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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知可     风中的甜味儿txt下载     风中的甜味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20章 房东善举暖人心

    木一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只见大家都已经在办公室里了。

    “小木,你来了啊?”沈主任见木一来上班了,很是诧异。

    “嗯。来了。”木一回应着沈主任。

    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向着领导们说:“实在是不好意思哈。第一天就喝醉了。”

    红军笑着说:“还爬得起来就没事儿。”

    贾局长也笑着说:“小伙子,要多锻炼啊。喝酒不得行,那是要吃亏的哦。”

    钱局长:“没得关系的。酒量是锻炼出来的,多喝几次,多吐几次,酒量就提高了。”

    只有茅局长说:“小伙子啊。喝酒还是有讲究的,实在喝不起了,就不要估到喝了。万一喝出了什么事情,还不是自己摊到。”

    ……

    木一听着领导们的话。再看看他们,一个个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再看看自己,活脱脱就像是刚大病了一场。

    每个领导说的话都有一些道理。木一心里也在暗想,是得多锻炼一下酒量了。

    勉强上了一上午的班,却完全不在状态。整个人头痛欲裂,喉咙和胃也有很强烈的烧灼感。实在是不舒服的很。

    沈主任:“你的脸色很难看。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木一苦笑了一下。“不用看医生。就是酒喝多了,身体受不了。”

    沈主任:“要不,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情。”

    木一觉得才来上班就回去休息不太好。他怕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时茅局长从里间走了出来。他这是要去上卫生间。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实在不太好。不要硬撑了,快回去休息。”

    里面的领导听见茅局长在说话,也都走了出来。大家一看,木一的脸色确实不好。卡白卡白的,眼圈还有些泛青。

    红军局长:“小木回去休息吧。先把身体恢复了元气再来上班。下午就不用来了。明天看状态。明天应该就恢复了。”

    在领导们的关心之下,木一这才慢慢地站了起来。缓缓地离开了办公室。下楼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脚特别的棉,走路都有些飘。

    好不容易走过了十字路口,木一在医药公司买了一盒高浓度的葡萄糖,回武曲街去了。

    吃力地爬上四楼。耶。这门口的铁皮炉子,怎么有燃起的蜂窝煤呢?阳台过道边上还堆码了一些蜂窝煤。紧挨着排了两排,大概数了数,应该就是150个。看来是陈叔叔帮忙把蜂。窝煤弄了上来,并将自己的炉子弄燃了。

    木一拧开屋门,进了屋,突然觉得有些头昏目眩。赶紧踉跄着来到床边躺了下去。缓了缓,又坐了起来。拿出一只葡萄糖的大安倍瓶,掰掉瓶头,把高浓度的葡萄糖液喝了下去。喝了一支还不过瘾,又喝了一只。喝完了,正准备躺下去休息。

    这时陈嬢嬢端着一个小不锈钢盘子,进了木一的屋里。

    “陈嬢嬢你好。快屋里坐。”

    “150个蜂窝煤已经给你放在过道墙边了。”

    “谢谢陈嬢嬢,你们真是太好了。我回来就看见了。炉子里的火也是你们给我弄燃的吧?”

    “火是老陈给你弄燃的。他说这样,你个烧水,做个饭,要方便一些。昨天你喝醉了。你的同事把你送回来,还特意给老陈交待,让他多照看下你。这老头子上来看了你几回。半夜才睡。”

    木一这才知道,昨天夜里还有这么多人关心自己。一时间心里暖暖的。

    “真是不好意思哈。给你们添麻烦了。”

    “看你这里也没什么东西。给你拿了点儿鸡蛋和小酥上来。你放心哈,鸡蛋是我们自家养的鸡下的土鸡蛋。小酥是前两天办酒席,人家剩下送了点儿给我们。就将就拿点儿上来给你。”

    这可把木一感动得快要流眼泪水了。曾几何时有人这样关心过自己啊?

    “谢谢,太谢谢你们了。”

    “不要客气哈。你来我们这里租房子。我们也是看你人不错才租给你的。大家有缘才相识。你就好好地安心地在我们这里住吧。等以后你买了房子再搬。我们不会给你涨房租的。”

    你听听,这陈嬢嬢说的话。那真是一个贴心啊。木一那是才尝过寄人篱下的滋味儿。虽然暂时是租到一个房间住下了。但是,还是听过想到租客和房东的故事。无非就是房东随意涨房子,或者对租客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搞一些停水断电的小动作。更有甚至,直接把租客的东西丢出房间,把租客赶起走。至于不退“保证金”的,那就更是普遍了。

    “陈嬢嬢。你们这家人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太感谢你们了。”

    “小伙子啊。你结婚了吗?”

    木一不知道陈嬢嬢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便实话实说“没有。”

    “哦。那你耍得有女朋友吗?”

    木一想到云若月,便有些伤感。声音也就低了许多。“以前耍得有一个。只是已经分手了。”

    陈嬢嬢何许人也?那可是开门办酒席的。这什么样子的人没有见过呢?可以说得上是阅人无数了。生活的阅历,人生的经历,让她已经具备了一眼看人十之**的本领。她觉得这个小伙子还不错,便有心帮他牵一门儿亲。

    “哦。是这样的啊。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老话说得好‘姻缘天定’。该是你的缘分来了,怎么拆也拆不散。不该是你的缘分,即便是来了,那也是留不住的。有的人,缘分来得早。有的人,缘分来得迟。有的人,缘分来得顺顺利利。有的人,缘分来得一波三折。这些都是个人的缘分,个人的造化。”

    陈嬢嬢见木一很是憔悴。又把话题一转。

    “小伙子啊。年纪轻轻的,不要学人家逞英雄,一天喝得醉头麻哈的。酒虽然是别人的,但身体是自己的。现在年轻不觉得有什么,等你上了点儿年纪。你就知道酒的厉害了。说‘酒是百药之王’,喝了强身健体。那是没有正确理解人家古人的意思。‘酒是百药之王’它说得是酒是一种‘药引子’。既然是‘药引子’,那自然是不能多吃的。退一万步说,酒是个好东西,是‘百药之王’。但是是药三分毒啊。那‘药王’是不是毒性更大一些啊?”

    这可把木一给逗乐了。木一仔细看看了眼前的这位陈嬢嬢。那还真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大娘。虽然岁月已经在她的额头上,在她的头发上,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了无情的痕迹。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积极的人生心态。相对于木一见过那些乡村泼妇怨妇。这陈嬢嬢实在是一位难得的贤妻良母。

    这也难怪,自己一找到这户人家,就莫名地想租住在这里。看来,这也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缘分吧。如果说世间真有“度化”一说。那这陈嬢嬢无疑就是上天派来“度化”自己的。

    上来也有些时间了。陈嬢嬢起身,准备下楼去。木一赶紧起身相送。临出门时,陈嬢嬢又说到:“以后,有什么困难就说一声。到了这里,大家就算是一家人了。不要客气哈。”

    木一有些好奇隔壁住的是什么人。便问了问。“陈嬢嬢我这隔壁住的是什么人呢?我来这几天都没有看见过。”

    “哦。你隔壁住的是一个在烂田坝乡政府上班的女人。她离了婚,又是外地人。在这里举目无亲,很是可怜。我们才租给她住的。她平时都住在乡上。只有下来开会办事这些,才偶尔过来住一下。”

    这样看来,这顶楼几乎就只有木一一个人住了。这到是很方便,很自由了。

第421章 一轮明月照西龟

    时间一晃就到中秋节了。下了班,木一去菜市场买了些菜,回到屋里把晚饭做来吃了。因为一个人在这屋里,太冷清了。便下了楼。去河边散步。

    这里的气候四季分明,加之海拔较高。一早一晚的温差也有些大。并不像南方的气候那样炎热,适合种植两季稻。西龟县的稻谷是只种一季的。

    收割了稻谷的稻桩上已经长出了一些青苗。偶有一些稻草草把,还没有被主人收回去,就那样散落的矗立在田间,看上去倒也别有一番味道。

    木一顺着西龟大河的河堤,慢慢地往上游走。走了大概有一公里的样子。来到了一处交汇口。在这个交汇口,东边是西龟大河,右边是青山沟。

    西龟大河自吉木梁子发源,流经大新、大马、大塘、龙中、青山五个乡镇,到了城关镇。在这里和从五一桥下边流过来的青山沟交汇。然后再流经城关、东郊、华阳、太阳四个乡镇,到敞马河坝和青杠河汇合。然后在裤裆沟两边的高山峡谷夹击之下迅速收拢,随着海拔骤降下行后,在西铁乡与顺河镇交界的地方,与三普大河交汇之后,流经顺河镇吸收白沙河支流,汇成气势磅礴的漫滩大河,继续随着海拔的降低,流经打土、白石两乡,出西龟县,入海棠县,最后汇入大渡河。

    这俗话说得好,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此时此刻,木一对这句话的理解就是:水是要向低的地方流的,怎么阻挡都阻挡不了。无论是高山,还是巨石,都无法阻挡水往低处流的步伐。“水往低处流”是自然规律。

    人的本能就是追寻更好的生活。实现自我的成长,自我的进化,不断地提升自己,完善自己,向高攀登,向好发展。“人往高处走”是本能,也是现实。

    回首自己走过的这几年,风风雨雨,有得有失。

    从一名学生,成长为一名机关工作人员。从一名共青团员,成长为一名**员。从只有中专文凭,到取得大专文凭,不远的将来还会取得本科文凭。

    从大塘的田边地角,走到了中果庄瓦拉多。又从中果庄瓦拉多,走到了县安监局。在武曲街57号的四楼落了脚。

    这一路跌跌撞撞,得到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曾经的同学朋友,各奔天涯,鲜有联系。小时候的家,现在也分成了四处。

    自己在西龟工作。俊哥儿在海昌读书。父母在成都打工。小杰从过了春节回学校不久就去实习了。听小杰说,他去了一家电建公司实习。等实习结束了,可能就留在公司上班了。

    木一走过交汇处,继续沿着青山沟的河堤往上走。只是走出不远,就发现这段河堤损毁的比较严重。好在现在青山沟里几乎没有什么水。木一才得以踩着河滩上巨大的鹅卵石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便看见前方不远处就是五一桥了。而木一所站的位置和五一桥的位置,两处有着很大的落差。所以这段河堤特别的不好走,也特别的危险。河堤面距离河床的高度越来越高。一不小心摔下去,那后果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

    木一便停下了脚步,寻了块儿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坐在这水泥河堤上,放眼望尽这空旷的河岸田野。木一只觉,天地悠悠,微风清凉。而自己在这旷野之中,却又像一个孤魂野鬼,实在是寂寥得很。

    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但是,这又是当下最真实的状态。

    掏出电话给远方的父母大人打个电话吧。

    “喂,老大你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父亲大人接通电话,问了一句。

    “哦。爸爸,没什么事情。就是,今天是中秋节了。打个电话问问你们。祝你们中秋节快乐。”

    “吃饭了吧?”

    “吃了。你们吃了没有啊?”

    “我们也吃了。我们正在看电视。对了,西龟看得到月亮吧?”

    木一抬起头看了看天空。“看得到。”

    “哦。成都看不到。雾罩罩的。”

    “小杰给你们打过电话了吧?”

    “在你打来之前刚打了。对了,他说已经和公司签订就业合同了。我听他说,每个月基本工资是八百块,还有一些这样那样的,合起来每个月差不多可以拿到一千块。只是现在还不是公司的正式员工。要干满三年了,才有机会转正。”

    “那很好啊。工资蛮高的。我都工作三年了,才六百多一点儿,扣这扣那的,拿到手也才五百多点儿。差不多是我的两倍了。”

    “但是,听他说蛮辛苦,蛮危险的。他们修的哪个什么火力发电厂的烟囱,一根就差不多几十上百米高。他们的工作就是修火力发电厂。热得很,每天都要喝很多水。还要吃‘仁丹’。”

    ……

    两父子通了电话,父亲大人主要都是围绕小杰的“工作辛苦”在说。等说得差不多了。木一又问了句:“那俊哥儿,有打电话过来吗?”

    “俊哥儿还没有打过电话过来。也不知道他在学校里过得怎么样。”

    “学校很好。有同学,有老师。今天应该也有活动吧。等会儿我打个电话到他们宿舍老师那里去问问。”

    “你把他们宿舍老师的电话号码给我发一个过来。”

    “好的。”

    “对了。你到县城上班住在哪里呢?单位有没有分得有房子啊?”

    “单位是新成立的,就在县政府旁边的政务大楼五楼。没有分得有房子。不过我已经租到一个房间在租了。”

    “哦。那房租贵吧?”

    “不贵,一年五百块钱。还包水电。”

    “那还是划算。那就这样了哈。电话费也贵。挂了哈。”

    说完,父亲大人便挂断了。木一只听见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挂了电话。木一看了看时间,离下晚自习还早。就没有立即把电话打到宿舍老师那里去。

    天色已经晚了。河边越发冷清。木一离开了河堤,沿着果园路,来到了新大街。

    新大街华灯初上,霓虹闪烁。歌城里已经传出了“鬼哭狼嚎”的歌声,还有各种节奏的高分贝伴音。顿时给人一种很繁华、很热闹、很喧响、很嘈杂的感觉。

    只是这一切都是属于别人的快乐。木一的心里却是空落落的,甚至是有一些酸楚。千门万户,灯火明亮。却没有一扇是为他而开的。他只能孤独地回到自己租住的地方。

    在路过杂货店的时候,木一买了两瓶啤酒……

    回到57号,听到陈叔叔家屋里传出的欢声笑语。木一的心里很是羡慕。一个人静静地上了楼。

    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竟忍不住想到一句“明月千里寄相思”的句子来,只是明月有,千里有,却不知相思该寄给谁。

    来到楼顶,坐下。咬开啤酒盖,喝了起来……

    皓月当空,月光如水,清风拂面,醉眼朦胧。

第422章 第一次参加培训

    中秋节是星期四,并没有放假。第二天是星期五,还要上班。木一早早地起来,洗漱完毕,煮碗面条吃了。出门去上班。

    来到单位时,见大家都还没有来。便先把门窗这些全部打开,促进空气流通。

    过来一会儿大家也都陆续来上班了。

    只见沈主任手里拿着一叠报纸,还有几封信。

    等沈主任把信封拆开来,发现有一封信是州安监寄来的培训文件。他让木一将文件登记好后,附上处理签。然后写上“呈红军局长阅示。”便将文件夹在文件夹里送到了里间,待领导批阅。

    过了一会儿,红军局长把文件夹拿了出来。

    然后对着木一说到:“这是个业务培训。我们大家都去培训过了。这次就派你一个人去培训。培训时间是两个星期。星期一在成都报到。先培训一周的理论,然后再去其他地方实习培训一周。培训不收费,但是交通费要自己出。如果你有钱的话,先自己垫着,等培训结束回来后凭票报销。如果没有的话,先打张借条,在洪师傅那里借些钱。培训回来后凭票报销,多退少补。”

    木一那是一个激动啊。要知道这培训机会是多么得难得。自己虽然通过看文件看资料学习了一些知识。但是说实在话,其实是不得其门而入。很有一种盲人摸象的感觉。这去参加业务培训,那实在是太好了。而且省上组织的培训,那可是很专业的。

    木一连声说到:“谢谢领导关心。谢谢领导关心。”

    红军局长微笑着说:“先不要说谢谢。你要去好好学习哦。沈主任主要负责办公室这一块儿,以后业务工作你可要挑大梁哦。要是到时候挑不动,那就不好了哦。”

    沈主任也在旁边笑。“就是啊。以后你要挑大梁的。所以啊。这次培训不是去玩耍的。要好好学哈。”

    红军局长交待完就回里间去了。木一便详细地咨询了沈主任培训的注意事项,还有交通路线这些。沈主任也都一一耐心给他说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木一还拿起纸和笔画了一张路线“示意图”。将从西龟火车站出发,到成都火车站下车,沿途的转车路线,车站名称,公交车路数,培训报到的宾馆等一一做了标记。

    星期五下班就要早一些。大家各自下班回家。

    ……

    因为是第一次独自出行培训,红军局长还特意安排洪师傅开车送木一去赶火车。

    星期天,木一正准备出发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洪师傅的电话。

    “喂,洪师,什么事情?”

    “你出发了没有?”

    “还没有呢。正准备出发。”

    “那你稍等一下。我过来送你去赶火车。”

    木一不知道这是红军局长的安排。便说道:“洪师,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去赶个面包车下去就可以了。”

    洪师傅一听这话就笑了起来。“小木啊。你还不知道吧。这是红军局长对你的关心。他叫我来送你的。我就想到你可能会早早地去赶车。下去了风吹起也冷。你就等一会儿,我到了你楼底下,给你闪个电话,你不要接。直接下楼来就是了。”

    “哦。好的。谢谢你了。”

    差不多耍了一个小时,洪师傅的电话才打了过来。

    木一赶紧下了楼,坐上车。”

    “等安逸了吧?”

    “还好。”

    “我开车送你下去,快得很,就二十来分钟。下去买了票,在等个十来分钟火车就来了。要是你一个人去赶面包车的话。面包车东等人西等人,等把人等齐了,开下去都还早,你还要继续等,前前后后起码要花两个多小时。”

    是啊。洪师傅说的也是事实。木一这算是享受了“高规格”的待遇了。

    洪师傅娴熟地开着车,很快就把木一送到了火车站。

    “谢谢了哈。洪师傅,我去买火车票了。你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哈。”

    “你路上也要注意安全。特别是在火车上不要睡着了。小心扒手,他们可厉害得很。回来的时候提前打电话,告诉我回来的车次。我好来接你。”

    “好的。你路上开慢点儿哈。”

    “拜拜……”

    洪师傅走了。

    木一虽然买到了火车票,但是却是“无座”票。等了一会儿,火车来了。上了火车,顺着过道一直走。边走,边寻找空座位。只是到处都坐得满满当当的。走了起码半个多小时了,都还没有找到一个座位。

    突然他的眼前一亮,总算是看到有个空座位了。赶紧坐了上去。

    不过还没有坐上十分钟,就走了一个中年人过来。

    “请你起来哈。这个座位是我的。我刚才是去上厕所了。”

    见“座位”的“主人”来了。木一只好站了起来,把座位还给了他。只是自己也走累了。也不想再走了,就在旁边站着。

    站了一会儿,这人就问木一。“嗨,你到哪里呢?”

    “成都。”

    “哦。我也到成都。现在到成都还有点儿远。你站起也恼火,过来打个挤吧。”

    木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旁边的一位乘客。只见那位乘客并没有意见,还主动往窗户边挪了一些位置除来。木一便谢谢了他们。坐了下来。就这样三人挤坐在两人位的座位上。

    大家相互攀谈了起来。吹牛日别。不过都很识趣地不去“查户口”。毕竟都是出门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到了星期一早晨6点过,火车终于在成都停靠了。大家下了火车,各自离去。

    木一出了站台。心里很是激动。他蛮想大吼一声:成都!我来了。但是,如果真是这样喊了的话。怕是会被别人当成疯子吧?

    火车北站依旧是人潮汹涌,南来北往的旅客,进站的,出站的,接人的,拉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因天还没有完全亮,再加上熬了一个通宵。木一是又饥又渴又疲倦。但是,又有些兴奋。毕竟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成都了。得好好感受一下大城市的热闹。

    在火车站附近找了家面馆要了一碗牛肉面,饱饱地吃了。又要了一碗面汤喝了。想上厕所,却被服务员告知店里没有厕所。要上厕所要么去火车站候车大厅里上,要么去公共厕所里上。只是木一问他,公共厕所在哪里?他也说不清楚。

    木一很想怼他一句,店里没有厕所,那你们不上厕所吗?只是想了一下又忍了下来。出了店准备去候车大厅里的厕所上,结果被服务员告知:凭火车票进站候车。

    木一只好赶紧往汽车站赶。他知道,汽车站里是有公共厕所的。

第423章 培训要求很严格

    一番折腾之后,终于来到成都边缘的一个地方。找到了报到的宾馆,但是并不在成都的中心城区。原本还打算在培训之余出来逛逛街,看看稀奇的木一,这下这个想法落空了。

    报了到,领到培训资料,木一就懵圈了。我的天啊!短短的七天理论培训,居然发了十几本书。这完全是读大学的节奏啊!关键是人家读大学,这点儿书那起码是要学一学期的。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学得完啊?怕是只能看看目录了。

    除了培训资料,还领了房卡、餐票和洗漱用品——一套小包装的牙膏、牙刷、洗发水和一块香皂。

    背着包,抱着一大袋培训资料,再提上洗漱套装。木一跟着其他培训的人上了电梯,到了六楼,找到618号房间。用房卡在门把手上方的一块儿小屏幕上一比划。

    “滴滴滴……”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门锁随之发出“咔嗒”的一声。一拧门把,就把门打开了。

    “哦。这房间还真是巴适。”木一由衷地发出一声赞叹。

    这房间,窗明几净,整洁有序。墙上挂着一幅很抽象的油画。电视、空调一应俱全。地上还铺了地毯,走在上面软绵绵的,很是舒服。

    放下东西。木一上了个卫生间。

    这卫生间那真是一个干净。雪白的帕子叠放整齐,干净透明的玻璃杯,摆放在烫印着金丝花边的杯垫上。洗手台、马桶和淋浴间相对做了分区。看着洗脸镜里的自己有些憔悴,木一笑了笑。

    上了厕所出来。“滴滴滴……”清脆悦耳的铃声又响了起来。开门进来的是一位彪形大汉。

    两人相互招呼了之后。木一才知道,这位是来自若尔盖大草原的康巴汉子。难怪体型彪悍。

    安顿好了。两人拿出学习资料翻看。才发现,下午就要上课。而且除了今天晚上不上课,其余六天,每天上午、上午、晚上都要上课。

    来上课的老师有专家、有教授、有领导,而且局长、处长都要来上课。

    学习的内容既有各种安全生产技术、监督管理、规范、标准,还有政策、法律法规,监管实务等等,等理论学习完了,还要进行考试,考试要90分以上才合格。另外还安排了一周的现场实习。

    培训须知里对作息时间、学习纪律等都作了很明确、很严格的要求。

    室友他们那里不通火车,所以是开车来的。他也是星期天出发的,在成都住了一天,今天才退了房过来的。木一因为是一路赶火车、赶公交车来的缘故,身上衣服上带着不少车厢里特殊的异味儿。所以,他赶紧沐浴更衣。收拾妥当之后。两人便赶去二楼餐厅吃午饭。

    来到二楼,只是两位漂亮的服务员站在门口。一位在收餐卷,一位在发餐盘。吃的是“自助餐”。

    偌大的餐厅里,培训的学员依次排队,在长环型餐台上夹取自己喜欢的食物。取好食物便到餐厅里的餐桌处,自寻座位坐下就餐。

    这来培训的人还真不少,粗略看去,约么有百多号人。好在这餐厅够大器,餐桌也够多,居然容下这么多人同时就餐,还显得绰绰有余。

    吃着美味的食物,木一那真是胃口大开,大快朵颐。吃了主食,喝了汤,还有各种糕点、水果。木一算是开了眼界。

    吃饱喝足。大家又有序出了餐厅,回到各自的房间。稍作休息之后,便带上UU小说午上课的东西。搭乘电梯到九楼的的教室——大会议室,准备上课。

    来自全川各地的安监学员,早早地到了到了教室,按照培训需知里排好在“座次表”,找到自己在教室里对应的位置坐好。静等领导们前来举行“开班仪式”。

    下午2点27分,省安监局的领导们鱼贯而入,落好坐。在主持人的做了开场白,一一介绍了在座的各位领导之后。省安监局赵忠诚局长首先开讲第一课——《当前安全生产形势和任务》。

    赵局长开口就讲:“同志们,很高兴看到大家从全川各地,百忙之中赶来这里参加培训。看到你们,我就看到了安监工作的希望。省安监局组织召开这样大型的培训,实属不易。这得益于省委省政府领导,对全省安监工作的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根据培训工作安排,我将给大家做一个题为《当前安全生产形势和任务》的报告。在正式开讲前,我先给大家通报一组数据。”

    “1月16日,在北京举行的全国安全生产工作会议上,国家安监局局长指出,预计二oo二年各类事故死亡总数将超过十四万人,平均每天约有三百八十人丧生于各类事故,全国安全生产形势依然严峻。”

    听到这句话,在坐的各位学员无不为之震惊!天啊,平均天约有三百八十人丧生于各类事故。这是多么恐怖啊!

    就在大家震惊不已之余,赵局长又接着讲。

    “全国安全生产形势依然严峻,突出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一是事故总量居高不下。预计二oo二年各类事故死亡总数将超过十四万人,其中,道路交通约十一万人,工矿企业约一点四万人。平均每天约有三百八十人丧生于各类事故。需要引起注意的是,去年事故死亡人数超过五千人的十个省都是经济大省。”

    “二是特大事故虽有所下降,但仍不能有效控制。去年全国共发生特大事故一百二十七起,死亡两千三百多人,其中一次死亡三十人以上特别重大事故有十一起,死亡五百九十多人。特别是“四?一五”空难和鸡西煤矿“六?二o”瓦斯爆炸事故,损失惨重。尤其需要注意的是中国中西部地区仍然是特大事故的高发区。”

    “三是大量非公有制小企业仍然是安全生产的主要矛盾。非公有制小企业,一般规模小,生产方式落后,许多不具备基本安全生产条件,一些业主‘要钱不要命’。这部分企业事故起数和死亡人数,都占全国事故起数的百分之七十左右。”

    “四是各地瞒报事故仍时有发生。近几年,仍有一些非法业主,置法规于不顾,事故发生后不仅不组织抢救,还破坏现场,转移尸体,甚至逃之夭夭,性质极其恶劣。”

    “五是安全生产监管体系还不适应形势发展要求。目前,中国还有五个省区尚未成立省级安全监管机构,已成立安全生产监管机构的省区,也不同程度存在机构不健全、力量薄弱等问题。”

    赵局长接着又说:“安全生产形势严峻,既有现阶段生产力发展水平制约、基础脆弱的因素,也有对安全生产重视程度不够的问题。要认清安全工作的艰巨性和复杂性,牢固树立坚持不懈、长期奋斗的思想。”

    赵局长讲了形势,稍作停顿,呷了一口茶。紧接着就开始举事故案例。这些血淋淋的事故案例,听得学员们是后脊发凉。事故之惨烈,伤亡之惨重,损失之巨大,教训之深刻……无不强烈地激发起大家做好安监工作的决心。

    讲到安全生产的基本任务,赵局长就简单概括为:预防生产过程中发生人身、设备事故,形成良好劳动环境和工作秩序。

    ……

    讲到最后,赵局长停了下来。问了大家一个问题:同志们,那什么是安全生产呢?

    大家面面相觑,虽然朦朦胧胧的有了一些认识,但是却不能完整准确地说出来,到底什么是安全生产。

    见大家没有说话。赵局长直接把“答案”告诉大家了。“所谓安全生产,不同的专家学者从不同的角度,有着不同的理解和解释。但是,较为统一的一种解释就是:所谓安全生产,是指在生产经营活动中,为了避免造成人员伤害和财产损失的事故而采取相应的事故预防和控制措施,使生产过程在符合规定的条件下进行,以保证从业人员的人身安全与健康,设备和设施免受损坏,环境免遭破坏,保证生产经营活动得以顺利进行的相关活动。”

    自赵局长的精彩第一课开始,大家就像是饥渴的海绵,努力地吸取各位专家、教授、领导、老师们所教授的知识。生怕记漏了一点儿笔记,听漏了一句知识。完完全全地做了一回求知若渴的学生。为了减少上厕所的次数,大家在上课时间都很少喝水。

    下了课,也是抓住空隙追着授课老师问个不停。好在老师们都很真诚,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电子邮箱等联系方式毫无保留地留了给大家。以便大家在今后的工作中交流请教。

    至于培训的要求,大家也不觉得严了。因为大家做得比培训须知所要求的还要好。

第424章 苦和安全的解读

    在紧张严肃的学习培训之余,领导还给大家解读了一个“苦”字。说这“苦”字啊。你们看其上两头乱草恰似人的眉毛,其中竖一根高挺地十字是人的鼻子,其下一个口字正是人的嘴巴。人生在人脸上呈现出来它就是一个苦字。人这一生不管是贫是富,是活是死都是苦的。很多人埋怨上天、痛恨自己的遭际,却不知道人,生来皆苦。而人只有知道,人生来是苦,才能看得开阔,修得圆满。

    人生如梦,亦幻亦真。这短短一世,如白驹过隙。如弹指一挥,似槐南一梦。生命于大多数人而言不到三万天便已走到了尽头,而这其中不如意的苦事又是居多。佛家说人生有八大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求不得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五阴炽盛苦。

    人生之苦,伴随一生。唯有淡看,方能静心。人生八苦,概莫能外。

    生苦。即,每个人都有生苦,但都忘记了。以人类来说,生时的众缘逼迫,就是苦。我们住胎时,子宫是最小的牢狱、胎儿手脚没法伸直、缩成一团,好像坐监牢,痛苦极了。此外,子宫里的种种不净,如羊水、血等,我们都得忍受,真苦;胎儿出世时,要从小小的**中钻出来,有如两座山压顶,母亲受苦,婴儿也受苦,这是每个做母亲的人都晓得的,所以婴儿一出世就大哭,苦不堪言;另外婴儿的皮肤很细嫩,一出世接触到冷热空气,身体好像针扎那么痛苦。此外,胎儿在母亲的肚子里,觉得比较安全,一出世就有如迷途般,无依无靠,苦到要死,怕的要命,所以生是一种苦。

    老苦。即,我们的身心衰损,朽坏,生出种种的苦受,身体老化,慢慢的不听话,不中用;而我们的心逐渐没力,想东西也越来越迟钝,样样不如人,因而觉得苦不堪言;人老不中用,皱纹满面,腰弯背驼,老态龙钟,做不了事情,苦死。有些老年人在家无所事事,又担心被子女遗弃、孤寂与疏离难以挣脱,寻取温暖与亲情难得;年轻力壮时,高朋满座,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谁也没料到晚年的境遇却是如此的孤单,寂寞与凄凉,所以老是一种苦。

    病苦。即,身体的四大不调,百病丛生,所以苦。病有种种,有些病很轻微,有些病很严重,有些暗病不容易查知,结果暴病而终。最可怕的是牙痛,痛到呱呱叫,家人都要让你三分,真正来讲,“吃”是病,贪东西也是病,但这些是属于心病,这儿讲的是身病。我们的身体有如机器,终归会机能变坏,也就是病了,所以病是一种苦。

    死苦。即,我们的寿命享尽,病逝,或是天灾**众缘逼迫而终。临命终时,死的境象令人难以忍受,恐怖之心油然而生。有些人死时,吓的面色变青,死相可怖;有些人在死时,不愿死去,双手抓的紧紧。如果有一天我们发觉双手不能动弹,一定苦的要命;人要死的时候,身体各部分慢慢的动弹不得,内心一定很恐慌,这就是死苦。

    大家都知道这生、老、病、死苦,甚至已经麻木了,无可奈何的接受。大家说反正都要死、想它做什么?不想不就不苦了吗?但是,那是当死还没有来临的时候,你嘴巴大,爱讲些大话而已。当它真正来的时候,你就会怕死。如果有人用刀指着你,你会吓的要命,那就是怕死--死苦。这还只是拿刀指着你,还没有真正动到你,你就已经吓得如此这般了,等死期或者死亡真正到来的时候,那就更不用讲了,所以死是一种苦。

    求不得苦。即,我们用种种办法与手段,希望获得自己所喜爱的东西,或者实现我们某些崇高的理想,但是结果费尽千辛万苦,却还是得不到,这叫做求不得苦。“求”是一种“**”。求而不得,它便成了苦,而且是最普遍的苦。因为人的**太多了。这么多的**,我们根本没法去实现或去得到,所以求不得是一种最普遍的苦。

    怨憎会苦。即,我们和冤家、仇人没办法避开,每每要见面,这就叫做怨憎会苦。比如一对夫妻,婚姻生活美满,恩爱,过后吵架闹翻了,但是为了儿女,夫妻之缘难断,必须天天见面;或是打工仔,虽与老板不和,但为了家计,为了五斗米而折腰,天天要和不喜欢的老板见面;还有某些同事,跟你吵过一次架后,两人见面就不说话,因为某些缘故,你不能离开他,天天要会面,这就是怨憎会苦。

    爱别离苦。即,与至亲,相爱的人别离分散,所以苦。因为某一些因缘,所心爱的人儿离你远去,你舍不得,所以感觉到苦。比如做父母亲的,女儿出嫁或是儿子出国留学,思念总在分手后开始,常挂心头。有的伤心流泪,哭哭啼啼;有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这些都还不太严重,严重的是男女之间的情爱,相爱的人却偏偏被拆散,很多情侣就因此跳楼殉情、投河自杀、烧炭自尽……林林总总,不胜枚举。在西方有罗密欧与朱丽叶;在东方有梁山伯与祝英台,这些缠绵伟大的爱情故事,常使同情他们的人泪流满襟。

    五阴炽盛苦。五阴,即是五蕴,即:色、受、想、行、识。五阴集聚成身,如火炽燃,前七苦皆由此而生。色阴炽盛,四大不调,而有疾病之苦。受阴炽盛,领纳分别,使诸苦转本加极:想阴炽盛,想相追求,而有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诸苦。行阴炽盛,起造诸业,又为后来得报之因,且因行而迁流不停,而有老衰之苦。识阴炽盛,起惑造业,三世流转,而有生死之苦。

    五蕴之中,除“色”指身体,即生理因素而外,其余“受、想、行、识”,皆指心理因素。色者,目之所见也;受者,心之感知也;想,脑之所虑也,行,身之所动也,识,心之见解也。

    五阴炽盛苦,即指生理和心理因素聚合造作之苦。我们一切的**、喜乐、烦恼、痛苦等等感觉,都会在这里积聚,由于以上七苦,导致我们的五阴产生无明烦恼,在我们心中不停地燃烧,让我们感觉焦躁、烦闷、抑郁、有苦难言,总是感觉难以名状的痛苦和烦恼,这是五阴炽盛苦。而五阴炽盛之苦,又外化为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求不得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七苦。

    解读完“苦”字。老师笑哈哈地指着自己的脸问大家。

    “苦不苦?”

    大家异口同声,都说:苦。

    除了这位领导讲了“苦”。还有另外一位领导讲的“安全”,那印象也是极为深刻的。

    他告诫大家。大家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之后,心理实在要有一根“安全弦”,那就一定要做好自身的安全。这个安全有很多层意思。其他的意思他并没有展开去说,靠大家自己去领悟。

    他只是淡淡地点化了一下大家。

    “大家从事的工作本身就是高风险工作。目前,并没有给大家买得有人身意外保险。大家无论是去搞安全检查也好,还是去做事故调查也好。都处于一种高危环境之中。一旦因为自身安全工作没有做好,或者对所处的环境的安全状况作出了误判,从而发生了意外。除了不能像生产经营单位的从业人员一样得到事故赔偿。还要挨人家高低说上一句‘还是搞安全工作的,自己的安全工作都没有做好’,那就不好受了。所以大家务必要特别注意自身安全。实在危险的地方就不要去了。”

    最后,还不忘给大家上个“封条”。“这些话,听了,记在心里就好了。出了这个门,我可不会承认说过这些话哈。”

    大家又给他送上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第425章 接到了举报电话

    为期两周的学习培训很快就结束了。虽然大家学得意犹未尽,但是终究还是要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去摸索实践。在这段时间的学习生活中,木一认识了不少新领导新朋友,收获了一张盖了省安监局大印的安全生产监察证。通过和大家的交谈沟通,拓宽了自己的视野,增长了自己的见识,延伸了自己的触角……

    那种感觉就像是每天只知道水果就是苹果的人,忽然有一天知道了水果除了苹果,还有梨子、香蕉、葡萄、橙子、西瓜、荔枝、菠萝、榴莲……

    由于时间匆忙,再加上携带的学习资料又多。木一学习结束之后,经过成都之时,并没有去父亲大人他们那里逗留。只是在上了火车之后,给他去了一个电话,简要说了一下自己到成都来培训学习,现已经结束学习,由于时间紧迫,已坐上回去的火车了,请父亲大人多多保重。

    父亲大人听木一这样一说,心里也很高兴。连连鼓励要好好工作。但是,听到木一说已经走了。心里还是有一些落寞。只是,也许这就是人生吧。各人有个人的路要走,各人有个人的责任要担。既然端上了公家的饭碗,那就要去操公家的心。

    洪师傅在出站口,一把接过木一抱着的一袋培训资料。便笑着说:“你们这次学习,内容比较多哈”

    “你从哪来看出来的啊”。

    “单从你这袋培训资料的重量就知道了。”

    “是啊。培训的内容确实是多。但是还是总感觉学得还不够。”

    “那是当然了哦。人家读个大学那可是正儿八经地要坐在教室里,学他个三五年,岂是你们短短两周能够学完的啊?”

    “就是。我们算是学了一些‘皮毛之中的皮毛’。勉强算是‘入了门’。以后还要靠自己多学习多提高。”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57号。

    休整了一天,又是星期一。木一把学习资料抱去了办公室。

    “哦。看来你这次去学习,收获满满啊。”沈主任笑着给木一开玩笑。

    “我这是乡巴佬进了大餐厅,看到什么东西都想吃。可是由于时间有限,只能浅尝辄止,一样尝了一点儿。这不都给薅了回来。薅回来了,慢慢学习,慢慢消化。”

    “哈哈哈”。红军局长爽朗的笑声在门外就响了起来。

    “小木啊。人家都说薅羊毛,哪有你这样薅书的呢?”

    见红军局长也开自己的玩笑。木一便有些腼腆了。

    就在大家说说笑笑的时候。突然红军局长的手机铃声“hello moto”响了起来。

    “喂。你好?”

    “你是红军局长吧?”

    “我是,请问你是哪个?”

    “哦。我是哪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向你举报一起安全事故。”

    一听有人要举报“安全事故”。红军局长突然很严肃地向大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大家虽然不知道红军局长接到了个什么电话。但是看他一脸严肃的表情,都安静了下来。盯着他看。

    “你说你要举报安全事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西铁电站建设工程,在建设过程中发生了一起安全事故。现在人还在海昌市人民医院里抢救,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但是老板可能要跑。你们安监局要快点儿出面调查。不然人要是死了。我们找不到老板,就给抬到你们政府里来。”

    说到这里,电话就挂断了。

    红军局长赶忙回拨了过去。但是电话里传来的只是“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power off.”

    红军局长很快就在心里作出了判断。首先这起事故,应该不是“恶作剧”之类的,应该是真实发生的事故。因为这通没头没尾的举报电话。虽然没有讲得很清楚,但是起码透露了几个重要的信息。

    首先是西铁电站建设工程。这是目前西龟县最大的在建工程,据说总投资要好几个亿。但是普通老百姓对“西铁电站建设工程”知之甚少。就算是电站建设工程周边的老百姓,他们也只是知道这里要修一个电站。并不能如此准确地说出工程名称。

    其次,提到了海昌市人民医院,提到了人还在抢救随时会有生命危险,提到了老板可能会跑,还放了狠话,也算是威胁大家的话。但是,这也不一定就只是“放狠话”。听打电话的人的口音,不是本地人。试想一下,真是万一人没有抢救过来,人家走投无路,那确实是只能来找政府“伸冤”了。至于是不是“抬尸”而来。那就要看政府怎么处理这个事情了。但是,一旦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工作就很被动了。而且马上就要国庆节了。

    另外,举报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又是怎么准确地知道自己就是红军局长的呢,而且还是安监局长。想必这后面已经有人“指点”过举报人了。这就更加能够确定这是一起真实发生的事故了。

    “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刚才我接到的这个电话是一个举报电话。”

    “什么?举报电话?”

    “出了什么事情?”

    “举报县上的重点建设工程——西铁电站建设工程,在建设施工过程中发生了一起安全事故。”

    “死人了不?”

    “暂时还没有死。”

    “暂时还没有死?那就是可能会死了哦。”

    “嗯。情况还有点儿复杂。”

    大家听到红军局长说“情况还有点儿复杂”,心里莫名得就有些紧张了起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当务之急首先要去医院,把这个事故的一些基本情况弄清楚。要找到在事故中受伤的人,特别是谁在照顾这个伤者。他应该是知情人。而且说不定他就是这个神秘的举报人。”

    “另外,为了不打草惊蛇。不能让西铁电站的建设施工方知道。我们已经得到了这个信息。大家想一下,他们第一时间并没有给我们报告这个事情。是想瞒报呢?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这个也要经过调查才清楚。所以在没有完全掌握情况的时候,我们就只能采取变通迂回的方式,要悄悄地从外围去摸一些情况。等从海昌摸清情况的同志回来了。我们大家研究之后,再说下一步怎么做。”

    “这样,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钱局长、茅局长和木一三人组成,洪师傅开车,你们立即前往海昌市人民医院,务必找到这个受伤的人。把具体情况弄清楚。我和贾局长、沈主任留在家里,通过其他渠道先摸一些基本情况。等你们回来了,我们大家研究一下之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要不要先给冯县长说一声?”

    “说什么啊?就这样去说?冯县长如果问上几个为什么,我们大家谁能够回答得清楚?”

    大家面面相觑。

    “事故不出已经出了。你们去海昌调查。把询问笔录带上,把工作做扎实,万一需要立案调查,也好直接转化为调查材料。我们也将下去检查安全,如果发现有重大安全隐患,就立即责令他们停工整改。等大家的情况逗拢了,我再去向冯县长汇报。毕竟这是县上的重点项目,重点工程。大家做事情要慎重一些为妙。”

第426章 调查第一个事故

    事不宜迟,钱局长、茅局长、木一和洪师傅一行,迅速往海昌赶去。洪师傅的驾驶技术实在是太过硬了。就连翻越潇山的崇山峻岭弯弯拐拐,也让他开出了如履平地的感觉。

    “洪师傅,你开车的技术这么好。在哪个驾校学的啊。”

    “在部队学的。退伍前我在辽河当兵。我们是工程兵。那个时候日子过得滋润啊。”

    一打开话匣子,洪师傅便把他在辽河当兵的“风光岁月”给回味了一遍。顺便也把大家逗得乐哈哈的。

    其实洪师傅的辽河岁月,无非就是票子和女人。东北女人很耿直,你对她好,她就对你好,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油耗子,偷油卖。新轮胎,全卖掉。挖土机,干私活……”工程兵的手头那是比较宽裕的。如果头脑再灵活一点儿,也有整到不少钱的。洪师傅就属于头脑灵活的那一类。

    很快车就开出了大山,向着海昌城里开去。海昌人民医院旁边的停车场已经车满为患了。钱局长、茅局长和木一三人下了车。洪师傅便开着车找停车位去了。

    这三人好像不知道饿一样。既没有吃点儿什么东西,也没有喝上一口水。直接就奔海昌市人民医院里了。

    这海昌人民医院还真是大。兜兜转转却没有找到三人要找的地方。原来三人是在前面的门诊大楼里转悠,怎么会找得到呢?好在,三人的异常行为很快就引起了保安同志的注意。

    “喂。你们三个是干什么的?我看你们已经在这里晃悠了好几转了。”

    “哦。师傅你好。请问,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海昌来的受了伤的人在住院抢救?”

    “你才问得奇怪呢。全京山都有人到这里来看病住院。我怎么可能给你每个人都记得住啊?对了,你们要找病人,怎么连病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保安对三人表示怀疑。

    钱局长赶紧把保安拉到一边儿,发了一支烟给他夹着。

    “是这样的。保安兄弟。我们是西龟县安监局的。”说着便掏出了自己的行政执法证。这是一张正面包含了持证人员照片、姓名、职务、工作单位和证件编号,背面烫印了省政府大印的行政执法证。

    木一一看,自己还没有这个证件。便悄悄问了问身边的茅局长。“茅局,这行政执法证我怎么没有呢?”

    “哦。这个是在县政府法制办办理的。等回去了,就给法制办申请一下,把你的也办理了。”

    “监察证和执法证有什么区别呢?”

    “监察证主要是在平时的监督管理当中使用。执法证,顾名思义,那就是在执法的过程中使用。”

    木一又是听得似懂非懂的。看来回去还有继续加强学习。

    保安看了证件之后,对大家的态度好转了许多。

    “是这样哈。那你们应该去后面的住院部里问问。像你们说的抢救这些。应该在急救室,或者icu。”

    “什么是icu?”木一有些不明白,就问了一句。

    “就是重症加强护理病房。俗称重症监护室。”

    三人按照保安的指点,终于从门诊大楼一楼的一个通道里,像是绕迷宫一样,绕到了后面的一栋大楼里去了。

    费了一番功夫,连问带猜。总算是找到了病房。

    大家很想进到病房里去看看。但是被医生给制止了。icu是不能随便进去的。就连陪护人员也不能进去,只是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听候医生的吩咐。其实就是去缴费。

    陪护人员对钱局长一行的到来很是敏感。立即就围了上来。

    “请问你们是西龟县安监局的领导吗?”

    三人听到他这样问,顿觉有些诧异。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此人如果不是早上打电话来举报的人,就应该是有人给他说了情况。起码他对举报电话是知情的。

    “是的。请问你是?”

    “我就是早上给你们打电话的人。”

    “哦。那你应该清楚这个事情了哦?”

    “是的。躺在icu里的是我们一个村的牛四娃。我是他叔叔牛长生。我们是今年过了年就一起来修西铁电站的。”

    “哦,那你把你知道的事情给我们说一哈嘛。”

    牛长生有些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四人就在医院过道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事情是这样的。七天前,我们上了早班,回工棚里吃了饭。大家抽烟的抽烟,上厕所的上厕所。四娃可能是胀慌了,等不急厕所里的人出来,就自己跑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去解决问题了。”

    说到这里,牛长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说到:“各位领导不要见笑哈。我们这些烂工人,荒山野岭的,那里方便就那里解决惯了。”

    大家都说:没有关系的,都能够理解。你接着说吧。

    “我们在工地上上班,也不是像你们这些坐办公室的国家干部,朝九晚五的。我们一大早起来,笼起裤儿,吃口早饭,就去干活儿了。干得差不多了,出洞来吃中午。吃了中午抽支烟,上个厕所什么的,就又去接着干活了。一直干到下午出来,吃晚饭。吃了晚饭休息一哈,又继续进洞去干活儿。”

    “那你们相当于是计件工资哈?”

    “对。干得越多,拿得越多。但是,有时候,停工了就只能休息。”

    “说重点。”

    “什么是重点啊?”

    “重点就是事故是怎么发生的,牛四娃怎么受伤的。”

    “哦。这个事故说来也还是运气不好。四娃,这个龟儿子哪里不去拉,偏偏跑到了路坎下边拉。结果路上边的挖机刨了一个大石头滚下来就砸到他龟儿子的脑壳上去了。直接给他砸昏死了。最气人的是,我们左等他,右等他,他都没有回来。他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因为他要慌着挣钱回去娶媳妇。所以干活儿舍得吃苦得很,从来都不会偷奸耍滑。怎么出去这么长的时间,都不回来呢。大家就有一些不详的预感。一起出去找。结果就在路坎下边找到了。唉,那样子实在是惨!他连裤儿都没有提起来,就直接被石头砸趴在那山坡上。我把他抱起来一看,脑袋都打烂了。鼻子、嘴巴、耳朵里都来血了。”牛长生边说,边就哭了起来。

    大家赶紧安慰他。并提醒他这是在医院。他这才慢慢控制住情绪。

    “你接着说吧。”

    “大伙觉得很奇怪。我们在这里干活儿,也没跟什么人接触,也没有得罪谁。是什么人会下这样的狠手呢?大伙就在在周围找。这一找就在四娃趴下的坡下不远处找到了一大块新鲜的石头。石头上面还有血和头皮头发。这才确定是这个石头把他砸中了。只是这个石头是哪里来的呢?这里既没有老乡,也没有猪牛马羊这些。这时大家就发现了山坡上边有台挖机正在修路。于是就上去了一些人把挖机师傅拦了下来。问他刚才有没有刨得有大石头到山坡下去。他就承认刚才修路时,遇到一个大石头,他直接给刨到山坡下去了。这下,大家才告诉。你娃儿闯祸了。你这一刨,给刨出了人命来。”

    “这挖机师傅也给吓懵了。赶紧跟着大家下来。确认确实是打死人了。四娃那个血肉模糊的样子,大家都以为他死了。赶紧掏出电话就给老板打。老板在下面项目部,很快就开着车子上来了。一摸四娃的鼻子和脉搏。他就说,还没有死,快快快,赶紧往医院送。”

    “我就把四娃一抱抱起来,坐到老板的车子上,一直搂到他。老板先是把我们送到了西龟县人民医院。结果那里的医生检查了一下就说严重的很。脑壳打烂掉了。他们做不了脑壳的手术。叫大家赶紧往海昌送。于是派了120救护车和一些医生,给送到这里来了。”

    “到了这里。喊先交四万块住院费。我们那里拿得出来啊。老板也没有带那么多钱。人家医生还是好,就让老板把带了的钱先交起,其他不够的赶紧去筹。很快就把四娃送进急救室去抢救了。抢救过来之后,可能也做了脑壳上的手术吧,就送进了icu里。就是现在的情况了。你们也看到了。我之所以给你们打电话举报,也是老板喊我打的。他说他也没得钱了,他也只是小老板。我给你们说了,你们不要出去说哈。他的意思就是想通过你们给大老板施加压力,让大老板出些钱。”

    这下大家终于整明白了。为什么会接到这个神秘的举报电话了。

    这边的情况也基本调查清楚了。大家就去找医生了解情况。医生也很配合,将牛四娃入院的情况、受伤情况和施救情况,以及后续手术和治疗情况都一一作了介绍。

    大家这才明白。这牛四娃也算是大难不死。命算是暂时保住了。但是由于他的头盖骨已经被击粉粹了,在做手术的时候已经取掉了。等他的生命体征平稳之后,需要转院到成都更好的医院,给他的脑壳做一块人工头骨,这样才能够把他的大脑保护起来。但是这个手术费用,那可不是一般的高,而是实在太高昂了。

第427章 吃席偶遇闻清风

    调查清楚牛四娃受伤的情况后,四人这才匆匆找了一家西龟豆花饭店祭了“五脏庙”。

    路上大家摆谈起这起事故,无不唏嘘感叹。

    不过还是洪师傅的一句玩笑话把大家从沉重的气氛里拉了出来。“牛四娃这屎拉得金贵,一下子几十万就没有了,还差点儿把小命给戳脱了。”

    回到西龟已经夜里。大家各自回了家。

    第二天上班。钱局长代表去海昌调查的这组,把情况给红军局长他们组汇报了。红军局长也把他们摸到的情况给大家通报了。

    大概情况就是,项目业主方是大西南电力集团公司,施工建设方是宏图水电建设工程有限公司西龟县西铁项目建设部。但是这个项目部把工程承包下来后,又划分了很多标段,然后把这些标段承包给了各个包工头。因为工程原则上是不允许分包转包的。他们就“灵活变通”,美其名曰“项目经理”,其实就是“包工头”。至于“大包工头”下面还有没有“小包工头”,这个就不得而知了。要下去做深入的调查才整得清楚。

    “那现在,怎么办呢?”

    “今天上了班,明天就是国庆节放假了。大家还是安心地回去过节吧。等过了节再来慢慢调查。整把稳一点儿。毕竟这个是县上的重点工程。这个项目名义上是人大王主任在联系,但是实质上大家都知道这个是‘一把手工程’。所以,大家一定要慎之又慎,把稳又把稳。”

    ……

    国庆节放假俊哥儿直接从海昌坐火车去成都耍了。木一因要抓紧时间复习,准备迎接自考考试,就没有去成都了。自从下山来,木一工作、应酬的时间比在山上要多得多了。反而用于学习的时间,就没有在山上的时候那样充足了。加之酒量不佳,每有饭局,几乎都是喝得晕晕乎乎。自然看书的效果就不好了。至于喝得酩酊大醉那就更惨了,不仅书没有看进去,就算之前看进去的也忘得七七八八。喝酒确实伤大脑,伤记忆力。但是,不喝好像也不行。

    57号确实是个好地方,人气旺,很热闹。

    国庆节第一天,在这里办酒席的居然是卫生局的领导。虽然大家同在一层楼办公,平时见面也只是微笑点头。但是,居然撞见了在这里办酒席。自然免不了送上一份贺礼。巧合的是木一居然在“礼薄”上看见了闻清风的名字。

    嘿。这家伙居然也来吃酒席了。四下张望,果然闻清风就站在57号斜对面的屋檐坎上在。

    “清风!”木一大喊了一声。只是由于前来排队送“贺礼”的人实在是太多,人声鼎沸的。木一的喊声就被淹没在了嘈杂的声里了。闻清风并没听见。

    木一赶紧挤了过去,拍了他一下。闻清风先是一惊。既而发现是木一。很是激动地握住木一的手。

    “你怎么在这里啊?”

    “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我是来吃‘九大碗’的。”

    木一笑着说:“我和你一样,也是来吃‘九大碗’的。”

    “哈哈哈。阮局长也请你了?”

    “没有。”

    “那?”

    “碰巧遇上了。”

    “我今天还有好几台,但是你晓得的。其他的只能托人带礼钱去了。”

    “走,到我那里去坐一下。”

    “算了嘛。很快就要开席了。”

    木一笑着就拉闻清风走。

    “走嘛。我就住在这上面在。”

    “哦。还不晓得你就住在这上面在。我还以为你住在其他地方在。”

    两人随即来到楼上。

    “下来上班感觉如何?”

    “怎么说呢?单位人少,又是新成立的。大家都很团结。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工作就比在上面多了许多。每天早上8点半上班,11点半下班,回来吃了中午,下午2点半上班,5点半下班。但是一般领导下午都走得早。我们如果有事也可以请假走。但是加班的时候下班时间就不确定了。”

    “哦。那这样好啊。上下班也好,生活也好,都有规律。只是在上面自由惯了,可能还不怎么适应吧?”

    “才开始的时候,是有些不适应。一天坐在办公室里,感觉屁股都坐疼了。”

    “哈哈哈。这才多久啊?屁股就坐疼了。以后怕是屁股都要坐出老茧来哦。”

    “山上的情况如何呢?”

    “还是那个老样子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的。哦,对了。你知不知道‘退耕还林’的事情?”

    “知道啊。‘退耕还林’了老乡们都吃上了大米饭啊。每家都会领到很多大米,吃不完的还拿来卖。”

    “这个‘退耕还林’还是有不好的地方。”

    “怎么这样说呢?”

    “把老乡们变懒了。你想啊,以前还要天天去干活儿。现在活儿不干了,反正领回来的粮食都吃不完。好多人都没有事情做,赌钱的,喝酒的,反正什么问题都出来了。我看是闲出来的。”

    “是啊。这个政策其实是很好的。从长远来看,确实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只是这些老乡从土地上解放出来了,要是不出去打工这些,找点儿事情来做。确实是会引发一些社会问题。”

    “就是,无事生非,说得就是这样一回事。你想一想,光是中果庄这么点儿人都这样,这个政策又是全国性的。要是放大到整个西龟县,整个京山州,甚至全国,你想想看,这个问题不得了啊。”

    “唉。我想这些问题国家层面也好,那些大领导也好,他们可能早有考虑吧?我们还是做好自己手上的工作就好了。”

    “另外,还有一些‘**’问题。”

    “什么情况哦?”

    “你是不晓得哦。那些狗日的坏得很。‘退耕还林’不是需要大量的苗木吗?外面买回来的苗木有些不适应这边的土壤气候环境这些,加上运输过程中又捂又颠的,就造成栽种后成活率不高。然后他们就自己搞了个苗圃,成功了。大大地提高了苗木的成活率。这些家伙,先是自己种来自己卖。但是这还是远远满足不了需要。于是他们就鼓励老百姓搞苗圃,他们提供种子,种出来后由他们统一收购,然后再分给各个乡镇拿去种。”

    “这是好事情啊。”

    “事情倒是一件好事情。但是这些狗日的就把它变成了‘发洋财’‘吃乱钱’的工具。买他们的种子被吃一道钱。因为不买他们的种子,从其他地方买种子,他们就说不符合要求,而同样的种子,完全从同一渠道来,他们的就要比人家的贵一倍。这个都不说了。等你买回来种子,千辛万苦把苗子育出来了,他们又是各种刁难,目的就是为了压低苗子的收购价格。就这样一出一进,空手就赚取了大量不义之财。等你好不容易卖掉了,你以为就完事了啊?还没有,卖掉苗子之后并不是马上就能够拿到钱。要等。这一等,里面就有窍门儿了。就是要去给这些狗日的送礼,送钱送烟送酒。这样你才能够把这些辛辛苦苦的血汗钱领回来。这样一来,大家辛辛苦苦一场,其实也没有挣到几个钱,反倒是让这些狗日的吃肥了。光是一个小小的站长都开起宝马了。你就可以想象一下其中的厉害。我妈也在园子里整了个苗圃,实在是淘神的很。”

    这倒是让木一大吃一惊了。“那就没有办法了啊?”

    “好像是没有办法。人家成立了一个什么皮包公司,就这样运转,纪委去查都没有办法。不过总有一天会吃爆他们的肚子的。”

    两人对这个无奈的现实问题忿忿不平,但是又无可奈何。

    “那就给嬢嬢说,让她不要种了啊。”

    “你晓得的,农村里能够找钱的渠道实在是太少了。虽然被这样盘剥,但是还是能够挣到一点点儿钱。我妈他又舍不得就这样放弃了。其实我想全县大大小小的育苗户可能都是这种心理吧。”

    两人正谈着,楼下突然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这是酒席开席了的信号。两人遂下楼去吃席了。

第428章 最后一次的考验

    这边闻清风和木一下楼来吃席。席罢,木一和闻清风两人出去逛街。逛了一会儿,两人分了别,各回各家。

    那边,一街之隔的“口袋鸡”里,县政府办的一众领导正和四位小年轻喝酒吃肉呢。酒足饭饱正要散场之时。

    县政府办副主任居雨仓:“同志们,今天酒儿就喝到这里了。每个人平均下来也差不多喝了两斤。不晓得大家喝高兴了没有?”

    四位小年轻,正是即将进入政府办的准秘书。因为,他们进入政府办的途径并不是通过考试,而是考核。先前已经通过写《调查报告》完成了对他们的文字功底的考验。又在下乡开展调查工作的过程中完成了语言表达、组织协调、沟通配合等方面的考核。现在是最后一关了。但是在坐的四位选手并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的考验了。

    大家都兴奋地说到:喝高兴了。各自憧憬着,进入政府办大展宏图,前途无量。

    居雨仓:“今天我也喝得有点儿多了,但是还有个局等到在。”正说着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居雨仓把电话接了起来,听了电话里的人讲了几句。回了句“yes sir”,便把电话挂了。

    “兄弟们啊。差点儿把个重要的事情忘记了。来来来,洪主任快把信封拿出来。”

    这时早已准备好了的另一位副主任洪途赶紧递了四个信封上去。

    居雨仓接过信封,拿在面前。“兄弟们,最后还有个小事情要麻烦一下大家。”

    四人不知道居雨仓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一下子就有些紧张了起来。

    居雨仓:“兄弟们,你们一人抽一个信封吧。抽一个,走一个。出门之后,不要给任何人打电话。包括你们四人之间也不要相互联系。至于是什么忙,各自下去打开信封就知道了。”

    四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

    叶玉雄首先站了出来,抽了一个信封。“居主任,在这里看啊?还是下去看?”

    居雨仓笑着说:“当然是下去看了啊。”

    等叶玉雄抽了下去。居雨仓并没有急着让剩下的三人抽信封。而是和大家不咸不淡地闲聊。大概有三分钟的样子,居雨仓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下一位。”

    这时阎华站了出来,边笑边双手抱拳:“两位兄弟,不好意思哈,我先抽了哈。”

    剩下的张东米和张庆银也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你先请。其实两人心里都在破口大骂:出什么风头。尽在领导面前挣表现。因为阎华站的位置刚好在两人后面。按理说排着来,就该两人抽了才该他抽。

    阎华走了。张东米,心想反正都让阎华先抽了,干脆好人做到底,让张庆银先抽好了。反正也不急这几分钟。

    张庆银抽着信封走了。剩下一个没得选了。居雨仓直接拿给了张东米。

    居雨仓:“东米啊。你慢慢看。我们先走一步了哈。”

    张东米把居主任他们送至楼梯口,看着他们下了楼。这才小心翼翼地把信封拆开了。

    “哇!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叠红彤彤的钱。”张东米准备先把钱抽出来数一数。随着钱被抽出来的还有一张巴掌样大小的方型便签。

    上面写着:请用这1000元钱去购买一件l号的亚戈拉牌白衬衣,在晚上7:15—7:25之间,送至沸点歌城大包间。注:衬衣纽扣为金丝边纽扣。

    张东米心想这一定是一道考题。只是这西龟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亚戈拉”是个大牌。可自己平时买的衣服都是些杂牌货,甚至还有冒牌货。这“亚戈拉”应该是个专卖店,只是它开在哪里在呢?关键是还给了1000元钱,又没说多退少补,也没说要开发票什么的。这是一道什么样的考题呢?

    这酒劲儿已经开始发作了。张东米赶紧把钱和便签装回了信封,揣到裤兜里,上了趟卫生间,吐了个翻江倒海。吐完之后,赶紧用冷水洗了把脸。随手扯了些卫生纸把脸上手上的水给擦干净了。

    然后来到吧台。

    “美女,你晓得‘亚戈拉’专卖店开在那里吧?”

    吧台服务员有些嫌弃一身酒气的张东米。假装整理物品,把头扭到吧台后面,没好气地说了句。“不晓得。”

    这张东米也不生气,心想这吧台服务员也挣不到几个钱。不知道这高档货在那里卖也正常。不疑她在骗他。

    其实这服务员还真知道“亚戈拉”专卖店开在那里。她还知道“亚戈拉”都是高档货,一件衬衣都要几百千把块钱,差不多要顶她两三个月的工资了。一般都是大领导或者大老板才穿得起。眼前这位酒气熏天的小伙子,看样子都不像是有钱人,他问这个干嘛呢?

    “谢谢。”张东米虽然没有问到什么,还是礼貌性地说了句谢谢。就往楼梯口走去。

    服务员想了想,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酒醉鬼”为什么要问“亚戈拉”,但是凭着他刚才的那句“谢谢”。还是给他个提示好了。

    “帅哥,你往信用社那边去看看嘛。我过路的时候好像看到过。它旁边是个水果店。”她心想,我这信息给得够准确了吧。

    张东米,听到服务员这样一说,又说了声“谢谢”。便顺着楼梯下去了。

    其实,他们四人抽到的任务大同小异。都是用1000元钱的经费去买东西。交任务的地点也是一样的,送至沸点歌城大包间。所不同的只是买的物品和交任务时间。

    阎华抽到的任务是买一条32码的兔兔牌白色休闲西裤。交任务时间晚上7:00—7:10之间

    张庆银抽到的任务是买一根黑色头层牛皮的皮尔摩丹牌皮带。交任务时间在晚上7:30—7:40之间

    叶玉雄抽到的任务是买一双40码的老大头皮鞋。备注是厚鞋底、系鞋带。交任务时间在晚上7:45—7:55之间。

    其实这个任务考察的最主要的有四项。一是看他们平时对身边环境的观察,如果你对身边的环境观察的细致,你就会很快找到对应的地点。二是对时间的把控,包括寻找路上的时间、进店挑选和讨价还价的时间、赶去交任务的时间。三是在买东西的过程中设置了陷阱——价格陷阱。其实要买的物品已经提前跟四家专卖店的老板打了招呼的。既要考察他们的“谈判”讨价还价能力,还要考察他们的廉洁情况。四是在交任务之前之后还有一个陷阱,那就是沸点歌城旁边的“行行行”保健按摩店。这既是对他们生活作风的考验,也是对他们的“定力”的考验。

    四人都按要求完成了任务,买到了相应的东西,也都多了个心眼儿,开了张“收据”,并在指定的时间将所买的东西连带购物“收据”和余钱交了过去。但他们并不知道,自出了“口袋鸡”便被全程监视和跟踪了。

    只是,只有阎华和张东米顺利通过最后的考验。在第二天早上九点钟接到了国庆节之后到政府办上班的通知。他们两人,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在购买东西的时候尽心尽力讨价还价,但是也没有把价钱讲下来,因为都是按“吊牌价”成交的,并据实开了“收据”。也都是在把东西交给居主任,圆满完成任务之后。出了沸点歌城,义正辞严地推开了“行行行”美女的盛情邀请,拦了火三轮回家。

    而叶玉雄在买东西的环节上动了点儿小心思,接受了老板的“建议”,将价格868元的款换成了568元的款。因为两款皮鞋的外观是一模一样,不同的只是内里和垫脚。“收据”照样还是开成868的,但是300元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自己的腰包里了”。而且他完成任务的时间是最早的,早早地到了“沸点”歌城门口,又不敢贸然进去。加上又喝了那么多的酒,于是禁不住旁边美女的盛情邀请,就进了“行行行”休息一下。

    张庆银虽然没有搞小动作。也在规定的时间段里完成了交货任务。但是出了沸点歌城的张庆银,那是一个春风得意啊。也没经受得住美女的诱惑,自然也是好好地放松了一下。

    命运有时就喜欢开玩笑。这两人因为进了“行行行”,结果就不行了。再没有接到政府办通知去上班的电话。只是命运有时又特别爱捉弄人。虽然没有如愿进入政府办,但是两人却也开始平步青云了。

第429章 双重刺激不开心

    夜里接到闻清风的电话,说是才听说文柏空家添了个千斤,马上就满月了。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文辰乐,小名乐乐。过两天办“汤米酒”,也就是满月酒,问木一去不去?

    这去,还是不去呢?一般这“汤米酒”也都是些妇女儿童去吃的。记得很小的时候,如果有请吃“汤米酒”,大人就会在竹提篮里垫上一层纸,舀两升米装在里面,再捡上30个鸡蛋,插上两根红艳艳的干辣椒,提起去“赶礼”,并把弟兄三人带上。吃了“汤米酒”,每人还带了两个“红蛋”回来。后来,也提米送蛋,但是还会随上二三十不等的“礼钱”。

    想不到,时光匆匆。这一混自己都要吃“汤米酒”了。这木一的心里真不是一个滋味儿。闻清风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这文柏空要不是忙昏了,就是不好意思请两人。不然的话,两人怎么都不知道他家生了小孩呢?而且连个电话也没有。

    不过其实这也不怪文柏空。毕竟“汤米酒”的仪式没有“圆席酒”,也就是结婚喜宴的浓重。而且闻清风和木一还都是光棍儿。身边不要说老婆了,就连女朋友也没有。所以文柏空也开不了这个口。

    两人商量了一下,觉得毕竟兄弟一场,也管不了那么多的陈规老矩,每人随个100元礼钱,厚着脸皮去看看这小婴儿长什么样子。

    这挂了电话。看了看书。不知不觉已是下午两点过来。肚子饿得慌,也不想做饭了。干脆出去吃点儿什么好了。

    信步来到西街。点了碗三鲜米粉吃了。想到头发也长得有些长了,便准备去文昌理发店理个发。刚走到防疫站旁边,一行浩浩荡荡的车队急促地连续摁着喇叭过来了。

    木一赶紧往右边靠,并回头一看。好家伙,不知道是那家娶媳妇儿。头车是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引擎盖上还立着一对娃娃玩偶,男的西装革履戴顶黑色的小礼帽,女的身披洁白的婚纱,脚下还有一团心形的塑料花点缀着,甚是好看。

    正看得仔细,婚车缓缓地从木一身边驶过。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一位画了新娘妆的女子。当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木一的心一下就怔住了。车里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云若月。

    云若月也没有想到在这里会看见木一。心里很激动,但是车上还有新郎家接亲的人。她即不能喊,也不能叫,甚至连一点儿异样的表情都不能有。只能默默地望着木一,任凭婚车把自己带向沈家。

    虽然自己心里无时无刻都在想他。甚至就在刚才盘新娘头,画新娘妆的时候,她都恍惚了。多么希望站在身边的人是木一。多想问问他:我漂亮吗?但是,可惜站在身边的人不是他。所以,自己只能三缄其口,默默地任凭理发师和化妆师“摆布”了。

    婚车开了过去,云若月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她要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脆弱的眼泪水流下来。木一的微笑虽然是那样的明媚,但是她的心能够感觉得到他深深的痛。

    木一眼睁睁地看着婚车把云若月带走了。他也不敢喊,也不叫。甚至在对视的时候,他都不敢盯着云若月的眼睛。他怕在她的眼睛里看到她的悲伤。他努力地给了她一个微笑的表情。虽然他的心里正难过得要死。但是他想把他对她的祝福传达给她。所以他很努力地给了她一个明媚的微笑。

    木一一脚跨进理发店里,只见这是一间夫妻店。店门口的小立柜上摆着一部公共电话,店子左边挨着摆了两张长木椅。长木椅的尽头是几把塑料椅子,塑料椅子头上是一个像章鱼一样奇怪的圆盘型装置,内圆里是许多灯,外圆上均匀地分布着五顶奇怪的塑料帽子。右边墙壁上是一块像黑板一样大的镜子,镜子下边是工作台,上面摆放了理发用的电吹风、剃刀、梳子、卷发桶等等。镜子面前均匀间隔摆放了三把转椅。最里边的把转椅过去三步半就是一个简易的洗发池了。因为大镜子的缘故,给人一种错觉,觉得这理发店好像大了一倍。

    老板两口子热情地招呼木一坐下。旁边还有几位客人等到在,木一需要排队等候。

    老板:“小伙子你那儿的人呢?之前没有看到过你。”

    木一:“我之前在中果庄乡上上班,才调到县上来上班的。”

    “你在县上那个单位呢?”

    “安监局。”

    “安检局?嗯,没听说过。是不是搞质量检查的啊?”

    老板娘接过老板的话。“你说的那是质监局。人家都说了是安监局了。小伙子,是不是新成立的单位啊?”

    “嗯。”

    “那你们单位人多吧?”

    “不多,全部一起算起来才7个人。”

    “哦。那确实是个小单位哈。”

    “是的。”木一有些尴尬地回答到他们俩夫妻的提问。

    夫妻俩问问木一,又招呼其他的客人。反正嘴上不停地招呼客人,一会儿和这个聊两句,一会儿和那个招呼一下。基本上每个顾客都有招呼,并不会冷落了那个。边聊,手上的功夫却没有停下来。

    轮到木一的时候。老板指了指洗发池。木一便懂起了。走了过去,坐到了木独凳上,取下眼镜。一个有些结巴的瘦高少年,便调好了水温给木一洗发。只是他的手法还有些生疏。可能是紧张吧,一不小心把水给木一冲淋到耳朵里去了。

    “小兄弟,你冲慢点儿。都给我冲到耳朵里去了。”木一赶紧提醒他。

    他一下就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呆呆地站着,显得不知所措。

    老板娘很快就发现了这边的情况。赶紧打圆场。

    “他是新来的。见谅哈。”

    “没关系的。我没有怪他。以后慢慢就好了。熟能生巧。”

    少年这才又接着给木一冲洗。洗罢取了张干毛巾将木一的头发和脸上的水,抹了个大概,然后木一自己接过毛巾,边抹边小心翼翼地走向转椅。

    “理个什么发型呢?中分?偏分?还是平头?”

    “剪个光头好了。”

    “你开玩笑的吧?”老板以为木一是在开玩笑。

    木一也不知怎么想的。原本是打算来理个偏分的。但是突然就想理个光头了。

    老板娘笑着说:“咋的拉?失恋了啊?要挥刀斩情丝哇。”

    其实,木一的潜意识里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但是,他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便笑着说:“主要是我的头发长得不好。听老人家说多剃几次光头,头发就长得又黑又亮了。”

    老板便笑着说:“都是假的。头发和身体健康有关。气血充足头发就相对要长得好一些。另外和个人的身体本质也有关系。有些人毛发长得旺盛一些,有些人的毛发长得相对要稀疏柔弱一些。”

    老板娘瞪着老板来了一句:“你今天怎么不说那句话了呢?”

    木一不知内情,便插了一句话。“那句话啊?”

    老板笑着说:“她说的是‘头发长见识短’这句话。”

    老板娘:“你看看,还是忍不住又说出来了。”

    老板:“这不是人家问我,我随口就回答了啊。其实呢,这句话大家可能把人家的本意理解错了。人家的本意其实是说:脑力劳动的人,用脑过度,头发自然就又短又少了。都给抓秃了。大家不是在遇到难题的时候都是‘妈呀,脑壳皮皮都给我抠落了啊’。可见操心多了,头发自然就少了。说‘见识短’,并不是真正的见识短,应该是操心操得少。”

    这老板挺幽默的,经他这么一说,不仅把老板娘逗得“咯咯咯”笑个不停,连顾客也给逗得哈哈大笑。

    笑归笑。手却没有停下来。

    随着“咔嚓咔嚓”的剪发声,木一的头发便飘落而下。剪得差不多了,老板又拿起电剪剪了一会儿,然后又用上了剃刀。只听见“刷啊…刷啊…”的声音。很快木一的万千烦恼丝便落到地上去了。

    冲洗干净之后,出了门。木一除了觉得脑壳有些清凉,还收获了不少过路人不断投来的好奇目光。

430章 西铁电站的面纱

    一晃国庆节连带州庆的假期就过去了。

    大家早早地都到了办公室。简单地寒暄之后,直入正题。

    红军局长:“同志们。这个事故的基本情况,通过节前的调查,大家也了解掌握了一些。但是,还不够全面。今天呢,我们集体行动,全部出动。下去了要注意方式方法,先不要提责任不责任的。就假装是很普通的安全检查,顺便了解哈情况,但是工作又要做扎实。把情况尽量摸清吃透。记住了哈,任何人都不要乱表态,以免落人口实。”

    领了任务,红军局长和洪师傅两人分别坐在驾驶和副驾驶位置,其余五人全挤在了后排。实在是太挤了,但是这越野车却是七座的,也算不得超载了。只是因为最后一排座位给拆掉了,用于放置安全帽和雨鞋这些东西。对了,这些都是也是目前他们仅有的“安全装备”了。

    为了彰显安监执法的“权威”。办公室还专门委托了飞扬广告部做了一块“西龟安监执法”的泡沫广告牌,还加盖上了安委会、安办和安监局三个印章。

    其实稍微懂行的人都明白安委会的级别明显比安办和安监局高一级,是代表县级的,而安办和安监局是代表的乡科局级。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三个章不应该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但是当时大家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有什么章都给它盖一个上去。

    你还别说,有了这块儿“宝牌”。下到这些“大企业”“大公司”去,还是蛮唬人的。人家一看,哦哟,大大的三个公章印,来头不小。便给三分薄面,但是也会遇到一些“不卖账”的。比如就是这个“宏图水电建设工程有限公司西龟县西铁项目建设部”。

    当木一他们的越野车开过西龟大河和三普大河交汇处,就到了团结电站,只电站大门口挂了两块牌子。一块是宏图水电建设工程有限公司西龟县西铁项目建设部的大牌子,还有一块不起眼的小牌子就是团结电站了。看来这项目部是租用了团结电站的办公场地来做自己的办公场地了。

    可是就在车即将开进的一瞬间,就被保安给拦了下来。

    “嘿。停下来。你们是干什么的?”一个黑壮的保安把用钢管制作的简易栏杆放了下来,拦住了木一他们的车。

    红军局长把头从副驾驶窗口伸了出去。“老乡啊。我们是西龟安监局的,来项目部检查安全工作。”

    黑壮保安把脸一横,声音提高了八度:“啥子安全局哦,没有听说过。我们老板说了,除了项目部的车,还有就是霸道车,其他什么车一律不允许放进来。”

    哟,你听听这口气,多大啊!“霸道车”,目前就那么几台,四大班子主要领导各有一台,剩下的就是各个常委领导了。连不是常委的副县长,也只是三菱或者本田。听这意思,人家那只卖“大领导”的“面子”了。

    这话把大家给噎惨了。不过红军局长毕竟是从乡镇摸爬滚打上来的,连着安监局,已在三局局长位置上滚打过了。什么场面没见过?

    只见他笑呵呵地摸出烟来,散了一支给黑壮保安。

    “老乡,来来来,烟木哆起。”意思是,老乡,来,吃支烟。

    黑壮保安走到车窗边接过烟,红军局长又打燃打火机给他把烟点上。他这才把车给放了进去。

    洪师傅把车停好。大家下了车,赶紧活动了一下筋骨,便挨着一排排低矮的办公室寻找项目经理的办公室。

    连找了几个办公室都只是看到一些工程技术人员在哪里比比划划、写写算算,也没人搭理大家。

    正在大家郁闷的时候,一位西装革履,皮鞋擦得油光铮亮的人从另外一排房子旁边的小巷里走了出来。边走,还边在整理皮带。看样子应该是刚上了厕所出来。便被眼尖的红军局长给看见了。

    “王主任啊,你好!”

    王主任听见有人招呼自己,寻声望了过来,便认出了红军局长。

    “哟。什么风把你给吹了过来啊?来检查安全工作哈?”

    红军局长快步走了过去,赶紧摸出烟来,递了一支上去。见王主任接过了烟,又赶紧把打火机的火给打燃了。

    王主任接过烟,一看是“紫云”,便没有立即点上,只是夹在手里。嘴里说到“刚抽了一支”。

    红军局长只好讪讪地熄了打火机。

    “王主任啊。你亲自蹲点这个工程啊?”

    “这可不是嘛。潘书记的‘一把手工程’。我能不盯紧一点儿吗?只是这前段时间是雨季,这施工进度实在是太慢了。照这个速度干下去,不要说到明年年底前建成发电,我看到后年,大后年都恼火。”王主任边抱怨工程进度太慢了,边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红军局长赶紧追问到。“王主任,他们这个工程项目部是谁在负责啊?”

    “哦。你们是要找刘总哈。走走走,我带你们过去。”说着便把大家带到刘总的办公室。

    刘总见王主任带了一群人过来,赶紧站了起来。

    “王主任,这是?”

    “这是县安监局的罗红红军局长。”

    “红军局长,这位是项目部总经理刘宏。”

    “这位是……”正准备介绍其他同志的时候,王主任卡壳了。

    这王主任对其他领导可能就不太熟悉了。红军局长赶紧接着一一介绍。

    等红军局长介绍完毕。这位有些略微秃顶的刘总,脸倒是有些白净。便皮笑肉不笑地呵呵到:“哦,原来是安监局全体总动员哈。欢迎,欢迎。”

    随即招呼大家“快坐,快坐。”但是他办公室里就只有三把椅子,大家根本就不够坐。他这叫坐,是让大家坐地上吗?

    红军局长并没有坐,依然站着。

    “这位刘总哈。今天我们来呢,主要是对你们这个项目建设的安全工作进行一个简单的了解。检查还谈不上,就是来了解了解。咱们找间会议室,还是什么的。你把相关人员通知来给大家介绍哈情况。你看如何?”

    这刘总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下。打起了哈哈。

    “哦。是这样的,红军局长啊。实在不好意思。大家都下工地去了。要不先喝杯水,等他们回来了,再给各位领导汇报工作。你们看怎么样?”

    大家心里那是一个冒火啊。这明显是在忽悠大家嘛。这根本就没有把大家放在眼里。

    王主任见大家话头有点儿不投机了,便准备开溜。

    “哦。各位,不好意思了哈。是这样的,我还有点儿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哈。有什么事情的话,电话联系。”说罢,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木一看见这王主任一脚跨出刘总办公室,随手就很潇洒地把红军局长散给他的紫云烟扔了。

    红军局长:“刘总,没有关系的。你就找几个懂行的来简单介绍一下你们这个工程的建设施工情况就可以了。如果,实在不方便的话,你就找几个人给我们带个路。我们就挨着去走一遍。等走了下来,有什么情况呢,再对照‘本本’来。”

    这刘总那是何等的精明之人,一听红军局长这不温不火,但是又话里有话,绵里藏针,便“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方便,方便,哪里不方便了。要不大家先到会议室去。我来给各位领导汇报汇报好了。他们实在是忙,都下去了。请见谅哈。我还是大概晓得一点儿情况的。由我来给大家汇报一哈好了。”

    直到进了会议室,木一七人这才算是落了坐。刘总招呼漂亮的小秘书给大家泡杯水来。小秘书便用纸杯给大家,各泡了一杯普通的花茶。

    这时气氛也算是缓和了下来。这刘总,先是低着头,拿起笔“刷刷刷”地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等大家稍坐片刻,喝了口水。

    “红军局长,那我就开始了哈。”

    红军局长微笑着点了点头。

    刘总其实对整个工程那是门儿清。但是,他既吃不准这安监局的人“倾巢而出”,是来“走过场”,还是“有什么动作”。既不想把情况讲得太清楚,也不敢有刻意隐瞒,怕将来给自己留“隐患”,便轻描淡写地给大家做了一个极简要的“汇报”。

    但是大家还是从他的“汇报”里听出了一些“名堂”。

    即,西铁电站建设工程是今年5月,西龟县通过招商引资,引进西龟的最大一个外省民间资本项目,江城宏图水电开发公司投资1亿多元兴建西铁电站。整个西铁电站装机总容量为2000千瓦。

    西铁电站的成功引资建设,不仅是西龟县目前招商金额最大的项目,而且该电站所设计的装机容量是西龟县自1953年以来所有电站装机容量的总和,电站的建成将有效解决西龟“电力瓶颈”对县域经济发展的制约。工程预计在明年年底建成投产运行。

    整个建设工程主要包括,拦水大坝、引水系统、水电站厂房、尾水工程、开关站等。拦水大坝就是要在下普区东铁乡境内建设一座拦水大坝,将三普大河拦腰截断。然后再通过几十公里的引水系统将河水引至水电站厂房,通过水力带动水轮发动机发电。通过水电站厂房完成能量转化的水流通过尾水工程排入三普大河和西龟大河交汇处。开关站是水电站升压开关站接受和分配水轮发电机组发出的电能,经升压后向电网或负荷点供电的高压配电装置的场所。电能经过主变压器升高至规定的电压后,通过开关站进行远距离输电。

    了解了这些大概的情况。大家的心里便有了地,牛四娃的事故,应该就出在引水系统工程上。

    通过进一步交谈。大家又了解到这几十公里的引水系统分为两部分三个标段。第一部分,也就是一标段是明渠部分,自大坝以下到东铁乡与西铁乡交界处,随着平缓的河岸修建明渠。第二部分,是暗渠,既把水引到山洞里,不再随着河岸蜿蜒。而是直接在山体里修建隧洞。隧洞又分成为两个标段,即二、三标段。二标段接明渠往下施工,三标段自电站进水口往上施工,两标段自隧洞两端向中部掘进,最终贯通整条隧洞。

第431章 摸索着开始调查

    刘总介绍完基本情况,大家也把想问的问了。

    刘总两手一摊,抬头睁眼望着大家:“基本情况就是这样的了。看各位领导还有啥指示?”

    红军局长:“谢谢刘总这么忙地,还抽时间给大家介绍情况。今天就了解到这里哈。以后打扰你们的地方还多。”说罢便起身往会议室外走。

    大家见领导都起身了。也都跟着起身离开会议室。

    出了会议室。

    刘总笑嘻嘻说到。“再过一会儿就要吃午饭了。要不大家再坐一会儿,吹哈牛,摆点儿闲条?将就在项目部伙食团吃点儿工作餐?”

    看到刘总越是这样。大家越是感觉他其实内心里是看不起大家的。也不好发作。

    红军局长:“哦。不了。谢谢刘总的好意。我们出去转一转,看一看。”

    刘总:“那你们准备去看哪里呢?我好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负责人在路口等着你们。”

    红军局长:“那谢谢刘总了。我们先去大坝看看。再去看看三个标段的情况。”

    刘总:“大坝基本上没有什么看头。三标段还在扯皮,停起在。只有一二标段在施工。一标段是明渠,你们往大坝方向走就看得见了。二标段要从施工便桥过去,顺着山坡便道一直往上开。”

    红军局长:“好的,好的。谢谢刘总了。”

    刘总双手抱拳做了个揖:“实在不好意思了。主要是太忙了,不然的话,我应该带着你们去的。”

    红军局长:“没有关系。刘总你太客气了。你忙你的,我们自己去就可以了。”

    ……

    越野车开出了项目部。洪师傅第一个说话。他“呸”的一声,向车窗外吐了一口口水。“你看那个刘总,一幅吃不完,要不完的样子。对大家爱理不理的。还假惺惺地说什么,‘大家再坐一会儿,吹哈牛,摆点儿闲条’。去他娘的。老子们硬是找不到事情做了哦。跑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吹牛皮摆闲条。还当真是打发讨口子哦。‘将就在项目部伙食团吃点儿工作餐’。害怕开霸道的来了又是另外一幅嘴脸了。”

    “随他去吧。我们只要把自己的监管职责履行好就是了。”这是红军局长给大家说的打气的话。

    越野车继续往上开行。这是木一第二次来到这条线路。第一次是领导们去中果庄考察接自己下来,因为拉练的车队挡住了从中普回县城的路,所以大家就绕道这里回的县城。真是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来调查事故,居然是来的这条线路。说巧不巧,第一次调查事故,就遇到了县里的“1号工程”。这无形之中增加了木一很大的心理压力。因为,领导毕竟是领导,自己才是那个做基础工作的人。这一车七人,洪师傅是负责开车的,沈主任是负责办公室的,再除去四个局领导,就只剩下木一一个工作人员了。

    越野车风驰电骏开到了大坝。一眼就看完了。大坝还没有修建,只是在做准备工作。路边堆放了许多钢筋、碎石和沙子。旁边还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工棚,用来堆放其他工具和材料,其中水泥是堆得最多的。

    不过想来也是对的,毕竟现在三普大河里的水流量还是很大的。要想修筑拦河大坝,首先得把三普大河里的水阻断,或者引流迈开大坝工地。不然那么大的一河水在那里流,怎么施工呢?想必应该是冬季枯水季节,才是修筑大坝的黄金季节。

    大家顺着大坝望到对岸,果然看见了一条明渠。那真是修得一个结实。远远望去,目测那渠帮起码也有两三米厚。不过因为隔着一条河,其实也并不能够看得很准确。

    大家遂又上了车,风风火火往二标段开去。大概感觉开到了一大半的地方,果然看到路边有一座便桥。洪师傅便小心翼翼地驶上便桥。只听见车轮“轰隆隆”碾压钢板的声音。木一的心里那是一个紧张啊。因为他看见这小小的便桥,两边都没有一个栏杆,而桥面距离河面还有很大的落差。这万一一不小心把车开掉下去,那估计小命就没有了。

    木一觉得自己的脚趾都要把车底板抓穿了。其他人也是紧张得连大气儿都不敢喘。越野车平平稳稳地开过了便桥,大家才算松了一口气。

    钱局长:“刚才这个便桥好危险哦。”

    洪师傅:“不危险,宽得很,习惯了就好了。大家觉得危险是因为第一次来,还不习惯。以后来的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一直沿着z字型施工便道往山坡山开。在开到半山腰的时候便道便不再继续往山上走了,而是平行着山腰往西铁乡方向延伸。继续开了一会儿便看到了路边的工棚,有一些工人正在工棚边端着大搪瓷碗吃饭,还有一些吃完饭了的,已经在抽烟了。

    洪师傅一脚把刹车踩住,便问:“你们这是二标段不?”

    工人些热情地回到:“是的。我们这里就是二标段。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那你们老板在不?”

    “老板啊。先前都在的。刚才接了个电话就急急忙忙下山去了。”

    “那你们老板叫什么名字啊?”

    “我们老板叫夏侯登。大家都喊他夏经理。”

    一听老板叫“夏侯登”,大家在车里就笑了起来。

    “既然经理不在,那问问工人也可以了解一些情况。”红军局长示意大家下车。

    红军局长摸出烟来给民工们散烟。众民工接过烟来,都露出了有些惊喜的神情,连称“好烟。好烟。”

    红军局长和其他领导也都把烟点上。然后大家就开始拉起家常来。

    “兄弟你们是哪里的人啊?”

    众民工们便说道:我们都是黑龙潭的人。

    “哦。那你们老板呢?”

    “你说夏总啊。他也是黑龙潭的人。不过他以前当过兵,好像是水电部队。后来转业了,不知道怎么混的,就混成了包工头。大家都是老乡,他需要民工,我们也需要挣钱。大家就跟着他干了。”

    “原来如此哈。那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牛四娃的人啊?”

    “认识,认识。咋不认识呢?他和我们都是黑龙潭的人。”

    “这个娃儿运气太撇了,拉泡屎,差点儿把小命都戳脱了。”

    “就是,就是。你说遇圆儿不遇圆儿?他在坡下拉屎,人家挖机在山上修路,刨个石头下来,多正常的。而且从直线上看明明是砸不到他的。可那个石头偏偏在滚下来的过程中拐了个弯,硬是把他给砸中了。”

    “你们是不知道哦。当时那是一个惨哦。脑壳都砸得稀烂。血肉模糊的,谁也不敢上去弄他,还是他叔叔把他搂起去的医院。唉……”

    “更惨的是,听说牛四娃还在什么icu里,活不活得过来都还是个问号。关键是活过来了,还要去做几十万的手术,做个脑瓜盖。但是听说老板也没有钱了。这个事情还悬火得很。”

    “年纪轻轻的,老婆都还没有娶到。唉……”

    大家七嘴八舌地把事故发生的情况说了个七七八八。

    “那挖机师傅在吗?”

    “挖机师傅跟着夏总下去了。”

    “那你们可不可以带我们去看看事故现场啊?”

    “你们是什么人啊?凭什么要带你们去事故现场啊?”

    “我们是西龟县安监局的执法人员。你看这是我们的工作证。”红军局长说着便把自己的证件递了上去。其他人也把自己的证件递了出去。

    众民工这才把大家领去看了现场。木一赶紧把照相机带上。从民工指认的事发当时挖机工作的位置,开始拍了几张照片,又来到牛四娃被砸的现场拍了张照片,并把“凶器”石头也拍了照片。然后大家又找到大石头滚落的痕迹拍了照片,尤其是石头滚落中途拐弯的痕迹。因为也很好找,大石头滚落的过程中把山坡上长满的野草砸倒了。

    做完这些,木一又拿出纸和笔简单地画了一幅事故现场“示意图”。领导们这才谢过了民工们,大家便下山去了。

    因为忙着调查了解情况,大家都没有顾上吃饭,也没有地方吃饭。忙完了,大家已经是饥肠辘辘,又饥又渴。

    洪师傅开玩笑地说:“红军局长,今天这样辛苦的,害怕你还是要请大家吃顿好的哦。”

    红军局长笑着说:“你看着办。”

    洪师傅便把车开到了顺河火车站旁边的一个不起眼的餐馆。原来这里是吃“河鱼”的“特色餐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野生河鱼,反正太饿了。吃什么都觉得好吃。大家吃饱喝足便回办公室去了。

    就在大家回办公室前后不到一个小时的光景,一个不速之客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第432章 不速之客夏经理

    “咚咚咚”。一声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木一和沈主任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只见一位身材中等偏壮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办公室门口。

    “请问这里是安监局吗?”

    “是的。门口挂得有牌子。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沈主任温和地回答到。

    来人抬头看了看门口挂的牌子,自言自语地说道:“哦。光顾着走路了,还没有注意到。”便跨进了办公室。

    “这样的。我是西铁电站建设工程二标段的项目经理夏侯登。”

    一听是“夏侯登”。木一和沈主任都有些兴奋。

    “哦。是夏经理哈。快进来吧。”沈主任把夏侯登引到了里间。

    “红军局长。这位是夏侯登经理。”

    夏侯登赶紧伸出双手去和红军局长握手。“红军局长你好啊。”就在两人将要握手的时候,坐在红军局长旁边的茅副局长赶紧往墙边挪了挪。但是无奈空间太狭窄了。红军局长和夏经理紧握住的手就直在茅副局长的眼前晃。

    晃罢。夏经理掏出一包硬中华,挨着给大家散烟。在夏经理散烟的同时,红军局长也就挨着把大家介绍了一下。

    这时木一也把外面的椅子抬了一把进来。夏侯登经理这才落了坐。

    “红军局长、贾局长、钱局长、茅局长、沈主任啊。实在对不住啊。听说你们今天下来检查工作了。我刚好接到项目部的电话,赶过去开了个紧急会议。等开完会回工地,就听工人们说你们上去检查工作了。实在是抱歉得很啊。”

    “夏经理。发生安全事故怎么不报告呢?”红军局长直截了当地责问。

    “对不起哈红军局长,这中间可能有一点儿误会。不是不报告,是实在忙昏头了。给搞忘记了。”

    “哦。是吗?”

    “真是的啊。哪个龟儿子豁你。”

    “那你把事故发生的经过给我们说一哈呢。”

    这夏侯登经理便把事故经过和抢救治疗的情况给大家详详细细说了一遍。情况和大家调查掌握的情况出入不大。

    不过这夏侯登经理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简单地报告事故情况。他还有其他的目的。

    “夏经理。咱们也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地说吧。你今天来我们安监局,详细报告这个事故的情况。说明你还是把《安全生产法》研究过了。也知道自己该对这起事故承担什么样的责任了。”

    “是的。是的。红军局长是个爽快人。你看得太透了。”

    “那你今天来,是几个意思呢?”

    夏经理面露苦色。“其实是这样的。也不怕实话给你们几位领导说。我这二标段项目部,名义上是宏图水电建设工程有限公司西龟县西铁项目部的。但是实际上我们是挂靠在大西南工程建设有限公司下边的。”

    “那你们到底属于哪个公司呢?”

    “哪个公司都不属于。我这样给你们几位领导说吧。我呢就是一个包工头儿,但是呢承包工程又需要资质。而我们呢就挂靠到大西南工程建设有限公司下边。这样一来资质就有了。承包到工程以后呢按点数给大西南工程建设有限公司交挂靠费,也就是所谓的管理费。”

    “你说的大概意思我们懂了。那你们有承包合同这些撒。”

    “有。都签订得有。”

    “那下来你给我们把原件和复印件都带过来给我们看一下。”

    “好的。红军局长我能不能请你们帮我个忙?”

    “什么忙?”

    “请你们尽快拿出《事故调查报告》,我们好拿着里面的事故责任划分去说各自该承担的责任。”

    这下大家终于明白这夏经理打得什么主意了。他是希望借安监局的《事故调查报告》来让其他责任人承担一部分责任。而不是像目前一样就他一个人承担。

    “这个事情,夏经理你不说我们都知道该怎么办。对伤亡事故的调查处理是有很严格的法律法规规定的。我们一定会严格依法依规开展事故调查的。”

    “那我就回去了哈。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各位领导有什么指示,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如果我进洞子里去了。没有信号这些,也会有提示的。出了洞,有信号了,我会第一时间给大家回过来。”

    大家互留了电话。其实夏经理的手机里早就有了红军局长的电话号码,但是他还是装模作样地操作了一下手机。然后还给红军局长闪了一下。这才笑哈哈地道了别。

    等夏经理走了。红军局长就和三位副局长商量了一下。大家一致同意立案调查。

    红军局长便摸出自己的手机,给分管安全工作的,也是县政府排名最末一位的冯强副县长打电话。

    “喂。红军局长,有什么事吗?”电话里传来了冯强副县长冷傲的声音。

    “冯县长,有件事情需要给你汇报一下。”

    “什么事情?”

    “西铁电站发生一起重伤事故,目前伤者还在海昌人民医院icu病房里抢救,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好久发生的哦?”

    “根据初步调查,事故发生的时间是在9月22日中午。”

    “红军局长,这样在电话里也说不怎么清楚。将就我现在还在办公室里,你赶紧过来,当面给我说一哈。”

    “好的。冯县长。我马上过来。”

    红军局长挂了电话。对大家说道:“冯县长叫我去他办公室一趟。我过去给他当面汇报一哈这个事情。看看他有什么指示。”

    红军匆匆而去。缓缓归来。

    “怎么样?”

    “冯县长怎么说?”

    大家都把红军局长盯着。

    “他说了十个字。”

    “啥子意思哦?”

    “依法依规严肃调查处理。”

    有了冯副县长的这句“指示”。大家很快就鼓足干劲儿,成立事故调查组的请示很快就交到了政府办去。冯副县长很快就签批同意了,并以县政府的名义正式成立了“西龟县西铁电站建设工程2003??9?22重伤事故调查组”。

    随着事故调查组第一次会议的召开,紧锣密鼓的调查工作随之展开。很快,两周的时间就把全部的情况调查清楚了。该取的证也取了。特别是在对项目总经理依法开展调查询问之后,要求他在调查笔录上签字并按手印时,他的态度就开始发生转变了。一改之前的冷傲,忽然变得谦虚了很多。

    这正应了那句话,“管理,管理,你要管他,他才理你。你若不管他,他就不理你。”

    这还只是在安监局这个层面上感觉到的“变化”。至于冯副县长那里的感觉就更不同了。项目部的有关人员明显比之前“尊重”他这位没有“霸道车”的小领导了。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安监局的同志们就不得而知了。他们对这些“变化”的最明显感受是从发出了《行政处罚告知书》之后。

    原本的行政处罚是按照“瞒报事故”从严来的。从项目业主单位,直到挖机操作员和牛四娃都是划定了相应责任的。有了责任自然也就有对应的处罚。

    在调查组会议上,大家就统一了思想。除了牛四娃因受了重伤(可能还有生命危险),免于处罚外,其余责任单位和人员都要进行处罚。

    但是到去给冯强副县长汇报的时候,他原则上同意了大家的意见。但是他对自己在“自由裁量权”的行使上有一些小小的“建议”,即建议大家“顶格”处理。

    这样一来调查组又对《事故调查报告》“处罚”部分进行了修改,提交了正式的《事故调查报告》。很快县政府对事故调查报告的“批复”就出来了。同意了《事故调查报告》对事故发生的经过、事故原因、人员伤亡情况、直接经济损失、事故类别、事故性质、事故责任、对事故责任单位(责任人)的处理建议、提出的防范和整改措施的调查认定。相关行政处罚由安监局负责执行。

    但是,“棒子是高高地举起来了。”《行政处罚告知书》是“顶格”的,但是结果“陈述申辩”和“领导求情”,连“听证”程序都免了。最后出来的《行政处罚决定书》已经是“棒子又轻轻地落下来了”“按照处罚的底线进行处罚”。

    不过呢“处罚不是目的”,“目的是让大家受到教育”。

    好在,事故各责任方都认可了“事故责任的认定”,并根据各自的责任承担了牛四娃当前的抢救治疗费用及牛长生的误工费,并承诺按责任比例继续承担后续治疗费用和手术费等费用。

    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第432章 办文办会送文件

    其实,这段时间。除了调查事故,与形形色色的有关人员“斗智斗勇”,查清事故真相,厘清事故责任,总结事故教训,提出整改措施,落实行政处罚。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举一反三,全县通报,教育警醒其他生产经营单位经营管理人员。

    而开会,是最好的方式。县安委会扩大会议在此事故背景下召开了。召开会议免不了有一番会前准备。最重要的内容无非三项,情况通报、下一步工作安排部署和领导讲话。而这些全部都需要文字材料。与下一步工作安排部署相配套的其实也是一个文件,即《关于立即开展安全生产大检查的通知》。

    在沈主任的“指导”下,木一开始起草这一系列的材料。而这对木一来说,无疑是有巨大的困难的。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还从来没有写过这样“高规格”的材料。尤其是“领导讲话”。领导交代了,“要站在领导的角度,站在全县的高度,统揽全局,不留死角。既要敲响警钟,还要鼓舞士气……”

    好吧。你总不能够说自己不会吧。“不会就学啊!”你也总不能说自己又不是办公室主任吧。“谁规定办公室主任就一定要写材料啊?”“什么工作都是工作。什么任务都是任务。领导既然交给你了,那是看得起你。是给你加担子,重点培养你。”“干吧!技多不压身……”

    一次次地写,一次次地改。加了无数的班,熬了无数的夜。总算是过了单位领导的“关”。材料送到政府办去审。哦豁!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不是格式不对,就是语气不对。不是讲得太软,就是说得太硬。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像是一个县长的讲话。

    天啊!木一心想。“这不是为难我吗?不要说是县长,我连个股长都不是。我就没有坐到过那么高的位置。我怎么知道一个县长讲话是什么样子的呢?县长有本事,为什么不自己来写呢?真是为难人,这太像是一个明明没有吃过满汉全席的人,你偏偏要让他来讲满汉全席。关键是,还不能够瞎讲啊!因为台下坐着的人可是有吃过满汉全席的人呢。”

    牢骚归牢骚。工作任务还是要想办法去完成的。就在木一一次次从五楼跑到一楼政府办,又从政府办一楼跑到五楼,那腿儿都给跑软了。到最后,实在是跑不动了,只能慢慢地爬……

    就在木一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好心人出现了。他就是政府办新来的秘书阎华。因为他和法制办副主任兼秘书股负责人沈志斌是同在一个办公室的。他见沈副主任不在,悄悄地拉住了木一。

    “兄弟,你晓得你的材料为什么一次次通不过吗?”

    “不知道呢。可能是我第一次写,写得不符合领导要求吧。”

    “嗯。这个不是重点。”

    “什么意思啊?”

    “重点是,你不知道,材料是写给人看的。话也是讲给人听的。看的是什么人?看的都是领导,都是国家工作人员。听的人呢?你们这次会议是扩大会议,既有县领导,也有各部门各乡镇领导,还有各重点企业负责人。所以,你的材料就像是一桌菜,要把每类人的口味儿都要照顾到。这样才算是一篇好的材料。”

    听阎华这样一讲,木一的头都大了。看来自己的本领离工作要求还有很大的差距啊!但是,这一时半会儿,自己也达不到这个工作标准。

    看着改了无数次,依然被修修改改,甚至打上大叉的第n稿草稿。木一很是无奈地说:“阎兄。说实话,兄弟已经竭尽全力了。实在干不起了。要不,拜托你帮兄弟修改修改?”

    “木一兄弟,你干不起,我也干不起。我也才来两个星期。不要说隔行如隔山,我就是政府办这边的‘火门儿’那也还没有摸到边边。但是,我们要学会借力。你可能还不知道,你们办公室沈主任和我们沈主任,他俩可是亲堂兄弟。你这样干工作,虽然很尽心尽力。但是说个不好听的话,在别人的眼里,你就属于那种‘出风头’的人了。吃力不讨好。懂了吧?”

    阎华的话着实把木一吓了一跳。自己一直埋头工作,倒是没有去想这个问题。说不定,还真存在这个问题呢。

    于是木一赶紧回去向沈主任“讨教”了。果然,沈主任还真是有些“法宝”。以前会议的领导讲话材料、会议通报,包括一些“大检查”的通知。

    在经过新的修改之后。木一也变“聪明”了。请沈主任在“发文签”的“起草人”那里签上了他的名字。然后请沈主任请红军局长在“审核人”哪里签上名字。

    自己继续跑腿儿,给送过去。这样沈志斌副主任才算满意。仅对个别语句和标点符号这些小地方做了修改,便在“核稿”那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阎华的名字也签在了“校稿”哪里。然后木一又屁颠屁颠跑回五楼根据修改,再修改送回。才算把“差”交了。

    这下木一算是彻底明白办公室沈主任的“意思”了。从此以后,木一的做起了“无名英雄”。材料自己写,落款沈主任。虽然苦些,累些,倒也无所谓了。不就落个名吧。不落也罢了。

    会议结束之后,自然要写一些简报和新闻宣传稿。任务自然又落到了木一的肩上。好在有了之前的锻炼,这些任务也算是手到擒来。在沈主任的指点之下,也是轻松完成。

    写好了简报,那是要挨着发下去的。因为都是纸质材料。乡镇也不可能挨着去发。还好在政府办,也就是阎华他们那里有一面墙壁上挂满了布的文件口袋,需要发给乡镇的文件材料就放到写有对应乡镇名称的口袋里。

    这样一来,他们各个乡镇会定期派人上了领取文件。相对来说就节约了大量的时间。这是对普通的不太紧急的文件的发送方式。如果是紧急的话就直接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来领取。

    至于县级部门,那就要挨家挨户去送了。而州级部门,不太急的都是通过邮政信件渠道上报。紧急情况下直接开车送上去。

    “木一,走,我带你去认认门儿。多认识点儿朋友,以后也好办事情。”

    木一那是一个高兴啊。自然是把文件和发文签收登记薄给用塑料袋提上了。

    “送简报的话,发文登记薄就不需要带了。只有发文件才需要。”

    在沈主任的带领下,两人开始围着县城步行送简报。不过这效率也实在是太低了。送一个简报居然用了两天半的时间。不过好在也有收获,那就是沈主任带着木一把需要发文的县级部门都走了一遍。

    自此以后。送文件送材料又成了木一的“分内之事”。

第433章 欢聚一堂过冬至

    虽然工作既忙又累,但是好在既新鲜,又刺激。许多事情,许多人都是第一次接触,好歹总算是把工作平稳地干了下来,也认识了不少新朋友。

    这不,红军局长说:“这段时间大家太辛苦了。刚好今天是你们汉族老大哥二十四节气的冬至了。俗话说:冬至吃羊,当吃补药。杀头羊子来吃。大家聚一聚,也当是提前预祝新年快乐了。”

    大家一听都很高兴。

    贾局长:“红军局长你想得太周到了。”

    钱局长:“要不要我们去帮按一哈羊尾巴?”

    红军局长笑着说:“当然要哦。洪师傅已经去下普拖羊子了。你们大家上午下了班就直接上来吃中午。吃了中午大家该打牌的打牌,该喝酒的喝酒。想帮忙杀羊子耍的,就帮忙杀羊子。下午就放半天假,小沈把办公室电话转移到你的手机上。我先回去做些准备。你们也早点儿上来。”

    其实上午也没什么需要忙的,大家上了一会儿班,估摸着时间就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五人下了楼,商量了一下,这虽然是红军局长请大家去他家里聚餐,但是大家也不能空着手去。怎么也得拧点儿什么去?想了一下,干脆统一标准,一人抱一箱啤酒好了。

    买好啤酒,叫了三辆人力三轮,便把五人和五箱啤酒给拉到了红军局长家。

    红军局长见大家都到了,笑呵呵地说:“吃得硬的,快点儿来挑面哦。吃得耙的,就再等一会儿。”

    而红军局长的老婆,则笑着责备大家:“来就来了嘛,还抱什么酒哦。先给你们说好了。哪个抱来的不喝完不准走。”

    木一一听这句话,以为是一句话。并没有放在心上。见贾局长、钱局长、茅局长、还有沈主任他们都招呼红军局长的老婆为“嫂子”。木一正为难到底是该叫“嫂子”,还是该叫“嬢嬢”的时候。洪师傅帮他把难题解决了。

    洪师傅:“木一,还不快喊嬢嬢啊?她家小女儿都和你一样大了。”

    木一这木瓜脑袋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甜甜地叫了“嬢嬢”。

    等大家从路边的门市房间穿了进去,过了一个小天井,才算是进入了红军局长家的屋子。不得不说,这红军局长家的房子确实是大。光是客厅起码都有四五十平米,还有两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杂物间、一间大厨房、一间大卫生间。貌似一百五十平米以上。如果再连上前面的两个门市房起码还要再增加**十平米。关键是,他还不仅是只有这一层,楼上还有一层。而且这房子修得就是一楼一地,天是他的,地也是他的。实在是太巴适了。

    在天井角落靠门市房间墙壁处还有一钢制楼梯,在天井上方旋转延伸连接第二层楼。这楼上楼下一算起来差不多就有四五百平米了。

    钱局长忍不住感叹到:“啊!红军局长,你这哪里还是房子哦。你这根本就是‘罗公馆’啊!”

    红军局长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贾局长:“红军局长,不介意大家参观一哈不?”

    红军局长:“介绍啥子哦。大家随便参观。楼下什么样的,楼上也是一样的格局。只是楼上稍微装修了一下。关键是儿子大了,马上就要结婚了。”

    “哦。要娶媳妇儿了哈。”

    “哦。”

    “那恭喜恭喜了哈。”

    “得先把礼钱准备起了。”

    ……

    大家一边开玩笑,一边就爬着钢梯上楼参观“罗公馆”的二楼了。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主要是针对木一这个乡巴佬来说的。在木一的眼里,这二楼那装修的真是一个“金碧辉煌”。

    清一色的大理石地砖,加上高档的水晶吊灯,清一色的红木家具,现代化家电,超大的液晶电视,真皮的沙发,高档的茶几,应有尽有。就连窗帘,也都装了窗幔的。实在是让人艳羡不已。近乎完美的装修风格,尽显奢华,实在是富丽堂皇得很。

    大家一边参观,一边赞叹。突然大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猜想应该是还有其他客人来了,便下楼来了。

    下楼一看,楼下已经鱼贯而入了六位客人。他们也是每人抱了一箱啤酒。

    见来了客人,红军局长连忙招呼大家。大家也相互打招呼,开玩笑。

    由于还有人陆续抱啤酒来,很快门市屋里就堆码起了一面啤酒墙。木一只见来到这些客人好像和红军局长都很熟识。就连贾局长、茅局长、沈主任他们也都很熟识。相对来说钱局长和木一两人就有些被冷落了。因为两人都不认识这些人。

    不过很快这种局面就被打破了。

    红军局长已经招呼大家摆好了桌椅板凳,拿出许多啤酒杯,开了两箱啤酒。让大家坐了下来。介绍大家相互认识。

    除了安监局的兄弟伙,还有部分农机局的朋友和民政局的朋友。他们都是红军局长曾经的同事。红军局长先是在农机局当局长,后来又去民政局当局长,现在又在安监局来当局长了。

    这样一来,光是每人喝上一杯“认识酒”,木一都喝了十几二十杯啤酒了。这还仅仅是“认识酒”,还没有“互敬互爱”。都已经把木一直接喝吐了。除去他酒量差,还有喝得急。一杯接一杯呀。钱局长虽然没有吐,但是肚皮也给喝胀了。

    钱局长和木一两人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儿”。因为除了他们两人是大家的“新朋友”,其他的人都算是“老朋友”了。其中沈主任的弟弟沈志强还是农机局的副局长。而农机站的站长茅大熊又是茅局长的侄子。民政局的沙马伍呷副局长又是贾局长老婆的老表。

    这贾局长是汉人,娶的老婆是彝人,叫白英枝,是县法院的副院长。而白英枝和白英梅又是亲姐妹。白白英梅又是茅局长的老婆。所以贾局长和茅局长两人就是连襟。

    这关系够错综复杂了吧?其实,这只是钱局长和木一两人能够听到人家讲出来的关系。那些没有讲出来的关系,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而这钱局长,以前是水泥厂的副厂长。他和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金开路两人关系那就不是一般的铁了。金开路在没有到县政府来当领导前,即是水泥厂的厂长。

    这水泥厂改制,厂党高官八且赤铁调到了州委,任了州委常委、州委秘书长。厂长金开路则调到了西龟县政府,任了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金开路上来之后把自己的手下,既水泥厂的三个副厂长,调了两个上来。一个是管生产的副厂长钱达桥,任了安监局的副局长;一个是管财务后勤的副厂长苏来宝,任了审计局副局长;剩下一个管技术、管设备、管销售的副厂长褚兵,要调他来经贸局当副局长他不来。被买下水泥厂的老板年薪30万聘请为“总工程师”。

    而这三个副厂长的关系也是连襟。他们三人娶的老婆居然是一家三胞胎姐妹花。只是这些关系,现在在场的这些人暂时都还不知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钱局长和木一两人听见羊子的叫声,赶紧跑出去帮忙杀羊子了。其他的人继续喝了一会酒,开始玩“诈金花”了。

    这红军局长还真是身先士卒,亲自操刀杀起羊子来了。

    只见他先把羊子脖子上的羊毛扯掉一把,然后大家七手八脚地把羊子摁在地上。红军局长从腰间抽出一把无比锋利的猎刀,左手抓住羊耳朵,右手握刀,从羊子的脖子割了下去,直接把羊子的颈动脉和气管割断了。顿时,羊血喷了一地……

    然后大家就这样摁住,直到羊子的血流得差不多了。红军局长先是拿起猎刀,从羊脖子的刀口开始顺着羊肚皮中线把羊皮割开。然后又从四只羊蹄脚腕处分别环割一刀,再从环割缺口一刀把羊腿上的皮割破到与肚皮割缝相连。然后便放下猎刀,用手剥开羊皮。因为羊是才杀死的,体温还比较高,所以剥起羊皮来还是比较烫手的。于是在剥开一定的皮之后,红军局长就采取了“握拳打剥”的方式来剥皮。

    钱局长看得手痒,便挽起袖子也学着“握拳打剥”……

    很快就把羊皮剥了下来。然后才把羊头和羊蹄割掉,剖开羊肚,将内脏先取出来。便把羊**用清水进行清洗,基本清洗干净血水和粘在上面的羊毛,边把砍切好的羊肉冷水下到牛头锅里煮。

    煮至六七分熟,汤水将沸未沸的时候。红军局长先是把几个鹅卵石放到火炉里烧红,然后用火钳将其夹到一个小不锈钢盆里,然后将切好的羊油放进去,再倒扣上一模一样的小不锈钢盆,用两块湿帕子包住盆沿,不停地晃动盆里的石头。只看见,油烟从盆缝里直冒出来,只听见,滋滋滋的火石烫炙羊油的声音。只闻见,羊油被火石炙烤出来的奇异香味儿扑鼻而来。

    晃得差不多了,便揭开锅盖将火石连同羊油一股脑儿倒进牛头锅里,并迅速盖上锅盖。只听见锅里那是一个“扑通扑通”不停。汤水立即剧烈地沸腾。等到沸腾声由急变缓,这才慢慢揭开锅盖。

    哇!传统煮羊肉的香味儿立即飘满整个天井。那是引得大家口水直流。

    这边再用盆子舀羊肉,那边已经把羊杂煮起了。

    等把每桌一盆羊肉,一盆羊杂汤端上桌,荞馍馍也端了上来。

    于是乎,大坨吃肉,大碗喝酒。此时已经难得用啤酒杯倒酒了,直接倒在碗里喝了……

    因为来喝酒吃肉的朋友越来越多,到最后大家都喝醉了。虽然喝酒吃肉的时候,大家都喜欢做了介绍,喝了“认识酒”,也喝了“加深印象酒”,也相互留了电话,存了姓名。

    但是,等第二天酒醒了。绝大部分人当时喝得称兄道弟的人,现在却连长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更不要说将样子、名字和电话对上号了。也只是手机通讯录里多了一些人名和电话。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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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0183/ 第一时间欣赏风中的甜味儿最新章节! 作者:不知可所写的《风中的甜味儿》为转载作品,风中的甜味儿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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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的甜味儿介绍: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故事通过描写“一木”毕业后回到家乡,乐观地面对清贫的生活,度过了一年的“务农”,三年的“乡镇”,七年的“机关”时光。从刚毕业的“毛头小子”,逐步成熟起来,承担起家庭和社会的责任。整个故事情节平实细腻,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虚实实,写实人生,窥探人性,治愈心灵。在这个“穿越剧”“神剧”颇为盛行的当下,也许并不怎么迎合读者的“口味儿”,算是个不讨巧的创作,但是对于那些于苦难中不走歧路,积极成长,努力活成自己心里美好的样子的人来说,这其实就是他们自己的故事,就是他们自己直面人生的“影子”。让我们一起走进“一木”“百合”“牡丹”“玫瑰”……的故事中吧!风中的甜味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中的甜味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中的甜味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