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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知可     风中的甜味儿txt下载     风中的甜味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75章 成都之行太匆匆

    火车到了成都已经是下午了。等三人匆匆找到,天府广场旁边卖自考书籍的那个地方时,人家早就关门了。三人返回天府广场,逛了一圈。然后,瞻仰了***塑像,对伟人的表达了崇高的敬意和深深的缅怀。

    “听说成都,有个春熙路,就在这附近。要不,我们去逛逛。”文柏空提议去逛逛春熙路。

    木一大概是识得路的。三人绕过仁和春天,向着春熙路走去。

    虽然已经是下午了,但是春熙路上依然是熙熙攘攘。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店铺。珠宝玉器、衣服皮鞋、箱包玩具……各种商品应有尽有。特别是,年轻貌美的女子更是比天上的白云还多。仿佛美女都集中到这里来了。三人就像是“乡巴佬”一样。看看这,又瞧瞧那。只是,这里的商品价格那是实在是一个贵。

    走到一家仿古建筑门前,大大的“龍抄手”三个字,把三人吸引了。只见这家店里排队等待吃抄手的客人已经排到路上。三人决定也去凑个热闹。尝尝这“龍抄手”究竟是个什么味道。以至于,那么多人排起了长龙大队。

    这一排,可就拍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感觉,脚都要站断了。好不容易排拢了,一看价钱还贵得离谱离谱。但是,转念一想,都排了这么久,就这样走了有些可惜。还是“尝一尝”吧。遂付了钱,取了号。继续排队领抄手。好不容易终于吃到了传说中的“龍抄手”。不过,味道还不错。只是相对于排队等待这么久的时间,三人一致决定:不会再来吃第二次了。

    吃了抄手,就当是晚饭好了。接下来,三人该找住宿的地方了。只是这周边虽然宾馆酒店蛮多的。但是它们的价格却不便宜。三人遂搭了公共汽车回火车北站。哪里的旅馆相对要便宜一些。

    夜里,噪音实在是大。天气也闷热。并不像是山里面,到了夜里就退凉了。

    迷迷糊糊熬到天亮,肚子已经饿得呱呱叫了。赶紧起床洗漱,退了房。到街上吃碗牛肉面。成都的早晨是匆匆忙忙的。无论是去上班的人,还是去赶车的人,大家都是行色匆匆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城市节奏”吧?成都的早晨,还是嘈杂的。人声、车声,铃铛声、喇叭声、吆喝声,混杂在一起,汇聚成嘈杂的声浪。

    三人吃饱了,赶紧走到公交站台等待。成都的公交站实在是太多了,几百路。看得人,眼花缭乱。好不容易找到要开往天府广场的公交车。赶车的人,在公交师傅还没有停稳车的时候,已经迫不及待地涌向了车门。三人不好意思去挤。竟然没能搭上,公交车就已经把门关上了。只听见公交师傅机械地喊到:“挤不上的坐下一趟,下一趟不挤。”

    三人老老实实地把公交师傅的话听进去了。又等了一会儿,公交车又来了。相同的场景继续重复。不过这次三人,没有继续等待了。还是随着人流挤了上去。

    公交车开动,一路开开停停,停停开开。乘客倒是有下有上,但是就是不见减少。好不容易,终于开到了天府广场。三人下了车,顿觉呼吸顺畅了许多。

    稍作停留,三人寻卖书处去。各自把书选好,木一不敢花钱。只把云若月的书和资料买了。自己只买了书。因为他的钱还要回去买水泥和砖。

    买好了书和资料,见时间还早。文柏空提议去逛逛商场,随便买些衣物。木一没有什么需要买的,但是离赶火车返回的时间也还早。于是提议去荷花池逛一下。因为那里的衣物物美价廉。

    三人赶公交车返回火车北站,买好返回中普的火车票。然后把书寄存在火车站。才去逛荷花池。路过青龙市场的时候,木一还刻意看了看附一楼的楼梯口。没有看到父亲大人,许是他老人家在忙。

    陪着文柏空和闻清风,三人在荷花池转悠了半天。他们各淘了一些衣物皮鞋,满载而归。木一还帮着文柏空提了些东西。三人返回火车站的途中,在餐馆里简单要份回锅肉、土豆丝和白菜豆腐汤,饱饱地吃了。返回火车站,取出寄存的书。检票进站。

    在候车室里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检票进站。

    待火车徐徐开来,稳稳地停靠在站台上。大家等下车的乘客下了火车,依次排队验票上车。上了火车,对号入座。将携带的东西一股脑儿放到行李架上放好。这次轻松了下来。

    等火车广播里传来列车播音员甜味的播音时,火车徐徐地开出了火车北站。随着火车速度越来越快,窗外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风景,很快就被甩到车后去了……

    木一、闻清风和文柏空三人坐在一排,他们的对面也坐了三个陌生的旅客,大家相互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客套了一番。可能是面对“陌生人”对方的警惕性比较高吧?他们并不愿意和三人做过多的交流。于是,相互间沉默了起来。

    火车大概开出成都很远了吧?此时熟悉的吆喝声,“瓜子、花生、小白酒,香烟、扑克、方便面,脚收一下……”又在车厢里响起。

    旅客里开始有人照顾起小贩的生意。等卖食品的小贩推着他的那辆很狭窄,但是却装满了东西的神奇小车,经过三人旁边时还特意问了句:“有需要的不?”

    三人微笑着说了句:“谢谢。现在还不需要。”

    “好嘛。等需要的时候,说一声哈。”小贩笑容可掬地推着他的小车走了。

    但是此贩走了,彼贩又来了。不过他的吆喝却是:“香烟、瓜子、矿泉水,啤酒、扑克、打火机,脚收一下……”。其实他卖的东西和刚才的那个小贩大同小异。只不过他的“矿泉水”的吆喝,吸引了三人。他们上车的时候,拿的东西太多了,加之候车室里的东西又太贵了。所以连矿泉水都没有买。另外,可能是刚才吃的饭菜太咸了。这个时候突然特别特别地口渴。

    买了三瓶矿泉水,居然花了十五块钱。三人惊呼:“太贵了。太贵了。简直像抢人。”

    小贩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你们以为我赚了好多钱,其实呢根本赚不了多少。只是混口饭吃而已。”

    等小贩推着神奇小车走了。卖书卖报的小贩又来了。

    许是闲来无聊吧。文柏空买了几份报纸,闻清风买了本《故事会》来看。木一接过文柏空买的报纸,拿了份《法制新闻报》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一则《宏大警方破获特大贩卖毒品案件》的新闻映入了他的眼帘。

    “历时约三年,辗转全国多地,累计行程超过十万公里,近日,云南省宏大州、川陇县两级公安机关联合的专案组在公安部、云南省公安厅的统一协调指挥下,经不懈努力,破获一起特大贩卖毒品案件,抓获涉案人员80余名,缴获各类毒品110余公斤。据了解,该案也是近年来宏大州破获最大的一起贩毒案件。”

    “1998年3月,川陇县警方从一起普通的贩毒案件入手,以案循线,抽丝剥茧,发现平清乡一男子贾某具有重大贩卖毒品嫌疑。经顺藤深挖,川陇警方发现贾某背后隐藏着一个以他为中心的特大涉毒网络,且犯罪团伙组织严密、网络结构复杂、涉案人员众多、毒品交易数量巨大、毒品辐射区域广阔。”

    “鉴于案情重大,宏大、川陇警方抽调精干警力,迅速成立专案组,全力开展案件侦破工作。顺着侦查的深入,专案组发现贾某鲁与四川籍男子艾某琦两人来往频繁,贾某每隔一段时间向其供应毒品。由于案情复杂,在对艾某琦活动轨迹分析研判后,专案组判定贾某将于近日偷运毒品并与艾某琦进行交易。抓捕时机稍纵即逝,于是,专案组决定开展阶段性收网。2000年12月25日凌晨,侦查员在川陇县平清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贾某抓获,当场从其携带的编织袋里查获冰毒两包,重约10公斤。”

    “随着贾某、艾某琦的落网,一个遍及广东、福建、贵州、云南、四川等数个省份的贩毒团伙浮出水面。专案组逐步查明该特大贩卖毒品团伙组织脉络、人员身份及落脚点、具体交易等情况。同时,专案组辗转广东东莞、贵州赤水、福建宁德、四川京山、云南中越边界孟啊口岸、中缅边界岔河口岸、云南邵通等地,在当地警方的支持与配合下,相继抓获涉案人员高某英、陈某光、秦某思等人。”

    “至2001年2月,专案组共抓获该特大贩毒案件犯罪嫌疑人80余名,缴获毒品冰毒110公斤、麻古30公斤、海洛因5公斤,毒资人民币400余万元,以及车辆、手机、银行卡等一大批作案工具。在审讯过程中,贾某、艾某琦、高某英、陈某光、秦某思等人均缄默不言,侦查员注重客观证据的收集,做到证据链条环环相扣,最终在“零口供”的前提下使其伏法。目前,该案主要犯罪人员贾某、艾某琦、高某英、陈某光、秦某思等8人均已被人民法院一审、二审判处死刑。”

    看完这则新闻。木一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隐隐觉得文中的艾某琦、高某英、陈某光、秦某思,可能就是琦琦、高建英、小光和思思,但是他还是希望那个“秦某思”不是思思。

    木一心里莫名得很难受很压抑,但是他又不想让别人看出他的情绪。只能趴在列车的小案桌上,任眼泪悄然滑落……

第376章 无声的夜最寂寞

    夜已经很深了,火车依然在成昆线上,“咣当、咣当”地前行。车厢里的人,大多数已经进入了梦乡,只有少部分人还醒着。他们里面大部分的人是在提防小偷。因为火车上的扒手注定是旅客的噩梦。好在,列车上的乘警还在不知疲倦地巡车。

    木一看到辛勤的乘警,不禁脱口而出:“你们辛苦了。”

    乘警微笑着说:“不辛苦。这是我们的工作。”

    是啊。一句淡淡的“这是我们的工作。”道出了这平凡之中,多么不平凡的坚守啊。

    乘警已经走远了。木一的心绪却随着窗外的夜风,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的脑海里开始迸发出这样的诗句。

    吻指而去

    若说是无缘吧

    偏偏有了肌肤之亲

    若说是有缘吧

    偏偏又是一别永远

    风啊

    你轻轻地来

    千般浓情

    万种温柔

    尽在清澈的眼眸里

    尽在柔情的呢喃里

    风啊

    你静静地走

    十世轮回

    千年期待

    只在相视的清泉里

    只在心脏的跳动里

    如果

    还有来世

    我愿化一把伞

    为你遮雨

    我愿做一座桥

    渡你到彼岸

    ……

    望着窗外,无尽的暗夜。木一感觉很孤独。莫名的悲伤把他深深地笼罩着,让他悲伤得不能自已。

    “你怎么哭了啊?”闻清风醒来看见木一对着车窗在流眼泪。赶紧问了他一句。

    “哦。没有,没有。可能是不习惯熬夜,眼睛疲倦了吧。”木一赶紧把眼角的泪痕抹去。

    “你醒啦?”木一问闻清风。

    “嗯。要不,你睡一下。这下半夜换我来守。”闻清风关切地望着木一,小声地说。生怕把旁人惊醒了。

    “你看着点儿。我起来走走,活动一下筋骨。”

    闻清风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让木一走到过道上去。这一起身,把文柏空给弄醒了。

    文柏空捏了捏脖子。“木一,你要上那儿啊?”

    “去厕所。你去不?”

    嘿,你还别说,一说去厕所。三人都还就想上厕所了。不过三人还是不放心东西。特别是那些书。对别人而言也许一文不值,充其量当废书废纸卖了,或者扔了。但是对三人而言那可是宝贝。尤其是对木一而言。这些书还包含着云若月的信任。

    “要不,我先看到。你们两个先去上。等你们上了回来换我去上。”

    “要得嘛。”闻清风边说,边和文柏空向列车接头处的厕所走去。木一此时并不想坐,就站在过道上,扭扭脖子,扭扭腰,伸伸手臂,踢踢腿儿。

    很快就看见闻清风回来了。

    “这么快?”

    “速战速决嘛。”

    两人笑了笑。木一向着厕所走了去。

    等了一会儿,文柏空出来了。木一赶紧进入厕所,减轻负担。

    等他尿完出来。火车接头处漏进来的风,吹起实在是凉快。他拉上厕所门。并没有立即返回座位去。而是走到了车门处。两手巴在车门的玻璃上,眼睛紧紧地盯着窗外的黑夜看。

    偶尔,还是会看到一些星星点点的灯光。不知道是山里人户的灯光,还是山路上汽车的灯光。反正,看到点点灯光,竟然也能让木一的心情稍微有些激动。

    突然火车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木一的头一不小心就碰到了玻璃上。还好玻璃很结实,没有被碰坏掉。只是木一的头就没有那么结实了。额头上硬生生地碰起了一个大包。生疼生疼地。

    见车身又变得平稳了。木一慢慢地走回座位去了。

    “刚才车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你们感觉到了没有?”

    “感觉到了啊。”

    这时旁边的旅客也醒了。一位上了些年纪的旅客,慢悠悠地说了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是火车开始往山坡上爬升了。现在火车是既要爬坡,又要进隧道。估计再开个把小时就要到中普了。”

    听到很快就要到中果了。三人都有些兴奋。

    ……

    果然熬过了特别想睡觉的那个时间段,人就不想睡觉了。当火车开始减速,乘务员也如期开口喊道:“中普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携带好你的物品,做好下车的准备。”这段话听起来一点儿毛病都没有,甚至还有点儿悦耳。可是她接下来的话就不那么入耳了,甚至是有些刺耳。

    “各位旅客,请看好你的行旅物品。现在火车已经进入京山了。睡觉的旅客,也不要睡觉了。请睁开你的眼睛,看好自己的物品……”

    诚然这是他们的“温馨提醒”,但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地域歧视”的味道在里面。

    木一嘟囔了一句:“哪里都有小偷,哪里都有扒手。为什么独独在这里提醒呢?”

    乘务员并没有理睬木一,只是用她的大眼睛瞪了他一眼。

    等火车在站台上停稳了。还是这位乘务员,她首先用钥匙拧开了车门上的锁,把车门向内拉靠的侧壁。然后取开一个压扣连杆,覆盖着下火车的梯步的一块铁板就自动折叠到车门对面的侧壁上了。

    这是乘务员拿起车厢号牌。估计上面有磁铁。只见她顺手把车厢号牌粘放到了侧面的车厢上,然后下到了站台上。嘴里喊道:“先下后上,排好队哈。”

    其实站台上就没有几个人。这应该是她们的职业习惯用语了。相当于我们平时的一些“口头禅”。

    火车在中普的停靠时间比其他的站要长一些。三人都已经走出了出站口,火车都还没有开走。

    一出出站口,外面就是一群批着查尔瓦的热心人。她们嘴里一直不停地喊:“旅馆,旅馆……”

    有的热心人直接就要来帮三人拿手里的东西。三人吓得赶紧死死地拽紧各自拿着的东西。嘴里不停地说:“不住,不住……”

    此时更有一些大胆的人,嘴里不停地说到:“耍丫头不?耍丫头不?”

    文柏空恶作剧地问了句:“好多钱?”

    大胆的人居然以为“机会”来了,更是贴近了说:“要看你耍哪种了。档次不一样,价钱也不一样。”

    “有啥子档次啊?”文柏空继续故作镇定地问。但是三人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减慢。

    “十块的,二块的,三十块的,五十块的。随便你耍哪种。”

    “有没有更高档啊?”

    “没有了。高档的要中普宾馆里才有。价钱贵得很,两百块,划不来的。你就这里耍嘛。几十块钱耍一盘,包你舒服,还不出旅馆钱。你随便哪里去住个旅馆不要几十块钱哦?”

    “我们就住在中普街上的。”闻清风沉着冷静地说到。

    听见闻清风这样一说。大胆的人骂了一句“搓隔”,转身就走了。继续去寻找其他的客人去了。

    三人不知不觉就要走出大名鼎鼎的火车站“红灯区”了。此时并没有接车的面包车,甚是奇怪。只有一辆搭了顶棚的马车。

    马车夫:“你们去哪里?”

    “中普街上。”

    “好嘞。五块钱一个人。”

    这要是白天的话,三人一定立马下车。因为从火车站到中普街上,也就是一公里多点儿路程。走路也要不了多长时间。坐车也就是两块钱的价钱。但是,现在离天亮还有两三个小时。黑灯瞎火,又没有一盏路灯。加之这里社会治安又复杂,人生地不熟的。三人,还是不敢下车走路。只图搭个马车安全。明知道挨了宰,也只好认了。

    马车夫拉起三人,扬鞭催马,车轮飞滚。只是马车还没有走出多远,就从路旁蹿了一个陌生人上来。三人虽然觉得诧异,但是马车夫却若无其事地样子,继续赶他的马车。

    三人暗暗有些警觉。

    突然陌生人用彝语问了句:“绵羊,还是山羊。”话里的字面意思三人都听懂了。但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也不知道问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内涵。三人都默不作声。

    此时陌生人突然“咔嗒”一声摸出了一把弹簧刀。压低了声音,对三人说到:“把钱摸出来!”

    三人心里一咯噔。“这是遇上抢劫的了。”

    但是,在这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跟这个抢劫犯硬碰硬的话,吃亏的肯定是他们三人。万一,抢劫犯狗急了。捅他们几刀,然后跳车趁着夜色逃跑了。他们到哪里去抓他?就算报了警也没有作用。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这个抢劫犯的脸,连他的身材都没有看清楚。

    “你要做啥子?”闻清风壮起胆子呵问抢劫犯。

    “干啥子?老子喊你们把钱摸出来,听不懂哦?听不懂,老子就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我们没得钱。”文柏空也壮着胆子说了一句。

    是的,他们确实是没有钱了。但是木一有钱。从去考试的最后一天,他就把钱取来揣到身上了。这些钱除了买书买资料买车票花了一些,还剩下六七百块钱。这样一笔“巨款”是他留着一会儿天亮了买水泥买砖头的。

    木一很紧张,他生怕钱被抢劫犯抢去了。他心想,如果抢劫犯真来抢自己的钱,那就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他暗暗地把外套脱了下来。心想,万一刀杀过来,就用衣服挡一下,争取把抢劫犯的手缠住。就不信闻清风和文柏空两人会袖手旁观。就不信三个人还干不过一个抢劫犯。

    好在闻清风对抢劫犯实施了心理战。

    “你是不是没有钱啊?如果没有钱的话,你跟到我们去。等一会儿天亮了,我去分局朋友那里借点钱给你,就当交个朋友了。”

    “哼!不要拿分局的人来吓唬我。又不是吓大的。”不过嚣张的气焰没有刚才盛了。

    “那你是要来硬得了哦。你好好想一下,你干得赢我们四个不?”他把马车夫也算上了。只是马车夫继续装聋作哑,仿佛车厢里发生的事情他一点儿都不知道。继续头也不回地赶他的马车。

    “就算你一刀把我们当中的一个人杀到了。但是他死死地抱住你。我们另外两个人,一个打你的头,一个按住你,看你经得住几打?我们把你狠狠打一顿,打个半死不残,再送到分局去。然后让法院判你抢劫罪和故意杀人罪,数罪并罚直接把你的砂罐敲了。”

    这话厉害。既明示了三人应对最不利局面的战略战术,又用现实后果震慑抢劫犯。

    果然此招奏效了。抢劫犯的心里开始动摇了。但是他还是强撑着:“信不信老子一刀子捅死你们。”

    三人心里一紧,暗自把书抱在怀里,做好了“攻击”的准备。拖延的这点时间,已经让三人从刚才的恐惧中冷静了下来。

    “你试一哈呢?你个瓜杂种,还不趁现在老子们不想收拾你,赶紧搂着裤子爬远点儿。”闻清风说了这句狠话,抱起书袋作势要打抢劫犯。

    抢劫犯见形势不妙,丢下一句:“今天先放过你们,不要让老子下次再遇到你们。”就跳车逃跑了。

    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但是三人都吓出了一身汗。

    到了中普街上,三人付了马车夫的钱。头也不回地往中普公安分局走去。其实只是做做样子。三人根本就不认识分局的朋友。因为担心马车夫是和抢劫犯串通一气的,所以才故意这样做的。

    见马车夫看不见他们了,三人一闪身,找了个避风的角落躲了起来。

第377章 买材料一切顺利

    考虑到离天亮也就那么两三个小时了,为了节约了一些开支,三人并没有打算去住个旅馆。木一心想,等天亮了,先把东西拿到金枝莫哪里放起,再去联系买水泥和砖。

    三人见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再出现,慢慢地也适应了路灯微弱的光照下的背风环境。开始由小声地窃窃私语,逐渐转为正常语速语音的交流。

    “刚才太惊险了。”文柏空有些兴奋地说。

    “是太冒险了。”闻清风纠正到。

    “你刚才怎么一言不发呢?”文柏空问木一。

    “我是怕自己一说话,给那个抢劫犯好欺负的印象。有清风大哥说话就够了。他的中气足,身材也要魁梧一些。”木一解释到。

    “确实。以木一的这个小身板,是震慑不住抢劫犯的。”

    “我太佩服你了。刚才你讲的话,都把我们怎么应付最糟糕的局面安排好了。”木一对闻清风表达了佩服之情。

    闻清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到:“我那也是随便乱说的。不知道怎么就说出那样的话。在那种紧急情况下,心里那样想,觉得那是损失最小的一种,就那样说了出来。现在你让我来说,我还不一定说得出来呢。”

    “你这叫急中生智,沉稳冷静,堪当大任。正所谓危难时刻显身手。大概说的就是你了。”文柏空把闻清风好好赞扬了一番。

    “其实,我也是仗着我们人多。吃他个‘寡不敌众’。要是他们人多,或者这半路上还埋伏得有人我们就麻烦了。”

    “真要是那样的话。我们也只能,好汉不吃眼前亏,舍财保命了。毕竟生命只有一次,钱财只是身外之物。”木一有些后怕地说。虽然刚才自己已经作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但是现在冷静下来,自己又觉得舍命保那几百块钱,确实有些不值得。

    渐渐地天色开始微亮了起来。三人的脚也蹲麻了,慢慢地站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和关节。然后提起东西朝京北森工局招待所走去。

    刚到了大门口就看见金枝莫站在她的房门口梳她的头发。

    “金老板早哦。”木一赶紧上去打招呼。

    “木一你们咋这么早就过来了啊?”

    “我们是从成都坐火车直接过来的。”

    “哦。那都拢两三个小时了。你们是在那里混的这个时间呢?这么不过来住呢?”

    三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主要是怕打搅你休息了。加上这一段没有路灯,黑灯瞎火的我们眼睛不怎么好,不敢过来。”

    “哈哈哈”。金枝莫爽朗地笑了起来。“想不到,你们三个大男人还怕遇到拉日。”

    其实金枝莫并不知道他们三人已经遇到拉日了。

    “先把东西放在你这里哈,我们准备去吃点儿早饭,要不要给你带点什么过来?”

    “谢谢了哈。不用带,我减肥。不吃早饭的。”

    “对了。今天海来阿木的车子要下来吧?”

    “阿木的车子啊。昨天已经下来了,听他说今天要拉一些肥料上去。只是不知道具体什么时间上去。他去县城那边了。”

    听到金枝莫说阿木师傅已经下来了,今天又要上去。木一心里实在是高兴。连忙给金枝莫说:“我们一会儿吃了早饭,就去你说的那家把水泥和砖买好。把钱付了,把货单开起拿过来。如果在姜师傅来之前阿木先来,我就和他一起去把水泥和砖拉上。如果在姜师傅走之前阿木师傅还没有来,我们就坐姜师傅的车子先走,麻烦你把货票拿起,到时候领阿木师傅去拉。”

    “好的。没有问题哈。”

    三人出了招待所。文柏空忍不住就问:“木一,你刚才说买水泥买砖,什么意思?”

    闻清风:“就是,我怎么都没有听你提起过?你买这些东西来做什么?私人买,还是公家买啊?”

    木一见两人追问,知道不讲也不行了。就把二组吃水难的问题和自己遇到的问题,还有自己的打算一股脑儿讲了出来。

    两人听罢都对木一的想法表示赞赏,但是又都担心投入太大,怕木一自己一个人承担不起。另外,也担心其他人怎么看木一。

    木一倒是坦荡。“我找懂行的师傅帮我算了一哈,砖大概就是砖一千二百四十匹、水泥六七百斤就够了。我想了想打算买个一千三百匹砖,水泥买个半吨。具体的一会儿去看了情况,看看自己带的钱的情况再说。”

    吃了早饭,三人找到卖水泥和砖的老板。老板倒也爽快。“砖两毛五一匹,水泥一百六十五一吨。上车费,砖两分钱一匹,水泥二十块一吨。买得多,可以优惠一些,买得少就没得讲的了。”

    “好多算多呢?”

    “砖一万匹以上,水泥十吨以上。”

    三人一听,这明显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老板儿,买一千四百匹砖,一吨水泥,一齐多少钱?”

    “我给你算一下,砖钱加上车费是三百七十八;水泥一百六十五块,加上车费二十块,一共是一百八十五块。总的一齐是五百六十三块,收你五百六十块好了。”

    木一突然想到,还缺一把“抹子”。

    “老板儿你这里有‘抹子’卖不?”

    老板笑了笑,指着街斜对面的店铺说:“对面五金店有卖的。我这里只卖水泥和砖。”

    “你怎么不顺带着卖呢?”

    “嘿嘿。不能把什么钱都挣完了啊。”老板又笑了笑。

    “对了。老板儿。我现在不拉起走,等哈你把货票开给我,我让拉货的师傅来拉,可以不?”

    “当然可以了啊。他什么时间来拉呢?”

    “这个说不定。但是今天是要来的,如果迟了这么找你呢?”

    老板笑了笑:“没有关系的,早早迟迟,我都在这里的。如果晚上关了门就排门就是了。我住在店后面在。只是太晚了有些不好找人上车。人家工人要回去休息。”

    “好的。应该不会很晚的。估计最多天黑之前,他怎么也都来了。”这个木一心里还是有些底的。因为中果庄的师傅都不喜欢开夜路。

    与老板谈妥。木一他们三人来到对面花五十五块钱买了一把“抹子”、两个pvc溢流、一个ppr管带水龙头。又转到菜市场里买了一口袋菜,抬到招待所去。

    此时姜师傅的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了招待所外面。

    三人赶紧把东西搬到车上去,然后轮流去招待所里上了厕所。木一把货票交给了金枝莫。拜托她帮忙带阿木师傅去装货。

    交待好之后,木一赶紧上了车,先上中果庄去了。

    就在姜师傅的车开走两个多小时后,阿木师傅也拉着半车肥料和一些其他物品来到了招待所。

    “金枝莫,有东西拉上去不?”

    “有哦。有哦!木一刚坐姜胖子的车上去。他已经把水泥和砖买好了。”

    “在哪里?”

    “走,我带你去拉。”

    “好的。等我调个车头,你才上来。”

    随后,在金枝莫的带领下。阿木师傅很顺利地装上了砖和水泥。

    “这哈,整满一车了,好平稳哦。”

    ……

    回到瓦拉多。木一放下东西,拿起“抹子”就下村去了。他要赶去通过布哈他们派人下来背水泥和砖。尤其是水泥。万一给雨淋湿了,那就麻烦了。

    也是运气好,走到半路上就遇到布哈正赶着马,在驮沙袋上山。

    “嗨,布哈。”

    “哦,木一。你回来了?”

    “嗯。刚回来,就来通知你了。赶紧去通知人下来,准备把水泥和砖背上去。”

    “你真的买了?”

    “你以为我开玩笑的?”

    布哈“嘿嘿嘿”地傻笑。又盯到木一手里的“抹子”。“这是什么?”

    “这是‘抹子’,砌砖抹灰用的。”

    “好的,好的。我把沙驮上去就通知人下来背。”

    “水泥是一吨,二十袋,一袋一百斤;砖是一千四百匹,一匹也差不多三斤左右。你要组织好人。等今天把东西弄上去了,明天不下雨我就上来砌。”

    “好的。好的,你放心好了。今天我们一定把东西都背回去。”

    “还要把水泥保护好,千万不要淋了雨。另外你还要多准备点儿水。要是开始砌池子了,是需要大量的水的。”

    “好的。好的。你就放心好了。要是办不好,你找我算账就是了。”

    “我不找你算账。我相信你。那我就不上去了哈。坐了一晚上的火车,又坐了大半天中巴车,没有休息好。脑壳昏得很。”

    “那你快回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好了。”

    ……

    木一把“抹子”、溢流管、水龙头交给布哈先带上去。然后返回到卫生院的时候,见闻清风他们正准备去洗衣服。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闻清风不解地问。

    “哦。我在半路上遇到布哈了。就让他去组织人了。”

    “布哈是谁?”

    “瓦拉多村的会计,也是二组的人。比较有威望。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哦。我们准备去河里洗衣服。”

    “你们不饿?”

    “有一点儿,还不是太饿,准备洗了衣服,等你回来了才做饭吃。”

    “干脆我们先去整碗方便面吃了再去洗衣服,顺便洗个澡。”木一提议到。

    “要得。要得。一身汗臭,洗洗也安逸。”文柏空附和。

    “那好嘛。你们把水烧起,我去买方便面。”闻清风正说着。可是,木一已经一溜烟儿跑去买了。

    “我去买就是了……”

第378章 纯手工的滴水泉

    第二天,木一起了个大早。见天气很好,未有下雨迹象。遂匆匆赶往二组。

    等他赶到布哈家的时候,只见布哈家院子里已经围起了许多群众。木一估计他们应该是来“看热闹”的。

    果然,等他一走进。大家都向他投来了期待的眼神,有的人甚至走过来握一下他的手,拍一把他的肩膀。把木一搞得怪不好意思的。

    “他们是喜欢你。听说你要帮大家修蓄水池,大家都很高兴。很期待。”布哈解释到。

    “水泥和砖呢?”木一问布哈。

    “在屋里呢。”布哈说着就把木一引到屋里去了。

    原来大家把砖都背到布哈屋中央放起了,在堆码好的砖垛上好好地放着十袋水泥。水泥上面盖了好几层油布,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木一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们什么时候修?”

    “现在就开始吧。走,你上些人。大家先去看看怎么修。”

    乌拉拉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滴水岩坎处。这时木一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也可以说是一个难题。那就是上面一直在流水。如果不把这个流水引开,下面就无法正常开展修砌了。就算勉强修砌起来,质量也是无法保障的。怎么办?怎么办?可把他急得抓耳挠腮的。

    “怎么了?”布哈见他这个样子,关心地问道。

    “水。”木一指了指滴水岩上,不断流下来的水。

    布哈恍然大悟。“哦。这水怎么办?”

    “对。不把这水引开。蓄水池就不能正常修砌。”

    估计是布哈把这个情况给大家说了,于是人群里突然就炸开了锅。大家叽里呱啦,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大家都在想办法、出主意。

    过了一会儿,布哈把大家意见综合了起来。说给木一听,让他那主意。大概主要的意思就有两个:一个是用油布档在上面把大部分水引开,剩下小部分水聚到底部,就用锄头把两边靠近山沟的地方掏出排水沟,把水排起走。二个是把地往下挖,把水池修在下面。

    木一听了大家的意见,又查看了地形。觉得可以综合一下。于是让布哈给大家说:先把地面挖半米深下去,并在靠近滴水岩壁之处挖出一条一二十厘米深的排水沟把水引到两边,然后再挖两个大水坑,把水收集起来,多余的水才排到山下去。然后,再找一些条子之类的木头来,找些钉子、老虎钳、铁丝、绳子之类的来,搭出一个棚架,然后再把油布栓挂到棚架上,把绝大部分的水挡到滴水岩壁上。挖好基础,搭好棚架。再把布哈之前捡来的石头在底部犬牙交错跌码出毛底,然后再浇筑上一层五厘米厚的水泥砂浆,砂浆里面要混上不大于三四里面的小石头。

    人心齐,泰山移。大家各家贡献各家的东西,很快就把物资收集了起来。然后就是人多力量大。老乡些的力气确实是大,挖的挖,端的端,搬的搬,码得码。木一还没有出什么力气,只是在那里指挥。还不到中午,大家就把这些基础工作做好了。了连砖头都背过来放好了。

    “木一,要不等大家回去吃点儿东西再来修?”

    这时木一出发现自己也是忙活了一早上,水都还没有喝上一口,确实肚子也很饿了。

    “那大家快回去吃饭吧。吃了饭就不需要这么多人了。大家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只来几个人帮我打下手就好了。”

    在布哈家简单地吃了午饭。木一叫布哈找来木匠的墨斗,还用钉子拴住单股尼龙绳,然后再栓上一个小石头,做了个简易的“线坠”。没有砖刀,就用柴刀代替。

    热心的老乡也来帮着把水泥抗了过去。木一拿出自己的秘密武器“输液管”,往里面掺起水,对毛底继续了简单的“找平”,之后就是用墨斗弹出砌砖线。接着调砂浆。砌第一块砖。

    当木一把第一块砖砌下去的时候,老乡们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这既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又让他有些高兴。等他在两边池角预埋好圆锥形木头后。他就开始有条不紊地砌第二层砖了。砌好第二层砖,他把ppr管水龙头安在了正中,然后是第三层、第四层……

    等到他把溢流管埋置好,砌完成最后一圈砖,完全把水池的模样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小时以后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还剩下内壁的搪糊和上灰抹光了。今天,干是实在干不完了,质量也无法保证。遂收工,余下的工作。等明天再干。

    为了保证工程质量。木一没有回乡政府去。在布哈家住了下来。吃了晚饭,两人打起电筒,带起水瓢去给砌好的水池淋了些水“养护”。耍到半夜,看天没有下雨,木一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两人再去浇了一道水“养护”。然后出回去睡觉。

    许是白天太劳累了吧?木一竟然睡得很香,被跳蚤咬了都没有咬醒。等第二天醒来,又是一个多云的好天气。

    布哈家人已经早早做好了饭。等木一吃饱了。还变戏法一样,给他煮了一大碗盐水茶。给装在了水瓢里带到“工地”上喝。

    布哈和一些热心老乡帮着把砂浆调好,达到了木一的要求。木一跳进水池蹲了下去。他要从池底往池面上搪糊砂浆。刚拿起抹子,撬起第一坨砂浆时,木一的手那是一个酸痛啊!

    “是不是手膀子疼啊?”布哈关心地问。

    木一点了点头。

    “那,要不我来糊。你在一边指挥我。”

    “算了。你一会儿干力气活儿好了。这个技术活儿,还是我来干好了。”木一笑了笑,咬牙坚持。

    一坨,两坨……一盆,两盆……一面,两面……

    在木一的坚持不懈下,总算是把搪糊的活儿干完了。最后他又把池底搪糊了一层一厘米多点儿。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美美地喝了半瓢盐水茶。木一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方便”了。回转来,进行最后的“上灰”。

    “上灰”相对来说就轻松许多了,不再需要那么多的力气。但是也是一个需要耐心和技巧的活儿。木一就像是一个化妆师一样。只见毛乎乎的蓄水池在他精心地“涂抹”下,渐渐变得容光焕发,光滑平整了。

    最后木一,还在靠岩边的池角砌了一个小梯步,方便以后进入蓄水池里面清洗。

    看着一个蓄水池就这样在大家的手底下“诞生”了。大家都很高兴很激动。

    “木一,你给它取个名字吧!”布哈望着木一说到。

    “取个名字?”

    “嗯。”

    “就只是修了一个蓄水池,还是不要取什么名字了吧。”

    “取一个吧。取一个。这虽然只是一个蓄水池,但是对我们来说意义是不一样的。”

    “那就取一个‘滴水泉’吧。我们这个水就是从这滴水岩上聚起来的,就叫‘滴水泉’怎么样?”

    大家都说好。于是木一捡起一截小木棍儿,就在水龙头上方池壁上写下了“滴水泉”三个字。然后用手指头蘸了点儿水,把字修光,再上了一层薄灰。

    随后木一在水龙头下方简单地收拾出一块儿水泥地坪,以便以后大家在这里接水。弄好之后,大家简单收拾一下现场。木一就和布哈回去浇筑水泥盖板了。等把盖板浇筑好,还剩了十二袋水泥,砖头也剩了一百多匹。

    “还剩下这么多水泥,还有砖头,怎么办?”布哈看着剩下的东西,不禁问到木一。

    木一笑了笑。一个好主要突然从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布哈的问题,反而问布哈。

    “布哈,你说猪肉是有毛桩桩的好吃,还是没有毛桩桩的好吃啊?”

    布哈搞不懂木一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本能地回答到:“当然是没有毛桩桩的好吃啦。”

    “这就对了。你想不想以后都吃没有毛桩桩的猪肉。”

    “想是想。但是总不能每次吃肉都到中普去买啊。”

    “我有个办法,保证你们以后可以随时吃到不带毛桩桩的猪肉。”

    “什么办法?”布哈有些激动地望着木一问道。

    “一会儿你,多叫上几个人去给我打下手。另外你把你家的大铁锅给我抱到蓄水池哪里去。要最大的那口哈。”

    “抱去干什么?”

    “先不告诉你。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布哈疑惑地抱着大铁锅,跟着木一来到蓄水池边。木一首先把面向水龙头这面的蓄水池外壁搪糊了,并上了厚厚的灰,抹光。

    然后在左边,拿大铁锅比划了一哈,开始拿砖头砌出“灶”的模样。然后做好“灶膛”,其他的就用沙岩和土块填充,填实了之后,用稍低标号的水泥砂浆,把与大铁锅相接触的地方抹糊好。然后指挥大家把剩余的石头在旁边交错累砌出一个长方形的前高后低的平台。后低处刚好与灶台相接。然后就是抹砂浆,抹灰,抹光。还巧妙地设置了一个“排烟口”,相当于“烟囱”。只是木一并没有把大铁锅与灶台粘死。他在灶台与大铁锅接触的地方撒了一层泥灰。这样的话,不用的时候就可以把大铁锅取回去,避免风吹雨淋生锈,或者恶作剧的人把铁锅给砸了。等需要用的时候,从屋里取来大铁锅安上去就可以用了。

    弄完这一切,其实就是给他们弄了一个杀过年猪的灶台和水泥案板。

    布哈惊奇地喊到:“我搞懂了。我搞懂了。这个就是一个杀猪用的。”

    木一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木一让大家把两个排查水池里的水排干净,把排水沟继续往别处排。

    众人不解地望着木一。“这又是要干什么?”

    “人吃的问题解决了。我准备给牲口也考虑一下。”

    于是又用剩下的水泥和砂浆,把两个排水坑和两边的排水沟硬化了。

    “等过两天水泥彻底硬化了。就把挖下去的地回填平。排水沟的上面全部用石头交错垒填。把多余的水排到排水坑里。这样以后牲口些就可以在这里吃水了。”

第379章 抱起一抱索玛花

    木一帮布哈他们修建“滴水泉”的事情还是传到了乡政府里。只是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给木一带来什么“掌声”,反而招致不少非议。好在领导们对这件事情的态度还算“平静”。既不赞许,也不批评,好像就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

    对于别人的非议,木一充耳不闻,反正自己就仅仅是力所能及地为老乡做了一件普通的小事情,既不图名,也不图利,别人爱怎么说,想怎么说,由他去吧。对领导的暧昧,他也能表示理解,毕竟这件小事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损伤”了领导的“面子”。虽然他自己不这样认为,但是从领导的态度和领导的那些看似无意的“聊天”里,领导已经把这层意思很充分地传达给他了。

    只有郝大姐善意地提醒他,以后不要再去做这样的“傻事”。虽然你的出发点和目的是好的,但是大家都没有这样做,而你去做了,就打破了某种“平衡”,自然会招来非议,甚至是孤立。这样对你自己以后在乡上的发展并不好。

    乡政府的统计工作也正式交给了木一。现在,他就是统计员了。为了做好统计工作,他还专门请教了徐英雄,还有果申乡的统计员。另外还找了一些统计学方面的书籍来看,以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和工作水平。他还特别认真地学习了《统计法》。他想为做好统计工作,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伟大领袖曾经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木一默默地对自己说:一定不要辜负了领导的信任,一定要给组织交上一份最接近真实的“统计报表”。

    于是他一边做好领导交给的其他工作,一边只要不是下雨天,他就走村入户,尽量把每一户人家的牲畜、家禽、粮食、土地以及其他经济收入的情况等等,一一摸清,然后分门别类登记在自己的工作笔记本上。以期在“半年报表”中,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木一当前的工作状态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话又说转来。文柏空和艾南飞的爱情故事渐入佳境。这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刺激到了作为“大哥”的闻清风。尤其是潘建国和金艳丽,康洪泰和陈冬秀,这两对“鸳鸯”的速结情缘,对闻清风更是一个强烈地刺激。闻清风的“危机感”越发强烈。因为住在瓦拉多的三位女教师现在都已经算是“名花有主”了。

    “清风。工委哪个金莲花,你对她还有意思不?”

    “你什么意思啊?有没有意思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我没有什么意思。如果你对她还有意思的话。我就把帮你摸到的情况说给你听。要是没有意思了,我就不说了。”

    “说来听一哈嘛。我们两个帮着清风参考参考。”文柏空对着木一挤眉弄眼的。

    木一望了望闻清风。“我这到底是说呢,还是不说呢?”

    闻清风心里急啊。他其实是很想知道金莲花的情况的。但是他又不想让文柏空和木一觉得他急躁。他怕他们看他的笑话。

    “你爱说不说。嘴巴长在你身上在。”闻清风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金莲花,女,年龄不详,目测二十三四岁,大专学历,为工委工作人员,目前暂无男朋友,外地人,父母是支援‘三线建设’来西龟的,现已退休回老家研溪县,皮肤较白,嘴唇很红,身材适中,胸肌发达,臀部也发达,长发披肩,戴眼睛,爱穿高跟鞋,操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胸大好喂奶。屁股大生儿子。讲普通话,以后娃儿生下来就讲普通话,安逸,安逸,实在是安逸。以后还有探亲假……”文柏空开始在那里鼓噪。

    “怎么样?去不去会会人家?”

    “你们两个那么会说,你们两个去嘛。”闻清风傻笑着说。

    “我那是,已经有艾南风了。不然的话,这样的女人我都有点儿心动了。现在的情况是,狼多肉少。你还不快下手,说不定这块儿大肥肉就让别人叼走了。”

    “好嘛,好嘛。既然你们两个都这样说了啊。那还是找个机会去看一哈啊。我先声明,不是我要去看的哈。是你们两个想去看人家,拿我当挡箭牌的哈。”

    “要得,要得。就当是我们想去看。你配合我们嘛。”

    “这还差不多。”

    “那什么时候去啊?”

    文柏空嬉皮笑脸地问闻清风。闻清风支支吾吾地:“看,看情况,再说吧。”

    “好嘛。我是问过你的了哈。你不去,我可要上去找艾南风他们耍了哈。不要到时候说兄弟不给你扎起哈。”说完,文柏空站起来就走出了卫生院。

    文柏空走了。屋里就只剩下木一和闻清风两人了。

    “她是不是真和你说的那样?”

    “什么是不是一样?你指哪方面?”

    “就那方面啊。”

    “胸大屁股大?”

    闻清风很不好意思地点了一下头。

    “看上去是那样的。至于是不是和看上去的一样,那就只有你自己去摸一下才知道了。我只能给你提供我眼睛看到的情况。但是有句话不是说:‘眼睛看见的未必就是真相’吗?”其实木一想说的是“我又没有摸过,我怎么知道呢?”但是他转念一想,如果这个金莲花万一变成了闻大嫂,那岂不是很尴尬吗?所以,他忍住了没有说出这句话。

    只见闻清风沉默了一会儿,仿佛是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一样。

    “要不,趁现在没有事情。上去耍一趟?”

    闻清风的转变也太快了吧?他的这句话,确实让木一很意外。不过,木一很快就看出来了他是认真说的。

    “走啊。”

    “走啊。”

    两人各说了一句。起身,准备出门。

    “你看我这身怎么样?”

    木一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太不正式了。你起码得去换件白衬衣,穿西裤,扎皮带,穿皮鞋呀。这样显得精神一些,也正式一些。”

    闻清风一笑。“要得啊!”赶紧回卧室去按照木一说的换了。出来了,还不满意。拿起梳子,对着镜子把头发梳得巴巴适适。还喷了一些摩丝,把发型固定好。然后两人这才出了门。把门儿一锁。出了卫生院,直奔工委而去。

    走到半道上,闻清风突然问木一。“我们难道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去?”

    “那要怎么去呢?”

    “手里总要拿点儿什么吧?”

    木一故意气他。“那,要不这样。我马上回去把我们的菜拿上来,等拢了你就拿起去。怎么样?”

    “滚哦。亏你说得出来。”

    “那你什么意思啊?”

    “电视里不都兴送什么玫瑰花之类的啊?”

    “哦。玫瑰花的没有,索玛花的,倒是还可以想一些办法。”

    “你的意思是去摘一些索玛花?”

    “嗯。宝刀赠英雄,鲜花送美人。”

    两人顺着断桥边的山坡爬上山去。只见漫山遍野开满了美丽的索玛花,仿佛爱情也开满了漫山遍野。在闻清风的英明指挥下,木一爬上了索玛花树,攀折下几枝开得最好,没有一丝缺陷的美丽索玛花。

    闻清风看着木一攀折下的索玛花居然有一大抱,就说到“我们用不着抱这么多去吧?”

    “用得住。这些花儿都很美丽,但是也很娇嫩。我们要到工委还有一段距离,要是只拿一部分去。等到了那里,万一走路晃坏了,花朵掉了,那多不好看啊。你放心好了。全部都我抱起走,你只拿两支小的在手里。不然容易把你的白衬衣弄脏了。等到了工委门口,我们再挑选出一束最完美的花,拿去送给金美女就好了。”

    “要得嘛。不过……”

    “不过什么啊?”

    “我不想走大路去。我们从街背后绕起去,尽量不要让其他人看见。不然要遭别人笑死了。”

    “好的,好的。都依你。”

    两人涉水而过,绕到街背后,顺着果申街背后的小河岸边往上去。因为是在河边走,两人的鞋自然而然就粘上了水。加上河边的石头上又有青苔。两人都走得小心翼翼的。可是由于木一抱着一大抱索玛花,有些遮挡他的视线,就是这样一不小心,他就滑倒在水里了。

    虽然很快就站了起来,但是他的裤子已经被打湿了,两只鞋子里面都灌满了水。但是他还是没有把索玛花扔掉。

    “没有事吧?”

    “没有事。只是裤子有点儿湿,鞋子全灌满了水。”

    “要不算了。不去了。”

    “怎么能不去了?走都走拢这里了。马上就到工委了。我还摔了一跤。总不能白摔了吧。走走走,不要停。”说着,木一也不管什么干路,还是湿路,扑通扑通往前走。见木一走了。闻清风也跟着走。

    两人终于到了工委门口。还好也没有什么人在外面耍,估计都关着门在耍。两人精心挑选出一大束最美的索玛花,让闻清风捧住。木一细心地帮闻清风把皮鞋上粘到的青苔和泥沙擦干净。这才带着闻清风来到金莲花的门口。

    “咚咚咚”。

    “谁呀?”

    两人听到女人的声音,都有些小兴奋。

    “金莲花,我是瓦拉多的木一。快开门!猜猜我给你带什么礼物来了?”木一笑着喊金莲花开门。

    金莲花把门儿一拉开。“哇哦!”眼前是一大束娇艳欲滴,还散发着香甜味儿的索玛花。心里实在是满心欢喜,特别地激动。情不自禁地跳了起来。

    “送给你的。”闻清风笑着把花递向了金莲花。金莲花一边高兴地说到:“谢谢!谢谢!太感谢了!”一边又激动地指着水桶。“放到这里,放到这里。”她让闻清风把花放到水桶里。放好,居然装满了一桶。顿时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索玛花的芬芳。

    金莲花望着闻清风。“这位帅哥是?”

    “哦,他是我的好朋友闻清风,是瓦拉多卫生院的医生,医术高超,医德高尚。七七年八月的,属蛇的。他说他特别想学普通话,我们整个中果庄就数你普通话讲得最标准最好了。所以我就向他推荐了你。这不,就把他给你带来了。你们两个好好交流。我还有点儿事,先去一趟学校。”

    木一说完,也不管闻清风了。撒丫子就是一趟。跑了。因为他实在是太冷了。他并没有去学校,而是回瓦拉多去了。裤子和鞋子还是湿的呢。

第380章 凡事讲究个顺利

    一个人走在回瓦拉多的路上,木一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落寞。不过,一想到如果闻清风和金莲花两人要是真能够碰撞出爱的火花,那也实在是一桩好事。他突然想到曾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回到屋里,换洗完毕,已有些肠饥肚饿了。一个人也不想做什么饭菜。便煮些挂面吃了。收拾妥当,准备回自己的宿舍去看书。但见闻清风已经归来。只是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

    “清风,你怎么回来了?”

    “不好耍就回来啊。”闻清风脸色勉强挤出一些笑容。

    “吃饭了吗?”

    “还没有呢。”

    “我以为你要吃了晚饭才下来。就没有煮饭。只是煮了些面条吃了。要不我马上给你煮点儿?”

    “算了。现在不想吃。”

    木一发现闻清风情绪有些低落。

    “是不是没有对上眼?”

    闻清风点了点头。

    “哎呦。我说多大点儿事呢。没对上就没对上呗。对了,是你没对上她呢?还是她没有对上你?”木一狡黠地问闻清风。

    “人家眼光高得很哦。看不上我们这些乡坝里的。”闻清风淡淡地说出了没有对上眼的原因。

    看来是金莲花没有看上闻清风了。

    “那只能说你们没有缘分。不要讨怄气了。她没有看上你,是她没有福气。你这么好的一个人,又正直,又善良,又上进。身体又健康,工作也体面。关键是又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又是一个好医生,还做得一手好菜。这明明就是拿起柳叶刀做手术,拿起大菜刀做美食的标准好男人。打到灯笼都难得找到的。给她送上门儿去了,她还不知道好好把握。真是不具慧眼,不识英雄啊!算了,算了。说明你的真命夫人不是她。”

    闻清风有些尴尬地望着木一。“你都在说些啥子哦。我哪里有你说得那么好哦。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还是总结得蛮到位的哈。”

    说完两人都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见和金莲花的事情“黄”了。木一又把“预备方案”献上了。

    “工委有‘金萍梅’三大美女。既然金莲花已经没有可能了。黄萍萍的交际能力又有些强,和县上的领导些也走得近,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调下去了,也没有机会了。那就只剩下一个褚雪梅了。这可是一个仙女般的美人。她的身材虽然没有金莲花和黄萍萍丰满,但也是婀娜多姿啊。那模样俊俏得很。她的皮肤那真是一个好,可以说是肌肤如雪。头发也很好,十分的飘柔。尤其是她的手,那简直是太美了,十指纤纤,玉手皓腕。”

    “说了半天,她长什么样啊?”闻清风还是有一点儿心动了。

    “长头发,丹凤眼,柳叶眉,瓜子脸,高鼻梁,薄嘴唇。目测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斤。年龄要比你小一点儿,是八零年的,属猴的。最关键的一点儿,想不想知道?”

    “快点儿说,不要卖关子了。”

    “她家也是太阳镇的。和文柏空家一样都是街边上住的。”

    “是不是哦?”

    “当然是了哦。难道你还不怀疑我的调查能力?”

    “不怀疑。我只是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

    “那要不要去会会?”

    “今天就不要去了嘛。改天你叫上文柏空,他可能要熟悉一些。你两先去探探口风再说。不要再这样冒冒失失地去了。蛮丢人的。”

    “要得嘛。这回吸取经验教训,把功夫做深一点儿才去。”

    ……

    两人在屋里就听到文柏空哼着小曲儿回来了。看样子他今天是耍高兴了的。

    “你们两个怎么不到学校里来耍一趟啊。今天高兴哦,好耍得很。还杀了火烧猪儿吃。你们两个没有口福。”

    “意思是你吃了饭啰?”

    “那是当然吃了哦。哪个这个时候还不吃饭啊?”

    “嘿嘿。还真就有人没有吃呢。”

    “哪个?”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还是你?”文柏空看看木一,又看看你闻清风。

    “我不是没有吃饭。主要是我不饿。”

    “屁才不饿。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玩笑开过,进入正题。

    “柏空,你熟悉褚雪梅这个人不?”

    “太熟悉不过了啊。大美女一个。要是穿上古装,说她是仙女也不为过。怎么啦?你们两个谁看谁人家了?老实交代。”

    “你先说说她家的情况吧。”

    “家里两姊妹。他和哥哥褚雪涛是双胞胎。他哥哥比她早几分钟出来。他们家就在我家挨着不远点儿,家里开麻将馆的,经济条件还不错。她哥哥不喜欢读书,初中都没毕业就出来操社会了。她就很听话,人又长得漂亮,读书成绩又好,深得父母喜爱,是家里的小公主。算起来我们还有点儿亲戚关系,但是不太亲。听说去他家提亲的人都要排到街上去了。但是没有一家成功的。原因好像就是他父母看得上的,她又看不上;她看得上的,她父母又看不上。就这样僵着。不知道谁会娶到她。不过,娶到她也有罪受哦。”

    “其实是这样的。今天你走了之后,我们去了一趟工委。但事与愿违。想到工委不是有‘金萍梅’三大美女嘛。一个不成,再追一个就是了。”

    “金萍梅?金莲花、褚雪梅,还有一个呢?”

    “黄萍萍。”

    “那为什么不追她呢?”

    “黄萍萍那种女人,不是闻清风这种老实男人吃得住的。”

    “那你们怎么就知道吃得住褚雪梅?”

    “什么事情总要去试一哈才知道嘛。”

    “一句话,你愿不愿意帮一把?”

    “怎么不愿意呢?为了兄弟,两肋插刀。只是不知道怎么帮。”

    “很简单。你和木一两人先去探探她的口风。看看她有哪个意思不。”

    “意思是,人家有哪个意思你再出场。莫得哪个意思,你就不去了?”

    “如果她莫得哪个意思,我去做什么呢?难道丢了一次人,还要去丢二次?”

    “这个有什么丢人不丢人的嘛?你要把心态摆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不要气馁哈。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稍微停顿了一下。“咳,咳嗯。”文柏空清了清嗓子。

    闻清风望着文柏空。“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

    “快说,快说,什么好消息。是不是‘中奖’了?”

    文柏空听闻清风说他“中奖”,脸一下就红了起来。“不是‘中奖’了。是艾南风说,她父母的意思是早点儿把我们两个的事情办了。”

    “为什么这样急呢?”

    “听她那个意思是,她妈想把这边的彩礼钱拿过去给他哥哥当彩礼。”

    “是不是哦?”

    “是的。”

    “那你怎么想的呢?”

    “我没怎么想。人家女儿都给你了,要点儿彩礼钱也没什么啊。只是怕家里大人知道是这么个情况就有点儿麻烦了。”

    “那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呢?这个事情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她哥哥是独子,是爹妈的掌中宝。”

    “说了大概要好多钱了不?”

    “四季发财。”

    “四万?”

    “嗯。”

    “那还是有点儿多哈。不过你家里应该拿得出这笔钱。”

    “拿是拿得出来。弟弟读的是军校,学费生活费都是国家负担了,还要给他们发奖学金。也当是零花钱了。只是妹妹马上就要读大学了,要花钱。不知道该怎么去给父母开这个口。”

    “算了,算了。既然你喜欢艾南风。不对,不对。既然你爱艾南风,她也爱你。这个困难,不应该是阻难你们两个走在一起的障碍。你好好去给大人说,他们会理解的。你想嘛,艾南风嫁过来。你们两个加起来一年也差不多一万多块钱的收入了。就算是妹妹去读书,家里经济困难一点儿,你俩还是可以帮衬一些的嘛。”

    “道理是这个道理。我也懂啊。只是,以后的事情谁晓得呢?万一以后她变心了呢?”

    “呸呸呸。这还在哪里啊?你怎么能够有这样的念头呢?你怎么不说万一以后你变心了呢?”

    “我怎么可能会变心呢?不得变心的。主要是艾南风太漂亮了。我怕以后别人会勾引她。”

    “那这个关键就看你了。如果你对她好,别人又怎么可能把她勾引得走?如果以后你对她不好,不要说哪个勾引她。她日子过不下去,她自己都要逃跑了。你以为还是古时候?三从四德?人家是新社会的知识女性了。”

    “那有没有说大概什么时候办喜事呢?”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腊月去了。哪个时候刚好要过年了。在外面打工的也差不多回来过年了。但是她家父母希望在暑假,也就是他们农忙时,要从成都回来收庄稼。顺便就把他哥哥的这个事情办了。”

    “哦。那意思是暑假就要把这个钱先拿起去了哦?”

    “就是啊。”

    “这个好像有点儿不符合‘规矩’哦。就算暑假你俩‘订婚’,也就‘拿八字’,拿点儿礼金,但是这个钱也只是意思意思。要在结婚前的‘过礼’才把‘彩礼’拿起去。这个才是‘大头’。难不成你‘订婚’就把‘彩礼’拿起去,然后结婚了又只是象征性地‘意思意思’。把顺序都颠倒了?”

    “嗯。所以这才是我头痛的地方啊。真不敢回去说。”

    “这个确实不好开口说。但是,你要这样想。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规矩都是人定的。反正只要大家讲好了,说高兴了。怎么做都无所谓。反正都是好事。你大舅子结婚了是好事情,你结婚了也是好事情。凡事讲究个顺利。”

第381章 是谁在深情歌唱

    马上就要到该提交月报、季报、半年报的时候了。木一不得不加快走村入户摸真实情况的节奏。从自己最熟悉的瓦拉多村开始摸索,逐步总结出一些经验。到尔哈口村正式展开拳脚,顺利摸完之后。又把“战场”转移到渣火大河对面的西河村和莫落村。

    木一已经记不清把衣服裤子脱了顶在头上,来来回回地从最深处差不多齐脖子深的渣火大河过了多少遍,才把西河村和莫落村的情况摸完。

    风里去、雨里来,也不知道跌到多少回,摔了多少伤。哪怕晨出暮归,露水雨水河水汗水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湿透了,甚至连内裤都湿透了。走起路,脚丫子把鞋子里的水像水枪里挤出的水柱一样挤出老远。木一的笔记本都不会湿。因为他用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塑料袋把它拴裹得巴巴适适。

    摸完西河村和莫落村,接着就是多呷村、俄木村和吉依村。最后一个村就是珠宝嘎村。

    木一实在是太累了。他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几乎都是在走村串户。饱一顿,饥一顿,那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遇到老乡家刚煮好热土豆,那就吃一个。如果没有热的,冷的也不错。如果碰巧连冷的也没有。喝口冷水也就过了。反正“氟哌酸”,那可是随身携带的“良品”。

    他变黑了,也变瘦了。脖子上、脸上、还有手上的皮也不知道被晒脱了多少层皮。脚也不知道脱了几层皮。就连“3537”,也都走烂了两双,第三双离光荣退休也不远了。他就仅凭着一个信念,那就是要把最真实的情况摸出来。

    也许是饮食不规律吧?也许是睡眠不足吧?又也许是实在太劳累了吧?这最后一天。当他把珠宝嘎村最后一户人家的情况摸清楚。合上笔记本,走出人家的那一刻。他留下了眼泪。是激动的眼泪,滚烫的眼泪。因为全凭着一腔火热的激情,他终于把全乡的基本情况摸清了。虽然其间少不了一些人的冷嘲热讽。但是无碍他去完成既定的目标。

    这些第一手的资料,就是这么个情况。

    全乡有8个村,19个村民小组,365户人家,2032口人,纳税人口1747人,土地亩,其中轮种地约2000亩。

    年产粮食:土豆5075吨左右,苦荞31.5吨左右,甜荞年产量75吨左右,圆根萝卜年产量8000吨左右。

    年牲畜(禽)存(出)栏:黑猪4824头,其中大猪1928头,小猪2896头,能繁母猪386头;黄牛存栏1467条,其中大牛1005头,小牛462条,能繁母牛402条;马存栏547匹,其中大马378匹,小马169匹,能繁母马151匹;绵羊存栏2820只,其中大羊1874只,小羊946只,能繁母羊196只;山羊存栏1464只,其中大羊956只,小羊508只,能繁母羊113只。鸡4380羽、鸭625羽、鹅56羽。

    另外全村还有狗658条、猫438只。每年大概还能产绵羊毛7500斤,鸡蛋70000枚,鸭蛋11200枚,鹅蛋1680枚。

    这就是最真实的情况了。当然也不排除一些误差,比如老乡可能数少了。或者现在去统计时是20头猪,隔段时间老母猪下仔了,一窝下十一二头,那就增加了。也不排除,哪天朋友上门了,家里来亲戚了,甚至是“簖口嘴”,杀鸡杀猪,甚至宰羊都是有可能的,这样数量也会发生减少的变化。但是通盘考虑误差应该不会超过百分之五。

    只是也有比较极端的情况。比如发生疫情。猪瘟、鸡瘟,还有严重的蓝舌病、腐蹄病、羊痘、胃肠炎等等。甚至从悬崖跌落摔死摔伤等。当然有时也有“偷牛盗马”之类的情况发生。

    看到这些数字,别以为老乡们就富裕了。这已经是他们全部的资源了。他们自己还要吃掉一部分,剩下一部分还要继续发展下去。真正能够变成钱的其实并不多。而且也不是每家每户的情况都一样。真正能够“发家致富”的还是极少数的人家。

    大部分人家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钱主要用在三个地方。

    一是葬礼。这个是最耗费钱财的。在葬礼上,他们极讲究面子,杀牛就是讲面子的最好体现。亲戚来奔丧,如果赶一条牛,那主人家也要匹配一条牛。同理赶十条,就匹配十条,以此类推,而且统统杀掉。普通人家那也是要杀几条牛的,大户人家那杀个二三十条牛也不在话下,甚至更多。听老乡讲有家支大的人家杀上百条牛的。大家可以想象一下那场面。多么壮观!多么震撼!也多么铺张浪费。花钱多就很自然了。有的把老本都花完,有的甚至要借债。

    二是婚礼。“买婆娘”的“彩礼”,其实就是“娶媳妇”的钱。那真的是“买卖婚姻”。他们的婚姻真的就是“明码标价”。人才好的一个价钱,人才一般的一个价钱。读过书的一个价钱,没读过书的一个价钱。读过书的,小学的,初中的,高中的,大学的,研究生的,学历越高,价钱越大。有工作的一个价钱,没工作的一个价钱。有工作的,高学历的,价钱从几十万到上百万。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女方家拿到彩礼钱,还要分给舅舅些。但是还有一个很不好的“规矩”,那就是如果一方“反悔”了,是男方反悔的话就只是不能要回“彩礼”钱了,是女方的话那就要“双倍赔偿”了。更不好的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女方就变成男方的“私人财产”了。假如男人不幸离世了,女方要么出双倍的价钱赎回自己的“自由”。关键还要看男方家亲戚的意见。如果男方家不同意的话,那就是有钱也难赎自由身了,更不要说没有钱给自己赎回“自由”的,就只能委身于男方家的其他男人了。

    三是“簖口嘴”。这个是他们特有的文化了。遇到什么不顺利的事情都可以“簖口嘴”。甚至做了个不好的梦,也可以“簖口嘴”。小簖杀鸡,中簖杀猪,大簖宰羊……如果要请厉害的毕摩举行更重大的仪式,哪个就复杂了。总而言之,都是要花钱的。要吃肉喝酒的。

    再加上他们生性豪爽,往往喜欢呼朋唤友,三人一群,五人一伙,大家围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声畅谈,好不快活。自然而然那钱也是花得畅快。

    随着木一与他们接触的越多,了解得越深。木一除了感叹大自然的伟大,更感叹他们在如此恶劣的自然环境中,还能够保持一颗平常心,坦然面对生活,积极乐观,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岁月静好。反观自己的内心,却充满了**。时常为自己没有钱,没有房,没有车……而担心,而忧虑。担心自己能力不够,担心自己本领不强,担心遇不到可以心心相印的人,担心自己买不起可以遮风挡雨的房……

    怀着沉重的心情,拖着疲惫的身躯,勒紧了裤腰带儿,踏着浓浓的夜色。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木一只能借着微弱的手电筒光,慢慢地往乡政府赶。

    突然在万籁俱寂,只闻虫鸣的夜里,不知道是谁在唱卡拉ok。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一朵雨做的云

    云在风里伤透了心

    不知又将吹向那儿去

    吹啊吹吹落花满地

    找不到一丝丝怜惜

    飘啊飘飘过千万里

    苦苦守候你的归期

    每当天空又下起了雨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每当心中又想起了你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一朵雨做的云

    云在风里伤透了心

    不知又将吹向那儿去

    吹啊吹吹落花满地

    找不到一丝丝怜惜

    飘啊飘飘过千万里

    苦苦守候你的归期

    ……

    一曲唱罢,又是一曲。

    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慢慢地绽放她留给我的情怀

    春天的手呀翻阅她的等待

    我在暗暗思量该不该将她轻轻地摘

    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慢慢地燃烧她不承认的情怀

    清风的手呀试探她的等待

    我在暗暗犹豫该不该将她轻轻地摘

    怎么舍得如此接受你的爱

    从来喜欢都会被爱成悲哀

    怎么舍得如此揽你入胸怀

    当我越是深爱脾气就会越坏

    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慢慢地同时凋零同时盛开

    爱情的手呀抚过她的等待

    我在暗暗惆怅竟不曾将她轻轻地摘

    ……

    在这空荡的夜里,木一疲惫孤独又寂寞。而这婉转缠绵的歌声,就像是一汪清泉,缓缓地流入了木一干涸的心田。这唱歌的人嗓音实在是特别。木一听得有些如痴如醉了。他想快一点走拢乡上,看看是谁在唱歌。唱得这样动听。想归想,脚步的速度实在是跟不上归心的速度。

    又是一曲唱响了。

    是谁导演这场戏

    在这孤单角色里

    对白总是自言自语

    对手都是回忆

    看不出什么结局

    自始至终全是你

    让我投入太彻底

    故事如果注定悲剧

    何苦给我美丽

    演出相聚和别离

    没有星星的夜里

    我用泪光吸引你

    既然爱你不能言语

    只能微笑哭泣

    让我从此忘了你

    没有星星的夜里

    我把往事留给你

    ……

    虽然他已经尽力在“奔跑”了,但是脚步却是软绵绵的。肚子饿了,力气自然也没有了。等他跨过学校背后的山沟时,歌声戛然而止。就在那一瞬间,木一仿佛突然就失去了方向。竟怔在那里了。

    缓了缓,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蔫耸耸地来到卫生院。

    还好,闻清风他们已经习惯了木一这段时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状态。给他留的饭菜还煨在地炉边上在,还是热的。洗把脸,风卷残云地把饭菜吃个精光。肚皮都撑得有些疼了。

    提了暖水瓶回乡上。烫了个脚。沉沉地进入梦乡。

    梦里,全都是那美妙的歌声……

    只是,是谁在唱呢?却始终看不清她的面孔。

第382章 你不适合做统计

    美美地睡了一觉,人又恢复元气了。洗漱完毕。来到卫生院吃早饭。

    “昨天晚上你们去哪儿了?回来没有看到你们,我吃了饭就回去睡觉了。实在是太累了。”

    “昨天是儿童节。你不知道啊?学校里搞了活动。大家都耍得很开心。还把余琼的卡拉ok借了下来。又借了你们乡上的发电机。热闹得很。”

    “原来是‘儿童节’了哈。我都好多年没有过过儿童节了。”

    “哈哈哈……”

    “那昨天你们那些人唱了歌啊?”木一想知道那最后三首歌是谁唱的。但是他又怕自己直接问的话,会让闻清风他们两个拿他开玩笑,捉弄他。

    “昨天我们好多人都唱了歌哦。大家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了。一展歌喉啊!特别是你们乡上的那个云大健,简直就是情歌王子,麦霸。”

    “对了。你怎么知道昨天有人唱歌呢?”

    “你们的音量那么大的,山沟沟里面都听见了。可惜就只听到一些尾巴儿。就没有了……”

    “哦。那是云若月唱的。她最开始一直都没有唱。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想的。估计是见大家唱,她还是忍不住想唱吧?就唱了三首。还不错,蛮好听的。大家都喊她再唱几首。但是她不知道又怎么的。突然就说要回去了。也不唱了。大家见天色也实在太晚了,也就帮着收拾好音响这些,送他们回果申去。顺便也把人家余琼的东西还了。乡上的人也帮着把发电机抬回乡上去了。”

    “难怪不得。我就是只听到了些尾巴儿。那个时候我刚好下到半山腰了。回来也没有见到你们。”

    “你还好意思说。吃了饭碗都没有洗。锅儿什么的就那样摆放在那里。我们还以为狗跑进来把饭吃了呢。但是一想,又不对啊。狗怎么有钥匙呢?”

    这文柏空明摆着拐着弯儿骂木一。

    “你才是狗。你是空狗。”

    “你是木狗。”

    “滚滚滚,你们怎么这样庸俗啊?”闻清风打断了两人。

    “对了。木一,我实在想不明白。人家徐英雄做统计工作怎么就没有你这样累呢?据我了解,他们应该是喊村组干部估摸着报一个数据上来,然后再按照年初下达的计划,还有什么年增长率之类的指标,按计划,按进度测算个数字出来就报了的。有哪个是像你这样干工作啊?那还不把人给整死了啊?”

    “我也不是一直都要这样干的啊。只是自己接手了这个工作。就想去把第一手情况整清楚整明白了。我这心里才踏实,心里才有底啊。”

    “你这样去干。我给你说,肯定是吃力不讨好的。不信我们走着瞧。你下去摸起来的情况肯定和你们以前的报表情况有出入。”

    “出入肯定还大。你是不是没有听过顺口溜哦。”

    “什么顺口溜?”

    “村骗乡,乡骗县,一级一级往上骗,一直骗到国务院,国务院,发文件,一级一级往下念,念完文件进饭店,文件根本不兑现。”

    “还有,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数字出官,官出数字。”

    “现在的风气不好。有些领导为了表现自己的工作能力,往往在统计报表里注水。你把最真实的情况整出来。没有一个人会说你好的。不信咱们走着瞧。”

    “其实,一开始我都想提醒你的。但是看你干得那么攒劲儿。既然你想把情况整清楚。这也是一件好事。我们其实也很好奇。这瓦拉多的土地上究竟出产好多东西。为什么年年扶贫。他们还是这样贫困。”

    木一就把自己摸出来的情况和乡上的统计报表的大概情况给他们两人说了一下。两人都十分震惊。

    “不会哦。差距这样大?”

    “报表上的情况比真实情况高了两三倍?这造假也造得太离谱了啊!”

    “是啊。不要小看了这些数字。一级一级往上报,等汇集到国家统计局那里时。这个造假那就是天文数字了。而国家依据这个数字做出一些决策的话。难免就会受到影响。那造成的后果,只怕是没有哪个人能够承担的起哦。统计造假也是犯罪!”木一有些义愤填膺地说。

    “小声点儿。这些话在这里说说就是了。不要让领导些听到了。那样他们肯定不安逸你的。你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哪,你们说我怎么办?随波逐流?人家怎么整的,我也依葫芦画瓢,学着整?”

    “难不成,你还能把你所谓的第一手资料报上去?”

    场面突然就冷了。

    是啊。怎么办呢?是向“现实”妥协。还是坚持自己呢?木一陷入了沉思。默默地回乡政府去了。

    他把自己收集整理的资料,按照统计报表的门类,分类整理统计,填报出原始稿本。他陷入了矛盾。究竟是把自己认为“真实”的情况报上去,还是按照徐英雄教给的“简单方法”。在他的数字基础上乘上增长率,生成漂亮的月报、季报和半年报?

    他最终还是选择坚持自己的意见。他相信领导应该会接受“真实”的数字。

    “咚咚咚”,他敲开了徐英雄,徐副乡长的门。

    “英雄。我把报表做好了。你帮我看看。”

    “哦。做好了哈。做好了,就拿过来我签字。我签了,你再拿给老大签。如果他不在,你也可以直接找张刚。把老大的签字章盖上,再盖上乡政府的章你就可以下去交报表了。顺便也回去好好耍一哈。”

    木一把自己做的报表递给了徐英雄。

    “木一,坐呀。你站着做什么呢?”张秀慧见木一还站着在,赶紧叫他坐。

    木一依然站在徐英雄的旁边。他在小心翼翼地观察徐英雄的表情。

    果然,徐英雄先是皱了皱眉头,接着就绷紧了脸。到最后居然有些咬牙切齿了。

    突然他两把就把统计报表给撕了,然后愤怒地扔到了地上。

    “你这都是做的啥子报表?乱七八糟的。你这些数字是哪里来的?我是怎么‘手把手’地教你的?你这是几个意思?”

    徐英雄因为愤怒,说话的声音粗了许多,脸红脖子粗地质问木一。木一被他这个样子和他激烈的反应整得有些懵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徐英雄。

    “英雄怎么了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张秀慧见徐英雄突然发这么大的火,有些意外。

    “你不懂!你不要开腔。”徐英雄白了张秀慧一眼。杵了她这样一句。

    木一没有想到自己付出了那么大的心血换来的第一手“真实资料”。居然会引得徐英雄、徐副乡长勃然大怒。但是,想到这可是自己亲自一家一户去摸上来的数字,自己心里又有了底气。他也强压着自己的愤怒。

    “徐乡长。这些数字不是我拍脑壳凭空想象出来的。是我挨家挨户干了一个多月摸出来的。我可以对数字的真实性负责。如果我哪里做错了。如果数字有问题。我愿意接受组织处理。请你给我指出来。”

    徐英雄给木一的话呛得难受。气得他用手指指着木一的头,连说了三个“你,你,你……”

    “我什么啊?”

    “你就是榆木疙瘩,你的报表就是臭狗屎。比臭狗屎都还不如。臭狗屎都还可以做肥料。你的报表和你的数字简直就是垃圾!”说完还用劲儿地在撕碎了的报表上狠狠地跺了几脚。

    徐英雄的这个举动着实是把木一惊吓住了。

    木一实在想不明白,一份真实的统计报表至于把堂堂徐副乡长弄得这样愤怒?甚至是恼羞成怒了。

    看着眼前这个愤怒的人。木一怎么也无法把他和之前在果申乡街上接自己的徐英雄联系起来。他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徐英雄。让他变得有些可怕,变得有些陌生。他默默地弯下腰,捡起被徐英雄撕毁了的统计报表,强忍住眼眶里委屈的泪水,不让它们流下来,转身走出了徐英雄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宿舍,他赶紧做了几个深呼吸,把自己波涛汹涌的情绪控制下来。拿出空表,重新填制了一套统计报表。然后就在乡政府大院里转悠。他这是要寻找“老大”。他准备再到“老大”哪里去“报告”一下情况。

    “兄弟。你在这转悠什么啊?好长一段时间都几乎没有看到过你啊?早出晚归地你在忙些什么啊?听说你在走村串户,有这回事吗?”

    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还是被领导牢牢地掌握着在。

    “是这样的,老大。乡上不是把统计工作的担子交给我了嘛。我就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这个工作。于是我就下去调查第一手资料了。”

    克的乡长笑着点了点头。“不错嘛。兄弟。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看来你是在认真地践行这一条了哦。说说看,你都了解到了些什么东西?”

    木一就把自己调查掌握的情况,原原本本地给克的乡长报告了一遍。

    “兄弟啊。这个情况跟我们的报表差距有点儿大哦。”

    “就是啊。‘水分’太重了。应该把‘水分’挤掉。把真实的情况报上去。”

    “呵呵。”克的乡长冷哼了一声。

    “兄弟啊。你工作的认真精神和实干精神值得表扬。但是,有些时候理论和实际还是有一些差距的。不要太书生意气了。如果按你说的这个情况报上去,那我们的全部工作都被否决掉了。你说是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啊?你是不是要打我的耳光?打瓦拉多党委政府的耳光啊?你还是不要有这种幼稚的想法了。早早把你的这个念头打消了。以前咋个报的,你还是按那个路数报。”

    木一听到克的乡长这样说,心里很清楚他是在严厉地批评自己。但是木一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上报真实的情况怎么了?难道报假数字假报表就是“成熟”了,报真数字真报表就是“幼稚”了。笑话。真是个笑话。太讽刺了。不知道他们眼里还有没有《统计法》?还打党委政府的耳光。我木一哪敢啊?我那是把党委政府脸上的灰给抹掉。

    “老大。这是我做的报表,你看一哈。我可以对里面的数据的真实性负全部责任。”

    克的乡长接过木一的统计报表,草草地瞟了一眼。然后轻轻地递回给他。只留下一句:“兄弟啊。你不适合做统计工作。”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木一,孤独地拿着统计报表在风中凌乱……

第383章 青丝秀发慰孤心

    受了打击的木一,颓废了许多。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也许他还是知道的。他错就错在“太认真了”。还有他修蓄水池似乎也“太出格”了。这样的直接后果就是他被晾了起来。

    好吧。既然不让自己做了,那就不做吧。让“能干”的人去做吧!木一的心累了,也有些灰心了。

    “木一。过来我给你说个事情。”郝大姐叫住了木一。

    “郝大姐你好。什么事情啊。”

    “屋里来说。”

    木一跟着郝大姐进了她的房间。

    “坐啊。木一。”

    木一坐了下来。

    “听说你做的统计报表把领导些都得罪了是不是啊?”

    “应该是吧。”木一有些无奈地回答道。

    “我给你说啊。木一,有时候,人还是要灵活一些。要学会变通。不然的话,你会寸步难行的。”

    “郝大姐。难道我报真实的情况有错吗?”

    “我没有说你有错。只是你太单纯了。现实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有好复杂呢?为什么明明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弄得那么复杂呢?还是领导干部。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党性?”

    “怎么扯上了党性呢?”

    “**员不是最讲究认真吗?伟大领袖都说了要实事求是的啊。”

    “你不要钻牛角尖了。你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估计你入党的事情都要受到一些影响。领导些开始对你有些看法了。另外同事些也有许多议论。”

    “要是叫我睁起眼睛说瞎话的话。这个党,我不入也罢了。议论就议论吧。我木一行得端,走得正。随便他们想怎么议论就怎么议论吧。”木一有些赌气地说。

    “你咋能够说这样不负责任的赌气话呢?你要想啊。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每个人在每个人的位子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自己的难处。你不想做违背自己内心的报表。他们也就没有让你做了。这还是很宽容的了。”

    “宽容?莫非因为这个事情他们还要给我个处分?关于讲真话的处分么?”

    “你说话怎么这样难听啊?记住了,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我是把你当自己的弟弟才给你说这样的话的。领导要整你,方法实在是多得很。他不一定需要给你什么处分,甚至批评都不需要。但是他有的是办法,把你整崩溃了。整得你怀疑人生。这样的小人又不是没有。你自己一点要夹起尾巴做人。不要再锋芒毕露了。以后你慢慢就会明白我给你说的是对的了。”

    “谢谢你,郝大姐。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心里都记着在呢。”

    “知道就好。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哈。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然一个乡上大家整得太尴尬也不好。”

    “嗯。好的。我知道怎么做了。”

    “真的知道了?”

    木一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无论遇到什么挫折。都不要动摇你入党的决心。党组织需要你这样的人。多一个你这样的人,组织的堡垒就会更坚固一点儿,我们的事业才会多一分光彩。”

    ……

    和郝大姐谈完话出来。木一压抑的心情舒缓了许多。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自己悟到了一些什么。

    信步来到卫生院。

    “木一。我要下去办一些事情,可能会耽搁得时间长一些。晚上如果文柏空去上面了,你就要过来把这里守好哈。你们两个要做好沟通。”

    “你放心好了。保证把卫生院给你守得巴巴适适的,一根针都掉不了。万一有老乡来看病怎么办呢?我们又看不来病的。”

    “没有关系了。小毛病的话,他们晓得找嬢嬢看。她看不了的,她会喊他们去果申卫生院的。”

    “你下去做什么呢?是不是要去买面包车了?”

    “是的。”

    “你还真的要去买面包车啊?”

    “嗯。我考虑了很久。买个面包车上来。一来方便自己交通,去下面进药也方便。另外如果病人有什么紧急情况,也好把他们送到中普二医院去。这样可以给病人争取一些宝贵的时间。最后,也可以顺便捡些人挣点儿油钱。”

    “你考了驾照没有?”

    “没有。不过下去就考了。考驾照要去海昌考。考了我就顺便把车看了。办好手续就开上来。”

    “哈哈哈。你那么自信,保证就能考过?”

    “没得问题。这点儿自信还是有的。”

    ……

    木一挑起一挑水回来,正好碰见文柏空上完课回来了。

    “木一我上去耍了哈。”

    “吃了饭再上去吧。”

    “不了。你慢慢弄着吃哈。”

    文柏空走了。

    卫生院里突然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木一有些不想做饭吃了。还是。唯有看书,方能忘忧。

    不知不觉地,外面已经淅淅沥沥地飘起了小雨。

    山里只要一下雨,气温马上就降了下来。木一放下了手里的书,端了把藤椅坐在门口,看外面下雨。只见这雨越下越大,下得很是缠绵,仿佛在倾述什么一样。

    突然有两个人出现在雨幕中。仔细一看,这不就是云若月和静雯她们两个吗?她们两个已经跑了过来。

    “云老师,和老师,快进来。”

    “唉。这鬼天气。”和老师抱怨了起来。

    云若月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被雨水打湿了的秀发。“唉,这雨太大了。过来避一下。”

    “给。”木一赶紧找了两张干帕子递给了云若月和静雯。“快把头发擦干吧。别感冒了。”

    “谢谢。”

    “谢谢。”

    “你们的衣服都淋湿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啊?避一下,等雨小了回去换干的呗。”和老师有些无奈地耸了一下肩。

    “要不,把你的衣服脱给我们穿吧。”云若月对着木一半开玩笑地说着。

    “那你们等我一下。”木一说完,拿起伞就出门了。

    很快,他又回来了。只是腋下多了一袋东西。

    “这是我的衣服。如果不嫌弃的话,你们去卧室里面把湿了的衣服裤子换下来吧。”

    “还是算了吧。”和老师有些不想换。

    “嗯。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了。还是将就换了吧。免得感冒了,就麻烦了。”云若月说完,拿起袋子就进卧室去了。

    见云若月进去了。和静雯也跟了进去。

    很快他们就把衣服换好了出来。

    木一的衣服,云若月穿起来还将就合适。和静雯要瘦一些,穿起来就显得有些空了。

    见木一直盯盯地望着。云若月:“怎么,没见过美女啊?看把你都要看呆了。”

    木一见自己有些失态。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你们肚子饿了吗?”

    “当然饿了啊。”

    “你来试一下嘛。讲了几堂连堂课,水都没有喝一口。还要批改作业。现在是又冷又饿。饥寒交迫,知道不?”和老师噼里啪啦说了一串。

    “你吃了吗?”云若月问木一。

    “我还没有吃。”

    “为什么没有吃呢?”

    “一个人不想吃。”

    “那你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也不想吃吗?”

    “不是。只是心情有些不好,所以不想吃饭。”

    “哦。你是不是害相思病了。说说看,看上哪位美女了。说不定啊。我们还可以给你帮点儿忙呢。”和老师眨巴着眼对着木一说。

    “嗯。就是,老实交代,看上哪个美女了?”云若月也打趣他。

    “不是什么相思病了。你们不要乱猜了。是工作上的一些烦恼。”

    “哦。说来听一哈嘛。”

    “不想说。”

    “不想说就算了。但是,建议你还是不要憋在心里了。那样会憋出问题来的。”

    “我先做点儿饭来大家吃吧。”

    “好的。你准备做点儿什么招待我们呢?”

    “我帮着你做吧。”

    “我不怎么会做饭。平时都是他们两个做的。我只负责洗碗。有时工作忙,就连碗也是他们洗的。”

    “哟。你日子还过得蛮滋润的哈。那以后你找了个女朋友怎么办呢?”和老师总是很调皮。

    “要是以后找了个女朋友啊。那我希望她要会做饭,最好是会做一手好菜。”

    “你想得倒是美哦。怎么不说你自己做给别人吃呢?光想着让别人做给你吃。典型的大男子主义。”

    “我只是随便说说哈。如果真找了的话,我还是会试着做哈的。”

    三人有说有笑地做起了饭。把饭煮好之后,先煎了盘鸡蛋,又干煸了盘土豆丝,最后烧了锅圆根酸菜汤。三人美美地吃过。和静雯争着去洗碗了。

    云若月对着木一挤眉弄眼。那意思是叫木一去洗碗。木一摇了摇头。意思是自己不想去洗。

    等和静雯把锅碗洗了。三人围着火炉,开始烤衣服。只是外面的雨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而且还越下越大。

    云若月:“木一。这雨怕是停不下来了。”

    木一:“嗯。”

    和静雯:“那我们怎么回去啊?”

    木一:“那就不要回去了啊。”

    云若月:“不回去住哪里呢?”

    木一:“就住这里啊。这里的床比较宽大,我们三个都一起睡过。一点儿都不挤。睡你们两个完全没有问题。”

    和静雯:“那你呢?”

    木一:“我回乡上去住。”

    “不要。我们又不熟悉这里。万一晚上有什么事情,怎么办?”云若月有些担心地说。

    “那我们三个一起睡?”木一恶作剧地开着玩笑。

    “你想得美哦。”云若月。

    木一:“你们怕什么呢?”

    “怕坏人啊。”

    “那好吧。我去隔壁睡病床。你俩睡这里。晚上把门锁好。一旦有什么事情就大声的喊叫。我马上就过来。”

    两人点了点头。此时,电站的电突然传了过来。屋里的灯一下就亮了起来。在灯光的照射之下,云若月越发妩媚动人。

    “我想洗个头发。方便吗?”云若月问木一。

    “方便。把水烧起就可以洗了。桶里的水还多。”

    和静雯:“我也想洗一个。只是洗了怕头发紧点儿弄不干的话,冷感冒了。”

    “没有关系。我这里有电吹风。”

    “哇!真的吗?用得起?”

    “没有问题。今天下雨,水量大。你看电灯都特别亮。只要把升压器开起,完全可以用得起。”

    “那真是太好了。”

    云若月先洗了头发。木一把电压升到220伏。接通电源,“呼呼呼”热风就从吹风机里吹了出来。云若月先用帕子把绝大部分的水擦干。然后坐在藤椅上,木一就站在她的身后,给她吹头发。

    当他的手指,轻抚过她的秀发。她的心门也慢慢地向他打开了。两个人就这样默契地配合着。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什么房子,什么山,什么雨……统统都虚化了。只有两个人沉浸其间。

    “喂。你们两个吹干了吧。吹干了的话。麻烦拿给我吹一下。”

    云若月的脸上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扭头望了望木一,两人相视一笑。

    “我的已经吹干了。你快帮她吹吧。”

    “算了。还是我自己吹吧。”

    木一只好把吹风机递给了和静雯。

    等和静雯把头发吹干。木一把吹风机和升压器收捡好。倒了些水,洗了脸和脚。

    “若月,和老师。你们也烫个脚。早点儿休息。我到隔壁去睡了。”

    “若月?”和静雯有些敏感地问了一声。但是两人都没有搭理她。

    云若月起身送木一出门。

    “早点休息。不要害怕,我就在隔壁。”

    “有你在,我不害怕。”

第384章 大山深处的呼喊

    在闻清风下山办事的这段时光,木一和云若月两人的感情快速升温。虽然两人都没有说那句话。但是实际上已经开始有点儿“形影不离”了。

    只是因为木一的出现,把云若月从和静雯的身边“横刀夺爱”了。和静雯见他们两人走得近,上了课也就不再等云若月,早早地回果申去了。而云若月上课时,木一就到教室外去当“旁听生”。

    等她放了学,两人又回卫生院稍稍休息。吃点儿东西,喝点儿水。然后一起去河边,听流水涛涛。去松林,听松涛阵阵。去山坡,看山花烂漫。一起躺在草地上,看云卷云舒。一起互相抽背考试题目……好不快活,好不开心……这是一段高甜的时光。

    两人的感情,在这段无忧无虑的时光里,像满山的野草自由疯长,像河谷里奔流的洪水汹涌澎湃,像两块儿充满魔力的磁石无时无刻地相互吸引……

    每天醒来的第一个念想就是迫切地想见到对方。刷牙的时候想到对方是不是也在刷牙,出门的时候想到对方是不是正朝自己走来……哪怕是在路上看到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也能幻想成彼此在相互嬉戏追逐……

    闻清风的面包车开回来了。顺带着还有一本驾驶证和一本行驶证。文柏空倒是每天都想去开开闻清风的车子。就连乡上的一些干部都想方设法过来套套近乎,无非就是想摸一把方向盘。为此,闻清风甚是烦恼。不借吧,又怕得罪人。借吧,这些都是没有学过开车的。完全就是乱开,自以为是的开。车子的磨损加剧不说。万一开来撞倒人怎么办?开翻车了怎么办?

    但是很快一些意外的消息。就把闻清风的烦恼给解了。

    事情是这样的。突然间一个“小道消息”就从果申传了出来。说是工委的驾驶员,潘师傅在下面喝醉了酒开车。结果在下天皇庙陡坡的那段公路的时候,在转弯处把车开翻了。车上的人倒是没有摔死。但是潘师傅的肋骨却给摔断了几根。关键是,挡风玻璃被摔破了,还把他的鼻子给削掉了。

    削掉了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还很冷静地把削掉了的鼻子捡了起来。等救护车来把他们送到医院里去之后。医生居然还把他的鼻子给按回去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另外还有一个消息。那就是从中普到中果庄的路上,也就是阴山那一截出了个大事故。一辆开往机拉坝的野马客车在那里翻落到悬崖陡坡下去了。据说当时车上的人还不多,只有十几个人,但是却摔死了七个人。车子也没有弄上来。成了这条路“中机”(中普-机拉坝)路上的新路标。如果天气好,悬崖陡坡下面没有云雾遮挡的话。大家就会看到在半坡处有一辆摔得面目全非的客车。那就是事故车了。

    这两个消息。前面的个“搞笑”,后面的个“残酷”。一时间,把大家的心情都整得蒙上了一层阴影。都担心自己乘车的时候,万一了。怎么办?担心归担心,车还是要坐的。不坐车怎么下去?走路?那可得把脚走跛了。

    不过。这两件事情,反而促进了闻清风的面包车生意。越来越多的人主动联系他,要坐他的车,甚至价钱贵一点儿也没有关系。图一个安全。因为485也好,中巴车也好。体积实在是庞大了一些。重量也大。开在被雨水浸泡软了的山间土路上,给人一种随时都会把路基压跨了,车毁人亡的感觉。

    无论是货车师傅,还是中巴车师傅都在抱怨,中果庄的路实在是越来越烂了。而面包车体积小,重量轻,皮实又耐用,相对来说安全性和操控性要强得多了。

    “清风,你是这是在挣‘老婆本’啊?”

    “嘿嘿嘿。”闻清风对文柏空的玩笑话一笑置之。

    “你想好了怎么给家里说了吧?”

    “想好了。虽然父母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但是他们终究还是会接受的。”

    “看来你心里已经是有万全之策了哈。”

    “嘿嘿嘿”。文柏空也是一笑置之。

    “闻医生。找你帮个忙!”三人正聊着。学校的阿木老师来了。

    “什么忙啊?”

    “找点儿蒸馏水。”

    “要好多哦?”

    “根据说明书,大概要十几斤。”

    “这样多的蒸馏水我哪里去给你找啊?你要是说几十百把毫升,我还可以把注射用的蒸馏水拿给你。对了,你要这么多蒸馏水是做什么用?总不可能是拿来喝吧。”

    “当然不是拿来喝了。是这样的。我在清理杂物间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套照相设备。里面有照相机、胶卷、相纸、冲洗用的全套器材等。只是这些胶卷和冲洗的药液快要过期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人留在这里的。”

    三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哦!那你不是整到宝贝了啊?”

    “那这和蒸馏水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没有关系呢?大有关系了。配制显影液、定影液、清洗底片等都要使用蒸馏水。”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需要用蒸馏水来配制显影液、定影液这些?”

    “是的。”

    “那意思是没有蒸馏水就干不成了哦。”

    “是的。”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想办法帮你提供了蒸馏水,有什么好处呢?”

    “大家都是朋友,要什么好处嘛?”

    “嘿嘿,你懂的。”

    “我们先把技术练好了。胶卷随便你们拍,照片随便你们洗嘛。反正不用也要过期了。浪费了实在太可惜了。”

    “哎呦,哎呦。你看看,阿木老师就是不一样。一说就懂了。说干就干,你先把我们带过去看看你的东西。”

    “走嘛。蒸馏水呢?”

    “蒸馏水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我来想办法。”

    三人随着阿木老师来到学校。一看,果然如他所说。闻清风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暗房怎么办?”

    “什么暗房?”文柏空随口问到。

    “就是冲洗胶卷和相片的暗房啊。如果没有暗房,胶卷一拉出来就曝光了。什么都没有了。要把胶卷定影了,才是底片。然后把底片放到放大机上,一束光打到底片上,然后投影到相纸上。相纸和底片一样都是感光材料。等显影得差不多了。就把相纸放到定影液里去定影。定好影了,捞出来,用清水冲洗干净,然后上架子晾干。最后就是用切刀裁切好。就得到照片了。”

    “听上去蛮不错的。就是不知道操作起来怎么样?”

    “暗房怎么办?”阿木老师又问了一遍。

    “暗房就设在我那里嘛。”

    “走嘛。”

    “大家还是要注意保密。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了。不然大家一窝蜂来祸臊。那就什么事情都干不成了。”

    “对对对。就是要悄悄地……”

    四人满怀激动,又鬼鬼祟祟地。既神秘,又搞笑。把阿木老师的“宝贝”全搬到了卫生院里去。

    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没有窗帘,那就拿床单来充当。光线还强。那就用报纸糊窗。一层不够糊两层,两层不够糊三层。终于,把“暗房”拾掇得密不透光了。

    “还差玻璃罐。”

    “说明书说了,不能使用金属器皿。那就用塑料盆。”

    “不行不行。塑料盆都有颜色,会影响大家的判断。”

    “那没有大的玻璃罐怎么办?”

    “莫慌。莫慌。我记得果申乡卫生院的库房里有几个大玻璃罐。估计是用来盛放标本。或者做实验之类用的。但是没有用,都堆在库房里在。抽个时间我上去‘借下来用’。”

    “万事俱备只欠蒸馏水了。”

    “蒸馏水简单得很。我们把水装在清洗干净的锅里,把水烧开,让水直接变成水蒸气,然后再把水蒸气冷凝为液体收集起来就是了。”

    “先去把玻璃罐拿下来。再整蒸馏水。这样就可以直接把蒸馏水收集到玻璃罐里了。”

    “要得。要得。”

    一番折腾,几多失败之后。大家的积极性都受到了一些打击。不过还好。总结了经验教训之后。很快就取得了零的突破。

    当第一张随便拍的一头大黑猪带着六头小黑猪的黑白照片终于冲洗出来后。大家都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一阵欢呼!一阵雀跃!

    高兴之余。大家也陷入了思考。接下来,这些胶卷和照片,该拍点儿什么呢?

    大家想了一阵。最终决定,由文柏空和木一共同去拍摄瓦拉多乡简陋破败的点小。然后再由木一主笔,集大家的智慧,写一篇文章反映瓦拉多艰苦的办学条件,还有学生们渴望读书,老师们努力教书的文章。然后向报社投递。希望能够引起社会各界人士的关注。最好是能够像中普的“逸夫小学”一样,吸引到慈善家的注意。但愿能够给学校招来一些帮助。文章名称暂定为《远山的呐喊》。闻清风和阿木老师负责照片的冲洗。

    木一考虑到修蓄水池和统计事件。想到,这件事情。虽然大家本意是好的。但是万一真的引起了媒体注意。到时候,也许真的能够引来一些帮助。只怕也会给大家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万一伤害了领导的“面子”呢?那问题就复杂了。

    于是四人杀鸡,喝了血酒,赌咒发誓,对这件事情绝对保密。无论以后出现什么情况,都死不承认自己与这件事情有关。也绝不出卖别人和这件事情有关。

    “我木一。”

    “我闻清风。”

    “我文柏空。”

    “我阿约阿木。”

    “在此发誓。对这件事情,绝对保密,绝不出卖兄弟。如有半点儿私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毒誓发了。就该喝酒吃肉了。

    接下来。木一对这件事情的热情,完全超越了对云若月的热情。这多少让云若月有些埋怨。关键是她问他在干什么。他也不给她说。只是推说自己在下乡。

    “下乡。下乡。你就只知道下乡。为下乡你挨了多少批评,受了多少议论。你得到了什么?你图个什么?”

    云若月对木一的关心,此时仿佛是以“责备”的模样出现的。

    “好了好了。我这次有分寸的。你放心好了。等我忙完就好好陪你哈。”

    “谁稀罕你陪呢。我是担心你不好好看书。到考试的时候,看你考得过才怪了。”

    ……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四人的不懈努力。终于从几百张照片里精选了一组12张照片。可以说张张都是经典。把瓦拉多点小的艰难困苦、学生们的求知若渴和老师们的坚持不懈和无可奈何,展现的淋漓尽致。

    熬了一个通宵,木一也写出了洋洋洒洒五千字的文章《大山深处的呼喊》。

    “为什么不用‘远山的呐喊’了呢?”三人同时问木一。

    “我觉得,远山有些冷。显得和大家有距离感。我们需要的是拉近距离,争取别人的关注。大山深处,比较贴合我们的实际。这里本来就是大京山的腹地。所以用大山深处。至于为什么不用呐喊。一来是考虑‘呐喊’的政治属性太强烈了。我们没有什么政治目的,只是单纯的希望引起社会热心人士的关注,得到一些帮助。另外用呼喊,既相对柔和一些。也更能够表现出简陋破败校舍的‘呼喊’、求知若渴学生的‘呼喊’,还有老师力量微薄无可奈何的‘呼喊’”。

    经木一这样一解释。大家都认可了。四人又反复推敲,子句斟酌。最终定稿1235字。大家又商定,不要把影响范围扩大了。就投稿京山日报社。由文柏空放暑假时,把文章和照片带到海昌京山日报社附近的邮箱投递。落款就化名“大山深处”。

第385章 酒战情战起悲欢

    金艳丽和潘建国的爱情故事,如果没有田伍龙来瓦拉多给她过生日,那应该也许大概可能会有一个完美的结果吧。但是,这世间的时间还真是不能够逆转的。当田伍龙来到瓦拉多的时候,这一切都晚了,都完了。

    那原本是充满欢乐的一天……

    “艳丽,打了这盘麻将。就去我屋里哈。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潘建国右手食指和中指间,还夹着一支点燃的烟,嘴里正吐出一大口烟雾。

    “八万。过去,过去。哪个喊你抽烟的啊?实在是见不得你的很。快点把它灭掉!”金艳丽随手打了一张麻将牌出去,连连斥责潘建国。

    “好的。好的。我马上灭掉。”潘建国满脸堆笑,将烟嘴儿送到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才把烟扔到地上,用脚跺灭了。

    “哇!自摸卡心五,清一色!大家快给钱,快给钱!”金艳丽糊了一把自摸大牌。实在是高兴得很!

    “今天你是寿星。吉星高照!”

    “难怪打不赢你。原来是这个原因。下一盘,我生日的时候。哈哈哈……”

    “走走走,去看看人家小潘给我们金老师准备了什么惊喜。”

    ……

    金艳丽在张秀慧、陈冬秀、康红泰、徐英雄、云大健等人的起哄下和簇拥下,转场来到潘建国的宿舍里。

    金艳丽:“小潘,你神神秘秘地,到底有什么惊喜啊?千万不要是惊吓啊。”

    “艳丽,请你先把眼睛闭上。”潘建国一脸严肃地说到。

    金艳丽心想:这小潘,到底搞了什么名堂啊?还整得多神秘的。

    “不闭。不可以吗?”金艳丽眨巴着眼睛,深情地望着潘建国。

    “嗯。不行。就是要闭上哈。”

    张秀慧:“你就闭上吧。人家小潘不是说了要给你一个惊喜的嘛。”

    陈冬秀:“就是嘛。快闭上。”

    潘建国:“你闭上眼睛,我牵着你的手,咱们进里面的间屋。我不喊你睁开,你先就不要睁开哈。不然就不好耍了。”

    金艳丽:“好的。好的。慢点儿,慢点儿……”

    众人跟在后面也进了屋。一看屋里摆着的东西,都忍不住要“哇!”了。

    潘建国赶紧把食指贴到嘴边,“嘘!……”个不停。示意大家不要发出声音。

    闭着眼睛的金艳丽,突然感觉到大家变得很安静,忍不住就问:“怎么了?”

    “没怎么。”

    “要好了不?可以睁开眼睛了吧?”

    “不要谎。慢慢地,我先把你牵来坐到板凳上。”

    潘建国一边把金艳丽牵到板凳上坐好。一边示意大家把门窗关好,把窗帘拉好。

    然后“啪”的一声,打燃了打火机,把桌子上摆放成心型好的白色蜡烛一一点燃。

    金艳丽不但闻到了蜡烛燃烧的气味儿,还闻到了鲜花的芬芳。心里大概猜到了什么。

    此时潘建国轻轻地在她的耳边说了句:“亲爱的,生日快乐。请睁开你的双眼吧!”

    金艳丽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想象,但是还是被潘建国的用心感动了。只见小桌子上是一个用荞面烙出来的“生日蛋糕”,外圈被摆成心型的蜡烛围了起来。金艳丽的面前还用从野外采摘来的无名鲜花摆成了英文字母“i love you”。

    金艳丽的心里,那是一个感动啊。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与此同时,潘建国已经背起他的吉他,弹奏起了《生日快乐歌》。边弹边唱。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幸福祝你健康

    祝你前途光明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幸福祝你健康

    有个温暖家庭

    happy birthdayyou

    happy birthdayyou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you

    happy birthdayyou

    happy birthdayyou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you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幸福祝你健康

    祝你前途光明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幸福祝你健康

    有个温暖家庭

    大家也跟着吉他的旋律,哼唱这首脍炙人口的《生日快乐歌》。

    “许个愿吧。”潘建国轻轻地对着金艳丽说,眼里满满地都是浓情蜜意。

    张秀慧、陈冬秀她们,一边在旁边表扬潘建国“懂浪漫”,一边酸溜溜地:“哎呀。我们怎么没有遇到一个这么浪漫的男人啊。”还不时把眼睛瞟向自己的那个人。

    金艳丽对着烛光,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默许了个愿。随即吹灭了蜡烛。

    然后大家又是拉窗帘,又是开门的。潘建国站在金艳丽的背后环抱着她,两人的手握住切刀开始分切“生日蛋糕”。等分食了“生日蛋糕”。大家都很识趣地退出了房间。只留下金艳丽和潘建国两人继续“浪漫”。

    与此同时,有两拨人正赶往瓦拉多。

    第一拨赶到的是机拉坝小学的吕俊康和樊斯林两位老师。他们名义上是来找文柏空耍的,实际上是来看看有没有机会“挖墙角”。

    现在他俩正在和闻清风、文柏空、木一、阿木老师、云若月、何静雯、艾南风、赵明月他们天南海北神侃。

    第二拨,只有一个人。他就是金艳丽的前男友田伍龙。他开着一辆崭新的吉普车。车上放着一个18吋的生日大蛋糕,还有99朵红玫瑰组成的一大束鲜花。

    此时他的车已经快开拢瓦拉多水泥路了。但是他却没有立即把车开进乡政府,而是停在了路边,还把车子的火熄了。他在等待一个时机,那就是天黑。他要在夜色之中给金艳丽一个惊喜。希望能够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亦酒乎。”

    “酒逢知己千杯少。来来来,再干一杯。”

    “你不能只和他喝,不和我喝。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不是,不是。大家都是朋友,怎么会看不起呢?”

    吕俊康和樊斯林两位“客场作战”的家伙,很快就发现了“突破口”。木一的酒量实在是太差了。他俩就专盯到他喝。

    这木一也是耿直的很,喝就喝嘛,来酒不拒。但是他都已经喝吐一回了。为了不在云若月面前把“气质”丢了。他还真的是“舍命陪君子”了。

    好在云若月还算心疼他,挺身而出开始给他挡酒。

    “来来来,他实在喝不起了,我陪你们喝。你们是男人,你们喝一碗,我喝半碗,够意思了吧。”

    见云若月“参战”了。赵明月也是跃跃欲试。

    “喝就喝。”吕俊康“咕嘟咕嘟”就把酒倒满了一碗,递给了云若月。

    “半碗半碗地喝难得倒酒。你喝一碗,我喝两碗。”

    说完“咕嘟咕嘟”把自己的碗喝了,又倒了一碗喝。

    云若月的酒量自然是没有赵明月的好。她喝了半碗实在喝不下去了,艾南风接过去“咕嘟咕嘟”就喝了。

    一旁的闻清风、文柏空、阿木老师,还有晕晕乎乎地木一都想看看这几个“女中豪杰”的酒量如何,也就没有“参战”了。

    “你怎么把云老师的酒抢来喝了啊?是不是你们瓦拉多没有酒了啊?”

    “哪个说得没有酒了啊?”闻清风“咚”的一声,提了一壶十斤装的酒放到了桌子上。“喝,随便喝。喝完不够,乡政府还有。”

    “哎呦。吕老师,你不要有意见嘛。来来来你喝一碗,我喝一碗。”

    艾南风“咕嘟咕嘟”倒了两碗酒,两手各端一碗。一碗递给吕俊康,一碗自己一口干了。“先干为敬哈。”

    这艾南风都喝了,吕俊康也不能不喝。见这“阵仗”,樊斯林偷偷地溜了出去,把手指伸到了喉咙里,一阵搅动,把吃进胃里去的东西给引了出来……

    吕俊康不愧是“酒中豪杰”,先前大家喝的不算,现在已经是三碗下肚了。这可是一斤半52度的白酒啊。他还是有些晕了,但是自持酒量大,毫无顾忌。

    吕俊康:“哟。我还没有和赵老师喝过酒。赵老师,你说怎么喝?”

    赵明月:“随便你说怎么喝都可以。”

    吕俊康那里听得这句话?“气质”那可是要拿稳的。他想吓唬一下赵明月。

    “喝两碗怎么样?”

    “好!”赵明月很干脆地答应了他。随即,找来两个大搪瓷碗,直接把酒壶里的酒先倒在搪瓷碗里。然后再从搪瓷碗里往酒碗里倒。一下倒好了四碗。手里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气质实在是太稳了。

    “吕老师你先选。”

    吕俊康端了一碗起来,很豪爽地喝了。赵明月也端起一碗喝了。

    第二碗端起来,吕俊康的手开始有些颤抖了。

    赵明月倒是一口气喝完了,就静静地看着他。只是他才喝了一大口就实在忍不住了。风一般地往门外跑。刚跑出门口。大家就听到一声“哇……”

    这边“酒战”基本结束。那边“情战”正在上演。

第386章 突然下了一场雪

    田伍龙嘴角一抽,把车开进了瓦拉多乡政府。

    这天都黑了怎么还有车来乡政府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大家都从屋里出来看情况。恰好,电也及时送到了。屋檐下的“路灯”倒也把乡政府院坝照得明亮。

    只见一个白衬衣、白色休闲裤、白皮鞋的陌生人抱着一束很大的红玫瑰,站在崭新的吉普车旁东张西望。

    “喂,你干什么的?”

    “我找金艳丽。”

    一听找金艳丽。又看到他抱着红玫瑰。大家都在心里胡猜乱想。甚至有些人,还在悄悄地说:一出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而此时此刻金艳丽和潘建国正在浓情蜜意,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的情况。

    “你是谁?你找金艳丽做什么?”

    “我是田伍龙,金艳丽的男朋友。”

    众人心里一惊。甚是诧异。这金艳丽的男朋友不是潘建国吗?刚才吃了饭,两人又去潘建国屋里“浪漫”去了。

    “麻烦你们告诉我一声金艳丽住在哪一间屋里好吗?谢谢!”田伍龙显得“彬彬有礼”。

    但是并没有人告诉他。

    院坝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突然田伍龙用极其大声的喊了起来:“金艳丽!金艳丽!金艳丽!”

    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金艳丽赶紧和潘建国松开了。随即穿戴整齐,拢了拢头发。很温柔地对着潘建国说:“小潘,我出去看看,是谁在喊我哈。”并轻轻地吻了一下潘建国。

    还沉浸在甜蜜幸福中的潘建国,温柔地点了点头,又躺了下去。

    金艳丽刚一跨出门,瞬间就愣住了。院坝里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冤家——田伍龙。就算是他化成灰了,她都认得出来。

    田伍龙也看见金艳丽了。飞快地跑了过去。金艳丽怕他惊着潘建国。赶紧把门一带,也往院坝里跑。

    田伍龙心里一喜。以为感动她了。

    两人在院坝中央相会了。

    田伍龙“咚”地一声双膝跪地,双手吃力地高高举起那一大束红玫瑰:“小丽生日快乐!”

    金艳丽冷冷地,又很小声地:“我们不是已经完了吗?你还来干什么?”

    其实,看到田伍龙突然出现在这里。金艳丽的内心还是有些惊喜,有些感动的。但是一想到自己被他妈妈用恶毒的语言攻击,在风雨之中自己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又忍不住恨意升腾。

    “我来向你求婚的啊。”

    “你妈妈不是嫌弃我家穷,说我纠缠她的宝贝儿子吗?说我贪图你家有钱吗?还说……”

    “不要说了。你就干脆点儿。一句话,我们还能不能继续好。”

    田伍龙脸色一变,实在有些狰狞。

    “我们是不可能的了。你回去吧!”金艳丽彻底死心了。田伍龙还是田伍龙。一点儿也没变。满身都是不学无术的狂妄,总觉得全世界都围着他在转,离了他别人就活不下去了。

    “回去?你晓不晓得老子开了多远的路!冒了多大的险!才开到你这个鸟不拉屎地鬼地方!老子现在都还饿着肚子在!”

    “啪!”金艳丽给了田伍龙一记大大的耳光。

    “你是哪个的老子?你滚远点儿去。我看到你就恶心,看到你就呕吐。”

    “恶心?呕吐?你又跟哪个上床了?又怀上哪个的野种了?”

    金艳丽哪里听得田伍龙这样羞辱自己。扑上去,又抓又踢,又打又骂。田伍龙把花丢在一边,抓住她的头发,手就啪啪啪开始往她身上招呼……

    乡上的人见这场面,不知道他们两人有什么恩怨,也没有上前拉架,只是站在屋檐下冷眼旁观。

    金艳丽哪里是他的对手?直接被田伍龙打得鬼哭狼嚎,就连她的衣服都被粗暴地撕破了。

    估计是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潘建国也穿好衣服出来了。一看,金艳丽正在和一个人扭打在一起。冲上去就和田伍龙拳脚相加,两人直接火拼了起来。

    估计是怕闹出人命吧。拉木书记从屋里跑了出来,一声大喝。“干啥子!都住手!”

    见书记出面了。大家才一拥而上把三人拉劝开了。

    金艳丽被打得披头散发,衣服也撕破了,内衣都露了出来。而潘建国和田伍龙两人都挂了彩,鼻青脸肿,口角流血。田伍龙已经由“白马”变“斑马”了。

    潘建国:“你凭啥子打人?”

    田伍龙:“关你锤子事。”

    潘建国:“老子是她男朋友。”

    田伍龙:“呸。你是这个烂货的男朋友?她上床的技术还好吧?叫春好听吧?告诉你,都是老子教的。你喜欢穿破鞋,搞烂货。老子就让给你搞好了。老子还不稀罕了。呸。”

    潘建国挣脱束缚又冲上去和田伍龙厮打混战。

    众人又冲上去,想把两人拉开。只是拳脚无眼,拉架的人也被踢打了。大家的拳头都往田伍龙身上招呼。很快,田伍龙就跑开了。

    克的乡长:“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不要在这里撒野!”

    田伍龙环顾了一圈众人:“好好好!你们人多。我走。”

    边说边把玫瑰花踩得稀烂。然后走到车边,提下蛋糕,狠狠地摔在地上,飞起一脚把盒子踢出老远。然后转身面向众人,双手抱拳到:“对不起各位了。让你们见笑了。刚才下黑手的。咱们山水有相逢!”说完“呸”吐了一口血沫。跳上车,开出乡政府,绝尘而去。

    只留下众人一片唏嘘。

    而潘建国只是冷冷地走了回去,并没有再看金艳丽一眼。

    如果说潘建国前几十分钟还给她一些快乐,一些希望的话。此时,也已经烟消云散,无影无踪了。

    金艳丽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哭得撕心裂肺。张秀慧和陈冬秀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徐英雄悄悄地把张秀慧拉起走了。其他的人也各回各屋。

    空荡荡的院坝里只剩下陈冬秀和金艳丽。陈冬秀吃力地把金艳丽搀扶起来,送回她俩的屋里。她怕她想不开。一直默默地陪着她……

    瓦拉多乡政府里又恢复了安静……

    吐了之后,休息了一阵。大家也不再相互劝酒。好好把饭吃了。又闲聊一会儿。因为没有地方住,吕俊康和樊斯林他们就要回果申去住。

    众人把他们送了出来。只见院子里黑窟窿东地。

    “哦。天都黑了哈。”

    “天早就黑了哦。”

    “那我们就上去了哈。”

    “好的。好的。欢迎下次又来哈。”

    “不来了。不来了。再也不敢来了。”

    “今天差点儿喝死在这里了……”

    “哈哈哈,哈哈哈……”

    “又没有哪个估到灌你。是你要挑战这个,挑战哪个的。”

    “我们是寡不敌众。今天中了你们的‘车轮战术’。”

    “不服气啊?又来嘛。”

    “服气了,服气了。想不到你们这样厉害。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

    和静雯:“你上去吧?”

    云若月:“我先把他送回去。你等我一下。”

    云若月把醉醺醺地木一搀扶着,两人跌跌撞撞地往乡政府走。

    此时的乡政府静悄悄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残花不见了,烂蛋糕也不见了。不知道哪个好心人给悄悄地收拾了。

    云若月一手搀扶着木一,一手在他的裤兜里摸出钥匙,拧开门,把他搀扶到床上躺起。她蹲了下去,把他的鞋袜脱了,把两腿抬放到床上。又把他的衬衣解开了两粒扣子。然后把被子拉来给她盖上。

    “一木,你乖乖休息。我走了哈。”

    木一一把拉住她:“你不要走。陪我说说话。”

    云若月安静地坐在床边,左手抓住木一的右手。右手摸了摸木一的额头。

    “你的头好烫哦。我去弄点儿冷水给你洗把脸。”说完就松开了手,去倒水,拧洗脸帕给木一洗脸。

    “谢谢。”

    “傻瓜。”

    洗完木一的脸。她又倒了些水。把自己的也脸洗了。顿时清醒了不少。回到床边握住木一的手:“你想说什么呢?”

    “心里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那就不要说话。好好休息。我要走了,他们还等起在。”

    说完又要起身走。

    “你不要走嘛。”

    木一猛地用力一拉,居然把云若月拉倒了,直接扑到了他的身上。

    两人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又喝了酒。木一一下就把她抱住了。两人紧紧地吻在了一起……

    “今晚不要走了。”

    “不行。我要走。”

    “就在这里躺一晚上吧。不脱衣服。”

    见云若月没说话。两人又抱着吻了一阵。吻得都快要透不过气了。突然云若月一下就推开了木一。

    “怎么了?”

    “门还开起的。”

    “哦。那你去关上吧。”

    “咔嗒”一声,云若月轻轻地把门关上了。

    回到床边坐下。

    “坐起不舒服。还是躺起吧。”

    云若月脱了鞋袜挨着木一躺了下来。

    “你唱首歌给我听吧。”

    “你想听什么歌?”

    “天意。”

    谁在乎我的心里有多苦

    谁在意我的明天去何处

    这条路究竟多少崎岖多少坎坷途

    我和你早已没有回头路

    我的爱藏不住

    任凭世界无情的摆布

    我不怕痛不怕输

    只怕是再多努力也无助

    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

    终究已注定

    是否能再多爱一天能再多看一眼

    伤会少一点

    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

    谁也逃不离

    无情无爱此生又何必

    ……

    歌还没有唱完,两人又拥吻在一起了。

    心跳加速,血流加快……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云若月像一只小猫,依偎在木一的怀里。

    “你爱我吗?”

    “爱!”

    “明天怎么办?”

    “明天一早我们去看日出。”

    “好。”

    两人相拥,甜蜜入眠。

    只是,夜里突然下起了一场鹅毛大雪……

第387章 醒来之后怎么办

    后半夜木一就被渴醒了。朦朦胧胧中,感觉怀中有个人,一下就把他彻底吓清醒了。他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在被窝里?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快,他就回忆清楚昨天晚上的大概情况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会不会怀孕?……一瞬间,脑海里仿佛有十万个为什么。此时的木一,心理居然有一些不安和恐惧。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情况……

    他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悄悄地来到外间,轻轻地把门打开。估计是想溜之大吉。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只见院坝里白茫茫一片。隐隐约约中看见房顶也是白茫茫地。看来,夜里下了一场大雪。木一赶紧缩回身体。轻轻地把门关上,摸索着搲了半瓢冷水,喝了一口。好冰!

    这时他彻底清醒了。慢慢地退回屋里,上了床,把被子轻轻地给云若月盖好。然后慢慢地躺了下去。

    只是他的情绪开始变得焦躁不安。突然,云若月轻轻地翻了一个身,又紧紧地抱住了他。也许是他的身体有些冰凉,把云若月给冰醒了吧。

    “亲爱的。你在想什么呢?”云若月也醒了。

    “没。没想什么。”木一有些紧张。

    “再睡一会儿吧。好累。”

    “若月。你,你,不会……”木一有些结巴地问。

    “不会什么啊?”云若月温柔地问他。

    “怀上吧。”木一很轻声地说到。

    “嘿嘿。你猜呢?”

    “猜不到。”

    “要是怀上了,你就当爹了呀。”

    “那个。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那是那个谁,昨夜火急火燎的呢?”

    “对不起……”

    云若月轻轻地抚摸着木一的胸膛。“对不起什么啊?不要说对不起。我又没有怪你。”

    “但是,如果你怀上了。我现在还没有条件给他一个未来。”

    “亲爱的,你打算给他一个什么样的未来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起码应该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家。但是,现在的我一无所有。如果他来到了这个世界,现在真的不具备这个条件。我怕他跟着我们吃苦受罪……”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就有些哽咽了,眼泪也顺着两边的眼角流了下来。

    云若月爬了起来,俯下身,抱住他,轻轻地用她灵巧的舌尖舐去了他的眼泪。然后趴在他的胸膛上,贴着耳朵听他的心跳。

    “你的心脏跳得真有劲儿。”

    木一抱住她的头,轻轻地抚摸她的秀发。

    “傻瓜。不要胡思乱想了。不会有事儿的。”云若月轻轻地说完。又像一条水蛇一样与他缠绵……

    只是木一的身体有些僵硬,任由云若月在他的身上游走,就是没有哪个反应。但云若月并没有放弃努力。她往下退了一点儿,用她的温暖把他包裹住……慢慢地,两个人的身体又开始滚烫起来……一阵暴风骤雨之后,两人已是大汗淋漓。

    木一爱怜地把云若月拉到被窝里,两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休息了一阵,身上的汗也干了。

    “趁现在其他人还没有起来,和静雯也还没有下来,你赶紧去卫生院吧。”

    “为什么?”

    “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那别人要是问起来怎么办?”

    “谁会问啊?”

    “闻清风他们,还有和静雯他们啊。”

    “和静雯你就别管了。闻清风他们那里,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要是和静雯问我呢?”

    “她不会问的。如果她问了的话,你就说晚上你住在卫生院在。”

    “哦。”

    云若月拉过木一,两片甜唇又粘在了一起。

    突然又推开了木一。摸索着,找到木一的衣服,帮他穿了起来。穿好之后。木一下了床。一边穿鞋子,一边看云若月。

    “你怎么在穿裙子呢?”木一见云若月在穿裙子,有些不解。

    “傻瓜。你不懂。”说完就下了床。

    “陪我去上个厕所吧。”云若月有些羞涩地提了一个要求。

    两人轻轻地开了门。

    “哇!下雪了。”

    “嘘。小声点儿。”

    “嘻嘻。”云若月吐了吐舌头。木一牵着她的手,两人悄悄地来到厕所……

    把云若月送到屋门口,两人又拥吻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云若月轻轻地把门关了。木一也悄悄地来到大门口。大门居然还没有开。没办法。只能翻大门出去了。

    木一握住冰凉的钢管大门,笨拙地翻爬到顶,小心翼翼地转身翻跨过门顶,再抓住铁管往下滑。一不小心,“嘭”地一声摔跌到地上。铁门也发出几声巨大而沉闷地“咣当,咣当”的撞击声。

    “哪个?”铁门撞击的声音把拉木书记的老婆惊醒了。她大喝了一声。

    木一赶紧爬了起来,顾不上摔得惊痛不已的屁股。一瘸一拐地往卫生院跑去。

    “砰砰砰,砰砰砰”急促地敲门声,把闻清风吵醒了。

    他猛地踢开被子,批上外衣,趿拉着鞋,来到门背后。用低沉的声音问到:“哪个?”

    “清风,快开门。是我,木一。”木一用极小的声音回应到。

    一听是木一,闻清风“哐”的一声把门打开了。

    “怎么这么早啊?”

    木一一下就挤了进去。赶紧把门关上,然后对着闻清风就说:“文柏空在不?”

    “不在。他昨天晚上上去了。”

    “屋里还有其他人吧?”

    “就我们两个人啊。怎么这样问?”

    木一突然拉住闻清风,很严肃地说到:“如果有人问到,你就说我一晚上都在这里住的哈。”

    闻清风先是不解。继而发出了一声大笑“哈哈哈。”

    “你笑什么啊?”

    “是不是云若月睡在你那里在?”

    木一点了点头。

    “明白了。快上床来躺一会儿吧。我看外面好像下起雪了。”

    “是的。下了好大一场雪。你快回去睡吧。我炉边烤哈火。”

    “那我不管你了哈。”

    “不管了。你快去捂着。别冻感冒了。要是医生都感冒了病人怎么看你啊。”

    “医生也是人。是人就会生病。有什么怎么看不怎么看的?”

    等闻清风回床上去了。木一又开始担心起云若月来。自己都很口渴了,云若月应该也很口渴。可是屋里只有一些冷水了。怎么办?他想赶紧给她送点儿热水去。但是刚才翻大门的时候已经把嬢嬢惊醒了。他又有些顾忌。

    心里那是一个急啊。快点儿天亮吧!他默默地在心里祈祷。他心里想的是天亮了,大门就开了。大家也就起来了。然后他再大摇大摆地去,就会给别人一种“错觉”。好像他晚上确实是没有住在乡政府里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又担心云若月肚子饿了。该做点儿什么东西给她吃呢?

    他摸索着撕了一张报纸,从炉子里引燃了。借着报纸燃烧的火光,找到了桌子上的蜡烛,把它给点燃了。

    然后他找来一个大搪瓷盅,洗干净,掺起水,煨到了炉子上。然后找来白糖和鸡蛋。先加了一勺白糖,搅拌化成糖水。舀了一点儿尝。感觉不甜,又加了两勺。继续搅拌。还是不很甜。干脆加了三勺。这回甜了,还很甜。

    等水烧开了。敲了四个鸡蛋煮在里面。他这是在给她煮“荷包蛋”呢。

    很快“荷包蛋”就煮好了。他赶紧用帕子抱住搪瓷盅的手把儿,端了下来。

    然后,打开门,跑出去看。远远地看见大门还没开。返回屋里,继续等。一等荷包蛋凉了,又给煨热。如此三次,大门终于开了。

    他屁颠屁颠地端起去了。

    “哎。门怎么开的呢?”他在心里嘀咕。

    推开门,进到屋里。“耶。和老师,你怎么这么早啊?”

    见和静雯已经在屋里了,木一甚是诧异。

    “我一大早起来,发现下大雪了。想到她昨天只穿了一件裙子。又没有带外套。今天这么冷的。我就给她把衣服送下来了。”

    “你昨天怎么不等我呢。我把他送回来,给他洗了个脸。转来发现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又不敢走。就只好返回来,等他酒醒了,叫他去卫生院住的。我就在他这里将就了一晚上。”

    “哦。我们等了你一下。见你紧点儿没出来。他们又吵着要走。我一个人又不敢等你,就跟着他们上去了。”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机拉坝来的哪个帅哥了啊?”云若月开始打趣和静雯。

    “才没有呢。”和静雯羞红了脸。

    “你端的这是什么啊?”云若月见他端着一个烧得黑乎乎的搪瓷盅。

    “若月。这是我给你煮的‘荷包蛋’,放了好多糖,特别甜,快吃吧。”

    “你这里有碗吗?”

    “有。”

    “快找两个来吧。”

    木一赶紧找了两个碗。洗干净,递给了云若月。

    云若月在碗里各舀了两个鸡蛋,又把汤分别倒在碗里。

    “还有调羹吗?”

    “没有。”

    “那你还不快去找一个来啊?人家静雯还没有调羹。”

    “好好好。我马上去拿。”

    “回来的时候记住提一瓶热水过来哈。”

    木一走后。

    “哇!还给你煮‘荷包蛋’。好幸福哦。你俩是不是已经那个了?”和静雯开玩笑地问云若月。

    “你想多了哈。你看这是什么‘荷包蛋’啊?根本就是‘石头蛋’嘛。硬邦邦的。”云若月一边故作镇静地岔开话题,一边又用眼瞟了一下她整理好的被子。她生怕和静雯突然把被子拉开。那下面盖住的可是她和木一亲密的现场。

    好在,和静雯并没有那样去做。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云若月喝糖水。

    “嗯。蛋虽然是煮老了。但汤还确实是甜。你快尝一下。”

第388章 百无聊赖的暑假

    金艳丽把自己收拾得精精神神地来到果申中心校,叫上自己的好朋友段红玉,帮着把东西搬到了上面去。离开了瓦拉多乡政府。

    她很坚强,每天还是坚持来瓦拉多上课。上完课就回上面去了。偶尔也会跟云若月他们一起走,但是更多的时候是自己一个人走。她不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也不想去猜测别人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她虽然面带微笑,装得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但她的心每一天都在流泪,每一天都在滴血。她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很快学生的期末考试就考完了。卷子也批改完了。文柏空教的12个学生,其中一年级有个学生,语文考了75分,数学考了81分,居然是全区第一名;二年级的两个学生考进了全区前十名;三年级的更厉害,6个学生,居然齐刷刷包揽了全区一二三名。这确实是大爆冷门!

    “他们是不是作弊了?”

    “怎么可能啊?这可是全区统考呢。试卷都是统一出题,统一印制,统一密封好。考试那天,我们教办分头送下去,并监考完,当场收卷,密封了带回来,统一组织老师阅卷的。”

    “看来这个文柏空,确实是有两把刷子。”

    “哎呦。让他当一个点小老师有点儿屈才了。”

    ……

    放暑假了。老师们全部下山去了。

    文柏空带着“任务”也下山去了。

    云若月带着木一的思念也下山去了。

    没有了老师的瓦拉多,冷清了许多。完全失去了此前的活力。一切似乎又恢复到从前了。

    徐英雄、张刚、云大健、潘建国、康洪泰他们又开始“检阅”“女子民兵应急分队”了……

    文耿直也::开始很少上山来工作了。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县城“忙工作”“忙生意”……

    木萍和褚燕红两人都开始“出怀”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请假下去“养胎”了。然后就是产假。等产假结束,估计已经是2002年去了。

    在暑假过了一半的时候,中果庄卫生院的院长和副院长的任命总算是下来了。院长:田拉巴;副院长:康红楚。机拉坝的金平虽然没有当上副院长,但是上调到县卫生局去了。闻清风虽然是一动不动地呆在瓦拉多,但是他还是当上了“院长”,被正式任命为瓦拉多卫生院院长。

    值得高兴的是闻清风的妹妹闻清溪分配工作了。她被分到了机拉坝卫生院。

    没有云若月的陪伴,木一感觉自己实在太孤单了,吃水水不甜,睡觉觉不香。经常是上半夜睡不着,下半夜醒不来。除了看书还有点儿精神,其他的时候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看过了满园春色的人,突然瞎了;听过了高山流水的人,突然聋了;闻过了甜蜜芬芳的人,突然失去了嗅觉……

    他突然很害怕失去云若月。虽然两人并没有将彼此的关系公之于众,但是相互间的那种爱慕,那种欣赏,那种温暖,那种甜蜜,那种美妙,实在没有其他的感情能够替代。

    有时他会默默地去走走两人曾经走过的路,有时他会静静地躺在两人曾经躺过的草坪,有时他会偷偷地跑到断桥上去张望……

    其实,下了山的云若月比他还煎熬。她内心的思念就像是秋天的野火一样,燎原了她整个的心田。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是那样傻,喝酒还是来者不拒,这要是喝出了什么毛病,以后怎么办?他是不是乖乖地在看书?时光匆匆,很快就要考试了,也不知道他自学得怎么样。他是不是还是那样直来直去,有什么看不惯的也不前前后后考虑一下,就直接说了,得罪了人自己都不知道。他应该不会生病吧?他的心跳是那样的强劲有力……想到这里,云若月的脸上又浮起一些桃红,不禁笑出了声儿。

    “云幺妹儿,你在傻笑什么啊?”云若月的母亲,已经悄悄观察了她很久。

    “妈,人家没笑什么啦。”云若月赶紧拉着母亲的手摇了摇,撒起娇来。

    云若月的母亲是过来人了。女儿的一举一动,怎么能瞒得过她的火眼金睛。

    “云幺妹儿,妈问你一件事情。你要老老实实地给妈讲。知道吗?”

    “什么事情啊?”云若月的心里开始有些小紧张。

    “你是不是哪个了?”

    “什么哪个啊?”云若月瞪大了眼睛,不解地望着母亲。

    “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云若月刚点了一下头,又赶紧摇头,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

    她越是这样表现,她母亲的心里越是怀疑。越看越像是有问题了。

    “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妈是过来人了。但是妈要告诉你,爱情不能当饭吃。你要考虑清楚。我们家是没有能力把你从中果庄调下来的了。现在的社会风气变了。调动要讲关系,要讲钱。光有关系,没有钱还不行。有了钱,自然就有了关系。妈不管你喜欢张三,还是喜欢李四,哪怕你带回来的是王麻子。只要你自己决定了,那他就是我们云家的女婿,云家的姑爷。但是,你自己一定要考虑好。孟母三迁的道理你也是懂的。环境对于一个人真的很重要。你现在还年轻,也许会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但是,一旦结了婚。你就必须要面对柴米油盐,必须要面对生儿育女,必须要面对子女读书教育。总不能生一个来带到中果庄去当老彝胞吧?……”

    云若月的母亲喋喋不休,讲了许多许多。云若月心里知道母亲是为自己好,但是她听了,心里又很烦躁。她的内心世界开始变得很焦躁很纠结,也很矛盾。她不知道和木一的感情能够走到哪一天,但是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的的确确很开心很快乐。如果说以前“幸福”只是一个名词。那现在她已经体味到“幸福”是一种“滋味儿”了。不仅是一种“滋味儿”,还是一种特别的“感觉”。

    那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感觉呢?是那种可以让你把世间的一切都虚化了,感觉这世间就只有彼此的感觉。是那种可以让你赤着脚在风雨之中尽情奔跑,无惧道路泥泞荆棘遍地的感觉。是那样让你虽是一叶扁舟飘行于海,却又无惧暴风骤雨惊涛骇浪电闪雷鸣的感觉。是那种任凭千山暮雪万里冰封,我自与你偎成冰雕亦无悔的感觉。

    “妈。我知道你是心疼女儿。从小到大你们都是最疼爱我的。你们希望我可以过更好的日子。能够早点儿调下来,找个好婆家。早点儿开枝散叶,收圆结果的心情,我是能够理解的。请妈妈您老人家放心。你的宝贝女儿知道怎么做。”

    ……

    金艳丽回到家,卸去了坚硬的外壳,病倒了……

    “艳丽啊。你心里有什么委屈就给妈妈说啊。说出来就好了。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妈妈看着你这个样子,心疼啊!你倒是说啊。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啊?有什么事情,还有妈这把老骨头在啊。”

    “那个死杂种,阴魂不散,去了瓦拉多。”

    “田伍龙?”

    “嗯。”

    金艳丽的妈妈坐在床边,听到“田伍龙”这个名字。忍不住“哇”得一声痛哭了出来。一边捶胸顿足,一边痛哭流涕。

    “都是妈不好。都是妈害了你。妈不该光图他家有钱,就瞎着眼睛把你往火坑里推。妈原以为会攀上一门好亲事,谁知道这家人啊,都不是好人啊!……呜呜呜,呜呜呜……”。母女俩抱头痛哭。

    ……

    阿木老师当爹了。

    马老师也当爹了。

    阿木老师和马老师他俩成了连襟。阿木老师娶了吉科阿花,马老师娶了吉科妹妹。他们的老丈人是中果庄派出所的老公安民警吉科老鬼。

    吉科老鬼和海来阿依莫共同生育了两儿三女。大儿子吉科哈尔在中果庄卫生院工作,二儿子吉科格尔在跑运输。这两天刚把485卖了,买了一辆崭新的“康明斯”,这算是鸟枪换大炮了。大女儿吉科阿梅目前还单身,在县城开了一个服装店,卖点儿民族服装。二女儿和小女儿分别嫁给了阿木老师和马老师。吉科老鬼算是一个人生赢家了。

    暑假结束,拉木书记的大女儿就该读初三了,二女儿就该读初二了,小儿子也小学毕业该读初一了。

    克的乡长的儿子也差不多可以上幼儿园了。

    郝大姐的女儿也要读小学了。

    ……

    文柏空也成功地说服了母亲,把“彩礼”提前送了过去。不过原先说好的“四季发财”,因为“大舅子”家丈母娘要求改为“六六大顺”,也就变成了六万。好在文柏空的母亲“深明大义”,一咬牙还是出了。

    订了婚的文柏空,喝了大舅子的喜酒,带着艾南风去海昌旅游了。随便把“任务”完成了。在海昌耍了两天,实在无聊。两人又回母校冕安师范校耍了一趟。才慢悠悠地回西龟。然后去文柏空家耍了三天。当然,夜里,两人是住在一起的。

    很快,暑假就结束了。

    但是,对木一而言,这个暑假实在是太漫长了。

    每一天都是煎熬......

第389章 一声呼喊众人忙

    9月1日,《京山日报》第三版整版刊发了《大山深处的呼喊》,并罕见地配上了十二张图片。对于普通的读者而已,这就只是一篇关于大京山腹地的一个简陋点小的报道而已。随便晃上一眼,感叹一句:大京山这样困难的地方多了去。也就罢了。

    但偏偏这篇文章吸引住了一个人的目光。他就是京山州委副书记、州长八且阿龙的。“中果庄,瓦拉多,西龟县,教育,困难,点小……”等关键字,被他用红笔圈住了。

    八且阿龙放下手中的《京山日报》。随即拨通了州政府秘书长木超波办公室的电话。

    木超波一看来电显示,是州长办公室的号码,迅速接起电话,坐得端端正正。“领导好!”

    “小木,你过来一下。”

    “好的,好的,马上就来。”

    放下电话。木超波快步来到州长办公室。

    “咚咚咚”轻轻地敲了一敲门。

    “请进。”

    木超波稳步走到八且阿龙办公桌前,站定后,微微往前欠了身子。

    “领导,您有什么指示?”

    八且阿龙随手一推,把桌上的《京山日报》推了过去。

    “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吗?”

    “报告领导,看了。”

    “你对《大山深处的呼喊》这篇文章有何看法?”

    这可是一个“难题”。木超波一边察言观色,一边快速地瞟了一眼州长推到自己面前的这份报纸,只见他已经圈住了几个关键词。

    木超波的大脑飞速地运转。八且阿龙州长那可是地地道道的西龟人。一步一个脚印,从西龟走到京山州委副书记、州长的位子上来。前段时间还有小道消息说他马上就要高升了。据说很快就要到省政府去任职了。

    “这篇文章写得很生动,也很辛辣,字字戳心,完全把我们大京山教育事业的短板写了出来。再配上这十二张照片。可以说是图文并茂,令人动容。虽然文章的措辞有些锋利,也带有一些主观感情在里面,但是作者其实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单纯地希望引起社会上的一些重视。应该是一个年轻的热血青年的手笔。”

    八且阿龙州长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就不要给西龟县委县政府压力了。看看日程安排,抽个时间把老鬼叫上,你再通过一下宣传部、财政局、教育局、国土局、城建局、卫生局、人事局、编办等相关部门,我们下去看一哈。”

    “领导,9月4号早上有个项目建设的会议,下午暂无安排。”

    “那就这样定了吧。4号上午的会议请呷呷代我去开。”

    ……

    《京山日报》同样摆在了西龟县高官潘乾、县长姚广湖、宣传部长茅在红、分管教育的副县长沙马格哈等领导的办公桌上。领导们各有各的想法。

    县高官潘乾叫来了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庞廷锴。

    “廷锴啊。《大山深处的呼喊》这篇文章你看过了吗?”

    庞廷锴:“潘书记,真是不好意思哈。我还没搞得赢看。一到办公室就被他们给扭到起。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他早就看过了。他知道这篇文章所反映出来的问题可大可小。关键是看领导怎么看。往大了说,可以给县委县政府扣上一顶“不重视教育的帽子”,往小了说就是一些“无知青年哗众取宠”。像中果庄瓦拉多乡,点小存在的这些困难,那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啊?所以他故意说没有看。就是不想被书记问“有什么看法。”

    “我感觉这个事情要整复杂。”潘乾皱了皱眉头。

    庞廷锴装模作样地拿起报纸看了看。

    “潘书记,那我们怎么办?”

    “我看,要做好‘两手准备’。一定要有政治敏感性。你想办法打听一下上面有没有什么‘反应’。如果有什么消息,及时向我报告。另外让办公室,给这些分管教育的同志们打个电话,就说是我喊他们好好读一读这篇文章。”

    一时间,这篇文章在整个西龟县级层面都传开了。平坝地区消息灵通的乡镇领导些,也知道这个事情了。大家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人幸灾乐祸,觉得某些人可能要遭“理抹”了。也有人担惊受怕,害怕自己头上的乌纱帽戴不稳了。更多的人只是觉得无可奈何,毕竟西龟太穷了,财政收入太少了。在潘书记没来西龟前,大家的工资都是不能按时拿到手的。这潘书记来了才算是让大家每月都真正的做到了“旱涝保收”了。

    只有这篇文章的作者还不知道。因为中果庄的报纸是半个月才送一趟的。等他们看到这篇报道,差不多要9月15号以后去了。

    ……

    阿龙州长要来西龟看看的消息一不小心就传到了西龟。这可把县委县政府的头头脑脑们弄紧张了。

    大家都在思考,阿龙州长这个时候怎么会来西龟呢?按常理说,他这段时间应该在成都才是正常的啊。毕竟他要高升了的消息已经是公开了的“秘密”。还有就是,近期也没有接到有安排到西龟调研的通知啊。

    最后,县委县政府一致断定,这件事情一定和那篇文章有莫大的关系。很快,就得到了准确的“内部消息”。“9月4号阿龙州长将带队到瓦拉多看一看。”

    为此,“两办”,还有宣传部、教育局、财政局、城建局等几家单位狠狠地加了几个班。终于写好《关于西龟县教育工作的情况汇报》。还就领导来“看一看”可能会问到的问题,做了一套“推演”,准备得那是一个相当的充分。完全就是“如临大考”一般。

    很快西龟县委办就收到了《关于八且阿龙州长到西龟县调研教育工作的通知》

    接到这个通知后,县委办的工作人员就懵了。

    因为通知明确要求:一不搞迎来送往。阿龙州长一行4号上午直接从海昌出发,经觉比县直接到瓦拉多乡政府,西龟县委县政府主要同志及相关部门负责同志直接在瓦拉多乡政府等候。待调研结束后,阿龙州长一行返回海昌,西龟县的同志自行返回。二不安排伙食。

    这和通常情况下的“调研”有太大的区别。一般调研都是先到县委或者县政府,听取了工作汇报,然后“午餐”。因为领导们从海昌出发,车子开到西龟差不多都是十点过,快十一点的样子了。听了汇报,也就差不多十一二点了。正是吃午餐的时候。等吃了午餐,休息一下。也差不多就是下午两点了。再看看准备好了的“点位”。通常情况下就在县城周边不远的地方。然后就是返回县城“交流”。交流完毕,就是晚餐和相关娱乐活动了。等领导耍高兴了,休息好了。第二天,吃了早饭,带上点儿“名烟名酒”等“土特产”再返回去。

    对这不走“寻常路”的“调研”。不知道,这是“祸”,还是“福”。

    9月4号,一大早西龟县的相关部门负责人们在县委门口集中。随着潘书记、姚县长所乘的两丰田台霸道开出去之后,茅部长、格哈副县长他们的三菱车紧随其后,其他还有几辆猎豹跟在最后面。整个车队浩浩荡荡地往中果庄赶。

    等大家到了中果庄工委的时候。羊肉已经煮好了。因为工高官阿黑布什提前得到消息,已于3号赶上来安排伙食了。按照潘书记的指示,他也做了“两手准备”。

    一是中午饭准备了“两手”。先把潘书记和姚县长,还有各个部门的兄弟伙整巴适。另外还拴得有几只羊子在厨房背后,厨师些都安排在工委待命。只要阿龙州长他们来吃午饭,随时都可以端得上桌。

    二是晚饭也做了“两手”准备。如果阿龙州长高兴了,要吃晚饭,那就按照接待的“最高规格”——杀牛。牛也已经给老乡说好了,随时可以牵过来杀。二是阿龙州长他们不吃晚饭,直接走了。那就借此机会,把潘书记和姚县长带到苦沙梁子去看看自己的“乌骨鸡基地”。顺便也给县上的那些“头头脑脑”些“洗哈脑壳”。最重要的是,借宣传部的力量,好好“报道一番”。

    为了给阿龙州长留下一个“好印象”。潘书记他们一行在工委简单地吃了饭,就赶往了瓦拉多。到了瓦拉多乡政府,只留下了四台车,其余的车都喊驾驶员开到果申粮站里去“藏起”。等阿龙州长他们走了,再开下来接大家。

    瓦拉多乡政府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领导,着实把拉木书记和克的乡长吓了一跳。

    拉木书记和克的乡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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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0183/ 第一时间欣赏风中的甜味儿最新章节! 作者:不知可所写的《风中的甜味儿》为转载作品,风中的甜味儿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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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的甜味儿介绍: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故事通过描写“一木”毕业后回到家乡,乐观地面对清贫的生活,度过了一年的“务农”,三年的“乡镇”,七年的“机关”时光。从刚毕业的“毛头小子”,逐步成熟起来,承担起家庭和社会的责任。整个故事情节平实细腻,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虚实实,写实人生,窥探人性,治愈心灵。在这个“穿越剧”“神剧”颇为盛行的当下,也许并不怎么迎合读者的“口味儿”,算是个不讨巧的创作,但是对于那些于苦难中不走歧路,积极成长,努力活成自己心里美好的样子的人来说,这其实就是他们自己的故事,就是他们自己直面人生的“影子”。让我们一起走进“一木”“百合”“牡丹”“玫瑰”……的故事中吧!风中的甜味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中的甜味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中的甜味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