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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启未来     逃大侠txt下载     逃大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八章 敌袭的假戏

    奇山河上,战船的演练,还在继续。

    离开了兵营,午饭只能在战船上解决,而且为了让士兵习惯在战事吃紧时,快速用餐,每艘战船上的排长,都把方涥的命令,执行的很到位。

    驱动船只的士兵,边用力踩踏,边吃着卷着肉片和青菜的米饭,甲板上,士兵在猫着腰,假装躲避敌人箭矢的状态下,搬运东西,然后分组轮流休息,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怀里的米饭。

    士兵的训练,因为有了周围无数的观众,而卖力了许多。

    京城城墙,城墙上紧锣密鼓,起先的慌乱,也一点点稳定了。

    城门关闭,若是平常,会有很多百姓躁动,但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很多人根本没有因为城门的关闭而起哄。

    城门外,一些没有进入京城的人,大多都安静的等待着,只有城东那边的人,好像发现了什么趣事,一批一批的人,朝着奇山河南边跑去。

    渐渐的,奇山河两岸,地势稍微高点的地方,都挤满了人。

    起初,一些人还有点紧张,不知道是不是南边炘水国的敌船,但也有一些人知道治河兵营,更有一些,是因为自己儿子在治河兵营当兵,而朝着治河兵营迁居的人,给了很明确的解释。

    “我的娃,在治河兵营当兵!前些时间,兵营给了田地和房子,叫我们这些家人,去帮忙照看,那些船,应该就是我娃和他的袍泽一起驾驭的!”

    一个好面子的老汉,解释了一句,周围的人,都慢慢凑近,也不管老汉身上衣着破烂,纷纷开口询问。

    问的话语很多,涉及的方面也很多,但老汉并不知道什么,带话给他们的人,说了没几句,就走了,据说还要通知很多人。

    于是乎,老汉只能装作神秘,不可轻易言语之态,没有回答其他人的话语,时间久了,老汉招架不住,只好朝着南边走走,躲避周围人的热切询问。

    随着老汉的走动,更多人聚集在河边,朝着南边垫脚翘首遥望。

    京城城墙上,士兵进入了正统的迎敌流程,没有大片乱跑的士兵,只有一脸苦涩的将领,看着城墙下,列队站立,摇晃欲倒的士兵。

    不管城外是什么船,城墙守军一旦进入战备姿态,在没有得到上面指令之前,就不能松懈。

    兵营里,那些久不操练的士兵,穿戴着盔甲,站立了大半天,早已累的全身虚脱,甚至还有人,杵着长矛,在烈日的蒸烤下,正打着瞌睡。

    城中总兵大营,统领气跃国京城十二个城门的守卫,同时,也是京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百万守军的总部。

    兵部有任何指令,都会先下达到总兵大营,然后指派将领,才会把军队的行动,安排下去。

    现在,半日过去了,朝堂上没有声音,连急报的士兵,都没有返回,总兵大营里,百来个将领,齐刷刷的聚集在一座大营帐里,没有人言语,只表露着雄赳赳气昂昂,跃跃欲试的战意。

    只要总兵大营得到任何调派的消息,那么他们百来个将领,都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请求此次带兵的机会。

    每个将领,都是武将,要表现自己才是最为合适领兵的将领,想在百人之中,脱影而出,那么总是要有一段惊世骇俗的言语,而这惊世骇俗的言语,必须要先组织好说词。

    于是乎,一向不善言语的武将,聚集在营帐里,各个都像是被高考轮番轰炸的样子,一段段生涩的话语,在心里不断重复,不断更换,不断变换说词,慢慢的组织言语,直到他们觉得无力更改了,才一遍遍的重复,生怕自己忘记了。

    然而有些人,言语组织好了,可他们没有机会表达,营帐里,没有一点点消息,他们只能等待。

    在等待之余,还要不断的重复好不容易酝酿好的说词,所以,一眼看去,百来武将的嘴巴都在抽抽。

    如果把大帐里的将领,都剃了光头,再发个木鱼,这些将领,瞬间就能变成称职的和尚。

    朝堂里,但凡听到风声的大臣,纷纷穿戴整齐,迈着小碎步,用最焦急的姿态,出现在朝堂上。

    有些朝臣,都打算对着皇帝大幅跪拜,然后说说自己杜撰的谎言,引起皇帝的注意,顺便,把这次的敌袭,说的夸张点,让一些有油水的官员,多捞点油水,然后分他们一点。

    可,朝堂大殿里,一片死静!

    无论是什么朝臣进来,那死静的气氛,压的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

    死静的气氛,本不应该出现在突然的敌袭之际,照理来说,朝堂里应该是乱哄哄的,皇帝也应该在龙位前,来回踱步,甚至是摔点东西,以此宣泄心中的烦闷。

    但现在,龙位上的皇帝,像是睡着了,双眼紧闭,一副很悠然的姿态,半躺着。

    所有来到朝堂的官员,进来之后,都被几个太监用凶历隐毒的眼神,呵斥他们的骚动。

    朝堂一侧,本不该开启的侧门,今日始终开着,时不时,就会有一个士兵模样的人,跑进跑出。

    士兵跑进朝堂,直奔龙位左侧,在一个负责书写的小太监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说了些什么,然后又麻溜的跑了出去。

    这样的情况,一直在持续,直到傍晚,夕阳的红芒散满朝堂东侧的墙壁上,皇帝才坐起身子,伸手问一旁的太监,要着什么。

    龙位下,一个专门负责给皇帝记录的小太监,将诸多密卫的禀报,汇总在一起,呈给了皇帝。

    聪明的人都会观望一些时间,但有异心的人,纵然是观望,也会有点小行动,于是,密卫的禀报中,有五个王爷,两个公主,府上有明显异动。

    除此之外,皇宫里,三个没有出嫁的公主,也是骚动百出,有一个以为国家要灭亡了,指挥侍女收拾细软,打算跑路,其余的两个,则是秘密的安排人,与宫外勾结,给一些投靠的官员或者武将安排事情。

    而宫外的五个王爷,那手笔可就大了,多年没有打开的金库,也被打开了,一箱箱银子,由一辆辆马车,送了出去。

    那些银子,是给谁?不用猜,皇帝是一文钱都拿不到,谁也不会给他送钱。

    皇帝很不爽,看着密卫的禀报,那五个王爷的银子,几乎是撒给朝堂上的每一个官员!

    如此,是临时收买人心?

    朝堂里,光线渐渐的暗淡了,太监跑进来给硕大的议政殿里点了灯。

    油灯的照耀下,皇帝看向那些朝臣的嘴脸,想着他们都是收了五个王爷的银子,才得知了京城外的敌袭。这心里,不仅是酸,还有一种自己的孩子,吃了别人棒棒糖,然后又来恶心自己这个当爹,没有棒棒糖,不知道棒棒糖的味道。

    皇帝的脸上,神情不断的微变,下首的朝臣,早就站的腿脚发酸,奈何,皇帝不言语,一旁的几个太监,那凶狠的眼神,依旧在扫视他们,使得他们不敢说话,更不敢离开。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城墙东南,最初发现有敌袭的兵营,看着那两百艘战船,在奇山河上玩耍了一天,便朝南退去。

    于是,又快速命人,向总兵大营汇报,而且汇报的说词,把敌袭,改了改,说是一群不明来历的船只,已经退走,京城战事,全部解除。

    夜晚的京城,在郊区是没有宵禁的,只有京城的中心,各个坊市才会有宵禁的管理,然而今晚,郊区也被守城兵营的士兵,实行了军管,太阳还没落山时,就被赶回家里,街道上,除了士兵,一个闲人都看不到。

    这样的街道,打马狂奔去总兵大营汇报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随后,总兵大营里,百来个将领,嘀咕了一天的惊世骇俗之语,被自己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来禀报的士兵,一段话,令兵营的将领集体泄气。

    不过,也有直脾气的将领,不爽的心情,立即破口大骂,“哪个王八蛋说战事全部解除的?!那些船,从何而来,又去了哪里,就不用查了吗?我们气跃国,难道只有京城这么点地方?!其他地方就不需要守护吗?!”

    这一句话,又点燃了所有将领带兵出战的雄心壮志,刚才泄去气势,瞬间重新燃烧。

    其他的将领纷纷附和,“对对对!我们要去把那些都...”

    说这句话的将领,嗓门最大,他一吼,别人都安静了,可他的话语,并没有说完。

    原因无他,总兵大营的将领,和气跃国的士兵,都特么是陆兵,河面上的船只,他们怎么去打?

    营帐里安静了,一个年纪略大的老将,一直坐在正中,看着安静的大帐,什么也没有说,挥挥手,让其他将领全部散了吧。

    待众多将领走了之后,那个老将,才缓缓起身,揉着自己酸麻的双腿,看向南边,嘴巴里嘀咕着,“治河兵营,呵呵,这是来炫耀的吗?”

    能坐到总兵大营里的首将,这一份聪明的脑力,还是有的。

    皇宫里,千百年来,皇宫大门,第一次在入夜了还没有全部关闭。

    朝堂里,摇曳的油灯,在散发着微微光芒,皇帝也是人,在朝堂上躺了一天,这肚子也饿了。

    “诸位,说说吧,你们打算怎么做?”皇帝在得到总兵大营的汇报后,整整半日的时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治河的船只到京城城墙附近走一圈,是方涥禀报过的,而皇帝,秘而不宣,就是想钓鱼。

    而这次钓鱼,皇帝也做好了准备,纵然没有任何收获,也无所谓,他只是想知道,面前的这水里,有没有鱼,或者说,大鱼小鱼和杂鱼,又有多少。

    今日这么一出敌袭的假戏,果然给了皇帝很多认识,也让皇帝看到了皇族和朝臣的另一面。

    身为皇帝,他很清楚,为官者都会贪婪,只是这个贪,要有限度,如果俸禄真的不够用,贪一点补贴,皇帝是可以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不影响深远,都可以纵容一下,可若是在大事上面,也打算贪,那就是越线了。

    此刻,朝堂上半数的官员,已经被皇帝定了这辈子的命数,他们绝对看不到明日的太阳,甚至包含他们的家人。

第一千零九章 死亡的归属

    正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今晚的京城,会很热闹。

    朝堂里,皇帝在慢慢和朝臣聊天,问了一句群体都要回答的话语后,便让侍女,端来一盘三公主送来的瓜果,丝毫不避讳朝臣的饥渴,一口一口的吃着。

    皇帝问话,群臣只是互相对视,但看到皇帝当着他们面吃东西,所有人都失去耐心了。

    此前,大家都不吃不喝的,现在皇帝竟然这么自私的开吃,也不赏赐群臣,这让一些群臣对现在龙位上的皇帝,有了点恨意。

    再回忆今日给他们送银子的王爷,好像人家才是更适合做个明君!

    群臣里,有人按耐不住了,站出来,对着皇帝,也没有躬拜,就直言道:“敌袭之际,下官认为,应立即调禁卫军,去城墙驰援,那些守城士兵,慵懒无度,战力低微,搞不好,敌人还没有进攻,他们就会跑散了!故而,下官认为,皇帝应该立即让禁卫军,去驰援京城城墙防守!”

    “调禁卫军?”皇帝淡淡反问了一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有眼神里,对手里的瓜果,充满了渴望,希望这些美味又解暑的瓜果,永远吃不尽。

    朝臣听到皇帝,只是淡淡的反问,其他的朝臣似乎感觉皇帝没有动气,而且这么反问,并不代表反驳,于是,又接连站出来三个官员,异口同声的附和,“臣等附议!”

    “嗯!还有其他的说词吗?”皇帝挥挥手,让下方开口的官员,先退到一边。

    皇帝这么随意的一副举动,令朝臣觉得有点不对了,皇帝若是不反驳,理应赞同朝臣的提议才对,这么挥挥手,算是什么意思?

    朝臣不解,就不敢再继续,朝堂上,再一次陷入了安静。

    皇帝,吃着瓜果,想着面前的烦心事,耐心彻底没了,对着下方喊道:“户部、工部,两个总承,你们俩来说说,府里派出的人,分别去了很多地方,而且你们两部,都开始全力运作了,采买的采买,置办的置办,不求多好,只求数量,本皇说的可对?”

    “回...回皇帝,下官也是为了士兵们能有武器和盔甲迎战啊!”工部的总承,也是工部的首官,一把手,说话那就是工部的圣旨一般,他出门前,已经安排了人,几乎让工部上上下下数千人,都陷入超负荷的运作中,不论那些铠甲和武器,加工到何等地步,只要有了雏形,都算是成品,随后寻到适合的机会,就会当做是合格的东西,送到兵部去。

    而户部,那就是掌管国库的重臣,他也没有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接到五个王爷送来银子,在他眼里,那些银子并不算钱,而是一种信号。

    户部掌管国库钱财,这钱财,在气跃国泛指的不仅仅是金银,还有昂贵的米粮、布匹等物。

    户部的人,想贪钱,不会对那些沉重的金银直接动手,而那些无数颗粒组成米粮,多了少了,用眼睛看,很难看出什么端倪,除非用称重。

    所以户部的粮库,十室九空,麻袋里面,多数都是杂草充当米粮。

    如今京城有战事,待得到调拨米粮的命令后,那粮库里用杂草假扮的米粮,分分钟就能转给一直有合作的兵营,无声无息的把杂草假扮的米粮,还有之前贪墨的所有账目,清理个干净。

    可若是没有战事,这些户部的官员,就会在米粮价格略低的时候,悄悄的采购进来一些烂米,甚至是发霉变质的米粮,补填粮库里被自私转移便卖的米粮,同时上报皇帝,仓库欠修缮,导致米粮霉烂,然后这个账也能填平。

    但这样做,还是要花费已经贪墨到手里的银子,去采买烂米,很不划算。

    于是乎,当听到京城有战事,那些贪墨的户部官员,脑子非常激灵,抓住此次天赐良机,不等户部总承吩咐,就已经到处聘请马车,打算把仓库里的杂草米粮,全部送兵营去。

    如今,户部总承被皇帝点名,不得不走出来,把自己将要为大军调配的米粮,与皇帝说说,“回禀皇帝,臣部已经安排了马车,调配米粮,为我京城守军,确保足够的食物。”

    户部总承说完,皇帝乐了,密卫的汇报,早已把这两个总承派人去做的事情,全部摸查了个清楚。

    与现在两个总承说的光面堂皇相比,皇帝真心的佩服这些贪心不足的官员,那丑陋的嘴脸,以及平时不为人知的难看吃相!

    “呵呵!两位贤能反应灵敏,本皇欣慰!呃...回忆曾经,自登基以来,两位贤能日日夜夜辅佐本皇,为气跃国贡献颇多,唉,这多的,本皇都数不过来,不如两位都说说,本皇坐上龙位之后,都做了那些有助于本皇、有助于气跃国的功劳。”

    皇帝吃了几个水果,肚子里的饥饿感已经没了,很有看戏的心情,也不直接点透,反而还调侃已经被他定为死罪的两个总承。

    此刻,下面的群臣蒙了,两个总承更蒙了!

    两个总承本来并不和睦,但此刻,整个朝堂里,就他们二人站立在中央,无助的心情,使得他们二人煞有同命相怜之感,情不自禁的互相对视一眼。

    要说功劳,他们都能说出一堆,比如为兵部提供多少强甲尖刀,又为兵部提供多少做工精细的军装等等。

    可此刻,他们看得出来,说出那些平日里自吹自擂的说词,根本不适合现在的场合,尤其是当着皇帝那一张戏谑的脸,很不合适!

    朝堂上的气氛,又变了,隐隐的有一股肃杀之气,不知何时,已经在大殿房梁上,肆虐萦绕。

    户部总承和工部总承,二人的脸上已经挂上了汗珠,若问他们现在在想什么,当然是回忆下午安静的朝堂,又或者是,今日他们就不该跑来献殷勤!

    想那些,并没有什么用,现在他们正被皇帝笑盈盈的注视着,不说点什么,又感觉尴尬。

    户部总承刚开了口,琢磨他说话的喉咙还很湿润,于是又想开口。

    可他还没开口时,大殿一侧的偏门,又跑来一个人,而且是全身黑衣的人。

    如此装扮,在数盏油灯的照耀下,宛如鬼魅,一溜烟的跑到大殿深处。

    片刻后,皇帝的脸上,刚才那一抹调侃的笑容,荡然无存,而且眼角下,变得刚硬如铁。

    “全部抓了,女眷断双腿,男丁逼问,断其四肢!所有来路不明的家产,全部...全部运进皇宫!”皇帝冷冷的对着大殿说话,但这些内容,任谁都能听得出,并非是对朝臣所言。

    刚刚进来的黑衣人,没有任何回答,只有转身飞奔离去。

    大殿里的气氛,已经不是肃杀之气了,而是充斥着浓郁的死气。

    皇帝很少开口指挥审问断案之类的事情,而且一向要表现出仁君姿态的皇帝,根本不会对女眷下手,可现在,龙位上的皇帝,已经放下了仁君的面具。

    大殿里,今日因为敌袭而跑来宫里的朝臣,几乎是所有有资格上朝官员的全部,只有四个没有来。

    而皇帝身边的密卫,则是和他们相反,尽数被派了出去,监视各个官员的府邸。

    密卫的监视,也是分等级的,官职越高的官员,府邸越是活跃,负责监视的密卫数量就越多,除了监视之外,还要对府里的情况,进行摸查,然后抓几个下人,逼问一番,搞清楚府里的状况。

    刚才进来的密卫,就是说了一下,朝堂官员府里,金库的金银数量,已经达到了恐怖如斯的场面。

    如果皇帝没有脑子,刚才就会下令,朝堂里的官员一个不留!可现在的皇帝,还是比较有脑子的,官员都杀了,他的国家如何运作?

    于是,刚才对密卫说的话语,只是密卫汇报的几个官员,家中金银过于庞大,而且也审问了各自府里的管家,很多金银都是贪墨而来,皇帝拿这些人先下手,算是一种威慑,也算是杀鸡儆猴!至于其他的官员,还要徐徐图之。

    龙位前,皇帝对着身边的小太监一挥手,小太监躬身领命跑了出去,几个呼吸,近千个禁卫军,把大殿包围了,每个官员的身边,都站了两个士兵。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那些官员全部跪了,也不管自己的双腿有多酸麻,小命要紧啊!

    “皇帝,臣无辜啊!”

    “皇帝,臣所犯何事?”

    “......”

    群臣跪下求饶,一时间,大殿里的吵嚷声,令屋顶的瓦片都在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大殿里的吵嚷声,渐渐少了,皇帝才大手一挥,示意禁卫军行动!

    禁卫军得到的命令,是由小太监传达的,把大部分官员,都架出大殿。

    刚刚安静的大殿,又爆发了更加嘹亮的吵杂声,各种喊冤和求饶声不绝于耳。

    几十个呼吸后,大殿里,还剩下七个官员,以及十四个禁卫军站立在官员两侧。

    刚才,这七个官员,看着其他人被架出去,再看看自己身边的禁卫军,丝毫没有要对他们动手的打算,这才收敛了滔滔大叫的冲动。

    只是,他们没有被架出去,身边的禁卫军还在,他们也没有离开这充满死气的朝堂,说安稳,还为时尚早。

    确实早了点,那些被架出去的官员,可不是因为治罪,而是时辰太晚了,外面黑漆漆的,万一谁在皇宫里走错了方向,那就不好了,所以,禁卫军出手,把所有官员丢出了皇宫。

    一些聪明的官员,看着他们被架着离开的方向,是朝着进出皇宫的甬道而去,瞬间明白了他们的目的地,不是断头台,也就安静了。

    心里琢磨着,能活着从大殿里出来,那么他们都还有生机。

    身后那黑暗中巍峨的议政殿,此刻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恐怖的地狱!

    就在刚才,被禁卫军架出来的时候,他们都以为自己的生命走了到尽头,那巍峨的殿堂,就会是死亡的归属!

    做贼心虚的心态,是所有官员的共鸣,身在朝堂,没有一个人的屁股是干净的,若是皇帝要处置他们,喊冤,那就是侮辱皇帝的智商。

    很多人,被禁卫军架出来时,心中都是一片的死灰。而实际上,一切发生的过于转折,被架出来的官员,并没有性命之忧,相反,那七个被留下的官员,命运又会如何?

第一千零一十章 慢慢的养成习惯

    大殿里,还有七个官员被留了下来,这七个人,今晚是不可能回到昨夜酣睡的木榻了。

    七个官员的府邸,到处都是忙碌的禁卫军,点着火把,在进行抄家!

    他们府里的人,都是按照皇帝的要求,全部抓进了大牢。

    进入监牢前,女眷全部被打断双腿!

    男丁,都要挨一遭毒打的审问,不论答或者不答,又或者乱说,还是如实说,他们的四肢都会被废。

    皇帝这样做,很残忍,可他现在的皇位,看似稳固,实则岌岌可危,有点风吹草动,皇族里就有人蠢蠢欲动,他不行点狠厉之事举,难以震慑歹人之心!

    七个官员,或许也感受到自己的命运,已经可以画上句号了,跪伏在地的身子,迟迟没有起身。

    时辰不早了,皇帝也不想墨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尔等,今晚去见先皇,代本皇传个话,本皇会把气跃国发展兴旺的!”

    说完,皇帝没有给七个官员申诉的机会,也没有给他们嚎叫张嘴的可能,身边的禁卫军士兵,一人一掌,把七人全部打晕,丢入大牢审问。

    气跃国的律法,没有禁止官员从商,在这里有个很自然的规律,那就是所有官员,一旦从商,这屁股下面绝对不干净!

    强取豪夺他人钱财,那都是平凡之事,抢人家的宅子,还有女人,有时候还会抢孩子,哎,这气跃国平淡的日子过久了,人啊,另一面的人格,就会变得畸形。

    就比如户部总承,他的府邸被抄家时,一多半女人,集体哭诉,她们不是总承的家眷,她们是被掳来的。

    悲剧,也没有让她们免了罪责,无论是怎么到了总承的府邸,这里的富裕生活,府邸的人都享受过,甚至是那些丫鬟和家丁,她们也是吃喝府里的,甚至走到街头,还会依仗自己的主子,做些仗势欺人的勾当。

    所以,府里的人,被责罚,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当然,府里没有冤枉,但其他地方有一个。

    方涥得知皇帝竟然抄家,那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要知道,那些官员的府邸,金库里的金银,本来都应该是他的!

    夜晚,方涥摸着铜镜回到仙鹤楼,照常来听听自己的眼线打听来的消息,有没有什么趣事,第一件事,就是七个官员的府邸被抄家,而且看着禁卫军的百辆马车,每个府邸都跑了几十次。

    听到这个消息的方涥,双手揉着自己的脸庞,后悔没有提早收了那些官员的金库。

    不过呢,事情如果反过来想想,方涥若是提早收了他们的金库,那些官员的脏事,就没了证据,皇帝想拿他们治罪,恐怕也不容易了。

    想到这里,方涥的脑子里浮现了另一层身份的家伙,皇族!

    皇帝没有拿皇族的人动手,应该是因为手足亲情,这单薄的关系,若是皇帝动手,一代明君的声望,多多少少都会打折扣,所以只对了官员开刀,警示那些有异心的皇族,莫要越界。

    深夜,京城里稍微安静了点,抄家的活动,也结束了,整个京城仿佛又恢复了往常氛围。

    硕大的京城,少了七户人家,根本没有任何影响,呃,准确的说,没有影响平民百姓。

    那些为官者,今夜过的可不好,白天在朝堂上站立一天,全身酸麻,又渴又饿,临回来时,还差点认为自己要没命了,屎尿失禁的官员,数不胜数!

    想想他们入宫的原因,本是兴高采烈的为皇帝献策出力,可最后,差点没有活着回家,心情宛如过山车,从天堂到地狱旅游了一遭。

    殚精竭虑的回到府上,又发觉府里的家丁少了几个,管家也失踪了,还剩下的家丁,各个神情惶恐,好像之前见过鬼了。

    官员彻底陷入了恐惧,生怕皇帝会改变主意,把他们的老底揭穿,然后一个一个的砍了。

    相比于官员的恐惧,今日大肆行动的五个王爷,此刻也不舒服。

    不说皇帝会不会找他们算账,就是他们今日送出去的银子,那是真的打水漂了!

    皇族之人,没有官职,也就没有权利,他们还剩下的就是一个光鲜的身份,还有允许他们可以和官员一样,从商谋利,可这样的生活,对于衣食无忧,又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族人来说,那就是枯燥的。

    没有目标,没有信仰的人,活着就如同行尸走肉,所以许多皇族的人,都想做点什么,证明自己存在还是有点意义的。

    比如三公主,时常会到皇宫给皇帝献策,一直以来皇帝也没有接受,唯独那对母子在皇宫门前喊冤,成立治河兵营,被皇帝认可了。

    其他的皇族之人,也时常会去找皇帝献策,可他们的献策,不仅另有目的,而且还有炫耀自己贤明之举。

    对于这样的献策,傻子也不会接受!皇帝会纵容别人在外做好事?抢他这个明君的声望?

    所以,在皇族之人的眼里,皇帝一直在打压他们,甚至是封锁他们名望,禁制他们参与做好事的机会。

    久而久之,没有做好事的机会,皇族的人,也只剩下为自己谋利,又或者是做坏事。

    夜晚,皇族之人,每个都收到了皇帝的一段口谕,“本皇,兢兢业业治理国事,诸位莫要再行越界之事,否则,先皇下次再托梦,说思念谁,本皇一定会送他去陪伴先皇。”

    这么一段话听入皇族之人的耳中,绝大多数的皇族之人,都是拿着酒壶,在给自己灌酒,他们想一醉方休。

    皇帝杀人,说的很光面堂皇,送他们去陪先皇,呵呵,无论是谁听了这么一番杀人的理由,都不敢挑什么刺!

    不过呢,这些皇族之人的噩梦,才刚刚开始,被他们赖以为生的金银,今晚,全部消失!

    方涥搜刮金银,为了省事,有些宅子都没有放过,地面的宅子消失了,地下的金库就显露了出来。

    除了金库,一些金银饰物,名贵摆件,也没有放过!

    如此作为,是为了挽回,损失了七个官员的金库!

    有了储物戒指,搜刮别人的府邸,那就是流水线操作,不用一次次往返别的地方,搬来搬去的折腾,全部丢进戒指里,之后有了空的地方,再丢出来,或者是留着以后慢慢花销用。

    一夜的忙碌,皇族之人,连同三公主的府邸,也被方涥光顾了。

    这么做,是一视同仁,免得三公主被认为是贼人同伙。

    次日清晨,皇族丢失金银的事情,爆发了!

    整个京城,到处都能看到皇族的家丁,像是疯狗一样,见谁都是双眼发红,见谁都想咬。

    那场面,路人除了躲远点,绝对没人敢上前顶撞。

    一家家丁出门,如此作为也就罢了,十几皇族的家丁,穿着不同的家丁袍,到处走动,使得京城又是一阵骚动。

    京城府衙门,还没到开衙的时间,就被一群家丁砸开了大门,对着京城府总承,又是嚷嚷又喝骂,持续了一个时辰,京城府总承才搞明白,是出什么事情。

    丢失财物,有三条途径解决,一是报官,等着官衙抓到贼人,这样做的人,都是一些小民,但凡有点地位的人,都不会把家丑外扬,他们会选择第二个途径来解决,自己聘请高人,寻贼追物。

    再有一条途径,就是自己的损失,会被定义为是死对头所为,他们会想好手段,从自己的死对头那里,连本带利的抢夺回来。

    这三条途径,惊慌失措的皇族之人,全部运用了起来。

    于是到了午时,京城里,如疯狗四处查找贼人的家丁,被召集到了一起,然后像是约架一样,在某个街头,与另一个皇族的家丁,开始群殴!

    若问皇族之人的死对头是谁,当然是曾经的兄弟,他们在未离开皇宫之前,都是生活在后宫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日子,产生矛盾是正常的,所以,皇族之人的死对头,多数是自己的兄弟姐妹。

    再说了,其他人,谁敢和皇族之人作对?

    京城里,吵吵嚷嚷,打打闹闹,弄的京城如同过年般,各种鸡飞狗跳。

    同时,在京城的兵营里,也很热闹,昨日来京城外玩耍的战船,今日清晨,又来了!

    战船又一次到来,京城守城兵营的士兵,没有昨日那么紧张了,但照旧是那么激动!

    “敌...不对,是战船又来了!”

    晀望楼的士兵想喊敌袭,但昨日已经被教育了,那不是敌袭,而是不明来历的船只!

    城墙东南角的兵营,在一声喊话后,又有点慌乱,相比于昨日,今日好了许多。

    士兵也不会到处找武器和盔甲,但集合的过程,还是一阵乱哄哄的。

    兵营的将领,也没有在意营里的情况,爬上墙头,呆呆的望着奇山河上的战船,恶狠狠的骂了一句,“麻蛋!这天天来这里玩耍,就不能换个地方?!”

    随后,兵营的操作如同昨日,向总兵大营禀报情况,城门关闭,士兵集合备战。

    这些士兵和将领并不知道,他们这样的起床,这样的集合备战,只是刚刚开始,一切,正慢慢的养成习惯。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拉警报

    治河兵营的战船,每日都会在太阳出来时,准时在京城东南角的城墙外出现。

    那一段奇山河的宽度,近似乎是一片湖泊,宽度超过十五里,战船在哪里演练,非常的合适。

    而京城城墙上的守军,每日那个时间,都要被战鼓声和鸣号声吵醒,然后就是急急忙忙的去集合备战。

    时间久了,士兵不仅又有松懈,而且,骂声不断!

    这些士兵的军饷很低,每个月能拿到一两银子的人,那都是当头头的,最少也是个百人的伙长,一般的士兵,两个月或者三个月才能得到一两银子。

    除了军饷低,他们伙食也很差,因为气跃国的米粮金贵,士兵平时吃的都是野菜为多,米粮在兵营的伙食里,就像是蛋花汤里的鸡蛋,成丝成缕,虚无缥缈。

    这样的兵营,十天半个月操练一次,士兵们勉强能接受,可每日都被外面的战船闹醒,还要站立在兵营里集合备战,这么折腾,士兵的肚子,就吃不消了。

    刚开始的几日,士兵还有力气骂城外的战船,时间久了,他们只会叫饿!

    直到第七天,城墙东南角的兵营,来了一群官员,官员身后,还跟着一群武将,以及一群书生模样的人。

    这些人到了兵营,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管,径直的登上城墙,对着奇山河里的战船,指指点点,说东扯西。

    那些书生模样的人,架起一块块木板,开始作画。

    他们是画师,是受皇帝的圣旨,前来这里,把战船在河面上行驶的场面,全部都画下来,让皇宫里皇帝的,能清楚的知道,治河兵营的战船,究竟是什么模样。

    两公里的距离,那能看清楚啥?

    画师的手里,都是毛笔,线条粗的,一艘船只,也就是一笔带过了!

    皇帝看着木板上的画,虽然有颜色渲染,但只能远远的看,十步,十五步,二十步,直到二十五步,皇帝终于停止了脚步,再远离画板,那就不是看画了。

    一群画师,很无奈,距离太远,只能画出两百艘战船行驶的气势,却无法画出战船的细节。

    气跃国没有风,自然没有风帆船,一般的船只行驶,都要靠人划桨,而那些士兵的禀报,并没有看到士兵齐刷刷的划桨,如此一来,船只是如何动的?

    这样的好奇心,不仅是皇帝好奇,朝堂里,那些度过危机的官员们,也很好奇。

    皇帝愁踱一番,最后艰难的下令,“兵部总承,携工部十名官员,带着画师,去治河兵营近距离一观战船,若是工部懂得那战船的建造,就把治河兵营的造船工坊,接手了。”

    皇帝的意思,也是为了权衡,他的治下,不允许在任何地方,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必须要有人去制衡。

    兵部总承前去,自然会带很多将领前去,无论治河兵营里有多么蹊跷或者匪夷所思的事情,皇帝相信,兵部那些将领,一定会给出些说词。

    无论兵部和治河兵营的方涥,发生了什么矛盾,皇帝都有办法来弥补,就算是两边打了起来,皇帝自认,他的权威,在兵部或者方涥面前,都会得到尊重。

    其次,是工部,原本造船一事,就该给工部去操办,可工部造船的工匠,都快老死完了,几十年没有造船,甚至连一艘渔船都没有造过,能不能模仿治河兵营的船只,皇帝没有一点底气。

    但是呢,他相信,治河兵营的船只,在工部的人眼里,一定会看出点什么,至少能明白,船只没有划桨,是如何在无风的河面上行驶的。

    一次派了两个部门去治河兵营,这是对方涥的打压,因为治河兵营东岸,那些老兵的迁居,数量之多,影响颇大,朝堂里的官员,对于治河兵营给老兵分发农田,那意见大的,好像翘了他们的祖坟一样。

    虽然没有官员在朝堂上对皇帝说,也没有一个敢在朝堂上弹劾的,但背地里的议论,说什么的都有。

    甚至有些官员,在议论三公主,说三公主有异心。

    如此,皇帝才再三思索,治河兵营的情况,不能只从三公主那里得到消息,他要更多的消息来源,而这次派去的兵部和工部,就是去给他打探消息的。

    治河兵营,难得有客人来,而且是堂而皇之,带着皇帝口谕而来的家伙。

    方涥对于皇帝的小心思,也明白,树大招风,战船在京城边演练十来天,皇帝有想法,是正常的。

    治河兵营北岸,第一次来了外界的客人,几十辆马车刚刚停下,一些武将打扮的人,就快步走来。

    作为这里的首官,方涥站立在岸边,迎接这些人的到来,“诸位远道而来,原本应该是方某略尽地主之谊,然而军事重地,无兵符、无皇帝诏书命令,无关之人不得入内。还请诸位多多包涵!”

    走来的人群,最前面的家伙,五大三粗,身穿一身军袍,趾高气扬的姿态,好像就没有看到方涥一样。

    “哼!我等,就是遵照皇帝口谕到此参观,尔岂敢不从?!”一个武将指着方涥就大声斥责。

    方涥没说话,伸出一只手,对着那人。

    众人不解,看了半天,那武将也有点蒙,无奈,又问道:“何意?!”

    “方某刚才已经言明,军事重地,无兵符、无皇帝诏书命令,无关人等,皆不可入内!今日你说皇帝口谕,明日他说皇帝口谕,要么拿出皇帝圣旨,要么...尔等在此等候,本官派人进京禀明皇帝,核实尔等身份后,再入内!否则,还请诸位返回!”

    方涥这人,就是顺毛驴,别人客气,他自然也会客气,别人不客气,他自然也不会有好脸色相待。

    面前的武将,明显就是后者,对方涥不客气,方涥也不会对他客气,没动手把这些武将送回娘胎里,就已经算是在忍让了。

    “你敢抗旨?!”那武将又一次斥问。

    “呵呵,抗的什么旨,你的旨,拿出来看看,有证有据才可治罪,你无证无据就属于栽赃构陷,依气跃国的律法,你可是死罪!”方涥反驳道。

    武将脸上的肌肉,被气的直抽抽,好像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和他这么说话的,“你!好,好的很!本将现在就差人回京,面见皇帝要文笔旨意!看你到时候还有什么可猖狂!”

    “呵呵,请便!呃...对了,方某还有一言相告,还请把话,对你身后的人都解释个清楚,否则,我的人,可不会空口说说,到时候有什么人被当做奸细杀了,你可要担全部的责任!”方涥说的轻飘飘,双眼盯着面前的将领,气势比一个老将还要威严。

    这个事,也是皇帝搞出来的,兵营又不是花园,只给了这些人口谕,就想进兵营?

    而且,岸边来的几十辆马车,什么人都有,说不定里面混了什么别有用心的人,方涥不得不防。

    此刻,刚才耀武扬威的武将,看着方涥丝毫没有因为皇帝口谕而让步,甚至比皇宫的禁卫军还牛,他的心情很不爽!

    “小子!你可知,本将何许人?!”

    武将的恼怒,不仅能看出来,而且这说话的口气,已经把方涥说成了小子。

    方涥看了看武将,又看看他的身后,“你是哪根葱?”

    “葱?!”武将蒙了,气跃国没有葱,他不懂,但也听得出,方涥不是夸他,“小子,本将可不会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假传皇帝口谕,那可是要被砍头的!而且这里乃是兵营,论军法,也是个死,本将为将多年,岂能犯如此过错?!”

    “你们这里一行两百多人,到底谁是谁,有没有人打算混进军事重地的,你也能用脑袋保证?!”方涥撇了一眼这个将领,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从方涥的角度出发,是不可能让这么多人进入兵营的,纵然有皇帝的口谕,他也只能挑选一部分进入,若是全部进去,方涥不介意在今晚,让一些人消失。

    面前这个将领,回头看了看,他们出发时,马车数量没有这么多,现在这么多人,都混在一起,明显是和其他人认识的,也就是说,兵部和户部的在职官员还有一些画师除外,确实有些面生的人混了进来。

    在这个将领没有回话时,方涥对着身后的士兵,下达了一条很威武的命令,“传令兵!派一个班的人,去老兵驿站,取快马二十,挂紧急军情,骑马入京城,直至皇宫,核实此地两百余人的身份!再通知兵营,调兵一千,把这些人围好了!看看到底有多少个人假传旨意,鱼目混珠想溜军营的!在他们身份核实清楚之前,擅离者,杀!”

    “你敢!”武将急了,他们来这里,是真有皇帝口谕,纵然有人混在他们的人群里,但绝对不应该被这么对待,一千个士兵围着,他兵部总承的老脸,往哪里搁?

    武将说着,气氛的热血,令他无法在控制身子,朝着方涥一手攻了过来。

    方涥没有反抗,也没有躲避,现在的局面,他也清楚这些人不会假传口谕而来,那么就这么被拒绝,方涥就是抗旨。

    而现在,一个武将,五大三粗的家伙,没说几句话就动手,方涥完全可以抵赖,说是武将没有言明清楚,就已经动手了,至于抗旨,那旨意根本都没有听清楚。

    扯皮嘛,方涥也会,只是现在,叫他不还手,也不躲避,确实有点难为他了。

    还好,那个武将还没有冲动昏了头,一手攻来,只是抓住方涥的衣领,将方涥提了起来,就没有后招了。

    “呵呵!枯瘦如柴,手无缚鸡之力,还统兵打仗?哈哈哈!真是个笑话!”

    武将说着,感受手里方涥身子的份量,似乎也就一袋米粮的重量,于是乎,打算好好的教训方涥一下,将方涥丢出去。

    只是,他一甩手,两甩手,来回甩手,方涥所处的位置,丝毫没有移动,只有手里的衣领,被扯的微微动了动。

    这样的情况,别人看不懂,武将也搞不懂,而且手里传来的重量,正急速加大,手力无法承受方涥的重量,只好把方涥原地放下。

    方涥的脚步刚刚落地,还不等武将的惊恐发酵,方涥也没来及开口,河道南边,兵营里传来了一阵高亮的警报声。

    竖立在河道中间的城墙上,值守的士兵一直用望远镜盯着北岸,见到他们的军长,被人提了起来,明显是有人对军长不敬,再看看方涥身边的士兵,已经拿出了弩箭,对着了那个武将,情况有点危机,值守的士兵快速钻进城墙的控制间,一把拍在墙面上,那红彤彤的警报按钮。

    如同地球这里的空袭警报声,嘹亮的响彻天际时,兵营里留守没有到外面训练的士兵,快速的集结。

    兵营码头旁边的空地上,士兵集结好之后,纷纷登上船只,朝着警报发起的兵营东北角而去。

    城墙上拉警报,哪里响起警报,哪里的城墙上,就会有数十盏红灯闪烁的亮起,士兵应对警报,第一时间就会赶到警报响起的城墙附近。

    北岸,方涥听到身后的兵营,有警报响起,起初,也有点错愕,什么情况就拉警报,但很快,他觉得,这次的突发情况,也是对士兵的考核,看看他们对警报的意识,还有应对的速度如何。

    和方涥一样,河岸边的其他人,都傻呆呆的看着南边,看着那怪声响起的地方,不知发生了什么。

    方涥身边的士兵,十几个人刚才还一脸的紧张,面对两百多个人,虽然里面只有几十个士兵还有十来个武将,但他们第一次要面对真实的敌人,难免会有点紧张,手里端着弩箭,一直在流手汗。

    当警报响起时,方涥身边的士兵,脸上都浮现了一抹笑容和镇定!他们的援军要来了,而他们,只要坚持到援军赶来,就不用担心面前的两百多人会怎么反抗了。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目的很大

    北岸岸边,两百多个人,在听到那警报一直再响,每个人的神情,都表露出了一份担忧。

    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但很多人在面对未知时,都会想不好的事情。

    跟随武将前来的士兵,在警报响起后的几个呼吸,也看到了他们的将领,被人围了,于是拿着他们手里的长矛,将兵部总承护了起来,与方涥的士兵,进行对峙。

    而那些不是兵部的人,听到警报已经够刺激了,再看到两边用武器对峙,吓的他们朝一旁大树躲了过去。

    一群人,百多个,躲在一颗大树之后,那人挤人的场面,无比滑稽。

    如果,事情发生早十几分钟,那些人的马车没有离开,或许,此刻会有很多人,麻利的钻进马车,返回京城。

    可现在,岸边空荡荡的,马车没了,一颗粗大的树木,在那些不是士兵的人眼里,就是唯一可以躲藏的地方。

    此刻的乱象,一切的始作俑者,兵部总承,也从警报中回过神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些人都躲了起来,而且身边五十个士兵,对战方涥那里十几个士兵,根本不用惧怕。

    刚想开口说话时,他的视野里,出现了几十艘战船,靠近的速度,比划桨的船只要快许多。

    兵部总承的嘴巴微微张开,想说的话,卡在嗓子里,呆呆的看着河面上。

    从兵部总承的目光里,方涥和身边的士兵,都读懂了现在发现的事情,兵营里的士兵,已经赶来了。

    十分钟后,五艘战船,侧身对着北岸,亮出了船舷上泛着寒芒的床弩,几十个士兵,端着弩箭,虎视眈眈的瞄着岸边上,每个不是治河兵营的人。

    另一侧,之前为了给老兵渡河用的临时码头,一千士兵从那里登陆,正列队朝这边跑来。

    士兵的脚步,很整齐,身上的迷彩服,还有后背的背包,手里的弩箭,让人看到了一只奇异的军队正猛扑而来。

    一千士兵赶来后,不用方涥开口,把岸边两百多人都围了,其中,重点把兵部总承以及几十个士兵,围了好几圈。

    士兵的前来,逆转了岸边的局面,几十个跟着兵部总承的士兵,显得慌乱,手里的长矛,不知道该对着谁。

    而兵部总承,则是被士兵手里,统一的武器,还有装备吸引了。

    之前,方涥身边的士兵才十几个,对于武将来说,出门时,身边带一些装备精良的亲卫,那是很正常的。

    一般的武将,再怎么克扣士兵的军饷,也不会亏待身边的亲卫,所以,亲卫的装备比普通士兵精良很多,太正常了,所以兵部总承也没有多在意。

    可现在,一千多个士兵,浩浩荡荡的跑来,身上的衣物,手里的弩箭,还有身后的背包,全然一模一样。

    再仔细看看,刚跑来的士兵之中,还有几个手上有露出手指的手套,那样子,看上去更加威武。

    别小看一副趁手的手套,士兵的对战,往往因为一双鞋垫,使得脚底得到保护,战时腿脚有力,胜算可以放大许多!

    兵部总承把刚刚跑来的士兵,一一扫视,千来个人,看的他眼花,最后又把目光落在身前,方涥旁边的士兵身上,专注的打量,使得他忘记现在的局面,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对着一个士兵,上上下下的观看。

    这一幕,方涥很无语,挥手让士兵解除攻击模式,仅仅保留战备姿态。

    除了兵部总承,躲在大树后的人,早就一个个的趴在地上了。

    怕死的他们,生怕被士兵误伤,虽然知道他们不该被这么对待,但聪明人都清楚,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实的认怂,是当下最明智的决定。

    再者说,他们现在吃了亏,以后一定会找治河兵营算回来!他们是奉皇帝口谕前来,有口谕作为依仗,要找治河兵营的粗鄙汉算账,那还是很轻松的!

    只不过,他们的想法,仅仅是想法,随后的发展,根本不是他们预想的。

    “我说这位将军,现在这些打算混入我兵营的人,和你们带着口谕来的人,都跑不掉了,您老就帮个忙,把你认识的人,先都指认出来,其余的人,我会交给皇帝,据说前段时间,京城里杀了七个官员,不知道皇帝有没有爱上杀这些杂鱼?”

    方涥不想耽搁时间,这里距离北岸的临时码头很近,来来往往的老兵以及新兵的家属有很多人,被人看到,治河兵营有这么大规模的行动,影响总是不好的。

    听到问话,兵部总承也没有先前的傲娇姿态,再次看向方涥,眼神有点敬重感。

    武将,有两种最直接的办法可以征服他们,一是自己的武力值勇猛,二是带兵有一套,战力爆表。

    这两样,兵部总承都在方涥身上都感受到了,刚才提起方涥是很轻松,但之后,他的手不仅没有甩出去方涥,甚至被巨力坠弯了手臂,无力保持提着方涥的姿势,那一刻,虽然不知道方涥如何做到的,但兵部总承在方涥身上,发现了无法撼动的强大气势,也可以说,他在方涥面前,就像是面对着一座大山,而他,是非常渺小的蚂蚁。

    随后,又看到治河士兵,在怪声响起之后,竟然那么快的就能从兵营里开拔,而且来到这里时,阵营不乱,包围的阵势丝毫没有漏洞。

    千人如一的行动力,整个过程里,方涥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下达,这些士兵可以听从小将领的安排,从容不迫的执行到位,这一份统兵手段,足够一个名将的资历!

    另外嘛,治河兵营的衣袍是怪异,但看上去很精练,跑步等行动时很方便,身上的装备,比他身边的亲卫还要齐全。

    这些叠加在一起,兵部总承再也不轻视方涥,对方涥刚才的要求,认可的点点头。

    大树之后,百多个人,或跪或趴,或匍匐在地上,兵部总承走了过去,先把工部新上任的总承,还有工部的同僚拉起来,然后是一些工部的匠人,最后是一些文人打扮的人,那些是给皇帝作画,画清楚战船模样的画师。

    这些兵部总承知晓的家伙,被拉起来之后,地面上还趴着三十多人。

    “王山松,这些人,不是你们工部的吧?”兵部总承指着地面上,还趴着的人,对工部总承问道。

    工部总承王山松,是前些时间刚刚高升的,之前他连个总承副官都不是,但因为配合密卫,暴露原来总承的罪责,深受皇帝看中,破格提拔了他,担任工部总承一职,现在的他,可以说就是野鸡变凤凰,整个人还有点飘。

    但是,刚刚提升上来的官员,骨子里,对一些老的高官,还有那种本能的敬畏,此刻对着兵部总承的说词,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下,然后才回答道:“下官...欧不,本官不认识这些人,此前以为,这些人是跟随您老前来的,所以一直没有过问。”

    “呵呵,看来,这些家伙,是趁我们没有沟通,混入我们的马车队伍里的!”兵部总承一句话,就把这些人撇清了关系。

    方涥在一旁看着,此刻,如果周围没有那么多士兵包围了这里,还趴在地面上的家伙,要么跑了,要么就会说自己走错了地方,然后开溜。

    不过嘛,这些家伙到底是谁的人,兵部和工部的家伙,若说一点关联都没有,方涥绝对不信,从京城出来,一路上那么远的距离,期间要过夜住店,不可能没有发现,而且兵部来了几十个士兵,这些士兵的眼又不瞎,没有他们上官的命令,不会放陌生人混入队伍里。

    现在两个总承都不承认,那么方涥也没有必要当众揭穿,“呵呵,既然这些人,并非是两位所带来的,那么,本官就以假传圣旨之罪,将他们扣押,至于皇帝要抄斩他们满门,还是本官提议的连坐三族或者九族,呵呵,要看皇帝的心情好坏了。”

    “三族?九族?”刚刚上任的工部总承王山松,惊悚的神情仿佛白天见鬼般。

    一旁的兵部总承听到王山松的反问,立即警觉了,与他分开两步,和方涥一样,用戏谑的目光,注视着他。

    一个出卖上官的家伙,纵然他做的是对的,是为朝堂清理一个贪官害虫,但身为一个部下,这么样的手段,令其他的官员很不耻!

    王山松这个家伙,可没有表面上看去那么胆小怕事,他在工部任职二十多年,如今已经五十的他,纵然升了总承,也做不了几年,若是不趁着自己在高位上,多得点钱财,那他好不容易熬到了总承的位置,岂不是很亏?

    这次,令了皇帝口谕来治河兵营,他的目的很大,不仅收了钱财,带着其他官员派来的人一起进入兵营,而且还带来自己家里的子侄前来。

    一旦登上大船,他会给他的子侄创造机会,好好的摸查一下治河兵营的船只,到底为何,无桨而动。

    若是他的子侄运气好,学到了一点点门道,回去后,他就组织家人,开办一个造船工坊,以此谋利!

    想法是好的,但现在的局面,王山松只能保住自己的子侄,那些人给他重金,跟随他而来的人,他无法拉起来。

    如果把地上人全部拉起来,方涥一定会仔细的排查两百多人,那样的话,他的子侄并不是工部的官吏,定然也会被发现。

    王山松这一招弃车保帅,自认为做的很高明,还未进兵营,论罪,也不会太大,而且地面上趴着的家伙,他们背后的主子,有能力把这些人从大牢里捞出来,不用他费心。

    可方涥一开口,就是灭三族或者是九族,那牵连可就大发了,王山松实在没有想到,进入一个兵营,竟然会有这么大的罪。

    当下,王山松看到方涥和兵部总承一直盯着他看,感受到自己好像暴露了,立即低头苦笑,以此来遮掩,“呵呵,本官对刑罚,也有研究,这三族和九族之说,乃是先古暴行,当今皇帝是仁君,定然不会采纳暴行,呃...既然这些无关之人已经清除,我们这些人,可是要遵照皇帝口谕,到治河兵营里一观的!”

    话题被转的很快,王山松又一次把皇帝口谕搬了出来,就是为了吓一吓看上去年纪轻轻的方涥,让方涥知道,皇帝口谕是不可以违抗的。

    而方涥,才不怕什么口谕,若是文本的圣旨,可能会有点难为他,但现在,空口无凭,方涥有千百种理由不认可。

    但事情,不能总是这么僵着,于是挥手让士兵前来,把地面上趴着的,全部捆绑羁押。

    “诸位,你们说是皇帝口谕,本官看诸位都不是欺世盗名之辈,应该不会也不敢假传圣旨,这样吧,拿出诸位的官凭,审核完,会安排诸位进入兵营。”

    方涥慢悠悠的说完,走向一边,那里是通往北岸临时码头的方向。

    兵部总承对于方涥说词,没有意见,看着方涥已经承认了他们是有皇帝口谕,那么他们也应该配合一下,拿出自己的官凭,让人家检查。

    于是,兵部的人,在兵部总承的带领下,跟着方涥走了过去。

    片刻后,六十七个兵部的人,连同两个伙夫,都得到了证实,确实都是兵部的人。

    而工部就麻烦了,王山松是个他们的头头,他不带头拿出官凭,其他人也不敢越前。

    只见王山松在身上和随从的包裹里各种摸索,似乎找不到官凭。

    而在方涥的感知里,明明有一块木牌的官凭就在他的衣袍里,却装作没有摸到,还装傻的翻包裹,这么欲盖弥彰的举动,定然还有故事。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美其名曰保护

    治河兵营外,北岸边,一千多士兵,包围着两百多人。

    兵部的六十七人已经走出了包围圈,一个排的士兵,正带领他们走向码头。

    可另一批人,工部总承王山松则是继续在演戏,当着一千多人的围观,丝毫没有脸红。

    他如此表演,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身边的子侄。

    作为一个总承,他的官凭丢了,那么其他人丢个官凭,也可以理解了。

    这是王山松的思维模式,所以他表演着丢失了官凭的小把戏。

    方涥笑呵呵的脸,等着他一次两次的翻找无果,最后苦笑着脸,用强挤出来的难为情,对方涥说道:“本官的官凭,看来是丢失,呃...不过,这里的人,都可以证明,本官是工部新上任的总承!”

    王山松说着,一手伸到背后,拉了拉他子侄的衣袍,示意他的子侄,走到他旁边来,由他作证他他子侄的官凭是放一起的,现在都丢失了。

    王山松的子侄,一脸的呆滞,样子看去白白净净的,有点文静,但双手都是老茧,应该也是个工匠。

    让方涥想不通的是,若王山松的子侄也是个工匠,难道不是工部的人?

    实际上,这个王山松的私心很重,他的家人,几乎没有其他人在工部,作为一个随时可以剽窃匠人手艺的官员,他的家人,进入工部能赚多少钱?还不如组织家人,一起做点什么东西,然后卖给别人,这样赚钱才够多嘛!

    王山松有这样的想法,起初是很好的,因为工部的东西,大多是只求数量,不求质量,以次充好,那是常事,所以他家人制作的东西,比工部的好,而且价格也因为工部的虚价在那里,他不仅没有降低,反而因为质量好,价格更高了。

    王山松的家人,都是在为他打工,旁边的子侄,是木匠中手艺最好的人,因为天天做木工,这人就有点呆板,看着王山松拉他的衣服,他的本能不是顺从,而是想拉回来。

    于是,一拉一扯,王山松和他的子侄,拉拉扯扯了一会儿,直到话语说完,拉扯的动作还没消停。

    无奈的王山松,把脸沉了下来,转头对着身后的子侄呵斥道:“混账东西!弄丢了官凭!还不过来给大人认错!”

    这话说的,再木讷的人,也明白了王山松的意思,更何况经常被王山松呵斥谩骂的人。

    他的子侄走上前,对着方涥就大礼跪拜,“小的把官凭弄丢了,请大人莫要怪罪。”

    气跃国的朝堂,无论是官还是吏,除了见皇帝要跪拜之外,见其他官员都是拱手作罢,只有贫民见官,因为做错了事,或自视地位相差过大,才会行跪拜大礼。

    现在,王山松一脸的黑线,他的子侄对方涥下跪,而且还称呼自己为‘小的’,这么一番称呼,不用问,他子侄自己招了。

    方涥没有伸手扶起跪拜的家伙,冷冷的看着王山松,对着他做了一个‘你小心的点’的动作。

    王山松看到方涥手指,对他点来点去的,立马就怂了,一脚把他的子侄踢到一边,“滚回家里去!本官不要你伺候了!”

    把人赶走,算是一击好招,不仅撇清楚他没有私带人,更可以显示他对家丁的严厉。

    他的子侄起身,看了看王山松,又瞄了一眼方涥,转身拔腿就跑。

    几个呼吸后,王山松没有听到方涥阻止他子侄离开的话语,心中暗暗送了一口气,对方涥略微拱手,便走到了一旁。

    工部的人多,总共一百一十二人,除了皇帝钦点的画师十五人,其余九十多人都是工部的。

    照理来说,工部不需要来这么多,因为治河兵营的东西,都是方涥弄的,和工部没有半毛钱关系,若是为了研究战船,那也要不了这么多人。

    而王山松带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掩护其他人安插进来的家伙,能自然的混在人群里,一起进入治河兵营。

    如此的小聪明,不仅没有得逞,反而使得两个部门的人,人数过多,让方涥起了疑心,算是欲盖弥彰,自己暴露自己吧。

    “总承大人,你工部的人过多,皇帝要你们来研究战船,你点十个人可以进入船底看看,其余的人,只能在甲板上,至于进入兵营,你们工部的人就算了!我们兵营小,容不下那么外人。”

    方涥在见识了王山松,故意演戏丢失官凭,就给王山松烙印了奸佞小人的称号,对于这样的人,被方涥遇到了,没有动手杀了,就算是幸运的,所以,现在不杀,那就远离点。

    王山松被方涥又一次刁难,心里有点不爽,从他们到岸边以来,一直都像孙子,哪里有他这个总承的位置?而且现在,他身边没有什么把柄,可以理直气壮的和方涥掰扯。

    “呵呵,本官乃是...唉唉...你别走啊!”

    王山松想摆谱,想摆出他总承高官姿态,然而,方涥才不给他那个机会,挥手立马收兵,转身就走。

    码头上,刚才从兵营里出来的战船,全部离开了港口,只有一艘用于摆渡老兵和新兵家属的船只,停泊在那里。

    码头上,工部的九十多人,和总承王山松站立在那里,他们身边,是二十个士兵,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等他们之中走出来十个人,进入船底参观,其余的人,连上船的资格都没有。

    方涥此刻,已经回兵营了,皇帝钦点的画师,要带他们去兵营里作画,还有兵部的总承,是翦老将军邀请去兵营的。

    战船上,兵部总承拍打着结实的船舷,激动的样子,也像个孩子。

    当看到码头上,那工部的人,都没有跟上来,脸上的表情略微有点哭笑。

    朝堂上,若不是深仇大恨,没有必要做的这么绝,他们的为官之道,就是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可方涥不管这么多,治河兵营的一切,都是他投资的,若是皇帝敢吭声,他会把所有东西都收走,反正东岸已经弄好了田园,把士兵都遣散,去种地务农,或者,方涥带着他们,去别的国家,也是可以的。

    当然,那样做太折腾,皇帝若是乱来,他不介意给这个国家换个皇帝,现在的气跃国,已经够烂了,换个人,可能比现在会变好点。

    兵部总承看着方涥这么照顾他,请他上船,又载着他到兵营去,作为给了他面子的人,理当回馈几句良言,可看先方涥的神态,丝毫没有改变,好像只要他一言不合,就会被方涥赶下船去。

    于是这嘴巴张了张,没吭一声又闭上了。

    方涥感觉这个兵部总承有话说,看看他的神情,对码头上的王山松一脸的怜悯,猜到他想说什么,就试探的问了问,“您老,是好奇,为什么只有您老进兵营,而工部的那些人,只能留在码头?”

    “呵呵,老夫,确实有此疑惑,不知,可否解惑?”兵部总承的姿态,没有了先前的傲娇,可以说,现在的他,就是和翦老将军一样,都是一个老者的姿态,在和方涥聊天。

    方涥笑了笑,“您老别多想,是兵营里有人邀请你去,我才会拉着你们进兵营,否则,您老和那个奸佞小人一样,此刻都只能站在码头上。”

    “呃...”被人和奸佞小人扯到一起,兵部总承的老脸有点抽抽,不过呢,很快,他就琢磨起了方涥话语的另一层意思,“你是说,兵营里有人邀请我去?呃...老夫可没有亲人或者家丁,在你的治河兵营里!”

    “您老别紧张,我的兵营里,敢冒头的杂鱼都清理掉了,没有冒头的,希望他们能悔过自新,做个单纯的士兵,否则,也是会被清除的!”方涥笑呵呵的说着。

    下一秒,刚想开口的兵部总承,看到了船只正在转变方向,不远处,巨大的城墙,遮蔽了很多阳光,在城墙的南侧一点,竟然有一座大门,这个门,朝向东边,若是船只不转过来,根本看不到。

    心中震惊的兵部总承,之后一直保持着沉默,倒是那十五个画师,已经有两个开始忙碌了,一个站到船上二层,画着船只前半段的样子,还有一个走入船舱里,把每个舱室,都简单的绘画一遍,等有时间,再将记入脑子里的场面细致的加工到面板上。

    兵营内的码头上,翦老将军穿着迷彩服,头戴迷彩盔,而且是钢盔,身上迷彩服外还有各种战术包,或绑或挂,将整个迷彩军装,弄的像个特战队员。

    之前兵营里训练,方涥配发的鞋子,都是劳保鞋,而今日,翦老将军换成了全地形靴子,配合束腿的裤子,无比的精练!远远的看去,就是个极为精干的勇士。

    战船上,兵部总承的眼睛,就没有闲着,治河兵营内部如何,朝堂里多有传言,兵部里的一群老家伙,也有很多议论。

    但一切传言都是浮云,在亲眼所见之前,都不可信,不过呢,治河兵营是个意外,外面的传言,纵然夸张无度,也无法描述兵部总承双眼看到的一切。

    沿河一圈的堤坝,工整的程度,不输于皇宫的城墙,远处的训练场,一块块的场地,规规矩矩的分布着。

    因为堤坝的阻拦,兵部总承的视野,感觉看不够,站立在船头,踮着脚尖遥望远处。

    就在大家关注兵营里一切的时候,身后传来巨大铁链的声音,嘎哒哒的声音,好像有一个巨人在拉扯着什么。

    众人回首望去,刚才进来的城墙水闸,已经关闭了,那面城墙上,看不出有水闸大门的痕迹。

    兵部总承的心,砰砰乱跳,他不知道谁邀请他进入兵营,此刻大门一关,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回忆自己的一生,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片刻,兵部总承略微释然了,他的一生,虽然只疲于应付权谋手段,心里再窝火,也没有发泄出去,更加没有主动招惹谁,谈不上被仇家报复。

    况且,现在的他,来治河兵营,是皇帝口谕,就算他被小人害死,皇帝也会给他找回一个公道!

    想好这些,兵部总承的心才恢复了常态,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慢悠悠的吐出时,耳边传来了一阵鸣笛。

    船只靠岸,方涥的要求在安全的环境里,要有鸣笛提示,而那鸣笛,就是手摇式的铃声,类似于学校的上下课铃声。

    码头上,一群人下船,踏上结实的水泥码头,许多人的脚,都被反震的酸麻。

    在他们的意识里,船下的地面,都是有弹性的木头,跳上去,只会有软软的感觉,哪里会有这么坚硬?

    就在众人琢磨脚下时,码头一侧,走来了两排士兵,士兵的到来,不是要对他们做什么,而是简单的护送,将船只下来的人,左右包夹在中间,美其名曰保护,实则就是监视,防止他们之中有人乱跑。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军户屯田

    码头上,保护的士兵到来后,翦老将军认为,他的出场铺垫完成了,没有往日大摇大摆的教官姿态,只有迈着正步的一群老爷子,宛如一个整体,正向着刚刚靠岸的战船走来。

    为首的人,正是翦老将军,走到兵部总承面前,正儿八经的行一个军礼,右手成拳,虎口对着心脏,猛锤三下。

    气跃国的军礼,方涥没有想过去改,他们锤习惯了,就去锤吧。

    当下,兵部总承刚下船,就得到兵营里一群人行军礼,这样的情况,是被视为军营最高的敬重。

    可是,当看清楚为首之人的面庞,兵部总承的眼睛,猛然睁大,“你个老东西!”

    下一秒的画面,就变了,刚才还真庄重的军礼,现在全没了,只有两只大猩猩,在码头上摔抱。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俩有仇!身边的那些老爷子,每个人的脸上都笑的像一朵花。

    半晌,喘着粗气的翦老将军,松开了摔抱的手臂,“你个慕老贼,这么多年不见,身子骨可以啊!比我这里养的还好!”

    被翦老将军称为慕老贼的兵部总承,全名慕全德,这是一个老爷子给方涥做的介绍。

    穆全德原本也是要退休的,和翦老将军他们是同期的将领,可他们一群人集体退伍,皇帝不认可,必须要留下一批老将军,在军中教导出一批有能力的将领,算是培养接班人吧。

    于是,没有得罪人,被所有人认为真是人如其名的穆全德,就被留了下来,而且在皇帝的器重下,第二年就晋升为兵部总承。

    说穆全德没有得罪人,方涥回忆刚才在北岸,穆全德的脾气貌似很大的,一言不合,就把他提了起来,和传言的不符啊。

    其实,方涥误会了,穆全德和其他官员一样,对于治河兵营,脱离了朝堂的掌控,他的心里也不爽,见到了正主,无火也有三分怒,所以略微的话不投机,就动手了。

    随后的时间,兵部的人,由翦老将军他们陪伴,只要翦老将军认可的人,方涥也认可,在兵营里,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至于那十五个画师,他们要去的地方,被方涥安排为城墙的四个角,还有城墙四个边的中心点,看到什么就画什么,多出来的七个画师,两个画战船,五个画兵营里的建筑内外。

    一一安排了之后,方涥又把注意力看向了北岸,那工部的王山松,他打算好好的修理一番,用他特有的方式,修理个一贫如洗!

    兵营里,翦老将军带着穆全德,走走看看,满嘴喷口水,介绍这个、介绍那个,像是一个智能机器人,孜孜不倦的炫耀着治河兵营,同时对比气跃国的兵营,各种优势,吹嘘的没有边际。

    “行了行了!你别嘚瑟了,这兵营是大,但现在只有一万多人,太浪费了点!最近外面的传言,对治河不利,那东岸的老兵,还有新兵的家眷,迁居过来,你可知,若是消息传开,气跃国的军队,全部都要暴乱!”穆全德找了路边干净的地方,就坐了下来。

    对于外面的人来说,治河兵营的地面,就是他们府里的地面,干净的程度,比他们下人时时刻刻打扫的还要整洁。

    翦老将军明白穆全德说的意思,但这里不是坐的地方,拉着他就到了食堂。

    大大的一个饭堂,里面阴凉不说,还有风!

    不错,是有风,因为气跃国的热,尤其是午时,士兵用餐时的温度,那热的,很难吃下饭,所以方涥就给食堂,按装了风扇,人多的时候,还会把没有公布的中央空调打开,给这里降温,让士兵在凉爽的环境了能多吃点饭。

    穆全德坐下,双眼看着食堂的样子,感觉他今日走到了另一个世界,当一阵风,从他面庞吹过的时候,那种感觉,好像到了北部的边界,只有那里,才能感受到空气的流动,那轻抚过面颊的感觉,令他终身难忘。

    可现在,这里怎么会有风,刚刚坐下的屁股,忍着酸胀,又站了起来,顺着风吹来的方向,仰头看去,一台呼啸旋转的玩意,在他们头顶快速转动着。

    “这是...”

    “别惊讶了,这不算什么,我们房间里,都有这玩意,呃...比这个小,哈哈,你要是有时间,能长来这里,我向军长,给你讨个房间,让你感受一下,我们治河兵营的待遇!外面看到的那些,都是表象,没有实际居住过,不知道这里的真材实料究竟是什么!”翦老将军豪言壮语,说的那叫一个大气,典型一个土匪头子。

    穆全德是被兵营给迷住了,若是能来居住,他定然会来,可他现在的总承,还无法退下来,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才能放他解甲归田。

    翦老将军炫耀完,看着穆全德一言不发,感觉自己的炫耀,貌似没有得到理想的效果,于是收了炫耀,脸上的笑容渐渐平定下来,叹息一声,“哎!我们的军长啊,对士兵,对老兵,没话说!他对士兵的理解,高过我们,而且敢想敢做!士兵保卫国家,上阵杀敌,值守边界无人之地,又是流血,又是忍受苦不堪言的边界环境,回来后,士兵的家人,或者是退伍的士兵,都不知道如何过活,该吃不饱的,照旧吃不饱,曾经被欺负、被盘剥的,照旧被欺压,这对士兵不公平!”

    “可东岸...”谈到正事上,穆全德也放下了好奇心,缓缓坐了下来,摆正了姿态,打算和翦老将军好好谈谈。

    只是他的话没有说完,一旁走来个伙夫,端上了茶水。

    穆全德本来口干舌燥的嘴巴,看着冒热气的茶水,一点想喝水的冲动都没了,这么热的鬼天气,还要喝热水,那是内外煎熬的节奏。

    但,下一刻,翦老将军很客气的,给他倒了一杯,而后自顾自的端着茶水,小口抿着,丝毫没有在意那茶水的热度。

    不解的穆全德,看着翦老将军不顾热气,一口口茶水下肚,引的他也无比口渴,看着桌面上,那代表炎热的热气,咬咬牙,舍命陪君子,端起来,也一口口喝着。

    “东岸,老夫也曾经劝慰过军长,但军长不在乎,用他的话来说,不破不立!想打破这里的规矩,和这里的现状,必须要有人先带头做起来!气跃国的疆土面积是大,但相比北面的国家,我们算是小的!如果有一天,气跃国的土地不够大家耕种的,那么就向外扩张,扩张到,大家的土地够养活我们气跃国子民为止。”

    翦老将军说话,还是保持之前介绍兵营的姿态,一开口,就会说很多。

    而喝了两口茶的穆全德,冒烟的嗓子,得到了滋润,喳巴喳巴嘴,打算好好的和翦老将军掰扯一下。

    “呵呵,向外扩张?我们气跃国的土地多了,都是荒地,谁去开垦?!谁敢开垦?!三十年前,我们去领命围剿的山贼,那是山贼吗?明明就是一群,被欺压过不下去,跑到山里自己开垦土地,自给自足的贫民百姓!在那些卑鄙的官员嘴里,说那些人是山贼?!呵呵,这气跃国,还能存在,已经是神明眷顾了,还想出去打别人?”

    翦老将军一群老爷子,包括面前的兵部总承穆全德,他们曾经是一起当兵的,就是三十年前,那次围剿山贼,让他们清楚认识了彼此,原来他们的身体里,都有一颗炽热的心,知道什么叫善良。

    也就是那一次,他们结拜为兄弟,然后统一了想法,放过那些根本不是山贼的山贼,没有伤害一人,反而换了一身烂衣袍,偷偷摸摸溜回县城里,把那些卑鄙的官员,一锅端了,还特意留下字据,称呼为山神使者,诛杀邪恶官员。

    那次之后,他们就老老实实的在兵营里待着,朝堂派人来查,并没有查到什么,但兵营的士兵,也被怀疑过,于是,那次之后,整个兵营的人,都被打散,分配到其他地方。

    至于那个山林里的百姓,后来如何,翦老将军他们也知道,保得住一时,保不住一世,无论那些人后来如何,他们只能说,自己无愧于心。

    三十年过去了,他们对百姓的疾苦,渐渐的有了关注的重点,那就是老兵,退伍的老兵,或者因为伤残而退伍的士兵,都是他们这些为将领者,需要关注的人。

    家里有钱了,就去资助那些老兵,这样的行为,他们无怨无悔,可他们的财力很有限,根本无力扶持所有的老兵。

    想到这里,翦老将军深呼吸一口气,“三十年前,我们做的事情,只是保住那些贫民百姓一时,现在我们兵营的军长,他所做的事情,就算是被人诋毁,被皇帝猜忌,被勒令终止,纵然如此,老兵也过了一段好日子,和我们当初的做法,也是一样!更何况,我们军长...呵呵,最好别把他惹急了,他急了,气跃国...会大变样。”

    “你的意思是...难怪,难怪老夫之前,用尽全力,没能撼动他,呵呵,他是来自第二境门?”穆全德压低了声音,说出自己的猜测。

    之前,他没把方涥丢出去,已经在心里各种猜测,只是因为旁边人多眼杂,没有合适的人,去分享心中的想法。

    现在,对着翦老将军说说,他觉得,翦老将军应该会认可他。

    可惜,翦老将军并没认可,只是摇摇头,片刻后,看向食堂外,“我们的军长,本领大着呢,这兵营...哎!不说这些,就说说外面人如果有反应,我们军长也说过应对的办法,军户屯田,只属于兵部,不用再理会地方官吏,这个办法,他已经报给皇帝了!”

    “军户屯田?”穆全德追问道。

    翦老将军又喝了一口茶水,抿抿嘴,“得,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进入兵营,都是老夫作保的!对你说说,也没有什么!军长的意思,气跃国的荒地,大部分都是可以耕种的,如果其他的兵营,也想得到治河兵营的待遇,很简单,把那些荒地,一块一块的划给各部兵营,然后按照兵户,执行兵户的粮税,两成!由各自的兵营征收,然后拿出半数,交给你们兵部调配,是存储,是贩卖,都可以,另一半交给国库,算是让皇帝感觉军户屯田并非是一点收成都没有。总之,这样做了之后,兵营的士兵会有个保障,而且兵户的田地,只属于兵部,再也不会被那些奸佞的官吏盘剥。由此,三五年之后,大片的荒地会变成农田,米粮的价格也会落下来,贫民百姓只要不懒惰,赚点钱都能买得起米粮,不说吃饱,总不至于饿死!”

    “若是真能如此,气跃国将要大兴也!只是...我从京城而来,皇帝并没有提出此等说词。”穆全德回忆他从皇宫领旨出来,一点点类似的风声都没有听到。

    之所以如此,是皇帝的脑仁里,帝王心术在作祟,他是担心,大批的贫民都转为兵户,地方官员治下的人口急速流失,那些官员会勾结豪门大户,一起反对军户屯田,甚至会出现乱局。

    从皇帝角度出发,多想点是好事,但皇帝久居于皇宫,对外界百姓的疾苦,知之甚少,根本无法看清楚,现在的气跃国,到底是什么样囧样。

    直白的说,眼界限制了皇帝的思维,他身边,没有一个贫民,没有一个是吃不饱饭的百姓,所以没有贫民的群体,自然没有来自贫民的信息。

    如果这次不是方涥弄军户,皇帝根本不知道他的子民,**成以上的人,都是处在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但现在,方涥报了上去,对话皇帝来说,不能尽信一面之词,他还要听听其他渠道而来的消息,于是,大刀破斧一回,让身边的密卫,假扮成贫民,从京城出发,游历所有县城,打探百姓真实生活。

    古人出门,纵然是骑马,那遥远的路程,也是要一段时间,所以,方涥上报了应对之策,皇帝不能快速的做出判断,其他的官员,自然是听不到风声。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抓贼

    食堂里谈话,因为涉及到外界,话题就开始了转变。

    翦老将军又开启了炫耀模式,时至下午,画师的作画完成了,进入兵营的人,全部被拉出了兵营。

    在穆全德他们离开兵营的时候,还发生点意外。

    外出训练的两百艘战船,正好和他们在兵营大门处相遇,本着先出后进为原则,送穆全德他们离开的战船,先行驶出大门,在大门外,看到的不是辽阔的河道,而是密密麻麻的战船。

    近距离观看队列整齐的战船,大有一副阅兵的阵势,穆全德看的眼红,“若是老夫,能早点退了官位,不知道,这治河兵营,还要不要教官?”

    “哈哈哈!要,你来便是!悄悄告诉你,在这里当教官,不只是你今日看到的场面,还有一些其他的!呃...对了,画师也要去画画皇帝的行房,走走走,今晚,不要在外露营了,就到老夫的别墅过夜!”

    翦老将军想起一出是一出,不过他们还真的要去沿河别墅,那里第一座别墅就是给皇帝留下的,画师必须要去皇帝外出的行房,把那别墅的模样都画出来,回到皇宫也一并呈报上去。

    说走就走,一行人到了北岸的临时码头,那时,工部的一群人,还没有远离,但是,翦老将军他们并没有鸟他们,好像没有看到人一样,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

    沿河别墅,三面被果树园包围,不走进果树园,是看不到那一片沿河地段,还有一排长达五十里的别墅区。

    夜晚,画师作画完,也被翦老将军带到了自己的别墅。

    十五个画师,一路都很安静,而且在翦老将军的眼里,画师的作用是很大的,比如,在他们最开心的时刻,作画一幅,用于他以后去炫耀,这样的价值,相比于招待画师吃住一夜,是很划算的。

    别墅里,是有电能的,沿河堤坝下,也有水利发电,不仅够照明,而且足够别墅里的电器全开之用。

    在电灯的照耀下,黑夜不在黑暗,别墅内外的灯都打开后,那一片小天地,就成了绕城河边璀璨的明珠。

    而且,其他的老爷子,居住在翦老将军一侧,百来个别墅,夜晚时都喜欢开灯,反正不用缴纳电费,他们用起来,一点节省的心思都没有。

    站立在河道边的钓鱼台上,向西看去,一条明亮的光亮堤坝,显得格外醒目。

    穆全德参观了翦老将军的别墅,每每都流出羡慕的神色,看着周围,其他的老爷子也有这样的别墅,他的心,有点扎。

    平常,入夜之后,穆全德都会早早的睡了,但今晚,他被翦老将军邀请到绕城河边垂钓,躺在藤编的沙发椅上,喝着小酒,看着南边宽敞的河面,以及天空上的点点繁星,“人生如此!乐哉!悠哉!幸也!”

    “扯呼什么!鬼叫,若是觉得安静,老夫给你听,老夫的最爱!”翦老将军说着,拿出方涥给的一部小播放器,放在茶几上,片刻,就传来清脆的古筝之音,配合周围的环境,那意境,又被提高了一个大层次!

    宜人的环境,令人陶醉,不知不觉,穆全德睡着了。

    翦老将军没有惊讶,因为他,也曾经在钓鱼台上睡了好几晚。

    次日清晨,一阵阵飘香的早餐,勾引了很多人的味蕾。

    方涥知道翦老将军别墅里人多,送来了很多食物,像是自助餐一样,吃什么,自己去拿什么。

    十五个画师,起初还不好意思拿,但吃了几口后,他们也豁出去了,那样的食物,他们是吃了这一顿,下一顿在何年何地还不知道。

    穆全德对着方涥郑重的拱手,算是昨日,对方涥不敬的致歉,而方涥,则是笑了笑,给了他一个小盒子。

    “此乃何物?”穆全德不知道该不该接,翦老将军在一旁,伸手替他接了过来。

    “慕老贼,我这里的东西,都是来自我们军长之手,别不识货!瞧瞧,我手腕上的东西,这个叫手表!比我们看的时辰,要准确许多!”翦老将军又开启了炫耀模式。

    早餐后,一群人离开的马车,变了,昨日来时,是两轮马车,那狭小的车厢,坐着都不舒服,此刻,是东岸的四轮马车,送他们回京城,马车里的座椅宽大舒适,不仅可以坐,坐累了还可以躺。

    除了舒适的环境,还有一些吃喝的点心和酒水,甚至还有解闷的书籍,一些故事类的书籍,只要看了,就会忘记路程的远近,直到下车,或许还没有从书籍中回神。

    穆全德带着兵部的士兵将领还有十五个画师,乘坐四轮马车走了,工部的王山松,方涥根本没有搭理,临时码头旁边,有一个驿站,想租车,自己去租,都是成年人了,应该知道如何照顾自己。

    就在画师和穆全德离开之后的第三天,治河兵营附近,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鉴于东岸,东北和东南两个岸边,有了十万人居住,为了方便出门,也为了解放每日不停摆渡的士兵,方涥把桥梁搬来了。

    一夜完工的桥梁组合,许多人,都不知道桥梁是如何来的。

    其实,桥梁的施工,一周前就已经开始了,河道里的桥墩,因为河面下层的水压强大,使得桥墩建设缓慢,大家看不到水下的工程,也不是怪事。

    方涥也没有想到,水下的施工会那么费劲,之前搬来的城墙或者是堤坝,都是放置在河里,没有像桥墩那样,要他来施工,遇到麻烦,耽搁多了时间,方涥也很无奈。

    河面上,大家都能看到的桥梁,确实只用了一夜,那就如同拼积木的工程,对于方涥来说,根本不是事!

    桥梁的样子,从高空俯瞰,就是一个开口朝西南的英文字母‘c’,一座环形的桥梁,将东南岸、东北岸、西北岸,三个岸边连在了一起。

    高大的桥梁,距离河面三十米,这个高度,纵然是超大的船只,也能顺利的通过,三个岸边上桥的陡坡,采用的是螺旋型道路,绕着圈的走向三十米高的桥梁。

    桥梁的宽度,十二米,这样的宽度,在气跃国算是第一,甚至是第三棺椁的世界,也是第一桥。

    百姓们很兴奋,都想走上桥梁,站立在三十米高的桥上,看看风景,看看他们新迁居的地界,是什么模样。

    可当百姓到了桥梁口,发现一队队士兵,和一堆木栅栏,已经堵着了上桥的道路。

    没有老兵户区或者新兵户区的身份牌,都不能上桥,纵然有了身份牌,还要交费,一人一文钱,一辆马车,两轮的十文钱,四轮反倒便宜只要五文钱。

    这些钱,拿来不是抵消造桥费用,而是给守护桥梁的人,当做是工资。

    起初,没有招人时,是让士兵代劳,随后,那就要招人,类似于保安,来守护桥梁,所有人的过桥费,就是那些人的工资。

    c字形的桥梁,没有联通到治河兵营,而且桥梁的高度,比兵营城墙还低了三米多,纵然站立在桥梁上,也看不到兵营里的一草一木,如此确保了兵营的保密。

    翦老将军他们,听到方涥要招人,立马又兴奋了,把一些健康的老兵,不影响自家田地耕种的家伙,召集到桥梁上,五百人,成为第一批桥梁保安。

    安排完桥梁的事情,方涥本打算去老兵户区码头的城镇,把招商的事情,布置下去,现在新老两个兵户区,已经有二十多万人来居住,是时候开展商业了。

    农商,在任何一处都不会分家,农依靠商而精耕细作,商依靠农而积累庞大的商货。

    兵户区的商业,大多是百姓日常用品,一部分是方涥从地球淘来的廉价货,还有一部分,是当地百姓自己的手工品。

    众所周知,一些农户在空闲时,都会做点手工活,除了自己家里用,多出来的,都会拿到集市上售卖,换点铜钱,给家里买点其他的东西。

    而方涥这里,不是一般的手工品,他把很多空闲的劳动力,都集中到了工坊,比如新兵户区,沿着奇山河的工业区里,那里有几十家工坊,生产所用的设备,工坊里都有,而且很齐全。

    那些设备的使用,需要一段时间去培训,这也是方涥耽搁时间的地方。

    只是,当他想去的时候,北岸传来了消息,一队士兵,凶神恶煞的要冲击到桥梁上去,而且没有身份牌,更不愿意给钱。

    这事一闹,治河兵营的警报,又被触发了。

    自从上次,方涥和兵部总承对峙,城墙上的士兵,发现的及时,兵营里留守的士兵,反应也迅速,被方涥褒奖之后,还给每人加了一个军分,夜晚还让食堂加了一顿肉食。

    得了好处的士兵,每次到城墙值守,重点看着北岸,一旦有动静,立马关注,确定有大事,警报就响了。

    于是,此刻那些擅闯桥梁,不知何处的士兵,他们就听到了怪异的警报声。

    而桥梁上的保安,对于那个警报声很熟悉,甚至是他们的桥梁上,也有一个手摇的警报器,此刻,兵营警报响起,他们桥梁上的警报,就不用拉响了,只要把桥梁上的警示灯点开,让其他地方的兄弟知道,他们西北岸这里有情况,就足够了。

    片刻后,先是桥梁上,一个个奔跑而来的保安,呼啦啦的从桥梁上,绕着圈的下来,远处,治河兵营的河道上,一艘艘战船,拍着纵队鱼贯而出,船只上,士兵端着弩箭,虎视眈眈的看着岸边。

    警报声响起,方涥也被惊动了,摸着铜镜,用最快的速度,到了西北岸边。

    问清楚情况,他就走到那些打算冲击上桥的士兵面前,“你们这些士兵,哪里来的?又打算去哪里?”

    “呵呵!小子,我劝你一句,别挡着我们的路,就你们这里,这么一丁点人,还不够我们将军看的!”一个士兵,骑在马上,很不屑的对方涥说着。

    方涥顺着他的话,看向旁边的一个将领打扮的家伙,冷冷的问道:“这里是三公主的封地,河对岸,以及这个桥梁,是皇帝封赐给我的地界,你们骑马冲击而来,擅闯三公主的封地,又打算冲击我私人地界,是打算违反皇帝的旨意,造反?”

    “造反?哈哈哈!皇帝旨意怎么了?我们只是按照惯例,来此巡视!皇帝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我告诉你,京城里的一个贼,逃到河对岸了,我们只是依照律法,来此抓贼!挡了我们的路,后果你可要担着!”那个将领模样的人,也不是个哑巴,甚至性格还很急躁,急躁的连皇帝旨意都不放在心上。

    方涥笑了笑,“藐视皇帝威严,竟然抓个贼,就可以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你的罪,不小啊!”

    论掰扯,方涥的话语一向不多,此刻周围的人太多,不得不多说两句,把罪名扣在面前之人的身上,这才有机会动手。

    于是下一秒,方涥抬手了,身后的保安手持军棍,对着士兵屁股下的马匹,就来一击碎马腿。

    这一招,是那些老爷子教的,对付骑兵,最好的办法不是直接拿人,而是先废了马腿,再制服马上的骑兵。

    一击之后,保安的动作很快,持棍后退几步,任由马匹受惊,乱折腾倒地。

    片刻后,马匹躺下了,之前还耀武扬威骑在马上的家伙,都慌乱的站在地上,惊恐的看着身边包围他们的保安,拿着手里的烂铁片大刀,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得不说,气跃国当兵的人虽然苦,但也不一定都是善茬,总有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会溜出来欺负人。

    这些家伙平时跋扈习惯了,突然被人说动手就动手的打了,头顶的脑仁,似乎还没有处理过现在面对的情况。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表忠心

    西北岸,突然跑来是其他兵营的士兵,总共有二十三人,其中一人看上去像是个将军,还有两个像是商贾,其余二十人,皆为士兵装扮。

    那两个商贾打扮的人,在马匹的腿被打断后,就一直伏地不起,怜惜性命的动作,不用任何解释。

    而那个将军打扮的人,貌似好久没有被攻击了,突然的马失蹄,令他陷入了癫狂。

    “啊!!!竟然打断我的马腿!拿命来!”癫狂的将领,对着方涥扑来,一只沙包大的拳头,瞄准了方涥的头部。

    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情,众多保安都没有反应过来,癫狂的将领已然冲到方涥身前两米。

    方涥笑了笑,好久没有打人了,都快忘记打人的滋味了,没有躲避,迎着癫狂的将军不退反进,一击正踹,瞬间,那块地方,就只剩下了方涥。

    在众人的眼里,方涥好像如同神明,大家看到的姿态,只是方涥出脚后,那悬浮在空中,霸气出脚踹击的姿态。

    至于被踹的那个癫狂将领,五十米开外的地面上,有一道人体翻滚的划痕。

    顺着划痕再向远处望去,差不多百米左右,那癫狂的将军,已经不知死活的躺在地上。

    方涥踹人,而且是踹的凡人,许久没有动脚,这力道真没有把持住,再加上最近搞建设,每次挥霍一空体内的祭天之气,便回去绿盛星上恢复,隐隐的,他的武功又精进了。

    “没错,我的武功又精进了!”方涥在心里暗暗的嘀咕着,这是他,对于自己出脚,没有把持力道,而找的借口。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的引力,比地球强了那么多,方涥能灵活的奔跑,都是不易,所以在这里生活,纵然没有修炼武功的可能,但增强了很多肉身的实力。

    方涥第一次在士兵面前,在保安面前出手,看呆了所有人。

    在众人呆愣的目光中,方涥给自己找好了没有把持力度的理由,便不觉得尴尬了,干咳两声,挥挥手,让保安把那些士兵都绑了。

    手持军棍的保安,曾经都是各个兵营的士兵,因为勇武,被那一群教官老爷子挑中,提拔为亲卫,身手不用说,一个打十个是最低的资质,纵然现在老了,但有了机会继续为曾经的老将军效劳,他们是百死不辞。

    对于方涥的挥手,不用多问,立刻都明白了意思,手持军棍,上下挥舞,力喝一声,“杀!”

    这一套架势,正是多年前,军中习武的起手式,只是那会儿,他们手里的武器是长矛,不是没有矛尖的长棍。

    此刻,几百个保安,对二十个士兵,那军棍挥舞的声音,加上力喝,二十士兵瞬间明白了,包围他们的家伙,也是士兵出身,看那些保安的神情,喊着杀,搞不好真的会杀,毕竟方涥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挥挥手,那挥手是个毛意思?他们不懂。

    于是乎,有一个士兵丢下了手里的长矛,紧接着,其他的士兵也丢下了手里的武器。

    就在那二十个士兵,刚想趴下求饶时,一旁没有拆除的临时码头,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密集,能听得出,速度很快,十几个呼吸后,一列列穿戴整齐的士兵,取代了保安的职责,端着弩箭,把二十个士兵全部绑了。

    保安看着士兵的装扮,并不陌生,但穿戴整齐,手里又拿着弩箭的士兵,很少见。

    现在,治河兵营的士兵,在百姓和保安的眼里,就是一支天兵,纪律严谨,没有一个人乱看,也没有人敢说话,无声的队伍,令人感受到治河兵营的军纪,绝非是吊儿郎当的兵营。

    有几个保安,对士兵的武器,有点好奇,想凑进来看看,甚至想摸摸。

    士兵很警觉,退后几步,对着保安喊道:“各位老兵,切记军纪所在,还望不要为难我等!”

    “呃...”几个被武器吸引的老兵,因为而喊声惊醒,挠挠头,露出一副傻傻的笑容。

    那个被方涥踹出百米的家伙,方涥不认识,那些士兵招供的话语,还是之前来抓贼的假话。

    无奈的方涥,只能把那个昏死过去的将军,丢给了翦老将军。

    “此人竟然亲自跑来,呵呵,看来治河之兵,最近一段时间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翦老将军此人是谁?”方涥敢保证,今日之前没见过。

    “京城城墙南守城将军,吕煶!”翦老将军说着,看了看仍旧躺在地面上的吕煶,“他为何还不醒?”

    “呵呵,之前攻击我,呃...被我踹了一脚,当时没有注意力道!”方涥有点难为情的解释了一句。

    然而他的解释,翦老将军可不相信,想当初,他的两个孙子,翦牛翦象,那一身的蛮力,竟然挡不住方涥的随意的一掌,那力道,踹面前的家伙,那一脚没有踹死,都算是幸运的。

    见到翦老将军的表情有点古怪,方涥心里嘀咕着,‘这个老家伙的思维,最近很活跃,是不是万古茶喝多了?’

    片刻后,翦老将军站起身,苦笑的脸上,多了一份讥笑,“没死就好,一方城墙的守将,要死了,难免皇帝会猜忌,没死就好!”

    “呵呵,他出来挑衅,死了,皇帝还能认为我会造反?”方涥想的比较少,但他觉得,皇帝应该找不到他造反的动机。

    这时,就能体现什么叫人老成精了,翦老将军戎马一生,退伍后,这体力活没了,脑子就像是二次发育一样,想的就多了,同时也会揣摩别人的想法。

    “一方城墙守将,都是皇帝钦点的差事,他们的职位看似不高,但意义非凡!想必军长也清楚,治河兵营初建,为什么没有在京城里,反而要在京城之外!”翦老将军的话语,只要他认为自己能说出点故事,都会才用慢吞吞的口气,娓娓道来!

    方涥最忍受不了翦老将军的这个语速,于是,立即出口请他加速,“老爷子,语速快点!我还有其他事!”

    “呃...好吧!这么给你说吧,京城守军,是在京城内的驻军,历代皇帝,对那支军队在京城里,是又爱又恨!军队就是一把双刃剑,听命的军队,是好军队,但军队也是由人组成,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也都会有私心,一旦被人利用,那京城里的军队,很可能成为皇帝最大的敌人!所以,历代皇帝,对于京城守将都是要亲自点将,以此是让那些将领,知道他们的主子究竟是谁,不要被其他人轻易的蛊惑!而军长若是杀了皇帝钦点的将领,你说皇帝会如何想?而且,这个吕煶负责镇守的城墙,正是对应我们治河兵营的城墙,如果有心之人在皇帝耳边吹吹风,说治河兵营意图谋反,先杀了城墙守将,下一步便是破城墙,攻打京城!”

    翦老将军的语速是快点了,但说的太多,方涥急着去做别的事,彻底被耽搁了。

    既然被耽搁了,那么就干脆改改自己的行程,先把面前的事情处理了再说。

    “老爷子看的和想的,确实比在下要深远,不过,说起造反,暂时不会,嘿嘿,先让那个皇帝再多坐几年龙位,若是执迷不悟,不顾百姓的死活,嘿嘿,我不介意换个明君。”

    方涥不是个受威胁的人,纵然面前这个守将的身份特殊,若是惹急了他,照杀不误!而且,那皇帝,在他的眼里,随时都可以换个人上去,只是朝堂会乱,气跃国也会乱,之后方涥也会陷入很多麻烦中,这一点,和他本来的想法不符。

    还有四个月,第二境门就要开启了,气跃国的一切,能平和的解决,能让别人去动手,他是一点也不想费心费力。

    刚才随口把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翦老将军被惊的,急忙看向四周,见到没有旁边,只有地上昏死的吕煶,这才安心。

    对于方涥说的话语,翦老将军相信方涥有这个能力,但他不敢肯定,所以,在没有发生到必须要生死相对的时刻,翦老将军不希望方涥去冒险。

    “哎,军长啊,我们士兵都是精兵不假,但我们的人手数量少啊,一万人,呵呵,丢到任何一地,都溅不起浪花,若是军长有一腔报复,老夫这条命,就算是老夫全家的命,都愿意辅佐军长成就霸业!”

    “啥?!”这次轮到方涥蒙了,刚才的那一番话,只是他随口所言,并非是要真的去做。

    看着翦老将军一幅郑重的神情,方涥无奈的笑了笑,“老爷子别闹!现在你们的生活不是很好么?说起招兵,现在还不是时候,老兵户区和新兵户区,刚刚开始耕作,起色都没有看到,皇帝也需要看看我们这一块,到底能有什么变化。若是我们的行为,能让皇帝看到一个好的开始,那么他才会有底气去做军户屯田,再者,如果朝臣有人敢反对,皇帝一定会拿我们的这里做参照,堵住群臣的嘴巴。等看到皇帝有下一步的行动时,才可以第二次招兵!”

    方涥说完,翦老将军只是微微点头,还没接话,就听到方涥又继续说道:“呃...说起招兵,倒是让我想起另一个事情,两个兵户区的城镇,如今只有岸边的一个城镇开放了经商,其他的城镇,现在还在训练保安,趁着这个时候,先招一批识字的夫子,兵户区的城镇里,都有学校,让百姓把孩子都送去读书,免费的!每日午时,管一餐饭!这个事情,又要劳烦你们这些老爷子出手了,嘿嘿,我对京城的了解,远远没有你们清楚。”

    “识字的人,不难找,但能教人的夫子,可不容易!不过,军长一片好心,要教导那些大老粗的子嗣识字,老夫在此代为感谢!此事,老夫立即让人去办!”

    翦老将军说话和做事,那就是一条线,说完就去做,绝对不含糊。

    但今日,翦老将军跑的特别快,因为方涥有能力造反而不反,他又误以为方涥要造反,都表了忠心,却没有得到回应,说是尴尬也好,说是热脸贴了方涥的冷屁股也罢,总之,翦老将军感觉自己的表忠心,有点过激了。

    看着翦老将军远去的背影,方涥提起还处在昏死的城墙守将吕煶,去了医护室。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物极必反

    治河兵营的医护室,只有一个老者担任医师,平时都是给一些皮外伤的士兵,简单的处理一下。

    可今日,方涥丢来的人,明显不是治河兵营的士兵,看衣着就是其他兵营的将领,而且还是半死不活的,靠医师来治疗,那就是不拿人命当人命!

    “您老也别担心,用我给的纱布,把他全身都包裹起来,然后我让士兵,送他回自己的士兵身边,之后,他们是死是活,不关我们的事情!”

    “就包裹一下?”老医师还是不放心,又多嘴问了一句。

    方涥点点头,没有耽搁,对着两个士兵交代了两句,便走了。

    另一边,皇宫里,皇帝的心情很不错。

    起因不是方涥打了城墙守将,现在城墙守将被打,还没有消息从治河兵营传出去。

    皇帝的心情好,是因为看到了画师精妙的画工,那种渴望看到神秘的治河兵营容貌的心情,之前还一直憋在心里,当看到画板的那一刻,终于得到了满足!

    治河兵营的容貌,在画师的手下,被画的栩栩如生,一艘艘战船,气派无比,还有战船上的士兵,也是活灵活现,霸气非凡!

    再看看治河兵营里的建筑,皇帝曾经最疑惑的心结,终于看到了清晰的画面。

    之前,密卫在治河兵营里探查,也传来一些奇奇怪怪的描述,弄的皇帝没有一个参照的联想,现在看到了画师的杰作,那一座座营房,一个个训练场,还有高大的城墙,以及城墙上的宽度,都吸引着皇帝的眼球。

    陪皇帝看画的几个画师,为了让皇帝更加清晰的认识画中之物,还在旁边,用自己语言,来描述画不出的意境。

    这一描述,勾引的皇帝,真想去亲自看看。

    殿堂下首,兵部总承穆全德,对着皇帝说了三次请辞,都被皇帝忽略了。

    两个时辰过后,皇帝有点饿了,但目光还是聚焦在画板上,让侍女端来饭菜,他要一边看一边吃。

    那一刻,皇帝才看到兵部总承穆全德在场,“爱卿,你怎么在此?”

    皇帝问的这么突兀,穆全德有点惶恐,不知道皇帝到底是嘛个意思,只好弱弱的回了一句,“回皇帝,臣在此,两个多时辰了,皇帝欣赏画作,下官不敢打搅,只好在这里静候。”

    “噢!呵呵,本皇难得看到佳作,一时忘了神,爱卿见本皇,有何要事?”皇帝不习惯留人在宫里吃饭,而且还是两手空空而来的官员。

    穆全德也不是傻子,和皇帝打交道已经多年,深知皇帝说的什么话,不是重点,重点是语气,那才是皇帝直白表达心里想法的手段,至于皇帝说了什么,那就是幌子。

    只是现在,皇帝问起原因,穆全德认认真真的陈述第四遍,“臣年纪老迈,打算辞去兵部总承一职,还请皇帝应允。”

    “呵呵,你个老家伙,别以为本皇的眼睛不好使,来来来,这里有一副画作,是你和治河兵营的人,正在玩耍吧?”

    皇帝指着画作中,一副训练场上的画面,那里正是一群人正在射击弩箭。

    正常来说,皇帝应该会认为是士兵训练,可治河兵营的发型,都是短发,这一点,方涥之前的汇报工作,早已说的很清楚,还有就是治河兵营的军服,都是统一的,连教官都没有例外。

    如此两点,在对照画作里那个穿着官袍,又是一个长发的人,必定是面前的兵部总承无疑。

    至于为什么不是别人,皇帝也很清楚,工部的王山松回来就参了一本治河兵营跋扈,竟然不给他进兵营,而且只让他的十个工匠,轮流到船舱里一观。

    可惜他的奏书,比方涥晚了两天才到皇帝面前,方涥把工部携带外人,冒充工部之人的事情,连带那些可疑的人,都带到了刑部,皇帝对于方涥的做法,比较认同。

    治河兵营的船只,是很神秘,但再如何神秘,都是国之利器,怎么可能让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窥探呢?

    再说大一点,万一被炘水国的家伙,知道了治河兵营的船只奥妙所在,那么无风的气跃国环境,就再也不是炘水国的天堑,搞不好,野心勃勃的炘水国,会对气跃国大举进攻。

    如此国之大事,那些跟随工部前去的人,一个都不能留,当然,在处死那些人之前,他们背后的主子,也不会好过!

    对于无能又贪财的王山松,皇帝显得很尴尬,人是他提拔起来坐上工部总承的位置,现在发现王山松根本不称职,若是就此处罚,皇帝的慧眼不明,定然会被群臣攻击,甚至以后,皇帝再想破格提拔个人做高官,都会有困难。

    所以皇帝对王山松很有看法,但表面上,只能冷处理,拿到王山松的奏书,皇帝看了一眼,就给烧了。

    当下,兵部总承穆全德被皇帝指了出来,他也没有什么好做作的,朝堂里,每日的劳累,而且结果还不尽人意,更要和群魔乱舞的其他官员斗心眼,人累,心也累!

    与翦老将军他们现在的生活相比,穆全德现在就是处在地狱里煎熬,坚定了辞官的想法,对着皇帝再次跪拜道:“臣,年势已高,打算到治河兵营,简单的教些士兵,将臣一生所学,传授给士兵,也不枉费臣多年来对军事的认识。若是有幸,能为皇帝培养一两个将帅之才的士兵,臣此生无悔也!”

    闻言,皇帝有点不爽,画师的画作里,有一幅画作,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又不好多问,那幅画的内容,就是方涥给他准备的沿河别墅。

    画面里的风景,是真美,画师根据方涥的介绍,周围都是果树,所以画师在作画时,那果树也画的非常诱人。

    加之那一片别墅在河道上的钓鱼台,使得皇帝对那种空旷的环境,无比向往,多看一眼,都会感觉心神舒爽。

    而那别墅里面的装饰,皇帝从来没有见过,纵然画师在一旁解释,那些家具和装饰的用途以及美感的风格,皇帝都无法体会画师作画时,身临其境的感觉。

    此刻听到穆全德说要辞官,而且还言明了要去治河兵营,那意思就是,他去了一次治河兵营,就被勾引了?

    回头在看看治河兵营的画作,皇帝的心情,五味杂陈,啥滋味都有!

    一个兵营,竟然能把高官勾引走,幸好工部的人没有进兵营,若是去了,工部的人,不知道要走多少!

    “爱卿先回去歇着,此事,容本皇想想,看看何人适合接替爱卿总承一职!呃...王山松的事情,你知道便可,莫要声张,本皇还是要脸面的!若是再提拔一个表里不一的人,本皇在朝臣面前,再无开口的威信!”

    皇帝思索了一会儿,说出这么一番话,说完刚想抬手示意穆全德退下,可穆全德跪拜的姿态依旧,根本没有抬头看他,而且穆全德也没有轻易放弃,“皇帝,慧眼如炬,那治河兵营也是皇帝首肯,兵营的首官方涥,也是皇帝提拔,如此之人才,为气跃国所用,是我国之福,百姓之福也!皇帝莫要因为王山松一人,而气馁,臣麾下,还是有不少强将贤能,任选一人,皆可接替臣之位。”

    “今日时辰不早了,爱卿先回,容本皇再想想。”皇帝的心里,想到方涥,也是尴尬,方涥不是他提拔的,也算是他提拔,当初方涥自己跑来任职,自己选的治河之官,随后从六品提拔到二品,并非是皇帝看出了方涥有才干,而是密卫的汇报,说方涥那里可能会有长生不老之物。

    对于方涥的一切,皇帝心里清楚,他对方涥并没有看好过,甚至还不放心,派去了很多密卫去监督,虽然渗入兵营假装士兵的密卫都被发现了,但还有一些密卫扮成百姓,至今还在兵营外徘徊。

    现在,穆全德把方涥的功劳,说是皇帝慧眼识人的功劳,皇帝表面上没有拒绝,可心里,他是一阵的苦笑,自己的眼,貌似有问题,误打误撞提拔的人,表现非凡;经过考量提拔的人,却是个渣渣!

    穆全德不知道,若是不提方涥,皇帝的心里还好过点,现在提到了方涥,那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对比之下,皇帝的内心,被打击的非常惨重,可以说是一万点穿透性伤害!

    真心不想和穆全德啰嗦,皇帝干脆挥挥手走了。

    殿堂里,留下穆全德和几个不知所然的画师,面面相觑。

    皇帝朝后宫走,琢磨着刚才的事情,心里一阵阵的不爽,原本说好,一边吃一边看画作的好心情,都被穆全德给搅和了!

    再想想穆全德为何要辞官,皇帝的脑子里,立即想到了治河兵营,还有方涥。

    从议政殿走回后宫,这个路程并不远,可今日,皇帝的脚步走走停停,时而决定了什么快走几步,时而愁踱来回逛荡,走了半个时辰,都没有走到后宫的墙根。

    身后一群侍女和太监,屁都不敢放,想是玩追逐的游戏,跟着皇帝的屁股,来回走动。

    临近后宫,皇帝终于下了决定,“呵呵,治河兵营,有什么好的?!去了一趟就要辞官,本皇这朝堂难道就不好?!堂堂一个总承,要辞官而去,这个治河,别怪本皇心狠!哼!裁撤治河,我看还有谁想去治河兵营!”

    方涥不知道皇帝现在对治河兵营有烦感,俗话说,物极必反,或许就是这么个道理。

    治河兵营的一切,确实是太好了,无论士兵的待遇,还是教官的待遇,在气跃国,都是人间乐土,去过的人,谁不动心?

    正因为太好了,皇帝的权威也被影响了,方涥现在还不知道,皇帝打算把治河兵营裁撤掉,那么方涥这几个月来的辛苦,马上就要付之东流!

    皇帝敢把心里话说出口,就意味着,事情基本是定了。

    次日的早朝,群臣如常的入殿上朝,但不等太监喊话询问有无奏书,皇帝先站起了身子,扫视群臣,好像在给群臣一击威势的眼神,将他们都定住。

    “本皇接到很多朝臣的弹劾,说治河兵营鹤立独行,没有朝堂的管束,此事,本皇深思良久,诸位朝臣所言极是,本皇决定,即日起,治河兵营取消,士兵恢复原籍,兵营之地,暂时保留,待本皇派人查探详实,再议拆除与否!”

    皇帝话,惊呆了群臣。

    群臣是曾经弹劾过治河兵营,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皇帝这幅说词,明显祸水东引,把裁撤治河兵营的事情,全部赖到了群臣的弹劾上面,和皇帝一点关系都没有。

    皇帝如此说,群臣都是臣子,谁敢指责皇帝?于是只能在惊呆后,纷纷躬身唱道:“皇帝圣明!”

    就这样,治河兵营的命运,结束了。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消失的皇宫城墙

    皇帝的心,是非常高的,眼皮下有一支不可掌控的势力存在,任何皇帝都会有想法。

    纵然方涥所做所为,都是按部就班,该汇报的汇报,该请示的请示,没有错漏过什么,但皇帝之前把治河兵营弄成皇帝直属,就已经让治河兵营脱离了常规部门,那所谓的循规蹈矩,都是方涥觉得应该如此,故而就如此。

    落到现在的下场,很多人会以为,方涥会很难过,可当他看到圣旨传来,浑身上下,全是轻松。

    治河兵营如果继续发展下去,不仅投资大,而且短时间内还看不到收益。

    养着一万多个士兵,还有东岸两个兵户区,现在都没有产出,白花花的银子,比流水还快。

    虽然有一些钱财,是三公主从皇帝那里得来的,不算是方涥出资,可方涥垫资的费用也很大。

    皇帝的要求,只是遣散士兵,打回原籍,兵营如何,皇帝并没有言明,这明显是打算霸占兵营的设施。

    宣旨的太监,没有走进兵营,但他看向兵营的眼神,好像是看着后宫的花园,随手就可以拿捏一样。

    方涥看着太监的贪婪,不由的笑了笑,“回去禀报皇帝,兵营的设施都是本官所建,皇帝没有说明兵营如何,这是非常对的,因为本官会把那些东西,全部收走,公公多看两眼,明日就什么都没了。”

    “啊?!”太监蒙了。

    对于治河兵营的兴建,宫里只有传闻,没有详细的经过,传闻只说兵营的东西,好像都是从天而降,根本没有聘请工匠劳作,并且短短几日,就有一个气势浩大兵营矗立于荒地之上。

    为此,太监对方涥的说词,有点信了,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巍峨的城墙,抿抿嘴,放下一句狠话,“气跃国的东西,都乃皇帝之物,治河官,你还能比皇帝大?”

    “呵呵,你要是想死,可以再说一个字。”方涥笑呵呵的怼了一句。

    他现在心里不火,那是假的,皇帝如此对待治河兵营,说兴建就兴建,说裁撤就裁撤,拿百姓当做是玩物?

    眼前这个不招人喜欢的太监,杀了出出气,算是事?若是问方涥现在最想做什么,那就是想把皇帝丢粪坑里腌着!

    太监被方涥的话语吓着了,虽然方涥一身书生气,可太监也知道,兵营的将领,都是粗蛮匹夫,不可用言语激怒他们。

    太监不敢开口了,甩甩宽大的袖子,转身撩了。

    方涥把手里的圣旨,给了翦老将军观看,然后,“老爷子,此事暂时不要说出去,我去京城,找皇帝过过招。”

    “军长稍等!”看着方涥要走,翦老将军有种不好的预感,开口阻拦了一下。

    方涥听到翦老将军的喊话,也猜到他要劝慰一番,于是停下脚步,挤出了一个微笑,“放心,皇帝的命,我不会要,咱都是斯文人。”

    “呃...老夫想说的是,皇帝如此反复,实为不明智之举,但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不然,皇帝不会出尔反尔。”翦老将军的意思是,有人在皇帝面前说了不好听的话,才让皇帝对治河兵营有了想法。

    其实,翦老将军是猜对了,但只猜对了一半。

    穆全德固执的辞官,若是一个闲散官员也就罢了,一个总承,位高权重,而且实权在握,这样的一个大官员辞官,就是为了到治河兵营里当个教官,皇帝知道这些,能不郁闷?

    而此刻,方涥听了翦老将军的话语,思维就被偏了。他没有想到事情的起因是穆全德辞官,而是想着,前几日来兵营,被他无视的工部总承王山松,毕竟那王山松是个小人,做出污蔑治河兵营的事情,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方涥便匆匆忙离开了,王山松那个小人,在方涥的计划里,本来就是要收拾的。

    现在,方涥的脑子能想到的情况,就是王山松告状,才使得皇帝裁撤了治河兵营。

    于是乎,王山松全家都倒霉了。

    夜晚,京城里的一户人家,变成了平地,府里的人,均不知去向!甚至是府里的房屋,也消失一空。

    王山松的一家人,全部被方涥丢到了山林里,治河兵营的属地,西南角的一片山林,并不在兵营城墙之内,那里的山林,还是纯天然的。

    但是,那片山林之中,一个宽敞的山谷,在王山松去了之后,就不再是纯天然了。

    四百多个王山松府里的人,都被丢在了这里,不等太阳出来,一群之中,苏醒的人,就扯着嗓子鬼哭狼嚎。

    京城里,在夜晚消失的不仅是王山松一户的府邸,还有皇宫的城墙。

    那一圈的城墙,总长度六十公里,集体消失。

    无声无息的变化,只维持到天色蒙蒙亮,禁卫军本来应是站在城墙打瞌睡,可那一刻,他们竟然是躺在平地上。

    醒来后的禁卫军,视野里的景象,只能用无比的空旷来形容。

    皇宫里的建筑,和京城里的街道,中间只间隔着一片广场,并没有其他的阻隔了。

    后宫里,皇帝昨晚宠信了一个刚刚入宫的美人,睁开眼,还不忘回忆昨晚的场景。

    突然,宫殿外有个太监,急吼吼的喊道:“皇帝,不好了!出大事了!”

    那一刻,皇帝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心想若是喊话的太监,说不出个能刺激他的大事,一定砍了这个太监。

    快步走出来的皇帝,便看到一个站着的太监,竟然没有跪!

    “发生何事!”

    太监急的忘记了规矩,他没有跪下,也没有回答皇帝,见到皇帝开口,立刻拉着皇帝的手,像的逃命一样,不顾一切的朝外飞奔。

    皇帝的怒气,被太监的鲁莽举动,弄的乐了,“你胆敢如此,是活腻了吗?”

    奔跑的皇帝,用玩笑的语气,说了这么一段话,但太监依旧没有回答,刚走出后宫,后宫的墙根两侧,就冲出千百个禁卫军,把皇帝重重包围了起来。

    那场面,皇帝第一反应就是有人造反,而且还把他的禁卫军都给收买了,大怒的心情,变成了惊悚,抬起手,刚想斥骂身边包围他的禁卫军,却看到禁卫军都是背对着他,面朝外,好像在防御着什么。

    禁卫军的姿态,令皇帝有点茫然,眼神抬高几分,远处,从众多宫殿的夹道中,竟然看到了市井街道,还有一群不明真相的百姓,正朝着皇宫,指指点点的观望。

    看清楚视野远处的场面,皇帝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飘了,一个激灵从脚底板直窜脑门。

    “发生了何事?”皇帝的语气,没有了之前的愤怒,惊恐的问向身前的太监。

    太监不敢回答,面对皇帝,说些不好的事情,就算和自己无关,也要被牵连,可现在,就他一个太监在皇帝身边,也是他,为了邀功,才跑赢了几十个太监,第一个冲进了皇帝入侵的宫殿去禀报,是福是祸,他都要争一争!

    “回禀皇帝,皇宫的城墙,全部没了!”

    “城墙没了?”皇帝这话,纯属于自然反应,不用太监说,他也看到了,城墙是没了,他站在后宫,都能看到皇宫外的街道,城墙当然是没了!

    皇帝想问的是城墙是怎么没的,可这个问话,如何用词,他这个当皇帝的,都无法组织语言。

    半晌后,还是太监先开了口,他觉得,事情不解释清楚,皇帝一定会不开心,他未来的好日子,可能要变成苦日子了。

    “今日,天色蒙蒙亮,禁卫军就发现城墙没了,现在五万禁卫军,在充当城墙,把皇宫一周都围了起来,还有十万禁卫军,正组织搬运砖石,先把皇宫围起来。”

    太监说的很清楚,可皇帝好像是没有听懂一样,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远处。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禁卫军,全身有点脏污的跑来,“禀皇帝,在议政殿的屋顶,发现了这个!”

    那禁卫军说着,摊开手里的长条布。

    长条布上有字迹,内容很简单,‘君不仁,天发怒,民生怨,国将亡。’

    十二个字,写的如同狗爬一样。

    方涥到古代混了这么久,唯一练不好的就是毛笔字,说真的,能把十二个字,清楚的写出来,而且别人能看懂,对于方涥来说,已经是重写了三次的结果。

    皇帝看到这幅字,根本没有在乎字迹如何,那内容令他的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上午,朝臣来早朝,都被禁卫军挡在外面,因为没了城墙,皇帝感觉很羞耻,好像自己的衣袍被人拔掉了!

    这个事情,一时间成为京城里,所有人都在议论的话题。

    至于方涥写的十二个字,并没有传出去,禁卫军发现的早,没有几个人看到。

    不过,所有人都想不通的是,皇宫城墙消失,一点点动静都没有,这一点,对于气跃国的人来说,那就是很有寓意的事情。

    京城里,各种神叨叨怨言,落户在皇宫城墙的消失上面,说是国运不济,奸臣当道,皇帝不仁云云,才会有神明降下惩罚,收走皇宫城墙,警示一番。

    还有贫民百姓抱怨着各种不公的事情,在议论的人群里爆发出来,什么税赋重,什么被人欺压,什么米粮价格贵,等等等。

    传言不出十人,话题就扯到了皇帝头上,说皇帝不是明君,引得上天降下怒气,那一刻起,京城里无论是富户还是贫民,似乎达成了共识,皇宫城墙的消失,就怨皇帝!

    京城里的议论,皇帝没有听到,密卫在外收集情报,纵然是双耳满是怨恨皇帝的言语,也没有一个密卫敢如实汇报给皇帝的。

    此刻的皇帝,在皇宫里静坐,浑身上下的汗水,湿了干,干了湿,堪堪从城墙消失的惊悚中缓了缓精神。

    皇宫的城墙没了,对于古人来说,好像没了一层保护,纵然有五万禁卫军在守护,但这样也无法和之前高大的城墙相比较。

    皇帝的脑仁里,在飞速的思索,当下,首要之事就召见工部总承,迅速组织人手,重新盖一堵城墙,至于城墙如何消失,城墙又被搬了哪里,可以慢慢查。

    然而,被派去召见工部总承的密卫,一波接着一波出去,就是不见一个返回复命的,如此情况,太过蹊跷,皇帝心里急的,衣袍又一次被急躁的汗水浸湿,恨不得自己跑去把工部总承揪出来。

    忍住爆发的愤怒,到了午时,才有一波人回来禀报,王山松和一家人都失踪了,京城里的府宅,仅剩下围墙,府邸的宅子,和府里的人,全都没了。

    皇帝本来召工部总承王山松,只想让王山松,无论花多少钱,无论用多少人力,都要把皇宫的城墙快速盖起来。

    但现在,工部总承全家失踪,甚至连房子都没了,这个结果,令皇帝又是一阵错愕!

    “城墙没了,工部总承一家失踪,这...”皇帝嘀咕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治河兵营!

    之所以想到治河兵营,是因为治河兵营的一切,好像都是从天而降,无人天成。

    “传旨!本皇要去治河兵营!”

    皇帝下了这个大胆的决定,去治河兵营,不是为了参观,而是因为那里有高大的城墙,并且周围还有很多军户,不用像京城这里,周围都是鱼龙混杂的家伙。

    皇帝想做什么,身边没有群臣,也没有人敢反对,就算是群臣在旁边,也不敢反对,现在的皇帝,那急躁的神经,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谁也不敢招惹。

    只是,皇帝出门的消息,传到了后宫,而且城墙的消失,后宫各院的人也都听说,纷纷跑来跪求,求皇帝带着她们一起走。

    本来,皇帝还想被数万禁卫军守护,趁夜低调的出门。

    现在被一群后宫女眷闹腾的,无奈的允许了,只能等着后宫女眷全部收拾好一起走。

    如果他这个皇帝不带后宫的女眷,而自己离开,那么后宫无人保护,他的那些妃子和美人,都要无依无靠,不带她们,皇帝的小心脏,也无法原谅自己。

    可是,带着后宫女眷一起,皇帝想轻车简行的出门计划,彻底泡汤了!

    后宫的女眷出门,和地球的女人出门是差不多的,没有旅行箱,但有大箱子,有侍女搬抬,不用她们费事,只要她们觉得那些东西是有价值的,是有必要带走的,或者感觉不能丢失的,就都要带走!

    皇帝出门的马车,就两辆,后宫的马车两千辆!

    京城里,所有马车都被征用了,甚至是禁卫军搬运石头垒砌城墙的平板马车,也被挪了过来。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昏君

    京城里,到处都是征用马车的禁卫军。

    作为皇帝最忠心的狗腿子,禁卫军不仅要效忠皇帝,还要照应皇帝后宫的女眷。

    全城都在征用马车,这个动静,盖过了城墙消失的劲爆消息。

    皇帝要出门的消息,也被聪明的百姓们,猜到了。

    如此靠谱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还不等皇帝离开皇宫,皇宫外,街道上挤满了背着包裹,也要出走的百姓。

    百姓不是忠心于皇帝,而是觉得,乱世降临,最安全的地方,应该就是皇帝身边,所以想跟着皇帝走的人,占据了大半个京城。

    夕阳如血,皇宫外的场面,由禁卫军汇报给了皇帝。

    禁卫军的本意,是请示皇帝,下旨强制宵禁,勒令百姓返回家中,像是坚壁清野一般,把街道清理干净,留出宽敞的道路,供皇帝带着后宫女眷,夜晚离京。

    然而,皇帝的心思变了,他做皇帝也有几年,现在他要是离开京城,无异于放弃了皇位。

    或许还不等他抵达治河兵营,他的皇位,可能就会有人来霸占了。

    那些黑衣装扮的密卫,把百姓传播的议论,也回禀了皇帝,正如皇帝猜测的那样,百姓之中,有人在散播谣言,说皇帝要逃走!要抛弃气跃国,自己离去。

    如此的谣言,不能算是谣言,只能说是没有证实的传言,内容确实和实际很相近,皇帝因为自身感觉不安全,想去那拥有高大城墙的治河兵营躲避。

    由此传言扩散而成谣言的版本,可就有了恶意,说皇帝被上天将下惩罚,甚至是方涥的十二个字,也不经意的传到了百姓的耳中。

    京城里,街道上挤满了百姓,皇帝在得了密卫的禀报后,就打消了离开皇宫的计划。

    皇帝在反思,他做了什么事,会引发这么大的动静,皇宫的城墙消失,还有那十二个字,是谁所写。

    此刻的皇帝,算是彻底的冷静了,不再想着逃离,而是想着如何面对。

    至于起因,那是首当其冲要思索的事情,但在思索之前,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先处理了。

    “去,告诉后宫,本皇不离开皇宫,把那些马车都归还原主,当做是租车,该给的银子,莫要少去!禁卫军,继续搬运砖石,让工部的其他人,组织人手,连夜建造城墙,不得有误!”

    皇帝面前,十几个太监,令了命令后,纷纷跑开。

    议政殿,是每日早朝议政的地方,这里宽敞的如同四个篮球场,现在就皇帝一人,在大殿里踱步。

    他最近做了什么,不就是弄了一批人,去治河兵营一趟,还有下令裁撤治河兵营,除此,就是朝堂里的琐事,什么地方有百姓造反,什么地方有百姓饿死,什么地方遭受山贼洗劫,还有因为方涥的招募,大批的百姓,流入京城南边。

    沉思良久,皇帝觉得自己的思索,无法寻找到根源,而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一半是和方涥有关联,于是,皇帝下了另一到旨意,传方涥入宫觐见。

    这一条圣旨下达后,想要见到方涥,按照最快的传令手段,加急速递,那也要两日后能传达到治河兵营的方涥耳朵里,然后方涥再来到皇宫,至少还要三天时间,如此一算,皇帝要等待五六日才能找到方涥解惑。

    而方涥本人,他去干嘛了?

    治河兵营被裁撤的圣旨,没有宣扬出去,士兵该训练照常训练,一切如常。

    方涥去了京城,只有翦老将军知道,而翦老将军对于京城里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也就是说,治河兵营根本没有任何动静。

    但方涥,可没有消停,之前打算对那些官员府邸动手的计划,被他付诸于行动。

    第一晚,只收拾了王山松的府邸,因为要给王山松一个彻底的教训,府里的宅子,一个砖瓦都没有留下,全部丢进了戒指里,还有王山松存下来的金银,也成了方涥的一笔小收入。

    这第二晚的工程,比较第一晚的工程量,也丝毫不轻松,虽然不会收了那些官员的宅子,但宅子里的东西,方涥没有错过。

    因为兵户区的百姓,生活中还缺少很多东西,所以那些官员府里的东西,有时候一把扫帚,也被方涥洗劫了。

    至于什么盆,锅啊,或者是案几、圃垫,又或者是书架,乃至是水井边的木桶,都没了。

    那些官员存下来的金银,是首要目标,其次是府里的存粮,气跃国的米粮,金贵着呢。

    一夜间,四十多个官员的府邸,被洗劫了。

    京城府衙门,续皇族府里丢失了金银后,又一次集体被盗,报案的人,说的话语,令京城府衙门的官吏,显得有点茫然。

    “什么?!扫帚也没有了?!”

    “什么?伙房的锅没了?!”

    “什么?!想喝水,连井边打水的木桶都没了?!”

    若是说,金银和米粮被盗,官吏认为,那些都是贼盗必须的目标,可一些日常用品也被偷,这是什么品位的贼,才能做得出?

    只是这样的报案,并没有消停,第三日清晨,又有一批官员的府邸,被肆虐的洗劫一遍。

    说洗劫,真的如同洗过一样,这次,府里丢失的东西,又增加了几样,连同一些没有穿在身上的衣服,也一起没了!

    设身处地的想想,那些被方涥光顾的府邸,想喝水,没有水缸,没有水桶,连个能盛水的碗,都没有!

    睡醒觉,想穿上常服出门,嘿嘿,没有衣服!男丁大裤衩,女眷红肚兜,那场面,走出房间的门都要足够的勇气!

    随后的两天,方涥查漏补缺,把所有官员府邸全部光顾一遍,然后把后来才发觉的也有必要搜刮的事物,比如衣服鞋子,这些本来不在搜刮目标的中物品,又折返回头,再次洗劫一遍。

    仙鹤楼里,方涥在自己的卧室里,嘚瑟的摸索左手上的戒指,嘴巴里还嘀嘀咕咕的念叨,“金子一千三百万两,银子...十二亿两!不知不觉,收了这么多银子,气跃国的油水,真多!”

    十二亿两银子,不是一块块银元宝数出来的,而是一箱箱的银子,粗略的算出来的。

    这么多银子没了,方涥倒是想看看,那些官员还有什么心思,对别人有想法。

    皇宫东侧,那里是官员府邸的集中地,平时,清晨都会有官员,被家丁随从拥护着,走出府去参加早朝。

    然而,最近几日,那些官员的府邸,极少有人出门,呃...是没有人从正门出去。

    因为没有了米粮,也没有喝水的容器,他们可以说是地位最高的乞丐!

    朝臣家里失窃,京城府衙门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且,被偷的人家之中,京城府衙门的官员,也没有幸免。

    于是乎,京城里出现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一群裹着各种花色铺盖,低头遮脸的朝臣,不顾一切的冲向皇宫。

    皇宫的城墙,还没有盖起来,现在只有寸许的地基刚刚完成铺设,如此,也是十万禁卫军,和十万匠人,连夜施工的成果。

    没有城墙,朝臣入皇宫,就变得随处都是大门,为了遮羞,为了在路上少暴露自己的丑态,许多官员,从皇宫东,跨过寸许高的城墙,直接进入了皇宫。

    议政殿里,几天来,皇帝每天都是忍着笑,在面对姿态各异的群臣。

    想想前段时间,皇宫的城墙消失,群臣对皇帝的态度,很硬朗,有几个老家伙,不怕死,劝谏皇帝要下罪己诏,向苍天,向万民,讨己之过。

    那个时候的皇帝,一脸面子都没有,被群臣嘲笑。

    而现在,呵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才过了几天,这剧情就反转了!

    议政殿里,群臣的囧样,很多没有衣服的官员,身上裹着铺盖,那绣着花朵,或者是鸳鸯的图案,出现在朝臣的身上,不仅是滑稽,而且很令人作呕。

    一群胡子邋遢,脸面都没有洗,头发也没有梳的朝臣,裹着单薄的被子出门。

    皇帝忍不住了,终于放开怀,在议政殿里笑了!“哈哈哈哈!你们也有今天!”

    “皇帝!京城有贼盗!皇帝为何还发笑!”群臣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今天来朝堂,就是冒死来求皇帝,必须要加强京城的治安。

    被群臣反驳,皇帝收敛了笑容,反问了一句,“诸位的意思如何?”

    “禀皇帝,京城里的失窃,已经不是小贼小偷所为,微臣认为,定当是大盗!故而恳请皇帝,将京城里,那些可疑之人,全部抓了审问,必定会有个结果!”一个官员,说话时过于激动,把身上裹着的被子,也丢掉了。

    皇帝刚想捂着嘴偷笑,一旁的小太监低声附耳了几句,“治河官到了殿外。”

    听到苦等的人终于到了,纠结多日的苦闷,仿佛只要方涥一来,就能得到解决,皇帝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宣!”

    片刻后,方涥走进大殿,刚一脚迈进去,眼前看到的一片花花绿绿,好像进入了时装秀的派对。

    僵硬的身子,缓缓的动了动,待后脚迈过门槛时,方涥也忍不住笑喷了,“哈哈哈!”

    好吧,本来就不受待见的治河官方涥,此刻被群臣弹劾了,藐视朝堂,不分尊卑,见皇帝不拜,咆哮朝堂。

    种种弹劾,淹没了皇帝和方涥的耳朵。

    好一会儿,群臣消停了,皇帝仰着脖子,想看看方涥如何应对,没有任何言语,打算坐山观虎斗。

    只听到方涥说一句话,就把群臣打击的体无完肤。

    “诸位,你们的官袍呢?如此都能出门,朝堂的脸面何存?如此来朝堂,这样的朝堂,还有威严可尊?”

    群臣无语,忍着怒气,瞪着方涥,打算用眼神把方涥杀死!

    皇帝笑了笑,摸着自己的龙袍,庆幸自己的皇宫,只丢了城墙。

    “好了,众卿家稍后再上奏,本皇先问问治河,如今的治河兵营,是何情况?”皇帝现在也是急性子,京城里的怪事,接二连三的上演,貌似一切的源头,都是治河兵营而起,所以,一语直击要害。

    方涥被问的,有点突兀,思索了一下,不能说实话,只好顺着皇帝的圣旨意思,说了说,“臣,已经按照皇帝旨意,开始了计划,只是,兵营之大,不容有失,需要徐徐图之。”

    方涥的意思很简单,建设要时间,这遣散兵营的士兵,也要一点点的来。

    皇帝也不是傻子,听出了方涥的意思,虽没有违抗圣旨,也没有遵从的意思。

    顿了顿,皇帝又说道:“治河兵营,乃是本皇钦点,本意乃是治理河道,清除河面上的匪盗,不如这样的吧,先让治河之兵,去清理一下河道的匪盗,如果功绩卓著,就继续保留,若是无功而返,或者是河面上贼盗依旧猖獗,那么治河兵营当即解散!不得拖延!”

    皇帝的口气越来越凶历,他这样做,就是想试探方涥,看看京城里的一切,是不是方涥所为。

    可方涥回答,令皇帝的说词,变得没有了威严。

    “回皇帝,既然已经下旨解散治河兵营,又让士兵效死去杀贼匪,如此的作为,若是传言了出去,皇帝不仁不义的昏君名声,可就要坐实了!”

    方涥这样说,也是想好的后果,已经收拾了官员,皇帝若是也表现的欠收拾,他不介意把皇宫也收拾了。

    气跃国的格局,百姓造反,百姓被逼为贼,也是常有的事情,现在的皇帝,不仅没有制止那些乱象,而且还对着他一个治河,大发皇威,有意思么?

    若是平常,方涥这样说,一定会有很多朝臣跳出来,大喝方涥为逆贼!最低的呼声,也要骂一句大胆。

    可现在,皇帝的作为,被方涥说了清楚,一些不知道方涥来意的人,现在也琢磨出了味道。

    皇帝钦点的治河兵营,现在又要解散,解散之前还要让士兵去杀贼匪,这不是玩笑吗?

    至于那个什么,看看功绩,那就是屁话!杀死的贼匪,谁能说清楚那些人到底是贼是民?想说黑论白,那不都是皇帝的一句话?

    如此的儿戏,皇帝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昏君?

    朝臣的脑仁,都在思索这个问题,甚至有些朝臣的联想能力极为丰富,把他们府邸被窃的恶果,也强加到了昏庸的皇帝身上,认为是皇帝的昏庸,才使得他们府邸被连累。

    于是乎,朝堂上,没有人反对方涥,也没有人呵斥方涥的大胆言词,反而,都看向皇帝,要如何继续昏庸下去。

第一千零二十章 智者

    议政殿里,皇帝读到了群臣的目光。

    虽然没有读懂,但群臣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个恶人,目光中充满了愤怒。

    皇帝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孤立,方涥说出昏君一词,竟然没有朝臣反驳。

    那一刻,皇帝刚才还傲娇的身子,一下子坐回了龙位上。

    回忆自己为何变得如此荒唐,是从何而起?又是因为什么一步步昏庸?皇帝的脑子有点乱。

    在他的心里,隐隐的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只要能长生不老,气跃国的天下,就是他的!朝臣都是要老死的,早死晚死都是要死,杀了他们,再换一批臣子,他仍旧是皇帝!

    人性的贪念,会让人疯狂,位高为皇帝,他的疯狂,会更加令人发指。

    就在皇帝的双眼,隐隐有点充血的时候,方涥对着皇帝丢来一个东西。

    看着有一个东西,朝自己飞来,皇帝下意识的用手抓住了。

    一股温凉之感,从手掌传到大脑,然后蔓延全身,片刻后,皇帝的双眼闭上了。

    大殿里,陷入了安静,禁卫军以为方涥要刺杀皇帝,拿着武器,把方涥围了起来。

    方涥没有动,只是盯着龙位上的皇帝,他也好奇,皇帝之前并非是这么昏庸暴虐,而且他还让三公主送了两块静心石雕刻的佩饰送给皇帝,而皇帝为何会陷入心魔的暴躁中?

    禁卫军看到皇帝无恙,只是双眼紧闭,气息平稳,就没有针对方涥做什么过激的举动。

    龙位上的皇帝,双眼久闭,身子僵硬坐立,良久没有任何动作,小太监心急,跑去传来了御医,为皇帝把脉。

    御医刚握着皇帝的手,那一刻,皇帝突然睁开了眼睛。

    再次看向朝堂时,皇帝一脸的费解,“这是怎么了?”

    皇帝自己做过的事情,他都记得,但他为何那样做,他自己也不知道。

    现在的场面,皇帝只能玩失忆来搪塞,挥挥手,令众朝臣退朝。

    可殿堂里的朝臣,谁也不想走,皇帝就是他们的一切,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这个皇帝有事情,再换个皇帝,他们的官职,还保不保得住,都是未知之数,所以,为了自己的官职,他们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而方涥,表面上是站立在议政殿里,实则是放开感知,查看皇帝周围的一切,他不信,一个平平常常的人,会被心魔缠绕,而且还是在旁边有人的情况下,心魔不该出现在思维活跃的状态下。

    心魔的由来,方涥知道的不多,只是从火雷大长老那里听到过,据说四项宗宗主,就因为修炼不得志,曾经陷入了癫狂,那就是心魔困扰所致。

    现在眼前的皇帝,如果也是武者,因为修炼所致,有了心魔,那么方涥无话可说,但一个凡人,也有心魔,那么就是有了极强的贪欲。

    皇帝身为一方天地的霸主,他还贪什么?

    想到这个问题,方涥笑了,皇帝获得了天下,很多人都会贪图长生不老,让自己的天下,永远都是自己的。

    得到了正解,方涥刚刚想收回感知时,意外的发现,皇帝的胸前,有个红色的吊坠,正隐隐的散发着红芒。

    那个吊坠不大,镶嵌一颗红色的石头,石头只有绿豆大,却让人看了一眼,就能被吸引。

    虽然方涥是用感知探查到的,但心里突然萌生一个想法,就是据为己有!

    方涥左手掌心的魔王角纹身,突然释放了一股电流,刺激的方涥,整个人猛烈的一哆嗦。

    刚才那种想把吊坠占为己有的念头,也随之消失。

    此刻,方涥明白了,皇帝为何会变成这样,缘由就在于皇帝身前的那颗绿豆大小的红石头!

    “敢问皇帝,所佩戴的项链,何人所献?”方涥又一次开口了。

    大殿里,诡异的场面,又因为方涥的话语,变得更加令人琢磨不透。

    皇帝刚才平静的心神,也因为方涥的问话,略微拧着眉头,手里那一块刚好能握紧的静心石,还在散发着温凉,使得皇帝,又一次舒展了眉头。

    “这是巧荷所献,爱卿如何得知,本皇佩戴了项链?”皇帝下意识的摸向胸前。

    巧荷,是皇帝的妹妹,排行十二,也被人称呼为十二公主。

    这个公主,方涥没有见过,但她曾经也派人去了治河兵营做刺探,而且这个公主至今都没有出嫁,也没有离开皇宫。

    现在皇帝说起巧荷,群臣之间出现了很多议论。

    比巧荷还小的公主,都有嫁人的,但这个巧荷,否决了所有人,为她指配的驸马,好像赖在皇宫里,要老死在宫里的一般。

    “可否把项链摘了,或许,皇帝会觉得舒心点。”方涥说话有点断断续续的,此刻他不敢用感知探查项链,如果不是担心触碰了项链,会引发他的贪欲,现在很有可能,已经一步冲了上去,把皇帝脖子上的项链强摘掉。

    方涥的话语,在大殿里,已经显得不再那么刺耳了,因为之前的刺激太狠了,现在这样的说词,根本不算是什么不敬了。

    同时,朝臣也反应了过来,皇帝之所以有如此大变,朝令夕改的荒唐事,都能做得出,一定是方涥所说的项链所致!

    能猜到这样的结果,说明群臣之中不全是傻子。

    可方涥的要求,皇帝办不到,那颗诡异的吊坠,一直在蛊惑着皇帝,纵然有静心石在,皇帝依旧没有摘掉项链的打算。

    群臣和方涥一样,都在等着皇帝,能把项链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但等待了几十个呼吸,皇帝只是捂着胸口,丝毫没有其他的动作。

    “皇帝,最近思绪反复,心中总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劝说皇帝,诱导甚至逼迫做些荒唐的事情,那些不是皇帝真实的心声,而是因为胸前的项链迷惑所致!”

    方涥直言了真相,希望能在用强之前,能用语言劝说皇帝。

    然而,大殿里的人,只有皇帝好像没有听懂方涥的意思,其他的群臣都明白,隐隐的,群臣打算集体劝谏。

    就在群臣打算集体行动时,皇帝猛然站起身,清明的双目,隐隐的又有血丝出现,那样的状态,就是心魔所控的表象。

    方涥不再用语言来说服,右手对着皇帝释放了一抹雷电,身子也如同炮弹般,蹿了出去!

    包围方涥的禁卫军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冲到了皇帝身边,趁着皇帝被电的陷入昏迷时,一把扯出那颗镶嵌怪石头的项链。

    项链入手,方涥的心思,有点恍惚,左手掌心的魔王角纹身再次电了方涥。

    这次被电,魔王角纹身好像上瘾了,不仅电力大,而且持续的时间也长,弄的方涥像个稻草人,一手抓着项链,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方涥颤抖着身子,无比诡异,在群臣的眼里,好像方涥手里的项链,是有生命的,而且是有魔力的魔物!

    方涥颤抖完,禁卫军也反应过来,刚想冲过来时,那些目瞪口呆的群臣,一把阻拦着禁卫军,“尔等不想皇帝被妖物所控,就让治河大人,出手除魔!”

    方涥手里的项链,突然没有了影响方涥的能力,定睛一看,方涥右手里,一根细细的项链,正静静的垂着,项链外,有一层淡淡的蓝色。

    不知道为什么,方涥感觉,那个项链虽然在自己的手里,却感觉距离自己非常的远。

    当方涥专注的盯着,那一层淡淡的蓝色时,脑海里,一幅幅不属于他记忆的画面,疯狂的涌入。

    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方涥本能的想阻止那些画面冲入脑海,可他,却没有办法拒绝。

    待所有画面都沉淀到脑中时,方涥左手的纹身,集体的亮了,像是一个除魔的符咒,由所有纹身的光亮组成,不由方涥的控制,他的左手,一巴掌拍到自己的脑门上。

    无法控制身子的情况,方涥也不是第一见到,但亲眼看着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打自己,还是第一次!

    纹身组成的光亮,触碰到方涥脑门时,方涥的脑海里出现一段视频画面,画面里,前半段是方涥他自己,当初获得气场属性时的画面,点点滴滴,记录的很清楚。

    画面过后,是一段金灿灿的文字,‘时空属性,寻究过去,无法阻止未来的到来,但可以延缓未来的速度。’

    “时空属性?!三脉九转心法,对应的三个脉,一雷二火,三时空?!”方涥在心里嘀咕着。

    直至今日,方涥才认清楚自己的能力,他并非是双属性气场,而是三属性。

    三脉九转,如同三个人的武功汇聚于一身,三种属性,霸道至极!

    时空属性,最简单的施展,是定格时空,就比如现在,方涥在动,可他周围的一切,都定格了。

    当然,这次施展时空属性,不是方涥驱使的,是魔王角,它也不想方涥被心魔蛊惑,陷入疯狂,所以驱使了方涥自己都不知道的第三属性,不仅定格周围了,还触发了时空属性的另一项技能,可以探寻某一样物品的由来,之前是谁所造,又经过谁的手,一路而来,所有的经过,都出现方涥的脑中。

    刚才冲入方涥脑海中的画面,就是那根镶嵌红色怪石头的项链一切由来的经历。

    方涥在时空定格中,用了半个小时,搞懂了一切,包括时空属性,还有手里的项链。

    项链上的石头,名为魔心石,并非是气跃国的产物,乃是北方一个饮血为生的部落所出。

    那个饮血的部落,和气跃国没有仇怨,他们手里的石头,会当做商货贩卖,换取更多的血。

    能得到石头,而且能活着从那个部落走出来的人,万中无一。

    饮血为生的部落,那里的人,不只是因为饮血,还因为被魔心石所控,暴虐的性子,看向外来的人,都是食物,所以在得到了他们想要的血之后,那些活人,也就成了被吸干血的死人。

    当然,那里不是吸血鬼的世界,被吸了血的人,不会复活,就是个简单的死人。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魔心石的传言,渐渐传播开了,一个贪心又聪明商贾,在部落边界上,放置一套连环的诱饵,把那个部落人,利用一盆盆的血,骗了出来。

    随后,雇佣打手,群体发力,将那个饮血部落的人杀了,从那人身上夺取了几块红色的石头。

    再之后,几块鸡蛋大小的石头,被分割开,如同绿豆大小的石头,分了很多块。

    魔心石的特性,会使得人陷入疯狂,心魔霸占身心,使得获得石头的人,都没有个好下场。

    于是乎,这个石头,在北方闹了很多大事,然后就销声匿迹了。

    前不久,巧荷公主聘请了一位智者,为她的将来谋划一二,她不甘心做个普通的公主嫁人,从此没有任何地位和权利。

    对于皇族的人来说,离开皇宫居住,是换来了自由,没有皇宫的各种规矩,但同样,他们的身上,也仅仅是皇族之人的名称罢了,他们不能为官,不能干政,如果有什么想法,只能求见皇帝,看皇帝的心情见与不见他们,至于他们的想法,一般情况下,皇帝都不会采纳,所以皇族之人的地位,根本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好处。

    像三公主上次带着方涥进入早朝,那是皇族之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巧荷公主,也和其他皇族之人一样,害怕离开了皇宫就会失去很多,所以迟迟不肯离开皇宫,无论什么名义,她都不会答应离开。

    所以,巧荷无意中听到侍女打听到宫外趣事,其中涉及一个智慧非凡的长者,巧荷对趣事不感兴趣,但对有高智慧的长者很在乎,不惜花了重金,将那位智者,招待在京城,还时常让侍女出宫,与智者沟通。

    之后嘛,智者给了巧荷两条项链,称呼那项链可以让她变得无比聪慧,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事情,甚至还要求巧荷,要把项链送给皇帝,如此,皇帝才会听从她,满足她的要求。

    事情,从巧荷的角度来解释,就是这样了,但那个智者,就是个骗子,而且是气跃国北部劲敌国家派来的奸细。

    气跃国是一个很遭人眼红的国家,不是气跃国的河道多,也不是气跃国没有风,更不是气跃国的人吃不饱,随便施政就能博取民心。

    让周围国家,甚至其他所有国家眼红的是,气跃国是唯一能前往第二境门的地方!

    反过来说,这个凡人的世界,想去第二境门,就必须到气跃国来。

    不是气跃国本国之人,想通过气跃国进入第二境门,那么费用是必不可少的。

    每年第二境门开启,气跃国都会大赚一笔,如此有了丰厚的财政,才没有让气跃国崩盘。

    气跃国霸占着一个大财富,其他国家如何能不眼红?

    这些情况,气跃国的人都很清楚,周围的邻国,虎视眈眈,也不是一两年了。

    南方,与炘水国的边界,所有河道上全部建起了水寨,把河道堵上,使得炘水国无法寸进。

    而气跃国的北方,各个边界,都驻扎了大批的军队,别人想打来,也是要损兵折将,此后,再有一个国家介入,那就会坐享渔翁之利。

    这么一个简单的套路,大家都懂,大家也不是傻子,北方的几个国家,也没有一个先带头进攻气跃国的,所以,这样对峙的局面,一直维持着。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津津乐道的美景

    气跃国周围,就是一锅浆糊,谁都不愿意第一个打破宁静。

    不过呢,战事不开启,不代表其他手段也消停。

    附近的几个国家,乃至更远的国家,都会互相派遣细作,气跃国也向其他国家派遣了近万人的细作。

    这些情况,方涥听翦老将军说起过。

    当下,皇帝被人用魔心石,差点毒害成功,方涥回看之前涌入脑海的记忆,追寻这个镶嵌魔心石的项链,究竟是从何而来。

    那个智者,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路过一个被血腥杀戮的村子,在一个双眼充血的农夫手里,得到了魔心石。

    随后,鉴别清楚确定那就是传说中的魔心石,对气跃国一场的阴谋,就开始了。

    那智者的趣事,根本不是侍女无意听闻的,而是被人收买,特意告诉巧荷公主的。

    而巧荷公主也确实需要一个智者辅佐,所以,二人一拍即合。

    但这个魔心石项链,真正的用途,巧荷公主根本不知道,而且她脖子上也戴了一根。

    阅读了这些由项链而触发的画面,方涥睁开了双眼。

    在他眼睛睁开的那一刻,周围的时间不再定格,一旁焦急的太监,纷纷上前把皇帝搀扶起来,他们不知道方涥对皇帝做了什么,但看着方涥冲来的速度,他们是打不过方涥的,只能先顾着皇帝。

    一个小太监,从远处跑来,也想插手扶着皇帝,却被方涥一手拉住了。

    “待皇帝醒来,让皇帝下旨,把巧荷公主脖子上的项链,也摘掉,此乃魔物!会迷乱心智!”方涥的话语,并没有遮掩,整个大殿的人,都能听的清楚。

    由此,很多人都投来关注的目光,看着方涥以及他手里的项链。

    项链外,还有一层淡蓝色的东西包裹着,方涥能感觉到,那一层淡蓝色的东西能阻隔魔心石的魔性,别人看到,也不会因为魔心石而诱发贪婪,所以,此刻方涥必须要让群臣看看清楚,皇帝并非昏庸,而是魔物作祟罢了,高举魔心石项链,让所有人都能看个明白。

    至于这个魔心石项链,到底是个什么,有些大臣应该也有听说过,方涥也不想多解释,皇帝被魔物控制,说出去,也是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

    群臣也很聪明,在殿堂里没有议论,当然,也有可能是看着方涥若无其事的对皇帝出手,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当下,方涥对小太监说完,便转身,看着马上要围上来的禁卫军,笑了笑,“给你们一场功劳,有人敢接吗?”

    大殿里,禁卫军陷入了蒙圈,冲向方涥的脚步顿了顿,互相对视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一个将领身上。

    将领被士兵盯着看,也明白士兵的想法,身为一个军人,无论是什么兵,都想立功,都想得到更多好处。

    而现在,他可没有当机立断的职权,没有皇帝的命令,他们什么也不会做。

    方涥也看出来了,禁卫军的军纪,还是很严谨的,于是,不等禁卫军有什么动作,他就朝着禁卫军将领走了过去。

    “你是禁卫军将领吧?有人害了皇帝,我带你去抓凶手,牵连到皇帝,你这个禁卫军,应该为皇帝的安危,做点什么吧?”方涥很有耐心的说着。

    那个禁卫军,琢磨了一番,牵连到皇帝的事情,确实是他们禁卫军的职责范围,看了看身边的士兵,又转头看向方涥,双手抱拳,“方大人,敢问那贼人身处何处?需要多少人去抓捕?”

    “呃...在京城里,距离这里不远,算上你,再叫十个士兵,足够了!”方涥说着,带头先走了出去。

    群臣也想去,他们也想为皇帝做点什么,等皇帝身体好了,他们也能捞点皇帝的夸奖。

    只是,群臣刚想挪动身子,才想起此刻他们的身上,都是包裹着被子,如何出去见人?

    方涥带着禁卫军,径直穿过没有城墙的皇宫大院,朝着京城南边一条街道,由慢走到小跑,快速直奔而去。

    皇宫外的南边,是最热闹的地方,按照道理说,巧荷公主的座上宾,怎么也应该安排在高端幽静的地方,可这个智者,偏偏要求周围要热闹,于是就安排在皇宫南侧,商业最闹忙的地方。

    智者是聪明,热闹的地方,人来人往,他们的细作混在人群里,很容易遮掩自己的身份,是集会还是传递消息,都不会被人发现。

    方涥带人来的时候,直扑智者的居所,在一座二层楼的房间里,把还搂着一个姑娘的智者,抓了正着。

    “你们是谁!我乃巧荷公主的智者!胆敢擅闯我的宅子,你们的脑袋不想要了?!”智者的咆哮,近似乎遗言,是他以完整的身子,说的最后一句话。

    下一秒,方涥上手就把人打晕了,“你们禁卫军,留四个人在这里,还有一些细作,会不定时的来这里,到时候,都是你们的功勋!”

    智者最后去处,方涥没有过问,禁卫军也有大牢,也有拷问人的手段,而且进入了禁卫军的大牢,一般情况下,能活着出来的人,都不会正常说话了。

    禁卫军平时对付的人,都是对皇宫有歹心的人,所以那些人不死,也要永远的闭上嘴巴,皇宫里的一切,都不能传播出去,那是皇族的禁忌。

    智者的宅院外,挤来挤去的人流,就像是超市大减价一般,只不过,大街上的人,多数是双手空空,身后也没有包裹,手上也没有空间戒指,挤在人群里图个什么。

    方涥本来没有地方去,想回仙鹤楼的,皇宫里的事情,等皇帝醒了之后,自然还要处理一番,皇族的事情,外人最好不要插手,所以这次抓人,是让禁卫军来动手,原因就在于其中有皇族的关系。

    而方涥一脚从智者暂住的二层楼出来,便看到了一个熟人,汮安!

    算算时间,那子河街的铺子,汮安应该收的差不多了,方涥放长线等待许久的大鱼,也差不多该收了。

    只是,现在汮安背后,那个水司总承应亚良,还没有落网,刚才在朝堂上,貌似还裹被子,安好的喘着气。

    想到这里,方涥向后退了一步,避开汮安的视野。水司总承不收拾掉,这个汮安手里的东西,纵然抢来,也有可能拿不稳。

    三日后,方涥在仙鹤楼里,等来了三公主派来的人。

    来人手里,有一封三公主的信,内容很简单说一句,‘治河兵营恢复如常。’

    看到书信,方涥觉得皇帝的心思,还不算是坏透了,且给他一段时间,看看究竟如何。

    治河兵营里,方涥把消息告诉了翦老将军,换来了翦老将军一阵深呼吸。

    而方涥,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大摇大摆的走了。

    之后的一段日子,兵营里大大小小的演习训练更多了,尤其是水上的,面对贼船、面对有人在打劫、面对有人来攻,种种训练,令士兵感到更加充实。

    除了演习,方涥还给他们加了点料,演习中的打斗虽然是用木器,但血,可都是真血,只不过是鸡血猪血等代替的。

    多见见血,免得以后那些家伙,打着打着,对方喷来一脸红,万一不小心惊慌失措,负伤还是小事,丢了性命可就是大事了。

    舰船上的所有训练中,也有一些必须和谐的,比如钓鱼!

    为什么要训练钓鱼?

    方涥的意思,“靠水吃水,你们这些兵,以后要分布在气跃国各处的河道上,如果日子久,米粮不够了,难道要饿肚子?我告诉你们,水里的宝贝很多!只要有本事,保证你们吃胖好几圈!”

    其实方涥不说,这些士兵也知道,但河里的鱼虾,都是他们没有当兵前,充饥的食物,那味道,好像是吃腻的榴莲,闻着都不舒服。

    但方涥的命令,他们又不得不听,士兵领了方涥给的垂钓工具,在河道上各显神通。

    钓鱼的讲究有很多,选择位置,甚至是观看水面,这些都是经验积累起来的。

    士兵们的垂钓收获,方涥连续观察了三日,觉得这些士兵只靠垂钓,那是要饿死一多半。

    再好的技术,收获都不大,至于是渔具的问题,还是鱼饵的问题,没有必要去研究了,因为方涥让士兵换了一种最粗暴的方式,渔网,那捕鱼神器一出,效果杠杠滴。

    士兵得到了渔网,伙食瞬间就变了。

    那些有观看鱼群经验的士兵,成为了导航,看到了鱼群,三五个网,就同时撒了下去。

    之前的垂钓,或许是鱼饵不香,半天才能上来一只小鱼,而撒网之后,发现了鱼群,那就是上千条鱼,堆积到甲板上。

    鱼多了,士兵又喜欢炫耀,捕了一群鱼,还不够,他们决定,只要他们还能蹬踏驱使船只,那就不回营。

    只是,有这样想法的士兵,可不是一两个,出去的两百多艘船,好像每艘都是如此想法。

    傍晚时分,便看到吃水很深的船只,列着纵队缓缓行驶进入兵营城墙内。

    船只上,士兵站立的无比挺拔,好像在炫耀一场大战的成果,他们的身后,堆积成山的鱼,还有一些在蹦跶。

    翦老将军他们看了,纷纷拍手叫好,“哈哈哈!想不到,这些兔崽子的本领不错!”

    “哎,这鱼...是卖还是送给兵户?”方涥没好气的撇了一眼。

    士兵们的收获,方涥猜到会有一两艘满载而归,但绝对没有想到,两百艘船,每一艘都是如此!

    数百吨的鱼,一万多士兵吃,那是要吃吐的节奏。

    听到方涥的说词,翦老将军的笑意更加浓了,“给兵户区送去,这些士兵也别回港了!让他们去孝敬一下老兵,或者是他们的父母!”

    在翦老将军的话语后,刚刚进入兵营城墙的船只,得到了岸边的旗语,调头朝东岸而去。

    不过呢,这样的日子,一天两天,兵户区的百姓,都很感谢,因为是免费送的,大家吃吃,不仅感谢士兵,而且还吃的很香。

    但时间久了,兵户区的百姓,也就腻了。

    如果是之前吃不饱的日子,有这些鱼能天天吃,百姓是感恩的,可现在,方涥给了土豆、番薯还有玉米等食物,根本就不会饿着谁,所以,顿顿吃鱼,天天吃鱼,兵户区的百姓们,看到免费的鱼,也就腻了。

    至此,方涥又多了一个差事,仙鹤楼外,每日都有几十辆马车,送来廉价的鱼。

    鱼多之时,售卖点,就不光是仙鹤楼了,马车随便停在人多的街道口,给京城府衙门巡逻的衙役塞几两银子,然后就坦然的在街道上叫卖。

    令人费解的是,那些鱼,有很多被官员的家丁买去,甚至还与士兵相约,每天往某个高官的府邸,送几车。

    听起来,那些人要的很多,但为了让鱼保鲜,每辆马车上的鱼,都保存在水里,车里的鱼,不是货物,不能叠加,所以每车的鱼并不多。

    另外呢,就是士兵懂得鱼的习性,不同种类的鱼,分车运输,于是,别人买几车,大部分都是三五种不同的鱼,都点了一车。

    官员的府邸,被方涥洗劫过,他们在外都有生意,那些生意没有遭受到方涥的魔手,所以,各个官员,为了表露他们被洗劫过,哭穷几日,也就罢了,从生意里抽回金银,采买东西,让生活又恢复了往常。

    但丢失的存银,让官员无比的心痛,此后的日子,他们只能用节俭,来安慰自己失财的心,这才有了家丁,大量采购廉价鱼为食物的事情。

    而治河兵营每日数百吨的鱼,由兵户区的马车夫,每日送到京城里,也给马车夫多了一笔收入,同时,方涥的四轮马车,因为载货量大,速度快,而且一匹马就能轻松拖走,以很快的速度风靡气跃国。

    一些商贾,本着四轮马车高强运载能力,跑到兵户区购买,这一来,就被兵户区的商货吸引了,买了几辆马车,回去的时候,车上都装满了东西。

    于此同时,兵户区那里,现在是何等场面,也被那些商贾在京城里传播开来。

    那一座c字型的桥梁,一桥通了三个岸边,并不算是新鲜,但那桥梁的高度,还有宽度,都不是一般的桥梁尺寸。

    有了新奇事物,无聊的京城人,就会来看看,走走瞧瞧,像是游玩一般。

    没过几日,来自京城的百姓,就把兵户区的桥梁,当做了风景区,花点小钱,登记一下姓名住址,就能走到那高大的桥梁上,放眼望去,能看到两河交汇之处,优美的风景。

    东南岸、东北岸,那一片发出嫩芽的农田,一个个村落,一排排房屋,一条条笔直的道路,都很吸引人。

    此外,因为果树园的遮挡,西北岸边的远处,那一排造型另类的沿河别墅,原本外人是看不到的,但站立在桥梁上,也能看到别墅房屋的顶尖。

    还有一些人,想看看兵营,可走到桥梁上,仍旧低于治河兵营的城墙,兵营内的一切,啥也看不到。

    但是,每当士兵驾驶船只进出兵营时,那浩荡的场面,也是百姓们津津乐道的美景,甚至当船队从桥梁下驶过,很多百姓会挥手呐喊。

    再者就是画师这个职业,几乎成了桥梁上长住客。

    人家作画是慢,但场景画,多画几幅,很快就熟练了,俗话说熟能生巧,先把场景描绘好,然后当有客人来要以此地美景作画时,那客人只要站立在画中,画师重点细致勾勒人物的特征,几十分钟,就会有一幅价值十两银子的画作完工了。

    如此以来,文人墨客还有年轻才子佳人,每日都有数千人在桥上徘徊。

    气跃国的烈日,挡不住人们对美好风景的热爱,一顶顶竹制油纸的花色遮阳伞,成为了兵户区旅游的留念品。

    放眼望去,桥梁上花花绿绿的油纸伞,使得桥梁如同一条花河,凌驾于奇山河或者是绕城河上。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把彻底二字执行到位

    新老两个兵户区,因为越来越多的京城人前来,不仅人气更旺盛,而且,百姓手里的手工品,也成为了商铺中,很热销的东西。

    那些兵户区的百姓,在庄稼还没丰收时,靠着双手捣鼓的东西,就换来了很多铜钱,这样的日子,在以前从来没有过。

    一些百姓搞不懂,他们制作的玩意,以前也售卖,但每次出去售卖,想卖一个铜钱,都被人鄙视,可现在,收走他们物件的人,开价就是十文甚至是百文,如此的高价不说,他们只要质量过关,就不担心没人要。

    新老兵户区的村子,每隔三五日,就会有一些人,来收他们制作的东西,这样一来,百姓们只管做,有人专门负责卖,还有些时候,那些来收货物的人,会拿来一些设备,让百姓交了押金,就把设备拿去,在家里按照收货人的要求,制作物件。

    这样的分开生产、集中销售的模式,质量会有点参差不齐,但好在没有多少成本,而且消费者也没有高要求,因为价格便宜,别人也不会计较。

    生产力,在百姓有了收入之后,就感觉不足,很多百姓之前因为东西卖不掉,或者不值钱,而不重视自家的生产能力,但那些东西,在不用担心售卖之后,百姓们就开始加紧生产。

    之前的日子,不是农忙的时候,大家都会闲着无聊,看着庄稼,恨不得自己有催促生长的仙家本领,让庄稼长的快些。

    而到了兵户区生活,百姓们的生活充实了,每日天刚亮,一家人就开始制作东西,整个村子里,都无比安静,见不到那些无聊吹牛打屁的人,更没有闲逛无精打采的农户。

    每个到了兵户区的百姓,都在积极赚钱,穷怕了的人,最怕没有钱。

    如此的场面,使得京城而来的人,每每都是看到安静,而且像是无人生活的村子,一些人好奇,还以为那些村子都是无人居住的。

    有这样想法的人很多,传言也如同瘟疫,渐渐的就传到了朝堂上。

    有官员弹劾方涥,说治河官私建田产,只是样子货,都是应付皇帝,并无人居住,也无人开垦,看着像农田,其实仍旧是无人照看的荒地,建议皇帝,把那些地都收回,或者为国谋福利,将那些地方售卖掉,换来一点金银或者米粮,也比如此荒废的好。

    弹劾的官员,也是看中了方涥弄的兵户区,那些田地之间都有水渠,看着庄稼都已经出苗,只要运作得当,早点把地买入手中,以后又是自家的一块肥田,而且收到了手里,那出苗的庄稼,就会变成自家第一笔收入。

    有了一个弹劾的,就有第二个,官员家里被洗劫后,看到个屁,都是香的,更何况小小年纪的方涥所弄的田产。

    那些田地,既然已经被开垦,也建设好了水渠,据说还有建造不错的村子,综合在一起,在群臣的眼里,就像是一块,无人保护的肥肉,谁都想去咬一口。

    话说,这些官员的记性是真不好,前些时间,方涥都敢对皇帝不敬,而且看战力,禁卫军都不敢阻拦,如此的一个人,官员竟然忽略了,只记得方涥的年纪轻,还有方涥的背后,只是一个无权无职的三公主。

    对付势力单薄的方涥,群臣感觉,他们可以轻松搬到方涥,纵然方涥的武功高强,可在朝堂上,又是不是论武力的。

    于是乎,弹劾的消息,回传到方涥的耳中。

    方涥不怒?

    那是不可能的,对于那些贪官,方涥的搜刮手,决定来次狠得!让他们体会一下,那个消失的工部总承王山松一家是什么感受?!

    气跃国的荒地多了去了,那些官员不是不知道,也不是看不见,而是他们想坐享其成。

    新老兵户区的田地,方涥给他们开垦好,而且又建了能过河的桥梁,那块地方,本来没有桥梁而沦为荒地,现在桥梁有了,也吸引了很多人气,无论是种植还是收到手里转卖,都是包赚不赔的买卖。

    那些官员的弹劾,见到方涥好欺负,在没有证据的情况,都如言官一样,闻风奏事。可皇帝也不傻子,身上没有了魔心石,心性恢复了正常,虽然谈不上是多么明智的仁君,但绝对不是任由别人摆布的昏君,对于弹劾的官员,都要求提供证据,否则,都视为诬告。

    如此一来,朝堂上的官员,也没有放弃,要证据,虽然很难,那里有没有人居住,根本无法拿到朝堂上来说叨,但是,这样并难不住官员的贪婪,收些农田,他们手下的人,很多是高手!

    下三滥的手段,配合无节操的贪婪,强抢百姓的田产,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正在贪婪的官员,打算不走朝堂路线,准备私下运作,强取豪夺时,方涥的动作,比他们快了许多倍!

    在收到有官员弹劾,还有官员附议那些无稽之谈,方涥的二次大面积洗劫,降临京城!

    夜晚,还是那个无风的黑夜,圆月肆无忌惮的倾撒银辉。

    京城官员的府邸,方涥去过一次,有些官员的府邸去过两次,已经不算是新手的方涥,出手又快又准!

    房子,一手工兵铲,铲掉与地基的连接,然后将整个房子,连同房子的东西,全部收进戒指里。

    至于有人的房子,那就先把人打晕,丢到山林去,再收掉房子!

    一夜的忙碌成果,在早朝时,显而易见。

    每日数百官员的朝堂,突然少了几十人,禁卫军去家里探查,本意是要去询问官员为何不请假,就擅自不来早朝的,可禁卫军去了几十个官员的府邸,看到的场面,都如同消失的工部总承王山松府里的情况。

    群臣在第一次府邸被盗之后,只是担心金银被偷,现在每日睡觉,都抱着金银,生怕醒来后,府里的金银又没了。

    可现在,抱着金银睡觉,也不安全!搞不好,连人带金银,都会消失。

    朝堂上,群臣纷纷跪拜,要求皇帝,为他们做主,增派禁卫军,到他们府里,保护他们,以及他们的房子。

    看着群臣跪拜一地,皇帝的脑仁就疼,现在的皇宫,城墙还没建好,禁卫军轮流做人墙,守护硕大的皇宫,哪里有多余的禁卫军,去保护群臣?

    “诸位请起,此事,颇有蹊跷,容本皇,多派人调查清楚,究竟是何人,有如此大能,能把房子也搬走!”

    皇帝搪塞群臣的话语,说的是没错,但听到群臣的耳朵里,那就是不拿群臣的命,当人命。

    皇帝的话音刚落,群臣之中,就有脑子好的人,立即开口辩论,“禀皇帝,一夜消失了三十七位官员的府邸,连人带房都没了,若是今晚,还会消失三十七,不用几日,朝堂上的官员,皆会消失一空,还请皇帝,为我等做主!”

    大殿里,类似的呼声,响彻一片,皇帝揉着脑门,思索着,‘此前,本皇被魔心石所控,那时是如何应对工部总承一家消失的?’

    皇帝在龙位上思索,群臣在大殿里哭嚎,而且越哭越激烈。

    只是,再激烈的哭嚎,也没有回音,皇帝也是个凡人,他有什么办法?

    在皇帝面前哭闹,又要表现的悲情万丈深,又要引起皇帝的注意,那也是一种体力活!

    时间久了,群臣哭闹累了,朝堂里渐渐消停了。

    良久,大殿里彻底安静时,皇帝才开口反问了一句,“诸位,可思索过,贼人为何只对官员下手?京城里,比诸位富裕的商贾,没有万户,也有千百户,为何那些富庶的大户,分文未丢,而你们这些有权势的官员,却连房子都会丢的呢?”

    皇帝的话语,好像点醒了梦中群臣,这个时候,才有心思回想京城的情况。

    丢了东西的人,精力只集中在自己丢失的事情上,对别人的情况,除非是认识的,会多嘴抱怨两句同命相怜的话语,而不认识的,根本没有心力去关心。

    于是,京城里,富庶大户没有被盗的事情,就被群臣忽略了。

    现在被皇帝说起,群臣大梦初醒,纷纷对视,小声嘀咕。

    朝堂里,吵杂声越来越大,皇帝翻了个白眼,又不说话了,任由官员们私下议论。

    一块静心石,在手掌里缓缓把玩,如今的皇帝,没有了魔心石,时时刻刻的握着静心石,心性无比的平静,面对群臣的吵嚷,他也没有什么脾气,反正他现在很空闲,而且还很有耐心,陪着群臣闹腾呗。

    许久过后,大殿里的群臣,终于发现他们的讨论,没有带着皇帝,并且,他们在朝堂上空口言谈,也没有个结果。

    其实,群臣里,也有几个知道自己的德行,最近做了什么,难道自己还不清楚。

    贪婪的妄想,冲昏了头,竟然打算对方涥的兵户区下手,现在的局面,貌似但凡发生与治河兵营有关联的事情,他们的府邸都会有麻烦。

    皇帝看了一眼消停的群臣,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骨,平淡的说出一段令群臣揣摩不透的话语,“诸位,还有什么想做的,尽早去做吧,留给诸位的时间不多了。”

    话语结束,皇帝转身就走,留下一群蒙圈的官员,呆愣楞的看着皇帝离开的背影,居然忘记了行礼。

    群臣的想法各异,但无论是什么想法,他们都不敢说出来。

    回到府邸,各个官员看着自己的宅院,一砖一墙,似乎在与那些死物做告别。

    还有一些官员,行为更加的过激,拉扯家眷,全部住进客栈里,免得夜晚被贼人抓走。

    更有一些官员,火爆的脾气上来,对着府里的宅院,各种打砸,口里还大骂着,“纵然要拿走,老子也要你拿个破烂货走!”

    官员的反应,无不是在宣泄自己的不满,同时,官员的心里也多了些畏惧,一种不知道该防着谁,又如何防的畏惧。

    随后一连三日,不管他们的府邸是自己搬空了,还是自己砸光了,宅院内,是看不到一块站立的砖头。

    那些宅子里的房子都被砸倒的,方涥没有收走的理由,别人既然下得去很手,方涥就帮他们一次,彻底性拆除,一掌打下,倒塌的砖墙,还有残留的墙壁,全部化为粉末,又或者嵌入地下,保证地面上没有凸起一块砖。

    下定决心要惩治贪婪的官员,方涥就没有打算收手,清理了他们的府邸,这才是第一步。

    上次洗劫官员的府邸财物之后,方涥就发觉了自己的疏漏,所有的官员都不是靠着俸禄过活,在外都有各自的生意,更多的官员,都有自己的店铺,或交给家人去搭理,或者出租出去,收入很多。

    于是乎,方涥这次打算把彻底二字,执行到位,眼线收集来的消息,各个官员的店铺在何处,摸查的很清楚,至于每个店铺属于什么官员,并不重要,只要是属于官员的,那么一律都是他要洗劫的目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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