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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知可     风中的甜味儿txt下载     风中的甜味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05章 郝馨琴调入县城

    郝大姐在2002年底,如愿调进县城了。她的新职务是县妇联工作人员。虽然她辞去了乡党委副书记的领导职务,但是副科级的待遇还是保留了的。至此,在中果庄整整工作了八年零五个月的郝大姐,终于离开了中果庄。

    这样一来,乡上又空出了一个副书记的职位。“僧多粥少”,免不了又是一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乡党委副书记虽然和副乡长、专武部长都是属于副科级序列。但是在实际操作中,副书记的地位其实是要比其他副职“高上半篾片儿”的。而整个乡政府有资格竞争的就是拉古副乡长、徐英雄副乡长和皮光光专武部长。

    但是,这只是理论上的竞争者。其实,在组织哪里,任科员满两年以上的,都是可以作为副科级干部的提拔对象的。这个道理,张刚和潘建国其实也懂。

    于是乎,表面上看上去“一团和气”的乡政府,内里其实已经是“暗潮涌动”。只有木一一人置身事外。既不参与“拉帮结派”,也不逮丫头儿,更不和大家喝酒赌钱……

    这样一来。为了达到显示自己“高明”,有“谋略”的皮光光就“略施小计”,设计了一场“鸿门宴”。

    他让花猫儿和他各出了一半的钱,买了一头小猪儿。请马不棋帮忙,做成了火烧猪儿。然后就以“初来乍到,请多关照”的理由。邀请大家“吃饭”。

    觥筹交错间,皮光光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无非表达两层意思。第一,自己已经参加工作七八年了,资历和郝馨琴差不多。在瓦拉多除了拉木书记,没有哪个资格比他更老了。就连克的乡长也要比他迟一年参加工作。第二,乌来乡撤销之后,组织部的领导也找他谈过话了。言下之意是,自己原本还是可以进入县城的。但是,组织部的领导说了,要给他增加一些担子,先平级调到瓦拉多来继续任专武部长。但是呢,下一步是要提拔重用的。

    其实呢,他说这些话。真假未知。也许是真的。但是组织部门“封官许愿”好像不太可能。更多的可能还是他自己自吹自擂。无非是想给大家造成这样一个印象。“不是我不能进入县城,是组织让我留下来的。我在组织部门还是有些关系的,下一步组织还要提拔重用我的。”

    几杯白酒下肚,拉木书记、克的乡长,自然要表达一番。

    “皮光光同志工作经验丰富,工作能力强,年轻有为,大有前途,欢迎加入瓦拉多的大家庭……”

    皮光光自然又是一番恭维拉木书记“领导有方,把瓦拉多治理得井井有条……”“克的乡长对人好,很仗义,很耿直,不愧是大家的好‘老大’,虽然自己的年纪比克的乡长稍微大那么一点点儿,但是自己确实是被克的乡长的人格魅力所征服,自己也和其他同志一样尊克的乡长为‘老大’……”

    一番觥筹交错,几多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正应了那句:“互相吹捧,共同快乐”。

    而木一实在是讨厌这样的“逢场作戏”。遂放下碗筷,准备回去看自己的书了。

    原本可以好好收场的。你们喝你们的酒,吹你们的牛。人家木一走他的。如果是这样话,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偏偏这个皮光光,要把木一作为“活靶子”。因为他来的这段时间,他也观察出来了,其他的干部其实大家都差不多,都是喝酒吃肉打牌的主。唯有这个木一,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只谈工作,不谈风月,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流,几乎都是一个人在屋里看书学习。而且拉木书记、克的乡长这些人对他也是颇有微词。之前还有个郝馨琴副书记护着他,但是现在郝馨琴已经调起走了。今时不同往日了。

    “木一。我说,你这个人咋个这样不合群呢?大家在这里高高兴兴地耍,你却一个人要走了。你几个意思嘛?是看不起我皮光光吗?还是看不起拉木书记,看不起克的乡长,看不起在坐的各位不长你辈分,也要长你年龄的同事些呢?不要以为县上的领导表扬了几句就有什么了不起的了。”

    这皮光光多阴险。几句话就把矛头直指木一,还把木一直接推到了大家的对立面。

    木一先是一愣。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皮光光会来这么一手。自己与他又不是竞争对手,他为什么要向自己“开炮”呢?而且有什么事情你就坦坦荡荡地说事情,为什么要这么阴险呢?

    木一忍住内心的愤怒。“皮部长。谢谢你今天招待我吃这顿火烧猪儿肉,也谢谢人家花猫儿。你们两个来瓦拉多工作,那是组织的安排。组织安排你当部长,我们就招呼你皮部长。组织安排你当书记,我们就招呼你为皮书记。但是,无论作为同事也好,作为小兄弟也好。我木一是很尊重你皮部长的。但是,人尊重人,无价之宝。我尊重你,你也要尊重我。你刚才说的话就很不地道。我不接受!我有我的人身自由。我酒量不好。大家也是知道的。你们喜欢喝酒,就多喝点儿。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做自己的事情。有什么不妥的吗?而且我是很尊重拉木书记和克的乡长的,我也很尊重乡上的每一位同事。另外县上的领导表扬的是瓦拉多的工作做得不错,并没有表扬我木一。说不定人家县上的领导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就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了。”

    “我挑拨离间了?你说清楚点儿。我挑什么拨了?离什么间了?”说着就要过来跟木一动手。

    其他同事赶紧把他给拉住了。这时徐英雄出来解围。

    “我看这样,木一,你酒量也不好,大家都是知道的。你倒起碗酒敬大家一下,就算了。”

    “不行哦。咋个能够‘机枪扫射’呢,要有诚意还是‘点射’,一人敬一碗。不敬就是看不起大家。大家说是不是啊?”见大家没有吭声,场面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木一看了看拉木书记,又看了看克的乡长。他俩都不经意地把头转向了别处。木一对两位领导的“装聋作哑”有些失望。于是径直不理皮光光的无理取闹,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皮光光的屋子。回自己屋去看书了。

    可是就在木一看完书,烫了脚,躺下睡觉的时候。外面突然闹哄哄地。是皮光光他们在喊:“木一,你给老子出来。”

    木一不想理他们。遂假装睡着了。

    突然大声地“咚、咚、咚”的声音剧烈地响起。很明显他们在踢木一的门。

    木一冒火了。大声地喊道:“你们要做啥子?”

    “我们不做啥子。就是喊你起来喝酒。”

    “我不喝酒。”

    “你凭啥子不喝酒。你起来说清楚。”

    “不想喝!”

    “你起来!”

    “我不起来。有什么事情明天天亮了再说。”

    黑灯瞎火的,拉木书记和克的乡长又装聋作哑的。闹得这样凶的,吵得这样大声的,铁皮门都给踢得“咚、咚、咚”的。居然没有那个来制止。

    木一其实很想冲出去教训他们一顿。但是,眼下不是他去教训别人,是别人冲到他门口来教训他了。如果就这样冲出去,黑灯瞎火的,自己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吃了亏,还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木一于是拿大话吓他们。“你们随便踢。哪个把门踢坏了……”刚说到这里“哐啷”一声,紧接着就是“嘭”的一声。这很明显是有人扔了一个啤酒瓶,把外间的窗户玻璃砸坏了,啤酒瓶又砸进屋里摔坏了。

    说实在话,木一的心里是很紧张的。但是他只能豁出去了。

    “哪个龟儿子再踢老子的门。老子就提起菜刀出来给他拼了。哪个不满意老子的,报上名来。老子不怕死,你有种也不怕死,继续踢老子的门!”

    随即木一穿好衣服,摁亮手电筒,提起菜刀来到窗户边。用手电筒一照。唉!人呢?全部跑光了。虽然没有看到人影。但是木一还是不敢把门打开出去。他随便拿手电筒对着窗外晃了晃,没有照着人。

    木一又退回里间。把里间的门关上,连衣服都没有脱,就这样把菜刀放到枕头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406章 警察来到瓦拉多

    第二天。木一早早地起来,就去拍拉木书记的门。

    “谁啊?”嬢嬢问到。

    “哦,嬢嬢啊。是我,木一。”

    “哦。你有什么事情啊?”

    “拉木书记起来没有。我找他有事情。”

    “你等一哈。”

    等了一会儿。拉木书记开门出来了。

    “一大早的,你有什么事情啊?”拉木书记似乎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是这样的,拉木书记。昨天晚上,乡上有人踢我的门,还砸了我的窗户玻璃。你管不管这个事情?如果你不管的话,我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我只好去派出所报案了。”

    拉木书记见木一情绪有些激动。“走走走,你带我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木一把拉木书记带到了自己房前。

    “哦。这是外面哪个酒醉鬼干的啊?把门都踢塌了,玻璃也砸烂了。这大冬天的,风吹进去怕是有点儿冷哈?”

    “不是外面的人干的,就是乡上的人干的。”

    “话不要乱说哈。你说是乡上的人。这个要讲证据的。你亲眼看见是哪个踢你的门了,还是亲眼看见是哪个砸你的窗户了?”

    见拉木书记明显地袒护某些人。木一心里很是失望。

    就在这个时候,乡上的人都陆续起来了。

    皮光光装作很震惊的样子跑了过来。

    “啊!这个是哪个干的啊?木一,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啊?”

    木一心里那是一个恨啊!但是,只能忍到。

    克的乡长也走了过来。“哎呦,兄弟喂,小事情。算了算了,去拉木书记那里找个方便面箱子来,拆开卡到窗户上,把风挡到起就是了。”

    看笑话的人,看热闹的人,各种心态的人都有。木一心想,如果这事自己就这样忍气吞声了,那以后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为了以绝后患。木一把门关上。去工委派出所报案了。

    到了派出所,只见有一胖一瘦两位警察。

    胖警察是个汉人,瘦警察是个彝人。

    胖警察:“你有什么事情?”

    木一:“我来报案。”

    胖警察:“你是哪个乡的哦?来报什么案?”

    木一就把昨天吃饭的事情和晚上发生的事情,还有今天早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给派出所的两位警察说了。

    满脸红光的胖警察听完木一的叙述。

    “妈拉个巴子。这个拉木书记和克的乡长,狗日的就不是个好东西。如果不是他们装聋作哑,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么大的动静,会听不到。鬼大爷才相信。你不要怕!今天我就要去会一会,看看他们到底有好凶。”

    胖警察带上手铐,别上手枪,叫上瘦高个的警察,拿起照相机和询问笔录。三人朝着瓦拉多快步走去。

    见两位警察来到乡政府,皮光光的心里先是有些紧张,继而又很快稳定了下来。反正既没有打架,又没有伤人,警察来了也没有什么办法的。

    拉木书记和克的乡长见木一把警察叫来了,心里很是不爽。

    克的:“兄弟啊。你一定要把事情闹大啊?”

    木一:“老大,不是兄弟想把事情闹大。是兄弟的门都被踢烂了,窗户都被人砸烂了,都没得一个人管。总不能出了人命才有人管吧?”

    胖警察:“你们哪位是书记?”

    拉木书记站了过来。“我是书记。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啊?”

    “哦。忘了自我介绍。给。这是我的警官证。我是中果庄派出所所长云越罡。这位是我的同事阿苦阿沙警官。”瘦警察阿苦阿沙,随即也把警官证出示了一下。

    云越罡:“拉木书记。今天木一来我们派出所报案,说是昨天夜里有人砸他的门窗。我们把这个案子立了。现在依法勘察现场,等勘察完现场了,再作调查。请你们配合。谢谢。”

    说完,两人就开始拍照片。拍了窗户,又拍门,拍门的时候,还给门上的脚印拍了几张特写。拍完又拍屋里摔坏了的啤酒瓶。拍了,拿出白手套,戴上,把坏啤酒瓶捡起来装到了物证袋里。

    大家见他们这样做,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无形之中还是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

    勘察完现场,收集完物证。

    皮光光故作镇静地,以开玩笑地口吻说到。“云所长,你这是干什么呢?搞得像办刑事案件一样。不就是大家吃醉了酒,闹了点儿矛盾,失手撞坏了门窗嘛。何必小题大做呢?”

    “小题大做?你叫什么名字?”云越罡冷冷地问皮光光。

    “哦。我叫皮光光。是瓦拉多的专武部长。”

    “你是不是一个法盲?”

    “这怎么和法盲扯得上关系呢?”皮光光表情有些不自然了。

    “那我来告诉你好了。有一种犯罪叫‘故意毁坏财物罪’,说的就是故意非法地毁灭或者损坏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情节严重的行为。本罪构成要件:一是客体要件:侵犯的是公私财物所有权。犯罪对象可以是任何公私财物。二是客观要件:毁灭或者毁坏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情节严重的行为。构成本罪要求达到数额较大或者情节严重,否则按一般违法行为处理。三是主体要件:一般主体。即年满16周岁的有刑事责任能力的公民。四是主观要件:故意,包括直接故意和间接故意。”

    “我再给你普及一下《刑法》第二百七十五条规定:故意毁坏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这样你可能还不是很清楚。我再给你说一个。《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关于刑法部分条款数额执行标准和情节认定标准的意见》规定:刑法第二百七十五条规定的‘数额较大’,是指毁坏的财物价值在5000元以上的;‘数额巨大’,是指毁坏的财物价值在5万元以上的。”

    “就门踢塌了一点儿,烂了张玻璃,值得了几个钱?”皮光光不屑地说道。

    “那你是没有搞明白什么叫‘其他严重情节’。”

    “其他严重情节是啥子嘛?”

    “其他严重情节是指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听清楚了是之一。一是毁坏重要财物或者物品的;二是动机和手段恶劣的;三是毁坏财物后嫁祸于人的。第二点,听清楚了吗?”

    “现在客体、客观、主体、主观,四大要件都符合了。要立刑事案件也是可以够标准的了。”

    皮光光有些虚弱地说道:“那你怎么去证明是哪个干的呢?你有什么证据呢?”

    云越罡笑了笑。“证据,好简单的哦。马上把你们的鞋子脱下来,拍个照片,拿回去和门上的脚印做个技术比对就出来了。简单得很。还有就是啤酒瓶,上面一定有砸玻璃的人的指纹。送到局里去做技术鉴定就可以了。”

    “拉木书记、克的乡长,你们看怎么办?在你们瓦拉多乡上发生了一件刑事案件。”

    拉木书记和克的乡长的脸色极为难看。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原本只是想借着皮光光教训一下木一,怎么就弄出刑事案件来了。这要是闹大了对哪个都不好。自己还要承担“领导责任”。赶紧陪着笑脸。

    “哎呦。云所长。这件事情呢,不发生也发生了。我承认我们对干部的管理上还存在一些问题。下来一定改正。这个事情我看就这样了。也不要闹大了。砸坏的玻璃,我们马上安排人下去买来安起。门也给他敲回原状。你看这件事情能不能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时阿苦阿沙警官也说话了。“大家都是一个乡上的同事,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嘛。要踢门砸窗的?是不是还要打架啊?还国家干部,做些事情和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呢?同事一场那是缘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乡政府还不是一样的。时间长一点儿,大家在一起干个十年八年的。时间短一点儿,三五两年,就调起走了。何必呢?”

    拉木书记见阿苦阿沙警官说的话有些“和事佬”的味道。赶紧借坡下驴。

    “是啊。是啊。年轻人太冲动了。以后我一定严加管理我们的干部。保证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木一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严重。他也没有想把哪个同事整去判刑。他望了望云越罡。云越罡微笑着用很坚定地眼神望了望木一。然后转身对着拉木书记说到。

    “既然拉木书记,你堂堂一个乡党高官都在这里作了保证。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你的。但是这个案子呢,我就先挂在这里了。以后没有事情的话,你好,我好,大家好。万一又出点儿什么事情的话。那对不起,新账旧账一起算。今天笔录就不做了。但是物证呢,我们就带回去放起了。”

    说完,也不理睬拉木书记他们挽留吃饭的邀请。径直回派出所去了。

    木一,也回到自己的屋里去收拾碎玻璃……

    拉木书记拿着一个小铁锤过来。要帮木一把踢塌了的铁门敲回原状。木一没有让他敲。接过铁锤自己敲了起来。

    而克的乡长则开着2020下山去了。

    第二天中午,2020又回来了。克的乡长从车厢里抱了一块玻璃下来。皮光光赶紧接过来,帮着给木一安好。

    只是这块玻璃的颜色要比原玻璃的颜色深一些。

    从此以后,瓦拉多就风平浪静了。再也没有人和木一过不去了。

第407章 春去夏来白露到

    2003年春节前,木一终于如愿以偿取得了法律大专文凭。这下好了,之前的自考还只是小心翼翼地试着报考两三科。这大专文凭到手了,就可以放开手脚考了。因为之前听说,本科自考考完,通过毕业论文答辩之后,要凭身份证和大专文凭原件,才可以取得本科文凭。如果不能出示大专毕业证原件,那本科所有考过科目的成绩统统都要作废。

    木一也不知道这个道听途说来的消息是真是假。不过现在拿到大专文凭就好了,也不需要去验证消息的真假了。只需要放开手脚,拼尽全力去学去考就是了。

    春节,又是一家团圆的日子。父亲大人今年生意很好。他的新年愿望就是菩萨保佑俊哥儿顺利考上一所理想的中专学校。然后等俊哥儿去读中专了,母亲大人就去成都和他一起打工。哪怕母亲不识字,找不到路,就每天给他做饭洗衣服也是好的。至于房子要么空起,要么租给人住。尽量租给人住,不是图收两个房租,主要是有人住到起的话,房屋要好一些。

    但是考虑到木一偶尔还是要下山来考试、开会、办事这些,原则上和租房子的人商量一下,留下一间卧室。这样木一下山来,也不至于要去住旅馆,多花销钱。

    小杰出去读了一学期书回来,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有了很大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个子长高了。这得归功于出去读书,饮食作息都有了规律,一日三餐也营养均衡,体育锻炼也更加科学。出了门,开阔了眼界的小杰,对未来充满了自信。

    母亲大人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终于要解放了。

    木一的新年愿望只有一个:考试!考试!努力考试!

    ……

    日月如梭,时光匆匆。很快就到了六月份。赶在俊哥儿中考前,木一请假下山来给他做后勤服务。以弥补小杰中考时没有陪伴的心理遗憾。

    木一尽自己所能地疏导俊哥儿的紧张情绪,开导他不要有思想包袱,尽最大努力去考就是了。做得起的题,一定要做得认真细致,不要因为粗心大意把分丢了。对于做不起的题,哪怕是蒙,也要蒙一个答案上去。

    等俊哥儿考完试。母亲大人就迫不及待地去成都了。

    木一根据俊哥儿的平时成绩,还有就是俊哥儿考了试之后的自我估分情况,再结合自己对未来的判断,帮俊哥儿参谋了五所学校的五个专业,按照从高到低的“期待值”帮着俊哥儿完成了志愿填报。

    完成志愿填报后,原本也打算把俊哥儿带上山去的。但是考虑到俊哥儿随时都要等待《录取通知书》,也就留俊哥儿一个人在家自由自在了。

    到了6月29日,瓦拉多迎来了一位特殊的新同志——白露。白露是一个漂亮的女同志,长发飘飘,眉眼含笑,唇红齿白,肤如凝脂。丰乳细腰长腿,一袭碎花长裙。再配上一双精致优雅的凉鞋,释放出纤纤玉足的无限魅力。

    她不是一个人来瓦拉多报到的,随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母亲。

    白露的到来,对已经很久没有女同志的瓦拉多而言,仿佛就像是往一群饥饿的群狼里,丢了一只白天鹅进去。一群饿狼围着白露大献殷勤。

    白露很快就在大家热情地帮助下,在金艳丽和陈冬秀她们原来住的那间屋子里安顿了下来。

    对于新同志的到来,木一还是要礼貌性地给予一些关心。他放下手里的书,边舒展筋骨,边来到白露屋前,边“咚,咚咚”,敲了敲门。

    正在铺床的白露用普通话应到:“请进”。

    木一进屋一看,白露正趴在床上整理床单,此时她脚上凉鞋已经脱去,居然换上了一双像彩虹一样五颜六色的袜子。她的母亲正在抹桌子。

    木一迅速地环顾了一圈屋子。发现白露和她母亲只是带了一些床上用品、换洗衣物和一些零食,连最基本的米、油、菜、锅、炉都没有带。

    他很快就意识到,她们还不清楚山上是自己开伙吃饭的情况。但是,木一也不知道乡上领导一会儿会怎么安排。因为按照惯例,新同志来了,怎么也要安排一顿伙食,杀个火烧猪儿,宰头羊子什么的。

    所以在他和白露简单地相互“你好”之后。木一自我介绍到:“我叫木一,我就住在下边的屋子里在。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请尽管开口。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哈。”

    白露莞尔一笑:“谢谢。我口渴了。光喝饮料也不解渴。我想喝一点儿水。你那里有吗?”

    “有的。我去给你提过来。”

    木一回自己屋里把暖水瓶给白露提了过来。

    只见白露从包里拿出一个印有斑点狗图案的咖啡杯,小心翼翼地把开水倒在里面晾起。

    “如果没有什么需要的话。我先过去了。你们有事情就叫我哈。”

    回到屋里的木一,继续波澜不惊地看自己的书。因为今年的自考比往年多了两次,除去4月和10月的正常考试安排,还增加了7月和明年1月的重考时间。他得加把劲儿,争取把4月没有考过的那一科给考过了。

    看完书,木一感觉自己已经很饿了。但是,好像既没有听到杀猪的惨叫声,也没有听到喊吃饭的声音。这是一个什么情况呢?他特意出门去,在拉木书记门前晃了一圈,又假装不经意地从马不棋门前晃过,一路晃到伙食团门前,都没有动静。看来,今天乡上并没有安排伙食招待白露她们。

    木一就在心里想,白露和她妈妈一会儿在哪里吃饭呢?会不会有人已经请她们吃饭了呢?如果已经有人请她们吃饭了那自己再去请她们吃饭就不好了。但是如果没有人请她们吃饭,自己也不去请她们吃饭,那她们怎么办呢?

    木一心里有些矛盾。思前想后,他决定先把饭煮起,多煮一点儿,煮来够三四个人吃。把饭煮起,他想去白露屋里看看情况。如果她们有地方吃饭,自己就只做够自己一个人吃的菜。如果没有地方吃饭,那就做三个人吃的菜。

    打定主意,木一就往白露哪里走去。

    “咚,咚咚”

    “请进。”

    “你们肚子饿了吗?”

    “有点儿饿了”

    “还不饿。”

    这白露和她妈妈的回答并不统一。白露说是“有点儿饿了”,而她的妈妈说得却是“还不饿。”木一觉得,白露说的应该是真的。至于她妈妈,应该是不好意思说饿,才会那样说的。

    “有人给你们说过吃饭吗?”木一其实是想问有没有人请她们吃饭,但是他觉得这样问有些太直接了。感觉不太好,就换了说法。

    “没人给我们说过吃饭啊。对了,这里吃饭是怎么解决的啊?我真的饿了。”

    “哦。你们不知道吗?这上面吃饭是自己开伙解决的。”

    “乡上不是有厨师,有伙食团吗?我记得先前有个人,好像其他人叫他‘不骑马’,他不就是厨师吗?”

    木一一听就笑了起来。“他叫马不棋。‘不骑马’是他们给他起的外号,你不要跟着他们喊。”

    “没有。我没有跟着他们喊。我心里早就猜到这个应该是个外号,那有叫‘不骑马’的名字啊?”

    “我看你们除了带得有床上用品、洗漱用品、衣物和零食,好像就没有带什么其他的东西了。米面油盐菜,锅碗瓢盆筷,刀桶炉钳碳。一样都没带。”

    听木一这样说,白露调皮地睁大眼睛,吐出舌头,给木一扮了一个鬼脸。

    “哇哦!要带这么多东西啊?”

    “那当然啊。你要在这里生活啦。”

    白露妈妈有些尴尬地望着木一。“哎呦。都怪我没有想到这些。我以为乡政府里有食堂。有厨师做饭。大家下了班只需到食堂里端起碗,打起饭菜就吃了。”

    “那怎么办呢?”白露有些委屈地问妈妈。

    白露的妈妈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木一。

    “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可以暂时在我这里将就吃几天。等你们下山以后,下次上来再带上来就可以了。”

    木一不想说“搭伙”的事情。因为自己之前和闻清风他们“搭伙”的时候,虽然得到了不少照顾,但是时间上并不太自由。现在自己一个人开伙,已经习惯了自由。早吃也好,晚吃也好。吃好也罢,吃赖也罢。而且,木一觉得花太多的时间在吃饭问题上有些浪费。

    “好呀。好呀。”见木一解决了自己目前吃饭的“困难”。白露心里,既开心,又激动。

    白露的母亲连连说:“谢谢。谢谢。”

    “那我先过去做饭了。你们再耍一会儿。我做好了过来叫你们。”

    “嗯。好的。谢谢。”

    木一回到屋里,见饭刚好煮好。赶紧干煸了盘土豆丝、凉拌了个黄瓜、煮了个番茄蛋汤。条件有限,不能再做多的菜了。因为自己原本还要坚持十来天才下山的。这样一来怕是坚持不了十天。

    不过还好明天就是赶场天了。可以去买点儿鸡蛋、面条之类的下回来。这样差不多就可以坚持到下山了。

    做好了饭菜,木一去把白露和她妈妈请过来吃饭。

    三人愉快地吃饭。边吃边聊。白露妈妈问什么,木一就答什么。白露妈妈说什么,木一就听什么。

    饭吃饱了。木一的家庭情况也报告完了。同时,也了解了白露的家庭情况。白露的父母都是粮站退休职工。家里四朵金花。大姐嫁给了海运司58队的副经理。海运司58队,其实就是海昌汽车运输有限公司第58车队。二姐在昆明当医生。三姐也在昆明,她在医药公司里上班。白露从成都信息工程学院毕业之后,去了大理卖化妆品。她自己原本是不想回来的,但是老父亲说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在外面漂的好。

    就这样白露才回来参加分配考试的。结果考上了。就分到这里来了。因为白露是幺女儿,家里不放心。所以妈妈就陪着上来了。一来是送白露上来,二来也是上来看看上面的工作环境。

    放下碗筷,白露妈妈就要帮木一收拾。

    木一赶紧阻止了她。“嬢嬢,你和白露今天一大早从城关,一路坐车上来。又从果申走到瓦拉多来。又是扫地,又是抹桌子的。你们已经很累了。先过去休息吧。我收拾好了,给你们烧一壶热水过来。你们洗个脸,烫个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是赶场天,我带你们去赶场,顺便了解一下这里的环境。”

    “谢谢了哈小木。”

    “不用谢哈嬢嬢。”

    “那我和妈妈先过去了哈。你慢慢收拾了哦。”

    “好的。快去休息吧。我一会儿给你们提热水过来。”

    ……

第408章 一晃四天匆匆去

    第二天一早,木一跑了步回来,正在洗漱。突然眼前一亮。原来是白露过来了。

    “你早哦。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

    “睡不着。我都过来看你两次了。见门锁起在,我敲了敲,也没人应答。我还以为你没睡醒呢。”

    “哦。那可能是我出去跑步了。我每天都醒得很早的。”

    “你那么早就起来跑步?”

    “嗯。早上空气好。起来跑跑步,锻炼锻炼身体。洗漱之后,就开始看书学习。学习完了,大家也差不多起来了。做饭吃了,有工作需要做的就做工作,如果需要下村就下村。既不工作,又不下村的话,就继续看书。”

    “你一直看书不觉得无聊吗?”

    “不觉得。”

    “对了。我有点儿好奇。你刚才说你起来就去跑步。跑完了回来洗漱。为什么不是洗漱了才去跑步呢?”

    木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为了节约用水啊。”

    “开什么玩笑?我看见水管里的水24小时都是开起的。”

    “不错哦。观察的还仔细。其实是一个习惯问题。我刚开始跑步的时候,天气很冷,洗了脸出去跑步,感觉把脸上的油脂洗掉了,更容易冻死。还有就是洗了,出去跑上灰尘,跑出汗,回来还要洗一回。干脆就跑了回来才洗。既节约时间,又节约水,还保护了脸。”

    “哈哈哈。”白露被木一逗得前仰后合的。

    “说说看,你还观察到什么?”

    “我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时白露靠近了木一,对着他的耳朵小声地说:“不知什么原因。昨天乡上还有好多人到我屋里问这问哪的。整得我都心烦了。过了一晚上,怎么好像就没有人来了呢?”

    “哈哈哈。昨天还门庭若市,今天就门可罗雀了哈。是不是人家来了,你不搭理人家啊?没有给别人一点儿什么幻想的空间呀?”木一也坏坏地开白露的玩笑。

    “我搭理了啊。只是看到他们哪个色眯眯的样子,我心里就不舒服。特别是有几个人,他们开的玩笑还挺过分的。”

    “怎么了啊?是不是他们当着你的面讲黄色笑话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那你没给他们好脸色了哦?”

    “嗯。”

    “难怪人家不理你了。连个玩笑都开不起。他们那是在试探你。”

    “你会不会也和他们一个样啊?”

    “你猜猜看呢。”

    “我不猜。反正我不希望你是哪个样子的。”

    “那你希望我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不要和他们一样就可以了。”

    “万一,我比他们还讨厌呢?”

    “那我就不理你了。”

    “哈哈哈。肚子饿了吧?”

    白露点了点头。

    “那我们煮鸡蛋面吃,好不好?”

    “你做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啦。不用问我的意见哈。”

    “是不是哦。你那么好养?”

    白露调皮地望着木一笑了笑。“嗯嗯,我好养得很,从来不挑食的。”

    “想得美哦。你那意思就是想找个人来天天做饭给你吃对吧?”

    “嗯嗯。”

    “还要不要把你的衣服裤子也洗了啊?”

    “你怎么这样善解人意啊?”

    “我还想找一个这样的人呢?不说了。鸡蛋在方便面箱子里放起在,你拿几个,打在碗里,用筷子搅匀,记得加一点儿盐在里面哈。不要加得太咸了。搅匀了,就把锅放到炉子上,倒上适量的油,待油烧得冒烟儿了,再把蛋液倒进锅里,煎炒至金黄。然后再用锅铲翻一面,继续煎炒至金黄。接着用锅铲把蛋饼切碎成几块儿,再加上适量的水煮沸,端下来,舀到大瓷碗里当臊子。然后在锑锅里加半锅水,待水烧开,加上适量的挂面,煮了就挑到碗里吃。”

    白露坐在板凳上,双手托着腮帮,手肘就压在膝盖上,用很无辜的小眼神儿望着木一。“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剥削劳动力啊?”

    “你不要给我说你不会煮面哈。我刚给你科普了的。”

    “嘻嘻。谁说我不会啦?我会泡面。”

    “泡面?”

    “嗯。我会泡方便面。”

    “哈哈哈……”

    “哈哈哈……”

    玩笑开够了,两人把面煮好,并把白嬢嬢请过来一起吃了。三人便顺着公路往果申走去。

    这一路上,白露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什么都很好奇。只是,木一对她所好奇的已经习以为常了。

    到了果申街上,大家逛了一下街。买了一些鸡蛋,买了一些挂面,其他也没什么可买的了。木一又带着白露走到工委,挨着给她介绍了一下工委、果申乡政府、中果庄卫生院、粮站空置仓库、邮电所、老余家的小卖部,最后经过学校的时候,还是给白露介绍了一下这里就是中果庄中心校了。只是木一的情绪莫名得就变得有些低落了。

    三人返回乡政府,正好看见马不棋在杀猪。

    “今天有客人来啊?”木一问了问。

    “哦,是今年分了两个新同志来。白露昨天来的,还有另外一个是今天来的。刚好今天赶场。拉木书记安排买了猪儿。给两位新同志表示一下。”

    “看来今天下午,不需要做饭了。”

    今天的“欢迎新同志”气氛没有之前欢迎新同志热烈了。白露不喝酒,白露的妈妈也不喝酒,她们以汤代酒敬了大家。草草吃了饭就退了出来。另外一个新同志和大家还在继续觥筹交错。

    从拉木书记屋里出来,木一回自己屋里去了。白露和妈妈也回自己屋里去了。

    第三天。早上起来,天在下雨。一下就下了一天。吃了饭。白露和妈妈有些冷,在屋里窝了一天。木一看了一天的书。其他同志打了一天的麻将。

    第四天。天晴了。

    吃过早饭。

    “木一,昨天下了一天雨,好无聊哦。今天天晴了,你带我出去耍吧。”

    “这里其实没什么好耍的地方。你也看见了山,大部分都是光秃秃的。虽然实施了‘退耕还林’,但是要好些年树子才能长大了。”

    “不嘛。你就带着我去你平时爱耍的地方耍一下嘛。”

    “我平时不爱耍的。”

    “你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啦。不爱耍的人,也不会工作。你要劳逸结合,知道吗?一天只知道看你的破书,都快要看成书呆子了。反正我不管,今天就偏要你带我出去耍。”

    见推脱不了。木一只好依了白露。答应带她去爬山。

    “那你得回去换身衣服。不能穿裙子。山上的野草割人的很。草丛里还可能有蛇。”

    白露以为木一是不想带自己去耍,故意这样说来吓唬自己。

    “我才不怕蛇呢。要是遇到了,我们就把它捉回来熬汤喝。”

    白露听话的回去换了件亚麻衬衣和牛仔裤,鞋子也换成了旅游鞋。

    “你看,这样行了吗?”边说,还故意转了个圈儿。

    “可以了。走吧。”

    两人出了乡政府。木一突然想到白露的妈妈还在屋里。“把你妈妈也叫上吧。”

    “不用,不用。”

    “她一个人呆在屋里肯定还是不好耍。要不我转去把她叫上。”

    “真的不用了。她上了年纪,腿脚不利索了。我们这是去爬山,带上她实在是不太方便。就让她在家里休息好了。”

    木一带着白露,沿着曾经和云若月一起走过的线路。从路下人户里穿过去,来到河边。

    “对面树林里可能有蘑菇。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从这个地方插水过去?”木一指着河对面的树林说。

    “你敢,我就敢。只是我不知道这河水有多深。”

    “这里是河面最宽阔的地方。平时的话,水就齐膝盖深。昨天下了雨,今天可能涨了一些水,也许要齐到大腿。”

    “那脱了裤子过去?”白露一本正经地问木一。

    “你开什么玩笑啊?你敢脱,我还不敢脱呢。咱们打道回府吧。”

    “胆小鬼。”

    “那我问你一句,你会游泳吗?”

    “不会。”

    “不会就对了。这水的深度,也只是我估计的。谁知道夜里有没有下大雨,有没有涨大水?这水面下的河床有没有发生变化?这些情况我们都不知道。而且你看,这水也不清澈,根本看不清楚水下的情况。我们是来走耍的,不是来冒险的。我还是把你平平安安地带回去吧。”

    两人回到乡政府,把踩上泥浆的鞋子和裤子换了下来。洗干净晒起。

    “你想吃东西吗?”木一感觉自己的肚子有点饿了。

    “想。你要做什么给我吃呀?”

    “煮土豆或者烙荞饼。”

    “你还是烙荞饼给我吃吧。”

    吃了荞饼。木一想去看书。白露又缠着他,让他带自己去看看瓦拉多的学校。木一无奈,只好又带她去学校耍了一会儿。

    学校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耍的。学生已经放学回家了。只有阿木和陈冬秀他们几个老师住在学校里。好事儿的阿木老师居然拿白露开木一的玩笑。

    “哟。木一,看不出来哦。你女朋友这么漂亮哈。”

    木一有些窘迫,连忙解释“不要误会了哈。她是才分到我们乡上来的白露。她想来学校看看。我只是带路的。”

    白露坏坏地看着窘迫的木一。既不解释,也不否认。反正就是一脸坏笑。看了半天,她才慢吞吞地说到:“怎么,没看出来呢?你这是把自己当王二小了么?”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耍了一会儿,白露就觉得无聊了。两人遂又返回乡政府去。

第409章 银河与北斗七星

    吃了晚饭。白露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和木一单独说。

    “妈。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耍一会儿才回来。如果太晚了,你等不到我,你就先睡吧。”

    白露妈妈看了白露一眼,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笑了笑,就走了。

    一时间,屋里就只剩两人了。白露也不说话,只是主动把碗洗了。

    两人把外间的门掩上,就来到了里间。白露随手拿起一本书,随意地翻看了一会儿。

    “木一。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

    “谢什么呀。也没怎么照顾你们。”

    “你来这里上班几年了?”

    “2000年8月来的,快要三年了。”

    “这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你觉得自己有什么收获吗?”

    “好像没有。”

    “那是什么力量支撑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呢?”

    “这里工作稳定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一辈子都呆在这里,你能够接受吗?”

    “这个问题我还真是没有想过。”

    “如果是我的话,我真的忍受不了。我觉得在这里的这几天,实在是太难受了。电视没有看的,娱乐就更不要说了,就连洗澡的地方都没有,上厕所总是觉得有什么人在偷窥一样。反正就是到处都是问题。这里实在是太落后,太原始,太不适合人生存了。如果不是有你陪伴的话,我觉得我自己可能都要疯掉了。”

    “那有这么夸张啊?”

    “真的。一点儿也不夸张。我给你说实话吧。我看到来这里来上班,每个月工资还不到500块。你工作都要三年了,你的工资有多少?”

    “512吧。”

    “我给你说,我在大理卖化妆品。每个月都是一两千的工资,如果遇到逢年过节,会拿得更多。”

    “你学的计算机,怎么跑去卖化妆品了啊?”

    “这个还真是巧合。我毕业了就去昆明那边找二姐三姐她们耍。结果那边的紫外线比成都的强多了。我的皮肤本来就很好。我们四川姑娘的皮肤比云南姑娘的好得太多了。我去大理耍的时候,刚好天气又很好,太阳很大。我就准备去买点儿防晒霜之类的。结果你猜怎么着?”

    木一并没有猜,只是认真地望着白露。

    “别人就问我用的什么化妆品,怎么保养的,皮肤怎么这样好。我就说我刚毕业,是来这里耍的,没有使用什么化妆品。进来只是来买瓶防晒霜的。结果她们经理就出来和我聊天,聊着聊着,就问我愿不愿意在这里上班,帮他们卖化妆品。我一想,好啊。反正我也没有工作。在这里边上班,边耍,两全其美,多好的呀。”

    “那你怎么又到这里来上班了呢?”

    “都给你说了啊。是家里生拉死拽把我威逼回来的。”

    “那你考试的时候就胡考乱做一通。那样不就考不上了。他们就没有话说了啊。”

    “等上了考场,我也想看看自己的水平是个什么样子的啊?结果,结果就考上了。唉……”

    “我听你这意思,那是不想在这里上班了哦?”

    “也不完全是。除非有什么特别值得让我留下来的。”

    “比如呢?”

    “比如找到一个爱我的男人,他叫我留下来陪他。”

    白露这看似开玩笑的话,却触动到木一内心深处最敏感的神经了。木一没再继续接她的话。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越沉默,越压抑。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露开始开导木一了。

    “木一,你说句心里话。我漂亮吗?”

    “漂亮。”

    “那你难道就对我没有一点点想法么?”说完还伸了一个懒腰。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是把她傲人的胸部挺了起来。在这110伏的昏暗灯光下,显得特别暧昧。如果木一没有经历过和云若月的这段感情,那他会毫不犹豫地上前拥抱住白露。

    只是,他的情田,从云若月走了,也就荒漠了。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种下一粒情种了。

    “白露。我曾经爱过一个女子。”

    “她一定很美吧?”

    “她没有你漂亮。只是,她走了,我的心也死了。”

    “那你恨她吗?”

    “我不恨她。是她给了我曾经的快乐和美好。只是她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她。”

    “你给不了她婚姻?”

    “不是。别人把她调下去了。”

    “哦。那她也蛮现实的。”

    “所以啊。我再也不敢爱上谁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的离去,是为了让更爱你的人到来呢?”

    “没有想过。我怕害了别人。我家很穷。我还有两个弟弟。他们现在一个已经出去读书了,一个还不知道。不过有很大的可能性还是要出去读书。如果我爱上了一个女子,我觉得我那是害了她。如果她不跟我好,而跟别人好了。她就可以去过更好的生活。不用担心没有房子住,也不用担心将来孩子想要一个玩具,自己没有多余的钱买给她。不用担心,自己看上了一件漂亮的衣服而没有钱去买……”

    “不是你想象的哪个样子。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那么现实。现在没有的东西,并不意味着以后也没有。只要两个人心心相印,惺惺相惜,我想就算是再艰苦的生活,也还是有一些乐趣的。”

    “你刚才问我的问题,我也想了。确实让我一辈子呆在这里,我还是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不是因为这里的环境艰苦,而是因为这个乡上的环境不适合我生存。我怕再这样下去,终有一天我会变成我最初讨厌的那个样子。”

    “你的意思是指随波逐流同流合污?”

    “你不觉得我被孤立了吗?”

    “看出来了。对了,虽然你表面上笑呵呵的,给人一种很开心很快乐的感觉。但是,其实你的内心很压抑、很痛苦,你很不快乐。”

    “嗯。”

    “你缺少一个机遇,一个离开这里的机遇。”

    “其实,我对你什么想法都有。”

    “真的吗?”白露的双眼突然就放光了。

    “真的。但是我又不敢想。我又害怕。”

    “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以后,要么你变心了,要么我变心了。”

    “我是不会变心的。我虽然没有见过云若月,但是看得出来,你是一个用情极深的男人。她是一个傻女人,不懂得珍惜。我是白露,不是第二个云若月。”

    “我知道你是白露。但是,万一以后我离开了呢?今天把你留了下来,明天我又走了,那岂不是把你害了?”

    白露苦笑了一下。“看来命中注定,我们的缘分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儿吧。我还是回大理去好了。大理很漂亮。发展的也很不错。你以后来大理找我耍吧。”

    “你真的要走?”

    “又没有人挽留我。”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其实木一单纯地以为“爱一个人,就是不要爱她,让条件更好的人去爱她。那样就不会让她跟着自己吃苦受累了。”呆坐了一会儿,白露突然站了起来。

    “木一,你抱抱我吧。”

    木一有些迟疑地望着白露。

    “傻瓜,就抱抱我吧。也许,明天我就下山去了。以后我们就天各一方了。”说到这里,白露的声音有些哽咽。

    木一没有想到白露突然就说明天要下山了。很是意外。

    “你真的决定放弃这个工作了?”

    “你是我留下来的唯一理由。但是……”

    “如果你决定要放弃的话,我建议你不要不声不响地离开。那样的话,万一被组织处以开除就不好了。会永远载入你的个人档案。你可以写一封辞职信。那样组织批准你辞职了,你以后去做什么都不会受到影响的。”

    “嗯。”白露的眼里有些泪光在闪动。正在这个时候,电突然熄灭了。可能是发电厂的发动机过热了吧。因为这段时间水是不成问题的。

    黑暗之中白露伸手把木一拉到了自己怀里。两人瞬间就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木一只觉得白露的唇有一些冰凉……

    吻得都快要窒息了。木一赶紧推开了白露。他怕再吻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

    “那我过去了哈。”白露轻声地说到。木一送她出了门。

    此时的夜空仿佛是被昨天的雨洗干净了。满天繁星,仿佛是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这两个年轻的生命。

    “木一,你快看。那是银河。”

    木一顺着白露手指的方向仰头望去。“哪里啊?”

    “走。我们到院坝中间去看。那样要好看一些。”说完,拉着木一的手就往院坝中间走去。

    “你看了吗?从东北方向的地平线向南方地平线延伸的那条,由无数颗星星组成的光带。那就是银河了。你看,你看。银河这边最亮的这颗星星,它是织女星,也叫天琴座a星;另外这边最亮的这颗就是牛郎星了,也叫河鼓二、天鹰座a星;银河之中的这颗最亮的星星是天津四,也叫天鹅座a星。它们共同构成了‘夏季大三角’。真没有想到。今晚还可以看到这么壮美的银河。”

    白露拉着木一的手指,指过去,指过来的,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那开心,是真正的开心。也许,此时此刻是他们彼此此生最开心最纯粹的时光吧。

    木一在白露的指引下,真正看到了银河,看到了壮美的“夏季大三角”。

    “你快看,那就是北斗七星。”白露兴奋地指着北方。

    “北斗七星从斗身上端开始,到斗柄的末尾,古代的天文学家分别把它们称作: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古人把这七星联系起来想象成为古代舀酒的斗形,所以叫北斗。”

    “北斗七星是上古时代人们用作定方向、定季节、定时辰的标尺。北斗七星在不同的季节和夜晚不同的时间,出现于天空不同的方位,所以古人就根据初昏时斗柄所指的方向来决定季节:斗柄指东,天下皆春;斗柄指南,天下皆夏;斗柄指西,天下皆秋;斗柄指北,天下皆冬。现在斗柄是指向南方的。我们现在正处于夏天。而大理就在南方,以后你如果想我了,你就往南方望,我也会在哪里想你。”

第410章 下定决心拼一把

    2003年7月3日,星期四,农历六月初四,天气阴。早早地木一起来,白露就过来了。

    “你早哦。”

    “今天,我陪你去跑一次步好吗?”

    “那真是太好了。我一个人跑步,挺孤单的。”

    白露陪着木一去跑步。路上一言不发,她铆足了劲儿。只要木一不停,她就一直陪他跑下去。

    只是木一并没有发现白露内心世界的想法。两人跑了一会儿就返回去,洗漱,做早饭吃。

    吃了,白露就去拉木书记哪里请假了。

    “拉木书记,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我请个假下去看一下,随便把我妈妈送下去。”

    “去吧。去吧。早点儿回来哈。”

    “谢谢,拉木书记。”白露并没有回答“好的。”而是说的“谢谢”。这句,木一是听清楚的了。他隐隐地感觉到这一别应该就是永远了。

    突然内心还是很难过的。虽然两个人只是短短的五天,但是却直到了灵魂深处。只是,却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了。

    木一把白露和白嬢嬢送到果申乡坐上了姜胖子的车子。

    “给。这里有两封信。一封是写给你的。一封你看了之后帮我交了。不过现在不要看。晚上再看哈。”

    车开动了,载着白露走了……

    木一的心好痛,感觉就像是针刺刀割一样。他好想大喊一声:白露留下来吧。但是他没有勇气喊出来,只能任眼泪滚落……

    回到乡上,木一没有胃口吃饭。书也看不进去。这是自云若月走了之后,他第二次如此心烦意乱,失魂落魄……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黑。木一小心翼翼地拆开两封信。一封是写给木一的,上面还有淡淡的泪痕。一封是辞职信。两封信的落款都是7月3号。木一想了想,拿起笔在辞职信上加了一个2字。把时间改成了7月23号。他想给白露争取一些时间。如果她后悔了,想回来上班的话,不至于自己已经把辞职信交上去了。

    时间确实是一副良药。七月中旬就要考试了。木一也去请假准备下山考试了。

    “木一。这都十多天了。白露怎么还没有上来上班?我看你和她还蛮聊得来的。你下去的时候顺便去她家里看看是什么情况。”

    “好的。拉木书记,保证完成任务。”

    下了山。回到家。兄弟相见,分外亲热。

    “俊哥儿。这段时间好耍吗?”

    不问还好,一问俊哥儿就哭了。“不好耍。实在是太不好耍了。刚开始你们都走了,我还蛮高兴的。可是耍了几天就觉得家里特别冷清,特别孤独。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呜呜呜……”

    “傻小子。不要哭了。人总是要学着长大的。爸爸妈妈陪不了你一辈子,哥哥也陪不了你一辈子。要学会一个人生活,等你学会照顾自己了,你才算是长大了。那个时候你才会照顾别人。对了你的收到有录取通知书吗?”

    “还没有。”

    “那你还是要去看看。每天都要去看。不然人家送到了,你没有去拿,万一错过了报名时间那就麻烦了。”

    俊哥儿耸拉着脑袋,没有说话。

    “怎么了啊?”

    “我去了几次,老师都说没有收到我的录取通知书。看来我是考不起了。我的成绩我是知道的。我都跑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肯定是没有学校录取去了。”

    “先不要这样说嘛。说不定通知书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呢?”

    ……

    休息了一日。第二天木一就去县城考试了。功夫不负苦心人。上了考场,拿到试卷,木一就高兴了。这次考过没有问题了。

    考完试,木一从北小考场出来。在十字路口提上一些香蕉,抱上个大西瓜,搭了人力三轮来到粮食局家属区。一边走,一边打听白露家的具体位置。

    总算是来到了白露家。白露的妈妈见来人是木一,心里蛮高兴的。热情地把木一迎了进去。

    只见白露家的房子真小,感觉就像是加长版的宿舍。从院门进来是一个小天井,小天井里种了许多花花草草,还有一株很大的无花果树。再往前走是厨房,经过窄小的厨房,又是一个小天井,小天井这里放着洗衣机、拖帕池这些,过了这个小天井就是一个小套间了,是一个小客厅套两个小房间。

    白叔叔要比白嬢嬢苍老许多,他佝偻着身体正拿着“不求人”挠痒痒。

    木一环顾了一圈儿,没有看见白露。

    “白嬢嬢,白露呢?”

    “哦,白露啊。她去云南了。”

    “她去云南耍啊?”木一不敢说白露可能辞职了。因为辞职信木一还给她放着在。

    “不是耍。她去过去工作了。”

    “那这边的工作呢?”

    “她说她辞掉了。”

    木一只见白叔叔,无奈地摇了摇头。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唉。真是搞不懂她的。别人想要一个正式工作,还考不上。她倒好,考起了,去看一眼就走了。真是不懂事儿啊。”

    见此情景,木一能说什么呢?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安慰安慰两个可怜的老人。他们已经白发苍苍了。看到他们老两口,住在这低矮窄小的老平房里。木一莫名得简单很心酸。他想起身走了。

    “木一。吃了饭再走吧。你要是不吃了这顿饭就走了。我心里难受啊。”白嬢嬢说到这里,竟有些哽咽。

    木一只好留下来,把饭吃了。白嬢嬢给木一夹了许多菜。把木一的肚皮撑得滚圆滚圆的。

    吃了饭,木一帮着白嬢嬢把碗捡了,要去洗。白嬢嬢没让他洗。

    “白露给你留了话。她说请你帮她把东西带下来。另外她桌上的那块桌布就留给你了。她说那样的话,冬天你把手放在桌子上看书,就没有那么冷了。”

    和白嬢嬢和白叔叔告了别。木一又拎了一些水果去海大姨娘家。好久没有去过她家了。还是应该去看看她。

    “叮咚,叮咚”木一摁了摁大姨娘家的门铃。

    大姨娘开了门,见是木一颇感意外。

    “大姨娘好。”

    “快进来吧。小伙子。”大姨娘很高兴地把木一让进了屋里。并拿了一双拖鞋给木一换上。

    这时木一才发现,大姨娘家已经焕然一新了。

    “小伙子,来耍就来耍嘛。还买什么东西啊?你才拿几个钱的工资啊。”大姨娘对木一买水果来,有些责备。

    “大姨父呢?”木一见客厅里没有大姨父的身影。

    “你大姨父吃了饭就去书房下象棋了。”

    “嗯?一个人下象棋?”木一觉得有些奇怪。

    来到书房一看,原来是在电脑上玩联众象棋游戏。

    “大姨父好。”

    “小伙子下山来了哈。你是来报名的吧?”

    “报什么名啊?”

    “你不知道啊?县上要公开考调一批干部到机关里来上班。”

    “不知道呢。没有听说过。我下来是来考自考的。”

    “咋个会不知道呢?县上统一发了文件的,都发了差不多要一个月了。昨天就开始报名了,报三天,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我还以为你是下来报名的。”

    “肯定是他们乡上的领导把文件锁起来了。你想嘛,考得起的都是有能力的。把有能力的人放起走了,哪个来做事情呢?”

    “哟。看你说的。中果庄有好多事情嘛。你问问木一,中果庄事情多不多啊?”

    “我感觉中果庄的事情并不多。认认真真地干的话,一个月,最多两个月,就把一年的工作干完了。”

    “你想嘛。中果庄全区在一万多人口。现在把乌来乡撤了,都还剩五个乡。平均下来一个乡就是两千人左右。能有好多事情嘛。一天不是打牌,就是喝酒。对吧?”

    “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大姨父,这个考调,是不是也要讲关系啊?好多人没有考就调下来了。”木一还是第一次听说“考调”。

    “考调,就是考试调动。先要笔试,笔试之后按照从高分到低分排出一二三名,然后再进行面试。面试由七到九他组成面试团,然后随机抽题进行回答。回答完毕。面试团的人再打分。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然后加起累,除以剩下的考官人数,就是你最终的面试成绩了。笔试、面试过了,还要体检,体检过了还要组织考察。考察通过了,才出调动通知。拿到调动通知之后,还要试用一年,试用合格了下正式调动通知。不试用不合格的就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那我明天去看看。有什么适合自己考的职位不。”

    “记到带上你的身份证、一吋的照片三张,还要你的最高学历证。你拿到大专文凭了吧?”

    “拿到了。早在元月份就拿到了。”

    “那就好。”

    谢别了大姨娘和大姨父,木一怀着激动的心情回大塘去了。他仿佛看见了一束光。

    回到家,见俊哥儿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门槛石上哭泣。

    “俊哥儿,你怎么了啊?吃饭了吗?”

    俊哥儿既不说话,也不理木一,只是埋着头在哪里小声的抽泣。

    木一进到堂屋里,拉开电灯的开关。只见地上有许多碎纸片儿。赶紧蹲了下去,捡了一些碎纸片儿来看。

    原来是一份录取通知书。俊哥儿把录取通知书撕掉了。

    木一赶紧小心翼翼地把碎纸片儿全部捡了起来。

    “你怎么把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撕了呢?”

    “我今天去老师家看有没有录取通知书。还真给你说中了,来了一份。是京山农校的录取通知书。我被录取为畜牧兽医专业。我也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专业。反正拿到通知书了。我就去给爸爸他们打电话。结果他们说这是‘赤脚医生’,是给猪看病的。人病了都舍不得花钱去看病,哪个还舍得钱给猪看病?”

    “于是你回来就把录取通知书给撕了?”

    俊哥儿点了点头。

    “你冲动啊。俊哥儿。京山农校那可是我们大京山的干部学校啊。现在许多书记乡长局长他们都是京山农校毕业的。你要是去读了出来,他们可都是你的校友,你的师兄啊。我们是农业大县。家家户户,那家不养猪啊?你不要看不起赤脚医生。教育局的甄大姨父,他就是畜牧兽医。你看看,曹大姨娘就只是跟到他学了两手,人家给猪给狗打打针,卖些兽药,那一年轻轻松松要挣好多钱啊?畜牧兽医,还是京山农校的王牌专业。他们没有读过书,不懂行。大哥工作这么久了,见识要比他们广一些。你听大哥的没有错。快去乖乖地把饭做来吃了吧。我帮你把录取通知书粘好。到时候,我去给你办户口迁移手续,我送你去学校报名。”

    录取通知书被俊哥儿撕得实在是太碎了,对折起来就巴掌样大的一份录取通知书被他撕成了80块碎片儿。这可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木一整整拼了一个通宵,到第二天鸡叫才算是给他拼好了。然后木一拿铅笔,轻轻地在每一块碎片背后依次编好号,然后找出一张绘图纸,小心翼翼地涂抹均匀胶水。然后再依次将录取通知书碎片儿拼粘上去。然后拿到楼上去放好,阴干。

    在床上打了个盹,起来冲了个凉水澡,拿着东西去县城报名去了。

    报好名回来,两弟兄好好吃了顿饭。木一又安慰了俊哥儿一番。考虑到自己笔试面试要耽搁许多时间。木一赶紧赶回山上去。为得是,考试的时候好请假。

    他下定决心,要好好拼上一把。

第411章 寄人篱下很无奈

    回到山上不久,木一就收到了一封信。

    信封上,收信人一栏是写得比较完整的,而寄信人就只落了“内详”二字。从邮戳判断,这封信是从云南大理寄来的,应该是白露寄的。

    木一捏了捏信封,感觉里面除了一张信签纸,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有些硬。猜测可能会是明信片之类的东西。但是印象里明信片,好像又要比摸到的这个东西大一些。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木一找来小刀,小心翼翼地沿着信封边沿裁开。用手指把信封里面的东西夹了出来。原来是一封短信夹着一本艳红的农业银行的新存折。翻开存折,上面端端正正地在户名哪里印着“白露”二字。看来这是白露的“工资本”了。

    展信一看,字迹娟秀。

    “木一:你好。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回到大理了。这里的空气和你哪里的空气一样清新。这里的阳光也和你哪里的阳光一样明媚。这里每天都在上演美丽的爱情故事。我想也许某一天,我也会遇到一个属于我的故事吧。你也要遇到一个属于你的故事哦。”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你已经去过我家了。家里的情况就那样,你也知道了。屋子够小了吧。嘿嘿,我就是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长大的。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长大了要住一间很大很大的房子。嘿嘿,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实现我的梦想。”

    “对了,走得匆忙。连床上用品这些都没有带走,就麻烦你下山的时候帮我带回去。那张蓝白相间的桌布是云南白族的扎染,送给你了。不要嫌弃我用过了哈。”

    “最后,随信寄来我的工资存折,一并帮我交回乡上哈。里面的工资我一分都没有动。密码还是原始密码000000。”

    “愿你开心健康!勿念。”

    ……

    当木一把白露的辞职信和工资本交给拉木书记的时候,拉木书记颇感意外的。不过拉木书记还是好心地给木一说:“木一。白露的辞职信和工资本,我先暂时收下了。年轻人做事情比较冲动。你下去了给她带个话,就说工作来之不易,如果后悔了,赶紧回来上班。到了月底她还不回来上班我就正式报上去了。”

    木一虽然心里很清楚白露不会回来了,但是还是代白露感谢了拉木书记的好意和关心。

    ……

    眼看再过一个星期就要笔试了,木一准备去请假。但是在请假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更坚定了他要离开的决心。

    事情是这样的。县上启动了事业机构改革。然后以前从事国土员工作的事业编制人员就直接纳入行政编制,成为公务员,其他的事业编制人员就在乡农业事业服务中心任事业职务。

    结果拉木书记把一直任国土员的木一的名字改成了去年才分去的任乡团高官的吉布扯沙。只因为吉布扯沙成为了拉木书记的准女婿,拉木书记的大女儿和吉布扯沙成了“男女朋友”。

    这样的打击还不够。按理说木一的资历和能力都在其他人之上,这成为公务员的机会被拉木书记的女婿争去了也就算了。接下来起码给木一任个乡农业事业服务中心主任的职务吧。结果拉木书记把潘江任为主任,仅给木一任了一个副主任。这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所以木一,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再在瓦拉多呆下去了。他要下去集中精力,迎接“进城考试”。争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其实是“背水一战”。

    拉木书记对木一“报名考试”颇感意外。自己明明把消息捂得死死的,就是不想让木一有出头的机会。可是偏偏这木一不知道从什么渠道,还是得到了考试的消息。他也不好不批假。毕竟文件上白纸黑字地写着“要各乡镇大力支持考调工作,为机关输送人才”。

    只见木一写了两张请假条。他决定刁难一下他。

    原来木一请假是做了两手准备的。他写了两张请假条。第一张假条请假十天,从8月8日请到8月18日,即8日下山,18日上山。第二张请假条,也是请了十天假,从8月19日到8月28日,也就是说如果第二张假条派上用场的话,木一就要8月28日才上山来上班了。

    “木一,不是我不给你批假。只是你这样的请假情况,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你让我怎么给你请假呢?我最多给你签一张假条。第二张的话,你怕是要到工委去请假哦。”

    “拉木书记,我是这样考虑的。因为笔试时间是8月15日。如果我笔试过了,有幸进入面试的话,面试时间是8月22日。我来回跑上跑下,既浪费时间,也影响考试。所以我写了两张假条。当然,如果我笔试考了,没有进入面试。那后面的张假条就没有必要了。我就18号上来上班。”

    “第二张你要我给你签也可以。等你考了笔试,上了面试,再上来找我给你签。”

    见拉木书记存心为难自己。木一也只能忍气吞声。“那就麻烦你给我签了第一张吧。”

    “拉木书记唰唰签了”。

    “拉木书记,是不是工委给签了第二张假条,就不用你这里签了?”

    “如果工委给你签了,就不用在这里签了。只是你要把假条交回乡上来。”

    木一,收拾好东西。拿着假条上工委去了。工委的领导倒是很支持木一,大笔一挥,给批准了。木一遂来到中果庄卫生院。在闻清风的宿舍借住了一宿。当夜,两人聊了许多。闻清风大大地把木一鼓励了一番。木一把工委领导签了字的请假条交给了闻清风。并约定8月18日下午,木一如果没有上来的话,那就是进了面试。闻清风就把假条交到瓦拉多去。

    第二天,木一怀着无限复杂的心情下山去了。

    回到家。木一见俊哥儿一个人喜滋滋的样子。连忙问他:“俊哥儿,什么事情让你这样高兴啊?”

    “大哥,你回来了哈。早晓得你今天回来,妈妈就不用跑一趟下去了。”

    “妈妈回来了?她回来做什么呢?”

    “嗯。回来了。是这样的。妈妈前天回来了。回来之后呢,就把房子租给了小茹的姨娘住了。听说她是为了把娃儿从大马乡整下来读书。这学期开学了就在大塘小学读书了。”

    “那小茹的姨娘人呢?怎么没有看到?”

    “她说是要收拾一下东西,过几天才搬下来。反正钥匙已经拿起去了的。”

    “那妈妈下去做什么呢?怎么没有把你一起喊起下去呢?”

    “昨天妈妈说过两天就回成都去了。今天她去公公家,是把留下的这间房子的钥匙交在公公家。说是等你下山来的时候,就去公公家拿。妈妈说要带我去成都好好地耍一下。等要开学了才回来。”

    难怪不得俊哥儿这样高兴,原来是要去成都耍了。

    傍晚的时候母亲大人回来了。回来之后她很高兴。不过高兴不是因为木一下山来了。而是一直兴奋地讲小舅的事情。说他又耍到了新朋友,说这次的这个“小舅妈”如何如何贤惠,如何如何能干。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腊月上把事情办了”……最后,终于说完了小舅的“大事”。

    才说:“不知道你今天下来,钥匙我已经把它放在你公公家了。明天你自己下去拿上来。房子我已经租给人家住了。人家是带娃儿下来读书,拖家带口的,要在这屋里开伙煮饭。你一个人啊就外面随便买一点儿来吃,或者等人家煮完了再煮。实在不行的话就下去吃。不管是你公公家也好,还是你大舅家也好。他们都答应了。如果你下山来,一个人不方便做饭吃就下去吃。”

    说完之后,又问了一句:“你这次下来是开会啊?还是办事情啊?”

    “我下来考试的。”

    “哦。考试哈。那好好考哈。”

    木一本来想讲一讲“进城考试”的。但是见母亲大人只是关心小舅的事情。并不对自己的“考试”感兴趣。木一也就把到了嘴边儿的话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第二天送走了母亲大人和俊哥儿,木一也下县城去了,他是去领笔试“准考证”的。领到准考证之后,他立即就赶车回来了。

    到了公公家拿到钥匙,就回家了。

    过了两日,这小茹的姨娘带着两个孩子搬了下来。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有床和床垫,差不多装了一农用车。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中年男人帮着她把东西搬了进来。木一见此情况,也赶紧帮着她们搬。

    等搬完了东西。她把两个孩子安顿到了东楼上面睡。她的床就安在了堂屋旁边的东屋。

    外地口音的男人舍了些钱,打酒割肉,她做了一桌饭菜,邀请木一一起吃了顿饭。

    最开始,木一还以为外地口音的中年男人是她的老公。但是从他们之间的交谈,还有就是她叫孩子叫他“叔叔”。木一算是搞明白了,他不是她的老公。

    夜里。木一看书看得迟。竟听到了那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而且呻吟和喘息是那么的肆无忌惮。这让木一很受影响。

    第二天,木一就去了大舅家。

    “大舅妈,我来你家住几天哈。”

    “你妈不是说给你留有一间房子吗?”

    “是留了。只是租房的是个妇女,有些不方便。”

    “没有关系的。多住几天吧。反正包谷也掰得了,再过一个星期谷子也打得了。你就帮我们干些农活儿吧。”

    “大舅妈。这几天恐怕不行。我要看书,准备考试。”

    “你都工作了,还考什么试呀?”

    “是调进县城的考试。如果考起了,就可以调进县城了。”

    “哦。是这样啊。那你每天帮我们挑三挑水上来吧。等你考完了试再帮我们干活儿哈。”

    “好的。好的。谢谢大舅妈。”

    于是木一在笔试前,每天早早的地起来看书,看了就下到路边坎下水井里挑一挑水回去,以供大家洗漱、做饭、煮猪食;中午一挑水,用途和早上差不多;傍晚也是一挑水,供洗漱、烫脚,还有就是浇小菜地。

    挑水出力气不难,让木一感到委屈的是,堂弟对水的故意浪费,而大舅和舅妈又不教育他。还含沙射影地说木一怕苦怕累,舍不得出点儿力气。

    这其实不是力气的事情,这是时间的问题。他的浪费造成木一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挑水。而时间对木一来说,那是最宝贵的。他其实很想离开这里,但是他又要节约钱。住旅馆毕竟不便宜。外面吃东西也不便宜。在大舅家,虽然只是一些粗茶淡饭,但是能够填饱肚子,有个暂时的栖身之地,已经很不错了。

    好在功夫不负苦心人。木一的笔试成绩,是他所报考的单位的第一名。也是全县第一名。他把这个消息打电话报告了成都的父亲大人。父亲大人很高兴,还专门派了母亲大人回来,言下之意是如果面试需要“讲关系”的话,让母亲大人出面去找海大娘家帮忙。

    其实呢,父亲大人的这份“考虑”完全是多余的。因为笔试、面试都是严格按“规范程序”来的。

    在面试前一天,木一还专程去县城理了个发,买了一件崭新的白衬衣,配上一条红领带,黑西裤,铮亮的黑皮鞋。

    木一对自己的这身造型很是满意。高高兴兴地赶到大舅家去。只是经过公公家的时候,看见母亲大人正和小舅吵架。听那意思,是小舅怪怨母亲大人给他的钱给少了,他带“女朋友”出去耍,没有耍好,丢了面子。

    木一实在看不下去,就去劝阻。结果这可惹恼了小舅。他抓住木一的领带就打木一,木一都快要被勒死了。他本能地就给了小舅肚子一拳头。这更激怒了小舅。一阵猛打之后,木一昏死了过去。

    只是在昏死之前木一心里恨透了自己的母亲大人。她关心自己的弟弟超过了关心木一。就连拉架,都是把木一抱住,让小舅打木一。木一根本就没有手脚去还击,也没有机会挣脱开,从而跑掉……

    不知道昏死了多久,木一终于缓过了气,睁开了眼睛。他一言不发地回到大舅家收拾起自己的书和换洗的衣服。离开了那里。

    走出人户,他就给父亲大人打电话,电话通了。他哭诉了刚才发生的一切。父亲大人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木一冷静地安慰了父亲大人,让他不要担心了。自己就赶了个车去了县城,找了一间最便宜的旅馆,一晚上三十块钱住了下来。

    第二天早早地醒来,对着镜子梳理头发的时候,木一发现自己的脖子上的勒痕,已经变得淤青了。好在白衬衣的衣领加上领带的束缚,刚好把淤青给遮住了。到街上,喝了点儿稀饭,木一就去参加面试了。

    面试成绩,他又得了报考单位的第一名。但是不是全县第一名。面试全县第一名是报考民政局的一位女同志。不过综合总成绩,木一还是全县第一名。

    接下来就是体检。体检的时候木一太瘦了,怕体重不够,体检不合格就糟糕了。于是他听了许多快速增加体重的建议。

    吃了许多香蕉、喝了许多牛奶。短时间,让身体增加了差不多六斤体重。木一感觉自己的胃都要撑破了。恶心得想吐,头也有些发晕,但是还是要忍住不吐,努力保持清醒。

    体检合格了。木一的心里实在是太开心了。

    这意味着,他即将离开瓦拉多了。

    这一切来得太快了,就像是做梦一样。

第412章 车激浪花别断桥

    8月23日,是星期六。顺利闯过体检关。木一考调进县城机关已经毫无悬念了。考虑到住旅馆的开销也实在是有些大,大塘的“家”也已经不太适合回了,他需要在县城租一个房子,以作“落脚点”。

    8月24日,是星期天。一早退了入住了4天的旅馆。他以县政府办公大楼为中心,在方圆10分钟左右的范围内寻找合适的“房间”。

    经过地毯式地搜索,综合房间周边环境、房东人品、房间内相邻租客身份构成,还有就是房租价格等因素,综合比选,最终他在武曲街57号,一处承办酒席的人家的楼顶,租到了一个单间。

    虽然单间里除了一张床,一盏电灯,一个电源插座,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是,主人家憨厚老实,待人真诚。家里有大小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家,婆媳关系、妯娌关系都很和睦。木一很喜欢这样融洽的环境。

    楼是现浇房,共有四层。房东夫妇住在底楼。大儿子家住在二楼。小儿子家住在三楼。四楼是楼顶,只有三间单间。右边的一间最靠近空楼顶,房东锁起在,里面放了一些杂物。中间的间租给了一位在烂田坝乡政府上班的干部。虽然房东说可以把右边的间腾退出来,但是木一还是决定租住最左边的一间。

    楼顶视线范围内并无其他高大的建筑遮挡,视野开阔得很。相对于在瓦拉多,天天面对一堵“红墙”。这里实在是太好了。唯一不足的就是夏天楼顶被晒烫了会很热,但是可以克服。最关键的是房租很公道,一年600块钱,还包含水电。

    租好房间,拿到钥匙后。木一回了大塘,把自己二楼小窝里“床上用品”、电饭煲和一些书籍,一齐搬到了57号。正式开启了他的租房生涯。

    为了尽快了解一下新单位的工作,木一决定去新单位——西龟县安监局,找些文件或者资料来学习,以便自己调入后能迅速适应工作。

    星期一,8月25日,木一来到位于县政府政务大楼五楼的最右侧的县安监局。五楼有四个单位,安监局、卫生局、爱卫办、民政局的低保股。

    到了新单位,木一敲了敲敞开的木质办公室大门。

    坐在外间的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国字脸的男人站了起来。“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你好。我是木一。我准备来找点儿资料。”

    “哦。木一哈。快进来,快进来。”随即把木一领到了里间。并向一位身材魁梧的彝族大汉报告到:“红军局长,木一来找资料。”

    红军局长:“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哈。这位小伙子就是即将调入我们安监局的木一。”

    另外三名中年男人也都面向木一微笑着点头招呼,说到:“欢迎,欢迎,欢迎木一同志加入我们的队伍。”

    “这位是康局长。这位是贾局长。这位是茅局长。你旁边的是办公室沈主任。还有洪师傅,他一般不在办公室。”

    红军局长每给木一介绍一位领导,木一就赶紧问好。

    “红军局长好。”

    “康局长好。”

    “贾局长好。”

    “茅局长好。”

    “沈主任好。”

    “木一啊。我们单位是个新成立的小单位,现在连上你就有七个人了。”说了这句话,红军局长的情绪有那么一瞬间是有些低落的。

    “木一啊。你这几天有什么安排吗?”

    “红军局长啊。没有什么安排。我今天来是准备找点儿文件或者资料带回山上去看。等调动的通知下来,我来局里上班时,对局里的工作就不会那么陌生了。这样适应工作要快一些。”

    在坐的几位领导和沈主任听木一这样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

    “好!很好!木一,你是个爱学习的好同志。文件资料这些不方便带出办公室,这几天你就上班时间来办公室找沈主任吧。他会把局里的文件和资料拿给你学习的。29号你早点儿来,我们一起上中果庄去。走个程序之后,就帮你把乡上的东西搬下来。”

    “红军局长。我的假条28号就到期了。”木一有些为难。

    红军局长“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他旁边的茅局长:“木一啊。不用担心了哈。这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上去了我们帮你给你们书记说一声就是了。”

    ……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是29号了,刚好是星期五。早上八点钟,大家都早早地来到了县政府大院。在楼下面馆,各吃了一碗牛肉面。木一抢着要去付钱。

    “木一,你就不要付了。让小沈付就是了。”红军局长制止了木一。

    随即沈主任把面钱付了。

    贾局长:“红军局长,车可能有点儿挤。我就不上去了哈。”

    红军局长点了点头。

    沈主任:“红军局长,我把办公室守到哈。”

    “好。”

    就这样,贾副局长和办公室沈主任留下。

    洪彪师傅开着银白色的三菱越野车。红军局长坐在副驾驶位置。康茅两位副局长各坐后排两边。木一瘦小一些,坐在了后排中间。五人一车,快速地驶离县城,过了龙中、大塘、烂田坝、中普,从尼哈大桥下穿而过,经团结桥分路,涉过果申河,直奔瓦拉多。

    你还别说,这越野车跑起山路,那还真是如履平地。木一是第一次坐这样高级的车子。真皮的座椅,宽敞的空间,强劲的动力,良好的减震,确实是比以前坐的车子舒适多了。

    当车停在了瓦拉多乡政府的院坝中央。乡上的干部都跑了出来围观。见木一从越野车上下来,无比投来羡慕的目光。

    木一见拉木书记和克的乡长也都出来了,赶紧给双面互作了介绍。

    拉木书记和克的乡长听完介绍,一边热情地招呼红军局长一行,一边祝贺木一。

    想到即将分离,想到昨日种种,再看看眼下这般。木一的心理,那真是一个五味杂陈。一边谢谢拉木书记,一边谢谢克的乡长。

    红军局长:“木一,按照程序,我们要对你做一个考察。你就回避一下,乡上的其他同志参加。你赶紧去把你的东西收拾好。等开完会,就一起下去了。”

    听到“考察”二字。木一的心情顿时有些紧张。他很担心,要是有人说自己的坏话,那还不是造成考察通不过?如果考察通不过,那自己是不是就不能够顺利调下去了?他的心,一时间变得七上八下的。

    红军局长对木一说完,又对着拉木书记说:“拉木书记啊。不好意思了哈。把你的人给挖起走了。”

    拉木书记有些尴尬地笑着说:“没有关系。没有关系,。这是好事情。这是好事情。”

    然后又接着说:“红军局长啊,你们也难得上来一趟,不要急着走。我马上安排伙食。等开完会,大家喝两杯。既是欢迎你们,也是欢送木一。”

    红军局长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拉木书记你也太客气了。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

    说完,拉木书记立即安排马不棋去落实火烧猪儿。克的乡长招呼乡上的干部,大家去会议室开会了。木一自己回宿舍去收拾东西。

    虽然心里面是有一些担心,但是听红军局长和拉木书记的对话。木一又觉得考察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想到今天就要下去了,当下最重要的工作,还是“工作交接”。“有始有终”是木一的一个原则。

    他把手头的工作简单地做了一个梳理,以方便接自己工作的同志好开展接下来的工作。并把相关资料和床、办公桌椅等物品列了一个清单,写好了“移交清单”。就等散会之后办理交接了。

    看到放菜板的旧课桌。木一又是百感交集,那是他刚来的时候,从学校里借来的旧课桌。原本是作为“办公桌”的,后来单位配方了办公桌,才变成他的“餐桌”的。他赶紧扛起这张陪伴了他三年的旧课桌,就像告别“老朋友”一样,依依不舍地把它送回学校,交还给阿木校长。

    “怎么就还回来了呢?学校里课桌多得很,你留着用吧。”

    “谢谢了。我要离开瓦拉多了。”

    “什么意思啊?”阿木校长有些疑惑地望着木一。

    “我考调到县安监局去了。今天上来办工作交接,顺便把东西搬下去。”

    “啊!真是太好了。祝贺你了哈。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以后下来给我打电话哈。我请你吃饭。”

    “必须的。你要请客。”

    “阿木,我打的‘借条’呢?”

    阿木翻箱倒柜,没有找到。

    “可能是被我搞丢了。”

    “那你打一个‘收条’给我吧。写明‘借条’遗失了,今天已经收到了我归还的课桌,课桌完好无损。”

    阿木校长一边笑呵呵地说:“你太谨慎了。”一边给木一打了张“收条”,在“瓦拉多中心校”的落款处盖上了学校的公章。

    收好“收条”。木一问了句:“怎么没有看到文柏空呢?”

    “他可能是去艾南风那里了吧。”

    “哦。”

    木一没有见到文柏空,看来是无法和他道别了。

    返回到乡政府的时候,考察会刚好结束。

    红军局长:“木一。你抓紧时间把工作和乡上的同志交接一下。”

    拉木书记和克的乡长安排了张刚来和木一做工作交接。

    木一先是把自己梳理好的工作情况给张刚仔细地做了介绍,之后两人又把相关资料仔细地交接清楚了。签了“移交人”和“接交人”。

    “木一兄弟。祝贺你了哈。”

    “谢谢刚哥。”

    “以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多包涵哈。”

    “刚哥你说什么话哦。这些年来,你还是很照顾小兄弟的。谢谢你了哈。”

    两人来到拉木书记的屋里,请拉木书记和克的乡长在“见证人”处签了字。洪彪师傅跟着木一返回宿舍收拾东西。将木一的东西搬到尾箱放好。

    洪彪笑着和木一开玩笑到:“兄弟啊。你还真是一个书呆子哈。这么多的书。”

    木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些考试的书和资料。”

    把东西全部搬上车去。洪彪师傅“嘭”地一声把尾箱门关好。用手指了指拉木书记的屋子。那意思是他去那边耍了。木一点了点头,一个人返回屋里。

    静静地望着这间为自己遮三年风,挡了三年雨的房间,想到在这间房里呆得最久的云若月和白露,木一不禁流下了泪水……

    擦干眼泪。木一来到隔壁敲了敲门。

    “木一,什么事情?”徐英雄见木一来自己屋里,赶紧问到。

    “英雄。没有什么事情。今天就要离开瓦拉多了,心里面还是有些不舍。谢谢你这些年来对兄弟的照顾。我屋里还有几百个碳,送给你了哈。”

    “那,谢谢了哦。”

    ……

    端起酒杯,木一说到:“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回想这三年,谢谢拉木书记、克的乡长、英雄和大家对我的关心和帮助。我这个人不善于表达,说话做事直来直去,如果有什么得罪了大家的地方,请多多原谅。”

    然后先给拉木书记敬了满满一杯,又敬了克的乡长一杯。之后,木一在碗里倒了满满一碗酒。

    “我的酒量不好。虽然心里很想都和大家满敬一杯,但是实在没有哪个酒量。我就倒满这一碗,敬大家。谢谢大家这些年的关照。”说完双手端起酒碗,咕嘟咕嘟把一碗白酒给喝了。

    ……

    席间,大家互说了许多好话。

    散了席,木一跟着红军局长他们上了车。

    挥别了瓦拉多……

    越野车激起高高的浪花,快速地穿过果申河……

    木一心理默默地念了句:告别了,断桥。

第413章 先送俊哥儿报名

    2003年8月29日,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在中普刚好遇到来吉木梁子拉练的队伍,浩浩荡荡的铁甲排起整齐的队伍,缓缓地开往大山深处。

    由于交通管制,民用车辆暂时被禁止通行。洪彪师傅在取得红军局长的同意之后,把方向一打,一脚油门把车往下普方向开去。这是木一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瞭望下普的风景。

    公路沿着三普大河两岸延伸,先在东岸开行,行出约10多公里,上到一座有些老旧的石拱桥,车就开到了西岸,沿着西岸大概开行了40多公里就到了西铁乡。在西铁乡与顺河镇交界的地方,三普大河终于和西龟大河交汇。

    在两河交汇的地方呈现出“阴阳交汇”的奇观。三普河的河水,因着上游和两岸的水土流失要严重一些,泥沙含量较高,所以看上去比较浑浊,就像是一条奔腾的黄龙。西龟大河,由于沿岸绝大部分都修筑了水泥堡坎,再加上两岸多为良田沃土,水土流失相对要小得多,所以河水看上去就显得清澈了许多,再加上从热水塘下来的这一段,落差较大,整条西龟河看上去,仿佛像是一条急飞的青龙。

    两龙交汇后现成了一段平缓宽阔的河面,在流经顺河镇吸收白沙河支流,总汇集成气势磅礴的漫滩大河,继续随着海拔的降低,经海棠县,最后汇入大渡河。

    在两龙交汇的上方公路和铁路错落而行。

    洪彪师傅稍稍加了一点儿油门,越野车轻松地就从河谷底部攀爬上了半山腰,驶入省道。只听得风从车窗外呼啸而过……

    车直接开到了武曲街57号。大家帮着木一把东西搬到了房间里。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就走了。

    木一心里很过意不去,说是要请大家吃个晚饭。

    红军局长:“刚从山上吃饱喝足下来,还没消化掉。你好好休息一下,星期一按时来上班就是了。”

    送走了领导们,木一返回房间收拾东西。

    “唉。木一,你都搬过来了哈?”房东来木一的房间看看。

    “陈叔叔你好。刚搬过来。”

    “嗯。我看见了,刚才有架三菱送你过来的,对吧。”

    “那是我即将去上班的单位的车子。”

    “木一,你看看这里还差些什么,你就给我说哈。我看看有的,我都尽量帮你找来。”

    “我这里最需要一张桌子。既可以看书,又可以吃饭。”

    “办公桌我家没有,但是我的杂物间里好像有一张旧条桌,你可以搬过来当饭桌。只是你可能需要去买个小凳子。”

    “谢谢陈叔叔。不用买了。我在中果庄的时候,自己做得有三个小板凳,我把它们带了下来,本来是打算做个纪念的。这不刚好派上用场。”

    简单收拾一下。木一锁上门,上街赶了个火三轮回大塘。

    俊哥儿还在家里等他送自己去报到呢。

    回到家,两人把办好的户口迁移证明和粘好的录取通知书带上,再收拾好俊哥儿去成都耍的时候,大人给买的衣服裤子鞋子。还有最重要的东西——学费和生活费。弟兄两人这才锁了门。又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县城。

    在路边小超市买了些方便面和矿泉水。两人回武曲街用电饭煲煮了些水泡了方便面吃了,然后冲了个冷水澡。又洒了许多水在房间里。只是很快就被干透了的水泥地板吸干了。躺下把闹钟设置在早上6点,两人才安心地休息了。

    第二天,两人起来带上收拾好的物品,提起昨天准备的方便面和矿泉水就去汽车站赶车了。

    搭上长途汽车。一路上俊哥儿和木一都很兴奋,有说有笑。特别是俊哥儿,那神情活脱脱,就像是一只出了牢笼的小鸟。

    因为是赶得早班车,还不到十一点钟就开拢海昌了。

    热呀!海昌实在是太热了。

    出了汽车站,两人按照提示搭上公共汽车,过了“四公里半”,就到京山农校了。

    “四公里半”这真是一个神奇的站名。真不知道是那个天才的神来之笔。不过,正因为它的特别,一下子就牢牢地刻在了弟兄二人的脑海里。

    这京山农校,听名字给人的印象应该是要养一些猪牛马羊鸡鸭鹅,然后再种上一些包谷水稻之类的。但是一跨入学校,木一就知道自己之前的想象是完全错误的。这京山农校完全就是一个花园学校。实在是太美丽了!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京山农校坐落在一座小山的山坡上。从学校大门进来,就一直爬坡,爬到教学楼,找到老师把名报了,交了学费、书本杂费、住宿费、床上用品费、洗漱用品费、班费等共计3986元交了。

    方才把床上用品、洗漱用品、饭卡等领到。

    又继续爬呀爬,爬到更高地方——宿舍楼。把宿舍找到,木一又争分夺秒地把床铺给俊哥儿铺好。

    铺好之后,两人又从宿舍楼房前长长的楼梯下来,一路打听把食堂找到,把冲饭卡的地方找到,给俊哥儿的饭卡里冲了500块钱的生活费。

    这时弟兄两人才发现肚子已经饿得呱呱叫了。遂在其他师兄的指点下,绕过教学楼,沿着巨大的足球场边沿与“葡萄园”交界的地方,下行到围墙边的一个角落,沿着水泥梯步出了学校,来到公路边。然后右转继续沿着公路边的人行道一直往前走。走了很久,终于看见有许多小吃店。

    进店吃了碗牛肉面。真心话,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不过太饿了,还是连面带汤给吃了个精光。

    付钱,出店。先找到农业银行,给俊哥儿办了个张储蓄卡。并把账号通过短信发给了远在成都的父亲大人。

    收到短信时父亲大人正在吃盒饭。他兴奋地把盒饭随手放在了青龙市场附一楼的地下入口楼梯上,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既兴奋,又啰嗦地问了一大通之后,又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求木一一定要把俊哥儿的事情办好,一定要给老师交涉好,一定要俊哥儿好好读书……

    电话都打得发烫了。可能是父亲大人那边有了生意,他才念念不舍地挂了电话。

    木一又领到俊哥儿买了饭盒、叉子、暖水瓶和拖鞋,两人看清楚了返回去的公交车和从汽车站赶过来的是同一路,并问清楚师傅确定在京山农校门口停,方才投了车费,几分钟就赶回了学校。

    又是爬呀爬。只是肚子吃得太饱了,爬起来,居然有些隐隐作痛。

    等把俊哥儿送回宿舍,木一找到宿管员,一番托付。无非就是一句话:希望多关照俊哥儿。

    宿管员也是一个爽快人,满口答应了下来。并把宿管值班电话号码告诉了木一。说是这样,有什么事情的话方便联系。

    一来学校不允许家长留宿,二来住旅馆也贵。见俊哥儿已经很快和同宿舍的校友交上了朋友。木一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宽慰。弟弟紧紧地拥抱了一下。说了声“加油!”

    分了别,出了校门,坐上公交车,往海昌火车站赶去。

    他要坐火车赶回西龟。

第414章 初识西龟县县城

    赶到火车站,买到回西龟的火车票。因为开车的时间是晚上10点过了。木一,人生地不熟地,也不敢瞎逛。就一直呆在候车大厅里。百无聊赖地看着南来北往的陌生人。

    等在顺河火车站下了火车,搭上回县城的面包车,赶回武曲街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以后了。

    回到屋里的木一,躺在床上就不想动了。实在是太累太疲倦了。虽然屋里已经退了热,夜风吹起还蛮凉快的。但是很快木一又赶紧到饿了。可是屋里既没有一粒米,也没有一根面。实在没有办法。他拿起电饭锅内胆,去拧开水龙头接了一些水回来煮开了,又接了一些水在盆子里,将内胆放到盆子里物理降温。

    等了一会儿,终于喝饱了热水,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早地,太阳就透过东边窗户玻璃,照射到了木一的床上,照着木一的脸。木一被明亮的太阳光直接照醒了。

    武曲街外面嘈杂的声音,昭示着经过一夜休整的西龟城已经苏醒了。

    木一一骨碌翻爬起来,快速地穿上衣服裤子,趿拉着拖鞋,拿过洗漱物品,打开房门,来到水池边,洗漱完毕,将洗脸帕拧干,挂在了晾衣架上。

    回屋放好盆子这些,带上门,上街去了。

    这是木一第一次这么早,也是这么慢悠悠地逛街。从今天开始,他就算是真正开启了在县城生活的篇章。虽然肚子已经饿得空空如也了,但是并不影响他慢慢欣赏街巷风景的心情。

    武曲街是一条有些古老的街巷了。两边的民房参差不齐。有最近新修的现浇楼房,也有一些很古老的木质房屋,更多的是一些砖混结构的预制板房。武曲街57号对面也是一个承包酒席的地方,不过那边叫康家巷1号。想必是那边姓康的人家比较多吧?

    除了这武曲街57号和康家巷1号这两户相邻的是承办酒席的,其他的人户大多数只是住家户,并没有把房屋转换为经营场所。他们的房屋除了自住而外,若有空余,基本上都会用于出租。这样好为家里增加一份收入。

    出了武曲街,就是大名鼎鼎的西街了。这西龟县城除了现在的公路主干道——新大街而外,最热闹的就是东西南北四大街了。而四大街中,尤以西大街最为热闹。

    西大街两边全是大大小小的门市,经营着这个县城人民群众方方面面的需要。西街以西,与新大街交汇处就是西龟县城的中心——十字路口。过十字路口,往西就是府前街了。

    府前街就是西龟县的政治中心。府前街街尽头是西龟县委大楼。县委大楼后面是一个开阔的大院,大家私下里叫它县委花园,县委花园南面是县委大礼堂,西面是县委宾馆。县委宾馆围墙之外是一溜农地。这里已经是山脚下了。过了这溜农地,是白塔水渠,水渠之上就是白塔山了。

    府前街的南边是靠十字路口部分是一圈一楼一地的民房,全都是门市,主要是经营早餐、中餐,还有打字复印、照相、广告,还有夜啤酒、烟花爆竹、毛线、眼镜、移动公司营业点。中间是西龟县政府及政务大楼,靠近县委大楼这一段是县委县政府的家属区。

    府前街的北边靠近十字路口这里是大名鼎鼎的“外贸大厦”,也是现在的经贸局的办公地点,底楼就是“宇南家电”。

    府前街的北边中部是一个自由市场,但是更多的用途是作为“仓库”。靠近街边是一层平房门市,主要经营广告、小吃、花店。过了花店,是西龟电影院。电影院门前是长长的水泥步梯。电影院是靠府前街这边为座位的最后一排,舞台和幕布在靠北边方向。过了电影院就是一块大大的水泥院坝,老百姓都叫这里为:政府广场。

    西街靠十字路口以北是老西龟县城的“钟鼓楼”,只是“钟鼓楼”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四层楼的高楼大厦。开了一家“鼓楼饭店”,其实就是一家旅馆。

    西街靠十字路口以南是西龟县医药公司。医药公司以南大部分门市就是名烟名酒店了,期间还有一家“三沙日杂店”。在“三沙日杂店”旁边小巷后面是一家叫“星月”的网吧。

    整个西街除了这些大大小小的商店门市而外,还有五处值得一提的地方。那就是“严火锅”、“文昌理发店”“西龟名贵中药店”“防疫站”“馓子铺”。

    东西南北四街交界处是西龟县大名鼎鼎的“鸡市坝”,鸡鸭鹅交易就在这里以路为市,远远地就闻到了鸡臭味儿。

    东街除了杀鸡宰鸭剖鹅,还有两个重要的机关——县委党校。党校围墙以东是大名鼎鼎的“半边街”。党校围墙以西是看守所。沿东街下了“东门坡坡”,一直可以开车到西龟大河边。河两岸现在是万亩良田。过桥而去穿过宽阔平坦的西龟坝子到了山脚,就是东山了。过了起伏连绵的东山再往东就是三普大河两岸了。那里原来是中普县的地界。

    北街口子上有几户杀鸡的,过了就是卖辣椒面和赶挂面的。再往北走,东边就是看守所的入口。旁边就是县公安局了。公安局的对面是县计生保健站。过了县计生保健站,往北走西边宽巷进去200米的地方就是城北小学了。城北小学往西走,就是西龟县老法院。过了西龟县老法院,继续走到地就与武曲街交汇了。旁边有个岔路,岔路往西北方向拐弯一直延伸到主公路。北街一直往北,终和主公路交汇。哪里有个加油站,算是西龟县的北郊了。

    南街西边是县工商局的办公地点,对面是一些售卖镰刀锄头之类的门市,再往南走,东边是雪峰照相馆,旁边是汤圆店,过了汤圆店就是西龟县综合市场了。里面大致分为四个区域,市场入口处是衣物鞋帽售卖区,进入市场左边是猪牛羊狗之类的肉类销售区,右边是干杂销售区,过了干杂销售区以北是蔬菜和水产销售区,东边围墙处有个出口。出了市场有条小巷。小巷北连东街,南连南街城墙脚。

    过了综合市场继续往南走,东侧小巷进去就是南城小学了。南城小学旁边就是西龟县老幼儿园了。综合市场对面,也就是南街西侧是老体委——灯光球场的入口。

    南街继续往南和顺城街交汇,再往南就是外南街了。往东就是南城根儿。南城根儿以下是西龟县老农林水畜局,再往东就是农民的田坝了。

    外南街一直往南延伸,和主公路交汇。外南街上除了大部分是民房,还有西龟砂锅厂、外南街小学、古祠堂、铁匠铺。

    外南街与主公路交汇处往东有条路叫果园路,果园路上有西龟二中。主公路往上走有两个加油站、县农机局、县交警大队家属区、县烟草公司、县u型槽厂等等。

第415章 配上一把铜钥匙

    星期一,上午8点半,木一准时来到办公室。只见办公室主任沈志俊已经在办公室里了。相互打了招呼。

    沈主任:“木一,这还有三张办公桌,你随便选一个位置坐吧。”

    办公室的布局木一已经熟悉了。刚进门的间办公室里拼摆着四张米黄色的层板办公桌,配套了四把木质椅子。靠近东边的隔墙处放置了两个铁皮文件柜。旁边的间办公室,无论面积,还是布局都和外面的间一模一样。通过隔墙南头的一道门相连接。不同之处是里面是领导们的办公室。四位局长把里面坐得满满当当。

    考虑到洪彪师傅偶尔还是要来办公室坐坐,木一就没有选最靠近外边的两张办公桌,而是选择了沈主任对面的张办公桌。

    安顿下来之后。领导们也陆陆续续来上班了。来一个领导,沈主任和木一就和一位领导打招呼。领导也热情地招呼他俩。招呼之后就进到里间去上班了。

    在两间办公室北边外侧,还有一个阳台。里间办公室外墙上有个大窗户与阳台相连接。外间办公室北边外墙上除了和里间一模一样有个大窗户,还有一道门。打开门就可以通到阳台上了。

    阳台南面排除窗户和门而外,整面是办公室的外墙。而东西北三面都是在一米二左右的半包围的围栏墙上安装了连成一体的铝合金玻璃窗户墙。

    从阳台上望出去,整个府前街尽收眼底。尤其是电影院和电影院门前的步梯,政府广场那是看得个清清楚楚。只是现在这阳台上堆满了杂物。既有装修办公室时用于工人站在上面粉刷墙壁的马凳,还有包门窗剩下的套条、装腻子胶水的竹筐、用剩下的已经受潮的石膏粉、塑料袋、纸箱等等杂物。另外还有一张老旧的都快要散了架的木质办公桌。

    上午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

    局领导们在里间,看书的看书,看报纸的看报纸,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在外间,沈主任浏览了一会儿网页,就登入联众账号,开始玩下象棋的游戏了。边玩游戏边抽烟。他的烟瘾很大,游戏瘾也很大。从进办公室,到中午下班,他一共抽了十几支烟,加上进里间给领导们发了一圈烟,一上午一包紫云就没有了。

    木一看了看文件,又看了看报纸,时间很快就到了11点半。这是上午正常下班的时间。最先离开办公室的是贾华副局长。他从里间走了出来,向沈主任和木一挥了一下手,微笑着走出了办公室。

    贾局长走了之后,茅中华副局长和罗红红军局长也走了出来。

    “小沈,一会儿走的时候,你把钥匙拿给小木,让他去配一把带起。这样方便一些。”红军局长叫沈主任把办公室钥匙拿给木一去配。

    “好的。红军局长。”沈主任边答应红军局长,边就把钥匙串掏了出来。取下了一把牛头牌铜钥匙递给了木一。

    木一赶紧接过钥匙,揣到了裤兜里。

    沈主任见红军局长走了,也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走到里间门口,把头探了进去。

    “钱局长,走下班了哦。”

    钱达桥副局长:“小沈你先走嘛。我再坐一会儿。”

    沈主任“哦”了一声,也出了办公室。

    木一见沈主任出了办公室,也站了起来准备下班。

    只听见里面的椅子“嘎吱”地响了一声。那应该是钱局长,用双脚蹬着地面,把椅子往身体后面蹬开,好让自己站起来。

    果然,很快钱局长就走了出来。

    “小木。走,下班了。”

    “好的,钱局长。”

    木一跟着钱局长,出了办公室,把门一拉,咔嗒一声就锁上了。

    两人下了楼梯。

    “小木,你吃饭问题怎么解决的?”

    “我准备自己开伙。”

    “哦。”钱局长“哦”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两人走到十字路口就分开了。钱局长往宇南家电下边走了。木一对直过了十字路口,沿西街往武曲街走去。

    回到家,用电饭煲煮了锅素面吃了。便来到楼下。

    “陈叔叔,你认识卖蜂窝煤的吗?”

    “认识,认识。咋的,你要买蜂窝煤吗?”

    “要买一点儿。我准备自己做饭吃。”

    “你要买好多呢?”

    木一想了想,如果每天烧4个,每月就差不多是120个,如果是烧5个,那就是150个。

    “我看楼上多了也堆不下,准备买150个。”

    “你买得少,他们是不送的。”

    木一一听“买得少,人家不送”。心里就有些犯难了。难道还要自己去拉吗?可是自己又不认识蜂窝煤厂的人。何况蜂窝煤厂还在吊桥路那边,离这里还是有些远。

    看木一犯难,房东陈叔叔:“你也不用担心了。反正过两天,我就要喊他们给送碳了。倒时候我多要上150个就是了。不过,有个话要给你说在前面。他们给我送碳,都是从门外送到门里,是不加收搬运费的。但是要给你搬到楼上去,是要加收一些‘上楼费’的。”

    “‘上楼费’是多少呢?”虽然木一是第一次听说“上楼费”。但是他并没有觉得意外。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上楼费”怎么收。心里暗想:如果收得高,就不让他们送上楼,先放在下面,自己下午下了班回来再慢慢抱上去了可以了。

    “不贵,每个碳是1毛2,上一楼是1分钱。你住在4楼,也就是每个碳再加4分钱。”

    木一想了想,每个碳4分钱,150个也才6块钱。挺划算的。就爽快地接受了。

    “那先谢谢你了哈。”木一随即递上25元钱。

    陈叔叔接过钱:“一毛一十五,六一五得九,一齐二十四块”。随即从裤兜里摸出一把零钱,找补了一元钱给木一。

    “算了。算了。陈叔叔,不补了。”

    陈叔叔弯起脖子。“这怎么行呢?一是一,二是二。”

    拗不过陈叔叔,木一只好把一元钱接了过来。刚好,陈叔叔的小孙子跑了过来。木一随手把这一元钱递给了他。

    “小朋友,快拿去买糖吃吧。”

    “豆豆,快把钱还给叔叔。爷爷拿给你买。”随即抽出一元钱,在豆豆面前晃了晃。

    只见豆豆一把抢过爷爷手里的一元钱,跑开了。

    这可把木一逗笑了。这小家伙也实在是太机灵了。

    落实了蜂窝煤的事情。木一就出门了。

    来到武曲街与西街交汇处。这是一个小十字路口。在这里集聚了几个补皮鞋、补锅底、补自行车胎的师傅。他们也都有配钥匙的业务。只不过,除了补自行车胎的师傅是电子配钥匙,其他的师傅都是手工配钥匙。

    手工配钥匙一元钱一把,不过配的是锑钥匙。电子配钥匙,配的是铜钥匙,收费两元钱一把。木一配了把两元的。

    武曲街穿过西街继续往南走,并不叫武曲街南,而是叫“三倒拐”。其实就是一个拐来拐去的小巷。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的记忆里,“三倒拐”这里还有一家亲戚呢。只是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年,大家的往来也淡了。渐渐地就疏远了。以至于木一都想不起来这家亲戚长什么样子,姓什么了。

第416章 下班之后去鱼庄

    配好钥匙,还不到两点。

    “师傅,这钥匙要去打不开门。我可要转来找你的哈。”

    “你放心好了。我这是最先进的电子配钥匙。配来完全和你拿来的钥匙一模一样。你拿去,要是打不开,拿转来我赔你十块钱。”

    看到师傅信这个激动的样子。木一觉得有些好笑。

    现在回57号去也休息不了多少时间,干脆直接去办公室好了。

    兴冲冲地来到政务大楼,走在嵌满了地板砖的楼梯上,木一的心情不禁有些激动。这每往上走一步,就更接近办公室一步。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咚咚咚”的脚步声在五楼的走廊里回荡,可能是回音重叠的缘故吧,显得特别大声。就连木一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这咳嗽声也显得特别大声。

    走到办公室门前,掏出钥匙,插进去,轻轻一拧,“嗒”的一声,门开了。

    这感觉,太美妙了。木一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有其他的人。赶紧把门拉上。又把钥匙一插一拧。“嗒”。又把门打开了。

    这才心满意足地走进了办公室。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去了。

    下午,最先来到办公室的钱局长。钱局长来了一会儿,沈主任也来了。大家聊了一会儿天,红军局长也来了。

    大家也就散了。开始上班。

    下午没有看到贾局长和茅局长来上班。木一心里还在想,这两位领导去忙什么工作了呢?想归想,又不敢问。

    这第一天上班,给木一的感觉就是,这安监局好像没有什么工作要忙一样。大家除了喝茶、抽烟、看报、聊天、玩游戏,就没做什么具体的工作了。和自己想象中那种“朝九晚五”,紧张忙碌的“景象”有些风格迥异了。

    突然红军局长走了出来。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回过头来向着木一和沈主任说到。

    “一会儿,大家早点儿走。木一你来了嘛。我们安监局再穷,还是要给你表示一哈的。今天下午,就去鱼庄把这个给你履行了。”

    木一一听就知道红军局长说的是“欢迎仪式”。

    “要不要我先给洪师傅打个电话?”沈主任问红军局长。

    “不用打了。他和贾局长茅局长他们,先去龙中办事情了。他们办完了就直接去鱼庄,洪师傅下来接你们。接到你们再来屋里接我。”

    等红军局长出了办公室,木一掏出手机看了看。现在是下午3点过点。等红军局长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洪师傅把电话打到办公室来了。

    “叮铃铃……”

    木一见沈主任还在玩游戏。遂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这里是安监局,你找哪个?”

    “哦。安监局哈。我找木一。”

    木一心里一惊。我这才第一天来上班,怎么就有人知道我了啊?真是奇怪了。

    “我就是木一。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哈哈哈。”

    电话里突然传来大笑声。木一直接被笑愣住了。

    沈主任见他这个模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问到。

    “怎么了?”

    “这个打电话的人有些奇怪,说是找我。我问他找我什么事情。他又不说。只是在电话里大笑。”

    “你把电话递给我。”

    木一赶紧把电话递给了沈主任。

    “喂。你是哪个啊?”

    “小沈啊。你说我是哪个啊?”

    “哦。是洪师哈。你下来了啊?”

    “哦。在楼下了。你们快点儿下来哈。”

    “好。”

    沈主任挂了电话。笑着对木一说到。“是洪师傅。你没有听出他的声音吗?”

    木一有些委屈地说:“没有听出来。他的声音在电话里和外面听起来不太一样。”

    “是的。电话都是这样的。电话里面声音都有一些失真。慢慢地,熟悉了就听得出来了。”

    沈主任刚说完,就埋下头去把电脑的插座从电源插板上直接拔了出来。

    “钱局长,走下楼了。洪师都在楼下等起了。”

    “哦。走啊。”

    钱局长从里间走了出来。三人下了楼。只见洪师傅已经把车停在政务大楼和县政府楼之间的小院坝上了。还把车头调转向着外面了。

    这里面的结构也像一个四合院,但是又不完全像。以小院坝为中心,东边是两个区域,东边靠北是县政府的小车车库。东边靠南,是三层楼高的档案大楼。北边是政务大楼,南边是一楼一底的县人大办公楼。西面就是四层楼高的县政府办公楼。在县政府办公楼和政务大楼之间是一个宽约十米的出口过道。

    钱局长、沈主任和木一三人上车,坐到了后排。洪师傅迅既把车开出了县政府大院。车飞快地来到了农机局。洪师傅把车停在了一栋一楼一底的临街房前。“嘀…嘀…”摁了两声喇叭。红军局长就打开门,走了出来,上了车。

    很快。车就开到了官林烤鱼庄。这地方,木一是第二次来。

    人生如梦啊。第一次,还是三年前了。

    服务员把大家招呼到后院。

    只见,贾局长和茅局长两人已经在后院等起了。他俩正悠闲地喝着茶。

    “老板。你们人到齐了吧?人到齐了的话,先把菜点了吧。”

    一位漂亮的服务员,很有眼力。一下就看出了红军局长才是这里的“老板”。

    “上杂、小猪儿、烤鱼,一样烤两斤,再来盆酸菜腊肉鸡,凉拌个折耳根、烧个虎皮海椒就差不多了吧。”

    “来点儿什么酒呢?”

    “你们大家看来点儿什么酒?”

    贾局长:“啥子酒都可以。”

    茅局长:“看木一的嘛。今天主要是请他。”

    木一一听喝酒,心里就有些发怵。但是这种场合不喝酒又是不得行的。喝白酒,一人敬一杯,就是六杯。大家再回敬一杯,就是十二杯了。哪怕只是五钱的杯子,十二杯下去也是整整六两了。这可是远远超过了木一的极限酒量。

    “喝点儿啤酒可以不?”

    红军局长笑了笑。“那就先抱一件啤酒来嘛。”

    服务员调皮地说:“一件够不?”

    茅局长:“先抱一件来。不够又再说吧。”

    服务员屁颠屁颠地走开了。

第417章 一年级的小学生

    鱼庄还真是鱼庄。这后院,除了一排小包间,还有几个小鱼池。鱼池里养着一些木一从来没有见过的鱼。

    “这里面养的是什么鱼啊?”

    “这是虹鳟鱼。一种冷水鱼,肉是生吃的,骨头熬汤喝。”沈主任给木一介绍到。

    “木一。你家有几口人啊?”

    “我家五口人。父母在成都打工。两个弟弟。一个在天江读书,一个在海昌读书。”

    “哦。你家三弟兄哈。”

    “嗯。我家三弟兄。我是老大。”

    “我家两弟兄。我在安监局,弟弟在农机局。”

    这边儿两人正聊着。那边茅局长大声地喊道:“服务员,先拿副牌来。”

    服务员乖巧地而快速地拿了一副扑克牌过来。

    “来来来,大家快过来。‘经济半小时’。”

    木一和沈主任赶紧围了过来。跟大家一起围着圆桌坐了下来。

    茅局长:“老规矩哈。”

    木一不知道什么是“老规矩”。只见大家红军局长和大家都点了点头。然后每人摸了一些零钱出来。放到自己面前的桌面上。茅局长已经拆开了牌盒上的包装纸。把大小王和一张非牌抽了出来。开始洗牌。洗洗好牌后,随手把牌递给了坐在他的上家位置的贾局长。让贾局长切牌。

    茅局长的下家位置坐着洪师傅。木一和沈主任挨着洪师傅坐了下来。大家围坐起来。红军局长的左边是钱局长,右边是贾局长。木一的左边是洪师傅,右边是沈主任。沈主任的右边是钱局长。

    这样一来红军局长的位置就在进包间门,正对着的位置。木一的位置就坐到了刚进包间门的位置。也就是“上菜”的位置。

    看见大家,都先放了一块钱到桌子中央去。木一就知道这是要玩一块钱的底的“诈金花”游戏了。虽然心里有些忐忑,怕输钱。但是毕竟是和大家第一次吃饭。总不能说大家都玩自己一个人不玩吧?所以,木一也毫不犹豫地把钱摸了出来。大概也就是二三十块的样子。并学着大家的样子,放了一块钱到中间的“钱堆儿”上,其余的就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面上。

    贾局长刚好切了一张红桃8出来。茅局长嘴里念叨到“庄在我这儿”。随即开始从洪师傅面前发起牌来。连发了三圈儿。这样每个人面前都发好了三张扑克牌。

    “洪师,说话啊。”

    “小闷一块。”洪师傅很潇洒地扔了一块钱到“钱堆儿”上。洪师傅“说了话”,就该木一“说话”了。木一也是会玩儿“诈金花”的。他知道洪师傅已经“闷”了,自己起码该跟“闷”一圈儿。所以,他也来了句“跟闷哦”。并投了一块钱进去。紧接着大家都“闷”了。

    然后洪师傅又“闷”。木一这时不跟了,提牌一看,是一把“作机牌”——“akj”。是单牌里最大的牌,但是却连最小的“对2”牌都打不过。因为兜里的钱少,不敢“作机”。

    “趴了”。木一把牌扔到了桌面中间去了。接着其他人又“闷了”一圈,然后大家“提牌看打”。一番斗智斗勇之后,洪师傅赢了“第一把”。

    赢家自然就是“庄家”。“庄家”洗牌,“上家”切牌,下家“闷”牌。这次木一变成了“头家”。“头家必闷”。所以木一自然是“闷”了一块钱。

    不过这盘,木一的牌比头把牌还差。居然连10点儿都没有大过。自然也是第一个“趴”牌的人。

    牌过三圈儿,木一已经输了几块钱。第四圈儿小胜一把,得了“底钱”。又玩了几把。有输有赢,总体牌风保守,输赢不大。

    “各位老板,你们的菜烤好了。马上准备上菜了。”服务员甜美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的。烤好了就赶紧上上来。不然冷了,味道就没得那么好了。”

    很快几个服务员就过来了,摆碗筷啤酒杯的,端烤肉的,抱啤酒的放下啤酒箱,就拿起开瓶器“砰砰砰”,一连开了七瓶,给每人面前放了一瓶。

    木一赶紧站了起来,准备过去给红军局长倒酒。

    “木一,你坐下。大家随意点儿,自己倒自己的。”红军局长笑着,抬起右手平伸着,向下压了压。

    木一赶紧坐了下来,把自己的酒杯满上。

    红军局长把酒杯端了起来。大家见他端起了酒杯,也都跟着把自己的酒杯端了起来。“今天,是我们木一同志,第一天到安监局,正式上班。我们大家欢迎你。”

    说完便把酒杯送到了嘴边。把杯中啤酒给一口干了。大家也都把自己的酒一口干了。

    把酒满上。红军局长又开始说话了。

    “从今天开始。木一同志就是我们安监局的人了。希望木一同志,继续发扬勤学肯干的优良作风,边干边学,边学边干,早日成为安监战线的行家里手。”

    红军局长一边说,一边微笑着望着木一。木一知道,这是红军局长在给自己提要求了。他边听,边点头,边回应红军局长。“请红军局长放心。我一定努力学习,努力工作。不负领导们的期望。”

    红军局长一边听木一说话,一边点头。他这是对木一所表的“决心”表示认可。其他领导也都点头称是。大家又共同举杯,一口干了。

    第三杯酒满上之后。红军局长:“大家先吃口菜吧。不然冷了就没有那么香脆了。”

    说着,拿起筷子带头夹了一块烤肚条,送到嘴里大嚼了起来。大家见红军局长动了筷子,也都跟着去夹肚条吃。

    木一也夹了一块儿金黄带油的送到嘴里。嘿!人家这烤肚条的技术那真是一个好!这肚条,那烤得是一个香脆鲜嫩。一嚼就烂。一点儿都不“老”。完全没有那种“绵韧老硬”的感觉。

    两杯啤酒下肚,再来一块儿烤肚条。实在是巴适得很。

    木一吃了一块儿。端起酒杯,准备敬酒。红军局长又作了个手势。那意思是让木一先不要忙着敬酒。

    “木一,安监局的工作,可能和乡政府的工作又有些不一样。我们主要是负责安全生产监督管理。这个是从安监局的角度来的。我们还有另外一块牌子,那就是县安委会办公室,也就是安办的牌子。两个牌子,一套人马。安办的工作,那是‘大安全’的概念,主要就是综合‘监督、指导、协调’。负责县安委会日常事务工作,承办县安委会的会议和重要活动,负责年度安全生产控制考核指标和工作任务,并组织考核,承办县政府和局领导交办的其他事项等。”

    ……

    红军局长大概介绍了一下工作情况。木一那是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他有些疑惑地望了望红军局长,又望了望其他领导。

    红军局长见他这个样子,像极了才进学校的一年级的小学生。觉得蛮好笑的。

第418章 中果庄的酒量好

    木一见红军局长讲了这么多的“安办”工作,还提到了什么“安委会”。这些名次、概念,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陌生了。他一时半会儿,还并不能把这些理解到位。

    但是他有很好奇。于是他就问到。“红军局长。那安监局的工作呢?”

    听到木一的提问。大家都笑了起来。

    红军局长笑着说:“安监局的工作啊。除了飞机在天上飞着不管,轮船在海上开着不管。其他的都要管。”

    这可把木一又听得是一头雾水。

    木一有些惊奇地问到。“管这么多啊?那我们这几个人管得过来呀?”

    红军局长又是一阵爽朗地哈哈大笑。“管得过来也要管,管不过来也要管。管得过来,有管得过来的管法。管不过来,有管不过来的管法。”

    这听上去就有点儿绕。不过,又觉得貌似很有道理。木一觉得这红军局长确实是比拉木书记和克的乡长有水平多了。心里那是一个佩服。

    红军局长:“同志们,把酒杯儿端起来。干了这杯,大家就‘自由组合’了。”

    大家举起酒杯干了。

    各自把酒满上。并没有急于喝酒,而是开始吃菜了。

    什么烤猪心、烤猪肚、烤猪肝、烤猪肾、烤猪肠、烤猪舌,每样都有那么一点儿。各有各的香味儿,各有各的口感。

    不过最过瘾的还是烤小猪儿肉,香嫩油滑,油而不腻,入口充满质感,又不咔牙……

    木一清楚地记到,和服务员说的是“一样烤个两斤来”,可这些东西很快就被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木一心里暗想:会不会是分量不够呀?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红军局长端起酒杯了。“我先挨着走一圈儿哈。先从贾局长这里开始。”说着,又转过头望着钱局长。“我俩兄弟最后干哈。”

    钱局长,赶紧笑着说:“没问题。没问题。”

    红军局长那是一口一杯,也不带歇会气。很快就到了木一这里。木一见红军局长的瓶子已经倒完了。赶紧起身拿起一瓶,打开了,走过去给红军局长满上。然后放下啤酒瓶,赶紧退回来。左手提上自己的酒瓶,右手端起自己的酒杯,走到红军局长身边,放下自己的酒瓶,双手端起自己的酒杯。“红军局长。我敬你。”

    红军局长也端起自己的酒杯,站了起来。两人碰杯的时候。木一把自己的酒杯放得比红军局长的酒杯要低一些。

    敬了红军局长,木一赶紧拿起酒瓶,帮他满上。之后也把自己的满上,紧接着就要敬贾局长。

    贾局长:“木一,不要慌。挨着来。等领导先走完一圈儿。大家接着来。”

    贾局长的话,提醒了木一。这还不是该他敬酒的时候。

    木一赶紧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红军局长继续“走”。

    这时烤鱼和酸菜腊肉鸡也端了上来。

    服务员:“还有几个素菜,你们的菜就上齐了哈。”

    茅局长:“请你把空盘子给收了哈。”

    服务员微笑着点了点头,很快就把空盘子给收了。

    红军局长“走”完一圈儿。

    钱局长也开始“走”了。他的“走法”,是标准的“逆时针”,从红军局长开始,接着是贾局长、茅局长、洪师傅、木一和沈主任。。

    木一一边儿吃东西,一边儿默默地观察学习。

    钱局长“走”完一圈。贾局长也开始走了。贾局长的“走法”和红军局长的“走法”略有不同。他先敬了红军局长,又敬了钱局长,然后才敬的茅局长。敬了茅局长,才是逆时针地挨着敬洪师傅、木一和沈主任。

    茅局长的“走法”和贾局长的差不多。先从红军局长开始敬,接着是钱局长,然后是贾局长。敬了贾局长,然后接着是洪师傅、木一和沈主任。

    茅局长敬了酒。木一就在想,领导些都“走”完了,接下来是沈主任“走”呢?还是洪师傅“走”呢?正想着的时候,他看见洪师傅望了沈主任一眼。沈主任就端起酒杯开始敬酒了。

    就在大家相互敬酒的同时。来了一位服务员,专门给大家开酒,递酒。啤酒倒酒的速度明显地加快了不少。

    只见沈主任先敬了红军局长,接着敬的是钱局长。敬了钱局长,接着就是贾局长、茅局长。敬了按理说,就该敬洪师傅了。洪师傅自己端起酒杯开始敬红军局长。这样一来,沈主任就跳过了洪师傅,敬木一。两人干了一杯。

    木一看见洪师傅敬酒的顺序和沈主任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敬完了领导,洪师傅和木一喝了一杯,然后才和沈主任喝了。

    木一见大家都“走”完了。而此时,自己已经是满满的9杯啤酒下肚了。再加上吃的烤肉,喝的鸡汤。肚子已经滚圆滚圆了。脑袋那也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晕晕乎乎了。

    赶紧提起酒瓶,就要走过去敬红军局长的酒。

    红军局长:“大家,不要站起来喝了。都在自己的位子上喝。”

    洪师傅“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屁股一抬,重来!”

    木一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不要站起来喝酒了。如果站起来喝酒,那就不算数了。其实,这是为了避免大家频繁地站起来走动。

    既然领导都这样说了。木一只好又坐了下去。把酒杯满上,敬了红军局长。又学着沈主任和洪师傅的敬酒顺序敬酒。

    这一杯接一杯。酒就喝得有些急了。很快第二瓶就喝完了。而两瓶就是木一的正常酒量了。但是,今天这场合。两瓶酒完全解决不了问题。

    服务员见木一的酒喝完了。很快又给开上。

    木一也“走”完了一圈儿。这时,敬酒并没有结束。似乎,才刚刚开始。

    木一喝了两瓶多啤酒,已经开始上头了。晕晕乎乎地,感觉膀胱也涨得受不了。赶紧起身去上卫生间。这一起身,一上卫生间。走动了起来,身体里的酒精似乎也开始沸腾了。

    大家喝酒,才开始喝出感觉。领导们相互说着笑话,你来我往。一杯接着一杯。

    这木一第一次和大家喝酒吃饭,他也不能够“怂”啊!可是他的那点虾米酒量。在这个场合里,那很明显地是不够用啊!

    很快,木一的胃里就“翻江倒海”了。肚子的酒,就像沸腾了的开水,一股一股的往上冲。怎么压也压不住。木一只好往卫生间里跑。

    跑到卫生间里,那是吐得一塌糊涂。眼泪水都吐出来了。

    吐完之后,意识还算清醒。赶紧放水把便池给冲干净。然后扶着墙出了卫生间,在洗手池把脸给洗了,把口给漱了。摸出纸巾把眼镜给擦干净。跌跌撞撞地走回座位上去。

    这一坐,身体就有些软了。

    但是,酒儿却没有停下来。又喝了几杯,木一就来不起了。

    他明显地有些坐不稳了。只能双手撑着下巴,靠在桌子上。但是很快他的意识就有些模糊了。只觉得“天旋地转”“灯摇人晃”……人也趴在桌上了。

    “你看他的脸已经红透了,连脖子都喝红了。怕是给喝醉了。”木一恍恍惚惚地好像听见是沈主任在说。

    茅局长:“中果庄出来的,酒量好得很哦。他怎么才这点儿酒量哦。是不是病了哦?”

    茅局长觉得中果庄出来的人,那都是“酒精考验”过了的。木一的这个状态,可能是身体“病”了,才会喝了这么点儿酒就不行了。

    赶紧走了过来,拍了拍木一的肩膀。“兄弟,你那里不舒服啊?有事儿吧?”

    木一吃力地睁开眼睛,望了望茅局长。他只觉得这茅局长又高又大,还晃来晃去的,隐隐约约还像变成了几个人一样。

    “没有事情。就是有些喝不起了……”

    红军局长:“洪师傅你和小沈先把他送回去。记住,要把领口的扣子解开。还要给他弄一大碗水放到床头边。”

    洪师傅:“好的。好的。”

    沈主任:“那红军局长,钱局长、贾局长、茅局长,你们慢慢喝。我和洪师傅先把他送回去。”

    ……

第419章 头痛欲裂酒醒来

    沈主任和洪师傅一人一手,各将木一的一只胳膊,从各自的后颈部拉过抓住,另外一只手抓住木一的皮带,把绵软无力的木一连搀带拽给弄到了四楼。摸掏出他裤兜里的钥匙,拧开门锁,将木一弄到了床上。

    这木一,已经完全被酒精给麻醉了。不仅肢体麻木了,就连意识也模糊了。虽然耳朵里听到有人在叽里呱啦说着什么,但是却睁不开眼,抬不动手。只能像是煮软的面条一样,瘫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洪师傅一边帮木一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一边儿将木一的鞋子脱掉,双手抱提着木一的双脚,将他弄到床上放好。而沈主任则把暖水瓶里的热水倒在了搪瓷碗里。并将条桌给弄到了床边儿,将水给放好。

    两人忙活完,又仔细看了看。

    洪师傅:“他这样躺起怕是有些危险,得把他的枕头垫高一点儿,免得万一他呕吐,堵住了气管,那就危险了。”

    沈主任:“就是,就是。”两人把木一的书给找了几本垫到了枕头下边。

    洪师傅:“干脆再垫一些在床边。相当于给他弄一个护栏,不然他万一翻身从床上摔下来了,也是一个问题。”

    两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把书放到了床外侧边的床单下面。给弄出了一个差不多七八公分高的小“护栏埂”。

    沈主任看了看,又自言自语地说:“还要给他拿个盆子放到床边。这样的话,他吐也方便。”

    两人做好这一切,并没有立即把木一的门给关上。而是把锁舌缩到锁膛里,扭转锁止钮给锁定了。这样就不会把门锁死了。两人这才说了声:“木一,你慢慢休息哈。水给你放到床头边儿了。盆子也在床头下边哈。我们走了,有什么事情的话打电话。晚上不关手机的。”

    说完把门给轻轻地带上。下楼去了。

    两人下到楼下,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走到了房东堂屋里。

    房东也对洪师傅和沈主任面熟了。这两人是木一的同事。

    “快屋里坐。”房东老陈站了起来。

    洪师傅:“哦。房东老板儿。我托你一个事情。”

    老陈有些疑惑地望着两人。“什么事情啊?”

    “是这样的。我们单位这个新同事木一啊。今天我们给他‘接风’。结果这家伙喝高兴了。给喝趴下了。我们刚把人给弄上去了,整到床上躺起了。麻烦你时不时得上去瞄一眼。帮照看照看。”

    老陈一听:“哦。敢情他这是喝醉酒了哈。好的。好的。你们放心。我要不要就上去看看。”

    沈主任:“老板,麻烦你找个纸和笔来。我把我的电话号码写给你。万一有什么事情,你好打电话给我们。我们很快就会赶过来的。”

    老陈的老婆闻言,立即把小孙子的作业本和铅笔找了过来。

    沈主任接过纸和笔“刷刷刷”,工工整整地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到了纸上。

    洪师傅:“小邓,把我的也写上吧。”

    沈主任又是“刷刷刷”,把洪师傅的电话写在了作业本上。并在各自的电话号码前面加写了“邓、洪”二字。这才把作业本和铅笔递还给了老陈。

    老陈将二人送出之后,赶紧上楼看了看。见木一除了呼吸有些急促,其他并无异常。便悄悄地退了出去,轻轻地把门带上。

    这边儿木一是醉宿不知世事。那边儿,洪师傅将沈主任送回家后。又风风火火地赶回鱼庄把领导们接回城里,挨个儿给送回家。最后才把车开到自家楼下停好,方才上楼。

    其间,红军局长和其他领导都问了问木一的情况。洪师傅也都将两人把木一送回去,以及托付房东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家这才放了心。

    约莫过了晚上十点钟,老陈夫妇将小孙子些弄去睡了。老陈又上楼看了看。木一的脸色以及没有之前红了。看上去还有些苍白。木一的身体似乎还有些发抖。老陈明白,这木一是在“发酒寒”。他轻轻地将被子给木一盖好,然后下楼去了。

    许是老陈走路的脚步振动,许是老陈给木一盖了被子,又或许是身体本能的保护机制在发挥自救作用。这老陈走了一会儿,木一的身体好像也醒了。只是身体一醒,眼睛并没有睁开,这胃那是一个“狂腾”。只见他的身体猛得一侧,“哇”的一声,张口就把胃里的东西给喷泄了出来。

    一阵狂吐之后,木一似乎清醒了不少,顿觉口干舌燥,口渴难耐。他也没戴眼镜,借着窗外照进来的微光,朦朦胧胧中看见床边的条桌上好像摆放有一碗水。赶紧手撑脚蹬,爬着伸手把搪瓷碗给端了起来。“咕咚咕咚”喝了起来。许是喝得太急了吧。

    给呛住了。这水直接呛得从口鼻之中喷流了出来。那滋味儿可难受了。木一赶紧把搪瓷碗给放下,随手抓起枕巾给擦了起来。

    擦好之后,人又清醒了一些。便慢慢地撑着床,吃力地爬坐了起来。大喘了几口气儿。又才慢慢地把水端起来喝了。

    喝了还没一会儿。这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忍不住又给吐了……

    这一吐,直接把木一吐得天昏地暗,又昏睡了过去。

    约摸凌晨的时候,老陈又上来看了看。一推开门,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酒臭味儿。老陈一边儿嘟囔:“喝不得嘛,就不要喝嘛。年轻人就是不懂爱惜身体。这酒有什么好喝的嘛?这吐得一塌糊涂,真是的……”一边儿开灯,一边儿掩鼻走到床边,仔细看了看木一。还轻轻地抬了抬木一的头。查看了,并没有呕吐物堵塞木一的口鼻。呼吸也比较均匀。这才急急地退了出去,把灯给关了,掩上门,放心地下楼去休息了。

    这“洗了胃”的木一昏睡了差不多四个小时,醒了。这一醒来,听觉、嗅觉、视觉也都恢复了。强烈的酒臭味儿,着实让人难受。

    他拉开了灯,下了床。提起暖水瓶,倒了一碗水。喝了一口,觉得不妥。慢慢地把白糖找了出来,舀了几大勺,给搅化到水里,这才把一碗水给喝了。

    喝了水的木一,绵软地瘫坐到床边。但是屋里的气味儿实在是难闻之极。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一些力气。木一这才慢慢地把盆子端起,走出屋外,将污物倒在厕所里冲了。然后又找来扫帚和撮箕,把屋里呕吐的污物给清扫了。也倒在厕所里冲了。

    清扫了之后,又找来拖帕给拖。但是可能是有油脂的缘故吧。拖了几遍都没有拖干净。木一又拿出洗衣服撒到地上,再把洗衣服放了一些在盆子里,放上水把拖帕给清洗了。然后又是端水,又是拖地,又是清洗拖帕……折腾了好一阵,才算是把这屋里给收拾了干净。

    这人也几乎累得虚脱了。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天也就亮了。木一到老陈家要了壶开水,提到楼上,兑成温水,洗了头发,刷了牙,冲了凉水澡。这才把换下的衣服和被套床单枕巾一股脑儿地放到两只水桶里,撒上洗衣服,放满水,放到一边儿泡起。

    虚弱地下了楼,上了街。肠饥肚饿。到了政府楼下,要了一碗清汤面。先把面汤给喝了个精光。然后才吃面条。只是胃已经受伤了,吃面也觉得难受。

    但是,不吃也饿。勉强吃了。

    这才慢慢地爬上楼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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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的甜味儿介绍: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故事通过描写“一木”毕业后回到家乡,乐观地面对清贫的生活,度过了一年的“务农”,三年的“乡镇”,七年的“机关”时光。从刚毕业的“毛头小子”,逐步成熟起来,承担起家庭和社会的责任。整个故事情节平实细腻,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虚实实,写实人生,窥探人性,治愈心灵。在这个“穿越剧”“神剧”颇为盛行的当下,也许并不怎么迎合读者的“口味儿”,算是个不讨巧的创作,但是对于那些于苦难中不走歧路,积极成长,努力活成自己心里美好的样子的人来说,这其实就是他们自己的故事,就是他们自己直面人生的“影子”。让我们一起走进“一木”“百合”“牡丹”“玫瑰”……的故事中吧!风中的甜味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中的甜味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中的甜味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