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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知可     风中的甜味儿txt下载     风中的甜味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章 “汇报工作”

    散了会。王德贵去老丈母家接老婆孩子。

    到了老丈母家,只见老丈母、老丈人、小舅子和几个舅母子都在老丈人家耍。王德贵心里有些诧异,暗想:这既不过年,也不过节,也不是老人家的寿辰,怎么大家都齐刷刷地在这里呢?

    老丈人发话了。“德贵啊,事情办得怎么样啊?还顺利不?”

    王德贵,连忙给老丈人和小舅子散了烟,掏出打火机给老丈人点燃,然后把自己的点燃。小舅子自己已经把自己的点燃了。然后说:“他公公啊,这个事情办得还算顺利。就是遇到一些困难。给人打交道特别困难。”

    老丈人:“你这个是给大家做好事,做好事也要尽量考虑周全,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我是支持你的。我还想早点儿去逛哈我们自己的街子呢。”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小舅母子:“姐夫啊。你修路是好事情,但是背后还是有人说你的坏话,有些人还说得很难听哦。”

    王德贵:“是不是哦?”

    小舅母子:“是得哦。人家还说你‘不图锅巴吃,不在锅边转’”。

    胡花花:“你姐夫他那哪是‘不图锅巴吃,不在锅边转’啊?他明明就是‘无米下锅,到处讨口’。”

    王德贵:“对的,对的,我就是个‘讨口子’。不过我觉得,我还是光荣的,我是给大家‘讨口’,而且一讨就讨到30吨水泥了。”

    大家一听他说要到了30吨水泥都很震惊。就连老丈人都比了个大拇指,连声说:“好好好。”

    王德贵继续说:“这30吨水泥要值4500块呢。”

    大舅母子忙问:“水泥不是120一吨啊,你这数目对不上哦?是不是水泥涨价了啊。”

    王德贵:“这个你们就是外行了。我也才搞懂的,修房子用的是325水泥,就是你们说的120一吨。这个修路啊,要用等级更高的水泥,就是425的,这个425水泥仓库价就是150块一吨,还有上车费20块,实际出厂价就是170块了,如果算上运费,市场价起码二百块。”

    小舅母子:“还是姐夫厉害,一哈就讨到6000块,干脆我也端起个碗碗跟着姐夫去讨。”

    大家都笑她是个“财迷”。

    王德贵:“好嘛,小舅母。先从你这里开始讨嘛。你先交个一百二百的。我就带你去讨。”

    小舅母子:“姐夫你开什么玩笑啊?有这一二百块,我还不如去给娃儿买身衣服,割点肉来改善哈伙食。”

    老丈母:“德贵啊,那你们缺的那20吨咋个解决呢?”

    王德贵:“我们刚才开了个会。考虑了一些办法,就是想怎么把这缺的3000块钱凑齐。”

    老丈母:“大家经济条件都不好,怕是这个难度大得很哦。”

    王德贵:“就是。最后我们就决定,支委些一家凑点儿,钱数也不作要求。街边住的那一二十就就一家出个一二百块。”

    老丈人:“咋个标准还不一样呢?”

    王德贵:“主要是考虑到有几家的房子要小一点,他们就交一百,房子大的就交二百。我算了一哈,光是把他们的收齐就三千多块了,我们支委再凑点儿,多出来的钱就用来补贴加油和买烟。”

    老丈人:“这个考虑行得通。还有其他办法吧?”

    王德贵晓得老丈人的意思了。忙说:“其他的办法可能应该还是有点儿,就是要担风险。”

    老丈人听了,埋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悠悠地说:“这人一辈子总是要做点儿担风险的事情的。千万不要像‘缩头乌龟一样’,遇到事情就缩起来不干。我也是黄土都要埋到脖子的人了。只要你做的事情是为了大家的利益,不是为了你自己的私人利益,没有揣到个人的包包里去。我觉得这个风险就可以去冒。你看那解放军,面对敌人的机枪大炮,总还是要有人下令往前冲啊!你说下令的人,不晓得令一下就会有牺牲啊?难道就不下令了,难道就不冲锋了?”

    王德贵听明白老丈人的意思了。虽然他举的例子不是那么准确,但是表达的意思还是很明显的了。

    王德贵重重地点了点头,也在心里暗暗地下了决心。

    老丈人见事情也说得差不多了。也晚上了。就说大家都早点儿回去休息吧,明天都起个早,带头去修街。用行动支持德贵的工作。

    大家听到老爷子发话了,也就都散了,各回各家。

第九十一章 中秋月饼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要到中秋节了。

    感觉今年的中秋节和往年也没有什么不同,气氛已经大不如小时候了。要说变化,那就是文英幺婶家的烤饼作坊开了起来。

    文英幺婶是个说干就干的女人。她看见县城里的人做烤饼来卖,生意特别好。凭着自己能说会道的本领,感动了烤饼店的老板。人家不仅把烤饼的配方教给了她,还把面粉厂家的联系电话也给了她,最关键的还是帮助她联系买到了电烤箱。

    做什么事情都是看着容易,做着也难。文英幺婶把卖猪的钱和卖粮食的钱,东拼西凑。买烤箱、搅拌机、压面机、烤盘、各种模具、刀具、小器具及其他原辅料,七七八八差不多投入了五千块钱。

    文英幺婶雄心勃勃地打算先烤饼干,再烤蛋糕,等技术好了再做生日蛋糕,这个利润最高。但是想象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有时那差距确实让人受不了。

    这不文英幺婶的家庭作坊条件是很简陋的,就在自家屋子后面砌了个小偏房,把电烤箱一安。然后用砖头水泥砌个框架。再把卸下的门板用砂布打磨光滑放在框架上,就做起“工作台”来了。基础工作准备好了。就把面粉和糖还有酵母等按照配方比例放好,倒入搅拌器加入适量的水,搅拌均匀。然后倒出来放到大面盆里发酵。发酵好了,再倒出来加适当的干面粉揉均匀,再用刀切成合适大小,放到压面机里压成厚薄均匀的面皮。等把面皮做好了,再拿模具切成统一的形状。然后在烤盘里抹上一点清油,再把做好形状的面皮捡到烤盘里摆放均匀。然后放进烤箱通电烘烤。等设定的时间到了,理论上的饼干就烤制好了。

    为什么说是“理论上”呢?因为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农村的电很不稳定,什么时间停电电力部门是不会通知你的,随时都有停电的可能。另外一个就是那家的电线出现了短路故障,或者自己家的电线出了故障也是会造成停电的。所以,烤箱烤饼干,是一件靠“运气”的工作。

    虽然文英幺婶摸索出了一些“停电规律”,但是还是会遇到因为停电造成“废品”的情况。这个在很大程度上导致她的“烤饼大业”无法做大。

    就这样文英幺婶和宝宝幺叔晚上烤饼,白天宝宝幺叔走村串户去吆喝销售他们的烤饼,倒也成为了他们的职业,也给他们带来了相对稳定的收入。

    中秋节来了,文英幺婶新研制了两种月饼。一种是“喜沙”月饼,一种是“四仁月饼”。由于文英幺婶研制的这两种月饼都属于传统月饼,看上去和其他的厂家和作坊的月饼相比较并没有什么竞争力。但是文英幺婶就是聪明人。她居然破天荒地邀请了村里的许多妇女去她家耍。

    耍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请他们参观她是怎么做月饼的。用的材料,做的过程,然后到香甜可口的月饼端到大家的面前,吃到嘴里。

    你不要小看了这个活动。就是这个活动,让这些妇女都成了她家月饼的宣传员。不仅村里家家户户去买她的月饼,还带动了周边乡邻慕名前来购买。一时间,他们的生产规模太小,供不应求的矛盾就突出地摆在眼前。

    有的小商店的老板还主动找到文英幺婶,希望可以批发月饼给他们销售,同时也一并销售他们的烤饼,但是就是要稳定供货,而且是先销后款。

    如果文英幺婶有资本扩大她的生产规模,如果文英幺婶有更大的能力把她的经营模式复制推广,如果文英幺婶的资金足够维持先销后款的垫付周转,也许她就成为一个企业家了,就算成不了企业家,起码她的生意也会有一个质的飞跃。但是,事实就是没有如果。

    当文英幺婶看到了这个商业机会,打算把作坊迁到街上去,租个门市来,办起营业执照,甚至是去“贷款”扩大规模,正儿八经地干一场时。宝宝叔和文英幺婶爆发了“战争”,他们打了一架。单纯从身高体重这些指标来讲,宝宝叔应该不是文英幺婶的对手。但是男人就是男人,可能是骨头要硬一点儿,力气要大一点儿吧?

    文英幺婶和宝宝叔的这场“肉搏战”,表面上双方都“挂了彩”,至于有没有“内伤”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可能是宝宝叔打赢了吧?他们的月饼生意才冒出个小火苗,就被现实或者是被“短浅的目光”打熄了。也许这一战也把他们命运的“天梯”打碎了吧。

    冷战了几天。生活还是要继续。睁开眼睛,全家老小都要吃饭。现实迫使他们不得不“忘记战争”,把面粉合起,把烤饼继续烤起。

    然后日复一日的“烤饼”,平静如水地继续重复“烤饼——卖饼——烤饼”的“轮回”。

第九十二章 一封来信

    真是意外,我居然收到了一封信。一封来自成都的信。看着那纤秀的字体,我猜应该是个女生写的。除了收信人地址和我的名字,落款就是简单的“内详”二字。

    是谁呢?会从成都写一封信给我。同学吗?我又没有在成都读书,也没有同学是在成都工作或生活的。在成都,我也只是一个匆匆的过路客,要说有什么朋友,那也是不太可能的。

    思前想后,如果是有人给我写信的话。那就应该是她。只是,她为什么给我写信呢?我仿佛又回到了成都,回到了她在成都的“家”。仿佛她熬制的药膳汤的特殊香味已经飘了出来。仿佛她用闽南语唱的歌——“爱情的骗子”就在耳边回旋。

    “讲什么我亲像天顶的仙女

    讲什么我亲像古早的西施

    讲什么你爱我千千万万年

    讲什么你永远袂来变心意

    原来你是花言巧语真情乎你骗骗去

    原来你是空口薄舌达到目的做你去

    啊我问你啊我问你

    你的良心到底在哪里”

    ......

    还是回到现实吧。抬根凳子,到桃树下面坐起。小心翼翼地沿着信封的侧边撕开。

    只见里面有只折叠成“千纸鹤”形状的粉色信笺,看上去很是可爱。

    慢慢地把“千纸鹤”拿在手里,却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看,还是不看呢?如果不看,就不知道里面写的什么内容。如果看了,里面写的内容让自己无法面对又怎么办?

    我想起了,离开成都时的情形,想起了那些自己刻意遗忘的话。

    真的是她写给我的信吗?为什么当时不写?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写?她到底想说什么?

    想知道“答案”,只有把这只可爱的“千纸鹤”拆开。

    拆就拆吧。

    随着“千纸鹤”的折痕被慢慢展开,一张方方正正的粉色信笺上纤秀的文字就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木弟:你还好吗?见字如面。那天送你走后,我很想一辈子都不再理你,不去想你的样子。你其实很讨厌的。你知道吗?我给你准备的‘派克’钢笔和英语笔记,你也没有带走。想给你寄过来,又怕路上坏了,等拿到你手里是坏了的多么遗憾。我知道那天给你说的那些话,确实有些突然。我看得出来你有些不知所措,就逃跑了。唉,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和你说些什么。告诉你一件事吧。过了中秋节我就要回漳州了。也许永远,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再来四川了。在我走之前,你能来见我一面吗?”

    没有落款,只是画了一个铃铛,还有一个简笔画的笑脸。我知道那就是她的签名了。

    信纸很短,信也很短。但是,却在我平静的心湖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我虽然愚钝,但是我还是能够朦朦胧胧知道她对我的心意。那种关心和情感已经越过了朋友或者“姐弟”的线了。我有些惶恐和害怕。

    我连学校“双向选择”推荐去广东和深圳那边的公司上班都没有去。自己的内心是怎么想的,自己都不知道。也许就是她嘴里的那个“土包子”,不想出四川吧。

    林玲姐老家是福建漳州的。她已经大学毕业,家里有个妹妹还在读初中。爸爸在家里负责管理钟表工厂,妈妈在成都荷花池负责批发家里生产的钟表。她说自己毕业了不想工作,就来成都帮妈妈做生意了。爸爸妈妈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因为妈妈没有给爸爸生得有儿子。按照他们那边的规矩,没有生儿子就不能举办婚礼。所以妈妈到他们两姊妹长大都没有享受到举办婚礼的“待遇”。家里开了工厂,已有“百万家产”,但是在老家哪个地方还是很“小儿科”的。父亲除了管管工厂,基本上就是跟朋友在外面“喝茶耍”。妈妈受不了家里的冷漠,既受不了,又舍不下“名存实亡”的婚姻,就自己提出到成都来做批发生意。妈妈来了二年,很孤独,她毕业了也就来成都陪妈妈做生意,也来了一年了。现在却要回去了,为什么呢?

    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去看看她。

第九十三章 北上成都

    村里修路的事情算是暂告一个段落了。现在只需要有技术的人把排水沟修砌好,然后才是路面铺混凝土。还有就是制作一些水泥板用来盖在排水沟上面。不再需要大量的劳动力了。

    因为再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所以得抓紧点时间。给弟弟们把家里的事情简单交代好。就搭面包车去顺河火车站,坐上火车去成都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虽然不是“春节”,但是火车就是一个字“挤”,两个字“拥挤”,三个字“太拥挤”。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有这么多人坐火车。

    好在这次我是“两手空空”,倒也轻松得很。上了火车,大家都堵在车厢节头处。而节头处恰恰是火车卫生间所在地。那种很刺激鼻腔,很刺激眼睛的气味分子,随着火车的启动,气流的带动,让大家无处躲避,无处逃离。想想就觉得很无奈。这就像我们的生活,有时它就是那样任性,那样肆无忌惮地摧残我们,但是我们却没有反抗的余地,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默默承受,默默期待,快点儿结束吧!

    随着火车进入正常的运行。“哐当哐当的”声音,伴随着火车在崇山峻岭中穿梭。钻隧洞,过大桥......堵在节头处的人,有的向两头分散寻找“落脚点”,有的只求能够找到个放包包的地方,还有的干脆就站在节头处一动不动了。

    以前坐火车有时能够买到“座票”,有时只能买到“站票”,也就是“无座”。今天也是“无座”。其实很多人对“无座”票是有很大意见的,包括我也是的。最主要的就是“无座”票和“座票”的票价是一样的,区别就是“座票”有座位,“无座”票就没有座位。但是个人的意见总是微不足道的,铁路部门总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面孔,你爱坐不坐,反正你没有更好的选择,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每次坐火车,看那些“座票”的人看“无座”票的人的眼神,那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儿。那种眼神里流露出的“幸福感”和“优越感”,有时让人觉得实在是有些莫名的“喜感”,觉得很滑稽。有时又让人觉得很“可笑”,毕竟大家都在同一个车厢里被动接受厕所里传出来的“神秘味道”的“香薰”,还有车厢里的汗味儿、脚味儿、方便面味儿、啤酒味儿、卤鸡肉儿、各种果皮垃圾发酵的味儿……

    我想如果条件允许,我是再也不想坐火车了。只是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连个稳定的收入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抱怨火车的服务不好呢?就像某个乘务员说的:“嫌挤的,嫌臭的,嫌弃这样,嫌弃那样的,有本事就不要来坐火车啊!又没有那个强迫你来坐火车。去打的啊!去坐飞机啊!那个就不挤,那个就不臭……”

    其实,我倒觉得,可能这个乘务员不是在说乘客。她也许在说自己,也许是一种对工作的歇斯底里地发泄。毕竟,乘客只是暂时地乘坐火车,哪怕是火车的常客,也不是天天坐火车。而他们却是天天、月月、年年都在火车上工作生活。他们的人生就被捆绑在了火车上。又有谁去体谅他们的苦楚,他们的酸痛和无奈呢?

    反正,别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内心里是很同情这些乘务员的。虽然有些乘务员的面目是那样的“市侩”和“奸诈”,但是并不能抹杀了绝大部分乘务员的可爱。所以,每次坐火车,我都会尽力帮他们做一点儿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拿起扫帚帮自己所在的那一节车厢的乘务员打扫一哈车厢的卫生。

    往往这个时候车厢里会飘来两种声音。一种是赞赏,一种是嘲讽。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只需要按照自己的内心来做就可以了。乘务员对我的行为倒是蛮欢迎的,毕竟他们确实是累,长年累月的在列车上工作和生活。他们的交际圈已经小到了一节车厢。而车厢里的人就像车窗外的风,总是流动的,飘扬的。你是交不到一个稳定的朋友的。而小小的火车已经变成了一个流动的“社会。”

    有社会的地方就有你看得见和看不见的“规则”。只是,你可能没有机会深入其中,自然就无法窥探其中的“奥秘”。只能“道听途说”,以讹传讹。

    今天倒是运气很好。估计乘务员的心情也是很好吧。她可能是见我还算精神,居然邀请我到她的乘务室去坐。嘿嘿,乘务室对我这个乘客来说,其实是个蛮神秘的地方。毕竟是从来没有进去参观过。

    原来,乘务室是一个很狭小的空间。一个大概一平方米左右的空间就是乘务室了,里面有一个小工作台,还有个小座位,然后就是一些通讯设备和一些储物箱。一个人坐在里面稍显宽裕,两个人坐在里面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好奇心”得到了满足。

    两个人挤在里面,反倒是有一些尴尬了。而且也觉得有些热。因为我看见她的衬衣都有大片汗水湿透了的痕迹。

    我说:“你的衣服都湿了,要不我出去,你换件衣服?”

    她见我关心她,就笑着说:“不用换,都习惯了。换了要不了一会儿还是又要湿了的。”只是她的笑容里有那么一些无奈。

    和她天南海北地聊了聊天,我就退出她的乘务室了。找了个节头,挤到窗边看看车窗外的景色,发发呆。

    那最讨厌的“瓜子、花生、小白酒,香烟、扑克、打火机……”吆喝声又在耳边熟悉地响起。每每这个时候,过道上得人都会被迫收紧自己的肚皮,给火车小贩让出一条“通道”。只是人会被挤得喘不过气来。我也被无情地挤来贴在了过道的门窗上,那感觉实在是难受得很。而且,我心里是很怕把窗户玻璃挤坏了,把我掉下火车去的。

    还好,窗户没有坏,我也没有掉下火车。

    随着火车广播里传来播音员甜美的声音,“亲爱的旅客朋友们,列车即将到达成都北站,有需要下车的朋友请带好随身物品,提前做好下车的准备……”

    唉!成都,我来了。

第九十四章 火车北站

    经过差不多一夜的煎熬,总算是离开了又闷又挤怪味儿熏天的车厢了。踏上成都的地皮,那感觉还是很好的。

    经过夜晚的休整,成都城在黎明中迎来了它的苏醒。南来北往的旅客们,如潮水般在火车北站聚散匆匆。“红袖套”也早早地开始上班了,你看那个潇洒地抛掉烟头的人马上就要哭起来了。因为两个“红袖套”已经把他逮住了。

    红袖套:“随地乱扔烟头,罚款五块。”

    丢烟头儿的人:“啥子五块哦?”

    红袖套:“不要给老子装疯迷窍地,快点把钱摸出来。”

    丢烟头儿的人:“你嘴巴放干净点儿。”

    红袖套:“嘿,态度还恶劣得很,罚款十块。”

    丢烟头儿的人:“一会儿五块,一会儿十块,你咋不去抢人呢?抢人都还要带根棒棒,你棒棒都不带根,张嘴就要钱。老子没得。”

    红袖套:“这个龟儿子还狡得很,赶紧把罚款交了,不然把你弄到派出所去。”

    丢烟头儿的人:“派出所害怕是你家开得哦。”

    红袖套见丢烟头儿的人不肯就犯,就去拉他,可能是准备把这个人往派出所弄。这个丢烟头儿的人就不干了。

    “不要拉老子。把老子的衣服扯坏了。”

    “噼噼啪啪”

    两边都动起手来了。

    好了,见这边起了动静,火车北站广场上的警察来了。一问缘由。

    “原来是不服从城市卫生监督员的管理,还动手打人。”说完就要把丢烟头儿的人扭送去派出所。

    这时,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丢烟头儿的人已经像霜打的茄子,立马就焉了。

    “警察叔叔,我错了。卫生员大爷,我错了。你们绕过我吧。放我一马。我以后保证不乱丢烟头儿了。那个再丢就不是人。”

    “不要说那么多。派出所去拘留两天。”

    “我交罚款,我交罚款。马上就要检票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红袖套相互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个:“刚才你不是很恶的吗?看在你认识到自己错误的份上,就不送你去派出所了,交五十块罚款。”

    丢烟头儿的人小声地嘀咕到:“五十块?刚才不是十块吗?”

    另一个:“有意见啊?那还是去派出所。”

    丢烟头儿的人:“没意见,没意见。”

    说完抖抖缩缩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东西来。除去车票和半包烟,就剩一些零钱。数去数来就四十二块钱。

    丢烟头儿的人可怜巴巴地望着红袖套:“就只有这点儿了。”

    红袖套一把夺了过来,说:“就便宜你了,赶紧走吧。”

    丢烟头儿的人如蒙大赦般逃跑似地拿上东西检票进站去了。

    看罢这一幕,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五块变十块,十块变二十,二十变五十……”这个确实是哪里的特色。只是这个乱丢烟头儿的人也确实可恶。就当他是花钱买个教训吧!只是这“细水长流”的“无本生意”,确实也让许多人“富”了起来。只是,这也只是火车北站的“小儿科”。

    慢悠悠地穿过火车站广场前边的一个巷子,来到一条大马路。顺着马路向着东边的方向走个大概几分钟就会到达大名鼎鼎的“荷花池”。

    沿途都是热热闹闹熙熙攘攘的人流,大包小包的进货人,背夫们大背小背的背着客商们进的货物,送到他们赶车的地方去。各种小喇叭里播放着各种煽情的狂躁的促销声音……卖早点的小贩们也在自己的“餐车”上,忙忙碌碌地售卖着热气腾腾的早餐。

    感觉自己的肚子还是饿了。走上去买了串麻圆吃了,再买了两个茶叶蛋吃了。然后继续往前走,再走就到荷花池旁边的青龙市场。

    到这里我有点犹豫了。还继续往前走吗?如果继续往前走就会见到林玲姐了。

    忽然有一点儿紧张。

第九十五章 青龙市场

    想了想,我来就是为了见她一面的。这几年来过成都也次数不少了。但是对成都的认识也仅限于“成都地图”。对成都的体验,也仅限于火车北站、荷花池、天府广场这一线。总不能就这样邋里邋遢地去见吧?何况身上还有浓郁的火车气味儿呢。

    想到这样。我就没有去青龙市场了,绕回来从“西南书城”绕过去,到荷花池市场的服装区去逛一逛。

    买件麻纱衬衫,再买条亚麻短裤。继续往前走,逛到批发鞋子的区域,买一双皮凉鞋。然后慢悠悠地转到青龙市场对面的铺面上“隐蔽”起来。

    为什么呢?因为,一来是还不想让林玲发现我来了。二来是我要在这里找个最佳的“观察位置”,等父亲大人出现,我好跟上去找他要钥匙。拿到钥匙就可以去他的住处洗个冷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出来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等了一会儿他还没有出现。我也有些疲惫,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就坐别人的铺面外边的檐坎上。百无聊赖地观察来来往往的人。

    这一看,也大概看出了一些门道。

    这里的人,有卖各种小饰品的,有卖手机套的,有卖茶叶蛋的,有卖钟表的,我后面的这一排铺面主要是卖裤子的。除了这些做生意的老板。

    另外的就是各地前来进货的小老板,还有靠体力当背夫挣钱的打工者,还有来来往往的游客、学生、闲逛者,还有守自行车摩托车的管理员,等等!有重大发现。

    我看见有一类人,他们和其他的人很不同。第一,他们给人的感觉是不慌不忙地;第二,他们的穿着打扮还是比较时髦的;第三,他们背着一个斜挎肩的大皮公文包;第四,他们的眼神很警惕,总是东张西望地;第五,他们手里拿着和筷子一样长或者还要长一点的镊子;第五,他们用镊子在别人的包里“夹钱”。

    是的,他们是“小偷”。专门偷钱的贼!

    我本想去提醒那个正在被偷的人。但是,我看见那个被偷的人的旁边有几个背夫,他们也看见了正在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们都选择了“视而不见”。为什么呢?我心里有些奇怪。我也看见了,旁边的卖小饰品的老板,他们应该也看见了,只是他们也是选择“视而不见”。为什么呢?我觉得很奇怪。难道这些人的“正义感”都没有了吗?

    我继续观察。原来,就在这个“贼娃子”在“工作”的时候,他的前后左右都是有同伙的。他们虽然假装在看其他东西,或者在望其他的地方,但是他们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正在“工作”的同伙。

    很快,前后就是几十秒。不对,应该就是几秒种的时间。“贼娃子”就得手了。只见他夹了几次,每次都是夹了好几张钱出来。那个被偷的人居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就在他从青龙市场负一楼的路面楼梯往下走的过程中,他包包里的钱已经被偷走了。

    得手了的“贼娃子”淡定地转身走向路上,然后迅速地消失在匆匆人流中。他的同伙见他已经安全,也四散撤退,去其他地方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那就是我的父亲大人。看他空手提着背带的样子,应该是才送完一单货回来。我赶紧走上去拉着他。

    他见我突然出现在面前,有些惊诧。问到:“你怎么来成都了?”在他的心里,我应该是在老家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成都呢?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如果出什么事情为什么不打电话呢?毕竟他们的房东家是有电话的。只有每次我们打电话房东都会喊他们来接电话的。每次喊他们接电话都会收一块钱的“辛苦费”。

    我也不好告诉他是林玲叫我来见她的。因为他们可能还是知道一些林玲和林阿姨的想法的。他们的内心好像是希望我能够和林玲好。而我却没有那样的想法,所以我不打算告诉他们我来的目的。

    我就说:“县里要组织考试了,我没有什么合适的衣服。听说要笔试的,如果笔试上了还要面试。面试啊,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所以我就跑来买身衣服。”

    父亲大人看我手上提起衣服在,半信半疑地相信了我的说法。又问我:“你那阵回去呢?考试要紧,赶紧回去吧。说完就要带我去买火车票。”

    我怎么会这样就回去了呢?所以,我是不会去买火车票的。我就赶紧说:“坐了一晚上的火车,还是有点儿累了。你把钥匙拿给我。我去你们房子里洗个澡,补哈瞌睡。睡醒了我就去天府广场逛一哈,毕竟好久没有来过了。逛一哈,我就自己去买火车票回去。”

    父亲大人:“你吃早饭了吧?”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这句普通的问候,我忽然鼻子一酸。忙说:“吃了,吃了。我下车很饿就买了个麻圆和茶叶蛋来吃。”

    父亲大人从裤腰带上解下钥匙串,递给了我。

    我接过钥匙,刚想走。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就拉着父亲大人,悄悄地告诉他。

    他赶紧说:“不要多管闲事,不然会惹来大祸的。”不仅如此,他还告诉我:“你以为就只有你看到了?大家都看到了,但是为什么不说呢?这么明目张胆地干,除了他们是有帮派的,还有人……”,用手指指了指天上。

    那个意思我懂了。是说上头有人保护。

    见父亲要忙着去挣钱,我说:“一会儿我把钥匙拿到市场上交给林阿姨带给啊?”

    父亲大人说:“我送货到处跑的,也许市场关门了还不一定回来。你还是放在房东家那里好了。我们回去就能拿到。”

    拿起钥匙和父亲大人分向而行。

第九十六章 路人被抢

    到了出租屋。只有房东在家,其他的租客都出去工作了。进屋先烧壶开水,然后兑上凉水,刚好是一盆。买袋海飞丝,把头发洗干净。趁淋浴房空起,赶紧脱个精光,冲个冷水澡。妈呀!还真是凉呀。洗去一路风尘,擦干身子回屋把新买的衬衫和短裤穿起。不错,还蛮合身。

    虽然洗冷水澡,身体受了刺激清醒了不少,但是身体其实是很疲倦的。干脆把衣服脱了,睡一觉补足精神。

    很快就睡着了。醒来,已是大中午了。赶紧穿好衣服,锁上门。把钥匙交给房东。顺便把换下的脏旧衣服拿去丢到垃圾桶里。

    出了这片出租屋小区,穿过铁路,沿河边马路往上走。再走个四五十米就要到大公路了。此时迎面看见一个人急匆匆地跑过来,与我擦肩而过,跑开有大概十米左右的样子,“扑通”一声就跳到河里去了。我觉得很奇怪,就多看了一眼。只见那个人跳到河里游到一根污水管口,钻到污水管里去了。心里觉得很不理解。这个人难道不嫌脏吗?

    成都的污水管是很大的水泥管。感觉孔径起码是一米七八以上吧!因为那个人钻进去时,我看见他差不多是站着往管子里走的。

    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是脚步却没有停下来。走到与大马路交汇处,右转过桥。刚过桥没走多远就看见一个中年妇女用手捂着她的左耳朵在那里哭泣。她的耳朵还在流血。血已经顺着她的指缝流了下来。她的身边围着一些过路的人。

    有人问她怎么了。她说刚才被抢了。一个人从她的身后,一下子就把她左耳上的大金耳环抢掉了。还把她的耳朵都拉豁口了。边说边哭。

    人群里有人问她你报警了吗?她说自己都被吓懵了没有报警。自己也没有电话。说了又在那里哭。

    又有人问你看清楚抢你的人长什么样子吗?

    她也说不知道。抢她的人是从后面,突然一哈就上来抢的。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抢她的人都跑掉了。等她反应过来,其实耳朵已经痛得要命了。

    可能是被吓着了。也可能是因为耳朵痛。见大家问她,她就在那里边哭边说,边说边哭,向问她的路人诉说她的不幸遭遇。

    人群里有人说,你不要哭了。抢都被抢了,你赶快去找个医生把你的耳朵包扎一哈。还有的人说,你报警也没有什么用的,成都那么大的,警察根本管不过来。何况你还没有看清楚抢你的人长什么样子。就算警察来了,问你,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还有的人就劝她,你就当舍财免灾吧。

    围观的人了解了情况,劝慰了她,就各自去忙各自的了。感觉,很没有人情味儿。但是,在这样一个大都市里,人来人往,大家都是陌生人。你又怎么能够去指望陌生人给你关心和帮助呢?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个人都有个人的路要走。既然只是萍水相逢,又怎能期望肝胆相照呢?

    联想到刚才的那个“扑通”跳到水里的人。我想大概应该就是那个人刚才抢了这个可怜的女人。但是抢劫的人已经逃之夭夭了。就算警察来了,也不能够保证把人抓得到。警察也有警察的难处啊?他也只能有的放矢地去抓人,而不是大海捞针呀。毕竟成都真的很大。警察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面对这些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我也只能心里默默地企望,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够放心地走在大街上,而不用去担心坏人从后面来抢我们的包,抢我们的耳环项链,甚至从后面捅我们一刀。

    本来有些美丽的心情,因为路遇这样的事情,被弄得有些压抑有些糟糕。我甚至过度联想。我开始为自己的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担心起来。他们总是天不见亮就出门赶到市场去干活。晚上干完活回来都差不多天黑了,尤其是冬天黑得更早。要是他们遇到抢劫犯怎么办?谁又能够保护他们,帮助他们?

    闷闷不乐地走到了青龙市场。来到林玲家柜台前。只见林玲正埋着头开货单。

第九十七 见到林玲

    林玲还是那个样子,剪得是“酒井法子”的那种短发,一件浅米黄色衬衣,配上一条裙裤,还穿上一件罩衣。脚上一双蕾丝短袜和运动鞋。

    她很认真地开着货单,并没有注意到我来了。我也没有急着招呼她。就这样站在柜台旁边静静地看着她开货单。等她开好单子,抬起头来给进货的老板讲货单时,她看见了我。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玲姐,我来了。”我叫了她一声。

    看得出来她很惊诧,也很高兴。她连忙说:“快进来,快进来。”边说边把柜台的挡板打开,让我进去。

    我进去后,她把挡板关上。抬了个塑料凳给我坐下。说:“你先坐着。我把这单生意做了,就叫妈妈来看着摊位。没想到你会来。今天我让妈妈在家里休息。我马上给她打电话,叫她过来看摊位。我们回去吃饭。”

    我点了点头。但是心里觉得很奇怪。以前吃饭不是都在摊位上吃的吗?叫外面卖盒饭的打两盒饭过来,送两个菜送个汤就可以了啊。为什么要回去吃呢?虽然这样想,但是我也没有说出来。她拿起摊位上的电话就给林阿姨打电话,说得什么我也听不懂。叽里呱啦的,反正说的是他们的闽南话。

    打完电话。她又给进货的老板说,外面有卖盒饭的,你去吃了饭就去找老杨,拿着货单跟着他去库房拿货。

    老板接过货单看了看,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叠钱,点了点,付给了林玲。然后拿着货单去吃饭了。

    老板走了。林玲也坐了下来,两只手就放在她的膝盖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也不说话。我也望着她不说话。

    林玲比较玲珑瘦小,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学生。如果她不告诉你她的年龄,你根本不会想到她已经快要25岁了。她的皮肤也不算好,感觉没有成都本地女人的皮肤好。不过她的大眼睛就很好看,亮晶晶,水汪汪,眉毛也是很好看的,弯弯的柳叶眉。她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就这样相互呆望着。望着,望着,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几乎同时问对方,你还好吗?

    我说我还好。但是她却说:不好。

    我就问她:“哪里不好。”

    她用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这里不好。”

    我:“去看医生了吗?”我以为她说自己的心脏不好。

    只见她握起小拳头就给了我一拳。我问她你为什么要打我啊?

    她说:“你是故意的吧!是不是咒我得心脏病呀?”

    我赶紧摇了摇头,说不是。

    刚想问不是病那是什么。话还没有说出口,林阿姨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就传来了。

    “木小子你怎么来了啊!”

    林阿姨边和我打招呼,边望着林玲姐。

    林玲姐:“妈,你来得好快哦。”

    林阿姨:“我放下电话就出门了,出来就遇到一个的哥,我就打的过来的。”

    林玲边把罩衣脱掉,边说:“妈,我带木弟弟回去吃饭哈。”

    林阿姨脑袋一歪,双手抱拳放在胸口上,娇嗔地说:“我还没有吃饭呢。”

    林玲:“我给你喊盒饭哈。”说着就拉着我往外走。

    林阿姨笑着说:“你们耍高兴哦。”

    从负一楼走楼梯很快就到了地面。一出来就觉得特别热。负一楼就相当于地下室,没有感觉到这么热。

    我:好热。

    林玲:你口渴吗?

    我:有点儿,你呢?话都还没有说完,她都走过去买水了。

    我也走过去。她买了两瓶饮料。雪碧是她的,可乐是给我的。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我帮她“噗”地拧开盖子。她说:谢谢。

    我说我才要谢谢你。谢谢你请我喝可乐。

    她说:那你一会儿是不是还要谢谢我请你吃饭呀。

    我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我说:你真的要请我吃饭?

    她:嗯。你那么远的来,我是一定要亲手做饭给你吃的。

    我说:还是玲姐对我好。

    她说:嗯?什么叫“还是玲姐对我好”?还有其他人对你好吗?

    我说:没有。

    她:这还差不多。

    她带着我去菜市场买了排骨、里脊、杏鲍菇、蛤蜊、丝瓜、豆腐。我说买这么多吃不完。

    她说不多,就三个菜。

    进屋。我把菜提到厨房放下。她已经打开空调了。正在泡茉莉花茶。我说我不喝茶。她说喝茶对身体好。刚才喝冰水对身体都是不好的。要喝茶,温热的茶水又解渴,又不伤脾胃。

    我难得听她啰嗦。就说肚子都要饿死了。

    她笑着说:肚子是饿不死的,最多把你饿死了。

    她说你先看看电视,我去做饭。

    很快,熟悉的药膳汤味儿就传了出来。这汤我喝过很多次了,这味道很熟悉。

    她说:你快去洗手。

    我只好乖乖地去洗手。洗了过来。只见桌上已经摆好了药膳炖排骨里脊、蚝油杏鲍菇和蛤蜊丝瓜豆腐汤。我准备拿碗舀饭。她赶紧望了我一眼。我只好把碗递给她。

    她接过碗,舀了一碗药膳汤放在我的面前,然后给自己舀了一碗。坐下来,给我说:“先喝汤,再吃饭,身体好。”

    边吃饭,我们边聊天。聊着,聊着,我忍不住就问:“玲姐,你真的明天就要走吗?”

    她抿着嘴点了点头。

    然后我们都沉默不语了。

    吃完饭。我捡碗去洗。林玲姐说什么都不让我洗,她抢着去洗了。

    收拾好后。我们就去沙发上休息看电视。

第九十八章 卡拉OK

    其实电视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节目。看了一会儿觉得很是无聊。林玲说来唱歌吧。我说,我唱不好。你唱我听就好。

    她就去把卡拉ok机、话筒、功放机还有音箱这些连接好。再用遥控进行tv和av转换。转换好后,电视屏幕上就投影出来歌曲了。还是经典的《十二大美女海底城泳装歌唱秀》。

    只见屏幕上显示有《爱情的骗子我问你》《真情放水流》《心花为你开》等12首歌曲,背景是穿着泳装的美女些在海边漫步戏耍的mv。

    林玲:“你选你喜欢唱的来唱嘛。”

    我:“这些我都唱不来,我还是喜欢听你唱。”

    林玲拿起话筒,选了一首《心花为你开》。随着优美的旋律从音箱里传出来,她拿着话筒站了起来,跟着旋律和着伴音唱了起来。

    “心花本是相思栽

    常置块阮的心肝内

    一世人为你美一摆

    你若无来花不开

    心花本是为你开

    春风对面嘛无熟悉

    蝴蝶啊不知阮悲哀

    双双飞东又往西

    情深似海

    不惊谁人的阻碍

    一生等候你来

    啊相思栽也会心花开

    ......”

    她的歌声真甜,感觉就像原唱一样。边听她唱歌,边看字幕,实在是人间美好。

    一曲很快就唱完了,我赶紧把茶递给她喝。

    她接过茶喝了一口。然后微笑着问我:“好听吗?”

    我边说好听边给她鼓掌。她又娇羞地笑了起来。说:“好听我就多唱几曲给你听。”

    我“嗯”了一声。她又接着选了一首《爱情的骗子我问你》。边唱边望我。我赶紧说:“我可不是骗子哈。不要望我了。搞得我像骗子一样。”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居然把歌词改成了《爱情的小偷我问你》。

    我也不管她,随她高兴吧。想怎么唱就怎么唱。

    一曲唱完,她挨着我坐下来,说:“你不喜欢喝茶?”

    我说:“嗯。”

    她说:“那我去给你拿啤酒。冰镇的。”

    我点了点头。她去厨房冰箱里拿出两罐嘉士伯啤酒。

    我接过来扣住拉环打开一罐喝了起来。她也拿起一罐打开和我碰了一下。

    然后说:“没有你喜欢的,那我换一碟。”

    换好碟子,出来的还是十二大美女,只是曲目变了。是《浪子的心情》《爱拼才会赢》《为你唱一首歌》等歌曲。她点了一首《爱拼才会赢》。点好马上递了一只话筒给我。

    我接过话筒和她一起跟着旋律唱了起来。

    “一时失志不免怨叹

    一时落魄不免胆寒

    那通失去希望每日醉茫茫

    无魂有体亲像稻草人

    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

    有时起有时落好运歹命

    总吗要照起工来行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爱拼才会赢

    ......

    看着你啊像酒醉

    茫茫目赒格微微

    我甲你甲你是知己

    烧酒尽量杆来开

    饮落去饮落去

    没醉呀我没醉

    饮落去饮落去

    没醉呀我没醉

    杯中沈浮无了时

    小小失败算什么

    啊免失志免失志

    机会那到满满是

    ......

    小小失败算什么

    啊免失志免失志

    机会那到满满是

    我无醉

    ......”

    一曲唱完,她赶紧给我鼓掌。然后我们碰罐喝酒。我可能是受到歌曲的影响,也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的处境,被带入到歌曲意境里了,居然把一罐啤酒喝干了。

    林玲见我喝完了,又去拿了两罐出来。然后她说:“今天是中秋节,过了今天我就要走了。”

    说完神色就黯淡了下来。

    我见她这样,就问她:“你回去是结婚吗?”

    她点了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

    我不解地望着她。她说:“爸爸说他想转型去做别的行业,让我回去接管工厂。”

    我说:“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转行?又为什么要你接管工厂?”

    林玲:“爸爸很有能力的。他说已经看到石英钟行业要衰落。虽然家里开了厂,但是最核心的机芯是日本进口的。厂里只是生产外壳,然后组装上机芯批发到全国各地。利润并不大。也没有什么核心技术。其实就是一个塑料厂,其他跟风模仿的很多。只是暂时这几年生意还可以维持下去。所以他叫我回去接管工厂。”

    我:“这是好事情啊。我看你怎么不开心呢?”

    林玲:“我不想回去。”

    我:“为什么呢?”

    林玲:“不想就是不想,不要问为什么好吗?”说完她大大地喝了一口啤酒。

    她喝了酒说:“我们找首情歌对唱,你陪我唱好吗?”

    我点了点头。她去换了一歌碟,选了首《萍聚》。

    女: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

    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

    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

    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男: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

    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

    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

    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女: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

    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

    合:

    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

    女: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男:人生回忆你的追忆有个我

    她边唱边自然而然地挽起了我的手。我也就顺着她挽,还很用心地学着唱。我内心真正感觉到“离别”正在一步一步走近。想到就要失去林玲了,我的眼泪不经意就流了下来。

    她看见我流泪了,她也哭了起来。这歌唱不下去了......

    我们放下话筒,坐到了沙发上。她靠我靠得很近。问我:“我漂亮吗?”

    我说:“漂亮。”

    她又问:“喜欢我吗?”

    “喜欢。”

    “你想我天天唱给你听吗?”

    “想。”

    林玲突然抱住了我,嘴里歇斯底里地说:“我不想回去,我不想接受爸爸安排的婚姻。我想和你在成都生活。我都去看过‘南波公寓’了,只要八万块就可以买一套了。我们在成都做生意好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能紧紧地把她抱住。

第九十九章 成都街头

    我的大脑飞快地思考。那一瞬间,我想了很多,很多。

    我内心是喜欢林玲的,也可以说是爱她的。她比我大了几岁,她是福建人,她习惯喝铁观音,她喜欢唱闽南歌,她爱煲汤给我吃,她想留在成都,她想天天唱歌给我听。我呢?一个十七岁的穷小子,一无所有,住在泥瓦土墙竹笆楼上,扯猪草,捉泥鳅,当街娃儿。

    我拿什么去给她幸福呢?如果让她为了我,孤零零地一个人背井离乡来四川,这是爱她吗?如果她和我在一起,陈阿姨是不会反对的,但是陈叔叔呢?本来他们的关系就比较紧张,这怕要搞得“鸡犬不宁”“父女反目”。爱是自私的,但是这样自私地占有一个弱女子,却让她断了回娘家的路,我觉得是不对的。于我而言,可能一辈子就和她在成都生活,守住三尺柜台,进货,卖货,生儿育女......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我还没有想清楚自己要选择什么样子的人生。

    家里早就传过话。是在荷花池做生意的远房亲戚二姨娘的话。她说是介绍一位家乡人的女儿给我。那家人也是在荷花池做小电子产品批发生意的。如果我们结婚,就把现在的摊位拿一个给我们做。我们不需要出本钱,摊位费他们出,货从他们那里拿,卖了把本钱给他们,赚的就我们两个要。大人的意思是,不好拂了亲戚的好意和面子,让我一定要考虑好,人家的条件是很好,如果能够成了这桩事,家里的压力也要减轻不少,大家还会跟着粘点儿光。家里是没有钱给我娶媳妇的,也没有钱给我修房子。要我好好把握住机会。所以我心里很难很难。难的是,家里人考虑的很“周全”,说得也是我面前的现实。好像“好生活”,只要把握住这个“婚姻”就“唾手可得”了,就能“摇身一变”当“老板儿”了。可是我内心不是这样想的。我的人生不是这样的,虽然在我的心里还没有想清楚我要过什么样子的人生,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听大人们说,亲戚家几姊妹小时候很苦,父母死得早。大哥,也就是我们喊“大舅”的就先出来闯荡了,他闯出了路,就把二姨、三姨、小舅全部拖出来做生意了。现在大舅的生意做得最大,财富号称千万了。二姨、三姨家要小一点,也是好几百万了,小舅的最小,也要靠近百万了。三姨父以前还是老家的教师,后来三姨就逼迫他停薪留职出来做生意了,再后来他就干脆辞了职。

    我看到的是他们的艰苦奋斗,是他们对生活的奋起抗争,我要学习的是他们的奋斗精神,但不是要走他们走的路。难道他们是靠着“婚姻”的“生意”发财啊?他们应该是靠着“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的精神才走向成功的吧!生活是苦,但是走“捷径”未必就是人生的“捷径”。

    还记得有一次三姨父接我到他家去吃饭。我们有过一次谈话。印象最深的就是三姨父有那么多钱,住那么好的房子,还儿女双全,还有汽车,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但是他还是不开心。他给我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就是这句话对我的人生有很大的影响。他说:“怎么活都是一辈子,如果人生可以从来,我宁愿自己当老师。”

    那时我对他的话似懂非懂。现在,抱着林玲,我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这句话。但是想得更多的是不想误了林玲姐的幸福。以她的条件,回老家去接管工厂,然后和陈叔叔安排的人结婚。我相信陈叔叔的眼光,能够被他看上的人应该也是很优秀的。她就能够过上锦衣玉食,平安幸福的人生。什么爱情啊,还是要建立在物质基础上。她可能不懂“贫贱夫妻百事哀”,但是我懂。因为我看得太多了。这些太多的人生苦难,让我的内心有浓浓的忧郁。虽然在来的火车上我想了很多很多,但是内心里却没有一个坚定的决定。

    现在,我想,我是想明白了。我轻轻地松开了林玲姐。擦了擦眼泪,笑着对她说:“好姐姐。你的情意弟弟懂的。只是我怕给不了你幸福。我们永远做好姐弟好吗?”

    林玲说:“不好。你这样说很伤我的心的。你知道不知道呀?”

    我说:“对不起。”

    林玲说:“我还没有好好听过你唱歌,你唱一首歌给我听吧。”

    我想了想,我还真不会唱歌。想起读书时班上“每周一歌”,好像有首张信哲的《爱如潮水》,还勉强会唱一下。就说,好的。我找一首来唱。

    我俩在光碟夹里找到了张信哲的专辑。放进碟片,随着旋律,我就唱了起来。

    不问你为何流眼泪

    不在乎你心里还有谁

    且让我给你安慰

    不论结局是喜是悲

    走过千山万水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么美

    yeah yeah

    既然爱了就不后悔

    再多的苦我也愿意背

    我的爱如潮水

    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

    紧紧跟随

    爱如潮水它将你我包围

    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

    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

    你该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答应我你从此不在深夜里徘徊

    不要轻易尝试放纵的滋味

    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

    我唱得投入,她听得认真。唱完了看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我去给她添点开水。她说不添了,她去洗个澡。洗了换身衣服,我们出去耍一下。

    她换了一身洁白的连衣裙,穿上一双白色的尖头皮鞋。

    我们出门去游乐场玩。

    旋转木马、海盗船、过山车......玩得很开心,很刺激,仿佛离别的愁绪已经被紧张刺激给冲淡了。

    玩累了,疯够了,天色也暗了下来。

    我说:“我们去吃晚饭吧。”

    她说:“我不想吃,你打个车送我回去吧,我要赶晚上的飞机走。”

    我愣了半天。“不是说过了中秋节才走吗?”

    她说:“我们已经过了一个很开心很难忘的中秋节啊。”

    见我不说话,她又说:“难道不是吗?今天很开心了,我要把今天的美好记忆带回漳州陪伴我一生。”

    正说着,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我们面前,师傅问:“走不走?”

    林玲姐说:“要走的,师傅你等我一下。”说完就抱住我说:“以后,来漳州找我哈。我煲汤给你喝。”

    我那不争气的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她说:“傻瓜,笑一下啦。”

    我勉强笑了一笑,但是我知道那笑容肯定比哭还难看。林玲姐吻了我一下,转身上了车,在茫茫之中渐行渐远......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地大街上。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失魂落魄的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只能独自一人,漫无目的走在成都的街头。

第一百章 流浪天涯

    走着,走着,夜已深了,路上已很少有行人了。

    口很渴,肚很饿,脚也很疼。想找个地方买瓶水喝,都找不到还在营业的商店,更不要说找个餐馆了。成都啊!你怎么这样陌生啊?

    忽然眼前一亮,前方不远处好像有个“极速网吧”,还是什么网吧。赶紧走了过去,打算推门而入。无奈门好像从里面锁起的。应该还有人在上网,因为有噼里啪啦敲击键盘和音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用力拍了拍卷帘门。

    “干啥子?”一个人从里面问。估计应该是守网吧的管理员。

    “上网。”我回答到。

    “等一哈。”

    很快,“哗啦啦”的声音响起。卷帘门打开半人高。我赶紧钻了进入。“哗啦啦”,卷帘门又拉了下来。

    “十块。”管理员说。

    “十块?”我问。

    “通宵都是十块。”管理员回答。

    “不上通宵呢?如果我上一会儿就走呢?”我继续问。

    “一个小时二块,不足一小时按一小时算。”管理员不耐烦地说。

    “哦”。

    我掏出十块钱,找了个四周没有人的位置坐了下来。因为有人的地方基本都是抽烟的。他们要么在看网站,要么在玩游戏,还有的在边听歌边看网站。

    网管给我开了机子。

    我:“网管有什么好耍的不?”

    网管:“你想耍啥子?看小说,看电影,听音乐,玩游戏,还是聊天交友?”

    我:“看看新闻,查查资料。”

    网管:“都放在d盘里在。你自己去找自己喜欢的。看了不要删,别人要看的。更不要删c盘的文件。也不要随便下东西。”

    我:“好的。”

    点开浏览器,在“天府热线”网站看新闻,听音乐。耍了一会很是无聊。我就起身去找网管。

    我:“我想聊天交友怎么弄?”

    网管:“走嘛,我教你。”

    来到电脑边,他用鼠标拖动光标,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一个像企鹅一样的图标oicq,双击了一下。说:“点这个图标,然后看着这个对话框,点申请新的oicq号,然后一步一步填写好资料,申请到号码,记住密码,然后又点这个图标,用你申请好的号码和密码登陆进去就可以了。进去你就可以加别人好友,也可以接受别人加你为好友。加起好友就可以聊天了。”

    网管演示一番之后就去休息了。我自己慢慢琢磨。唉,这网速实在是慢,太慢了。总是申请不起,总是显示“连接服务器超时,请检查网络配置。”好不容易提交起申请,不是把申请的号码忘记了,就是把密码忘记了。只好再去麻烦网管,借了支圆珠笔和撕了张纸来记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申请到了个号码。别提多高兴了。

    赶紧登陆进去。

    登陆进去,进入聊天室,然后就急切地添加好友。随机点别人的资料来看,只要觉得名字好听就加,也不管认识不认识,也不管是哪里人。

    不知不觉就申请加了很多好友,但是通过对方接受成为好友的并不多。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儿——方便面,而且是“统一”方便面。被遗忘的饥饿立马苏醒起来。我都感觉到自己吞口水了。赶紧去找网管,花了三块钱买了桶方便面泡起。特别要求把水掺满。只是这掺满水的方便面实在是不好端,小心翼翼地端到电脑边放起。继续去看新闻耍。

    突然“咳咳”的提示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赶紧看看。原来是有个人通过了我的好友申请。发过来的第一个信息是:“你好,我是黑牡丹,你是gg还是mm啊?”

    我赶紧回:“你好,我是流浪天涯,男生。你是女生吧?”

    黑牡丹:“嗯。你好,流浪天涯。我是女生。”

    我:“你是哪里人啊?”

    黑牡丹:“不告诉你。我是地球人。”

    我:“我也在地球上呢,看来我们是邻居哈。”

    黑牡丹:“你怎么叫流浪天涯呢?”

    我:“你怎么叫黑牡丹呢?”

    黑牡丹:“我先问的你。你先回答了,我就回答你。”

    我:“我现在就是一个流浪的人。”

    黑牡丹:“每个人都是流浪的人。”

    我:“我现在无家可归。”

    黑牡丹:“嘿嘿嘿,你不要骗我啦。无家可归,你还有钱上网?”

    我:“真的。我不骗你。我现在都还没有吃饭。”

    黑牡丹:“你就吹牛吧。现在几点了?”

    我:“快一点了。”

    黑牡丹:“中秋节快乐。”

    我:“中秋节不是昨天吗?”

    黑牡丹:“还没有过一点都算中秋节。”

    我:“哦。中秋节你怎么不在家,还出来上网呢?”

    黑牡丹:“你又怎么出来上网呢?”

    我:“我现在在成都的一个网吧里。我来这里办点儿事情,办完了准备一会儿去赶火车。但是又还早,又没有地方去。”

    黑牡丹:“所以你就来网吧耍了?”

    我:“嗯。你呢?”

    黑牡丹:“我今天吵架了。心情很不好,才来网吧的。”

    我:“我是第一次上网吧。以前只是在学校微机房上课上过一哈。你呢?”

    黑牡丹:“我也是。”

    我:“其实我今天也很不开心,很伤心。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人。”

    黑牡丹:“你怎么这样说自己呢?天生我材必有用。”

    我:“我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何去何从,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那里。很迷茫,很孤独。”

    黑牡丹:“人生的路怎么走其实没有人能够未卜先知,你总要去走走才知道。”

    我:“我家很穷。我是一个十七岁的穷小子,一无所有,住在泥瓦土墙竹笆楼上,每天就是扯扯猪草,捉捉泥鳅,无所事事,街上瞎混。”

    黑牡丹:“你家很穷不代表你很穷。你要改变这种思想。”

    我:“我一无所有,怎么不穷呢?”

    黑牡丹:“你脑壳有问题吗?我的意思是有疾病吗?”

    我:“没有。”

    黑牡丹:“你身体有残疾吗?”

    我:“没有。”

    黑牡丹:“你是文盲吗?”

    我:“文盲就不来上网了。”

    黑牡丹:“对了嘛。你好手好脚,脑壳又没有问题,还多少有点儿文化,怎么能说自己穷呢?健康就是财富,勤奋就会成功。”

    我:“你人真好,谢谢你安慰我。对了,还不怎么是称呼你姐姐呢还是妹妹?”

    黑牡丹:“哈哈哈,套我话哈。”

    我:“不敢,不敢。听你说话,我觉得你很乐观。”

    黑牡丹:“我要是不乐观的话,早死几百回了。”

    我:“怎么这样说呢?”

    黑牡丹:“一言难尽。”

第一百零一章 开导人生

    我:“方便说说吗?”

    黑牡丹:“算了。说了也不解决问题。”

    我:“说嘛。说出来会好受一点儿。”

    黑牡丹:“心里很压抑,觉得自己很苦,很累,拼死平活,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你是做什么的?”

    黑牡丹:“我是卖鸭子的。”

    我:“你开什么玩笑啊。”

    黑牡丹:“没有开玩笑。”

    我:“卤鸭还是烤鸭?”

    黑牡丹:“就是鸭子。卖给别人做卤鸭还是烤鸭就是别人的自由了。”

    我:“哦。我知道了。你是养鸭子的。”

    黑牡丹:“嗯。”

    聊了半天,我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方便面。面都泡融掉了,面汤都冷掉了。我实在是太饿了,狼吞虎咽地就吃了起来。边吃,边想。养鸭,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吃了面一看,有好几个留言。

    黑牡丹:“那你是做什么的呢?”

    黑牡丹:“不方便说吗?不方便就算了。”

    黑牡丹:“说话啊!”

    黑牡丹:“还在吗?不在的话我就下线了。”

    黑牡丹:“掉线了吗?”

    我赶紧发消息:“对不起。刚才在吃泡面。”

    没有回消息。我又发:“你还在吗?”

    还是没有回消息。我再发:“生气了吗?”

    依然还是没有回消息。我想黑牡丹可能是掉线了。又想现在已经很晚了,上网的人很少了,我这里的网络都很好,没有理由掉线的。那可能就是真的下线了。唉,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呢。怎么就下线了啊!这该死的泡面,不对这该死的肚皮,你怎么要饿呀。你不饿多好的啊,就是为了吃泡面。这哈好了,才认识的朋友都不在了。

    心情忽然一下又沮丧起来。

    正在自己懊悔不已的时候。耳机里又传来了“咳咳”的声音。心情一下就激动了起来。

    黑牡丹:“不好意思,刚才去上了个厕所。转来准备关机,才看到你的消息。你还在线吗?”

    我赶紧回:“还在。”

    黑牡丹:“方便面要少吃一点,有防腐剂,对身体不好。”

    我:“谢谢你。你真好。”

    黑牡丹:“你不休息吗?”

    我:“嗯。我在网吧,没有地方休息。你呢,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不好吧?”

    黑牡丹:“有什么不好的?”

    我:“网吧里坏人多。而且深更半夜地危险。”

    黑牡丹:“你就是坏人吧。”

    我:“我不是坏人。但是不代表别人不是坏人啊。”

    黑牡丹:“看在你关心姐姐的份上,我就给你说实话吧。我在自己家里上得网,不怕得,没有危险,没有坏人。唯一的人就是你。”

    我:“我又没有在你家里。”

    黑牡丹:“嘿嘿嘿,你来嘛。你来了我请你吃鸭蛋,吃卤鸭,吃烤鸭,哎呦,好吃得很,鸭腿腿好香哦,鸭翅膀好安逸哦。啃一口鸭脚板,喝一口啤酒,安逸得很。”

    我:“哎呦喂,求求你不要说了喂。口水都流出来了。”

    黑牡丹:“哈哈哈,我故意逗你的。哪个喊你刚才去吃方便面不理我的呢?”

    我:“你真的是一个人在家?”

    黑牡丹:“难道是假的?你要不要来看看啊?”

    我:“你就是晓得我来不了才故意这样说的吧。”

    黑牡丹:“嗯。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样啊!哈哈哈”

    我:“你家在那里啊?”

    黑牡丹:“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我:“我想跟你学养鸭子。”

    黑牡丹:“不要开玩笑哦。”

    我:“真的。我什么本事都没有,又找不到合适的事情做。”

    黑牡丹:“你的意思是没有本事的才来养鸭子哈。”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黑牡丹:“养鸭子学问大得很。”

    我:“那养鸭子赚钱吧?”

    黑牡丹:“怎么说呢,养得好就赚钱,养得不好就不赚钱,甚至要赔钱。”

    在我印象里养鸭子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不就是把鸭蛋孵出小鸭子,然后弄点鲜嫩的草喂小鸭子,然后就是赶到河里去洗澡。等到小鸭子换了毛,就给喂点玉米什么的,鸭子就长成大鸭子了。母鸭子就可以下蛋卖钱了,公鸭子就可以逮到街上去卖钱了。

    我:“养鸭子不是很简单吗?”

    黑牡丹:“很不简单哈。”

    我:“有什么不简单的,你倒是给我说一说啊。”

    黑牡丹:“说了你也不懂。”

    我:“如果你说得是真的,你就告诉我你在那里,如果不太远的话,我就来参观参观。远的话,就不来了。”

    黑牡丹:“哈哈哈。那你得拜我为师。”

    我:“为什么啊?”

    黑牡丹:“你不是要学养鸭吗?你都不拜我为师,我怎么教你呢?”

    我:“是不是要点起香烛,跪下给你磕头,然后敬一杯茶,叫一声师傅啊?”

    黑牡丹:“乖,徒儿乖!”

    我:“你占我欺头。”

    黑牡丹:“哈哈哈,哈哈哈,真开心。”

    我:“快告诉我你在那里嘛。”

    黑牡丹:“你为什么非要知道我在那里啊?还能不能好好聊天啊?”

    我:“因为我是认真的,我真的想向你学养鸭。如果你说得是真话。”

    黑牡丹:“我是说的真话啊。我有必要骗你吗?倒是你一直问我是哪里的,是不是想打我的坏主意啊?”

    我:“我打你什么坏主意啊?我连你在那里都不知道。”

    黑牡丹:“万一你是坏人呢?不是有句话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说是不是嘛。”

    我:“你说得对。但是我真的不是坏人。如果我是坏人你可以报警啊!而且我来你哪里,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说欺负,我倒还希望你不要欺负我呢。”

    黑牡丹:“哈哈哈。有道理。那你记着哈。我是青衣江的。就在你回家的路线上。你从成都坐火车过来,在青衣江站下。我来接你。”

    我:“真的吗?”

    黑牡丹:“真的。我说话算话。你如果真的来了,我就把我的经验全部传授给你。”

    我:“那你全部传授给我了,收学费吗?”

    黑牡丹:“哈哈哈,要收的。等你赚了钱时再收哈。”

    我:“那我明天就来,你一定要来火车站接我哦。”

    黑牡丹:“你放心好了。对了你长什么样子啊?我怎么接你呢?我可不想举个牌子,那样感觉好瓜哦。”

    我:“我不高不胖,穿件麻纱衬衫和亚麻短裤,脚上是双皮凉鞋。”

    黑牡丹:“笨蛋,穿这些的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那个是你啊。”

    我:“那怎么办呢?要不还是举个牌子?”

    黑牡丹:“你反正火车上都要喝矿泉水,你就把矿泉水瓶子放在脑袋上吧。那样我一眼就认出你了。”

    我:“真的要那样吗?”

    黑牡丹:“嗯,就是要那样。”

    我:“我的脑壳有点儿圆,怕是放不稳。”

    黑牡丹:“哈哈哈。你的脑袋不是有点儿圆,是有点儿方。你不知道用一只手拿住瓶子呀!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好嘛。那如果我来了你不来呢?”

    黑牡丹:“你就当是下来透口气啊。大不了,火车要开了你赶紧上车,继续坐你的火车啊。”

    我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哦。

    黑牡丹:“我要睡了。明天你不要坐过了站哦。”

    我:“好的。明天见。”

    黑牡丹:“明天见。”

第一百零二章 成都再见

    早早地来到火车北站,售票大厅里的售票窗口还没有打开。估计是售票员去休息了。好在旁边的餐馆开门得早。到餐馆里点了碗牛肉米线,美美地吃了起来。吃完休息一下,又回到售票大厅。看见有的窗口在开始售票了,赶紧去买了张到青衣江的票。

    拿到票从售票大厅出来向右斜走不远就到了检票入口。出示一哈票就进入了候车大厅。看看时间,还需要等一会儿。赶紧去上个厕所。唉,成都啊。吃喝要钱,拉撒也是要钱的。连上厕所都要收五角钱。好吧。给钱。路过,候车大厅里的超市柜台,再花三块钱买瓶矿泉水。

    随着人群的躁动,开始检票了。检了票,也不知道怎么走,跟随着人流往前走就是了。火车北站真是大!只见几十条铁路线整齐地排列在哪里。此起彼伏的火车汽笛声,让人很快就兴奋了起来。各式各样的火车,各自停在自己的轨道上,有到北京的,有到上海的,有到广州的,也有到西安的,到重庆的,而我要坐的是到昆明的。随处可见的红黄绿指示灯,火车、铁轨、电线、站台和各种工作人员,南来北往的旅客共同构成了一副忙乱而有有序的场景,实在让人震撼不已。

    怕自己坐错了车,赶紧找了个旁边的旅客问他是不是到昆明的,是不是坐的这趟车。他告诉我他到攀枝花,不过和到昆明是同一趟车。他随口也问我到那里,我说到青衣江。他说那很近的,两个小时左右就到了。我就跟随着他上了火车。

    上车之后,可能是因为他是长途我是短途的原因,或者买票的时间不同吧。我们并不在同一个车厢,自然也就各自去找自己的座位了。

    有个座位坐起,自然是比在网吧里舒服多了,而且火车上也比较暖和一些。正在感叹舒服,火车启动了。心里默念:成都,再见了。

    感觉火车是反起走得一样。心里纳闷,是不是坐反方向了?心又想,坐反了也没有办法,等下个站到了看看外面的站牌,如果是错了就赶紧下车。还好,火车开出一会就看见了熟悉的“平交道”,那是从荷花池出来过铁路到父亲大人他们租住的地方的必经之路。看到这个我就放心了,方向没有错。

    和相邻的乘客礼貌性地微笑一下,就算是打了招呼。也不想去问别人从哪里来,又到那里去,更不想问别人是做什么的,家里都人什么人。忽然觉得,问这些很没有意义。但是,这些又好像都是火车上的旅客喜欢攀谈的话题。身旁的旅客已经和对面的旅客攀谈上了。感觉他们好像是“相见恨晚”“一见如故”一样。我的心情实在是迷茫沮丧,没有想和他们交流的**。就趴在两排座位之间,连接窗口的小台板上睡觉。

    趴了一下,实在是困倦得很,怕自己睡沉了,坐过了站。只是抬起头,强打着精神,给我对面的乘客说:“我昨天没有休息好,实在困得很。我是坐到青衣江的,你们帮我注意到一哈,要到了就喊我一声。”

    还好,他很爽快地答应了,说:“睡吧。你放心,我会帮你注意到的。”

    他旁边的估计是他的老婆还是朋友,也笑着说:“小兄弟,你睡嘛。有我们在,你放心,不会坐过站的。”稍停了一会儿她又说:“一会儿你下车了,我就到你的位子来坐。”

    我连忙说:“谢谢,谢谢。好的。”

    我身旁的个旅客没有说话,只是尴尬地笑了一下。

    我虽然得到了他们的帮我注意的回答,但是心里还是不很踏实。人虽趴着,眼睛也闭上了,但是并不敢真正睡着了。

    感觉只是眯瞪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人在摇我的手肘。赶紧醒了过来。对面的乘客微笑着说:“小弟弟已经快要到青衣江了。”

    “啊!都要到了啊?”

    “嗯,再几分钟就要到了。火车已经在开始减速了。”

    我赶紧坐直了身子,伸了哈懒腰。边站起来拿着自己的矿泉水,边往车厢节头走。并邀请对面座位上的旅客坐过来,说到:“谢谢,谢谢。你过来坐吧。”我身旁的旅客嫌弃地把头侧向了过道一侧,我也顾不上他的感受了。他可能是觉得我把“该他坐的座位做了顺水人情吧。”

    哎,中间过了一个站我居然没有听见,看来我还是真的睡着了的。

第一百零三章 初见牡丹

    青衣江站下车的人并不多。上车的人也不多,他们已经排好了队,只等下车的人下完就上车。因为火车在这里也只停靠2分钟,上下车都必须要抓紧时间。

    我下了车,紧跟着其他下车的人往出站口走。边走边想,如果黑牡丹只是开了个玩笑,我却当真了,那岂不是很好笑?又想,就当是散心好了,给自己找个理由到青衣江来耍嘛。这里不是有大名鼎鼎的大佛和仙山吗?大不了自己打听打听,问着去耍一下。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最后,但是也很快就走到了出站口。只见一个一个工作人员在哪里喊:“走快点儿,我要关门了。”

    正犹豫出不出去时,火车已经启动了。转身回去是赶不火车的了。索性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看见,出站口广场上站着一个身高一米六左右,穿着一件白色体血衫和浅蓝色牛仔裙,脚上是一双黑色的沙滩凉鞋,手里提着一个浅粉色女包的扎着马尾的二十出头的漂亮女子。其他的人都走了,只有她是望向出站口的。我猜,她应该就是黑牡丹。

    我在看她,她也在看我。我身不由己地就向着她走了过去。心里更加强烈地感觉到她应该就是黑牡丹了。

    我忽然想到了“接头暗号”,刚把矿泉水瓶子拿起来,准备往头顶上放。她就笑了起来。

    “你还真准备放到头上去啊!”

    我一听就知道对了。因为只有黑牡丹才知道,我拿矿泉水瓶子的那个动作是要干什么。

    我也笑着说:“我猜应该是你,但是又不怎么确定。所以才……”

    她说:“你一到出站口我就认出你了。只是没有招呼你,就想看看你怎么办。”

    我也笑着问:“你是不是准备看不顺眼就假装没有来,然后悄悄地走了啊。”

    黑牡丹:“是呀。我其实都不想来的。”

    我:“为什么?”

    黑牡丹:“因为觉得有点儿好笑,有点儿不真实。感觉像做梦一样。”

    我:“那为什么又来了呢?”

    黑牡丹:“既然都答应了你,就来看看啰。万一你没有来呢?”

    我:“我说过要来就会来的。”

    黑牡丹:“如果你来了,没有看见我会怎么想?”

    我:“能怎么想呢。我又没有见过你。刚才,我看了看周围,只有你和其他人有些不同,加上昨天聊天知道的一些情况,猜是你,就走了过来。如果我把矿泉水放到头顶去了,你假装没有看见。没有什么反应的话。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黑牡丹:“会很失望吗?”

    我:“嗯,会很失望。”

    黑牡丹:“走吧。我带你去转转。”

    我:“好的。”

    我们走了几步搭了个出租车就往青衣江县城去了。

    到了县城我看青衣江的县城比我们县城面积要大得多。马路也要宽得多,商店也比我们的多,但是和成都相比还是相去甚远。

    她:“县城逛逛?”

    我:“去你的鸭场看看吧。学习学习,我就赶火车回去了。”

    黑牡丹:“你确定?”说完嫣然一笑。

    我:“有什么不对的吗?”

    黑牡丹:“没有,没有,只是你确定你一天就学会了?”

    我:“一天学不会?”

    黑牡丹:“走吧。去看看你就知道了。”然后给师傅说:“师傅,麻烦你把我们送到杨柳村去。”

    师傅:“要加点钱,不打表哦。”

    黑牡丹:“都是经常坐车的,走嘛走嘛。”

    师傅:“好的。”

    见到了黑牡丹,感觉很温暖。一种很纯粹的温暖把心给包围着。两个人,没有什么浮夸的对话,也没有什么夸张的表情,虽为初见,却又像等了很久的老友故交。让心很温暖很安宁。

第一百零四章 学习养鸭1

    很快就到了黑牡丹的鸭场。一下车,就听见了连绵不绝的“嘎嘎嘎”叫声。但是却不是我想象中样子。那种用竹篱笆围起一群鸭子的景象并没有出现。眼前是在一片比较空旷的土地上有一间一楼一底的楼房。楼房旁边是很大的一间平房。鸭群的叫声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感觉很震撼!实在是震撼,因为这间平房实在是大。感觉起码占了好几亩地。

    黑牡丹:“怎么了。”

    我:“你的鸭子就养在这个大房子里?”

    黑牡丹:“嗯。有问题吗?”

    我:“太大了吧?”

    黑牡丹:“不大。占地3亩。想不想进去看看?”

    我:“嗯,快带我进去看看吧。”

    黑牡丹把我领到楼房门前,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进来坐一下吧。”

    进入家里,一看。哇,她家好整洁哦,窗明几净。

    黑牡丹:“你饿了吗?”

    我:“不饿,一早吃了一大碗米线。”

    黑牡丹:“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木一。”

    黑牡丹:“哇,你的名字好简单。怎么会取这个名字?”

    我:“不知道呢。可能是因为我是家里第一个男孩子吧?”

    黑牡丹哈哈哈地笑了起来:“那是不是第二个就叫木二?”

    我:“不是的。第二个叫木杰,第三个叫木俊。”

    黑牡丹:“哦,你家还是三姊妹哈。”

    我:“不是三姊妹,是三弟兄。你呢?”

    黑牡丹:“我叫季逸。上有姐姐季馨,在攀枝花工作。下有弟弟季良,还未成家。”

    我:“那你怎么取个黑牡丹的网名呢?为什么不是红牡丹、白牡丹呢?”

    黑牡丹:“我喜欢啊!因为从小到大,大家都叫我黑牡丹,叫习惯了啊。”

    我:“那我是喊你季逸姐呢,还是牡丹姐呢?”

    黑牡丹:“随便你啰。你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吧。反正名字也只是个代号。你最好还是喊我‘师傅’好了。”

    我:“喊师傅不好听。在我们那里‘师傅’有两个意思。”

    黑牡丹:“说来听听呗。”

    我:“一个意思是驾驶员,开车的司机喊师傅;另一个意思就是‘和尚’,我们也喊‘师傅’。”

    黑牡丹一听我这样说,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那‘尼姑’呢?”

    我:“我们那里没有尼姑。”

    “对了,你家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叔叔阿姨他们呢?”我好奇地问到。

    黑牡丹:“我爸爸妈妈他们住在那边在。这里只有我。”

    我:“你结婚了吗?”

    黑牡丹:“结了。他在部队上。”

    我好奇地望着她:“是不是很远啊?”

    黑牡丹:“不远,他们部队就在我家房子旁边。只是他要有假才回来。”

    我:“哦。”

    ......

    说说笑笑的。我见牡丹已经找了两双雨鞋出来。就问她做什么。她说:“要进鸭舍前,要在门口‘消毒池’消哈毒。”让我换上雨鞋。

    我们换了雨鞋,就朝鸭舍走去。走到鸭舍门口有一条很凶猛的大黄狗守在那里。它一边摇头摆尾地讨好牡丹,一边恶狠狠地望着我。我有点不敢往前走。

    牡丹:“它叫‘将军’。听话的很。一万多只鸭子全靠它守着呢。”说完就叫“将军听话。”不过她还是谨慎地拉住了“将军”的链子,我得以顺利进入鸭舍。

    里面的鸭粪味儿比外面浓郁多了,混着饲料和其他味道扑面而来。不过我已经被眼前的场面震住了。鸭子“嘎嘎嘎”的叫声真是震耳欲聋,密密麻麻的鸭子,白花花的一大片一大片。他们就站在离地面半米左右的竹笆上面,那气势,感觉就像万马千军一般。左右两边都是鸭子,走在中间的过道上那感觉就像是在检阅这些“鸭兵鸭将”。

    牡丹有些自豪地问我:“怎么样!还可以吧?”

    我:“太壮观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鸭子。”

    牡丹:“这些小鸭子是上个星期刚买回来的,它们是雏鸭,一周龄的。”

    我们边走边看边说边听。牡丹在一旁,热情地地给我介绍。我听得认真,但是也听得云里雾里。看得仔细,却也看不出个“门道”。

    ……

    牡丹:“这些稍大一点的是两周龄的仔鸭。前边再大一点儿的是中鸭和大鸭。”

    我:“那你好久卖一批鸭呢?”

    牡丹:“每周都卖,卖了成品肉鸭,又买雏鸭回来补充。一鸭子养45天左右就出栏了。成品肉鸭均重在3.5kg左右,利润在1-1.2元左右。”

    我:“意思是辛辛苦苦养一只鸭子出来就只是赚一块钱左右?”

    牡丹:“嗯。这还是顺利的情况下。”

    我:“养鸭子还有什么不顺利的吗?”

    牡丹:“有啊。最怕的就是‘鸭瘟’。一旦‘鸭瘟’了,鸭子那可是一群一群的死,会让你血本无归,赔个精光。”

    不知不觉我们就从另外一个门走了出来。只见鸭舍外面是一个大水池,水池边上有一些掉落的鸭毛。

    我:“这个水池是干什么的?”

    牡丹:“这个是专门给鸭子洗澡的。”

    我:“哦。”

    牡丹:“看到什么东西了?”

    我:“鸭子多,鸭舍多。你的鸭子不是在地上养的。对了你的小鸭子。”

    牡丹:“雏鸭。”

    我:“对,就是雏鸭。它们是养在‘温室’里的,很安逸。”

    牡丹:“你学一天学得会吗?”

    我:“怕是要学一个月。”

    牡丹说:“我都边干边学整了一年才算摸到点‘门道’。”

    我:“唉,看来我是不容易学会了。”

    牡丹:“来,帮我喂鸭子。”说着打开了旁边的小门。原来这里还是个饲料仓库。

    喂鸭子还真是个力气活儿。把大大小小的鸭子分别投放好饲料,已经整出了一身大汗。

    牡丹:“走,出去洗个澡,然后吃饭。”

    跟着牡丹回到屋里。她把我领到旁边的房间里。“这里是卫生间和洗澡间,打开开关就可以了,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冷水,你调到你觉得合适的温度就可以了。”

    见我还是没有动。她忽然明白了一样:“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洗了。我给你找件衣服裤子来,你将就穿着。”说完就回屋里给我找了衬衣和短裤过来。我拿着去洗澡了。

    洗完出来换她去洗。

    她洗好了出来。把衣服放洗衣机里洗起,然后拿起吹风机吹头发。吹干了头发。就去厨房做饭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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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0183/ 第一时间欣赏风中的甜味儿最新章节! 作者:不知可所写的《风中的甜味儿》为转载作品,风中的甜味儿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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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的甜味儿介绍: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故事通过描写“一木”毕业后回到家乡,乐观地面对清贫的生活,度过了一年的“务农”,三年的“乡镇”,七年的“机关”时光。从刚毕业的“毛头小子”,逐步成熟起来,承担起家庭和社会的责任。整个故事情节平实细腻,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虚实实,写实人生,窥探人性,治愈心灵。在这个“穿越剧”“神剧”颇为盛行的当下,也许并不怎么迎合读者的“口味儿”,算是个不讨巧的创作,但是对于那些于苦难中不走歧路,积极成长,努力活成自己心里美好的样子的人来说,这其实就是他们自己的故事,就是他们自己直面人生的“影子”。让我们一起走进“一木”“百合”“牡丹”“玫瑰”……的故事中吧!风中的甜味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中的甜味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中的甜味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