。
而拼杀半天的唐兵,则不顾肮脏地瘫坐着,气喘吁吁,活命的人不由得心生感慨,庆幸自己还能活着
第1266章宣扬
“仅以身死,以报家国——”
众人满脸凝重,心中的胆怯在这种舍生忘死额氛围下,自觉地被忘却。
城门大开,骑兵们缓缓而行。
以胡人们的组织力,自然不会夜袭。
曹洞仰望着前方,他是主动要求加入的,咯吱的声音,让他心中越发的勇敢。
少女的胆怯笑容,父老乡亲的希望,让他勇气倍增。
“一路走好——”这时,不知何时。突然涌现许多百姓,他们脸色枯黄,衣衫褴褛,老人相互搀扶,妇女抱着孩子,受伤的民夫青壮忍着剧痛,目光中满是热切。
没有声音,只有热切的泪水,以及期盼的眼神,曹洞已经读懂了其的含义,不由得再次重复了一句:“一路走好!”
战马马蹄已经绑好了布袋,戴上马嚼,骑兵们直坐着,目视远方。
肃穆的气氛在酝酿,而狄剑则没有管那么多,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喊道:“走——”
哒哒哒——
轻盈的马蹄声响起,骑兵们毫不犹豫地前行,不带有一丝的留恋。
“你怎么来了?”唐崇山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其也是一脸的憔悴。
“骑兵们去为我们搏取生命,我来送一送他们!”妻子艰难地笑了笑,看着远去的骑兵,不由得说道:“你说咱们能够活下来吗!”
“能,一定能——”
唐崇山坚定地说道:“大唐战无不胜!”
所有人都抬起头,受伤的士兵,疲惫的民夫,老人,孩子,妇女,大家目送这一只英雄的军队出城。
沉重的气氛,压抑着众人喘不过气了。
一想到失败的后果,所有人就不寒而栗,即使是无知的孩童,也晓得番人的残暴。
唐崇山已经准备了了一把过,一把让自己死的有尊严的火。
一刻钟后,众人恋恋不舍中,转身离去,城门也紧闭而起,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怎么回事?”
唐崇山诧异道:“怎么会那么快?不会是番人杀过来了吧?”
随即,登上了城头,一眼望去,对面一片火海,而己方的城墙下,聚拢了一批骑兵正是城内的。
狄剑抬起头,喊道:“府君,快开门,我是防御使狄剑,番人们正在被屠杀呢!”
“那你们怎么回来了?”唐崇山不解道。
“我们准备上去助阵的,结果郭将军说,咱们的戎袍太破旧,跟番人一样,怕是得被误杀了,就让咱们回来了!”
狄剑强忍着羞辱,高声说道,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这是最大的耻辱了。
但对于城头的唐崇山来说,这却是最大的惊喜。
因为,援军来了——
一时间,凉州城欢呼雀跃,百姓们喜不自胜,终于又能活过来了。
一夜过后,郭守文带着一脸的疲倦,以及喜悦,来到了凉州城。
他大刀阔斧地坐下,述说自己的功勋:“我带着两万骑兵,一人两马,奔波了数日,终于赶到了。”
“城外的那些番人,全部被我兄弟们消灭个干净,一万个人头还是有的。”
“多谢郭总兵!”唐崇山欣喜地拜谢道。
“唐府君,救援一事,也就罢了。”
郭守文沉着脸,说道:“如今这番人暴动,我会写上奏本,呈与朝廷的,还望见谅!”
一瞬间,唐崇山脸色大变,转眼间,他又恢复过来,点头道:“这个是自然,该负的责任我会承担的。”
气氛瞬间就急转直下。
狄剑张了张口,在这种场面下,他一个防御死,还真的插不了嘴。
……
而在洛阳,凉州的消息,还没有传来。
番人围攻了凉州,杜绝了消息,所谓的求援,早就不知尸骸去了哪里了。
而皇帝这时,却依旧忙碌着。
自从去年决定要用小麦替换粟米后,李嘉就身体力行,首先在皇宫中,开始尝试面粉食品,让朝野知晓小麦的另一种吃法。
但最重要的是,冬小麦已经成熟了。
而这个时候,粟米才刚刚下种不到半个月,农民们还在除草,精耕细作。
在百官们,以及地方乡贤们的簇拥下,皇帝坐着马车,来到了洛阳城外,这里的皇庄,种植着大量的小麦。
数百人浩浩荡荡,皇帝带头,来到了小麦田中,看着黄澄澄的景象,不由得感慨万千:“冬小麦,去年十一月种下,如今已然收获,而粟米却刚种下不久。”
“如果说,十月种下,4月份就能收获,刚巧还能种下粟米,能种两茬呢!”
李嘉感慨着,随即又笑道:“当然啦,土地太贫瘠了,怕是也种不得那么勤快。”
众人赔笑,哪个敢不笑?
这时,一个老农,满脸褶皱,望着收获的土地,说道:“陛下圣明,冬小麦,在青黄不接时,确实救命,但是老夫却有些难为,麦饭干硬,难以下咽,怕是白来!”
听到这句话,百官们眉头一皱,就想训斥一番。
但李嘉却哈哈大笑,说道:“民以食为天,再好的东西,吃不下,咽不了,也是白搭!”
“不过,如今却不一样了!”
说着,大家跟随着皇帝的脚步,来到了一处磨盘。
一大块的石磨旁,一头骡子,被蒙住了双眼,正不知疲倦地走动的,而磨盘下,正是大量的小麦被碾压成粉状。
而一旁,一个妇女,正用面粉,不断的蹂躏着,然后制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蒸饼,放置在蒸笼上。
不一会儿,香喷喷的白色蒸饼,就显露出来。
“诸位,吃吧——”皇帝看得众人,不由得笑道。
随即众人品尝了起来。
酥软,好看,一口咬下去,颇为香甜,让人满口生津。
“好吃,没想到小麦还能这样吃!”
“真不错,难怪圣人天天吃用——”
一大堆的赞叹声中,皇帝说道:“诸位,小麦大为不同,比之粟米,远远胜之,还望大家奔走相告……”
皇帝尽情地宣扬自己以麦替粟,而宰相们则在颇为无奈,皇帝亲自下场的,还真是开天辟地的第一次。
这时,一只快马奔走而来,骑兵直接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西北凉州重要军情——”
一时间,气氛骤降,皇帝停下了自己的欢快言语。
第1267章
皇帝草草的结束了自己的宣讲,不过终究是在大家心中,留下了重要的印象,舆论上,开始大规模的冲起。
“说吧,凉州发生了何事?”
皇帝平淡的说道。
“启禀陛下,灵州文武获知消息,凉州被许多番人胡人围攻,数以万人,而凉州城仅以数千人,怕是很难守住!”
孙钊向前一步,轻声说道:“目前来说,这对于朝廷的西进政策,很是不好!”
“岂止是不好?这是在打朕的脸!”
李嘉皱起眉头,满脸的不悦:“自从咱复立大唐以来,已经快11年了,从来不曾失去过土地城池,凉州去了,颜面何存?”
“陛下息怒!”邓斌忙不迭地说道:“郭守文驻守陇右府,想必是能够驰援,凉州城必然无碍!”
“以微臣之见,凉州首推六谷部,定然是六谷部动了,所以灵州才迟迟收到消息!”
赵普也不甘示弱,送上了自己的分析:“六谷部除非胆大妄为,痴了心,要么就是背后有人撑腰,而整个天下,能够如此做的,就是只有契丹人。”
“嗯——”
听着众人的分析,李嘉粗略的捋了捋思维,他沉吟片刻,说道:“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本地人乱来,而且,还可能是契丹人在撑腰,鼓动。”
“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怕契丹人,就不怕大唐吗?”
皇帝颇有些气恼,这是瞧不起谁呢?
“西北还是兵力太少了!”
李嘉沉声道:“调遣一万人,去往灵州,若是凉州安稳了,就让他们去凉州驻守。”
“凉州事毕后,定然要打通西域,联系归义军!”
“喏——”众人点头,纷纷应下。
粮草调配,兵马调遣,资源安排,这些都需要政事堂来管,皇帝是不用操这份心的,唯一的就是问责罢了。
一天的心情被影响,皇帝实在是烦躁。
无奈,他钻进后宫,企图用奈子麻痹自己,结果效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
这般,只有再加上两对了。
翌日,来自于凉州的消息又到了。
郭守文力破番人联军,斩杀上万,俘虏数千,大获全胜。
这是数十,上百年来,中原王朝第一次在西域,显露出如此恐怖的战绩,震慑力十足。
“郭守文确实不错!”
皇帝这时,又改变了脸色,他言语道:“着令,加其食邑五百户。”
“对了,郭守文之前多少食邑?”
“回禀陛下,是两千五百户!”
孙钊记性不错,忙不迭地说道。
“那也就是说,就是三千户了,刚好是伯爵的顶处,若是再立一些功勋,岂不是到了侯爵?”
李嘉颇为诧异。
果然,西北才是战功最佳的获得地,也难怪许多边将擅开边衅,这些都是战功啊。
“着令,让邸报刊登这件消息,如此大胜,也值得夸赞了。”
皇帝踱步而行,嘴角微微翘起,这般喜讯,岂能不庆祝一番?
后宫中,又掀起了一番腥风血雨。
邸报一经刊发,果然掀起了热潮。
今次的邸报,不仅有凉州大捷,而且还有皇帝亲自下场宣扬小麦的故事,可谓是双大消息。
街头小巷,不断的在传扬着。
说来也好玩,兴许是捷报频传的缘故,普通的百姓对于西北的那些胡人,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距离太远了,大家对于大唐信心十足,或许只有战败,才能让他们挪步。
而冬小麦的传出,百姓们颇为欢喜。
“也就是说,四五月份,就会收获粮食了?”
“冬天那么冷,怎么种植庄稼?”
“那小麦真的那么好吃白花花的,还吃着甜!”
民以食为天,百姓们对于小麦格外的陌生,但对冬小麦奇特的生长环境,更是诧异万分。
吃惯了粟米,小麦这种粗鄙的粮食,被皇帝认可并且亲自宣扬,这还是大唐以来的第1件事。皇帝草草的结束了自己的宣讲,不过终究是在大家心中,留下了重要的印象,舆论上,开始大规模的冲起。
“说吧,凉州发生了何事?”
皇帝平淡的说道。
“启禀陛下,灵州文武获知消息,凉州被许多番人胡人围攻,数以万人,而凉州城仅以数千人,怕是很难守住!”
孙钊向前一步,轻声说道:“目前来说,这对于朝廷的西进政策,很是不好!”
“岂止是不好?这是在打朕的脸!”
李嘉皱起眉头,满脸的不悦:“自从咱复立大唐以来,已经快11年了,从来不曾失去过土地城池,凉州去了,颜面何存?”
“陛下息怒!”邓斌忙不迭地说道:“郭守文驻守陇右府,想必是能够驰援,凉州城必然无碍!”
“以微臣之见,凉州首推六谷部,定然是六谷部动了,所以灵州才迟迟收到消息!”
赵普也不甘示弱,送上了自己的分析:“六谷部除非胆大妄为,痴了心,要么就是背后有人撑腰,而整个天下,能够如此做的,就是只有契丹人。”
“嗯——”
听着众人的分析,李嘉粗略的捋了捋思维,他沉吟片刻,说道:“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本地人乱来,而且,还可能是契丹人在撑腰,鼓动。”
“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怕契丹人,就不怕大唐吗?”
皇帝颇有些气恼,这是瞧不起谁呢?
“西北还是兵力太少了!”
李嘉沉声道:“调遣一万人,去往灵州,若是凉州安稳了,就让他们去凉州驻守。”
“凉州事毕后,定然要打通西域,联系归义军!”
“喏——”众人点头,纷纷应下。
粮草调配,兵马调遣,资源安排,这些都需要政事堂来管,皇帝是不用操这份心的,唯一的就是问责罢了。
一天的心情被影响,皇帝实在是烦躁。
无奈,他钻进后宫,企图用奈子麻痹自己,结果效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
这般,只有再加上两对了。
翌日,来自于凉州的消息又到了。
郭守文力破番人联军,斩杀上万,俘虏数千,大获全胜。
这是数十,上百年来,中原王朝第一次在西域,显露出如此恐怖的战绩,震慑力十足。
“郭守文确实不错!”
皇帝这时,又改变了脸色,他言语道:“着令,加其食邑五百户。”
“对了,郭守文之前多少食邑?”
“回禀陛下,是两千五百户!”
孙钊记性不错,忙不迭地说道。
第1268章总兵
“竞争上岗?”
众人疑惑,这又是什么操作?
李继勋笑了笑,说道:“都督府在西北的缺,只有一个统帅万人的西凉府总兵,从凉州,甘州,肃州,收复河西走廊,一直打到归义军去。”
“南要与于阗国接壤,北面则要是高昌回鹘,这就是西凉府的辖区。”
“两年内,必须妥当。”
听到这些话,众人非常的兴奋。
那么多州县,岂不是代表了许多功勋?
尤其是潘美,他到现在还是子爵,其他人都是伯了,真是太令人羡慕了。
“这是要求!”李继勋笑道:“至于能够上任,还需要做一份行军规划,只要写的好,就能上任。”
众人一听,眉头皱起。
像他们那样的糙汉子,能有几个会识字的?
而只有潘美,心中大喜,这不正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吗?
见此场景,刘光义笑道:“我不行了,一把老骨头,西北水土不服,还是罢了。”
“我也是不行!”呼延赞摇摇头,苦笑道:“我隶属于御营,陛下是不会放我走的。”
王审琦,张令铎等,笑而不语,只有李处耘说道:“你们无论是谁去,都不要忘了带上我儿继隆!”
“继隆二十岁了,去年在幽州大战,已经成了营正了吧?好大的本事啊!”
李继勋不由得感慨道,望着众人说道:“在年轻一代中,恐怕也是继隆为先了。”
“没错!”“是啊,是啊!”
十几个人,基本上是都是赞同之色。
这么多人之中最年轻的,都已经三十多岁,年迈的已经六十有余,基本上都是禁军大将子弟出身,自然有股亲热劲。
一时间,众人感慨万千,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李继勋,本来以为是个养老的职位,不曾想,竟然掌管不少的权力,让他有些满足起来,人虽然老了,手中有权,地位崇高,还有啥不满足的?
到了最后,酒喝没了,才一欢而散。
潘美即将离去时,李继勋拖着沉重的步伐,对着他低声笑道:“陕西那地方,有不少的禁军老兄弟,所以,只要你好好努力,希望还是挺大的。”
潘美大喜,连忙拜下,脚步突然地就轻了二两。
热闹结束,各回各家。
端午节中,洛阳走是热闹了一番。
李处耘从都督府离开,骑着马,穿着官服,悠哉悠哉地离开了洛阳城。
洛阳城外的十余里地界,有一处溪流,其北,有一处田庄,占地三千余亩,李处耘倾尽家财才买到手的。
自从归降了大唐之后,由于病体的缘故,他就没怎么参与战争,子爵依旧未变,所以就只能买个三千亩的地,作为家财。
即使只有三千亩,但因为临近洛阳,每亩达到了五贯之巨。
宽敞的小道上,不时地能够见到牵引老牛的孩童,以及背负篓子的老人,还有许多匆忙行走的商贩,人们神情自然,不复往年的仓皇之色。
他发觉,这两年来,乡村的牛羊多了起来,几乎是十户左右,就有一头牛,显然收复燕云,对于百姓们来说,也是获利匪浅。
这让李处耘颇为感叹,这样和平的生活,真是太难得了。
田庄大开,惯常的水车,铁犁,他是一个不差,佃户们顶着烈日,辛勤地劳作着,耕耘着土地。
其实,他并不是缺那每年几千石的粮食,而且对铜钱的不信任,以及经商无能,只能买下土地,当做保本生钱的手段。
别说,如今随着时间的过去,洛阳城外的土地,却一直在飞涨,每亩已经超过了五贯半。
“赚了——”喜滋滋地回到家田庄,李继勋开心极了。
回到家中,他就见,自己的长子,如今为骁勇校尉的李继隆,正看着田庄中的粟米,眨都不眨。
“继隆,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怎么,难道你是想种田不成?”
李处耘笑骂道。
“父亲!”李继隆尴尬地笑了笑,扭过头,认真道:“虽然朝廷在推广小麦,但在儿子看来,西北那地方,更适合粟米,毕竟,小麦太吃水了。”
“噢?你也想去西北?”
李处耘诧异道:“你这小子,竟然开始研究屯田了?你可知道,西域那个地方缺衣少食,甚至连水都没有多少,你能坚持住?”
“父亲——”
李继隆闻言,不由得沉声道:“孩儿不讲究这些,如今正年少,正是追逐功名的时候,岂能享福?”
“好!”
李处耘赞叹道:“我儿有志气!”
“我身上这爵位,传到你头上,就是男爵,到了下两代,就没了,还是有你来挣这些功名,至少得多传两代。”
“父亲,你说,西凉总兵,已经决定下来了?”
李继隆忍不住地问道。
“没错,已经定下来了,是你潘仲询,潘叔!”
“潘叔能把持住吗?西凉可不简单!”李继隆大着胆子问道。
“呸,虽然你潘叔没有多少的战绩,但绝对不可小瞧,毕竟是陛下选中的,岂能随意?”
李处耘敲打了下他的脑袋,随即道:“潘仲询,可不简单,你去往西凉,可得好好跟着他行动,莫要自作主张!”
李继隆只能点头应下。
而潘美,在获知自己成为西凉总兵后,统管一府军都司,虽然权力没有涨多少,但地位却大为不同。
皇帝亲自耳提面命,说道:“西北之地,一在于马匹,二在于粮食,只要掌握了这两个方面,西域自然稳如泰山。”
“马匹好寻,唯独粮食不足!”
潘美认真道:“朝廷动员万人,河西之地,钱粮怕是不足,所以末将认为,需要进行屯田。”
“屯田?”
皇帝来了兴致,问道:“哪里屯?”
“哪里适宜。就哪里去屯田。”
潘美沉声道:“西北汉人稀缺,大量的土地都变做了牧场,以末将之恋,不仅要屯田,还得迁徙百姓入河西,如此,这方地界,才复为朝廷所有。”
“你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
李嘉点点头,随手却拿起一本佛经,语重心长道:“出了刀兵之外,归化那些蛮夷,佛经也是万分重要的。”
“此次随你去往西域,还有数百僧众,你要好好利用起来。”
第1269章漠北
携带着数百僧侣,以及数车佛经,潘美去往了西凉,肩负着收复河西走廊的重任。
而远在北庭都护府,也就是河套地区的杨业,听闻到了河西的情况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漠北漠南草原的贸易线,必然是要经过河套地区来补给的,所以一些商贾的到来,反而让他的消息,格外的灵通。
“世隆啊,这西北的境况,着实让人心叹!”
杨业摇了摇头,自从拿下了河套地区之后,他就无有多少事干,各大部落慑服与他,要么是建城,要么是种田,着实不太爽快。
“凉州城那么大的忧患,若是早一些得失,咱们千里奔袭,岂不是立下大功?”
折御勋听闻这话,不由得苦笑道:“都护,您这是寂寞了啊!”
“这上千里的距离,岂是那么容易克服的,咱们还是好好经营河套才是。”
“不!”杨业倔犟地摇了摇头,目视一望无际地草原,说道:“咱们北庭都护府的由来,就是为了西北北庭的,如今只在河套,又算的什么?”
想到这里,杨业颇为雄心道:“某就是想要打穿河西走廊,打到北庭去,复立安西四镇。”
“安西四镇……”折御勋摇了摇头,说道:“都护,咱们还是经营好河套吧,听闻这次凉州战乱,就是有契丹人的身影,而且,其中还是黠戛斯人在背后支撑。”
“黠戛斯人——”
杨业露出一丝笑容,似乎是等待了许久一般,他扭过头,颇为振奋地说道:“黠戛斯人这是在送死,一个被契丹人打断骨头的狗,竟然敢挑衅咱们大唐?真是活腻歪了。”
“咱们正好,有了用兵的借口!”
“可,契丹人的西北面招讨司,还有上万精锐的契丹骑兵,不可小觑。”
折御勋其实对于契丹人,还是有些畏惧,因为折家人,几十年来不断地与其对抗,对契丹人了解颇多,自然心有顾虑。
“你说的没错!”杨业很快的就被说服了,他洒脱道:“事到如今,还是得种田筑城啊,区区的数座城池,怎么够呢?”
“两年时间,再开垦三十万亩土地,如此,黄河水充分浇灌,一茬可收百万石,足够养三万骑兵了。”
杨业笑了笑,看着颇有些荒芜地土地,随即笑容减减消失,情绪又低沉下来:“世隆,我看过一些文书,在前唐时,河套地区,光是三座受降城,就不止十万人,加上其余的百姓,二十万还是有的。”
“可是如今,户籍之前,只有区区数万人,每逢乱世,这些边疆之地的百姓,才是最哭的,为奴为俾,被屠杀。”
“至少,中原百姓,还可以南逃,有一线生机——”
听到这话,折御勋默然,他也有些伤感,摸了摸长着苔藓的城墙,说道:“岂止是河套,安西四镇,河西走廊,岂止是百万人,朝廷威望一失,四面八方都是豺狼,百姓苦楚啊!”
杨业定神而望,河套地区的太阳,格外的明亮,咬着牙说道:“所以,吃的亏,就得加倍还回来。”
折御勋闻言,也赞同道:“必然如此,蛮人不知廉耻恩德,须用铁血,让其丧胆。”
折御勋虽然是党项人,但早就把自己当做了汉人,或者说是唐人,府州地处边疆,与北面胡人杀的来往,自然对于蛮人恨的牙痒痒。
虽然说,自古以来,中国人口是在不断地增加的,但实际上,人口增减是同时的,中原地区蓬勃发展,而边疆则血痕累累。
西域、河西百万移民,辽东、幽云上百万百姓,甚至,安南都护府上十万的民众,某种意义来说,也是失陷的。
唐末,边疆损失的人口,难以计数。
……
在耶律阿保机,以及耶律德光两代人的时间,契丹的不断地东征西讨,征服了数量极多的民族,从而构建了一个庞大疆域的草原帝国。
东起黑龙江流域,西至阿尔泰山广袤的草原地带,所有生活在漠北草原的游牧人,都成为辽的属臣。
而漠北地区成为这个草原帝国的重要组成部分。
由于黠戛斯人,灭亡回鹘汗国后,并没有建立起新的草原帝国,所以漠北一片零散,大量的“阻卜”依附与契丹。
阻卜,即鞑靼人。
几十年过去,凭借着西北路招讨司,漠北的阻卜人一直安稳的很,即使是黠戛斯人,也听话的话。
就在下夏初,西北路招讨司,迎来了一位新任的招讨使——耶律贤适。
话说,早在耶律贤登上汗位前,耶律贤适就是他的藩邸之臣,两人一字之差,可谓是亲近手足。
耶律贤刚登基不久,就册封耶律贤适为宁江军节度使,赐推忠协力功臣。
随后,又拜北院枢密使,兼侍中,赐保节功臣。
到了如今,更是派遣重任,官拜西北路招讨使,镇压漠北,压制漠南,逼迫河西,乃是维持契丹大草原帝国版图的重中之重。
“杨业逼迫甚之啊!”
耶律贤适来到镇州,望着颇有些荒芜,且野蛮作风的城池,不由得摇摇头,说道。
“主人怎么这样说?”一旁的侍卫不解道。
“哈哈哈,这一看就明白了!”
耶律贤适笑道:“你看这镇州城,这地面上道路却很硬实,可见是多年的繁盛铸就的,而如今来往稀少,却大不如前。”
果然,刚入城,驻军就哭吵起来。
缺粮,缺兵,却器械,在漠南的封锁下,商贾很少来到镇州,商业几乎被废了,他们这些人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对此,耶律贤适不置可否,他紧紧盯着众人,就一直看着,让众将心里发毛。
“我就听着你们胡言乱语!”
耶律贤适纸扇摇起,风轻云淡道。
“咱们本来就是胡人,胡言是正常的。”某个大将嘟囔道。
“放屁——”耶律贤适把纸扇狠狠地放下,桌子被打响,他怒气冲冲道:“漠北的阻卜部,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们随便扒一点,就吃的膘肥体壮,还在我这里哭穷?”
“漠南的杨业,正在厉兵秣马,虽然准备北上,尔等不思抵抗,竟然在这里狂吠?”
第1270章草原
听到这个大汗近臣,这般难以忽悠,众将心头不由得一沉,面色也耷拉下来。
“啪——”耶律贤适打开折扇,不时地扇动起来,给予众人极大的心里压力。
“算了!”耶律贤适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他望着众人,道:“今次就饶了你们,大汗派遣我来,就是为了整顿军务的,只要你们听令行事,某就既往不咎!”
“多谢招讨!多谢招讨——”
“定然听命行事,绝不乱来!”
众人心中齐齐松了口气,露出了笑。
耶律贤适也笑了,他心中颇为得意。
事实上,漠南北上而来的机会,是很少的。
漠南漠北,虽然一字之差,但相隔上千里,中间几乎都是沙漠,半沙漠地带,水源难寻,其中的折损,难以计量。
而漠北属于半荒漠,羊群每天填饱肚子,就得跑上数十里地,牧民也是极为辛苦,才能勉强填饱肚子。
所以,这般荒芜的地方,除了盛产兵源,容易形成一个强盛的草原部落外,几乎没有一丝好处。
对于契丹人来说,占据统领漠北,最主要的任务就是防止一个新的草原帝国出来,维持各部的稳定,绝不让某部一家独大。
这样,历史上,在契丹统治时期,漠北漠南安稳的很,叛乱来了也很快被平定,没有酿成大祸。
而金人,在草原上立不住脚,所以就挑逗其内斗,并且不时地亲自动手,屠杀部落,削减人口。
想的倒是挺好的,持续的内斗,人口虽然减少了,但却没有了秩序,动乱中,崛起了成吉思汗。
所以,后来的清朝,就不再硬碰硬的屠杀,用宗教软刀子,并且不断地嫁女,赐予金银珠宝,让草原大汉慢慢堕落。
扯远了。
反正,耶律贤适来漠北,不是为了挑起战争的,而是从漠北的鞑靼部落以及室韦部落,征召骑兵,去往东方,成为大汗的助力。
抽掉部落兵马,不仅削弱其部实力,增加朝廷统治,更是能够看出哪些部落不满,有二心。
一旦测试,遇到不顺从的,就直接剿灭。
果然,征召令一发,部落们响应的多,但实际行动却少。
半个月的时间,只有数千人来,太令人失望了。
“看来,对于这些蛮夷,还是得实力啊!”
耶律贤适摇摇头,冷声说道。
很快,某支丁口过万的部落,被直接消灭,招讨司获得了大量的牛羊女人,武器,喜不自胜。
而这般行动,也让部落们吓了一跳,他们恍恍惚惚中明白,契丹人虽然打不过唐人,但是对付他们,却是易如反掌的。
剩余的半个月,总征召兵马,超过了两万。
带着这两万人,耶律贤适浩浩荡荡而归,一路上望风披靡,路过的部落好吃好喝的供应着,与来时大不同。
果然,草原上还是实力为先。
路过谟阁失部时,老首领含着泪,说道:“南面唐人,极为不安生,不时的派遣军队,来掠夺我们的草场,牛羊,还请您帮帮我们,打击一下唐人的嚣张气焰。”
这话,让耶律贤适颇为尴尬。
他手底下这两万人,几乎可以说是乌合之众,着甲率极低,手上的武器也是难以言表,怎么能跟装甲精良的唐人打呢?这不是送死吗?
不过,他到底是谋士出身,不慌不忙道:“如今我有重任在身,急需回到上京,待我日后归来定然助你。”
随即,草草的留下一千匹马,就快速地离去。
等他到了上京,就受到了耶律贤的隆重欢迎。
耶律贤在登上汗位后,被尊为天赞皇帝,虽然年纪轻,模样文弱,但他手腕却是不轻。
像耶律贤适,女里,高勋,以及几代老臣耶律屋质,都被他积极任用,很快就稳定了局势。
而耶律贤适此番去往漠北,也正是他中央集权,稳固汗位的关键。
说到底,契丹终究是一个草原帝国,军队才是说话的底气,所以,加强皮室军,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与养尊处优的契丹贵族不同,那些草原的部落,勇士凶悍,只要装备好必要的器械,绝对能够迸发出激烈的火花。
两万新力量的加入,极大的增强了他的话语权。
天赞皇帝拉着耶律贤适的手,说道:“阿古里,你终于回来了,快快快,这封信你来看看,有什么谋划!”
耶律贤适摇摇头,冷声说道。
很快,某支丁口过万的部落,被直接消灭,招讨司获得了大量的牛羊女人,武器,喜不自胜。
而这般行动,也让部落们吓了一跳,他们恍恍惚惚中明白,契丹人虽然打不过唐人,但是对付他们,却是易如反掌的。
剩余的半个月,总征召兵马,超过了两万。
带着这两万人,耶律贤适浩浩荡荡而归,一路上望风披靡,路过的部落好吃好喝的供应着,与来时大不同。
果然,草原上还是实力为先。
路过谟阁失部时,老首领含着泪,说道:“南面唐人,极为不安生,不时的派遣军队,来掠夺我们的草场,牛羊,还请您帮帮我们,打击一下唐人的嚣张气焰。”
这话,让耶律贤适颇为尴尬。
他手底下这两万人,几乎可以说是乌合之众,着甲率极低,手上的武器也是难以言表,怎么能跟装甲精良的唐人打呢?这不是送死吗?
不过,他到底是谋士出身,不慌不忙道:“如今我有重任在身,急需回到上京,待我日后归来定然助你。”
随即,草草的留下一千匹马,就快速地离去。
等他到了上京,就受到了耶律贤的隆重欢迎。
耶律贤在登上汗位后,被尊为天赞皇帝,虽然年纪轻,模样文弱,但他手腕却是不轻。
像耶律贤适,女里,高勋,以及几代老臣耶律屋质,都被他积极任用,很快就稳定了局势。
而耶律贤适此番去往漠北,也正是他中央集权,稳固汗位的关键。
说到底,契丹终究是一个草原帝国,军队才是说话的底气,所以,加强皮室军,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与养尊处优的契丹贵族不同,那些草原的部落,勇士凶悍,只要装备好必要的器械,绝对能够迸发出激烈的火花。
两万新力量的加入,极大的增强了他的话语权。
第1271章巡视王庭
对于唐人这般的企图,无论是契丹大汗耶律贤,还是一众文臣武将,皆为之胆寒。
就好比往年的高句丽,其国土并不广袤,甚至大部分地界还是山区,但隋朝,唐朝,几代皇帝都穷追不舍,誓要将其消灭。
无他,同类相斥罢了。
对于游牧民族,隋、唐,都明白,其并不能真正的威胁自己的统治,因为游牧与农耕,总是排斥的。
但高句丽却不一样,他是农耕民族,拥有巨大的潜力,而且还在不断地学习,这某种意义来说,属于竞争对手。
所以,前仆后继,必定要消灭高句丽。
契丹人也一样,他们并不惧怕农耕的大唐,因为料想其必然是无法统治草原的,天然的不适合。
而如今,唐人竟然学习契丹人,搞两面官制度,以草原之法,统治草原人,由此纠集其他的游牧部落。
那岂不是说,今日能够统治王庭部落,日后就可以统治草原,契丹?
一股寒意从君臣心中升起。
“咳咳,绝不能让唐人这般起来!”
契丹大汗耶律贤,咬着牙说道。
“阿古里,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耶律贤适闻言,沉思片刻,这才说道:“目前来说,奚人那边,也就是奚王府诸部,接触幽云地区,他们那边是非常危险的。”
“所以,必须支援,封锁边际,让那些成为唐狗的部落,绝不能越界。”
“除了封锁外,不能出兵吗?”
耶律贤一脸希冀地望着耶律贤适,认真道:“如今一年的时间过去,契丹已经恢复了些许元气,足以打一场大仗!”
耶律贤适闻言,也一脸思索,他无奈道:“大汗,如今的契丹,与往年大不一样,幽云的险要已经失去,若是野战,契丹天下无敌,若是攻城,实在是力有未逮。”
“况且,大汗继位不久,战争之事,若无必胜把握,能免则免!”
“你说的有理!”耶律贤无奈的点点头,颇有些惆怅:“罢了罢了,再过几年再说吧,目前来说,还是解决那所谓的王庭,最为重要。”
奚王府六部,位置可谓是极为重要,乃是契丹人的基石,当然,更是那个王庭的盘中餐。
吞并了奚人,那个所谓的王庭,就会急剧扩大,成长为庞然大物。
所以,契丹人第一个反应就是遏制。
甚至是封锁,针对,厮杀。
一时间,在整个幽州以北的地界,掀起来低强度的厮杀对捉,有省胜有负,而相较而言,奚人的损失更大一些。
而对于杨廷璋来说,王庭一个月时间,死伤两三千人,这不由得让他气急败坏。
他就任幽州府副留守,镇守武州,手底下的兵马超过万人,看守幽州西北的门户,可以说是位高权重。
但,他也被皇帝授予了王庭长史之职,代理看管着王庭兵马。
按照百户,千户的划分,整个王庭,也不过八千户,兵农合一,所能出动的兵力,也不过一万余人。
这一下子就损失了上两三成,让杨廷璋看的都心疼。
无奈,身兼要职,他只能硬着头皮去王庭。
“来人,给我点齐两千兵马,再带上五百副铠甲,一千把弯刀!”
杨廷璋咬着牙,吩咐道。
到了这个地步,自然得给王庭补血。
两千骑兵,浩浩荡荡,来到了王庭。
而王庭,就在于武州以北二三十里处,一座小城,屹立与此。
与中原的城池的不同,这座小城,小而简单,防守上面并没有太多的的精细操作,极为粗糙。
城门大,城楼高。
而在小城的附近,密密麻麻驻扎着大量的帐篷,他们以百户为列,再以百户组成千户,然后围绕着小城,组成一个个部落。
杨廷璋的到来,让整座小城,直接颤了三颤。
作为王庭长史,整个王庭真正的长官,所有的官吏,自然极为畏惧。
赏罚,只在其一言间。
杨廷璋坐在椅子上,身体极为端正,脸色严肃,陆陆续续到达的百户,千户们,颇为诧异,只能低着头站着。
百户,千户,较之前的部落头领的先进之处在于,虽然都是世袭的,但百户官,却是负责军事,民政上并无参杂。
而某个百户中,各个部落牧民被分散而聚,部落的长老,首领,影响力在不断的下滑。
如此,自然轻易地集权而起。
在收税上,则有税收官,司法上,则有断事官。
而这样三个官,则几乎瓜分了部落首领的权力,也同样达到了分权的目的。
却如今,在杨廷璋落座后,第一个进来的,则是总断事官,其后跟随着十几个千户断事官。
每个千户,则有一名断事官,两个副手。
而随后,则是总税官,其后,则跟随着几十个税务官,每百户,就有一人。
再之后,则是千户,百户。
这些官吏之中,千户,百户虽然最低,但却是世袭的,还享受着俸禄。
断事官与税务官,则是任命而来,并不世袭,但却属于终身制,无故不得罢免。
这是为了避免长史以权谋私。
浩浩荡荡的上百号人,掌管着八千余户,数万人的生计日常,可以是,平日的活计是非常重的。
再加上部落的迁徙,游牧习俗,让政务,更加的繁琐。
“诸位,我在武州,听闻到王庭这边,损失数千人,我需要一个解释!”
杨廷璋看到人到齐了,直接问道。
在坐众人,断事官与税务官安稳如山,只有负责军事的千户,百户,一个个愁上眉梢。
“长史,这月余来,奚人时常挑衅,侵略牧场掠夺牛羊,我等忍无可忍,只能反击,多次激战,所以损失才这般多。”
某个千户无奈起道。
“奚人着实过分,若是不反击,则王庭人心涣散!”
“我们是被迫无奈的——”
几个千户忙不迭地解释道。
“王庭损失如何?”杨廷璋望着总税务官。
虽然只是收税的,但税务官却对各百户人口,财产等信息十分了解,因为徭役,赋税,就是由他来制定的。
“损失很大,死一千八百人,伤千人,牛羊损失数万头,但却俘虏奴隶数百人。”
第1272章蒙兀部落
俘虏,对于王庭来说,就是奴隶。
而在草原上,奴隶则是很重要的生产工具,奴隶多少,则衡量其生活水平。
一个普通的俘虏,足以抵上十只肥羊。
即使如此,也依旧无法弥补损失的牛羊。
所以,杨廷璋的目光,颇为狠厉:“陆陆续续打了一个月,小打小闹,死伤那么多,损失那么多,却弥补这般少。”
“我该怎么向陛下交代?”
“长史,奚人那里,损失更大!”
某个千户忍不住道。
“损失?”杨廷璋闻言,突然地被气笑了,他的双目如同火炬,极为炙人:“据说,奚王府,共有六部,总帐数,超过了五万,也就是说,其能作战的兵马,最少能拉五万人。”
“而咱们呢,八千人已经是伤筋动骨了,六比一。”
“至少,咱们损失一人,奚人损失六人,才勉强合适,那么你们告诉我,奚人损失万人以上了吗?”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他们从未这样算过,只是以为占了死伤的便宜,就颇有些津津乐道,如今一想,瞬间无言以对。
“如今,王庭还能拉出多少兵马?”
杨廷璋摆了摆手,问向几个千户。
“我这有八百人!”
“七百——”“六百——”
……
八个千户一报,杨廷璋随口计算,一下子,就得出六千人。
果然是伤筋动骨。
“丁口消减的这般厉害,不行啊!”
杨廷璋叹了口气,随即沉声道:“奚王府六部,暂且就别惹他们了,咱们当务之急,就是吸收人口,增加丁壮。”
“可是,长史,如今王庭附近数百里地,几乎是无有牧场了。”
总税务官无奈道。
“东面是奚王府六部,那北面是哪个部落?”
“谟葛失部!”
“多少帐?”
“上万帐,分为数十部,争斗不休,是草原上有数的大部落!”
杨廷璋自然知道谟葛失部,而谟葛,则是蒙兀的异写,而失,则是君长的意思。
也就是蒙兀部落。
“蒙兀部落,虽然号称为一大部落,但却各自为政,极为松散,咱们正可以见机行事!”
杨廷璋笑着说道。
蒙兀部落,可谓是嘴边的肥肉,肥美动人,再适合不过了。
他率领军队驻扎武州,所面对的就是蒙兀部落,而如果由王庭吞并,并且削弱的话,则是非常不错的。
况且,蒙兀部落对于契丹人十分的恭敬,属于草原上的倚仗,消灭其部落,反倒是此消彼长,让大唐的影响力更上一层楼。
“可是,长史,其后面是契丹人在支持,若是我们招惹了,怕是后患很大啊!”
众人面露畏惧的说道。
他们都是脱离契丹组建而成的,面对其他部落时,哪怕是奚人,他们依旧是为猛虎下山。
但是一旦碰到了契丹人,心中就泄了一口气,反抗之心大减。
就比如现在,一听到要与契丹人敌对,大家的心就七上八下,很没有信心。
毕竟契丹人称霸草原数十载,威望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减的。
“契丹人有何畏惧?”
杨廷璋摇摇头,高声道:“咱们在营州,可是消灭了数万人,契丹人的人头,也是会被砍掉的。”
“况且,如果契丹人出动的话,武州的唐军,也会伺机而动,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的,放下心来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来了,众人才略微安稳一些。
见到这般,杨廷璋这才显露出自己的大招:“为了补充王庭的实力,我特地带来了五百副铠甲,两千把弯刀,足以让你们的实力上升一个层次。”
“蒙兀部落,不足为虑!就算是碰到了契丹人,也有一战之力。”俘虏,对于王庭来说,就是奴隶。
而在草原上,奴隶则是很重要的生产工具,奴隶多少,则衡量其生活水平。
一个普通的俘虏,足以抵上十只肥羊。
即使如此,也依旧无法弥补损失的牛羊。
所以,杨廷璋的目光,颇为狠厉:“陆陆续续打了一个月,小打小闹,死伤那么多,损失那么多,却弥补这般少。”
“我该怎么向陛下交代?”
“长史,奚人那里,损失更大!”
某个千户忍不住道。
“损失?”杨廷璋闻言,突然地被气笑了,他的双目如同火炬,极为炙人:“据说,奚王府,共有六部,总帐数,超过了五万,也就是说,其能作战的兵马,最少能拉五万人。”
“而咱们呢,八千人已经是伤筋动骨了,六比一。”
“至少,咱们损失一人,奚人损失六人,才勉强合适,那么你们告诉我,奚人损失万人以上了吗?”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他们从未这样算过,只是以为占了死伤的便宜,就颇有些津津乐道,如今一想,瞬间无言以对。
“如今,王庭还能拉出多少兵马?”
杨廷璋摆了摆手,问向几个千户。
“我这有八百人!”
“七百——”“六百——”
……
八个千户一报,杨廷璋随口计算,一下子,就得出六千人。
果然是伤筋动骨。
“丁口消减的这般厉害,不行啊!”
杨廷璋叹了口气,随即沉声道:“奚王府六部,暂且就别惹他们了,咱们当务之急,就是吸收人口,增加丁壮。”
“可是,长史,如今王庭附近数百里地,几乎是无有牧场了。”
总税务官无奈道。
“东面是奚王府六部,那北面是哪个部落?”
“谟葛失部!”
“多少帐?”
“上万帐,分为数十部,争斗不休,是草原上有数的大部落!”
杨廷璋自然知道谟葛失部,而谟葛,则是蒙兀的异写,而失,则是君长的意思。
也就是蒙兀部落。八个千户一报,杨廷璋随口计算,一下子,就得出六千人。
果然是伤筋动骨。
“丁口消减的这般厉害,不行啊!”
杨廷璋叹了口气,随即沉声道:“奚王府六部,暂且就别惹他们了,咱们当务之急,就是吸收人口,增加丁壮。”
“可是,长史,如今王庭附近数百里地,几乎是无有牧场了。”
总税务官无奈道。
“东面是奚王府六部,那北面是哪个部落?”
“谟葛失部!”
“多少帐?”
“上万帐,分为数十部,争斗不休,是草原上有数的大部落!”
杨廷璋自然知道谟葛失部,而谟葛,则是蒙兀的异写,而失,则是君长的意思。
也就是蒙兀部落。
第1273章条法
“好纯朴的想法,有孝心!”
杨廷璋愣了一下,这才笑着说道,摸了摸其脑袋,不再言语。
这就是草原人与中原不同。
其资源更加的贫瘠,所以掠夺不仅不被惩罚,反而是被鼓励,发家致富的好手段。
掠夺一个奴隶,跟汉人买一头牛,两者没有什么区别。
沉默了一会儿,杨廷璋这才说道:“不管怎么说,孝心还是可嘉的,咱们还是得鼓励啊!”
“无论是中原,还是在草原,孝顺父母,乃是人的本性,须得大力提倡。”
“长史说的是!”总税务官连忙点点头,恭维地说道:“除非是天灾,不然孝顺是必然的。”
发现了这些牧民们还有可取之处,杨廷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然,他真的怀疑这些王庭部落,究竟值得扶持不!
“草原三法,今日,再立一法,反抛弃父母而不赡养者,终身为奴!”
杨廷璋望着前方白花花的羊群不由得轻声述说道,语气颇有些强烈。
在建立王庭的时候,为了更方便的治理草原,所以并没有采纳中原繁杂的法律,而是直接立下三法:
“凡杀人偿命——”
“偷盗者为奴一月——”
“部落私斗者,头人剁左手——”
简单直接,粗糙易懂,一下子就传扬开来,受到牧民的广泛支持。
随之,一年过去,这三项法律逐渐被接受,那么,杨廷璋就觉得继续加码才是,尝试的再提出赡养老人的法律。
这条法律,也同样是顺应民情。
在有了中原的支持后,王庭部落赋税较轻,榷场的存在,让他们可以交换到大量的粮食,铁器,以及盐巴,茶等,生活水平大幅度的提高。
如此,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解决了温饱问题后,赡养老人,就不再是困难,成了每帐牧民的接受的事。
毕竟,谁都会有老的那一天,他们都希望能够受到子女的赡养,而不是被抛弃。
当然,这是如今,这要是在之前,就是不行的。
归顺的中原,就是那么舒服。
新的条例,从断事官口中,宣扬到了各百户,千户,每一帐,受到了广泛的欢迎,最起码的是,不被抵制,这就够了。
只是,新条例颁布后,许多断事官,颇有些心事,或者说,代表着。广大的牧民心愿,提出新的立法要求:
“家主死后,财产如此分成?”
“草原上不是幼子守灶吗?”
杨廷璋驻守武州,还是知晓的,听到这个财产方面的要求,他思量一会儿,说道:“如果家主临死前并没有划分,或者死在外面,那么,按照规矩,幼子将分到其总家产的一半,其余子嗣,共瓜分一半。”
“如果没有子嗣,就由其兄弟,侄子,最后,才是女婿,依次享有继承权。”
听到这,众断事官纷纷表示满意,这是最公平的法子。
草原上的幼子守灶,就是包括长子在内的儿子们,他们成长后就会分门别户,单独成立自己的家庭,父亲只是帮扶就行了。
养老送终的时候,自然是幼子留在身边,理所应当的继承大部分的遗产。
就如同汉人的嫡长子继承者,嫡长子继承大部分的财产,都是有所缘由的。
所以,此番幼子守灶制,成为条法,自然就能够减少冲突,和谐草原。
最后,断事官们又提出来一个尖锐的问题:“人口在不断地增加,而草场是有限的,之前划分的草场,许多牧民随意侵占他人草场,这又如何行事?”
按照道理来说,草场都是皇帝的,牧民们只有使用权,自然而然,侵占起来,就是理所应当了。
而在这一条,却没有条例可循,这就让断事官们头疼了。
“无他,很简单,就按偷盗来论处,为奴一个月来惩戒。”
杨廷璋随口说道:“至于其他的条例法律问题,你们写出来,送到武州,我的幕府就在那,幕僚们正好无事,可以帮你们制定出来。”
“若是你们都满意的话,我再呈交给陛下,形成法律条文。”
花费一日的功夫,处理了草原上的事务后,杨廷璋就准备回到武州,然后再将这四百少年,送到京城。
事实上,这些少年们,在去年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对于汉话,已经学的大致不离,会说,会听懂,但就是不会识字。
武州去往洛阳,最快捷的方法自然就是坐船,从永济渠而到洛阳了。
而且,坐船也比较安全,避免水土不服什么的。
而少年们,也踏上了这趟旅途。
接受杨廷璋问话的黑瘦少年,其实才十一岁,名字叫做吉多特,得益于王知府推行的汉名制,他的汉名,叫做白多羊。
白是他父亲选的姓氏,来源于家门前的一条白潺潺的小河,多羊,自然想着多有一些羊,增加财产。
在草原上,夭折率很高,生的孩子也很多,孩子们从小就割草放养,养个几年就是劳动力,成本是极低,也是十分划算的。
因为舍不得家中的十头羊,白多羊就荣幸地成为了丁税,选定来到洛阳。
由于子女太多,且夭折了不少,所以对于他的离去,并没有多少伤感。
他也坦然接受。
一路走来,无论是繁忙且令人羡慕的农户,还是宽大的城池,繁忙的商业,都让少年们的人生观,接受了一次洗礼。
“原来大唐那么大,那么繁华!”
换上了新衣裳,洗澡,吃上了美味的食物,一切的一切,让少年们感到了新奇,甚至羡慕。
有人说,他们接下来的十几年,都会在一个更大,更繁华的城池中,不会有挨饿,更不会冻死,还有医生治病。
这简直就是萨满口中的,人死后,在长生天中的生活吧!
等坐上船时,浏览的河两岸的城池,市集,少年们更是忘乎所以。
而到他们见识到洛阳的雄伟,繁华时,少年们久久的合不拢嘴。
仿佛是来到了仙境。
白多羊,也惊呆了。
这样的地方,甚至超越了他们的想象。
巨大的宫阙,雄壮的侍卫,一眼望不到边的阶梯,带给这些少年们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
大唐极其强盛的印象,深深地烙印在他们的脑海中。
第1274章伴当
端午节后五天,就是皇帝的生日。
这次万寿节,由于不是整寿,皇帝并没有大办,只是举行了家宴罢了。
说是家宴,但随着皇室的不断扩张,规模数十人,也是极为热闹。
皇子们则颇为拘束,懂得礼法,一个个跟小大人一样,让皇帝很是满意。
没办法,身处皇室,就身不由己。
家宴时,其乐融融。
长者不外乎宣王李骏,太妃侯氏,两人都是识大体的人,李嘉也投桃报李,尊敬有加。
这种父慈子孝,儿孙满堂的景象,让宣王李骏,难以掩饰地感怀了:“不曾想,我李家,竟然会有这样一天,实乃祖宗之福也。”
“我也是这般想法!”李嘉点头道,穿越而来,享受那么多的福分,的确是要多拜拜李氏祖先了。
“前些年,咱们只是修缮了一番皇陵,这是不够的。”
“还得再调拨一些钱财,涂漆换木。修的堂皇一些,也是适宜的。”
如今口袋里有钱,李嘉对于这样的表面功夫,自然不会吝啬。
花一点钱,就等够买来好名声,这绝对是值得的,孝义为先,修陵墓还不孝顺吗?
在这样的缝隙中,不时地聊起长公主李薇儿的婚事,可谓笑逐颜开,满堂的欢声笑语。
不过,侯氏也不由得想起来自己的儿子,想了想,轻声道:“二郎如今也十三了,你作为大哥,得为他考虑一下婚事,与薇儿一样,先定一下婚期。”
“娘娘这样一说,黑牛不也十三了,也得为他考虑一下婚事了。”
李嘉闻言,不由得笑道。
“诶——”宣王李骏不由得说道:“这般的好事,我也得参与一下,这对于皇家来说,也是个大好事嘞!”
“有皇叔帮忙,再合适不过!”
李嘉眯着眼睛,颇为高兴道。
弟弟李宾,中山王李复文,继承皇位的几率,是极小的,而且不会参与到继承人的争斗,所以他们的婚事就没有那么谨慎了。
一旁干坐的李宾,与李复文二人,只能尴尬的笑着,不敢说话,更遑论反对了。
长兄如父,李嘉自然能够决定他的婚事。
翌日,皇帝派遣皇叔宣王李骏,代表皇帝去往长安,修缮祖宗陵墓,祭祀太庙。
洛阳城百姓反应寡淡,并没有勾起他们的兴致。
而这时,来自王庭,今年的丁税,也到了洛阳。
皇帝特意抽空,接见了他们。
“陛下,今次较去年,虽然人数少了,但好上了许多。”
吴青在一旁伺候着,笑容满面地解释道。
“哦?好在哪里?”
“回禀陛下,这些少年们已经学了一年多,会说汉话了,去年那一批,可没几个会的,到了如今,才学好呢。”
吴青轻声道。
“这倒也是!”皇帝点点头,随口问道:“王庭死伤数千人,所为何事?”
“据传来的消息,乃是契丹人心有不忿,与奚人一起出兵,王庭猝不及防,虽然占着兵器的便宜,死伤确实不少。”
“杨长史,特地去了一趟,巡查了一番,还送了一些兵器!”
吴青当然明白,这批少年都进京了杨廷璋那里的消息,自然就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而皇帝之所以再次问询他,就是想再次确认一下,以及获得一些其他的漏洞新消息。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心中思虑着,吴青越发地谨慎起来,一五一十地诉说起来。
皇帝不时地颔首,表示知道,谁也看不清他的心思。
走了近一刻钟,皇帝也终于见到了这批少年。
一个个穿着别扭的汉衣,头上梳着小辫子,或者直接剃成了光头,在这夏日,凉快的很。
少年们的目光,极其朴实,或者说实诚,真实,李嘉一眼望去,颇为高兴。
“这些都是好苗子啊,你看他们身体强健,又擅长骑马,愣愣的,最适合当猛将先锋了。”
李嘉对着吴青说道:“这些小家伙们,你先找人给他们识文断字,学习时,弓马也得娴熟,不能耽误了他们。”
“喏!”
吴青点点头。
“等等!”
皇帝又扫了一圈,心中又有了计划。
思量再三,他不由得目光深沉道:“从这些人中,抽签挑出一些,给几个上书房的皇子们送去当伴当。”
“每人就两个吧,其余的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去做!”
最后看了一眼这些少年,皇帝随即离去。
他的时间宝贵,能抽出一些来,着实算是厉害了。
吴青则留下来,对于皇帝的吩咐,颇为头疼。
如果送给皇子们当伴当的话,这些少年年岁就大了,在宫廷里真的容易出事。
所以,必然不能留夜,晚上得安排个近处,让他们住下,这可真的是烦人。
白多羊,就见到一个穿着白袍的年轻,目光犀利,霸气侧漏,浑身散发着一股强势的气息,仅仅数眼,就压迫着他们喘不过气来。
他知晓,这就是大唐的皇帝,也就是他们的天可汗。
整个王庭,真正的所有者。
低头,臣服,恭敬,这是白多羊,与少年们第一时间所做的事。
之后,皇帝走了,他们被安排在一起,又重新洗了一趟澡,里里外外被洗刷个干净。
第二天,抓阄,他抽到了一个“七”,许多人都是白纸。
他就与另一个同样抽到七的少年,一起被带到了一处宫殿,满屋子都是漂亮的女人,让他抬不起头来。
“你们能懂得汉话,就很不错,今后陪伴在七皇子身边,好好读书,伺候着他,到时候必然不会欠缺你们的一份赏赐!”
手中抓着书,一个披着薄衣的少妇,隔着帘子,轻声地吩咐道。
随即,又有老人,教导他们宫廷的规矩,足足两三个时辰,肚子都饿了。
而并没有饿到他们,饭食极具香味,让他们大吃特吃。
到了太阳西斜时,一个少年,就规规矩矩地到来。
“诺,这就是你父亲给你指定的伴当,还是草原的,你得与他们好好相处!”
皇后轻声说道。
“是!”七皇子点点头,扭过来看着两个拘束的少年,不由得笑道:“听说你们会骑马?能交我不?”
第1275章木轨
十值五月。
淅沥沥的小雨,已经从南南北,从东到西,马不停蹄地下了起来,梅雨季节的到来,正式宣告着夏季的来临。
到了这个时候,皇帝就动员整个皇宫,开始南下避暑。
避暑的地方,自然是老君山所在,那里已经修好了避暑山庄。
一大早,李复慕,就从学堂归来,一路上蹦跳着,显得格外的欢喜。
刚伴读没几日,白多羊奇怪道:“上学堂那么舒服,七皇子怎么不喜欢呢?”
“学堂有什么舒服的?”李复慕转过头,说道:“放学了才舒服,从洛阳到老君山,起码的走两三天,到时候就有两三天的假了。”
“主人,上学堂,饭管饱,而且,就只坐着,不用干活,舒服着呢!”白多羊忍不住说道。
“哈哈哈!”李复慕笑了笑,格外的欢腾:“这就算舒服啊,那也的确舒服。”
“不过,离开了洛阳,到底是好的,没那么热了,山林里还有凉泉,泡澡舒服着呢!”
听到皇子这样说,身后的数位伴当,一个个地开心起来。
五月的洛阳,就像是个蒸笼,那是相当的热,所有的人都懒洋洋的,街头巷尾的狗,也吐着舌头,在阴凉下趴着。
活蹦乱跳的孩子们,则赤着上半身,不时地欢闹着,三五成群,碰到街头卖冰沙的,就忍不住凑过去,眼巴巴地看着。
小贩也不赶着,直言语:“三个铜子就一碗,舒服酸甜着呢!”
往往那么孩子们,就忍不住诱惑,跑回家吵闹起来,大部分的人鼻青脸肿,捂着屁股大哭,只有那些受宠的,才乐乎乎地拿起铜子,买了一碗。
就在这个时候,也是硝石取冰最赚钱的时候,这种普通又便捷的方式,受到广大勋贵之家的欢迎。
也是在这个时候,皇帝迎着太阳,与自己的一众后宫,伴随大量的高官,整体搬迁去往南方的老君山避暑。
随从人员,达到了一千余人。
崎岖不平的小路,让诸人极不舒服,来到老君山后,才喘了口气。
见此,皇帝不由的说道:“道路这般的曲折,朝廷正巧可以扩建一番,好行军运粮才是。”
“陛下所言甚是!”孙钊也不由得苟同,他低着头,额头上带着汗水,轻声道:“南阳地区,自古就是重要的产粮要地,两者通畅,正好可以了让南方只粮,直往洛阳。”
即使是为了皇帝与贵族们的方便,孙钊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提出来,而是找了个理由,顺理成章地办起来。
而岂不知,李嘉就是借用这个借口,想要办起这条要道的梳理,减轻压力。
皇帝闻言,点点头,神色中带着一些兴奋,他望着眼前的道路,不由道:“朕早就有所打算!”
说着,他还比划了起来:“唐、邓二州,位于汉水以北,可有汉水而通长江,襄阳,江陵,长沙府等地的粮食正好可以转运。”
“如果从邓州,修一条木轨马车,就能直接通往洛阳,两个昼夜,就能达到。”
“木轨马车?两个昼夜?”
孙钊感觉皇帝怕不是中暑了,说的这是什么胡话,他根本就完全没听说过,也没印象。
“朕也是突发奇想的。”
皇帝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马车行进,速度就是受限于道路不平,如果在地面上,平行地弄两条长木轨,让马车从上面奔驰,没有阻碍,没有干扰,马匹也省力。”
“如果换马不换车,甚至,一个昼夜,就可达到洛阳城外。”
孙钊对于什么器械,是完全不懂的,也听着迷糊,但是他就明白,这样的耗费肯定会很大。
他保守地说道:“若是果真有这般的厉害,老臣以为也应当慎重,其比之运河,也更为狭隘!”
“哦?怎么说?”皇帝疑惑道。
“从邓州到洛阳,数百里,伏牛山等,山路颇多,暂且不论其难度,就言语,这木轨不比运河,属实容易被破坏。”
孙钊颇有些怀疑道:“无论是人为,或者山石,稍微些许,就能破坏其轨道,一经修复,得不偿失啊!”
他这样一说,李嘉反而有些动摇了,确实,耗费很大。
不过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孙钊他是了解的,抠门的很,这是从当财相时养成的毛病,治不好了。
紧接着,就在下午,皇帝就召见了河南知府黄德彰。
黄德彰在一众知府中,比较特殊,他是很少见的器械人才,他一开始就是从军械司起来的。
相较于治理百姓,他更喜欢去钻研器械。
不过,天才都是一通百通的。
有了管理军械司的经验,他治理起河南府,也是手到擒来。
尤其是治理黄河,在他精妙器械的帮助下,黄河这两年安稳的很,大量的淤泥被挖出,黄河水患,得到的极大的治理。
光是凭借着这一点,他的政绩就足以傲然。
听到皇帝召见,黄德彰立马就进了避暑山庄。
这个山庄,还是他亲自督建的,清爽凉快,又赏心悦目。
“陛下——”黄德彰拱手道。
三十余人的黄德彰,满脸的稳重,一副值得信任的模样。
皇帝很有感触,他就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
“德彰,你觉得木轨可行吗?”
皇帝将自己的想法述说了一遍,一脸期望道。
“陛下,微臣思索再三,也觉得可行!”
黄德彰肯定地点头道:“只是,这东西,解说百遍不如亲自制作一番,咱们先做个小段的,瞧瞧效果如何!”
“所言有理!”皇帝心里也拿不住,这东西也只是子弹飞一会儿的电影里看到过,其余的也不过是网络讨论罢了,还真的要实验一番。
“陛下,不仅是木轨,就连车轮,马车,都得配合重做,最关键是车轮之间的距离,必须与木轨之间的距离相当,稍有差池,必然车毁人亡。”
这说到点子了。
古代并没有现代以来的精确量度,而且,古人也从没意识到,如日常使用的若干,少许,略微,这在器械上是致命的。
不过,军械司不一样,早就进行了规模化管理,长度单位已经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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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6章实践
果然,黄德彰身体力行。
不到三日,他就找来了铁匠,木匠等,进行了一番操作。
皇帝也颇为欣喜,赶过来凑一份热闹。
这下子,就仿佛捅了马蜂窝,几个皇子公主,以长公主李薇儿为首,齐刷刷地赶过来,满脸新奇地观看着。
皇帝见此,也不赶走,就让他们一同参观。
黄德彰也不顾自己知府的身份,亲自进行下场研究,灰头土面的,毫不嫌弃脏乱。
“陛下,马车先不提,木轨则有待商榷。”
黄德彰皱起眉头,较真的模样,对着皇帝说道:“提起木轨,微臣更觉得,挖一条凹进去的车辙,让马车沿着车辙而行进,怕是更便宜一些。”
生活在农村的人可能注意到:,雨后车辆,沿着车辙行走轻松多了,同样道理,在地面上挖出辙道,让后路车沿着走,与木轨有异曲同之妙。
皇帝闻言,也觉得是个好主意,自己不应该被拘束思想,尝试一番也很不错。
所以,工匠们挖好了车辙,长达一里左右,让马车奔驰。
果然,马车速度相较之,快了数成。
黄德彰喜形于色。
“不对劲!”
皇帝也是一喜,但随之有皱起眉头道:“你这是平地,自然方便,但要是坡路,怕不是比平地还难跑?”
车辙在平地阻力少,而上坡,车轮就陷入辙道,自然就阻力大,更加难跑了,初中物理。
“这——”黄德彰立马实验,果然,马车在下坡,平地,速度快了数筹,唯独在上坡,则颇为艰难,比无辙还难。
车轮还不时地刮蹭车辙,一下子就带歪了,非常容易奔驰而出。
这下子,孩子们倒是看的非常认真。
车速快时,他们拍掌欢呼,车速慢时,他们有气无力。
这样新奇地体验,是书本从来没有的,让他们极为好奇。
“车辙的劣势很明显!”
黄德彰无可奈何道:“地面湿滑,以及松软的,都不可行,只有坚硬的地面,如石路,开凿车辙,才可行。”
所以,车辙道,直接被抛弃了。
古希腊人就是这样,在石板铺就的地面上凿出车辙,这要是短距离还行,几百里的地界,如此的长度,财政绝对吃不消。
而且,车辙对于上坡,并没有优势,更是成为了鸡肋。
既然如此,那么黄德彰就没有纠结了,直接开始使用木轨道。
而木轨道,使用的木材,又成了关键。
而,木轨道的木材选用,也是很讲究。
如香樟木太软,易开裂变形。
衫木抗压性能稳定,不易被虫蛀,但自重较轻,不适合担任木轨。
而松木,抗腐性能和抗压性能稳定,不易被虫蛀,且木材自重轻不易变形,是较为理想的材料。
松木是极为适合的。
所以,黄德彰略微思考,就打起松木的主意。
而且,松木的又一大优势在于,全国各地都广泛的分布,采伐起来很方便,成本非常的低廉,随时可以替换。
“每段松木,长一丈,两根即钱一贯又三百。”
黄德彰拿起算盘,开始计算起来,铺就了一里的地,也就是二十根,就差不多耗费二十六贯。
唐时,以唐太宗李世民的双步(左右脚各迈一步)为尺寸标准,叫作“步”,并规定三百步为一里.一“步”的五分之—为一尺.唐代—尺合现在0.303米,一里合454.2米。
当然,这只是材料费,人工什么都没算。
而如果初步估算,一里三十贯,那百里,起码就三千贯。
两根轨木之间的距离,差不多是五尺,也就是1.5米,所有的木轨,都要是这个距离。
而如果在其他地方很难,但军械司,早就有了尺子,一尺的标尺,一寸的,十分之一寸的分,十之一分的厘,差之毫厘的厘。
所以,距离量好,但困难又来了。
如此让其固定呢?马车行驶奔驰时,不会松动?
直接摊在地面,震动一下就松了,即使用了铆钉。
于是,在皇帝的建议下,又在下面铺上枕木,而且,不再用木钉,也就是“榫卯”。
对此,黄德彰提出异议:“陛下,铁钉太过于昂贵,且长久用之,容易松动,榫卯用之,则便宜一些。”
而看到木匠们熟练的使用榫卯,李嘉就放下心,心中也认可起来。
此时此刻,铁定还真的不如榫卯,成本与结构上,都不如。
如今这个时代,铁钉不像现在用机器批量生产,它必须由铁匠一根一根锻,虽然锻造的过程并不复杂,但是锻造的周期十分漫长。
而且,还基本上是巨型铁钉,配合木钉使用。
即使是穷奢极欲闻名历史的隋炀帝也没舍得大量采用铁钉,只是用在龙床上,而且也不是直接拿锤子钉进木头里,而是事先在木头上凿出一个孔,再把铁钉嵌入里面。
枕木,加木钉,一番敲打镶嵌后,一里长的木轨成功了。
上面凸起,而马车的车轮而正好凹进去,两者覆盖贴合,如同现在的火车轨道。
马车跑起,哗啦啦,由于阻力大减,速度比车辙道还要快些。
一众欢呼。
而黄德彰则皱起眉头,看着快速摩擦,而修建变形的轨道,他不由得摸了摸,又捏了捏,说道:“陛下,木轨却没有铁皮,即使是松木这般的硬木,也难以大量的承载。”
“如果这般,不出十来日,就会磨损殆尽。”
“另外,车轴如此运转,也需要用铁制,不然这样奔驰,一日间,就可磨损完。”
说白了,木轨车,最大的损耗,就是在木轨,以及车轴上。
车轴倒是无所谓,但木轨,数百里路,用到的铁,难以计量,如今的铁产量,肯定难以满足。
更关键是,即使满足,铁皮包裹木轨,安全就没法子了。
要知道,即使新中国前,铁一直是战略资源,放置在道路上,不是让人犯罪吗?
到了这里,一切就陷入了问题中。
归根结底,还是钱财损耗的问题。
这也是为何,轨道交通在工业化后才发展起来的。
“可以先试行十里路,看看效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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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7章
木轨的研究,成了黄德彰的念念不忘的东西。
用皇帝的话来说,先造个十里路,实验一番。
至于木轨,皇帝啥也不懂,就说了一番火烤烘干,桐油泡刷等,让他自己研究吧!
不过,那一里路的木轨,则在不断地来回奔跑,实验,基本上跑个五十来来趟,木轨就会变形,损坏。
也就是说,一里的木轨,三十贯钱,其实也只能跑五十趟,一百里,六百里,也只能跑五十趟。
按照每辆特殊制作的运输马车,其能运送十石左右的粮食,也就是五百三十公斤,一千斤左右。
六百里下来,一万八千贯,除了五十,每趟平均三百六十贯,每石粮食运输成本三十六贯。
尼玛,这就离谱了,是粮食成本的数十倍,还不如人来挑呢!
“但是它快啊!”
黄德彰念念不忘道:“邓州到洛阳,几乎是朝发夕至,只要能够解决木轨问题,将其使用次数,增减到千次以上,就足以抵消了。”
皇帝就放任他去做,而且还资助了万贯,只要能成功就成。
至于网络上流传的秦朝就有马拉木轨,李嘉着实面对了现实,这种吹拉弹唱,就算了吧,中国本来就很厉害了,不需要韩国式的自吹自擂。
车轴与木轨的问题,秦朝根本就解决不了,其是驰道,不是轨道。
咱们给其他国家留点资本去吹吧!
木轨马车这件事告一段落,皇帝也就了却了一桩心事。
果然,还是实践出真知。
老君山着实风景不错,泉水叮咚,树木繁茂,游玩的时候,一点也不热,兴致起来,来个野战也是可行的。
只是思考蚊子,就让人退避三舍,没了兴致。
不过,泡着凉泉,被伺候着,也别有一番滋味,上心头。
李嘉相信,在这样的日子里,绝对还是能为大唐的传承,贡献出一番力量的。
……
时值仲夏,到了吐蕃高原来说,还是带有微微的寒意。
一望无际的草原,绿的深沉,仿佛天地间,都只有了绿色,辽阔的天空,白云朵朵,与地上的牛羊相对称,让人分不清晰。
对于郭守文来说,这般的景象让他格外的烦躁。
看多了,自然也就厌烦了。
在河湟地区,郭守文,已经待了好几个月了。
天天大鱼大肉为伴,数不清的番女眼巴巴地垂涎若渴,每天都有接见不完的部落。
可以说,只缺黄袍加身,他就人生大赢家了。
只可惜,如今他却想要逃离这里。
数不清的牛羊肉,吃的他快吐了,肠胃里格外的油腻,还是托人运了一些茶叶来,缓解了一二。
不只是他,大部分的将士们,已经开始想家了,想要离开这个地界。
可是,新任的陇右知府,萧思温,却硬生生地说道:“目前,绝对不适合撤退。”
他自有一番解释。
“将士们从平地来到河湟,已经适应了本地,若是回到凉州,岂不是前功尽弃吗?”
“况且,咱们下一步的用兵,就是在吐蕃本部,岂能就此退缩?”
萧思温的话,让郭守文大吃一惊。
“我的萧府君,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话吗?”
郭守文忙不迭地下马,走到萧思温的面前,怒气冲冲地说道:“那吐蕃本部,听闻比河湟还要高些,还要难处,素有高山恶疾,将士们怎么能受得了?”
“前唐薛礼,何等的名将,在大非川之战,也是败了,我等又能如何?”
面对这样的场面,萧思温毫不慌张,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面不改色道:“高山之疾,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萧思温望着白净的天空,不急不缓地说道:“我问过了丹斗寺的高僧,他们有从吐蕃本部来的,言语与河湟相差不离,只要在河湟地区适应了,也就能适应。”
“况且,如果咱们去吐蕃本部的话,那么就不能尽用咱们的兵马,必须选用一些番人,到时候自然会好很多。”
听到这话,郭守文更气了:“这岂不是让咱们兄弟的命来尝试?我绝不能答应。”
看着气呼呼的郭守文,萧思温笑了,他又收敛了笑容,面色凝重道:“我的郭将军,你不会以为,去了吐蕃本部,还得大打出手吧?”
“或者说,你以为,咱们就呆在河湟地区不动,就能安稳如山了?”
郭守文脸色动容。
“实话告诉你吧,丹斗寺那边,已经开始来回劝说,话里话外就要求咱们南下,去到吐蕃本部,护卫佛法。”
萧思温苦笑道:“咱们待在河湟地区将近一年,也该是有所动作了,不然没了丹斗丝那些和尚的支持,怕是难以长久。”
“再者来说,有了这群和尚的支持,咱们在吐蕃本部,可以说是减缓了大部分的力量,所向披靡,望风而降,不在是兵书上的,而是现实。”
“最后,吐蕃帝国,已经崩溃了,四分五裂,只要咱们带领两万人,就足以泰山压顶,一举拿下吐蕃本部。”
“到时候,郭将军,你的公爵之位,还会远吗?”
郭守文沉默了。
食邑五千户以上的公爵,可以减等世袭石子爵,而他这个侯爵,却只能世袭男爵,其中的差异虽然非常小,但待遇可是千差万别。
用士兵们的牺牲,来换取自己的爵位,这值得吗?
值得——
郭守文只能无奈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啊,此诚为真,府君,你说服了我。”
“哈哈哈!”
萧思温大笑,说道:“说实在的,我还是有点私心的,这河湟地区,我实在是不想再待了,只要把吐蕃本部拿下,就能回到洛阳享福喽!”食邑五千户以上的公爵,可以减等世袭石子爵,而他这个侯爵,却只能世袭男爵,其中的差异虽然非常小,但待遇可是千差万别。
用士兵们的牺牲,来换取自己的爵位,这值得吗?
值得——
郭守文只能无奈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啊,此诚为真,府君,你说服了我。”
“哈哈哈!”
萧思温大笑,说道:“说实在的,我还是有点私心的,这河湟地区,我实在是不想再待了,只要把吐蕃本部拿下,就能回到洛阳享福喽!”
第1278章拉萨
而,对于吐蕃本部的了解,也是两人如此自信的由来。
在郎达玛灭佛,而被佛教徒刺杀后,吐蕃王位瞬间中空。
而这时,侧妃蔡邦氏已经怀了身孕,偏偏郎达玛已经死亡,为了避免遇害,只能回到自己的娘家待产。
长妃那囊氏看不过眼,就宣称自己怀孕,然后抱个长着牙齿的孩童,就说是新赞普。
吐蕃贵族们毫不怀疑,这根本就是假的,但却被那囊氏威吓,不得不承认其地位,名叫云丹王子。
侧妃蔡邦氏,则生下王子,叫做沃松王子。
一时间,吐蕃就有了两个王子,换句话来说,就有了两个朝廷。
这不是政变,也不是吵闹,而是彻底的分裂,所以,史学家都认为,郎达玛死后,吐蕃王朝就灭亡了。
云丹和沃松二人争雄,吐蕃本部二王并立。
两个手下,各自盘踞着伍茹、约茹,而且都是十个千户,双方采取长期的大规模的武装冲突形式,其时间之长、规模之大前所未见。
二十余年的混战,从参战的王族来说,除去耗尽了其本身的力量之外一无所得。
随即,乱战引来了奴隶大起义,历代赞普的坟墓被挖掘,吐蕃帝国真正意义上的崩溃了。
而这时,云丹王子实力盘踞在拉萨地区,而耐不住暴动,其中的一支,“尼玛衮世袭”,辗转来到了山南,逐渐成了当地首领和桑耶寺寺主。
而沃松王子,其子“贝考赞”便逼迫日喀则地区。
贝考赞的长子“赤扎西孜巴贝”,创建了“雅砻觉卧王系”,有贝德、沃德、吉德等三子,史称“下部三德”。
为了避免当时二王争霸的局面,所以国土一分为三,成立了三个小国。
然后,按照惯例,一分再分,形成了一个个的小部落,酋长,吐蕃就再也没有统一的基础了。
总都来说,这两位王子,都被赶出吐蕃本部,要么是荒芜的阿里地区,要么是尼泊尔地区,本部反而被那些贵族们瓜分完毕了。
这些贵族们,一个个称王,称赞普,恍若是东周时期的诸侯国,而真正赞普,憋屈地赶到了墙角。
纳氏、尼雅氏、许布氏、尼瓦氏、没庐氏、觉氏等家族,主宰了吐蕃。
各自为政,国小寡民,遍地是赞普,可以说是一盘散沙。
而天龙八部里面的吐蕃国师,其实只是青海河湟地区的唃嘶啰政权,真宗时期建立,一直向北宋称臣。
而唃嘶啰,其实就是耳熟能详的格萨尔王的原型。
在如今的970年,还没出生呢!
“区区不过百万众,其国就有十一,还不得手到擒来?”
萧思温冷笑道。
郭守文表示赞同。
随即,军令发布,整个河湟地区为之震动。
而最先获知消息的丹斗寺,立马就派遣了自己手底下的所有的和尚,大肆的号召部民,参与征讨。
“护卫佛法,弘扬佛法——”
大部落,小部落,牛羊之中,奴隶之中,贵族之中,牧民之中,都在传扬着这样的一句话。
有了丹斗寺的帮助,可以说,事倍功半,没有人拒绝这项命令。
虽然说,比较忌惮丹斗寺的威望,但目前的丹斗寺,对于权力没有什么欲望,最大的心愿就是弘扬佛法。
而,陇右府就以佛法而换取政权,两者相互补充,各得其所。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陆陆续续来到鄯州,少者数十人,多者千人,一个个口诵佛经,在和尚,或者自行诵读下,亲自而来。
佛教徒们,一个个面色虔诚,即使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却依旧那么坚定,毫不迟疑。
这般的场面,非常的令人震撼。
甚至,郭守文就有些焦虑:“佛教,若是持续下去,怕不是危险了!”
谁知,萧思温听闻后,突然就笑了:“郭将军,这只是河湟地区的佛教罢了,生死存亡,所以才那么团结,面对这般的局面,只能顺其自然。”
“而等到吐蕃本部拿下,那佛教,岂能是丹斗寺能够囊括掌控的?”
“吐蕃恢复佛法,那时候,这些佛教徒们就会自己分裂,咱们保持他们平衡就行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其实契丹人非常的熟悉,操控那些小部落们,就是这招,来一派,打一派。
像是上十万人口的奚人,分成了六部,各不同属,佛教的也是如此。
数万牧民自备马匹而来,皆是为了弘扬佛法。
“郭将军,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是得招两万人吧!”
萧思温面色严肃道:“到时候,入吐蕃第一阵,必须由咱们来打,让这些吐蕃人见识唐军的厉害,到时候,自然就能降其心,纳其土了。”
“可,如果拿下了吐蕃本部,那又该如何统治?”
郭守文这时候迷糊了:“咱们唐人,可是在吐蕃上带待不了。”
“顽固的贵族,杀之,分其地与奴隶,牧民,这些人将是咱们的根基。”
“至于那些服从的,降服的,割一半的土地出来,甚至,这咱们去往的两万番骑,尽量的分与他们土地,让他们在吐蕃安家落户。”
萧思温冷声道:“有了自己的土地,这些人自然与当地贵族结仇,只能听咱们的话行事。”
“而这些人走后,自然就会削弱本部落的实力,偏偏他们又是为了弘扬佛法,首领也没得借口,如此,陇右府的实力,岂不是更具有优势?”
“到时候,整个河湟地区,才算是真正的唐土。”
郭守文明了,一石二鸟之计,的确是高明。
契丹狗难怪猖狂多年,还是有些本事的。
筛选出一万适应高原的唐骑,又收编两万番骑,稍微训练一番后,携带着数万牛羊,大军浩浩荡荡的向南而去。
乱战上百年的吐蕃高原,突兀的面临数万骑兵的压迫,各自为政之下,一时间竟然想不到联合作战。
或者说,唐军来的太快了,他们联合已经来不及了。
势如破竹,望风披靡。
一个月时间,郭守文连灭七国,距离逻些城,也就是拉萨,不过五百里,两日即至。
各地的佛教徒欢欣鼓舞,充当着领路人的角色,这也是进军如此之快的原因。
第1279章城下之盟
在距离逻些五百里的那曲城,郭守文停下了攻击的步伐。
此时,从青海,一直打到吐蕃本部的军威,已经达到了极盛。
那曲,是吐蕃本部的北大门,与青海相临近,更是是长江、怒江、拉萨河、易贡藏布等大江大河的源头,地理位置极其重要。
换句话来说,那曲一下,逻些就近在咫尺,手到擒来了。
那曲所在,是以前有个苏毗国,后来被松赞干布征服,如此就设立苏毗如。
当然,苏毗如,只是在更大的叶如范围内罢了。
如,就是吐蕃的军区,每个如下面,有若干个千户,也就是“桂”军阶级,军户。
唐军,并两万番骑,虽然携带着大量的牛羊,但到底是赶不上进军的速度,而且,还吃了差不多。
于是,他们就粮于敌,吃的油光满面,颇为快活,勉强算是抵住了高原反应。
不过,就算是如此,依旧有近万人,或是战伤,或是高原病,不得不北上回归,只有两万人的大军依旧南下。
其中,唐兵,仅仅只剩下五千人,但就是这五千人,几乎泰半着甲,压着吐蕃人打。
征服了七个赞普,破获的庄园不计其数,南下的兵卒们,一个个穿金戴银,包袱里满满当当,郭守文的威望,达到了顶点。
所以,无论是是士气,还是兵力,亦或者是什么,那曲,已经是他们的极限。
要知道,从青海湖到那曲,接近三千里路,虽然是不断地胜利,但人马疲倦,再也打不了。
亦或者说,郭守文明白,现在只是最后的窗户纸了,一戳即破,也没有必要再前进了。
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是古往今来,军队的最高峰了。
“郭将军,吐蕃王朝时期,松赞干布赞普,仿照前唐的府兵制,把整个吐蕃,分成了五如。”
在那曲的一座破落的寺庙,一个头发极长,自我说是和尚的老头,发须皆白,穿着破烂的僧袍,满脸喜色地向郭守文讲解吐蕃情况。
一旁,翻译也是认真地转译着。
“以逻些为中心,为伍如即中央翼,那曲为叶如,即左翼,约如即右翼,以卫地之雅隆昌珠为中心……”
“四如又被分成上下两部,苏毗如只有一部,所以又被合并如叶如,吐蕃本部,即四如所在。”
听到这,郭守文才恍然大悟,这样一看,就好理解多了。
他这些时日,原来只是在叶如里转悠,但叶如却包含了苏毗如,五如中,直接拿下来两如。
而逻些北面大开,伍如手到擒来,等于说吐蕃五如,他直接间接掌握了三如,自然而然,相当于拿下来吐蕃。
约如在如今的山南地区,而如拉,在日喀则以西的地区,逻些城拿下,才能进军。
当然,这只是吐蕃的精华地带,其余的林芝地区,阿里地区,朵康等荒芜地带,重要性不提也罢。
老和尚见到郭守文一脸恍然,他则满脸堆笑道:“将军如今只差一场大会,等各地贵族到来,就会宣布吐蕃再次一统,铸造千古的功勋。”
“吐蕃乱了百年,终于又能稳定了。”
闻听到这番话,郭守文感觉有些不对劲,这老和尚有点坏坏心思啊:“某不过是一个将领罢了,功勋归与大唐皇帝,我不过是尺寸之功罢了。”
郭守文有些自得,但并不是傻子。
“自然如此!”
和尚念了一句法号,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将军重新让佛法照耀吐蕃,可谓是功德无量。”
“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郭守文轻描淡写地说道:“洛阳的大唐皇帝陛下,已经决定扶持佛法,并且在洛阳修建了佛寺,到时候和尚你可以去看看。”
老和尚见其油米不进,不由得念了念佛,无奈道:“时至今日,老僧终见佛光复照,就是不知,将军如此处理吐蕃。”
原来是打探消息来了。
那你他么的蛊惑老子作甚,老和尚真是心思不正,难怪被苯教打的满脸开花。
沉吟片刻,郭守文这才道:“我是受丹斗寺所邀,为了护卫佛法,迫不得已入了吐蕃本部,所以,佛法为正,贬斥苯教,乃是正统要求。”
直到这个时候,郭守文依旧秉持着理由,就是护卫佛法,不然的话,那些吐蕃贵族们,绝对是不服从的。
这个理由,怎么说也行。
老和尚念道:“阿弥陀佛,此乃正道。”
“苯教邪说,蛊惑百姓,危害天下,正当摈弃。”
郭守文笑了笑,对于苯教的那些土地,寺庙,他也不想霸占,太麻烦,而且还容易得罪普通贵族,牧民,所以,还是让佛教徒们去干吧。
正好把苯教,改成佛教寺庙,省得他划土。
“佛教黑暗时代,损失惨重,就算佛法重新光照,也是元气大伤,正好,可以用苯教之钱财土地,来弘扬佛法,大师以为可否?”
“郭将军,真是佛教护法,阿弥陀佛!”
老和尚胡子一颤一颤的,显然是乐疯了。
他是真没有想到,苯教那么多年的财富,竟然让出来了,真不符合唐人这几个月来的传统。
不过,这是好事,真正意义上的大好事。
见其这般,郭守文也笑了,一同而笑。
自始自终,唐人对于吐蕃人来说,就属于外人,而且还是世仇的那种。
这般来,佛教就是唯一的联系。
而为了抵抗苯教,以及苯教贵族,就必须依靠大唐的力量,慢慢地来磨合。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大唐兵马想走,和尚们也不会让他们走了。
一如宇宙国与漂亮国,爸爸虐我千百遍,我依旧待其如初恋。
所以,财富什么的,有舍必有得。
“七月一日,那曲,我必须见到伍如,约如,如拉,以及叶如地区,所有的贵族。”
郭守文对着老和尚说道:“希望大师多多的串联,告诉那些贵族们,大唐的护法兵马,已经到来,吐蕃的天,也是时候变一变了。”
实际上,拿下叶如地区的七个赞普后,唐军已经让吐蕃贵族们喘不过气来,正好通过一场城下之盟,达到兵不血刃,统治吐蕃的法理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