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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威扬     九品九道txt下载     九品九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6章 用餐

    村里头的人越聚越多,议论和吵闹之声也越来越大。就在这时,那只母蜘蛛动了动,猛然吐出一根长丝,连接着枝稍,直通向高处。母蜘蛛用身子贴紧长丝向上挪动,待群人发现,已经爬得很高。

    蜘蛛在做最后的挣扎。

    风游僧把长丝点着了火。

    长丝粗柔,遇火就啪啪地燃烧起来,火势忽忽,向高处蔓延,飘在半空中犹如一条火龙。蜘蛛受到火烤,从高处摔落下来,跌了个挺尸。

    王大石安顿好温晴晴,拿起竹节就向蜘蛛捅去,竹节锋利,直插囊团之中,溢出脓脓的液汁。

    囊团渐渐萎缩,汁液就将淌尽。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远处发出一声巨响。

    循声而去,遥似天端而传。

    “是什么声音?是怪物的脚步声?”

    “是他们杀死了蜘蛛精,引来了怪兽?”

    “轰——轰——”

    “是雷声!是的,是的,是打雷的声音!”

    村人们一时间就沸腾了起来。

    恰在这时又传来滚滚的响声。

    大风在此刻也不失时机地刮了起来,忽忽而过,卷荡起滚滚草尘,天地一片污浊浑色。炙烤的太阳迷迷瞪瞪,由纤亮变成了幽红。黑云如浪,滚波席卷,瞬间把残烛般的光丝遮盖得严严实实。没过多久,瓢泼的大雨,如灌而注。

    大旱望云霓!干河坼海,急需润水之溉;草木花枝,急需润水之濡。

    村人们兴奋异常,舍不得躲开雨水,欢呼着,激动着,任凭这雨水打湿衣装,任凭这雨水淹没干涸的心脏。他们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向上苍膜拜感恩。

    王大石和风游僧几人躲在水龙爷庙中,他们见到这一幕,莫名地被感染着,总算没有白耗这几天的努力。

    大福右叹了一声,说道:“嗨嗨,风游僧先生,这民间的传说还真管用,并不是没有一定的道理,我觉得这些传说都是民间日常的经验积攒,然后以某种形式口传而出。这种形式离不开神神鬼鬼、佛家、仙家的,因为人们历来觉得神仙鬼怪乃无所不能,所以传说而出的事件、方法之类,能够让人们信服!”

    风游僧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民间的传说并不都是空穴来风呀!”

    大福左说道:“下次,咱们每到一个地方,都多打听些民间的传说,说不准就派上大用场!”

    风游僧自嘲地笑了笑,默默地说道:“嘿嘿,开始我还真没指望能下雨。这雨水瓢泼而注,大概是巧合罢了,谁都不能保准捅了蜘蛛囊就下雨!”

    雨水打击地面噼里啪啦地响。

    王大石把温晴晴扶到窗口,说道:“你听,下雨了,下雨了!”

    温晴晴虽然已经无法看到,但他很是高兴:“终于盼来雨水了!”说着,感激着,说道:“真是感谢你们的大恩大德,只要能降下雨水来,我瞎了两只眼睛又何足挂齿呢!”说完,便哭了起来。

    不一会儿,窗外噼里啪啦雨打地面声变成了哒哒的水滴声,是雨点落在水面的声音,说明雨水已经下足下透,地上已经存满了水。

    又等了片刻,雨便停了。

    总算起来,下雨的时间不是太久,但是雨水倾盆如注,雨量充足,大地湿润,河涧饱长。

    高大统带着湿漉漉的村人来到庙中给王大石几人磕头,噗通一声跪下,膝下,水花四溅。

    王大石几人真是承受不起。

    风游僧赶快把高大统和大个子扶起来。

    大福右倒是有些居功自傲,说道:“我们几人,只是略施小计,施展了些瞎猫触老鼠的伎俩,微不足道,不从挂齿,何足言谢!”

    大福左此刻说道:“哎,你们若是要感谢,就感谢上苍保佑!”

    听说这话,高大统和村人又都跪在了地上,感谢上苍!

    感谢过后,村人还是不走。高大统走到温晴晴跟前,含嘘了一阵子,对她的眼睛很担心,他说道:“这是可怜的孩子呀!这是为了村人才受到的伤害,村人们感激你呀!此地没有好郎中,本人一定托人为您寻找好郎中,看好你的眼睛。——哎,当初,当初都是我的糊涂呀!信奉了风凌霄这个骗子,害了您的父亲。现在你无家可归,如不嫌弃,本人就认你做干女儿吧,从今以后,你就在我家住下!”

    温晴晴摇了摇头,婉拒了他的好意,她把王大石的手臂握的更紧,似乎是在表明已有归宿。

    风游僧接着说道:“我们也算是行道中人,在行道中接触的奇人异士较多,就让温晴晴跟着王大石,相信不出多久,便可得到治疗!”

    高大统连连点头。

    温晴晴所中的是蜘蛛剧毒,土葬派南阳先生对之束手无策,当地的郎中更是无策应对。

    其实,王大石牵挂温晴晴的安危,觉得不应把她留在当地耽误治疗,只是迫于颜面没好开口,但听风游僧这么一说,正对自己的心意,无比高兴,心中的一份牵挂也在瞬间减少了很多。

    高大统对风游僧佩服得五体投地,什么都听风游僧的,当下也不再多言,说道:“那,那,既然风游僧先生有此打算,高某人多说无益,一切遵从!”

    说完,高大统立刻分配村人到家中准备酒菜,以宴请王大石几人一行,同时也为今日的降雨,祭天庆贺。

    风游僧和大福右早就想美餐一顿,满口就答应下来。

    王大石一行和村人们随着高大统回家中。

    时间也不早了,群人刚走不远,听到远

    处传来锣鼓之声。王大石几人正自惊奇,只见坡上迎来一群村民,这批村民好似从远处而来,赶在路上时被淋了瓢泼大雨,身上都被湿透了。他们一边走,一边议论着。王大石细察,感觉乡音亲和,身影熟络,正自思量之时,逮眼便见到领头的王里长。

    原来正是古安寨村的村民们,当地干旱,殃及半省三县,古安寨村也是受害村庄之一。

    王里长跑近王大石,牵着他的双手,欣喜地说道:“孩子,听说有高人到此地求雨,我便琢磨这高人是谁呢,经一描述,我便知道是你,是我的好孩子!为了给你们鼓劲,我动员附近的村民百姓们赶过来,刚近这块地方,便下起雨水来。周边人说是一位姓王的青年你杀死了蜘蛛精,请下来的雨水甘露,俺就跟村人说,这是你的功劳,村人们听说你能干,不在是之前见不得面,拿不出手的傻憨子了,都在为你高兴!”

    王大石心中一阵感慨,他朝故乡的人们看过去,有隔壁的邻居,有为己做媒的张阿婶,铁匠铺的老伯,还有老千岁,东方夫妇……

    当然,还有,还有东方木白和东方清落……是的,东方氏兄弟俩与王大石是一个村上的。

    其中,东方清落身背一把长剑,英挺威武地站在当地,眼睛斜视着,一副傲气凛然。

    “是的,家乡受了灾害,他们兄弟俩回家探亲的!”

    大福右和大福左也都是一个村上的人,见到乡亲们,赶快拥了上去,笑着,闹着,寒暄着。

    王里长喊道:“大憨子,之前村人都笑话你,小觑你,刚才下雨之后,都夸你呢,说你长大了,能干了!”

    村人都有意无意地看向王大石,然后议论起来:“哦,长大了,变了,变得英武,高挺了很多唉……”

    王大石笑了笑,眼中浸满泪水,回想起之前的落魄,此时的心底一阵阵的冲动。他想,自己从屈辱、讥诮、漠视、困苦之中一步一步成长,如此辛酸艰难……这时,他逮眼瞟到了老千岁,老千岁也看着了他,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王大石想,自己还很弱小,待等扎固翅膀,身边的琳琅小鬼便自然少了。他暗中发誓,一定要好样的,为养父争面子抬头做人,让自身能够融入古安寨村,入得村谱,成为村中的一员。

    就在这个时候,东方清落一个飞跃,半空展放身姿,如燕翻转,之后,一个倒空,垂直而下,剑尖落在母蜘蛛尸体上,手臂一抖,一伸,蜘蛛粉身碎骨。

    村人见识东方清落武功如此之好,一阵大喝,鼓掌呐喊。

    而在这时,东方清落已经移身王大石跟前,横起剑端,对准了他。

    村人都是吓了一跳,以为东方清落与王大石闹起了别扭。

    只听东方清落说道:“王大石,之前本人进入拜月神教时曾经与你相约一年之后切磋武艺,只是本人已经离开拜月神教,现拜入铸剑帮会学徒,之前约定的时期自然是作废了,拜月神教也不会再找乡土派。楞菇师傅她死有余辜,一直偏向着你,既然如此,那么本人现在便跟你比试一番,以在群众和村人面前证明本人比你强,也让楞菇师傅在天之灵看看,让她后悔!”他逞能好强,丝毫不加掩饰,偏是想在此处给王大石好看。

    当初,王大石接受拜月神教东方清落的挑战书,吓得黄修仙不敢再留,于是驱逐了他,然而,随着东方清落离开拜月神教,之前的约定自然也就作废,想必黄修仙若是知道这样,自是羞颜后悔。

    东方清落自负,誓要在群人的面前展示自己的技艺和武功,证明比王大石强,而且他的心中一直不服气,一直想让楞菇师傅知道她所挑选的王大石是错误的选择。

    大福右最是看不惯东方清落,丝毫不顾忌同村乡故,丝毫不给他的面子,大骂一声“泼小子”笑道:“呵呵,东方清落,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呸,倒劲!定是你高傲自负,刚愎自用,被拜月神教驱逐出教门!呵呵,你在拜月神教没有几天吧,竟然又跑入了铸剑帮会,呵呵,即便是四条腿的狗也没窜得这么快!”

    东方清落知道大福右是个臭嘴巴,即使教训了他,也管不好他的嘴巴,怕他嘴上折腾出大事来,没有理会,径自向王大石问道:“你敢是不敢!”

    王大石身边的温晴晴面露疑问之色,说道:“大石哥,怎么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晴晴,没有什么大事儿,一会儿就好了!”王大石哄劝着温晴晴,接着凝起怒目,看向东方清落,冲他说道:“东方清落,我不管你现在是在拜月神教也好,还是在铸剑帮也好,本人还有要事在身,没有时间在此跟你胡缠滥搅,请你让开,放下你的剑只,放低你的身份和傲慢的气息!”

    “呵呵,王大石,你是害怕了吧,若是你敢的话便放手过来,若是不敢,呵呵,你当着众人的面给本人跪下,对着村人喊我三声大爷,大声说你拜倒在我东方清落的脚下!”

    王大石“哼”了一声,说道:“东方清落,你别狗仗人势,欺人太甚,你一把火烧了乡土派,总有一天本人会找你算账的,连本带利一起算!”

    “既然如此,为何不出招比试比试?既然如此,今天便给你这个机会报仇,省得日后你再找我,我可没有功夫搭理你。现在就是大好的机会,你有种吗?” 东方清落呆了一会,又说道:“你如此胆小,怎么得到女人的喜欢!”说完,一阵哈哈大笑。

    王大石心底有些不安份,他看了看温晴晴,对东方清落说道:“东方清落,咱们约定的日子没到,请

    你不要在此挑事了,我曾接受你的挑战,可惜不是现在!”他又变本加厉地说,“你还是好好修习你的剑法吧,最好是把铸剑帮最有杀力的一指剑皇的‘水凌剑阵’学好,学踏实吧!若非你能得到一指剑皇的‘水凌剑阵’的真传,我羞得跟你比试。”

    “一指剑皇?”

    “王大石,你好大的胆子,好大的口气,居然要跟与水凌剑阵比试,你真不汗颜!即师我们的掌门都不敢如此称呼,居然这般称呼我们的尊皇,真是岂有此理!”

    王大石被逼得豁出去了。

    一指剑皇,此人乃是铸剑帮隐秘高人,自铸剑帮铸造出一指剑,一指剑皇就消失了。

    自铸剑行成教派以来,在一指剑皇之前,只出现过一位天生奇才,这位奇才驾驭紫薇圣剑,祭出水凌剑阵,剑炉山出现天昏地暗,千穿万孔,石碎草断一幕……这位奇才是铸造师,此人练成水凌剑法后,如今已数五百年过,再无现身。有三则传言,一说被水凌剑阵被反噬而死;一说隐秘修炼;一说练器大成,化凡成仙。

    然而,当世之才一指剑皇利用锻造而出的一指剑,操驭水凌剑阵,天下大成,可是不久,却不知所踪,有说已隐,有说与奇才铸造师一般,已死,或已化凡成仙。

    王大石竟然知晓铸剑帮还有一位叫一指剑皇,而且直呼其名?

    东方清落大气,“真是狗嘴吐出象牙来了,好大的口气!”

    王大石哼哼两声,心里极度不平,定要堵他一口气。

    王里长早就看得不妙,和村人一起上来,把东方清落和王大石拉了分开。

    本来是庆贺,哪里知道冒出了这端事情,王里长也感觉不愉快。

    高大统和当地的村人都是向着王大石的,但觉王大石和东方清落年纪较小,都是耍了些小脾气,也没有多在意。

    时候已经不早,既然当地下了雨,滋润了大地,年头也要好过些,远处乞讨的灾民也会陆续地回来,琐碎的事务也便多了起来。王里长不在逗留,与王大石告别了,领了古安寨的村人便回去了。东方清落和东方木白没有回去,在此处留了下来,他们两位在此等侯铸剑帮会的师傅们,在此聚首,准备一起到土葬派去。

    自从进入正一道教天谷观到现在,王大石半年的时间没受欺负了,恰在这时遇到了东方清落,再次失去颜面,真是够倒霉的,想想也觉得恼火。

    他想着,搀着温晴晴和风游僧几人一起来到了高大统的家中。

    高大统家宅很大,客厅之中摆满了桌子,村人们都围着桌子坐下来。院子的中心处设置了一个主桌,主桌之上只摆了少许的菜肴,更多的部分被酒坛和酒碗占着。大福右和风游僧看得这场面很是解馋。

    大福右能吃能喝,一进院门,看着花样菜式便不着调子,说道:“哎呀,本人早就觉得饿了,现在肚子里头能塞一头牛!咳咳,这肚里的牛还能吃两盆食,三担斗草秆呢!”

    高大统赶快上来把王大石几人引到了主桌之上,说道:“诸位贵客请就坐,几道大件子菜需要趁热吃,马上出锅。咱们先喝酒,酒过三盏,菜食跟着上来!”

    大个子有功劳,被分坐在了主桌。之后,厅外走来东方清落和东方木白,两人自主坐在了主桌之上。

    高大统对着村人说道:“此次,大个子贡献算是最大,若不是他有眼识得泰山放了几位,嗨,说不准本人这老眼昏花,真的就相信野外邪道了!……”板着脸:“嗨嗨,在下就不多言语了,只能说当时老朽我有眼无珠,随意听了谎言蛊惑,真是无能呀!还请见谅,见谅呀!”

    风游僧举起酒杯,迎着说道:“呵呵,高掌管,您太客气了,遇到此事,想必当属无奈之举!不过,若是再提此事,便是斤斤计较了!”

    大福右啃着骨头,接过话道:“若是再多说话,那便是耽误俺们吃饭喝酒了!”

    高大统应酬着,连住点头:“这是,这是,是这样的!此番情谊只在心中,多说无益!”

    大福右举起酒杯,站了起来,说道:“大个子是为求雨做了贡献,这样才配得做了主桌,可是不知道这二位……如何坐在此桌?”

    自然,大福右所指的二位便是东方木白和东方清落。

    “远到是客人,远到是客人呀!如有不妥,还请见谅呀!”高大统尚不知此是何意,赶紧陪不是。

    大福右向东方兄弟“哼”了一声,说道:“这是主桌子,也是你们想来就来的?”

    东方清落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瞪视着大福右。东方木白赶紧拽住东方清落,怕他闹事。

    高大统有些不知所措,周旋着,说道:“哎,来者是客,若非尽得地主之谊,颇遭非议。这事也巧,同在一桌,咱合计合计让大家和好。唉,你们都是一个村子的,干嘛这么僵,没有什么不可以商量解决的……”

    没等高大统说完,东方清落说道:“哼哼,谁想跟他们和好,枉费你心思了,这个主桌子咱俩也是坐定了!”

    大个子第一个站了起来,指着东方清落就要动手。村人们看着情势不对,也都扎堆聚集过来,硬是不愿轻让这出口不逊的小子。

    村民们虽然不会武功把式之类,俗话说“强龙绕不过地头蛇”,吐沫星子都能喷死人。

    一阵咦哩哇啦,把东方清落的脸呱唧得铁青,幸亏东方木白道歉和圆场。

    高大统为人之表率,且不能对孩子无礼,无趣地笑了笑,嚷着大家用餐。

第137章 治病

    按照高大统刚才所说,酒过三盏之后,开始上热菜。首先端上一盆烤肉串,肉串通红雪亮,入口韧道细滑,配面酱、孜然粉和白芷粉当佐料,味道美鲜,让人垂涎。肉串刚到桌上不久便没有剩下一根。

    第二道菜肴是红扒香獐仔肘,肉质新鲜,外酥黄香脆,内糯白黏软,色匀称,味香甜。美味端上桌子,轮流开筷,东方木白夹过之后,就轮到东方清落,没等他动手,大福右连盘子端在了自己跟前,连汁子都舔得干干净净。

    接着上桌的是一只烤乳猪。个头大,皮黝黑,散发着松香熏烤味。

    大福右看着呵呵地笑着:“哎呦,这乳猪的爹娘是个良种,不然怎么如此大的个头,若不是伙计明说,本人以为是烤乳象呢!”说着,扯上一只腿子大吃起来,嘴角淋下的油滴了一桌。就在大福右香喷喷地咽下去时,东方清落陡然把手中的一块乳猪肉摔在盘中,说道:“这等乳猪如此不堪下口,恐怕也只配外头的乞丐!”

    这话明明就是说大福右是乞丐,大福右就将动手打他,被大福左拦了下来,说道:“在此欢庆的场合动手有**份,跟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没有必要肝火大动,若真是跟单独动手,未必能占得了上风……”

    大福左越说,大福右越是生气,心想:“这是在帮谁说话呢?”

    风游僧此刻说道:“娘个嬉皮的!大福右,你别理会他,倒头小子,就是没人愿意管教的东西!嘿嘿,你若教训他那是帮他,可别多管闲事,就让他自己纵容下去吧!他呀,吃亏在后头呢!”

    大福右一向不是饶人的菩萨,仔细想想风游僧所说,倒觉得也对,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蔑一笑,便没有理会纠缠。

    作为东道主的高大统见这气氛颇觉得尴尬,赶紧催着桌人夹菜,只是盘中业已空荡清净,只剩下被东方清落冠以“乞丐”之食的烤乳猪,谁也不愿意再吃。温晴晴一直没有动筷子,肚子咕咕地响了起来。

    王大石起身向厨房中走去了,不一会儿,他亲自端上一盆狮子头(肉丸子),夹了一块放到温晴晴的碗中,说道:“你,你,赶快吃吧,这个味道应该不错!”

    温晴晴张开嘴巴吃一口。

    王大石问道:“好,好不好吃呀!”

    温晴晴摇了摇头,说道:“不,不太好吃,中心还没有熟呢!”

    王大石红着脸,说道:“忘记告诉你,这,这是我亲手做给你的!”

    温晴晴微笑着,说道:“你为什么要亲手做给我吃!”

    王大石看了看周遭,压低声音对温晴晴说道:“我,我觉得,面对喜欢的人,要献出自己的心意。我想送一朵花,可惜这朵花做得不是太好!”

    温晴晴听到这,点了点头,把它吃了干净。

    东方清落看着笑了笑,他离开了主桌,走进厨房,待一会,他端来一盘鱼肉,油炸而成,色泽金黄,夹起一块放到温晴晴的碗中。

    温晴晴闻到香气,只吃了一口,便赞不绝口,说道:“皮焦脆,肉嫩滑,特别是外头裹的糖醋汁,酸酸甜甜,最是喜欢了!”

    王大石有些不知所措,只顾着点头应和着。

    其实温晴晴看不见,并不知道这盘糖醋鲤鱼是东方清落而烹,她向王大石笑了笑,又夹了一块放在嘴中。

    东方清落哈哈大笑,对着王大石说道:“要想得到女子的芳心,总要做上一手好菜!你真不配!哈哈……”

    王大石顿时脸红如火,他就要发作,但见村民们觥筹交错,唯怕扰了兴致,当下忍让了下来。

    大福右看到了这一切,心底堵得慌,他夹了一块鱼肉放在温晴晴的碗中,让她吃下。温晴晴夹起它,放在嘴中,接着吐了出来。

    “哈哈哈……”一阵大笑后,大福右说道:“狮子头是肉馅做的,需要把肉剁碎,加入鸡蛋、盐巴、葱姜,使劲拍打,搅拌成形,入锅蒸炸,是百姓家庭最实在的美食。呵呵,糖醋鱼表面油炸金黄,浇上糖醋汁子确实美味可口,挑得姑娘、孩子们喜欢。唉——只可惜这美味儿,不经意间还会冒出刺来,让人难防!”

    风游僧和大福左觉得大福右说的好,一起鼓掌。温晴晴也点头说好。

    王大石点了点头,说:“朴实,是最好的。”

    东方清落可不愿意听这话,他把温晴晴硬拉到自己的身边。

    王大石再也按捺不住,一拳就挥了过去,打向东方清落。东方清落反应也快,伸出手来牢牢扣住拳头。东方清落手力不轻,王大石明显感觉到他的武功又长进不小。

    桌人顿时都大怒,对这外来小子如此行为大为不满。大个子放下筷子就抬起胳膊;大福右、大福左和风游僧也都抡起了袖口;高大统也觉得此小子狂妄,太不像话。只有东方木白淡定如常,似乎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

    东方清落并非是可以劝慰的人,作为兄长的东方木白不闻不问。

    受到此动静的惊扰,隔桌的村人们顿时停止了欢声笑语,定睛地看着。

    东方清落看这形势不妙,脑子一转,哈哈大笑起来,他抱拳说道:“大家不必惊慌!本人加入铸剑帮后,结识了一位朋友,精通医道,我只是想把温晴晴带去医治而已!此间手段过激了一点,大家切不可大惊小怪!”说着,松开扣住王大石的手。

    原来如此!高大统缓着身子站了起来:“哎呀,这位英豪,真是求之不得,若是能治好温晴晴的眼睛,在下感之不尽呀!之前正是本人误信别人,导致温晴晴的养父受害而死呀,落得她现在孤身一人!哎——不说了,不说了,都是我们的疏忽呀!”

    东方清落抱拳说道:“承蒙您好酒好菜招待,在下一定能治好温晴晴的眼疾!”

    高大统此时抱拳向王大石和风游僧征求意见,说道:“能够治好温晴晴的眼睛那是求之不得,不知,不知几位意向如何?”

    大福左此时说道:“在下要说三句话,所说之言句句可供斟酌,第一,若是治好了眼睛咱替王大石谢你;第二,若是治不好咱也替王大石谢你这份救人之心;第三,只是你小子本分点,别耍流氓,若是温晴晴被你欺负,咱们从此之后就是仇人!”

    这话是对东方清落说的。王大石觉得有理,既有感恩又具警示,恩威并重,他点了点头。

    大福右说道:“呵呵,东方清落这小子不本分,明说是医治眼睛,暗地里什么诡计倒是不好端测。他若是带走温晴晴,分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猫跪在死老鼠面前哭!”

    高大统说道:“此言差矣,温晴晴年纪尚小,眼睛之患,必然带来痛苦,你我皆不忍心。另外,若是耽误了病情,扩散蔓延,逐渐加痼,落得求治不得,那就糟透了!”

    风游僧想了想,觉得高大统说的有道理,就是担心温晴晴。他直截了当说:“她与王大石已情投意合,这得让王大石定夺!”

    王大石陷入尴尬之中,他先是深思东方清落所言是否真实,再思一双眼睛对于一个人来说真是太重要了,想必东方清落也不敢造次,不会拿无辜的温晴晴开玩笑,他恨的可是自己。

    东方清落不是个好东西,性格孤傲,行为过激,天资禀赋较好,却不珍惜,偏偏心生嫉妒,与王大石作对。王大石了解其性格,心想温晴晴若是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必受欺负,但是她年纪轻轻,眼睛之患不得拖延,不能让她一辈子在黑暗之中度过,思前想去,等好一阵子,突然在东方清落面前抱拳说道:“东方兄弟,之前都是我不好,希望宽宏大量,不记小人过失。你真心想帮温晴晴的眼睛治好,本人永宁于心,感之不尽,有情后蒙。本人愿意让你带走温晴晴,治好她的眼睛。”

    说完,隔了好久,王大石才躬直身子,一片真诚之心感染了所有人。

    东方清落硬是要奚落王大石,偏偏不说话,也不表态。

    温晴晴非常感动,摸索着把王大石的手拉得更紧。

    王大石跟温晴晴说:“此刻别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治好之后,我一定会去找你!”

    其实,这几日相处下来,两人甚是和睦,彼此都有好感。温晴晴是农村的姑娘家,无所要求,只要能安安分分过上日子便已经满足。这些日子,她失去了亲人,心灵遭受创伤的同时蒙受着寂寞的煎熬,正是心灵需要依托时候,恰巧遇上了王大石。结识王大石之后,虽然王大石没有巧妙的言语和女孩心中浪漫的追求,虽然平平淡淡,但是他体贴,有一颗真诚朴实的心和高大伟岸的身躯,这正是她所倾慕的,所寻求的,所依赖的,或许就

    是那份责任感和安全感,能使她宁心。王大石相信黑胡先生所说的有缘人,心中时时不忘欧阳紫云,只是与温晴晴相处的这些日子,再也没有刻意想起欧阳紫云来。

    此刻,温晴晴擦拭着眼泪,拽着王大石的衣角,舍不得离开:“大石哥哥,温晴晴的命是你救下的,只求能够天天陪伴在你的身边侍候,以作报恩,如此我的心也有了依托,有了归属。”

    两人相处几日却产生了感情,这令大福右几人没有想到。

    “温晴晴,治病要紧,千万不能耽误了治疗,等你治好了眼睛,我会立马把你接回来!”王大石说道。

    温晴晴点了点头,说道:“大石哥,我的命是你救的,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还愿意等我吗?你说真的,真的会接我回来吗?”

    王大石沉默了一会,坚毅地点了点头:“真的,我说的当然都是真的,是真心话!”

    温晴晴此时抱紧王大石,眼泪再一次热涌而出。

    东方清落“哼”了一声,说道:“若是再耽误时间,说不准就没有救了!你们婆婆妈妈的!哼,多像妇道人家!”

    王大石朝东方清落看了看,对温晴晴说道:“我就不陪你去了,一路上注意安全!”

    温晴晴抹了眼泪,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要尽快去找我!”

    “嗯,我一定办到,你就放心吧!一心一意去治病吧!”

    等王大石说完,东方清落带着温晴晴走出了院门,东方木白此时向各位告辞。东方兄弟的家父家母挤出人群,本不想让二子奔波受苦,但觉他们做了好事,做了该做的本分,便支持他去了。父亲东方伯依然看得开朗,心道:“就让他俩人吧,天地宽阔,任由鱼儿凭跃!”

    温晴晴暂时的离别使得王大石的心底难受之极,他脑海中突然幻起欧阳紫云的影子,不知道怎么该好,夺门而出,朝着温晴晴的背影看去,直到她隐没在苍茫的眼界之中……

    回来之后,王大石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自己也不知道心中想着谁,念着谁,是温晴晴还是欧阳紫云。

    当天的夜里,青石洼附近又下起了绵绵的细雨,天气陡然冷了下来。高大统之前是商人,家财万贯,他把王大石一伙人留在家中住下,帮每人分了一件棉衣,暖和又舒服。大福右直夸高大统考虑周详,办事周到。

    然而这雨下个不停,直到东阳湖水涨满,泥土踩着粘脚才停下来。村人都议论着这是一场及时的好雨,隔年的麦子得到雨水的灌溉,来年一定长势茁壮,有个好收成。

    这天一早,王大石刚起身,发觉雨水停了,掐指算了算,已经是十天过去了。雨一连下了十天,庄稼又长了出来,绿油油的草铺满地面……又隔了两天,等到地下的泥土变得容易下脚后,几人收拾了行囊准备找回温晴晴,然后前去土葬派,帮助南阳先生破解幽梦之扰。若是破解了幽梦之扰,再去厨行学习也不晚。

    几人就这样盘算着……

    临走的时候,高大统准备了好些黄金和白银送给几人,王大石推脱不收,最终都被贪财厚脸的风游僧纳下了囊中。

    风游僧敛下了财,还不忘多嘴,说道:“唉,将来,此地再遇到天灾地难,那可别忘记找咱们!”

    这话一出口,高大统急得直跺脚:“哎呀!嗨嗨,你们这些活神仙只盼着大灾大难,然后你们帮民解忧,增加自己的修行!嗨,只可惜害苦了人民呀!可不能这般说话,可不能这样说!”

    风游僧是开玩笑,哪知道犯了高大统的忌讳。

    天色已晚,村人们送走了王大石一行,走至不远,大个子从后头追过来,喊向风游僧。风游僧停下步子看向他,他把手中的一个包裹送了上去。风游僧接下,打开一看,竟然是白面馒头,心中一阵感激,赶快从口袋中掏出一串钱财送给他,说道:“大哥有要事在身,等事情办完就会前来找你,这些钱你拿回去好好生活。大哥感谢你的好意,白面馒头大哥收下了!”

    大福右和大福左没想到大个子真把风游僧当做哥哥看待,心中暗自发笑。

    王大石看着,心想:“真是人间处处真情在,风游僧若是真认了这个弟弟也好!”

    风游僧走了,大个子望了很远,直到背影消失才转身回去。

第138章 蛇灵传说

    走了半天,经过糟坊村。

    前些天王大石、温晴晴和风游僧来过这儿。这里正在建造桥梁,桥桩打不下去,每逢打下桥桩不久就坍塌了。村人觉得很奇异,要把一对幼儿放在渠河之下作祭,然后再把石桩子打下去。后来王大石和风游僧救了孩子。

    此时王大石故意绕到村前的渠河处观看,只见渠河已被引满了水,一座崭新的石桥连接两岸,桥底竖起四根长长的石柱子,桩子打得结实有力。

    渠河的桥边有一人,见到王大石一行在此察看,拔腿跑回了村子,不过一会,糟坊的村民都赶了过来。王大石想:一定是杀死蜘蛛精求得雨水之事传播到了此地。

    村人都热切欢迎着,其中一对夫妇在王大石和风游僧面前跪下来,怀中各自抱了一男孩子和一女孩子,正是这对孩子将被打在桥桩子之下,后得到王大石和风游僧的救赎。

    糟坊村的村民们很是热情,就将摆上酒席招待几位活神仙。大福右和风游僧闹着要留下来,想再蹭两天饭吃,确因王大石要事缠身,便委婉谢言了,离开了槽坊村子。

    隔了两个月余,王大石估摸着东方清落已经带温晴晴回到铸剑行,便于近日去铸剑行,寻找温晴晴。

    就此,几人寻摸着朝铸剑帮走去。

    掐指算来,这已将两个月过去了,按照几人的行程,到达铸剑帮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想必到那时温晴晴的眼睛也已经治好了。

    铸剑帮很远,加之几人对路途不熟悉,一连走了两个多月,终于来到了铸剑帮会。

    且说铸剑帮会深藏在大山之中,山境绝美,教派干云蔽日,大气斐然。

    王大石见此帮会气派,不由得心驰神往,心想东方木白和东方清落在此等教派中拜师学艺也不失自己的身份和其高的禀赋。

    铸剑帮属于行道中的门派,又称铸剑行,专门从事的是剑只的锻造、冶炼和经营。此帮会的主教设置在山腹之中,另外专门有铸造剑只的场地。其中铸造剑只的铸剑师,在本帮中身位最高。

    行道中的每个帮派都有自己的特长,其中铸剑行的惊世之名便是淬火取剑。铁汁火炼溶液,浇入千年寒冰,淬花四溅,寒气冲天,赤烈之热与古寒之冰交融,开出剑槽,天地极热极寒之剑诞世。此剑,百年冶炼,天下无二。传说铸剑行开山始祖一世炼此一剑,死后与剑同葬,葬地之方寸,草木不生,后来演化成石,此石半热半凉,成阴阳之石。不过,此技已经失传,铸剑之术也愈渐下走。始祖以“炼剑”为宗,而如今铸剑行以“驭剑”为宗,故而铸剑行钻研剑阵和御剑,其中五行剑阵,便是拿手好戏。此阵依据阴阳五行精编排列,十人身着五种衣装,分别绣着赤金、生木、流水、焰火、枯土,两人一装,分立五种方位,只要有剑一出,相生的剑随齐发出,相克之剑固守。铸剑帮会以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摆阵练剑,世之万物生生克克,如此攻攻守守,变幻移位,来剑无影去剑无踪,真是天下无匹,在行道之中也算是鼎鼎有名也。

    王大石走到铸剑行主教的大门前,这扇大门虚掩着,院中有两位小徒弟在打扫院落,似乎没有发觉人来。

    铸剑行乃是大门派,门庭显赫,却没有想到如此静落。

    几人面面相觑,揣疑着。大福右走上前来,骂道:“破败的铸剑帮,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是不是都死了!”说完,双手在门上连续敲打。

    “谁呀——”门里头传来清脆的脚步声。

    一徒打开门,看了看几位,说道:“你们这是找谁呀?”

    王大石怕大福右口气不好,首先抱拳礼道:“我们前来拜访找人!”

    “我以为谁家狗儿猫儿走丢了呢?这是铸剑行分行的后门,怎么会到我这里寻起人来,你们绕回过前面一条河,在河东边,那儿是本派的正门,专门有人接待!”

    王大石顺着方向看了看,此人所说的正门,起码要花费半天的路程。

    那人又说:“不过,你们也不用去找了,掌教他们一行人前去山西五台山显通寺了,据说行道中各门各派都到那里云集商讨事宜,听说还要参与一场比试,被选取的人才有资格前去土葬派,帮助土葬派帮主破解梦灾!嗨,听说土葬派的帮主南阳先生前些日子来过本教,跟教主商谈一番之后他便离开了。据听说南阳先生此次走访了行道中众多门派,有龙虎山的正一道教、清风山的乡土派、驱兽帮、拜月神教……。唉……这行道又要聚会了,先前听说要集会选出‘行尊’恐怕经这事缠扰,也得耽搁了……”

    这人说话的速度很快,一开口就刹不住。

    王大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居然在他的口中提到了乡土派,说明乡土派在行道中还是有些威望的,他很是高兴。其实,他还从这话里提炼了很多信息,一是五台山显通寺集会,还有则是所谓的“行尊”。他自不了解什么是“行尊”,当下也没有心思去了解。

    总而言之,这次集会,都是为南阳先生破解幽梦之扰。

    “哈哈,破解幽梦之扰居然要集会,那一定是集结各行各派的高手高人,我等小辈还不一定能参加呢!就是热心去帮忙,还不一定能达到甄选的标准呢!”王大石只觉得集会之热闹,也必将之精彩。

    那人叽里咕噜终于把话说完。大福右看着他:“谁问你这么多了,你说的这么多有意义吗?看你这样子,到文摘苑说书倒是不错,怎么到这里学铸剑!”

    这人呵呵一笑:“唉,咱们的主教喜欢听书,咱们就是专门给他说书的,闲暇的时候

    整理下院落!——你怎么知道的呢,我就纳闷了,本人曾经就是在文摘苑学徒的,说书讲鼓,本人当时在那里头……”

    大福右恐怕他这一说又刹不住,冲他说道:“哎哎哎,你停停,说这么多有意义吗?你现在是在铸剑帮,不是在文摘苑,没有人听你扯闲。我问你,东方清落在不在!”

    王大石没有想到大福右居然用这般口气询问,仿佛是兄弟朋友一般。不过,那人也不生气。

    “啊,原来你们是来寻找新入弟子东方清落!呵呵,铸剑行一年入徒千百,咱们都不曾认识,他却是出了名的奇才一个。他被主教看中,收为亲门弟子,教他五行剑套中的第一套金剑法,正常人修炼此套剑法少说两年,多则一辈子,而东方清落却在三个月之内掌握了此套剑法。主教接着想把其余四套剑法——水剑法、木剑法、土剑法和火剑法一齐都教给他,只可惜东方清落虽然聪明,但是孤芳自赏,虽受喜欢,但也处处防备,况且他曾被拜月神教驱逐过,所以呢,平日得更加留意。至于东方清落自负高大,根本没有……依旧……,至于……”这人一直向下说,也没有提到东方清落究竟在是不在。

    大福右气急了,猛地一跺脚:“真倒劲!你说这么多有意义吗,东方清落在是不在!”

    “其实呢,刚刚本人正要往下说,几位莫生气,在下这就帮你分解,这就帮你分解……”

    “真倒劲!真是一个说书讲唱的!”大福右正要捂住自己的耳朵。那人闭上了臭嘴吧,缓了缓唱道:“你若是问东方清落在是不在,跟你说,说真话,说实话,其实在下也不知道!”

    大福右气得猛地把门关了上。

    王大石觉得这人虽然唠叨,倒也不像是欺骗之徒,他没有说出东方清落到底在不在教中,只能再寻他人相问或自行判断了。他摇了摇头,然后就走了,走了没几步,风游僧转过脸来,推开门,向那人问道:“喂,小兄弟,可否告知你的名姓?”

    其实,风游僧想与之搭讪再次询问。那人咧着嘴回道:“在下名叫张大嘴……”

    风游僧怔住了,他仿佛遇到了一个疯子。说道:“原来如此!张大嘴,自然是非一般的能说,难怪也!难怪也!”径自走了。

    大福左此刻说道:“想必东方清落和温晴晴不在,那人和咱们无冤无仇,自然也会告知咱们。按此推测,第一种可能是东方清落带着温晴晴前去治疗眼睛还没有回来,第二种可能便是跟着铸剑行的主教侯天算一行去了五台山显通寺,好在那里与行道中各门各派集会,一起前去土葬派破解梦灾!”

    王大石说道:“既然东方清落是主教的亲门弟子,亲自传授剑法,想必主教的出行一定会带着他!另外,他逞强好胜,一定想出风头,那必然会去五台山!”

    五台山乃佛家圣地,行道博大,各行各业纷杂,少不了争斗,为立公平正义之信托,便选以五台山佛家和龙虎山道家为泰山北斗,主持定夺之大局。五台山佛家在行道中有着至尊般的地位,但凡行道之中决策一些大的事情都要到此集会商讨。此次南阳先生邀请诸多行道中的门派前去五台山,然后统筹安排,一起前去土葬派破解幽梦之扰。

    五台山大小寺院近百余,显通寺为行道各界集聚议会之地,另外还有一叫菩萨顶寺,据听说菩萨顶寺的法物大师,得一圣物,可令神倾鬼伏,撼天彻地,也正是因为这一圣物,方持太平。据说,此一圣物,可施用三次,已施用过一次。

    风游僧心中惦记着南阳先生许诺的奖赏,想参与破解梦灾,生怕被别的教派赶了先,于是想朝土葬派行进;王大石一心挂念温晴晴,哪怕五台山再遥远,路途再艰辛,也坚持要去。

    两人意见不一,最终大福右跟着风游僧前去土葬派,大福左则跟着王大石到五台山寻找温晴晴。

    风游僧虽说爱财,对王大石出手倒也大方,把高大统送给的银两分给他作盘缠。就在此时,大福右后悔了,他不想再跟风游僧一起走,于是也加入了王大石的队伍中来,只留下风游僧一人朝土葬派走去。

    王大石和大福右、大福左迫于尽快找回温晴晴,没有丝毫松懈,连续半天的赶脚,筋疲力尽,就将坐下休息之时,突然听到后头有喊声传来,这正是风游僧发出的声音。

    “风游僧追来了!”

    “怎么了?”

    大福右问了究竟。

    原来风游僧想起黑胡老人所占的卦,想起自己所应追随的人是王大石,怎么能分道扬镳独自走了,刚走不多远,跟着追了回来。其实,更令之没有想到的是,去五台山的途中正经过土葬派的地处。

    近一个月后,王大石一行踏上了土葬派地界。

    远看前面有一座荒山,高耸雄魄,只是这巍峨之势遮掩了阳光的覆盖,在山脚下形成一滩庇荫之地,湿花润草,显得凄冷。旁边一个天然的凹口,转进去是个山洞,山洞前摆着石块。几人坐在石块上歇脚。

    风游僧看着四周说道:“嗨,真是个难得的好地方,外头阳光煦照,这里倒是阴凉嗖嗖的!”

    “嘿,风游僧,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很阴森,会不会再出现一位老头子,把咱们迷迷糊糊就带入了古墓!”大福右想起之前柳木儿拐杖老,故而说道。

    王大石说道:“这里庇荫之地,不见阳光,好生变故。不管怎么样,咱们都要小心行事!”

    正说着,听到山洞中传来匆匆脚步声。几人不约而同转脸相顾,但看山洞之中走出一位老头子,额凸如球,眼凹如壑,鼻似蒜臼,嘴大如

    碗,须发垂飘,比之拐杖老还要怪异,彷如土山仙人。几人吓得蒙住,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当下也没有一个人敢和老人搭讪,皆怕多嘴多祸,再步后尘。

    老人摸索着走到几人跟前,和蔼地说道:“不知几位从何处而来,若是路途劳顿,可到洞中休脚。洞中清凉,但是准备好了柴火和炕头,若是不嫌弃,还请到蔽洞中坐坐吧!”

    先前几人被拐杖老骗怕了,此位老人越是客气,几人越是避讳。心怕随他之言,引来丧命之危。

    一直能言善道的大福右一声不吭;风游僧和大福左爽就捂住了耳朵,不闻不动。

    王大石觉得这位老人挺热情的,自有待客之道,若是不理会人家的好意,心里头很不是滋味。他觉得老人面相虽然有些迥异,但是很和蔼慈善,若是不去山洞之中歇脚,也该给个回应呀!他这样想着,便回话说道:“哪里,哪里,我们一行几人有些急事要办,只是刚才一番疾走,偶尔脚下冒了实汗,但觉得这里风景秀丽,是个遮阳歇脚的好地处,故此逗留,只求休息片刻。其实我们还有要事缠身,马上便会起程,多有打扰,还请担待。多谢老大爷招呼,多谢老大爷费了心思!”

    老大爷呵呵笑着:“无关紧要!无关紧要!老头子这里虽然没有备上茶水,但是此地盛产桑果,闲来无事,便亲自采摘桑果,酿制美酒。如果不嫌弃,诸位可以品尝美酒,美酒入神,沁入心脾,可解渴润燥,祛除妄念之忧,驱除劳顿之扰,如果不饮,自然体验不到其中妙处!”

    俗话说“美酒一杯醉”几人越是听到美酒这两个字越是担起心来。

    大福右说道:“别说是桑葚酒,就是天宫蟠桃园桃子酿成的美酒,咱们也不用品尝。咱们呀,滴酒不沾,喝酒扰神!”

    老人瞬间觉得有些尴尬,便说道:“既然如此,诸位在此休息便是,在下暂且回避!”返回了山洞之中。

    王大石觉得应付不周,使得场合冷淡,心中不自懊恼,正将唆动离开,就在这个时候,有一群人朝这边赶了过来,脚步很是匆忙,来到山洞前,就跪在地上给王大石等人磕头。

    “啊?”王大石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把群人叫唤起来,他向风游僧问道:“这,这都是怎么弄的,怎么会这样?”

    风游僧得意地说:“王大石,咱们一行四人在青石洼村破了旱灾,诛杀了蜘蛛精,名声便已远播,追上来的这些人想必是此地的山民,定是他们家中或是什么地方出了事情无法解决,以为咱们是活神仙,故而追着咱们帮忙来着。”

    王大石有些不相信,诛杀了蜘蛛精,破了旱灾,那是在青石洼村附近,而此地距离青石洼村遥至数百里,哪里还有人认识?出名传千里,倒也不至于这么神速吧!

    只听这群人把事情的缘故说出来之后,王大石才明白过来。不错,这群人确实如风游僧所说遇到了麻烦需要帮忙,但是这群人是在此寻找木丘老人帮忙的,想必刚才那位老头子就是木丘老人了。这群人必是不识得木丘老人,故而见到王大石一行便跪拜起来。

    风游僧听这几人不是找他们的,心中有些失落。

    大福右和大福左哈哈大笑,奚落风游僧自以为是。

    不过,这群人急切需要帮助,他们所描述的事情很奇怪,让人难以想象,若非亲耳听闻,恐怕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此种离奇古怪的事情发生。

    这群人所述的奇怪的事情是这样的——

    他们都是附近的村人。说山中有一户人家,院子内长出两件怪物,一只像手臂,还有一棵神树,这两样东西是老天爷赐予的,吃了手臂一般的东西和神树上的果子之后可以治病。这位家主是个秃子头,年纪大了,牙齿也掉了精光,但是吃了之后,长出一口晶亮洁白的牙齿,油光发亮的头上长出发丝来。人们都说家主老家伙该老不老,返老还青,长出头发和牙齿是得了儿孙的阴旺,自从家主长出牙齿和头发之后,每隔两年他的孩子就死去一个。这人家有五个孩子,目前已经死了三个,只剩下两个,若是再死就断根了……

    这群人只所以找到这里来,一是想得到木丘老人的指点,二是想做好事行善积德,三是惧怕这等奇怪的死亡传袭到自己家里来。

    王大石听这些人的口音和南阳先生相近,经过询问才得知,这些人居此不远,而南阳先生的土葬派正在此地不远的深山之中。王大石想:南阳先生父亲所做的梦扰与他们所说离奇的事情应该有关联。

    听得这么一缕述,王大石陷入了沉思,他不知如何是好,又详细地询问状况。

    这群人爽就把能说的都说了,其中曾经出现过蛇灵的传说,引得王大石甚是担忧。

    蛇灵传说?

    王大石几人一听,不由又一惊,想必事情复杂,难怪南阳先生下走行道,拜访各门各派,寻求帮助。

    这时候洞中的那位木丘老人走了出来,此刻他的手中多了一本册子,册子很是古旧,字迹草乱模糊,似乎很是久远。木丘老人咳嗽了两声,对前来的群人开口说话了:“几位想必一直想知道蛇灵传说,不防让老朽为其讲述本地曾经受到蛇灵的侵害之说。——哎,老朽活了九十九岁了,一把年纪了,听过的和看过的太多了,便把所有关于当地离奇的传说都记录在了这本册子之上,如果不嫌弃,就让老朽给你们讲述一些曾经发生在本地关于蛇的故事吧,或许对你们有所帮助。”

    这群人仿然间才发现,说话这位老头子才是所要找寻的木丘老人,当即都跪了下来。

第139章 仇怨

    老人姓木,单名一个丘字。只是年纪越大,尊位越高,人们常称之木丘老人。

    木丘老人是此深山之中年纪最长的一位老人,经历了当地很多事情的发生和莫名的传说。他相信天地之间,冥冥之中,自有真神的存在,并且深深地悟解,唯有施善行善,天神才可以保佑。他在此地资历算是最深的,见识算是最多的,故而曾有不少人慕名找来。木丘老人手中所持的册子,记录了当地近百年来的变迁和传说。

    王大石几人不由得又想起拐杖老,拐杖老是柳木儿做成的,与木丘老人的名字相似,都有一个“木”字,难免不让其遐想。

    大福右和大福左记忆犹新,对那时的恐怖气息和所被受到的伤害心有悸栗,从此对老人有莫名的恐惧敢。

    王大石倒是没有这么多的想法和杂念,这时他仔细看了看木丘老人,对大福右们说道:“既然当地的山民们都跑到这里寻找老人家,想必不会是假。哎,你们都放心好了,好人与坏人我们是有感知的。”

    大福左一愣,连忙说道:“对呀,既然当地的山民来这里寻找这位木丘老人,说明在他们心目中就存在这位老人,若是柳木儿刻的,谁还会指名道姓地寻找他呢?”

    听这话,大福右和风游僧豁然一恍,似有醒悟。

    风游僧自嘲地笑了笑,兴艾一叹,道:“他娘的个嬉皮的!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呀!”

    此时,木丘老人对着寻来的那群人说:“我呀,如今就是一块老朽的木头,没什么用处,没有什么能帮上手的,你们若是想从当地发生的事情去寻求线索,本人还是乐意去为你们讲述的!”

    人群中有一位回道:“先谢老人家!能够找到您老,是咱们的荣幸。日后若是有需,还到这里拜访您!”

    木丘老人点了点头,极是乐意帮助。

    王大石对他们说道:“我们几人前去显通寺集会,然后会和行道中各门派前来探究土葬派幽梦之扰。你们不要害怕,群雄集会,人才济济,各有其长,到时候,一起破解这里头的灾难!”说到这里,接着,风游僧便把王大石曾经的“厉害”之处,和青石洼村求雨诛杀蜘蛛精的事情炫了一遍。这群人听了之后,心中直赞,答谢了一番,便回去了。

    木丘老人送出两步,然后返回山洞前,哀哀一叹,沉静下来,一丝愁怨紧缩在眉头之间,好似打开了尘封已久的不堪一页。他翻开手中的册子,认真地看着。

    老人家百岁高龄,实不该再思愁怨!

    此时此景,两方之间存在隔阂,虽处一隅,形同陌路。毕竟是四人错怪在先,心中满是内疚。

    大福右破开沉寂的场面,叹了一声,自哀自怨,说道:“唉,难得木丘老人有此一番热心肠,如果再不领收,真是觉得过意不去了!”他说完,别着眼睛向木丘老人看过去,可是木丘老人似如未闻,依然看着册子。风游僧顺势而为,点了点头,说道:“是呀,可是咱们前车之鉴,也不能不防备呀,木丘老人也应该理解理解我们!”说完,等待木丘老人的回应,可是木丘老人仍未有任何动静。王大石心中一直不爽,对大福右和风游僧说道:“刚开始来的时候我们就应该打招呼,因为咱们是到了人家的地盘,然而人家先招呼咱们,咱们却不理会。现在须得咱们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了,让咱们也尝尝这等滋味!”大福左说道:“是呀,现在咱们后悔也没有用,再怪谁也没有用,当下形势,咱们得解冰。”王大石说道:“那倒是可以,首先咱们先去道个歉,然后把误会详细说出来,想必木丘老人也会原谅咱们的。”

    这般说着,王大石自主走出去,将要道歉。这时风游僧窜了出来,他是随和之人,也不管刚才的隔阂,跑到木丘老人跟前,偏是要品尝木丘老人酿的桑葚美酒。

    木丘老人很是乐意,好似特意想展示自己的手艺,他把册子收到怀中,赶紧跑到洞中给四人端过来一坛酒,每人都倒了一碗。

    王大石一行四人看得明白,这是木丘老人宽怀,不跟计较,心中更加对木丘老人尊敬起来。

    大福右想不出山洞中的孤寡老人能酿出什么美酒来,随便嚷了一句,闭上眼睛就把这碗酒当

    作水灌在肚中以解路途口干之渴,岂知道这酒刚到嘴中,香味和凉意便萦绕开来,久久不绝,独具风味,如此才真正可以称得上是佳酿。

    桑葚酒漫溢着丝丝不绝的甘醇香甜之味,清醇悠久,徘徊不散,渐渐地沁入心脾,让人回味无穷。

    大福右是一副油肠胃,好吃好喝,觉得美酒风味绝佳,忍不住又讨了一碗。这下,他懂得了什么叫做珍惜,更加小心翼翼,从大口猛灌改作慢慢地细品起来,品着,回味着,口中不停地赞美着桑葚酒之美,世间罕有。

    木丘老人又从洞中端出一坛。

    王大石四人品着醇酿,木丘老人看着他们愈发高兴,把厚厚的笔录册子再度翻了开来。

    笔录的册子之中所描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蛇灵传说,是曾经发生在当地蛇灵伤害一户人家的事件,这事件惊世骇俗,关于它的传说是这样的……

    ——说在当地的一个村子里头,住着一位农民的孩子,因为家里头穷,孩子也没有入学堂,刚刚十六、七岁的年纪,就成为耕田种地的一员了。那是个深冬的季节,天寒地冻,寸草不生,土地光秃秃的,孩子在田里刨地,没有刨地多久,他从田埂的边上见到一条小蛇苗子。按照常理,蛇在冬天休眠,不出来活动。这条小蛇苗子应该处于休眠时刻,身躯幼小,显得很脆弱,似乎将要冻死。孩子当时没忍心把它打死,觉得好玩,就想把它带回家。

    这孩子在身上摸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盛放的地方,他想了一个办法,随手掏出一根针把蛇头钉在田埂上,回家时把它带回去。

    刨完地,天色稍晚,大孩子收拾回家去了,忘记把那条蛇带回来,半路想起的时候再回去寻找,不知跑了哪里去,连同被钉下的刺针一起消失了。

    第二年的夏天来临了,孩子又到田地里头干活,天沉回来的时候,他在河边小径走着,突然发现河水中有一条蛇,这条蛇有手指粗大小,一直向前游动,时快时慢,好像是在引领他或是跟着他,他并没有在意。

    就这样过了五年时间,当年十六、七岁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开始了谈婚论嫁,从孩子一跃成为了大小伙子。

    这位大小伙子为人踏实,稳重,样貌较好,深得女孩子的喜欢,不久,经过媒婆的介绍就认识了一位姑娘家,红线就这样牵成了,过了一年便结婚了。

    且说结婚当天的晚上,新娘先上了床。不久,新郎脱了衣装,梳洗一番也就将上床,掀开被子,竟然发现床上的妻子已经血肉模糊,在她的旁边盘着一条碗口粗的大蟒蛇,同时,他发现那只蟒蛇的头上钉着一根针。

    新郎陡然想起之前的事情,看着大蟒蛇吐着信子过来,当时吓得失去了神志,不久便死去了。原来,正是当年那条蛇寻来报仇了。

    ……

    喝着美酒佳酿之时,品听悲伤的故事不太妥当,四人放下了酒碗。

    接着,木丘老人又翻过了几页纸张,接着讲起了那个传奇的蛇灵故事

    ——且说,办完了丧事,过了半年,这件事情稍有平息,新郎的母亲有一次从河边经过,突然发现水中的那一条大蟒蛇,当时是农忙季节,附近人手不少,都护着母亲怕受伤害。大蟒蛇在水中游动,一直跟随着,不住将头伸出水面,眼睛紧紧盯着那位母亲。当时人多,可并未发觉蟒蛇有窜到岸上攻击的迹象,况且蛇身在水中,人们也不易下手。后来,悲惨的一幕发生了,那位大小伙子的母亲走了不远,就跌在地上死去了,死去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根本没有受到蟒蛇的任何攻击。

    王大石听到此时立刻就站了起来:“怎么就死了,难道是被蟒蛇吓死的,这等畜生如此厉害!”

    木丘老人说道:“大小伙子母亲的死去,当时颇有争论,有的说不是蟒蛇所伤,有的说是被蟒蛇吓死的,还有的说这蟒蛇会念咒语,咒死了大小伙子的母亲,当然还有人说是……”

    众说纷纭,五花八门。

    风游僧接过木丘老人话题,说道:“倒是没有听说过蛇会念咒语,当时很多人在场,想必那位妇人也不会被吓死。倒是民间有个传说,说蛇会数人的头发,数完人的头发,就能算尽人的寿命,人就

    会死亡。想必,那位大小伙子的母亲就是如此死的,被蟒蛇数了头发,算尽了她的寿命!”

    王大石和大福右、大福左非常吃惊,根本想不出世间有此等奇怪的事情,居然还有数头发这般说法。

    木丘老人笑着说道:“尔等算是有见识的人呀,当时的确有人说过,大小伙母亲的死是被蛇数尽了头发,算尽了寿命呀!”

    听到木丘老人赞扬风游僧是有学问的人,大福右呵呵大笑起来,心想:“他的学问都是民间的胡诌八道,上不了雅堂!”王大石感觉奇怪的之时,对风游僧非凡的民间见解非常之钦羡。

    接着,木丘老人继续讲述。

    ——一个好好的家庭支离破碎,只剩下父亲了。父亲对所发生的事情难以接受,对蟒蛇产生了仇恨,带领几个村民便在河边守候,准备把这条蟒蛇打死,为当地的村民驱除恶孽,也为自己的儿子、儿媳妇和夫人报仇。终于有一天,那只蟒蛇从河中浮出身影,孩子的父亲和村人害怕头发被数尽,一边摸乱头发,一边想办法把蟒蛇引到岸边,只是蟒蛇无比的聪慧,从没有离开过水。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有一天的夜里,父亲在睡觉,觉得身边似乎有东西在磨磨蹭蹭,只是他睡得沉,当时没有醒来。当公鸡啼鸣,天色变亮的时候,才渐渐地醒转,醒来之时,发现自己的身边躺着一只长有几尺,粗如碗口大小的蛇皮。

    这事情发生之后,便在村子之中传开了,很多人都劝这位父亲,说他平日善好,不得罪人,蟒蛇在他身边蜕了一层蛇皮,却没有伤害他,这是蟒蛇在警告他,告诉他蟒蛇并没有杀死他的意愿。

    这位父亲在家中考虑再三,仍是放不下心来,他想如果不报此仇,死去的儿子、儿媳妇和夫人,三人在阴间岂能瞑目,当天买了一把三齿鱼叉,又在河边等候那只大蟒蛇现身。

    那只蟒蛇没有现身。

    守候了一天也没有收获,晚上父亲两手空空回来了,回来的时候额头有些晕蹬蹬的,眼睛似乎有些花离离的,心情郁闷,加之身子疲倦,躺在床上便睡着了。又是在夜间,父亲感觉身边磨磨蹭蹭,头顶上哗哗作响,他被惊醒了过来,拿起了三齿鱼叉准备投杀大蟒蛇,可是瞥了一圈,并没有见到大蟒蛇的踪影,抬起头的时候,倒是见了屋顶上有一串链子,金闪闪的,着实招眼。父亲在床上放置一只板凳,踮着脚爬站了上去,靠近一看,这黄亮亮闪着金光的正是一条金串子呀!在没有伸手取得之前,他使劲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发觉这并不是一个梦境。他欣喜地取下金链子,拿在手中赏玩,好奇地戴在了脖颈之上。这时,金链子越来越紧……

    最近一段时日,他每天在河岸寻找蟒蛇报仇,村人们熟悉了他的身形。只不过,这夜悄悄地过去了。第二天,村人们没见他出门,第三天没有人见他出门,第四天还是没有人见他出门……时间长了,邻居感觉不对,就有人推开了他家的门,这才发现这位父亲被吊死在梁头上,裹在他脖子上的不是一只金链子,而是先前蜕下来的那只蟒蛇皮……

    ……

    王大石听得莫名一震,心想:“有这般蟒蛇畜生,想必也已经修成了精,对于凡夫百姓来说,对付成精的畜生委实不简单!——都怪自己学武功不成,不能立刻斩杀了蜘蛛精而致使温晴晴的眼睛中毒,贻误时间。如果不能立刻杀掉蟒蛇,不知道又会殃及谁人,难道此地的怪事和南阳先生所受到梦灾之扰,跟这蛇灵之说都有着密切的关系吗?此地怪异矣!”

    刚想到这里,木丘老人把那本厚厚的笔录册子又向后翻了几页,准备接着讲,这时候被风游僧打了岔:“这只蟒蛇就是在寻仇,寻仇之后便不会再伤害无辜了。都怪当初的那个孩子,不把那条蛇苗子打死,留下了后患之忧!”

    这时候天色已经晚了,王大石四人行路不成,只有在附近找住处了。

    木丘老人挽留四人住下来,四人想起之前所中的柳木儿之术便不敢,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只是这长夜难熬,深山之中寸步难行,难以再找到落脚的地方,没有办法之下,几人只好又返步折回洞中,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宿。

第140章 怪物

    木丘老人所记录的书页没有翻完, 大概里头还有很多关乎蛇灵伤人的事情……

    几人尚有要紧之务,情急当下,先行告辞,以待后会有期。

    离开的时候,王大石说还会到这里品尝桑葚美酒。

    木丘老人非常高兴。

    此处距离土葬派不远,几人顺就先到了土葬派,岂知南阳先生和南晓莲游走行道还没有回来。

    不过,单从外头看土葬派,已经凄凄落落,一片肃杀。

    风游僧一看就泄了气,觉得破解幽梦之扰也并非容易之事呀!

    随之而后,几人继续朝五台山之地进发。

    ……

    铸剑帮。

    剑芒峰,形如一剑从苍穹坠落,直直插入地心,岿然威武。这里是铸剑帮最隐秘和最神奇的地方。

    半个月前的一天,山风吹荡,月光洒落。

    一名身着绫罗裙装女子,轻轻仰起头,朝着东方望去,出神地望着,明眸仿佛凝滞一般。

    是的,她是温晴晴。

    周身的装扮,犹如土蛾的蜕变,神采奕奕,清秀非凡,那曾农乡贤惠与朴实已被这干净美丽的衣衫遮华。

    不过,温晴晴,她不喜欢这样,她不希望这样,她更不习惯这样……

    眼睛直直地望着,仿佛望穿了秋水。

    似乎一滴银露落下,沾湿了额头,一阵冰爽清凉,透入炽热的娇体。

    她挥起袖口,轻轻一擦,动作端庄,又有些生疏和不自然。

    月光下,她是绝美之人。

    月光下,她的心思遥如天界。

    铸剑帮的剑芒峰,剑芒峰的淬炼池,淬炼池的千年寒冰……如此冰寒残酷之地,淬炼着寒极之剑,淬汁冰寒,吸进天地之阴。

    正是用这冰寒淬汁,拔取温晴晴眼睛的热毒。

    温晴晴望着东方,那是家乡的方向,那是与王大石分别的地方,这些日头,陡然响起,便觉得一种留念和思恋。

    她暗自揪心:“他一定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

    ……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是东方清落。

    他每见温晴晴凝思神往,不经意间就会出现在她的身边,仿佛是贴身的妖孽一般。

    “深夜已深,何不早些休息,养足精神,对身子大有裨益!”东方清落已立在她的侧旁。

    “我,我身子无碍。得到极寒淬火精练的玄铁汁医治,已尽数吸取了热毒,我现在已经看得清楚。”

    “是的,铸剑帮果然名不虚传……”

    没等东方清落说完,只听温晴晴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好似极不在乎救治之恩。

    “哼,你倒好,我如此倾心给你找来医治,你却不领情!”东方清落嗤之以鼻。

    “我自然谢你,但是……”

    “但是什么?”

    “我何时才能回去,我何时才能见到大石哥。”

    东方清落听到“大石”两个字,脸现愠色,一个冷笑,“大石?那个土头呆子,你倒是心心相念。”

    温晴晴转回脸:“你不准这般说大石哥!”

    “哼,他决然是不会来的!你便死了这条心思吧!”东方清落说完,拂袖一展,隐没在此当地。

    温晴晴顿了好久,又转过了身子,眼睛遥望着东首,心理久颤不能停歇。

    接着一股脑的想法涌现在脑海之中……

    “大石哥会不会来?”

    “那我们的约定会不会实现?”

    “大石哥知道我在这里吗?……”

    “行道聚会,大石哥一定在场,可是我怎么才能逃离这个鬼地方?”

    ……

    ……

    在遥远的路途上,王大石一直揪着心,自从温晴晴离开,他的心便没有放下过。

    五台山距离此地遥远,必须在各门派集会之前到达,这样才能更快地找到温晴晴。

    他早已经胡思乱想过了。

    “东方清落会不会参加集会?是否会带着温晴晴一起来?温晴晴的眼睛是否已经治愈了呢?……”

    当下已是杳无音信,只能在行道大集聚之时碰巧凑一凑了。

    除了王大石,大福右三人等都是大闲人,这几日,在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王大石害怕来不及,于是找了马车,快马加鞭,没出几日便已经来到了五台山的山脚之下。

    山路绵延,跌宕起伏,重峦叠嶂,要想到达显通寺,大概还需要一整天的时间。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几人各自休息了。

    连续多日的奔波使得几人神疲体乏。

    大福右、大福左和风游僧趴在地上就睡着了。

    王大石没有睡,他回想着木丘老人所讲的蛇灵故事。

    蛇灵真真切切发生着,蟒蛇的出现,接连死去不少的人。此刻,王大石多么希望自己早日学成武艺,对付这些民间的孽障,为天底下善良的人们解除灾难。

    王大石一边想着,一边走着,他并没有休息,他想朝四周瞧瞧,看看新鲜。星光璀璨,月亮明照。他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不知不觉间,天已经蒙蒙发亮

    了。

    他看着苍茫的天空,内心中涌出一股冲动,他觉得浩漫的天空和广袤的地域就是神灵,上苍的眼睛洞察一切,大地印鉴着一切痕迹,天和地孕育着一切生灵。此时,他看到远处有一座凸起的小山丘,半隐于飘渺云烟之上,北台之后,极富灵性。

    五台山有五座平坦如台的山峰,东、西、南、北、中,五台耸立,巍峨挺拔。其中北台名为叶斗峰,形如飞鸟展翼,仰观似冠,台上建有灵应寺庙。北台为五峰最高,远看而去像是一座巨大的蹲佛。北台后面有众多凸起的小山丘,表面平整如镜,像是经过鬼斧神工的打磨一般,风飘云游,小丘随之移动,前参后差。

    王大石登上其中一座小丘,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望眼皆是云烟,而小丘更像是一个浩大的蒲团。王大石跪在“蒲团”之上,面朝苍茫的天空,闭上眼睛叩拜。突然他眼前一亮,居然五台山峰环在眼界之中,如同五只巨龙仰首长啸,直冲天端。每峰顶之处都建有寺庙,气势恢弘!在他的眼中,五座山峰更像是五尊佛像,俯视着人间的百态。

    纵观此情此景,真是心潮澎湃,胸襟无限!感概:俯视群芳争锋,唯我独尊之气宇!

    王大石闭上双眼,心端宁息。他向天祈愿道:“老天爷,我是一个苦命的孩子,我没有聪慧的头脑和禀赋,甚至我很笨拙,但是我不求聪慧的头脑和天资觉悟,我只愿意能够找到门派,有个归属,然后脚踏实地地学习武艺和方术,或是学门手艺也成,然后能娶个媳妇,养家糊口,足矣!——上苍,冥冥之中,我接受您的安排和指使,让我能够跟众多弟子一样投师门派吧!望能得到您的眷顾!”

    祷告完之后,王大石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他想行道各门各派齐集五台山,若是能求得一位师傅,留在门派中,那是最好不过,也免得千里迢迢去寻找“厨行”,即使找到了,也不一定能留下来。

    王大石这般想着,他又朝五只高耸的山峰跪下来,祈祷道:“五位山神,您也保佑我吧,让我能够求得师傅,投入门派吧!您若能够成全,达成此愿,将来每年我都会来敬拜您。我孤苦伶仃一人走混,可不能荒废了自己。”说完,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朝大福右三人寻去。

    回到原处,没有见到三人的影子,王大石怀疑自己迷路了,转身一看,风景依旧,想必几人等所不及,已经离开了此地。

    王大石转身朝显通寺寻去,行走不远,被一汪水波拦住。水流哗哗,荡起浪花,滚起白烟。王大石发现这里竟然没有船只,更没有绕路,仿如天堑阻隔。他不由得纳闷:“这,这怎么办呀?若是寻不到路,必定耽误事情,恐怕此次远行白白浪费掉了,便是连温晴晴的面也见不到!”他转过身子,朝四周看了看:“哎,肯定是自己走错了,若是绕回去,又将是大半天的时间。”他有些着急,脸上的汗水涔涔地流了下来。

    就在王大石急不可耐之时,听到有人的喊声,喊声就在附近,而且是叫自己的名字。顺着一看,大福右三人正在水中洗澡,看他们样子极是悠闲自得。

    “喂,大石块子,赶紧下来泡泡这温泉的水!我告诉你,这水真的是好呀!”

    王大石回道:“好在哪里?”

    大福右呵呵一笑,说道:“真倒劲!咱们在这儿搓澡,把这水盛回去做饭炒菜吃,比普通的香呀!”

    风游僧说皱着鼻子:“大福右,你就别在这里说些恶心的话了!”

    “呵呵,怎么,什么叫恶心的话呀?嘿嘿,你说恶心,我把驴屎蛋摆在碟子里当点心,把羊屎蛋串成冰糖葫芦!看你恶心不恶心!”

    风游僧“呸”了一声:“你呀,你有本领把狗屎搓成丸子当元宵,那你就动手搓吧!”

    大福右“刷”的一下,游向风游僧,说道:“嘿嘿,风游僧,你再说我便把牛粪堆成屋子,你把它当成厨房去!”

    风游僧实在是恶心他的废话连篇,游到了池子的中心不与对话。

    王大石不听他们废话,脱了衣服跳下温泉之中。

    温泉乃是天然之水,冬天热腾,夏日冰凉,实在是天然的造化。王大石潜入水中,瞬然间觉得身体舒服,所有的疲倦消失殆尽,所有的悲伤和痛苦全都在脑海之中消融散尽,一时间有飘飘欲仙的感觉。

    王大石想,若是能每天都徜徉于此,也算是神仙所过的日子了。他游到了深水区,闭上眼睛,练起了楞菇师傅所留下的《周天循环法》。其实,他已经练得滚瓜烂熟,体内聚集着浑厚的气体,只是,很少涉及武功招数,自我也无法体会出来;丹田之处聚集浑厚的元气随每次练习积聚到散发再到生化都已经自行如常,不懂得运用而已。另外,自从他受到老仆的飞针扎入丹田,心中便留下“丹田不能聚气导致不能修炼武艺”的阴影……种种原因,致使其舒展不开身手来。在求学的时候,渴望之心如虎婪肉,可是又存学无所长之心态,害怕学得不精而再遭受耻笑。故而,王大石的内心是矛盾的,对自己的将来没有自信的。只是在此刻,他忘记尘世中所有的烦恼和困惑,忘记了是是非非、形形色色,这才能安息一会儿。

    他至今还想着张道长所说的话,张道长曾经断定他是

    位内功顶级深厚的人,他至今没有忘记在龙虎山,轻轻抬起臂膀把柳菲霞手中的三齿铁叉震得冲入高空,他也不会忘记大福右、大福左和风游僧中了蛊虫和鬼铺子,而自己安然无恙,还有念动驱灵咒时自身的变化……他都不会忘记,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出现这些,不可思议,也觉察不出来。令他最有感触的便是中了黑针后,每半个月发生一次气陷的症状,不过,匆匆数月已过,症状再也没有犯过,这算是他最为庆幸和安心的。楞菇师傅曾说每半个月气陷的症状会出现一次,开始的时候,王大石的身体应验楞菇师傅的话,但是此后到现在便没有出现过症状。他不知道是楞菇师傅的错还是自己的错,楞菇师傅说他不能学习武艺,体内不能聚气,可是张道长却说他是一位内功深厚之人,且非同一般……王大石不知道相信谁的,两位都是长辈,都是高尊,卓有见识,可是,所说的话又是如此的相悖。

    不过,王大石有自己的判断,他觉得一切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一切都是有变数的,一切都需要尝试。有这样的信念,是他没有放弃学习与求索的根本。

    透过云遮雾罩的阳光,洒在水面之上,如同碎花冰晶。浪条如柳枝,潜伏飘曼,折展腰肢。王大石很久没有细细地观赏美妙的自然了。四周环山,绿影翠岩,一派仙人之所,天然之境。他定静下来,看了看水,轻灵柔细,仿佛天地之间的万物生灵都是由它而润。他看着水面,水波如镜。他下意识看到了自己,他发现脸上长出了胡须,身骨也壮实起来,他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十**岁的孩子,显得成熟和稳重。他哀叹一声,默默地说:“真是岁月催人老!”

    突然王大石呵呵地笑了起来,时间过的真是快,匆匆两年就将过去了,回头来看看两年的收获,如今却仍旧是光身一人,依旧是没有丝毫武功和技艺,所掌握的方术也只能算是简单基本的掐诀、符咒,和一些用不上的阵法。眼看着自己将要成人,成人之后总没有青年时候掌握的快!王大石迫切需要学习技艺,对于他来说,学武可以安身立命,学技可以养家糊口,学得这些总应该得到应有的尊严,总比不学无术,无所事事要强。

    王大石把身子洗得干干净净,顺就把头发整理好,待水波稍有平静,他再次看了看水中的自己,发觉既英俊又有精神,就是觉得还缺少点什么。他仔细地回想,回想着,拿自己跟东方木白、东方清落、华沧海、胡大雄一一作比较,他觉得自己的外表并不比之差,只是气量和自信偏缺一点,他深深地记在了脑袋之中,心想:“之后,一定要表现出自己的气量和自信来!”

    这时候,大福左游了过来,说道:“王大石,刚才你不在的时候,咱们闲聊了一下,咱们的四人之中你进步是最大的!……”

    王大石诧异,没想到跟自己想到一块来了。他说道:“是吗,本人天资笨拙,也不能学习武功技艺了,即便是一门养家糊口的手艺也没掌握,现在什么也不会,又被逐出了门派,正是愁人的时候呢,还能有什么进步呢!”

    大福左润了润桑眼,说道:“第一,从小就默默不言的你敢说话了;第二,从来都是低着头的你仰起了头;第三,一直爱哭的你眼泪没有了;第四,一直胆小的你,胆识渐渐大了起来……总之,现在的你比之前坚强多了!咱们四人之中,属你最有出息呀!……”

    “第五、第六,你就别接着往下说了!”王大石拦到。

    大福左闭上了嘴巴也不再说话,王大石想了想,猛地一惊,似乎觉得大福左所说的句句属实呀,他默默地说道:“是呀,怎么一直疏忽了呢,这也算是自己的努力和进步呀!当然,还是要感谢楞菇师傅的调教!”

    大福右游到了王大石的跟前,叹道:“哎呦,我现在饿了,每逢饿的时候就想起过年,唯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猪肉、鸭肉、牛肉……哎,可怜我身无分文,只能靠风游僧身上的银两喽!哎呀,本人一想起肉,便想起曾经的肚量……呸,那可不骗人,本人吃的猪肉,滴下来的油活生生撑死了两只狗!嘿,你说给劲不给劲!”

    王大石顿了顿,说道:“洗完了赶紧上来吧,咱们还有要事将办,我若是有钱,过年之时,准请你吃大肉喝美酒!”

    “哼,还喝什么美酒呀,洗澡水一盆便可以了!”风游僧游了过来,对着大福右说道:“本人觉得你的肉量长了,分量长了,偏偏没见你的肚量长,整天就是无聊的事情多,无聊的话多!”

    大福右呵呵笑道:“真倒劲!风游僧,咱们俩个谁也别说谁,你要是钢针,在下便是铁钉子;你若是长矛,在下便是大戟;你若是串乡售狗皮膏药的,在下就是在街上卖臭裹脚布的!咱们两个的嘴巴,说起来那像是一个挑粪师父传教的,臭气熏天,不分彼此!但是本人没有你那骗人的伎俩!”

    风游僧自然也不会饶人,娘个嬉皮的就骂了起来。……

    四人正在这儿说着闹着。这时候,王大石见到山顶上有一黑乎乎的东西在移动,长似人形,直立行走,一身鬃毛,块头比常人高出一截,膀臂更粗更壮,一道道横纹皱皱巴巴地敷在脸上,难堪之极。

    这,这是只怪物!

第141章 猪生象

    怪物正端视着底下的温泉,似乎也想跳下来泡泡身子。

    王大石立刻警觉,对着大福右三人说道:“喂,你们看看,那山坡上是什么东西,会不会伤害我们!”

    大福右抬眼就看到了那个怪物,一边游着一边说道:“嘿嘿,这个东西有什么害怕的,若是逮着了它,就把它的皮肉腌起来当年货!”说着,他匆匆游上了岸,连忙找着衣穿了起来,唯怕晚了一点,那怪物一头栽下来一起泡温泉。

    看了大福右急忙的样子,大福左和风游僧也抢着朝池边游去。

    就在这个时候,山上传来一阵悦耳的笛子之声,那怪物似乎被这笛子之声操纵着,当下向前猛跑两步,一头就扎在温泉里头!

    “扑通——”一声巨响,水花向半空中冲去,打在四周的石壁之上发出刷刷的水声,中心处形成巨大的漩涡朝着四周移动,水纹一波接着一波蔓延开来,顶起岸边的石片。

    这怪物如此巨大,又是从高处一冲而下,落水之时产生的威力巨大无比,只让王大石无以躲挡,不经意间连续喝了几口洗澡水。

    大福右、大福左和风游僧在岸边端看着发生的瞬间,惊讶万分,待等王大石狼狈地浮出水面,各自乐开了怀,哈哈地嘲笑。

    王大石难以言状,心骂:“这是哪家的大畜生,如此不通礼节!”

    怪物很脏,似乎好久没有洗浴,入池之后,水面便混沌起来,脏污渐渐朝四周散漫,接着一股腥臊之味扑鼻而来。

    王大石狼狈不堪,嗅得此味,再也忍受不住,连续呕吐两口。

    怪物并无恶意,瞪着大眼睛看着不远处的王大石。它的神思根本不在自己,似乎被那悠远的笛子之声控制和操纵着。

    王大石看着这天然的温泉之水一时间污浊起荡,觉得可惜,赶快游到另一边,静了静身子,上了岸,穿上了衣装。

    上岸之后,王大石觉得身体温润,无比的舒服自然,他躺在岸边,看着怪物洗澡。

    大福右三人也各自躺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之上,徜徉着,根本没有在意水中的怪物。

    王大石转过身子,向风游僧问道:“风游先生,你游历天下,且不知这只怪物为何物种,如此的硕大怪异,而且是个人形!”

    大福右抢着说道:“怪物毕竟就是个怪物,依照本人的看法,这怪物就是天地所生,或者藏匿在大峡谷或是洪荒时代衍生繁育下来的野兽!”

    风游僧说道:“在下没有见过此等野兽,倒是在民间听说过一些奇异的繁殖现象,驴子与马儿交繁可生出骡子,当然还听说过母猪生大象的事情!”

    听到风游僧说到生大象,大福右和大福左两人同时感觉惊讶。

    大福右哈

    哈大笑,笑中满是鄙夷,说道:“嘿嘿,风游僧,咱们的游历虽然不如你多,但是见识不会比你少,那母猪若是能生出大象来,那,那本人就能生出母猪来!”

    他说过,自己觉得好笑,又哈哈地大笑起来。

    王大石也是觉得事情太过蹊跷,不过,他在楞菇师傅传授下来的《游士.独门》之中见过记载,确实有猪生大象,牛生麒麟的民间传说,看了之后有些不敢相信,这时向风游僧讨教道:“风游僧先生,母猪真可以生大象?为什么母猪会生下象崽崽,难道是你亲眼所见吗?”

    大福右说道:“母猪生大象?呵呵,真倒劲!依据本人看来,风游先生看到的猪头插大葱,装象罢了!”

    风游僧说道:“不相信便罢了,民间的传说都有一定的根据,不要无故亵渎!”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笛声更加清亮起来,温泉中的怪物,立刻从水中冒了出来,顺着坡子向山上爬去。它好似没有经过野外的生存历练,行动迟缓,手脚笨拙,攀爬之中几次差点坠落,只是如此,但它力大无比,每攀一处便是紧紧握住凸出的山石,双臂猛然一拉,千钧重的身子一下子便提了上去。

    笛子之声是从对过的山坡上传来,距离三人并不是很远。

    王大石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顺着笛子的声音找了过去,他要看这怪物野兽究竟想干什么,驱驭此怪物者为何等高人。

    大福右和大福左早就感到不可思议,当下紧跟其后,追上了王大石。

    风游僧在当地摇了摇头,也赶了过去。

    跑到山坡,四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住了,不由停了下来。

    眼前的山坡上除了刚才那只巨大的人形怪物之外,还有一头巨大的母猪。那头母猪正躺在地上,身上的黑毛如同头发一般长,屁股后面却是光秃秃的,嘴巴一直喏着,任由主人怎么驱赶偏偏是一动也不动。母猪的后面站着一只山羊,头上的两只羊角直直地竖起,它用两只脚走路,前面两只脚正在梳理枯草,放在嘴中嚼吃。

    这些畜生的主人则是一副戏子人物的打扮,个子高挑,身形消瘦,留着马尾辫子,眉毛浓黑,八角胡子,真是一副奇怪的打扮。

    大福右看着说道:“真是奇人奇畜!真倒劲!”

    主人见到四人陡然出现在面前也是颇感惊讶,抱拳说道:“在下是北山马戏团的张阿丑,专门驯服畜兽,众人常称本人驯兽真人,早闻行道中各门各派、各行各业都聚集五台山显通寺,在下不顾远涉之劳苦,特意派遣三位良将到此展示,以震我驯兽人之美名!”

    他说话一字一顿,清脆细腻,甚是好听,果真是出自马戏团的人物。

    王大石欣喜的要命,他觉得这门行当也

    是很有意思,若是学了这门手艺,足可以驱动很多畜牲,把它们都驱赶到街市之中,让这些畜牲做些奇怪的动作,比如让山羊推车、让猴子数数,如此也可以赚很多钱,养家糊口足矣……

    就这样想着,王大石突然有跪下求师的冲动,真想加入北山马戏团,做个驯兽的角色,只是他当下最紧要的是要早点找到温晴晴。

    训兽真人在行道之中扬名已久,北山马戏团是行道中的有名门派,也只有王大石、大福右和大福左这般人物没有听过罢了。他们三人不知晓,不能代表北山马戏团不出名。驯兽真人此行并没有提起到土葬派破解梦灾之扰,其目的是在五台山群集的各门各派面前扬自己的美名的。他所说的三位良将便是那人形般的怪物、大耳朵母猪和山羊。

    王大石看了看驯兽真人的表态,心里未免有些唏嘘。

    风游僧是早有耳闻北山马戏团,其中驯兽真人又称驱兽真人。此人小时候以三文钱的价格被卖到北山马戏团,聪明绝顶,天不怕地不怕,跟着马戏团的师傅们学习艺术。八岁的时候,便担当角色,视为马戏团当家的名旦,十二岁的时候在马戏团中从事斗兽角色,绣衣戏弄,斗虎、斗猴、戏马弄百兽,动作灵巧多变,群兽屈服,自此,张阿丑扬名天下……随着年限的增长,马戏团的师傅们渐渐退去,张阿丑掌管着北山马戏团。

    风游僧此时抱拳说道:“久闻大名,如今一见真是万生有幸,在下四位只是到五台山寻找一女子,既然是同路,便是难得修来的缘分,不如我等一道前往?”

    驯兽真人抱拳,谦恭地说道:“那大是不必了,在下所驱驭的大木兽、山胡羊和大脸猪,这些畜生与陌生人行走颇显出古怪之举,怕几位不太适应,更害怕这些兽物吓着你们!”

    大福右呵呵大笑,说道:“原来驯兽真人都把自己所训教之兽物都起了名字,想必那大木兽便是那只人形的怪物,那山胡羊和大脸猪就是山羊和那只母猪喽!”

    驯兽真人浅浅一笑。

    既然如此,四人便将告退,那大木兽和山胡羊居然都跑过来向四人深深地鞠了躬,让四人好生感激,可是那只大脸猪偏偏不起来。

    驯兽真人说道:“大脸猪月前刚生下猪仔,自从生过猪仔之后,大脸猪身子一直不舒服,据在下辨其症状所在,恐怕这大脸猪的肚子之内还有猪仔没有生下来!”

    大福右听到这呵呵一笑,想起母猪生大象来,他对着大脸猪说道:“嘿嘿,真倒劲!猪老兄弟,你倒是懒得动脚了!嘿嘿,看你肚子大的,嘿,你可别生出一只大象来!”

    王大石呵呵一阵大笑。

    稍些一会,相互告别了。

第142章 禀赋

    远看五台山高**云,熠熠相应,壮观雄伟。高处阳光洒照,树林郁葱,似如绿屏;山尾白霜覆盖,阴寒袭骨。如此之异,让人啧啧称奇。寺庙屹然耸立,青墙绿瓦,弧顶月檐,古朴幽雅,高古深远。

    王大石四人顺着山间的一条小路向前走着。走不远时,风游僧把大福右和大福左叫住了。

    大福右和大福左停下了脚步。大福右瞅着风游僧说道:“真倒劲,前面不远便是美妙的境地,这当停下作甚?有什么事情赶快说,赶快讲,别闷在肚里憋成了屁!”

    风游僧说道:“哼哼,娘的个嬉皮的!不知好歹!本人正是遇到如此美景才喊住你们,我跟你说,王大石去寻找温晴晴,他们两人情投意合,谈情说爱,**逗趣……咱们跟着大有不妥吧,倒不如在此游荡观景,再续后事!”

    大福右对风游僧冲道:“什么,什么后事不后事的,说我不知好歹,我看你也差不离!”

    大福左此时正经地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在此游览风景,让王大石只身寻找温晴晴,之后在相会不迟!”

    王大石内向且拘谨,在群人跟前谈情说爱,确显障碍。风游僧这一阻劝,他心中暗喜。

    看着王大石轻松的神情,谁也不再多说了,让王大石先行与温晴晴会和。

    眼前花木茂盛,煞是美丽。王大石想起了乡土派清风山地处奇异的花草。那里的花草,一株根植却能长着不同的叶子和花朵,五颜六色,斑斓好看。

    “哎,可惜那里是禁脚之处,即便是在乡土派住了好长时间的欧阳紫云也没有见过。若是挽着温晴晴的手,观赏那里的花景,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情呀!那是多么令人心倾和神往呀!可是,可是温晴晴,不知道你的眼睛有没有康复,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遇到你!”王大石心理想着,对自己说道:“面对自己的真爱,总是要送上一朵花吧!温晴晴一定苦心相等,日夜思盼,若是在逢面之时见了送给的鲜花一定会很高兴吧!”

    如此设想着,王大石心中非常之甜蜜,准备去采下一朵,刚触碰花茎之时,骤然间手指一疼,滴出鲜血,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大福右呵呵笑了起来,说道:“王大石,你没事瞎折腾,如此美好的事物,便是俺们这等粗人且不敢亵渎,你用手折它作甚?呵呵,受到惩罚了吧!”

    王大石说道:“不,我只是想……我想见到晴晴高兴欢喜的样子,所以我就想采一朵花儿给她,哪知刺儿太多,我忽略了谨慎,所以划破了!”

    大福右听他口称“晴晴”,诡黠一笑。

    大福左说道:“你这是出师不利,想把温晴晴接回来恐怕不顺!你看看,想送她一朵花,却把自己的手给扎破了,扎破了手也没有把花朵采摘下来!预示不好。”

    “预示不好?”王大石有些紧张,问道:“难道此次带不回温晴晴?”

    谁也没有吱声。

    风游僧算是民俗的通神,王大石想得到他的解析,只是他正神游美景之中根本没有在意发生了什么。

    大福左此刻说道:“第一,王大石是心诚意恳,能不能带回温晴晴要看温晴晴自己的决断;第二,王大石为人本分,好善乐施,非修行好的女子未必般配,若是带不回,可能就是天意;第三,那东方清落小子刁钻,未必肯放温晴晴……”

    大福右向大福左别了别眼睛:“怎么,按你的分析是说,咱们就该撇下温晴晴不管了是不?”

    王大石越听越糊涂,越听越担心,爽就不听了。他自己没有身份地位,武功和手艺也没有,能得到女子的倾心已经是上苍开眼了,哪敢挑三拣四?只待自己努力争取,求一稳妥女子结婚成家足矣。得到温晴晴的倾心,王大石很是感动,恳切希望朝夕相处,唯恐此间有了隔阂,出了岔子,那便是错了这一村子便找不到那个店了。

    不管大福右和大福左怎么说,不管是

    顺利或是不顺利,王大石还是伸手把那朵美丽的山花采摘下来。他想自己不能心想而不行动,总要有自己的见识。随之与大福右三人别过,只身向前跑去了。

    五台山,巍然矗立,峰顶平坦如台,共有五座,北台叶斗峰?东台望海峰,西台挂月峰,南台锦绣峰,中台翠岩峰,因此而得名五台山。

    王大石来到东台望海峰,听到刷刷的剑声和飞天起地落脚争斗之声,他隐蔽起来,趴在一石块边上观看。原来此处正在展开一场比试。

    两位少年各持一剑在半空之中对决,一位年纪稍大,衣衫背面写着一个“水”字,另外一位年纪稍小,个头也较为矮小,衣装的背面写着“土”字。王大石仔细辨识了一会,才知道这是铸剑帮内部在比试剑法。铸剑帮御剑之法精湛无比,剑法组成的剑阵之中蕴含着天地五行,金、木、水、火、土,变化多端,生生克克,极是非凡。当下的比试便是一对一的比试,是阵法的分解。王大石一心想学习武功,更想看看跟他年纪相仿的两人武艺怎么样,能达到什么样的火候。

    此时年纪稍长的男子再次御起招式,剑声到处,夹杂着哗哗的水声,直向对方威胁过来。那位矮者,看之弱小,御起剑法,从容不迫,当下呐喊一声,一剑伸出,同时跃向高空迎接御水剑的到来。两剑在高空交织,一道闪光划过,接着“咣”的一声巨响,如同雷霆闪电瞬间爆发一般。

    两剑同时被震落在地,在五行之中“水”和“土”是属于相克,御剑法之中,御水剑和御土剑也是相克,两相克之物在一起相斗,相互产生着巨大的力量。在五行之中,根据人身生理变化可把五脏分别用金、木、水、火、土,作为代表,水主人体的双肾,而土则主人体的脾脏,木则主肝……

    两人不失时机,立刻拾起双剑。

    御水剑刺向矮者的腰部,毫无疑问,御土剑刺向年纪稍长男子的脾脏。

    两人御剑之法修炼相当,剑尖都将掠向对方身体各个部位,同时受到剑尖的威胁,如此相持下去,同时败落,分不出高下。大概两人都意识到如此,突然各自剑尖回旋,飞临一处,掌剑相对,作新一轮的较量。

    这两人与王大石的年纪相仿,甚至那位矮者更小,却都能御起剑法在半空中翻腾飞行,不光内功修炼得深厚,倒是御剑的口诀和法术都已掌握不少。想比之下,王大石却仅能打出《散武术》中不成招数的伎俩,让其自愧弗如。

    两人再次欺近,双方同时起剑,双峰对侍,互不想让,御水剑分刺矮者心口,剑法逼紧。御土剑则反复挡过,分明显出败象。

    御土剑者挡过刺来一招之后,口念剑诀,剑心发出呼呼的响声,随着灰色的气体一起冲发。御水剑者先是一惊,然后,毫不犹豫,执起御水剑,一股白色的水汽沿着剑锋飘散。

    灰色剑气和白色水汽冲腾,在空中凝成灰白相间的雾状,雾气之中灰色身影和白色身形相斗,一阵金铁交鸣声中掺杂着哗哗流水和呼呼尘起尘落。半空中,两只人影掉了下来,分别跌在了地上。

    两人落地后,迅速站起,又将持剑相斗,只听这时旁边的一位老者开了口:“你们两人退下吧,自从昨日下午到现在依然没有分出高低胜负,想必你们两人都没有资格参与评选,没有资格进入土葬派探查!”

    说话这人头戴草帽,身子魁梧高大,面色黝黑,一只眼睛大若圆枣,另一只眼睛细长如缝,这样的相貌也算是个怪人物,想必这位便是铸剑帮的教主,行道中人称之的——侯天算。

    侯天算身边是三位匠工长老,一位手持白骨拐杖,瘸着腿的鬼三七长老,另外两位骑在马上,精通骑射之术的马一彪长老和马一剪长老。三位长老在众教徒前显得格外显眼,一看便知是武功高强,技艺精湛的人物。三位都是半路加入铸剑帮,其中马一剪身上别着一把大剪刀,他又曾是锤工,锤子耍得亦欢。

    三位长老的前面是数十位众弟子,其中东方木白也在其中。王大石迅速把教徒看了个遍,最终也没有见到东方清落。

    这时候,众弟子排成了两行,一行七个人,另一行四个人,刚才比试过的两人也站在了七人的队列之中,这样加起来变成了九人。

    侯天算说道:“此次比试要在新生的弟子之中决出三位人选入显通寺集会,然后与其他门派贤达到土葬派,以协助破解土葬派梦灾之危。其实,解除梦灾事小,关键要你们这些新生弟子能在众行道门派的目光之下展现己派,为铸剑帮争得荣耀,能够发挥自己的特长,在行道之前扬名立万!另外,在土葬派中也可历练自己,所以此次选拔要求甚为严格,所有人员明日一早即可和我一起进入显通寺,为本门派的选手加油助威,切不可忘记了规矩,乱起了套数!”

    王大石听到这里才明白,南阳先生走访行道中各门各派,各门各派内部都进行了比试,挑选一些精锐人选到显通寺集会,然后到土葬派之中,为此探索当地发生的奇怪事情,为其探究梦灾的疑问。

    经过两天来的比试,铸剑帮有很多弟子已经被淘汰出局,剩下还有五位要继续比试,甄选贤徒。

    这时候,马一彪骑着马走到众弟子当中,他拿出一只木箱子,剩下五人一一把手伸进箱子之中。他们是在抽签,决定比试的次序。抽签完毕之后,马一彪骑着马就将返回场地,就在这个时候,教主侯天算的身后凶扑扑跑来一个人,把手伸进箱子之中抽出一张纸片,迅速把它放到马一彪的手中,然后跑到后首去了。

    跑来这人正是东方清落,王大石见到他的身影心中生出一种酸涩,顺着他的身影看过去,他已经驻足,正和温晴晴在说话。温晴晴的眼睛似乎已经好了,一点也不像之前愁眉不展的样子,此刻她身穿罗布裙子,比之前更加漂亮,这时候的她更显得温婉娴雅。

    这一阵跑使得东方清落气喘吁吁,不由得流下些许汗水。温晴晴拿着手帕为他擦汗。东方清落甜言蜜语地说着,让温晴晴撇来杏嘴,呵呵地笑着。

    温晴晴说道:“你已经连胜三场,这一场必定能赢!”

    东方清落说道:“这是自然,待会你就看着瞧吧,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即便他们两人组合起来与我比试,也难胜我。学习武艺,就是要靠禀赋。”甚显一副高傲之情。

    “禀赋?”温晴晴有些诧异:“那不是天生具备的吗?”

    东方清落点了点头:“那自然是了,与生俱来,天赐地造,谁与争锋?”

    “那和后天吃苦训练也有关系吧?”

    东方清落说道:“主要还是天生禀赋去领会,后天只作稍稍练习便可。——你看看他们,每天都在练习,怎么都成了我的手下败将?呵呵!”

    温晴晴看了他一眼,说道:“大石哥没有禀赋,但是他肯于求索,将来也一定有很高的造诣!”

    东方清落笑了笑:“哼哼,你说的是憨子王大石么,别提他,想到他我恶心。”

    温晴晴看了他一眼,便没有再说话。

    东方清落似乎见他有些不开心,又哄她开心,果然温晴晴又笑靥如花。

    两人距离王大石躲在的石块下方不是太远,东方清落高傲自负,举手投足夸张,说话声音且大,王大石听得清清楚楚。

    王大石听了心下猛然一阵寒意,陡然之间酸楚不已,他想奔去拽着温晴晴就走,然而,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连将站起来的腿都显得酸软无力。

    风吹着,此刻王大石觉得无比的阴冷,透入心坎的寒流一阵阵袭荡。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之前,他屡次婚姻,屡次与女子接触,都没有让他有这种感觉?他想,难道这就是爱吗?难道真的如大福右刚才所说,出师不利吗?

    想到这里,王大石默然地摇了摇头,他的心神早已不知到了哪里去。

第143章 转脸

    铸剑帮又称铸剑行,位于五行山,以铸造冶炼和经营剑只而闻名遐迩,教众非常之多,帮中所传承的剑法与五行息息相关。

    所谓身在行道犹置虎穴,铸剑帮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那便是因为帮主侯天算专门培养一批武者,是为守护铸剑帮所用,保障门户的经营。

    除了帮主以外,铸剑帮还设三位长老,分别居于五行山处三座山峰,天珠峰、仙岩峰和北秀峰。长老们手下都有徒儿,亲自调教。在该教,帮主所调教的徒儿称为一类弟子,长老所调教的徒儿为二类弟子,这些都是绝顶聪明,深受教主和长老喜爱之人,其余都是普通的弟子和部众,被熟称之为三类弟子,其中,铸剑帮的教主侯天算亲手调教的一类弟子便有东方木白和东方清落。

    铸剑帮还拥有数十位铸剑师和数以千计的铸剑工匠和剑只交易的普人,这些乃是手艺之人和生意之人,若是没有三类弟子钻研武学,铸剑帮也不至于撑起这么大的脸面。天下之中,半数的剑只,是乃出自铸剑帮。

    东方木白和东方清落脱离拜月神教,加入铸剑帮,得到赏识,说起来也算是物尽其用。

    此时,东方木白和东方清落都进入决赛圈子,他们俩要对决另外三位,这三位人选分别三位长老的大弟子,驻居于天珠峰、仙岩峰和北秀峰。

    这时候,马一彪长老展开手中的纸条,这纸条正是他们抽签决定比试人选的裁定。

    宣布第一场比试是由东方木白和天珠峰的大弟子林震侠,第二场是东方清落和仙岩峰的子张景炫。当张景炫听到宣布和东方清落对决逐雄之后,他吓了一跳,赶紧退出了争夺。

    张景炫正是仙岩峰的长老马一彪大弟子,脸上一阵难堪。

    既然张景炫退出比试,便由北秀峰的首席大弟子卢子秀与东方清落比试。

    裁定宣布完成,四人纷纷走入场中,林震侠首先攻向东方木白。

    林震侠的年纪稍大,个头挺高,人如其名,一见便是个硬朗的侠义汉子,他所驱用的剑法同样是御水剑。水在五行之中,原始指北方阴极而生寒,寒乃生水,性属太阴,润下,积阴之寒气反而为水,水虽阴物,阳含于内,故水体内明。

    御水剑法趋于柔和,在柔和之中演变生化。然而这御水剑法在此人手下运用所彰显的尽是刚劲浑厚。东方木白所驱用的是御火剑,与之御水剑又互为克,招数之中具有生杀之性。

    王大石从未见过东方木白用过武功,即便是在正一道天谷观的较量之中,东方木白也没有浑身解数使出真正的招数来,他的性格和弟弟东方清落恰恰相反,平日里头不说不动,然而今日得见他展示御火剑法,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东方木白腾空而起,御起剑法,对峙御水剑。两剑在空中交织,盘旋回绕,顿时剑光繁绕,在半空中结成一巨大的光团。突然御水剑水声哗哗回绕,想必是林震侠念起御水剑诀,御水剑伴随着响声,一股白色的剑气喷发而出。东方木白立刻躲过来招,翻身腾空而去,当下没有再御起剑法,而是转身使出三招。王大石认出这三招,正是乡土派之中楞菇师傅所传授的《散武术》中的其中三个招数,这三招,正是前三招,大福右所掌握的也只有这三招,只是这三招在东方木白刚才的展示之

    下竟然如此劲道,自然和流畅,其中第二招便迫得林震侠倒退数步。

    当初,王大石跟黄修仙、大福右和风游僧练习此三招的时候觉知非常困难,此时王大石看清楚东方木白所使出的这三招,却觉得简单易懂。心想:“真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看过这番展示,把错点在脑中改过来。

    林震侠见东方木白赤手空拳就将自己迫得倒退数步,大是不服气,当下“哼”了一声,大步一跨,又已经驱向前去,御水剑当即上挑,封向东方木白手腕之处。东方木白翻身陡转,剑尖回绕,抵过来剑,御火剑当下逼在林震侠的腹部。

    东方木白说道:“林师兄,多多得罪,咱们不必在御起剑诀,这样消耗了彼此的内力都不好,我觉得还是节省一些,待见到法物大师和张道长之时用上吧!”

    刚说到此,林震侠执起御水剑念动剑诀,御水剑再次响动起来,哗哗水流夹着一股白色的气体从剑中迸发而出。东方木白同时念动御火剑诀,剑声嗡嗡响起,剑中一道火光闪出,和白色的气体交斗,火光渐渐打开,似乎要挣开水汽。就在这时,东方木白陡然收手,只听“砰”的一声,白色的气体冲向东方木白,东方木白躲闪不及立刻被冲得跌在地上,口吐鲜血。

    这时候侯天算说道:“方才很明显是东方木白赢了林震侠,只是他陡然收手,这才受到林震侠的剑气伤害,林震侠胜之不武,其胜也是败!——且不知为师如何调教,却如此不义!”

    刚才金光大闪吞噬白色水汽,分明是御火剑抵御御水剑,御火剑火光大盛,东方木白怕伤及林震侠这才撤手,反遭到御水剑气反攻。

    天珠峰的长老鬼三七被侯天教主一说,面色难堪之极,连连道歉,自称教徒无方。林震侠自是愧叹不如。

    东方清落和卢子秀的比试尚且没有结束。东方清落似乎在戏弄卢子秀,只是躲闪,偏不出招,急得卢子秀一脑袋都是汗水。卢子秀的师父是北秀峰的长老马一剪,马一剪见得东方清落躲躲闪闪,同样为徒儿急得满头是汗。

    卢子秀大气,冲着东方清落说道:“你比是不比,若是没有勇气相比,你立刻束手投降,认输走人!”

    “哈哈,让我认输,且不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样子!”东方清落说着,突然身形变动,嗖地一下转到了卢子秀的身后。

    卢子秀持剑刺去。东方清落跃起身子,一展袖子,凭空一掌压下来。

    这一掌平平无奇,却夹带着呼呼的风声,风声之大,让在场所有人为之震惊,不过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一掌推在卢子秀身上,却只让卢子秀后退半步。

    “好你个小家伙,鬼心眼倒是不少,却在戏弄我!”卢子秀非常气愤,说着,伸出御木剑,念起御剑诀,剑中陡然移出一股剑气,连着剑锋一起抡向东方清落。

    东方清落哼的一声,驱起御金剑,斩向卢子秀。

    直到这个时候,东方清落才真正用了功。

    东方清落为铸剑帮教主最喜欢的一位徒弟,天生奇根,所传给的内气修炼基础五层要诀,都在近期修炼完成,若是普通之人,硬是天天修炼也需要一年两载甚至更久。另外,东方清落精通铸剑帮五种御剑之法,面对卢子秀的御木剑,深知它的短处所在。

    御金剑金光大盛,迅速盖过御木剑,卢子秀被剑光逼退数丈之远。接着,东方清落没有罢手,持剑又起,呼呼的风声紧随,仿佛偌大的树木都经受不起的吹拂。

    听此风声,三位长老都吓得一跳,便是教主侯天算也吃了一惊,他不曾想过东方清落如此好的内功。

    铸剑帮御剑法再深奥也不会产生尔等大的气势,东方清落还剑于鞘,呼呼风势依然没有停止,这等气势如此霸道,卢子秀相形见绌。

    温晴晴看了高兴地拍着手,说道:“这剑法潇洒极了。”

    王大石见了,心底再次酸楚,他不知道等一会儿该是不该打搅东方清落和温晴晴,该不该去打搅情侣般的一对儿。

    马一剪此时“哼“的一声,白骨拐杖猛地沉在地上,说道:“东方清落,你小子天资虽然聪明,但是太过自大,刚才比试之中那呼呼的风声便是你所施展的口技而已!若说天下口技之最,那便是清风山乡土派的楞菇,只不过她老人家已经谢世将近两年了。且问,今天的比试,你是在比试还是在炫耀自己的伎俩?用你的口技所发出呼呼的风声并行作战,此乃不足为怪,只是你的口技之术乃非我铸剑行所有,今天所有的比试,都应该是铸剑帮本门的剑法,你却掺杂别派的武技,这算什么!”

    可以听出来,马一剪分明在为徒儿讨说法。

    侯天算说道:“东方清落是半路的徒儿,既然有心到我铸剑帮,对于之前的事情,我等也不必计较!两轮比试已经决出东方木白和东方清落两人,第三人需要在林震侠和卢子秀之中产生,只不过从刚才的比试之中已经看出,林震侠明显要略胜于卢子秀,第三人选的比试不比也罢!”

    鬼三七接着说道:“还是教主调教有方!”看了看马一彪和马一剪,继续说,“我们三位老朽的徒儿自然是无法与之相比了,还是教主调教出来的徒弟胜人一筹!”

    他说这话明显带着讥讽。

    侯天算哈哈一声大笑,说道:“鬼三七长老说的甚是,对我如此夸赞,我就领受了!——你们三位长老是铸剑帮的守护神,一定多花费些心思在弟子身上,下次的比试看你们的了!”

    鬼三七、马一彪和马一剪点头应是。

    第三位没有比试,评出了林震侠,虽然北秀峰马一剪长老和弟子卢子秀心有不服,但是也无以反说。

    既然如此,三位已经评选而出,明日到五台山显通寺集会后,便可以一起进入土葬派探查、历练。

    当下,铸剑帮的人员一起就回去了。东方清落和温晴晴走在最后。

    王大石从石头边上站了起来,就将追去,看着两人的背影又气馁下来,他停下了脚步,突然之间想到当初和温晴晴离别之时的情景:那时温晴晴含着眼泪的说话,说要朝夕照顾自己一辈子,要自己等着她……

    想到这,王大石心底终于鼓起了勇气,当下朝着人群喊去:“——喂,站住——”

    铸剑帮的所有人员都回望过来,唯独东方清落和温晴晴没有转脸。

    王大石的心再次坠入了冰点。

    “是呀,这是我的声音,晴晴她为什么没有听到,是她辨识不了我的声音……”

    接着,王大石的心底泛出一股酸楚。

第144章 虚伪

    王大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又开始不知所措了,思前想后,犹豫不决。

    他在自问自想,为什么,为什么温晴晴没有转脸,她是没有听到喊声,还是根本就不想听到自己的喊声,或者,或者她正和东方清落聊的开心,根本无暇顾及……疑问太多了,想也想不过来。

    王大石定在当地愣愣地看着人群。

    隔了一会,铸剑帮的群人都转过脸去,渐渐离远而去。王大石有些急了,他千里迢迢找到这里来,如果这次耽误了,再想见到温晴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而且这次是他答应温晴晴回来找她的。

    一切都不是王大石所想的那样,他不曾想过会在这个场合,不曾想过东方清落和温晴晴如此契合,不曾想过会发生这些景况,使得他无法开口。

    若是再不喊,就没有喊的机会了。王大石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就是一只魔鬼,一切的想法,一切的引领都是它。他开始在问自己,为什么想这么多,为什么想这么深,为什么在乎这么多,或许温晴晴正在焦急地等待着自己,或许她一直在焦急等待着我的声音,或许刚才的喊声只是温晴晴没有听见罢了。

    他看着远处,心中一阵起伏跌宕。

    想到这里,王大石默默地说:“心,或是魔鬼或是神灵!”

    他不再多想,也不再胡乱地想,竭尽全力喊去:“——温晴晴,是我,我是王大石,我是你的大石哥哥,我来接你了!——温晴晴!”

    声音之大,震撼四野。

    温晴晴听到熟悉的声音瞬间转过脸来,见到王大石,瞬间热泪涌了出来,惊喜着就跑了过来。

    王大石看到她的欣喜之情,看着她的奔跑,看到她眼中噙着的泪水,心中一阵暖意,先前所有的想法分飞湮灭了。他坚定了信念,举起脚步就迎拥而去。

    温晴晴心中的那股热情犹如旱土得到云霓的滋润,惬意且又踏实,眼看着就和阔别已久的王大石拥在一块,得到最殷实的关怀,就在瞬间,半空之中一只身影急速降下,正是东方清落挡在了自己的身前,被他拉了回去。

    王大石吃了一惊,跑到东方清落跟前,说道:“东方清落,请信守你的诺言,温晴晴的眼睛已经被你治好,本人在此感谢你的大恩,但是你不能言而无信!”

    “哼哼,本人历尽千辛万苦,救治温晴晴的眼睛,你想把她带走就带走吗?哼哼,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带走她!”东方清落奚落而道。

    王大石抱起拳头,做出礼节,含蓄地说道:“感谢你的救治,王大石永生不忘!”

    东方清落呵呵一阵大笑:“王大石,我偏偏不满足你的心愿!”

    王大石干脆收回礼节,他觉得软弱不切实用,硬生生地说道:“东方清落,我屡次退让,你却不以颜面,故意与我作对,甚至更变本加厉!你究竟是何居心,难道还是因为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吗?”

    “王大石,我跟你说,我就是比你强!”

    王大石正色而道:“东方清落,我从来没有跟你比过高低,我从来没有认为我比你强,你多虑了!”

    “呵呵,王大石,不是凭你嘴说,我要让世人都知道,我比你强!”

    王大石不想跟他辩论:“东方清落,你我才多大年纪,有什么你强我弱的!”

    “不,楞菇师傅,楞菇他觉得你比我强,不然,她不会驱逐我,不会把你留下来,传你绝学!”

    提起绝学秘籍,王大石干干地一笑。

    王大石觉得此时不是辩嘴的时候,他摇了摇头,说道:“东方清落,只怪本人当初太过相信你,可别以为你剑法高强便可以为所欲为!”

    东方清落大步向前一挺:“呵呵,王大石,你想怎么样!”

    王大石看他凶恶无赖的气势,实在憋不住,就将动手,突然间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竟然硬生生地载在地上。

    “呵呵呵……”一阵大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铸剑帮的一群人都围了过来,他们固然维护本帮的人,齐声嘲笑,对着王大石叫道:“栽跟斗!栽跟斗!”

    王大石好是生气,从地上爬起来就扑上东方清落。东方清落双手展开,一收,接着一推,正是拜月神教的一记掌法。他在拜月神教没有学到什么便被驱逐出教,这一掌也没有拜月神教的精髓,倒是硬生生地把王大石推跌在地上。

    东方清落看着王大石哈哈大笑,说道:“在下还等着跟你比试呢!看样子,呵呵,在下便是从此不学武功技艺,你也不是对手,想超过我,那是你在做梦!”接着,东方清落抬起脚猛揣地上的王大石。

    温晴晴早已经哭了起来,见东方清落如此无耻,愤怒至极,委屈至极,嘴中不停地喊着王大石。只是,在东方清落连续的脚踹之下,王大石始终不能爬起来。

    东方木白见到此情,立刻变了脸色,拉开东方清落。东方清落用力一推一搡,竟然把自己的哥哥推倒在地上。

    地上的王大石已经被踹得皮绽肉破,他只想带走温晴晴,看着温晴晴挣扎着,哭喊着,一阵心痛,心想,自己无能,居然不能保护她。不过见到温晴晴如此,王大石心中也得到些许安慰,毕竟,温晴晴的心还为他留着,王大石深深地感觉到。

    王大石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便去拉温晴晴的手,东方清落反身拦过,接着一脚踹向王大石。

    铸剑帮中能够修学御剑之术,内力都要学到基

    础五层。东方清落已经修炼五层,这一脚是他愤怒而发,脚力之猛,直把王大石踹得跌在山边,顺着山边滚下去。

    温晴晴见状大喊一声,猛地跑去,没跑几步,又被东方清落拦了下来,把她拉走了。

    好在王大石没有死去,不知哪儿来的毅力和勇气使得他迅速爬上山台,见着铸剑帮群人的影只又追了上去,抓住东方清落,一个拳头打在东方清落的面部。东方清落忍着疼痛,接着拔出剑只,一剑刺在王大石的胸口:“王大石,我告诉你,温晴晴是属于我的,谁都不要跟我去抢,若是你有本领,你现在打过我,然后把她从本人手中抢走!”

    东方清落说完,一脚把王大石踹了远去。

    听了这话,跌在地上的王大石顿时楞住了,再也没有追去,听着温晴晴哭着喊着,再也没有抬起头,他觉得自己也没脸再抬起头,不过,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东方清落居然用剑刺伤他,他想,他下次见面必然不再留情了。

    过了好久,王大石从地上爬了起来,撕了一块布,包住了伤口。他心痛无比,辛酸的眼泪夺眶而出,沾湿了脸庞,滚落下来滴在地上,他想起楞菇师傅曾经的教导,那句话他深深地记得:坚强的第一步就是擦干自己的眼泪。

    王大石在问自己坚强吗,为什么要哭泣,为何要哭泣,本属于自己的幸福为什么会被夺走?此刻他的疑问太多,太多……难道这依旧是上苍的考炼吗?自己深受莫大的耻辱,难道上苍就是这样眷顾苦心人的吗?难道自己就该受到这样的困苦?自己的不顺,如此的深长,如此的缠裹不断……

    他闭上眼睛,便觉得世界已经索然无味,无所留念,觉得赖着存活于世间,多一天,便是多一份凄苦和折磨。

    五台山的风似乎比任何地方都清凉,呼呼而过,一阵接着一阵。耐不住寒冷的树木和花草飘零着,纷纷落在山石上、地面上、池水中,但依然有挺拔的雪松和毅然绽放的山花吐露着芬芳,馥郁漫长。王大石看着它们,回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从屈辱中走出来,更有尊严!

    “那些挺拔的雪松,不经过一番寒冻彻骨,怎么能像今朝的苍翠挺拔!——是的,上苍的眷顾,眷顾的果实或许就是在你困苦的时候,多一遭冰霜雨雪的捶打!眷顾的果实就是历练的火炉吗?——是呀,你若有尊严,那就饱受更多的屈辱吧!就让屈辱来得更轰轰烈烈吧!”

    王大石想着,内心挣扎着。此刻,他对自己说道:“王大石,你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学会武功,学会法术,学会阵法,锻造深厚的内力,你一定要比东方清落强,一定要把晴晴抢回来!若是温晴晴真的落入他手,那将是自己最大的耻辱!”

    王大石对自己说着, 心中还不断挂念着温晴晴,他对着温晴晴消失的地处,默默地说:“晴晴,你一定要等我,总有一天王大石会立在你的面前,总有一天王大石会守护在你的身旁,那些曾经的耻辱,必会让我更加荣耀!”

    ……

    夜就在此时来临了,昏暗又凄茫。王大石从来没有发现今天的夜来得如此之快,去的如此之慢,如此的难熬。

    思绪太多太多……

    天边已经渐渐发亮。王大石彻夜没睡,眼睛一直望着天空。他想再去与东方清落争执,带回温晴晴,他的意志让他不要这么做。心急生祸,草率显得莽撞,此刻需要静心谋计,方略大策须从长计议。静下来之后,他觉得没有什么好想的,越想越糟,心神自乱,爽就闭目养神。

    来五台山的路上,王大石和大福右、大福左、风游僧夜间同吃同住,一直勤奋的他把楞菇师傅曾经传授的秘籍都落了下来。当下,身旁无人,一切又如此凄静,当下把《周天循环法》练习数遍,又接着把阵法排演练习,后而,把大福右传给他三招《散武术》按照东方木白所展示的改正过来。

    练习之后,只觉得体内升腾,身子发轻,便有向上高跃的冲动,只是碍于被东方清落御金剑所伤,伤口有半根指头之深,不可大动。此刻,他又将《周天循环法》练习诸多遍,渐渐身体发热,伤口竟然冒起烟气来,以土覆伤,渐渐结起了硬硬的干疤。

    练习完毕之后,天已经大亮了。今天,行道中的各门各派都会到显通寺内,可算是天下英才齐聚,这时各门各派都会献上拿手武功、法术、技艺,一定是个既有趣又有意义的门派集合展示的盛会。

    王大石就想飞奔而去,可是想到东方清落挽着温晴晴出现在显通寺广场时,当下停住了脚步,他心想:“自己武功低弱,默默无闻,无人问津也罢了,只是昨日情景被铸剑帮所有人看到,今日碰面,定被他们羞辱,羞辱也罢,若是被温晴晴见着,自己又有何颜面?”

    想到这里,王大石有些胆怯了,这层“胆怯”正是心理的障碍,他知道胆怯就是退缩,胆怯就是回避自守,如果这样也便少却枝节,也不会再自取其辱,只是再无希望了……

    人生的脚步向前是进步,转弯是迂回,停下来是休整,迈坎是破除障碍。王大石正是遇到了深坎,如果不迈出一步,再也无法突破障碍。他想:“败了必然是败了,任谁说去吧,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又不遭受挫折与屈辱呢,我平凡小生又何须在乎?脸皮为什么长在外头,那必然就是要遭受世间冷嘲热讽的风霜吧,磨练得厚实了,那也就罢了!——我总有一天要学成大武,封住他们的嘴巴!——难得一次行道盛会,各家都会展现千秋绝学,若是能在此看出头

    端,寻个学武的教派,必然是对自己有益的!”

    此前,王大石只觉得学习些技艺养家糊口娶个媳妇足以,此刻他清楚地认识到,能力是捍卫自己存在的本钱,若不是处处低于东方清落,温晴晴此时应该在自己的身边。他现在觉得武功更加重要,武功和技艺双兼,那是更好不过了。天边云淡,他深深地呼了口气,心想:“自己能力不足,须得缓一缓,他日再找回温晴晴。温晴晴土生农长,心地纯善,重情重义,一定会等候我的到来。”

    王大石举起步伐朝集会之处走去了,他不会再多想,也没有更多的顾忌。他已明白,越想越犹豫,越是难以突破心理的障碍。

    他走下东台望海峰,接着转上长山坡,顺着狭长的小道走了不远的岔路口处见到有四人朝这走来。王大石逮眼便认识其中的两人。一位妙龄女子,身穿紫色裙装,露出刁蛮神色,她便是欧阳紫云,紧随在她身边的一位男子自是欧阳芝青了。身后的两位,一猜便中,其一白胡飘垂,面庞清瘦,浓浓的眉毛,虚怀若谷的眼神,便是欧阳紫云的父亲欧阳郎中。另一位妇人,自然是欧阳郎中的夫人,眉目清秀,宽厚的下巴,面带福光,一副仁爱之色。王大石没有想到医药行也派人来了,而且来的是一家人。

    王大石不想让欧阳紫云见到自己的狼狈,接近之时,捋了捋头发,盖住自己的颜面,迅速从四人身边折了过去。

    “喂,这位英年请留步!”是欧阳夫人的喊声。

    王大石顿时停住了脚步,低着头。

    “我们现在所处的是南台锦绣峰,这里道路阡陌,十分复杂,绕了一个时辰了依然没有找到集会的显通寺。——嗨,你是不是也到显通寺集会的,请你告诉咱们,那显通寺终究座落在何处,天下究竟有没有显通寺,咱们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是欧阳紫云的声音。王大石一下子便听了出来,他顿了一下。

    “哎,有你这般跟人家讲话的嘛,一点儿抬举不识,都是咱们把你宠坏了!”欧阳夫人正在指责欧阳紫云。

    楞菇师傅曾经调教王大石时说过:扬起头才能发现自己长的并不矮。王大石脸上的疮疤已经祛除干净,且身子高大魁梧,也算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他此刻没有抬起头,是不想让欧阳紫云认出。

    刚才王大石站在东台望海峰,可以远远地眺观显通寺,此时他的手朝前指了指:“显通寺就在前头,这条路通向高处,站在高处便可看到显通寺!”

    “呵呵呵……你是王大石,大憨哥,大傻哥,你也是到显通寺集会,经过甄选再去土葬派破解梦灾的是吗?呵呵……王大石,你别忘记了,在乡土派,你可是最笨的一个,而且楞菇太太断定你将来不能够学习武功了,你能通过选拔吗!”欧阳紫云依然是之前的秉性。

    王大石不想多说,此刻他抬起了头,看了欧阳紫云一眼,闷声说道:“是的,紫云妹妹,是我,我是王大石,我是看看热闹而已!”说完,继续走去。

    欧阳紫云嘻嘻笑了一下,说道:“这些日子不见,憨劲和傻劲少多了!呵呵,真是的!”

    欧阳芝青听得是王大石,发出一声苦笑,说道:“原来是那头大笨猪!紫云,咱们怎么会遇到他,怎么会向一只笨猪问路呢,让我先修理他!”

    欧阳夫人立即喝止,说道:“有你们两人如此胡闹的嘛?我看人家就是挺好的,倒是你们的不对,干嘛诋毁人家,说人家傻呀憨呀?干嘛要修理人家?依照我看,你们自己都好好反省反省,找找自己错在哪里?还修理人家呢,我看修理自己去,把自己身上的棱角修理修理好!”

    欧阳紫云根本不理会欧阳芝青,呵呵笑着,径自跟欧阳夫人说话:“娘,你看错人了,这个人就是曾经我跟你所说的王大石,乡土派的王大石,你想想,他最是虚伪的人!”

    欧阳夫人回了一眼,说道:“紫云,母亲从来不会看错人的,他绝非是虚伪之人,你们可能存在误会,而且母亲可以断定,将来此人定然是位了不起的人物!——你们,你们都懂什么呀,小孩家子,竟会折腾!”

    王大石听到他们这番对话,心想欧阳紫云竟是把他在乡土派的屈辱、闹的笑话,都讲给家人听过。

    欧阳紫云对母亲的话丝毫不在乎,“呵呵,娘,你现在已经输了!——我跟你说,王大石曾经在乡土派之中连一整句的话儿也不会说,他怎么能成为了不起的人物呢?呵呵,真是的,让人匪夷所思,这般愣头愣脑的人你都察觉不出来?哼!”

    欧阳夫人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她淡淡地说道:“那是从前,或者只是现在,娘说的是以后,是将来,谁说人家不可以改变,谁说人家不可以进步了?”

    “哼,将来,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欧阳紫云摇了摇头。

    ……

    欧阳紫云的话,一句一字地钻入王大石的心底,深深地印在王大石的脑海之中,这些话使得他无地自容,也让他开始了反省。他尚且还不知道什么叫虚伪,但是他已经记在了心中,他誓要做个踏实的人。欧阳夫人的话无疑让他感觉温馨。

    “这就是我给欧阳紫云创造的感觉?我,我应该给所有的人创造好的感觉呀,可是,我该怎么做呢?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我该怎么做呢?”

    王大石疑问着,哀叹一声,加速脚步,他不想再多听一句,不再多想一下,不想再给自己徒增烦恼。

第145章 重任

    王大石走着想着,他觉得武功和技艺的重要,只有掌握更多的武功和技能才不至于被如此的欺辱、戏弄和嘲笑,更重要的是可以把温晴晴抢回自己的身边,。

    怎么样才能够学好武功和技能呢?首先要拜师,拜师前要考察卓绝的门派在哪里,而且这门派还要肯于接收,若是不收,那也徒劳。还有,即使顺利地被招入名门大派,能不能贯通融入,同样的一门武功,别人学习只要三个月,而自己三年都学不好,那不如不学,自也不必再入门派。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憨傻与笨拙,他犹豫着;想起曾投乡土派拜楞菇师傅,当下再投别的教派算不算是背信弃义呢?

    一串串的问题缠绕着,好似都不适合自己,他想,自己心底的想法太多了,这些想法如同栅栏阻在自己的身前,把自己禁锢了,自己也便是荒废了。

    可是,为什么产生如此的顾忌呢?

    他似乎怎么想也不透彻,对自己说道:“什么适合不适合,若是不尝试,怎有结果?谁知道自己能不能学习武功,若是不尝试学习,怎么能确定自己不能学习武功?单凭楞菇师傅所说就一定对吗?我要尝试,我要尝试,我要学习武功,我要学习武功。若是行道门派不收我为徒,我一个一个去拜访,每个门派都去,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就跪在门前不走,哪怕雨水把我掩埋,哪怕冰晶把我结成冻人,我就不起来,我就不起来!我倒是要看看,门派教主们的心有多硬。我要用我的真诚打动他,我要用我的执着撬开门缝,我要用我的毅力让他们感动。如此,我不相信不收下我,我不相信没有一个门派愿意留下我……”

    他又想:“目前我谋生窘迫,一败涂地,楞菇师傅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的吧!我若投入旁门,楞菇师傅会在我的心中永存,依旧是我心中最敬佩的师傅,她一定会理解我,支持我!”

    王大石疯狂一般说着,直到自己累了,说不动了,才停下来。他的眼前冒着金色的星光,一阵头晕目眩,好久才恢复过来。

    就在这时,身后跟来三个人。这些人打扮奇怪,其中一位留着鸡冠头发,身上的衣装绚丽多姿,脚套马靴,腰间挎着一把弯刀,似乎是西域人士。他的后面跟着两人,抬着一只巨大的木箱子。

    王大石心潮澎湃,问道:“请问诸位是行道中的哪门哪派,也是受邀到此集会的吗?”

    鸡冠头的这人一脸不屑,似不想答,觉初到之地,大派齐集,才俊迭出,没准碰到非等闲之辈,便答道:“本人从西域而来,专门从事驯养尸体的行当。——本人便是养尸谷的谷主,行道中人称的养尸先生。后面两位是在下的徒儿!”

    他口气很重,明显没有把王大石放在眼中,不等王大石回神,哼了一声便走了。想必是在说话时发现王大石是块朽木料子,浪费了言语,大煞了心情。

    王大石看着那只巨大的箱子,想必里头装着沉重的东西,只是两徒抬得轻巧,可见武功和臂力不浅。养尸先生身形彪悍,脸目肃毅,想必有武有技,恰又是一派之主,当下王大石奔到前头,跪在养尸先生的面前,说道:“养尸先生,你收在下为徒弟吧!徒儿一定听您的训导,专心学习,将来还报您的大恩大德!”

    他没有考虑门派的好坏,没有考虑养尸的恐惧……

    养尸先生说道:“嘿,呵呵,看你的身骨和禀赋也只是一般而已,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后面抬箱子的两人哈哈大笑。

    王大石一直没有忘记学习武功,只是此刻为了温晴晴,更加急切起来,而且所作所为更趋于实际。

    他没有泄气,欲将再求。只见养尸先生一脸阴煞,烦不胜烦,说道:“朽木不可雕,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王大石听言心冷,心想:“朽木亦可以雕灵,若是把粪土累成墙已经是了不起了!”

    看着养尸谷一行走去,王大石败兴地站了起来,朝前眺望着。 前面不远便是集会之所显通寺,脚下是环绕的小径,他惊奇地发现凡到此集会都须经过此处。他想若是在此处等候,一定会遇到更多的门派中人,说不定便拜得一位师傅。他笃定主意:“既然各门各派都会经过此,那么我就在此处等候,遇到一门派便跪下来恳求,我便不相信没有一派肯收我为徒弟!”

    王大石跟自己较上劲来。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有声音传来,仔细一听,竟是后头一位老者的口中传出来。这位老者土里土气,挑着担子,担下吊着两只木桶,木桶冒着腾腾热气。他头戴蓑笠,蓑笠边上封着黑纱,整个面部被遮掩起来。

    王大石见得怪异,心想此人一定是神秘的武者或者精通民间方术,所挑的担子之内都藏着秘方和草药。赶紧就跑上前去,跪在老者的面前,就将拜请收下自己,然而,这位老者似乎没有听到一半,径自喊着:“猪血辣豆腐!猪血辣豆腐!……”

    原来是卖猪血辣豆羹的。王大石甚是沮丧,但觉挑担买卖也可养家糊口。他准备再求,这时一阵呵呵的大笑声

    传过来。这群人便是拜月神教,见得王大石跪在地下向一位卖猪血辣豆腐拜师学艺奚落过来。

    “哈哈哈……居然想学麻脸猪血辣豆腐!哈哈……”

    王大石看着拜月神教徒众鬼狡的面孔,教主胡通天和其子胡大雄骄面不视,气哼哼地站起来,心想即使拜月神教功夫再厉害,也不羡慕。

    拜月神教声势浩大,徒众较多,成群结队,走了好一阵子才消失在面前。

    王大石很是失落,就在这时候,挑着担子的老者走了过来,对王大石问道:“小兄弟,是不是想来一碗猪血辣豆腐?我这麻脸猪血辣豆腐,味道绝佳!”

    “额?”王大石不知道他怎么返到自己身边来,“哦,不,不!——我,我吃不下!”

    “我脸上长满麻子,不信你掀开看一遭,是正宗的‘麻脸猪血辣豆腐’。——刚才你向我跪下,是想请我收下你学习辣豆腐?”

    王大石点了点头:“嗯,是的!——不过,能学习武功更好!”

    “可是刚才那群人为什么奚落你?”

    王大石摇了摇头:“他们看不起我,看我向卖猪血辣豆腐的求师,笑话我。其实,开始我也不知道你是卖猪血辣豆腐的,但是,卖猪血辣豆腐又有何可笑的呢?”

    麻脸老者说道:“是呀,在寒冷的雪夜,有位受了冻的老伯伯,如果有一碗猪血辣豆腐,可以救他的命,此时,猪血辣豆腐就是一味灵丹妙药。——我卖了三十年的猪血辣豆腐,终于听到心声了,世上的手艺千千万,没有贵贱卑劣之分!”

    王大石点了点头:“受教受教,真是智者之言。不,不知道您是行道中的哪个门派!”

    麻脸老者说道:“看我卖的东西也就猜差不多了!我呀,是厨行的!”

    因为之前听说过厨行,专门操办菜肴美食的,倍感亲切。

    麻脸老者说道:“无武不立行,也就是说没有武功做基础,就无法在行道中存生,如果没有武功,门派就会受到欺负和打压。你看我整天挑着担子卖猪血辣豆腐,但是没有人敢欺负我,厨行之中自有高手!”

    王大石听完,似乎明白了很多。

    麻脸老者继续说道:“可惜,我只会做一道羹肴!——来,来,为了表达你的敬意,我请你吃一碗猪血辣豆腐!”

    王大石若再推辞便不太好,端过碗,喝了一口。口味浓厚,豆腐嫩滑,绝佳的美味。

    喝完之后,王大石还了碗。麻脸老者挑着担子走了。

    王大石深深地看着他的背影,眼睛含着泪水,他想人的生计要以自己的能力为靠山吧。

    远近看不到一个人影。时间还早,想必还有门派前来显通寺,途经此处。王大石没有泄气,站在路边等候。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之人,不一会儿,路上走来一群人,不知何门何派。走在最前头的一位手中拿着鱼竿,头戴斗笠,一副凶恶之相。后面跟着一批人,渔樵打扮,有的提着鱼篓,有的玩弄着钓线。王大石不管这么多,刷的一下跪在地上,大声说道:“恳请这位师傅收下本人吧!……”

    王大石还没有说完,前头这人眼睛瞟也不瞟一下,径自从身边走了过去。

    王大石莫名地生气,心想:“一定是我太过愚钝,谁又想收这样的人为徒弟,况且不够劳心费神的。但是,但是你也不能这么没有礼貌,连看一眼都不看,停一下脚也不可以吗,甚至问候一声也不可以吗?”

    想到这,王大石哀叹一声,抬起步子走去,刚刚起步不久,有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背对着挡住了自己。王大石看这两人背影很是熟悉,走到跟前,还是没有转过脸了。王大石心底泛了疑问,难道是打劫的,这等境地乃是佛家圣地,居然在佛祖眼皮底下作奸犯科?本人可是囊空如洗。

    王大石耐不住叫道:“两位请让一下,我有要事缠身,还请……”

    话没有说完。两人转过脸来,眼中噙着泪花。

    王大石吓得一跳,觉得面熟,但是一时脑子蒙了,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大石,你长大了,这么壮实,变得英俊潇洒了!”

    是乡土派的修仙居士,是黄修仙。

    王大石回忆起乡土派被大火烧毁的情景来。

    ——那日乡土派大火,烧毁了黄修仙的嘴角胎痣上的卷毛,脸上也被烧了一个黑疤。不用分说,另外一位妇人便是黄修仙后来的妻子,名叫大竹梅。大竹梅比之以前更加胖乎,脸上也被烧了两个黑疤,不过她用脂粉涂得淡却了不少,不仔细看,确实看不出来。大竹梅喜欢打扮,虽比之前胖了不少,倒显得富态。

    两人变化之大,只让王大石喟叹。

    王大石想,一定是黄修仙和大竹梅认出了自己,然后不好开口叫唤,所以挡在自己的面前。

    黄修仙和大竹梅的泪水哗啦啦就流了下来。

    “王大石,咱们得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呀!当初,您在乡土派学艺,吃了多少的苦头,本人厚颜无

    耻,欺负你不少。逐你出教后,咱们就被烧伤,这是上苍的惩罚。多亏你及时相救啊,咱们脸上的疤痕就是您救护的见证。咱们之前自私自利,以后我们俩重新做人,还请担待呀!”黄修仙的泪水依旧流着,说完竟然如同孩子一般哭泣起来。

    大竹梅挽着王大石的手腕,说道:“王大石,在咱们心底一直都觉得你是好样的。果真,你就是好样的,不计前嫌,拼死相救。俺们,俺们真是感恩呀!”

    王大石说道:“既然您们都安然无事,就不要再悲伤了,都是之前的事情了,人总是要改变的!”

    黄修仙点了点头:“是的,人总是要变的,自从被你救了之后,俺便深深思痛,每晨梦中醒来,就跪在地上对天发誓,一定要重新做人,一定不能自私自利,一定不能辜负人家。每次我还念叨你,求上苍保佑你,让你成才!因为,因为在我认识的所有人中,你是最善良的,是最值得深交。——王大石,人在做事,上苍在看,你的所作所为必然会得到上苍的眷顾的!”

    之前,黄修仙是个反复的小人,王大石是深深领教过的,此时黄修仙和大竹梅一无所有,想必这次流泪思痛是真的良心发现。

    王大石听黄修仙这么说,真希望他们两人好好的,也真希望上苍能够眷顾自己,因为他觉得自己受的苦难已经很多了,应该是个尽头了。

    黄修仙抹干眼泪,对王大石正色说道:“不久前,土葬派的南阳先生来到乡土派,乡土派早就一片灰烬。他有求于各门各派,希望得到帮助,虽然本人身上的黄鼠狼精已经跑走了,几乎没有了任何本事,但是,我还是想帮助他,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本人便答应他,一定会去帮助破解梦灾之迷!——王大石,不知您学艺如何,是否愿意以乡土派之名集会,前去土葬派破解梦灾之扰呢!”

    王大石不由得怔在当地,他想道:“是呀,楞菇师傅临死的时候把秘籍和绝学都传授给自己,自己为何不以乡土派的名义在各门各派面前证明乡土派后继有人,乡土派依然还在,证明楞菇师傅威名依然如故呢?如此天外的楞菇师傅知道了也会安息的!”

    想到这里,王大石突然说道:“在下早就已经不能修学武功之类,况且什么都不会,又怎么能担此重任呢!”

    王大石内心的矛盾还是没有解除,虽然他要去尝试,寻求突破,可是现实的阴霾依然犹在。

    “咱们快把大福右、大福左和风游僧都集结起来,从此以后黄修仙和大竹梅都会兢兢业业,听从你的安排和您的指示!”黄修仙说的很是急切。

    王大石颇感心旌颤摇,想了想,说道:“唉,本人又何德何能呀!”

    “咱们参与此次集会证明咱们乡土派的存在,先把乡土派的名声打出来,以此证明乡土派还屹立于行道之中!——咱们是无德无能,但是咱们之后可以不断求索,乡土派不能没有呀!当年乡土派的辉煌难道就只是昙花一现嘛!”说到此,黄修仙和大竹梅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王大石哪里敢当,赶紧去拉黄修仙夫妇俩,让他们赶快站起来说话,可是王大石一时不答应,黄修仙夫妇两个偏偏不起来。

    黄修仙说道:“王大石,此次若不能代表乡土派参与,从此乡土派名存实亡,那还有什么意义,楞菇师傅创建的伟业难道就这样被毁于一旦吗!”

    王大石说道:“其实你们两位就可以代表乡土派参与集会,本人不是不想重振乡土派,只是本人要事缠身,本人要学习武功,本人要……”

    其实他想说要争回温晴晴,话到口中,没有说出来。

    “王大石,你是楞菇师傅一心调教的徒弟,作为楞菇师傅名正言顺,生平第一位弟子,你要多加斟酌!”黄修仙说道。

    王大石此刻没法选择,想到楞菇师傅之前的调教,又想到温晴晴似乎苍白的内心,越想越觉得沉重,突然感觉肩子更加地繁重起来。他仰天一声长叹,心中说道:“温晴晴,你好好保重,等王大石学成武功,一定把你带回来。本人要事缠身只得先行一步了。——晴晴,你等我回来,大石哥欠你的,让你受苦了!”

    想到这里,王大石对着黄修仙说道:“是的,王大石岂能枉顾楞菇师傅的一心调教,楞菇师傅地下有灵怎么能够安息呢!”

    黄修仙和大竹梅听了之后特别高兴,当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从此以后,乡土派就听你的指派!”黄修仙激动地说道。

    此时此刻,事情都到了这份上,还有什么好说的,还有什么好讲的?王大石看着两人站起来,没在跪着,勉强地点了点头。

    黄修仙和大竹梅欣喜地笑了笑,表示认同与认可,依附着王大石朝显通寺的主堂走去。

    王大石说道:“我只觉得刚才受跪的场面实在让丢人,还好别人没有看到!我可没有答应你们!”

    黄修仙和大竹梅一笑置之,总归把王大石当成了乡土派的主人。

    王大石见他们神情,感觉到了重任。

第146章 木铁胖子

    显通寺是五台山众多寺庙中最古老的一座建筑。

    王大石和黄修仙夫妇正走在东台望海峰。望海峰形如立象,距显通寺不远。渐渐行进高处,眺望远方,擎天巨柱拔地而起,巍然矗立,周围山峦相侍,寺宇铺鳞,殿阁巍峨,兼有苍松翠柏参插其间,古朴秀美。

    渐闻佛经轻诵,木鱼浅响,佛教气息愈加隆重浓厚。眼界下瞰,纵有千人礼佛诵经,宏大壮观,即使龙虎山正一道举行的斋蘸也不及之。

    当初,王大石前来五台山时,只为了寻找温晴晴,若说还有别的理由,那便是对各门各派的人物、武功、技艺、法术感兴而至。但是自从见到黄修仙之后,肩上的担子重若磐石,震扬乡土派之威名成己任。俗话说艺高胆大,王大石无艺无胆,只念自己不给乡土派丢脸现眼,抹黑遮光,还扬什么威风呢!

    没有过多久,王大石和黄修仙夫妇来到了显通寺前的广场之上,此处已经聚集众多门派,尤数拜月神教、铸剑帮人目最多。其余的教派人等,目不识得。有浓妆艳抹的女子怀抱猫儿,有的是个瞎子,还有奇怪的野兽……养尸谷立起一只大箱子,不知作何用场。

    王大石找了个偏僻的拐角,这时一位个头高大,身子粗壮的男子走上来,衣装上绣着“木”字,想必是铸剑帮的人物。他毫不客气地喝问道:“你们是哪个教派的,也配站在这里!”

    “这……”王大石顿时蒙住。

    “哼哼,这,这位置居于左首边第一个,名门大派才有资格,你还懂得论资排辈?哼哼,依我这形式,也只有我们铸剑帮或是拜月神教才能站这儿!你,你是何门何派?”说时,身边已经跟了不少铸剑帮的教众。

    王大石抱拳便想说话,其中一人“啊”的一惊,说道:“你就是王大石吧?跟东方清落争抢温晴晴的那位憨子吧!呵呵,你竟然也敢排在第一的位置,自己也不觉得可耻!哈哈……”

    铸剑帮众人跟着一阵大笑。

    王大石听得出这些人的话根,明摆着看不起人。

    他瞧了瞧,发现铸剑帮的人众几乎都来了,却没有温晴晴的影子。多一刻逗留,便多惹笑柄。他十分恼气,赶紧离开此地,只是由于人多身杂,加之脚步匆忙,没走几步,一头撞在一人的身上。

    “哦,对不起!”王大石赶紧道歉。抬头一看,被撞之人正是东方清落,而温晴晴恰恰偎在他的身畔。

    东方清落丝毫不客气,漏出凶恶喷火般的眼神,怒道:“哼,你走路不长眼睛吗?”

    王大石没有理会他,看着温晴晴,说道:“晴晴,待我学好本领,我一定会来找你的,你要等我!”

    温晴晴焦痴的眼神,一脸的无奈,木讷的嘴唇颤动着,好似一腔热**将喷发。只是她什么也没有说,深深吸了口气,恍惚般地摇了摇头,似情非愿地被东方清落拉走了。

    他此刻明白,看得清楚,温晴晴多么渴望跟着自己,不离不弃。只是她没有留下一句话,让己心中一阵酸楚。

    “晴晴,你到底怎么了?”王大石的心在滴血。

    王大石被黄修仙拉走了,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只好排在了别的门派的后首。

    突然间,人堆中滚蹦出一只蹴球来,蹴球外面包着皮革,呈油黄色,内装米糠谷壳,分量适中,软硬合脚。不知道被谁一踢,高高地冲向天空。

    人堆之中突然有人传说:“快,快抢,谁抢到蹴球,便不须经过甄选,破格进入土葬派历练!”

    消息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传播着,不一会儿炸开了锅。且说,各门各派皆已到达,鳞集于广场之众近千,这些人物都是各门各派的精英,为荣耀而来,为历练而聚。半空中那只

    蹴球忽忽生风,落势凶猛,能在此时接下蹴球,算是非一般的高手。

    人堆哄乱起来,都想着去抢蹴球。

    黄修仙说道:“王大石,这是个好机会,咱们一起抢!咱们代表着乡土派,若是抢到蹴球,必会让众生刮目相看呀!”说完,朝着蹴球下落的地处冲去。

    王大石看了半晌,心想:“这球怎么抢,谁说抢到可以破格进入土葬派?这未免太离谱了吧?”

    犹豫着,思量着,眼看蹴球顺着眼皮就将掉落在自己跟前,赶紧伸手去等。这时候,一个胖子飞奔而来,顺着那蹴球吹了一口气,蹴球受力高高冲起。

    蹴球刚才就在王大石的头顶,只要他轻轻上跃,必定有接下的把握,只是这胖子冲来之时,用力过猛,当下稳不住自己的脚跟,直接撞在王大石身上。王大石被这一撞,身子已经飞出远去,跌在地上。他的伤口刚紧不疼,被这一跌撞,洇出血来。

    那大胖子还算有礼貌,走到王大石跟前,把他拉起身,鼾声憨气地说:“哎,兄弟,你没事吧?你也太弱小了,你吃胖些,下次撞你我跌倒!”

    王大石拍了拍身子上的泥尘:“哦,没事,没事!”

    那胖子笑着往王大石身上一拍:“哎呀,跌了这么远还说没事,真够哥们的!”

    他这一拍,震动王大石的伤口之处,只让他痛穿入骨。王大石便将发火,见大胖子憨实,歉意忠恳,也没好说什么。

    “在下木铁胖子!嗨,你是哪门哪派的?”大胖子问道。

    “木铁胖子,这么奇怪的名姓?”王大石思索着,觉得真有意思,然后问道:“为何叫这个名字,难道还有‘木’姓的?”

    木铁胖子哈哈大笑,说道:“呵呵,小时候我有名字,很长时间没有人叫了,自己也把名字忘记得干干净净,姓什么也不知道了!”说着,他抡起了两只袖子。他的左臂比右臂长了一截,通体黑色,向王大石呵呵笑道:“自小生下来便没有胳膊,我这左臂膀接着一根木头,右臂膀焊接一块黑铁,力大无穷!”

    王大石吃惊,说道:“难怪触身,如此的疼痛!”

    “嘿,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来自哪个教派!”木铁胖子把袖口抡下,再次问道。

    王大石碍于面子,根本不想告知,他看了看胖子,不知道该怎么说。

    木铁胖子见他支支吾吾,呵呵一笑:“嗨,你快说,本人绝对不会笑话你!”

    “本人来自民间,民间的教派,真是不值得一提!”

    木铁胖子绷着脸,说道:“小老弟,那你就不够意思了,难道怕俺看不起你?”

    乡土派已被烧毁,楞菇师傅也已死去,香火未传。王大石没敢大声说,而是犹豫了一下:“本人来自乡土派!”

    木铁胖子惊讶十分:“是乡土派呀!啊,真是佩服呀!本人若是该教派的弟子那该多好呀,本人能够加入乡土派,那该多么好呀!”

    王大石一脸苦笑,心想:“你真是不知道内情,楞菇师傅是一位多么严厉的师傅,岂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且乡土派日暮途穷,日渐式微,了解此情者,谁愿意加入呀!”

    木铁胖子说道:“本人是西域养尸谷,整天跟尸体打交道!哎呀,又脏又臭!咱在谷中,冷僻的很,吃不好,睡不安!若不是在养尸谷中,咳咳,我岂止这般瘦小!乡土派,既然能称得上是“乡土”两个字,想必每顿有酒有肉,都是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吧!那乡土烧鸡、乡土骨头汤、乡土黄狗肉什么的,那可都是土家烹制出来的风味吧!本人若是在那个乡土教派,绝不会这般瘦小!”

    原来木铁胖子心中所想的乡土派是有酒有肉乡土人的生活呀!看来他还是不了解乡

    土派。王大石说:“你可别想多了,乡土派才不会像你所说的神仙日子!”对他说自己瘦小还是耿耿于怀,不经意间观察了他的身段:“呵呵,你的腰围多粗呀,怎么还说自己瘦小呢?”

    “嗯,瘦多了,比之前瘦多了!”木铁胖子说。

    王大石觉得他的身段如同吊起来的两头大肥猪,还嫌自己瘦小,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

    “呵呵,你见到那只木箱子吗,那里藏着本派驯养的尸身!”木铁胖子说道。

    王大石回道:“啊,我之前便见过这只木箱子,棺材一般。先前我拜恳养尸先生收留学艺,当时没有见到你!”

    “呵呵,本人喜欢游山玩水,被此地秀美的风景迷住,稍微落后一马!”

    王大石觉得他倒也朴实随和,蛮好相处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黑色的影子朝着木铁胖子落过来,王大石大喊一声:“嘿,小心!”

    木铁胖子不慌不忙,伸出手臂,顺着黑影来处,猛地一提。只听“碰”的一声响,那只黑色的影子直冲向了天空。

    王大石随机抬头看去,黑色的影子正是蹴球。木铁胖子后悔未得,哀叹一声,一个纵跃,偌大的身子浮在半空之中,五只黑色的铁指抓向蹴球。也就在这个时候,半空之中陡然纵出一只身影,只听“刷”的一声,撩剑拨影,闪出道道金色光圈。叠绕翻腾,身姿绰约,潇洒至极。

    这正是御金剑,除却铸剑帮的东方清落,谁人还会在此场合这般骄傲地展现?

    木铁胖子受金色光圈袭扰,半空之中跌下来,“扑通”一声响,落在地上。他的身躯庞大,分量很重,落在地上时,大地回震,附近之人都觉得脚底一麻,引来了不少笑料,招来了不少目光。其中有笑着说道:“真够厉害的,跌下来的时候,都震得咱们脚底发痒!”这人说后,群人又是一阵轰然大笑。

    王大石搀扶过去。木铁胖子托起身子,大道:“抢一只蹴球,竟然用起剑法来,真不嫌害臊!”

    说完,就想冲入半空与东方清落一较身手。王大石赶快把他拉了回来,说道:“那位便是铸剑帮的东方清落,此人高傲自负,咱们不要招惹他!”

    木铁胖子“啪”的一下拍在王大石的肩上:“兄弟,你怎么不抢呀!”

    他这一拍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铁制手臂,直让王大石疼得半天不能动弹。

    王大石忍着疼痛说道:“木铁大哥,本人只是千众之中最渺小的一位,怎么与其相争!——还有,我要郑重地向你说一件事情!”

    木铁胖子听到此时顿时愣住:“我,我,我哪里做的不对吗,怎么得罪你了?我乃是个粗汉子,有什么不妥,你直接说!”

    王大石说道:“还请你的铁手和木手多多留情!”

    其实木铁胖子拍肩的手臂还没有放下来,听王大石这么一说,呵呵地笑了,说道:“哎,你别介意,我记得了。呵呵,我,我还以为自己哪里犯了错,得罪你了呢……”

    说完之后,他又拍了拍王大石的肩,然后才放下来,放下来之时,才陡然想起自己又做错了,反过身来一看,王大石已经消失不见了,转了一圈,才发现他疼得坐在了地上。

    木铁胖子把王大石拉了起来。王大石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然后说道:“木铁大哥,之后,你能不能教我武功?”

    “当然可以,本人的拿手好戏就是这副手臂,咱们从今以后便是最好的朋友了!”木铁胖子说。

    王大石终于找到一位愿意传授武功的人,竟然这人的拿手好功夫是一双特制双臂,当下失落下来,心想:“本人这手臂怎么也不能跟铁质的手臂相比呀!”

第147章 宽饶

    东方清落在空中接下了蹴球,就将御剑返回,嗖的一下,半空之中又冲来一人,这人身形鬼狡,所着衣装之上纹着太阴和太阳,便是拜月神教的人物。

    这人一脸奸笑,左手一伸,一股寒流从手心之处逼出,东方清落手中的蹴球陡然变成了一只冰球。

    拜月神教众教徒齐声喧哗,喊着:胡大雄,胡大雄……

    原来竟是拜月神教教主胡通天的儿子胡大雄。

    东方清落看着自己手中的冰球,脸色一沉,以为被偷梁换柱,瞬间就把冰球朝胡大雄砸过来。胡大雄呵呵大笑,右手一伸,接住冰球,笑道:“东方清落,人家都说你聪明,呵呵,竟然把蹴球拱手相赠。真是够聪慧的!”

    原来胡大雄刚才使出的是本门的太阴太阳掌,左手阴寒,右手炙热,他把蹴球上结了冰,东方清落以为被胡大雄变了把戏,所以把冰球砸向胡大雄。此时,胡大雄接过冰球,拿在右手之中,用内力将冰晶融化,冰球恢复了原样。

    胡大雄看着手中的蹴球,呵呵长笑。

    这时候,他的对面奔来一位女子,浅色霞帔,外撘比甲,披风镶金边。女子嘴涂红色胭脂,脸抹白面粉,眼睛深黑色,睫毛长而上挑,肩膀之上,趴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大猫。

    所有人都朝这位女子注视过来。

    女子的外表艳丽,身姿更显妖娆,胸前排扣未合,高挺的乳波撑紧衣襟,随着身动,微微探出鲜嫩美白的波峰。下颌尖窄,笑靥透心,一看便是风骚的狐媚之女。她不忌惮自身异样,含着媚人心荡的诱笑,一边划着悠闲小步,不忘伸出手指摸向附近男子的脸,极具挑逗:“没有想到,行道之中,可不缺潇洒俊俏的美男子呀!”随她挑逗,有的男子心花荡漾,随手拨弄她的身段;有的心痒淫笑,许期相约;有的胆小恐事,有的害羞,不一表情,不一品性,大都经不起调戏。

    王大石不经市面,心想天下居然有尔等无操之事。

    女子欺身到了东方清落和胡大雄面前,伸手就摸向东方清落的脸庞,赞道:“真是俊靓透顶的美男子,刚才的身姿真是潇洒至极,若是能跟我过一夜,你让我满足,我必让你**!”说着,一把将东方清落旁边的温晴晴推到了一边,用杏口微开,贴近东方清落的耳朵前,悄声说道:“这等朴素的女子岂有我的姿色,她凭什么勾住你的心,真是不起色的眼光!”

    东方清落居然没有保护温晴晴。

    女子如此张狂地羞辱东方清落,拜月神教中传出一阵哈哈大笑,惹得铸剑帮人众恼羞。

    东方清落曾在拜月神教拜师学徒,被他们讥笑,当下脸色难堪,对女子说道:“看你着装打扮,搔首弄姿,原来你是民间戏子帮的人!”

    “那又怎么样,民间土戏子派的女子不能参加你们的集会吗,难道戏子帮女子就不能勾住你的心?”女子说着,伸出纤纤玉指在东方清落心口画了一个圈,仿佛要攫夺东方清落的心。

    东方清落自足地笑着。女子一把抱住他,向他的俊脸上亲了一口,把舌头伸入东方清落的嘴中使劲地吻他。全然不顾场合。

    王大石匆匆冲到温晴晴跟前,想把她拉了过来,又怕生出变故,再被铸剑帮戏弄,停了下来。他在心中对温晴晴说道:“晴晴,你跟着东方清落不安全,你是位朴素的农家之女,不能跟着他。你要等我,你要等我!”

    这时候,温晴晴突然转过脸来,瞥见王大石一眼,她的眼睛凝滞了,身子木在当地。

    王大石读懂她的眼神,似乎在说话,似乎在告诉王大石,她的心永远为你而留下。

    人群攒动,两人被隔开了。

    东方清落的嘴唇被湿润,似乎迫于场合,他推开了女子。那女子也不生气,来到了胡大雄跟前。胡大雄的眼睛时刻不离开她的身段,见得她那柔软细腻的纤纤玉指,主动腆怀,玉指贴腹,矜持不住,浑身抖

    颤。可是就在这不经意之间,女子夺下了他手中的蹴球,然后放声大笑:“原来蹴球如此好得,仅需三言两语而已,全无打拼之争!”

    这时候一位老者走到女子旁边,这老者手中还提着一把鱼竿子。王大石识得,当初给他跪下求学,硬是没有得到理会。

    女子抖索身躯,衣带松散,裸露肚腩,白脂粉嫩。对鱼竿老者笑着说道:“难道你这老渔者也对我有兴趣?”

    鱼竿老笑道:“南曲子北戏子,想必你便是民间土戏子帮的美娘子!哼!”

    女子笑道:“呵呵,你这睁眼大瞎居然识得本人,天下难得有此高人喽!——哼哼,在下便是土戏子帮的美娘子,尔等便是渔行之主,人称妙手渔翁吧,也想凑热闹争夺蹴球不成!”

    原来这位渔行老者竟是位睁眼的瞎子。

    只见鱼竿老者抱拳说道:“在下便是渔行的妙手渔翁,今日路过此处,见此地热闹非凡,故而过来一看!”

    王大石心道:“难怪这人提着鱼竿,原来是渔行的,想必是逮鱼的高手。”

    美娘子说道:“哦,原来竟是鱼行的!呵呵,真会浑水摸鱼,不去捞鱼摸虾子去,来此凑热闹不是?”

    妙手渔翁听他言语不逊,呵呵笑了一声,说道:“在土戏子帮中有位女子,美艳无比,舞姿动人,性感的尤物,身上有一种特质的媚味,勾引诱骗,人称狐艳娘子,未免就是你了。”

    一阵嘲讽大笑,有的竟然要花钱包下狐艳娘子。

    这话真是伤人,诋毁奚落极致,若是平常之人早就缩头离开,然而这位狐艳娘子欣然承认,说道:“不错,不错,本人就是狐艳娘子,天下男人无不为我而折服!一位瞎子,自然不知美色!无趣之朽!——既然只是路过,不是来此集会,蹚染这里浑水,大是不必浪费心神,自找没趣吧!”

    众人之中大都是男子,听得如此一说,都哈哈大笑起来,妙手渔翁有意奚落她,哪知道自损一鼻子的灰。他一时憋得没说出话来,只是用眼睛狠狠地瞪着。

    王大石觉得奇怪,心想:“妙手渔翁既然是位瞎子,怎么会用眼睛瞪呢,怎么钓鱼呢?恐怕感知力自是了得,或者精通民间的捕鱼秘术。”

    这时候的蹴球在狐艳娘子的手中,妙手渔翁抡起鱼竿,抵上狐艳娘子的手背,不经意间,蹴球高高腾起。妙手渔翁身子一转,鱼竿一甩,鱼线和钩子高高飘起,正勾在蹴球上。

    狐艳娘子岂能忍让,蹲在她身上的神猫立即飞奔而出,高高跃起,一嘴便咬上蹴球,把蹴球扯撕下来,吞在了肚子之中。

    妙手渔翁的心思似乎并不在于抢夺蹴球,此时笑了笑,收起鱼竿,把鱼竿当成拐棍,摸索着走去。

    这只蹴球竟有粗瓷碗口大小,却被一只猫咪吞腹,惊讶之余,均是不服,一起追讨,要杀了那神猫。可是神猫通神,四肢矫健,纵来跳去,在人海之中穿梭,始终没有人逮着它。

    东方清落、东方木白和林震侠,纷纷御剑刺来,神猫一弹而起,竟然在剑刃之上跳跑,身子一纵,“嗷”的一声叫,已然蹦到了林震侠的肩上,顺着林震侠的脖子就咬了一口。这一口咬得浅,只破了皮毛。多亏发现及时,以绝后患。

    神猫吸噬到鲜血更加凶猛,腾在半空之中,变出重重幻影。狐艳娘子这时候掏出一块木板,拿着木棍敲打起来。神猫果然神通,随着木板发出的响声和敲打的次律,屡屡变化,竟是成为驱使神猫的工具。

    神猫突然张开大嘴,扑向东方木白,随着剑刃爬上东方木白的手臂,猛地就咬了下去。

    东方木白只觉得手臂一麻,接着酸软无力,“咣当——”一声,剑只落在了地上。神猫顺就扑上其胸口,朝脖颈开口咬去。

    神猫咬下去的速度之快,任谁也躲挡不了,且正中在东方木白的喉结,便是神仙在世也难以救治。

    铸剑

    帮的教主侯天算和三位长老就在身畔不远,大概已经束手无策,只有眼瞪瞪地看着狐艳娘子,只在这神猫要了东方木白的性命,这笔账单一定会算在她的头上来。东方清落当下也吓得躲了很远。

    狐艳娘子此时也是大惊失色,想必神猫非常之愤怒,已经不听使唤,即便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神猫气急败坏,却不愿意。

    这时候,王大石孤身跑了过去。他距离东方木白不近,想必他刚跨两步之时,神猫的嘴巴就会咬下去,此来相救,只怕是救不了东方木白而给自己带来莫大的危险,凶多吉少。可是,王大石心存善意,只望救人救急,此时不救更待何时,虽机会渺茫,但总比不动声色眼巴巴地看着要强。

    说也奇怪,那神猫见王大石朝这跑来,似乎害怕得要紧,张开的嘴巴迅速合闭起来,“嗖”地一下跳落在了地上。王大石这时候已经冲到东方木白跟前,伸手把他拉了回去。

    东方木白惊魂方定,额头一阵虚汗,当时情景危及,却只有王大石兄弟相救,他环顾一遭,单膝跪下,向王大石表示感谢。

    王大石愣住了,他不知道这是东方木白感激深处莫名使然,还是弥补他受到铸剑帮的侮辱。

    铸剑帮的教众都表示不满,纷纷抗议:“哼,堂堂铸剑帮之徒怎么能给莫名的小子单膝下跪,真是辱没了铸剑帮的名分,他只是拉了你一把,究竟救了你什么!哼,叫那王大石把这一跪还回来!还回来!还回来!”

    东方清落当手把东方木白拉了回去:“哼,他救你什么,却如此卑贱地向他表示感谢!”

    东方木白“哼”地一声,猛地把东方清落的手抖开,转身走回。

    王大石见这等指责,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说道:“当时如此危及,即使旁门别派都会出手相救,而你们却如木头,真是同门异心!——你们在这里如同野狗一般叽叽喳喳!是东方木白修行甚好才免除一难,若是不幸落难,你们又该如何自圆其说!”

    这般话响亮有声,却无法让铸剑帮的众人反省自鉴,反倒惹得他们心藏怒火,一起冲过来,伸出了拳脚。

    王大石心底暗骂一群厮混流氓道理不明,只觉得眼前一黑,被什么东西压了下来,一阵拳脚声后,回脸一看,竟是东方木白压在自己的身上,用自己的躯体挡住了拳脚。

    原来东方木白见铸剑帮众人朝王大石揍过来,当下跑去护住王大石,铸剑帮徒众揍得舒心泄气,却没有看清。当东方木白拖着残废的身子从地挪起时,些人大吃一惊。

    谁也无法料到,此时王大石双手抱拳感谢东方木白,也正是此一举动,平息了众怒。

    东方木白和他四目相对,会意地一笑。

    这时候,黄修仙和大竹梅走过来。似乎听了什么的事,黄修仙大声说道:“你们这些崽子小人,仗着人多势众在这里头招摇,本人告诉你们,你们派中的东方清落是被乡土派逐出师门的不良分子,你们也把他当做宝贝?呸!说起来就是什么意思呢,你们听着,也就是说你们铸剑帮收留的徒弟,是乡土派不要的!”

    黄修仙这一段话不光惹得铸剑帮教众大怒,便是也让铸剑帮的教主侯天算和三位长老生气。

    铸剑帮众弟子刚才为了出气,打了个冤枉,憋着没法发作,这下岂能宽饶。

    王大石刚费心思平息了局态,这下又被不通此情是非的黄修仙挑拨起来,看着铸剑帮眼中潜藏的愤怒和心头欲将喷发的怒火,王大石指着那只神猫,对黄修仙说道:“这神猫肚囊大,吞吃了蹴球,你且有法子唤出它!”

    黄修仙摇了摇头,说:“铸剑帮、拜月神教都是大门派,他们不能,我且何能?”

    这话惹得铸剑帮之众更是不服,只是没有发泄于尔,他们且都明白,只有唤出蹴球,最终抢到蹴球才可平息之口实。

第148章 坠下

    蹴球被畜生吞在了肚腹之中,铸剑帮将动手破开畜生的肚皮,拜月神教先行操练起来。胡大雄运起太阴太阳掌朝着神猫劈去。太阴太阳掌是拜月神教看家的本领,一掌至阴,一掌至阳,双掌之中蕴含着阴阳变化,只要有足够的内力藏附于身,可促动手掌散发出极致阴柔和极致阳刚的掌法来。

    胡大雄年纪不大,内力高人一等,左掌推出的阴功冰冷如寒,刚才把蹴球变成的冰球便是左掌太阴功的造化。这时他推向神猫的手掌为右手,按照本派太阴太阳功夫修炼,右掌则为太阳掌,发出之后,四周一阵热风嗖嗖,掌心之处冒着黄色如烧的焦烟,炽热无比。接近神猫跟前,再次推出左掌,凌凌寒气逼发。神猫受到太阴太阳掌夹攻,突然间嗷的一声大叫,身子渐渐地变大,陡然间,身上冒出一只人影子来。

    胡大雄没见识过这等猫精,胆一颤,心一惊,连忙收下厉掌,快步告退。

    就在这个时候,狐艳娘子收起了木砧,神猫静下来,就将跳回肩膀。突然,天空之中,陡然间一暗,犹似一片乌云直坠下来,掩盖了附近的光芒。群人抬头看天,一只巨大的野兽从半空中跃下来,这只野兽正是驱兽帮驱兽真人所驱驭的大木兽。

    人们都觉得惊奇之余,山胡羊托着长长的白胡须冲到人群之中,驱兽真人张阿丑也在这时出现在人群之中。他是北山马戏团的,所着衣装迥异,十分惹眼。

    张阿丑出自北山马戏团,专门驱使兽物玩杂,后自立驱兽帮。想必他对那只蹴球颇感兴趣,嘴中唠叨起来,驱使大木兽追向那只神猫。山胡羊把拖长的胡须系在了羊角上,向那只神猫追去。

    大木兽身形巨大,样子古怪吓人,身手略显笨拙,但是力气蛮大;山胡羊两腿站在地上跑,前面两只脚却如同人的手臂,委实吸引不少惊异的目光。

    驱兽真人此来带了三位兽物,大木兽和山胡羊已经被驱动,身畔的那只大脸猪没有任何动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神猫跑得迅速敏捷,大木兽在地上扑过来扑过去,便是不着到边际。

    神猫“刷”的一下钻出了人群之中。

    大木兽像是生了气,憨笨的样子一去不返。它凶狠起来,斜着眼睛,咧着嘴巴,凶狠而狰狞,翻身跃空,顺着神猫落身之处掌拍而去。

    神猫窜在山头,轻巧躲过这一拍。只是没有料到,这一掌力大无穷,山头剧烈摇晃,五脏被震,篡在地上爬不起来。

    大木兽冲过去,就将神猫拿在手中,突然神猫身处移出一只人影来,随一股青色烟气冒出之后,消失不见。大木兽一愣间,飞身回到驱兽真人跟前。

    那神猫迅速返回,跳在狐艳娘子的肩上。大木兽再要飞起,被驱兽真人喝令止住。

    山胡羊的嘴巴一直在咀嚼,匆匆奔到神猫跟前,乘其不备,吐出一股白沫。白沫四溅,喷了神猫一脸都是白糊。

    神猫中毒一般,开始了不正常的举动,不住地用双脚去抓脸,躺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又站起来,张嘴一个劲儿咬尾巴。

    王大石见到这种情况很是吃惊,心想:“山胡羊不声不响就来了这一招,正撞了神猫的死角。世间一物降一物,真是不假!”

    神猫自残一般折腾了好一阵子,突然变成半个人形,只是尚未完全显现,陡然消失。接着,再看它的眼睛涨得血红,一脸凶煞,显得恐怖,刚才的精灵有神之象,荡然无存。

    动物修成精之后,可以百变,最常见的便是变成人形。这神猫哪里还算是神猫,定是野狸猫,修得半成的精怪。

    王大石在乡土派时,武功没有学到,民间的方术

    倒是记得不少,单凭武功对付精灵鬼怪,不合门路,作用堪微,唯有方术和道法之类,可与之针锋相对,道尺魔仗。此时他跑到猫精跟前。

    野狸猫精似乎本来就畏惧王大石,见之近身,逐渐抖索起来,便连反击的主动都没有了。

    狐艳娘子觉得野狸猫精出了问题,慌忙之间掏出木板砧敲打。令人称奇的是,木棒每敲打一下,猫精的肚腹便鼓起一轮。连打了十多下,野狸猫精的肚子涨空如鼓。

    王大石不知道狐艳娘子和这只猫精在玩什么把戏,他只觉野狸猫精受伤,正是收服的大好机会,切不可错失。此时,他掏起一张符纸,咬破手指一弹,鲜血喷洒在那猫精身上。王大石便要将符贴粘上猫精之身,那猫精嗷的一声,嘴巴张得更大,把那只蹴球吐了出来,滚落王大石的脚下。

    然后,野狸猫精迅速跑了远去,趴在了狐艳娘子的肩上,双眼瞪着王大石。

    王大石从地上捡起了那只蹴球。他的心底很是复杂,心想,怎么蹴球就被自己抢到手了,自己是一位命运乖舛的小人物,每天面对着侮辱和悲痛,怎么一下子时来运转,千人之众,便让自己得了这利益。他四处瞧着,惊讶的眼神,狰狞的面目,紧皱的眉头……唯独看到黄修仙和大竹梅欣喜地朝跟前冲来。

    木铁胖子走过来,小声说道:“王大石,你真够运气的,拿到蹴球可以不经过考察就直接可以进入土葬派去探险。关键在千人之中能拿到蹴球,那是多么难的一件事情!真正拿到了,彰显自己的实力,鹤立鸡群,让人之佩服啊,这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情!”

    木铁胖子说的不假,王大石点了点头,可是他没有感觉到多么荣耀,反而觉得以这样的方式取得蹴球是一种耻辱。

    此时,木铁胖子贴近王大石的身旁:“咱们俩是兄弟,你把蹴球送给我看一看!”

    王大石看了看周遭,引领木铁胖子走到了一个拐角,手心递出那蹴球:“木铁大哥,给,你看去!”

    木铁胖子说道:“哼哼,这个蹴球平常见得多呢,没有想到今天把他当成了宝贝!真是的!王大石,咱们是朋友,你武功薄弱,在下先帮你保管!”

    王大石正在犹豫:“这,这……”没有说完,木铁胖子已经拿着蹴球跑走了。

    木铁胖子刚拿着蹴球走后,铸剑帮的教徒和东方清落一行找过来。东方清落御金剑指着王大石:“呵呵,大憨子,你天天都在走狗屎运,得了蹴球,就注定你连狗屎运都走不了!——赶快交出来!”

    王大石展出双手,说道:“东方清落,你不要欺人太甚,本人没有拣到球,便是拣到了,你说交出来,王大石我也未必交出来,除非你赢我!”

    “呵呵,大憨子,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我何时没有胜过你!”东方清落说道。

    王大石说道:“你武功胜我,但是方术未必胜我。之前,跟你计较的总是武功,今天有种你就跟我比试方术!”

    铸剑帮一人说道:“谁有时间跟你比试,你赶快交出蹴球!”

    就在这时候,狐艳娘子走过来,她肩上的猫精眼睛依旧瞪得很大,凶狠地看着王大石。当狐艳娘子走近王大石,猫精从她的肩上缩到了后背。

    狐艳娘子指着王大石说道:“是你抢了我的蹴球,赶快还来,这也算是物归原主。若是不还来,那么,小心你的命根小子!”

    王大石说道:“在下只想把蹴球拾起还于你,可是,不知被何人抢去了!”

    狐艳娘子不相信,伸出玉指,便将在王大石身上一点一点摸了个遍。王大石猛地转身,掸落狐艳娘子的手臂。

    “天下之中果然有此坚毅的人物,居然对本女不动一丝心怀,小女真是佩服!”狐艳娘子呵呵笑道。

    王大石木讷不声。

    狐艳娘子说:“跟你纠缠,真是有失雅兴与身份!”转身便走了。

    王大石身上果真未见蹴球,铸剑帮众人寻觅而去。

    这时候,木铁胖子悄悄跑回身旁,对王大石说道:“兄弟,在下为你出口恶气,也为我自己出口恶气!”说完,拿出蹴球对准了东方清落的后脑勺便使劲地扔了过去。那只蹴球正打在东方清落的后颈之上,只听东方清落一声大喊,瞬间倒在地上,而那蹴球高高腾起。

    显通寺响起了钟声,殿门打开,走出一批十多位高僧,最后走出的便是法物大师和正一道教天谷关的张道长。法物大师一脸沧桑,想必经过千难万蚀之苦而修炼锻造出来的高僧;张道长仍是慈眉善目,和蔼之象,倍觉亲近。

    王大石很久没有见到张道长,甚是想念。

    广场上因为抢球的轰烈,根本没有注意到法物大师和张道长已经来临,甚至因为佛道两圣的出现,更想借抢蹴球之机会展示自己。

    东方清落被救护而起,随后他和胡大雄的身影频频出现,在抢夺之时,尽情展现才艺风采,以夺两圣之目。

    一时无法静场,法物大师和张道长看着各门派教众的争抢。旁边的高僧们也在默默地观看,心中评点着。

    东方清落挥出御金剑,胡大雄连连推出太阴太阳掌,狐艳娘子唤起野狸猫精,妙手渔翁伸出鱼竿,驱兽真人驱使着大木兽、山胡羊……

    蹴球在空中飞飘,你争我夺,并没有落入谁的手中。稍一疏忽,蹴球从空中掉了下来。

    蹴球好似跟王大石有不解之缘分,不偏不移,又落在了王大石的脚前。

    王大石所站立的位置是在群教派的后首,是个僻静不易被人发觉的地处。

    蹴球从王大石的脚上滚了一圈,然后便停了下来。群人因为跟着哄抢蹴球而都聚集在了远处,这时见蹴球落在了王大石的脚下,自认为这蹴球便是被这傻小子得去了,没有争抢的意义了。

    黄修仙和大竹梅已经从远处跑过来,催着让王大石把球拣起来。

    刚才王大石便是因为蹴球被铸剑帮教众和狐臊娘子围困找茬,这蹴球便是招惹是非的主儿。

    王大石毫不犹豫,伸出脚来,把蹴球踢得很远。

    他并没有使出多少力气,可是那蹴球被踢,冲得太高,不见了踪影。隔了好一会儿,蹴球在空中旋成一弧形,直接向下坠来。

    王大石没有任何武功,他这一脚下去,无不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哗然,特别是在铸剑帮和拜月神教弟子中留下深刻印象,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只是随意的一脚踢开蹴球,踢开是非之物,岂知产生如此大的力气?他不由得想起当初一抬手间便把柳菲霞三齿铁叉挡得冲在了高空……

    蹴球飞旋下落的速度惊人,发出嗡嗡的响声,在群人的眼中,它极具诡异,没有高深的内力把控,恐怕难以接手。这当索性没有人拦截争抢,眼看就要落下来,奇怪的一幕发生了,蹴球在空中打了个椭圆后垂直猛降。

    王大石提心吊胆,唯怕这蹴球掉下来砸到谁,他再向蹴球看去,只见蹴球正朝着那群高僧站立之处坠下,弄不好就会砸中高僧。

    “怎么会发生这等事情,这可怎么办?”王大石捂住了眼睛,他不愿意看。

    这要是砸到高僧那该怎么办?

    “哎,我怎么这么倒霉!”王大石揪着心,哀叹着。

第149章 泪流

    蹴球不偏不移正对准了那群高僧所在的方向落去。就在此时,野狸猫精闪出半只人形身影,大木兽已跃半空之中,妙手渔翁鱼竿扯线而出。三方角力,同时触球,只是蹴球诡异,偏落直下,只听“咣”的一声响,砸在一位高僧的头上。

    那位高僧实乃高僧,正自闭目修行,此时未惊,维缓开眼,双手合什。

    群人哈哈大笑起来,只顾目寻王大石。

    王大石低着头,没敢置声,只是他心底想:“果真是佛家高僧,心胸开阔,若非砸在平常人的头上,谁肯饶恕我?”想着,他偷偷地朝高僧瞄了一眼。都说五台山僧者都练过铁头功,还是被砸的紫了一片。他倒也庆幸地想,幸亏野狸猫精、大木兽和妙手渔翁抵消部分力道,砸上的是为练过铁头功的僧者,若非如此,非要出人命不可!

    “这些高僧武功高强,佛法精深,刚才定是心无旁骛念诵佛法,若非早就躲开这个蹴球了。”

    胡大雄此时走到王大石身旁,哈哈一阵大笑,羞辱道:“王大石,你今天算是走运呢,还算是倒霉呢,你这一脚真是干净利落,噗通一下子,却砸了高僧的头!嘿嘿,这里头的人众如此之多,你怎么就看中五台山的高僧了!”

    东方清落也是大笑,说道:“王大石,我说你每天都在走狗屎运,今天走的运道连狗屎也不如!”

    两人说完,引来一群人旁观大笑。

    王大石对两人没有好感,当下也不客气,说道:“你们两个爱争爱抢的,终究也只是落了空!哼!”不想再跟他们纠缠,说完之后,走出了两人圈子。

    “做错了事情,总归要说明白吧!”王大石红着脸来到被蹴球砸中的高僧跟前,弯腰鞠躬,抱拳说道:“是我刚才踢出的蹴球,哪知道这蹴球这么鬼怪,居然飘飘忽忽砸到这里来。实在冒犯,无礼之至,还请您见谅!”

    那位高僧朝王大石笑了笑,一脸的无知,说道:“哦,这位施主,吾且不知道发生何事,为何向贫僧致以歉意?”

    王大石惊讶十分,心想自己讲了这么多,难道高僧都没有听见了?他只好合十,把刚才所讲的意思再说一遍:“方才片刻,本人一脚踢飞蹴球,可是随意一脚踢开,却不知蹴球在空中回旋,直奔您的脑袋砸了过来!”

    说完,王大石低着头,一脸的难过之情。

    高僧看了看王大石,似乎明白了他所说的话,此时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一丝血迹沾在他的手上。王大石见到血迹,眉头一皱,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好,连连抱歉:“我真是无地自容,真是对不起您!”

    令王大石没有想到的是,高僧依旧缓缓地微笑,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刚才贫僧趁此闲之机正自默念一部佛家心法,专心致志,心无二念,只怪贫僧没有及时发觉躲开。你是无心,何歉之有?贫僧之前练就铁头之功,千钧重物压在贫僧头端也是无济于事,即使砸上了,贫僧并没有及时觉察出来,虽是皮破,却无大碍,施主不必挂心,万万不可挂心!”

    “可是……”

    “施主,如非您明示,贫僧真不知发生了此事。施主,居然如此虔诚道歉,贫僧若是不能宽宥,那便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了!若是施主仍然不能宽怀,那便是贫僧的不对了!”说着,那位高僧展出手来,示意王大石赶快归位,集会即将开始。

    王大石听这一番话,心中不能平静,他想:“不愧是修炼佛法的高僧,胸怀如此开阔平静,与常人便是不能比较,一切的错都从自身发觉,明明没有错,都要寻找自己的不足,即使心有歉意不能宽怀,在高僧眼里都是他们的过失!”

    想着,突然间,王大石有剃度向佛的冲动,只是他知道这样就不能结婚生子了,且又辜负了王里长。

    王大石在走的时候,抬头看了这位高僧一眼,高僧长着一副丑相貌,脸面乌黑,在群僧之群中个头也算最矮小的一位。此刻,他似乎想到什么,有些不安分,默默地说道:“这些高僧既是修佛的高手,也是精通众多武功和佛法的精英之才,那蹴球砸中高僧的头部定是被他发觉,至于说没有发觉,只是为了让我不要牵挂而已。高僧如此仁厚,胸怀如此宽大,真是令人佩服呀!”想到这,王大石不自转过身子,再次向那位高僧深深地鞠了一躬。

    高僧微笑着目送王大石走回去。

    王大石走到半路,只听有人喊道:“施主请留步!”

    “是那位高僧的喊声!”王大石转过身子,看着黑面高僧,赶快跑了过去,再次躬身抱拳:“高僧有何事宜,静听吩咐!”

    黑面高僧从脚下捡起那只蹴球,说道:“这只蹴球还你!”

    王大石跑过去,从黑面高僧手中接下蹴球,还礼恭谢之后,跑了回来。

    黄修仙和大竹梅见那只蹴球又重新回到王大石的手中很是激动,还没等王大石落脚就冲了过去,催着让王大石把蹴球递给法物大师和张道长两圣,以证明乡土派抢到了蹴球。

    其实王大石拿着蹴球走回来的时候危险已经在暗中伺伏,不少人觊觎的目光盯着蹴球。此时只听“嗖”的一

    声响,一个身影飞跃过来,伸手夺走了王大石手中的蹴球。黄修仙便抬步追去,被王大石拉了下来。

    王大石对黄修仙说道:“蹴球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吧,咱们不必参与哄抢。我们势单力薄,单凭只己的能力也抢不到!”

    黄修仙停下脚步,看了看王大石,心中满是不乐意。说道:“那蹴球好几次都从你的手中过,想必这蹴球就该是你的,跟你有缘。咱们势单力薄,若是不去抢就一点儿希望也没有,抢了倒是有些希望!”

    大竹梅用手点向黄修仙的脑袋,说道:“这里千人之众,你别说什么希望!大老粗一个,说话还充满希望,有本事你自己去抢过来瞧瞧,即使从你裤裆口噌过来,被你拿到手中,还是会被别人抢去。”

    王大石对黄修仙说道:“但凡都有三分天意,咱们确实没有实力与之争抢,若是蹴球归我们,那就看天意的安排了!”

    黄修仙不在吱声。

    刚才抢球的那人便是东方清落,他此刻呵呵畅笑:“王大石,难怪你的小名一个‘憨’字,却把蹴球带到场下来!”

    黄修仙一叹:“刚才若是直接交给两圣……”此刻甚是觉得可惜无比,一直在跺脚。

    东方清落说过,身子跃过,拿着球走向两位圣老。

    他仰着头,挺着腰杆,脚步匆匆,趾高气扬,一副傲气凌人的气量展现无疑。

    王大石看着他,默默地说道:“东方清落,你如此嚣张跋扈,故意做作,总会吃亏的,不知何时才能幡然悔悟!”

    东方清落双手捧着蹴球呈给了法物大师。

    法物大师坐在主持位的旁边,他身形消瘦,两道银色的眉毛把脸色映得润白,胡须飘垂而下,和蔼可善,一看便是一位尊高位重之圣者。

    见到东方清落送来蹴球,他双目送疑,笑着说道:“这位小施主,集会即将开始,呈上这只蹴球终究是何等意图。集会结束,尔等拿回把玩,舒畅心志,未尝不可?”

    东方清落嘴角含笑:“法物圣者,在下代表铸剑帮呈送此只蹴球。依照你们的承诺,只要抢到蹴球之门派,可免除集会甄拔候选,直接可以前去土葬派,以求解除土葬派南阳先生梦灾之扰。师傅说过,能入土葬派是铸剑帮的责任,能解困土葬派是铸剑帮的荣耀……”

    法物大师微笑着说道:“呵呵,原来是来自铸剑帮的。——不过,施主恐怕是记错了,贫僧从菩萨顶寺赶来,到此片刻,一句未言,从未承诺过什么?”

    东方清落睁着大眼睛,看着法物大师:“没有这回事?”

    张道长此时走了过来,向东方清落摇了摇头,说道:“土葬派南阳先生所受梦灾之扰久矣,为了帮助南阳先生解除梦灾的扰乱,作为行道中的泰山北斗,五台山佛门和龙虎山正一道道教商榷后,邀请行道中各个门派在此集会,决定斟酌一些相应的人选前去土葬派帮助,踊跃者为佳。因为梦灾之扰玄迷诡异,说不准便会涉及一些鬼怪妖魔之类,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组织在此集会,掘各派之所长,凝各派之力,破解梦灾。由此也是希望彼此互相有个好的照应,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身的安全。破解梦灾之扰可是一件大事情,怎么能随便用一只蹴球在此争夺,确定人选呢?呵呵,小施主,你多虑了。”

    东方清落听张道长说完,气哼哼走回来,他走的时候向张道长看了一眼,直觉得两圣不通人情。

    群人听得法物大师和张道长说得明白,不自议论起来。

    拜月神教胡大雄没有得到蹴球,见得东方清落没有得逞,咧开嘴巴哈哈大笑,声震全场。

    黄修仙一叹气:“嗨,幸亏咱们没有拿着蹴球上去,这种场面才叫丢人现眼!”说完,向王大石看了看。

    王大石没有吱声。

    东方清落红着脸,把蹴球摔在人群之中,谁也没再争抢。那蹴球顺地滚着,恰恰又落在王大石的脚下。

    王大石看着蹴球呵呵笑了起来,心想:“今天这蹴球真是奇怪,好似盯着我了。看样子,这蹴球应该是归我了!”

    人群之中再也不像刚才的骚动,再也没有一个人去抢那只蹴球,即便是心急如焚的黄修仙也不再苛求了。

    就这个时候,人群中传来一声大笑,身影攒动,径自朝蹴球走来。王大石听出这笑声,正是大福右。东方清落这时也冲了过来看看究竟。

    大福右捡起蹴球,一脚把它踢了远处,那蹴球顺着山坡滚了下去,消失在群人的视线之中。

    黄修仙见到大福右,便迎合上去,拍了大福右的肩膀,问候道:“多日不见,还好吧!”

    大福右和黄修仙素有小恩怨,不屑跟回话。

    王大石说道:“大福右,那抢到蹴球的传闻想必是你传出的?嗨,你从哪里弄来的蹴球,把各门各派都折腾了一把!”

    大福右笑了笑,小声说道:“大石头,你听我跟你慢慢说。本人赏游五台山时,在一山脚之下见到几位小屁孩玩蹴球,这蹴球被踢到了水中,我脱光衣服下水把蹴球给捞了上来,准备还给孩子,可是孩子们已经跑了没有人影。群人在

    此集会必定来了各门派的高手,关键是我看这些门派干楞站着也太寂寞,于是我就想个法子,让这场面活跃活跃。嘿嘿,我觉得能够到土葬派帮忙破解梦灾之扰的都会是各门派的精英,就想让他们亮亮身手,所以我就捏造了这个谎言。我就说谁先得到蹴球,谁就可以免除甄拔和考练,直接可以参与土葬派的探险。呵呵,真倒劲!我跟你说,这些人呀,嘿嘿,居然连谎言都不知道,一个个的都是笨子!他们呀,也都是俗人,咱们可不能怕他们……”

    东方清落似乎想到了原由,指着大福右说道:“哼哼,好呀,又是你大福右,你们且等着瞧!”

    大福右才不怕他呢,呵呵笑着,回道:“哼哼,像你这样爱出风头的人就该遭到此等报应!”

    东方清落此时也不好发作,“哼”了一声。

    经过这一番争执,时间尚且不早了。远看,火红的太阳落在了挂月峰的脚下,挂月峰在五台山的西台,霞光殷红,渐渐地撩上一层薄薄的轻纱,天色暗淡下来了。人群终于都肃静下来。

    截止此时,行道中聚集着大江南北众多门派,人数众多的是拜月神教和铸剑帮。铸剑帮所精通的是五行剑法,拜月神教以太阴太阳掌见长。除此之外还有:养尸谷、渔行、北山马戏团、民间土戏子派、医药行和乡土派……尚有一些小门小行,如:开锁行、搓澡行等,这些小行派,参者,独身只影,暂且不提。

    法物大师和张道长同时走近人群。法物大师捋了长且发白的胡须,缓缓地说道:“既然各派有意前去土葬派破解梦灾之扰,只是行道尚有路途遥远的门派未到,三日以后,各门各派再次聚集于此,共同商议出行之事。至于三日之内生活、住宿,则均由我处安排,各位敬请放心。”

    各门各派不辞劳苦,千里迢迢赶来集会,却被推迟三天,群人都很惊讶,都议说寺内发生棘手的事情,不可为外人道也。

    行道中来此集会的各门派人数众多,但是五台山之大,寺庙之多,完全可以容纳,并且安顿好食宿;另外,此处美景尽可留足。

    五台山周,峰峦起伏,高台耸立,无与争锋;殿阁众多,巍峨庞伟,深古悠远;馥郁的香花和山草铺满山台,苍松翠柏参插其间,散发着浓郁的香气息。五台山耸立着铜像和铜塔,更有七重殿宇之厚重的美景,观音殿、文殊殿、大佛殿、无量殿、千钵殿、铜殿和藏经殿……七重殿巧夺天工,无一雷同,各具特色,辉煌壮丽。五台山地势雄浑,风景优美,历史厚重,让人久仰。

    各门派此次远行,如果疏忽了这等美丽且厚重的佛教圣地,也算是遗憾终生。巧在三天之后集会,趁此三天间歇,亦可以游览五台山,尽饱眼福,这真是美妙连连。各行各派如此之念,不光少却了载怨之声,还多了赞美之言。

    拜月神教的教主胡通天便说道:“法物大师和张道长真是善解人意,特此留下三天任由各派游览,赏阅美景。不过这里有的只是美景而已,酒肉和女人都没有,素面朝天,可让咱们这三天难熬呀!若是能为咱们改善一下,咱们真是感谢感激呀!”

    法物大师听着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善哉善哉,胡施主这些想法,只怪贫僧无能为力了!”

    张道长此刻说道:“佛门乃是圣洁之地,如此不雅之言,只算玩笑幽段。素有不到之处,还请见解!”

    胡通天呵呵一笑,抱起拳头:“张道长这番话一说,咱们总该是要理解的,在家百日好,出外一时难,咱们也得忍着点,憋屈点!”

    这话分明有刺,也表现出了不满的情绪,但是面对法物大师和张道长这等圣者尊辈,总也有些忌惮。说完,领着众弟子下山去了。

    接着,铸剑帮、民间土戏子派、北山马戏团等匆匆都走了。

    铸剑帮人众最多,队伍拉了很长,东方清落揽着温晴晴走在最后头,他俩匆匆地从王大石身边而过,好似故意要让王大石瞧个清楚。

    王大石看着温晴晴。温晴晴埋着头,她不敢抬头回应,在东方清落的拉扯下,似被胁迫,无可奈何。

    大福右突然见到温晴晴,大声喊去:“温晴晴,温晴晴!”

    温晴晴听到大福右的喊声,但是她回目所看的却是王大石,两人的眼神再次凝集,四目湿润,充满着期待。

    此刻王大石觉得惭愧无比,低下头,转过脸来。他不在看着她,也不在让她看着自己,他觉得自己现在没法把她带回去,自己没有这份能力。

    他自责着,就在这瞬间,他暗暗地告诉自己,说道:“王大石,你一定要学好武功,武装自己,让自己更加地强大,一定要把握住每一次机会和机遇,只有这样才能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如此,也不会总是被别人欺负,被别人奚落,被别人看不起,更不会让自己在乎的人心中藏痛。只要学好武功,经过自己不断的磨练,武装自己,强大自己,这样就可以把温晴晴光明正大地争回到自己的身边!”

    王大石再次转过脸去,望着温晴晴的背影渐渐地远去,居然情不自禁地泪流,他不知道为什么如此。

第150章 三品殿

    就这样,温晴晴再次与自己擦肩而别。

    他一阵心跳加速,因为觉得这一次若是再别,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不可把持。

    王大石知道这是个机会,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自己不去努力争取,那自然是一点儿的希望都没有。虽然有来日方长之说,但是事事如棋,变化多端,真正等到自己强大了,还不知道何日何时?若是盼那黄花老藕,茶冷炙凉,刻木已成舟船,又当何用?他想着就冲了过去,他要把温晴晴抢回来。

    “温晴晴——”王大石高声喊过去。

    温晴晴自然是听到了喊声,她猛地转过脸,情不自禁喊了出来:“石头哥哥——”接着就将从人群中冲出去。

    王大石欣喜着温晴晴的回应,冲向铸剑帮的人群之中,可是刚近之时,只听唰的一声大响,五人位教众立在面前,各执一剑,抵在王大石的颈部,使得王大石无法向前半步。

    温晴晴被拦得紧,她害怕王大石不要命地冲过来,赶紧喊去:“大石头哥哥,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我等你,我会等你的!”泪落满面。此时,东方清落伸出手把她拉了回去。

    五人收回了剑只,匆匆跑了回去。王大石愣愣地看着很久,他知道没有办法再去把温晴晴争回来,他直恨自己没用。不过,当看到她的泪眼,王大石的心暖暖的,这证明温晴晴是愿意回到自己的身边,温晴晴的心还归属于自己。

    此时,各派的人众都走了差不多,广场上没有多少人了。黄修仙、大竹梅、大福右都不知道到了哪里去。

    王大石此刻的心是焦躁的,是疼痛的,他看着远方,心底五味杂陈,就在这时候,医药行几人经过他的面前。

    欧阳紫云早就发现王大石的眼睛似乎没了神,一手拍在王大石的肩上,说道:“嘿嘿,王大石,你在看什么呢,刚才的情况俺都顾着呢!她是你的什么人,你不会又爱上人家了吧!呵呵,你真是多情,这么好的姑娘嫁给你只有吃苦后悔的份!哎!”

    王大石看了看欧阳紫云,她依旧是内心稚嫩,刁蛮古怪的紫云妹妹。此时,他的目光很迷惘,顿了顿,说道:“紫云妹妹,你就别嘲笑我了,我父亲最大的一个愿望便是能够亲眼看着我娶一个媳妇,然后生儿育女,过着平淡而又平常的生活!——只是现实都是那么凄惨,让人难以想象接着会发生什么……哎!”

    欧阳紫云不知王大石居然也会多愁善感,呵呵笑道:“你这个大憨子,哼哼,还真有你的!我跟你说,你哪天不憨了,不呆了,不傻了,就能娶到老婆了,嘻嘻……”

    王大石气横横地看着欧阳紫云,欧阳紫云从未见过王大石这么严肃,从来不知道王大石也会生气,一时被他严峻的面孔吓得心底一紧,不过想起他从前那呆呆傻傻的样子又嘻嘻笑着对他说:“你,你想干什么?臭石头,居然敢用眼睛横我,呸!”顺着一脚踹了过去。

    这一脚正踹在王大石的腿上。

    王大石似乎感知自己吓到了紫云妹妹,缓了缓神色,轻声说道:“紫云妹妹,本人已经不是之前的王大石了。我叫王大石,不叫大憨子,更不叫大傻子,王大石已经长大了!——对了,欧阳紫云,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

    说完,王大石转过脸去,走到了一边。

    欧阳紫云听了王大石这一番话,从未有过的正经,心底下真觉长大了,正想追去跟他再说说话,哪知道欧阳芝青走了过来。

    欧阳芝清把欧阳紫云拽着走去了,本活泼桀骜的欧阳紫云脸色大变:“你干嘛呀你,讨厌死了,我看你就够!”从欧阳芝青身边气冲冲地跑走了。欧阳芝清见她生气,倒也不敢再去惹她,只用眼睛狠狠地瞅了王大石一眼。见到这状况,紫云的父母欧阳郎中和欧阳夫人急了,一边喊着一边追去,催促着欧阳芝青赔礼道歉过去。

    王大石看着摇了摇头。

    集会的人众较多,队伍拉了好长好长。接着,养尸谷一行经过此处,养尸先生后头跟着两位徒弟,抬着木箱子,紧随其后的是木铁胖子。

    木铁胖子朝王大石招了招手,鼾声憨气地说道:“咱们养尸谷从

    很远赶来,这三天都是空闲,回去打理一番,我来找你玩!咱们兄弟俩个聚聚,叙叙感情!呵呵呵……”

    养尸谷的人都是阴沉沉的,木铁胖子却非常热情,显得格格不入。王大石听了甚是高兴,当下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恭候你的到来!”

    木铁胖子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下了山坡。

    乡土派立身僻静一隅,小门小派,不敢夺大派之先,最后一个走下山坡的门派。

    王大石随着黄修仙夫妇和大福右走下山坡。两圣和数十位高僧依然站在场地恭送,让人敬仰万分。王大石远远地扣拳告别之后,方才转身。不过,令王大石没有想到的是,作为菩萨顶寺的法物大师和五台山那数十位身着袈裟的高僧,居然都察觉了自己的礼别,均合起了双掌。王大石自觉受宠若惊,心底扑通扑通狂跳,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他不自兴叹:“果然是佛门高僧之列,果然是修佛高人,却对不起眼的小角色恭敬有礼,这恰恰彰显着他们佛家的胸怀,即使是小节也不冒失,真是可敬可叹呀!

    黄修仙夫妇走在前头,后面跟着大福右,王大石走在最后头,也是最后一个走下广场的人。

    天色已经不早,风游僧和大福左不知溜达到了哪里去,到现在也没见到他们的人影。或许是因为少了大福左和风游僧,大福右显得闷闷不乐,路上一句话也没说。黄修仙一心想把乡土派人众整合起来,重震赫赫威名,故意跟大福右搭扯,可是大福右偏偏是不理会他。

    王大石看在眼里,心想:“大福右目前还在生黄修仙的气吧。”

    虽然大福右予不理会,黄修仙还是追了上去:“大福右老弟,咱们两个跟你商讨个事儿,事关乡土派重局!”大福右板着脸,没有理会他。黄修仙依然死皮赖脸,跑近大福右身前,说:“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们的错,从今以后,咱们夫妻俩发誓要为乡土派效劳,还请心怀大量!”

    大福右顾了黄修仙一眼,回答道:“你就是半夜里头哭老太太,想起一遭是一遭!真倒劲,你想干就干,不想干呢,就把咱们像扔鸡蛋一般,摔在地上,蛋落壳毁!”

    黄修仙知错在先,应着他的恼气,随着的脚步:“本人当时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是悔恨莫及,这份悔恨之心久久不能平静,所以才想为乡土派脚踏实地做些事情!”

    大福右回道:“嘿嘿,你别把枣子核取出来塞上糯米,你的心永远是硬的!”

    “那,我认错了还不成?”

    “你那脸扒上了狗皮膏药还贴了三层驴皮,你那脸有四层狗驴皮厚!小孩子尿床,一边答应不撒,一遍接着再尿一单。你认错道歉,牛都不信?谁还信你?”大福右的嘴巴绝然不会丝毫偏让。

    黄修仙“哎”的一叹,向王大石使了眼色,希望他能够劝导,从中言和。

    乡土派由盛转落,王大石一直没有忘却重震威望,只是力不从心而已,刚才听了黄修仙的见解,觉得当下是恰好时机。他看通黄修仙的意图便加快脚步追上了大福右,把整合乡土派的事情细细地跟他说了一遍。

    大福右对黄修仙驱逐王大石一事耿耿于怀,听他这么一劝,很是吃惊,说道:“王大石,你别忘记了,当初可是黄修仙翻着狗眼不认人的家伙把你驱逐而出的,乡土派被烧得一干二净,他无力顶起乡土派,所以才找到咱们,到时候,乡土派威名四海,他不会认识咱们的,还不是照样把咱们驱逐而出!他尽是鸡飞蛋打,落井下石的料子!”

    大福右说的很凝重,少有的严肃,王大石看得出来,他是动真格的,竟是不与黄修仙重归于常。

    王大石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人总有改变的时候,咱们应该给他一次机会,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再说了咱们也该有个落脚的去处和归宿!”

    “呵呵,咱们无门无派,也无行道恩怨,那是多么潇洒和愉快!”大福右依旧僵持。

    王大石说道:“大福右,咱们可不能忘记当初落难之时,楞菇师傅的收留之恩。乡土派被大火毁掉,楞菇师傅在地下有知,那是多么的难过,只要你愿意

    ,那么大福左自然也会随你,不用说,风游僧也会顾及咱们三人加入乡土教!”

    “呵呵,好马不吃回头草!”大福右说着大步走去。

    黄修仙夫妇跟着后面追了过去。

    王大石看着,叹了一声,他回忆起乡土派的事情来,的确黄修仙三番五次伤人太深,怎么能让大福右再相信呢?看着三人远去的影子,王大石只盼望着黄修仙夫妇能够说通大福右。

    顺着山坡的路一直走下去,绕过了五台山,借着僧仆的指点,来到了一座院子内。院的地方很大,盖着一排排的房子,里头住着僧仆,他们听说是五台山集会的客人,主动将房间收拾干净,好生安顿一番。

    这里头的舍院很多很多,一排一排如同家户,集会的各门各派大都安排在这里暂居。

    院子对过不远处便是一个山沟,山沟处连接着交通要道,四路连接交汇,各自伸向远方。

    道路交杂,连接着附近的村镇巷道,聚集了很多的人气。山沟处大小方圆几里路渐渐形成了买卖交易的市场。天南地北不同的人物在此地交集,带来了东西南北不同的文化和不同的习俗礼仪,融合了天南地北的特质。天还没有黑,市场里便亮起了灯笼,姹紫嫣红,红色、蓝色、绿色样样出彩,五颜六色,甚是好看。

    各门各派到达各自的舍院之中,僧仆们已经准备好了晚餐,米饭、馒头、花卷为主食;另外,做了萝卜、豆腐、汉斋和咸腌。各门各派都是喜食酒肉之徒,见到这些素腌寡油,自不习惯。

    黄修仙夫妇、王大石和大福右三人到了舍院,被安排妥当,觉得这里头的伙食很丰富,于是被留在了餐厅之中享用,那些僧人给四人上了大分量。

    四人吃过之后,便朝那不远的市场走去。

    这市场其实就是一个小街市,王大石走过来,围着街市转了一圈,发现有很多餐馆,每个餐馆都聚集着行道中人。

    紧挨着餐馆就是菜市,接着是畜生交易市场。

    街市上卖的东西也很凌乱,有售卖古董的,有卖草药的,还有卖绫缎布料……

    集聚的人很多,只是这里有个奇怪的现象,就是随处便可见到双手托着盆子讨要钱两的乞讨者。

    王大石本囊中羞涩,每见到乞讨者,微微闭上眼睛,心中说道:“哎,这里贫穷的人们这么多,真希望他们多能讨要些钱财!”他这般想着,话还没有离开嘴,一位乞讨者扒了上来,伸出手中的盆子。王大石正要掏钱,只见这位乞讨者从身边窜了过去,跟上了铸剑帮的一人,这人如同不视,拐了身子避开了。

    乞讨者一脸木讷。

    王大石掏着两枚铜钱,攥紧在了手心,向那乞讨者喊去:“喂……”

    乞讨者撒腿就奔,怕是王大石向他讨钱一般。

    正自纳闷间,又一乞者从面前经过,王大石递出铜钱,乞者若如未视。

    “嘿,这世道,怎么如此反复?难道自己竟破落得连乞者也不如吗?”王大石把铜钱还入口袋,打量着自己所着之装。

    当初,王大石和大福右四人离开青石洼村时,高大统为四人各送一件衣装,虽不华贵,但是布料都是上等绸缎,穿在身上也显威风,倒与乞者相比自是一天一地之别。可是那些乞者为何不收下铜钱呢?王大石觉得很是奇怪,有些不可思议。

    转悠了好一会,王大石见到了那个亮着五颜六色灯笼的地方,近处观看更加绚丽。他料想这里大概是个卖灯笼的一隅之所吧,可是在印象之中卖灯笼的都是临近过年的时候,或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此时场景不年不节,怎么会有这么多灯笼的?难道真的是地方的风俗差异。

    王大石心中这么想,却见灯笼下围着一群女子,各怀风情。有见微风扶柳之婉,戚情蜜语之偎;有见倨眉清节如荷,不落尘俗之攀;有见温情尔闲,吟月弄诗之雅。此之心骨高如皓月,此之心性如春上初雪。当然,素面尚有虚情设意,招摇浮陋之佻;浓妆艳抹,涂脂抹粉之妖;y声秽语,扭腰摆臀之骚。此如粪前之草,虽肥美丰盈,却易沾蛆蝇,瘟臭遗传。

    此处正是“三品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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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九道介绍:
偷鸡不叫法、千杯不醉术、屁王贴、墙上走灯,是乃民间秘术牲畜一胎十崽八崽,司空见惯,经得调配,妙手生花,母猪竟可生大象失落的乡俗古艺,民间传说的预示走行入道,探知百怪,解秘千奇。九品九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九品九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九品九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