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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威扬     九品九道txt下载     九品九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1章 花皮鼓

    何以“三品殿”之称?

    这话要从头叙旧。

    月孤美人一生孤单,不惑之年创立了门派,年纪渐长,人称月孤婆婆。她所创立的门派起名“月合派”。行道中惯称“婆妈行”。

    “婆妈行”此名的来历有两种。其一、说媒嫁娶的行业尽是婆婆妈妈的事情,故而名之;其二、是以依据月孤婆婆而名之。

    月孤婆婆依据三种端态设立了三层殿。性情随和,朴实无求,这类女子入一层殿;高洁孤傲,眼中所顾非一般尘子,入二层殿;温文尔雅,诗书才溢,入三层殿。三品殿每月初六敞门,每逢这天,挂起灯笼,亮色、蓝色、橙色,未娶之男花钱买顶灯笼便可进入,不同的颜色不同的价码进入不同的层殿。亮色最是通常,价码平实,可进一层殿;蓝色其次,可进二层殿;橙色最贵,可入第三层殿。殿后均设有聊心斋、忘情桥、流水榭、观月台、合欢路,以供邂逅,寻找真谛……合欢路通往各层殿的后门,同步从这里走出来的一对男女相互投缘,这是初识,嫁娶前的第一步。随后还要在婆妈行的撮合下见父母……

    无数人在三品殿投缘结合。

    三品殿大兴,月孤婆婆的婆妈行名声在外。人们称此三品殿为“上三品”。

    然而,好景不长,“妓行”看中了这块地段。所谓“妓行”,就是专门从事以招嫖等手段获取利益的门派。妓行在三品殿的隔壁也建了三品殿,只是此三品殿每天都敞门大开,灯红酒绿,殿前的灯笼为红色,人们冠以“下三品”之名。

    随着时间推移,月孤婆婆去世,婆妈行日渐式微,上三品不在有人。但是忠于感情和缘分的女子还会落脚此处,根据自己的身份和性情挂起亮色灯笼、蓝色灯笼和橙色灯笼,忠实地等待着心许的男士。下三品在此泛滥起来,挂起漫天红灯笼,买下灯笼便可入殿,殿内风月,自是非同一般。妓行夺走了大势。

    故而,此处可见六种端态女子,温婉平实之贤惠、莲荷清洁之孤傲、才情漫溢之雅;虚情招摇,浓妆艳抹,ys秽语,之佻,之妖,之骚。

    听附近杂声这么一提,王大石明白过来,不然尚以为这处是卖灯笼的或是唱戏的呢!他看了看灯笼,尚有亮色、蓝色和橙色,那橙色飘在半空中,别说要用重酬,一般之人便是想取下它都是万难。他自己孤寡一人,红色灯笼自是不可取,蓝色和橙色高攀不上,若是取得亮色灯笼便也可与女子叙约。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只是突然想起温晴晴来,隐心却步……

    他刚想远离此地,三名轻佻惹骚的女子围过来,东扯西拽,让他难以推却。

    “这妓院,如此大明大摆的,若是被大福右看到了,那是多么丢人的一件事情呀!” 王大石连忙甩开,转身就走。

    大概是因为这些妩媚的女子没能留下王大石,这时候门内匆忙忙冲出一位大妈仔,一看那紫靛靛的嘴唇就知是老鸨。她喊着:“把这位公子留住!”喊声刚落,身后跟出一绝色美女。勾魂一般的眼神,只要有男人见到她绝色的美貌和**的眼睛,非一般定力之人绝无能力脱套。

    王大石出生土农,听得有人称呼叫公子,吓得不敢出声,心中也不自暗笑,心想真是蚂蚱摊在了龙头上。

    绝色美女再勾魂,自然也不能让王大石怎样,他抬步就走,突然肩膀被人从后拍住。

    今日和木铁胖子相遇之时,王大石屡屡被他拍肩膀,他的铁腕手臂有分量,让人难以承受。此时的一拍,轻柔温馨,像是柔情贴心女子的手臂。

    王大石

    转过脸去,那是一位陌生的女子。

    女子深情款款,含着微笑,露着香肩,身上散发着一股幽幽的清香,一闻便有一种醉醉的感觉,如此的动情,如此的美妙,更令人**的是女子白皙的皮肤,似邪非邪的气质,和那蝉翼般的丝裙下,裸露着的修长的美腿。

    王大石怔住了。

    女子深深地看着王大石,少却风尘女子的风骚和随性。

    王大石从她的眼神之中看出那份忧伤,说道:“在下并非风流公子少爷,还有要事将办,请您放下手来……”

    女子松开了手,似乎有话要说,王大石迈起步子正自朝着正前方走去了,那女子发出一声叹息。

    王大石刚走两步,又感觉肩膀被人用手一拍,顿时又愣住。

    拍在肩膀上的那双手轻巧细腻,又似妓行中的女子吧,转过身子来一看,竟是木铁胖子。

    木铁胖子朝那妓院中努了努嘴,坏笑着说道:“原来老弟你也喜欢这里!”

    王大石木质地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哦,先前在远处时便见着五颜六色的灯笼,甚是好看,所以只身到这里观赏佳致,岂知竟是此等光景,让人失望万分!也真是的,这些风尘女子也不观察观察咱的身份便胡扯乱拽来,她们总是要赚钱的,可是咱们哪来闲钱?有这些闲钱,倒不如娶个媳妇回家!”

    木铁胖子说道:“呵呵,这你就不懂其间的妙趣了,媳妇虽好也没有野花香!像咱们这辈子总也没有想过娶个媳妇,花些小钱到里头逛逛倒也合理合情,像咱们这些光棍头子,打心底感谢她们!其实这等光景其乐融融,你却说失望万分?呵呵,若是老弟你没有银两,今天木铁大哥先帮你先行垫付!”

    说着,木铁胖子便拉着王大石朝这家妓院走去,那些见了忙不迭躲起来,心怕木铁胖子的身段。

    王大石说道:“木铁大哥,本人还有要事相办,这种声色之所,实在不宜!”

    木铁胖子敦着脸,对王大石说道:“哎呀,老弟,被你这一劝,在下也丧失了兴趣!走吧,咱们再转悠转悠!”

    王大石和木铁胖子走出下三品的门庭不远,欧阳紫云从对面迎来,她抬眼见了王大石说道:“大憨子,刚才我都听到了,也都看到了,原来你是如此的正直,难道之前我是真的是错怪你了!”

    “之前?”

    王大石记起,一次和欧阳紫云约会,莫名有一位女鬼睡在自己的身边,气走欧阳紫云;还有一次,大福右几人因为身体莫名地疼痛,到“半仙街”抓药,药店的楼上正是卖春的妓院,王大石被一位女子拽着,正被前来寻找欧阳芝清的欧阳紫云撞个正着……王大石一直被误会,一直想跟欧阳紫云解释,可惜欧阳紫云哪里给过机会?

    “紫云妹妹,当初你的确是误会我了,不过,我对你并没有一丝介意!”王大石解释道。

    欧阳紫云“哼”的一声:“什么介意不介意的,我管你介意还是不介意!”转过脸去。

    王大石多说无益:“若是紫云妹妹没有事情,那么我就此别过了!”

    “嘿,你别走,这么热闹的街市,难道你不愿意陪我走走吗!”欧阳紫云玩性大发。

    王大石知道欧阳紫云和欧阳芝青的关系,说道:“紫云妹妹,我不是不愿意,只是,只是我觉得紫云妹妹应该和欧阳芝青在一起才对!”

    本来就不开心的欧阳紫云迅速发起火来:“大憨子,你下次不要再提到他!我即便是死也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哼,若不是看着父母的面子,我这辈子

    懒得理会他!”

    王大石知道欧阳紫云根本不喜欢欧阳芝青,只是受了父母逼迫的委屈,但是他更知道欧阳紫云不喜欢自己,这时见欧阳紫云生气,说道:“紫云妹妹,对不起,下次再也不会提起欧阳芝青!”

    “就是,不要提到那讨厌的家伙,整天死缠着人家,讨厌死了,好似这辈子没有见过女人一般!”欧阳紫云心中的气愤还没有平息下来。

    就在这时,欧阳紫云的父母赶过来。

    “紫云,出什么事情了没有,谁欺负你了!”欧阳郎中看着王大石和木铁胖子。

    “谁,谁也没有欺负她,她自己偏是爱叫爱喊,真是个长不大孩子的性格!”木铁胖子说道。

    欧阳紫云撇着嘴唇,对着木铁胖子说道:“谁是孩子性格,我可长大了!”

    “你长大了,呵呵,你有我长得大吗?”木铁胖子展示着自己粗壮又肥胖的身子。

    欧阳紫云一阵呵呵大笑:“呵呵,世界上居然有你这等人,如此肥胖,真是怪哉!”向木铁胖子身上敲了一下,“喂,请问这位大猪先生,你穿的裤子和衣服哪里有卖!”

    木铁胖子鼻子一伸,“嘟嘟——”学起了猪叫。

    欧阳紫云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欧阳紫云如此快乐,身上散发着一种童真,真是活泼可爱。

    曾经王大石受黑胡老人指点说,欧阳紫云是自己的姻缘之人,对此,他深信不疑,曾经一度努力过,追寻过欧阳紫云的爱意,只是欧阳紫云童真心态,没法让人真正去对待。

    欧阳紫云哈哈一阵大笑后又板起了脸,好似谁都欠她账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欧阳芝青出现在欧阳紫云的身旁,他见欧阳紫云妹妹不高兴,指着王大石就怪去:“定是你刚才欺负我的紫云!”

    王大石对着欧阳紫云说道:“紫云妹妹天真可爱,在下只会尽力保护,怎么忍心欺负她!”

    欧阳芝青哪里会听他所说,伸出双手猛地推向王大石:“就是你欺负她!”

    王大石被这一推,连连后退好几步,差一点摔在地上。

    “你好生无礼!”木铁胖子抡起铁拳就向欧阳芝青砸去!

    这铁拳砸去带了十足的力道,若是不能及时躲挡开,想必受伤不浅。

    欧阳芝清没有多少武功,当时被吓得抱住头部,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王大石看这势头不妙,赶紧喊停。

    木铁胖子收下铁臂,退去了一边。

    欧阳紫云见欧阳芝青如此无礼,再次气愤,推搡着欧阳芝青:“你滚,你走,就是你最讨厌!就你最讨厌!滚开!”

    不知什么时候欧阳夫妇也到了此地,见到这场面,相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露出失望的表情。

    王大石知道这都是他们的家事,不必在此多留,于是和木铁胖子一起向欧阳夫妇道了别。

    欧阳紫云见王大石走去,不顾父母的阻拦赶紧追上了去。

    欧阳芝青本就讨厌王大石,害怕欧阳紫云和他在一起,当下更加气愤,没有办法阻拦她,冲着父母大喊大叫起来。

    欧阳郎中和欧阳夫人对这任性的女儿也是调教无方,只能随她的性子。

    王大石和木铁胖子向前走去,欧阳紫云跟在后头,三人盲无目的,随意地闲逛。一乡贩推着买卖车走过来,买卖车上摆着很多玩意,有木偶人、花鼓、灯笼之类,好玩好看。欧阳紫云见着便大声叫起来,托着王大石和木铁胖子就迎了上去,拿起了那只花皮鼓。

第152章 怨意

    欧阳紫云被那只手摇花皮鼓迷住。花鼓边上染成彩色,绷得牛皮紧凑,涂着花脸,掂摇起来嘣嘣直响。她一边笑着一边耍玩着,很是喜欢。王大石正琢磨着帮她买下,不知道怎么了,或是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来,她却把花鼓猛地摔在车上,说道:“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气冲冲地走了。

    王大石很是纳闷,心想:“紫云妹妹明明是喜欢这只花鼓,爱不释手,为什么突然把它放回车子上说不好玩呢?”他看了欧阳紫云一眼,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木铁胖子说道:“真古怪,她要认为你好,你再坏都是好,她若说你不好,你再好都是多余的,除非你让她感动!”

    王大石细细地分析着这番话:“你说的有道理,你是怎么有这样的领悟?”

    木铁胖子说道:“嘿嘿,养尸谷训练很多尸体,在训练尸体前首先要了解尸体的性格。活人死人都一样,咱们了解透的呢!”

    王大石“啊”的一声,问道:“你们饲养这么多的尸体是干嘛用的?”

    木铁胖子说道:“说句实话,我整天负责搬运尸体,饲养它们,至于做什么用处,俺们可都不知道!”

    王大石惊诧:“我就好奇了,饲养这些尸体做什么用处,居然连你都不知道,你不是养尸谷的吗,为什么你们都不知道!”

    “哎,俺只是养尸谷的下层人员,究竟饲养的尸体做什么用处,咱们真的不知道!”木铁胖子说道。

    王大石不知所以然。

    脚步没停。前面传来吆喝声和群人的喝彩之声,三人赶紧跑了过去。

    只见偌大的场地围成了一个人圈子,有当地的农民,有行道中的门派人物。里头正在演戏“马下拾彩球”。

    锣鼓喧天,人声鼎沸。王大石、欧阳紫云和木铁胖子三人挤到场内观看。

    这里头正是民间的一个戏团子,民间的艺术团队,以卖艺为生存。

    只见一个戏子,穿着花枝招展,脸涂胭脂,走上台时,一连翻了数十个空心跟斗,然后高高跃起,坐在马背之上。他双手按住马背,身子渐渐升起,做了个倒空支立。戏子一声大喊,那马点了点蹄子,绕着圈子跑了起来。那马全身通白,身子高大,看就是一匹好马。戏子再次跃起翻腾,动作精炼,惹得掌声和吆喝之声又起。

    一位辅手在场中点燃圆形铁圈,火势熊熊,那马身子陡然一缩,一个纵越而去,戏子同时空翻,贴紧马背,扣住马鞍,一起窜过火圈。然而就在窜出火圈之刹那,戏子身体仰翻,一把抓住抛来的彩球。掌声欢动。火圈之外布置了刀山,刀锋凛冽,那马纵起身子,越过一个个障碍,这便是“过刀山”。最后一道关口,是“下火海”俗称“赴汤蹈火”。场内早就准备了一只大炉子,烧着一锅滚滚沸水。辅手把炉内的炭火铺开一条道,看这架势,是让这马儿越过滚沸大锅,从铺开的炭火之中奔过。炭火很旺,冒着青烟,人们都被烤得遮住了脸。

    那马奔到火锅沸水之前,猛地纵身,轻松越过,四脚落在那火红的炭火之上,溅起团火飘星。白马放蹄如飞,如梭而去,眼看就将完美谢幕,突然身子一歪,扑通一声,跌在地上。马上那个戏子跟着栽落,连滚几圈,才踉跄着爬了起来。

    方才那马奔跑速度之极,突然失足跌地,着实受伤不浅。群人唏嘘。王大石看得一阵心疼。

    卖艺团中赶快冲出三位辅手,两位去扶白马,只是那马高大无比,不易扶起。王大石和木铁胖子帮手,勉强托起了马身。

    另一辅手扛着大

    铁锤,顺着地面砸出一排排凹坑,以防路滑,免得马儿再次失足。

    白马被扶着站了起来,刚走几步便跪在了地上。

    王大石看见那马的左前蹄正流着鲜血,好似中了暗器。

    无法再继续演出,那马一瘸一拐,被牵入后场。

    艺团中的领头团长走出来,向乡亲们扣拳说道:“本人在这里向各位表示遗憾!‘走马花’艺团深蒙各位乡亲捧场与支持,在此表示感激感谢!——‘走马花’艺团巡回上演千百场,从未出现失利,方才白马前肢腿处受伤不浅,所以本次演出到此停止,希望大家见谅,见谅!”

    说着,团长转过身子悻悻地走去。

    通常情况下,每当演绎结束,团中会走出一遭老头子捧着瓷碗绕着人圈子走一遭,看演出的人们会给打赏钱,作为辛苦费用。此表演失利,自也没有提到打赏钱的事儿。不过,这当还是有人向地上投了打赏钱。

    王大石觉得这些人赚钱都不容易,马儿失利,需要养伤,此时他也掏出五枚铜钱投去。

    糟老头拣了铜钱连声道谢。

    打赏结束,都将散了场,卖艺团子中的人们也都出来拆卸桩子和布篷……

    就在这个时候,一男一女随着狐艳娘子走到场中来。那位男子,身上绣着腾龙,名字叫黄金龙;另外一位女子,身上绣着鸾凤,名字叫游鸾凤。男子抚着琴弦,女子唱着歌曲,而狐艳娘子却在场子的中央跳起了舞蹈。

    琴声悠扬,歌曲清脆悦耳,舞姿曼妙,真是天然之组合,不愧是名副其实民间土戏子派的演绎呀!她们竟是救场来了。

    人们缓住了脚步,重新聚神而来。

    狐艳娘子尽情地跳着,渐渐地剥去身上的衣装,每脱下一件都博得热烈的掌声和打赏。

    此起彼伏的哄闹声不断,想必狐艳娘子衣装  剥得越来越少,白肉露得越来越多,越来越私。哄闹中夹杂着焦急与挑逗的辱骂,彰显着人性本质的熏欲与丑陋。

    如此搔首弄姿,非但不雅,更是扰乱了秩序。王大石想看,碍于不雅,拉着欧阳紫云便走出了圈子。木铁胖子看着起劲,意犹未尽,苦丧跟着走出来。

    天色就快黑了,街市零落,过客稀少。人数聚集最多的是那花灯掩饰下的妓院,除此之外就是狐艳娘子的舞姿之下。

    这群人在一阵哄闹与激烈的掌声吆喝声中散场,想必狐艳娘子剥了极限。结束了演出,不过一会,街市上的人往渐渐密集起来,交织往返,尽是行道各门各派的教众。

    王大石走了不远,但看前方又围起了人群,又凑上去瞅一眼。

    人群之中坐着一位妇人家,面前摆着一张素纸,写满字迹。

    王大石一看就乐了,他记起在半仙街那些算命打卦自称半仙半神的人物都会在一块布写上字,画上太极八卦图案,字里行间,描述着自己绝技,彰显着自己的能耐。王大石以为这妇人类似半仙半神的人物,再仔细看纸上之字,才发觉并非如此。

    应是妇人家穷,没上学堂,纸上百十来字错近过半。

    字面上说,妇人孤苦,年事已高,遇到奇怪的事情,求高手帮助。

    纵然各门派围众很多,但是没有一人愿意。

    妇人应是没有见过这等场观,显得有些紧张和矜持。

    欧阳紫云热情热心,拉着王大石一起坐在妇人面前,与之聊起了家常,打消妇人的顾忌和紧张的心理,渐渐转入正题,问她所需要何种帮助。

    妇人跪下来便磕头。

    原来,妇人中年时候死了丈夫,后来改嫁林氏,自从嫁入林家不久,便接二连三发生倒霉的事情。半夜里头总能听到院子的门在响,当地人都说是鬼敲门,是妇人不守妇道,改嫁他人,死去的丈夫寻她来着。……

    妇人哭着说道:“林氏很疼爱我们,勤恳朴实。几年前,邻家办理丧事,丈夫林氏搭手抬棺材,棺材很重,经过自家的门口时,林氏丈夫经受不住,被压得跌在地上,棺材也就落在了自家院子门前,虽然丈夫没有受伤,可是……”

    说到这时,妇人已经泣不成声。

    对于民间的认识,王大石虽然不能跟风游僧相比,但是妇人所说的情况,他还是很了解的。在民间,有这样一种说法,就是在抬棺材下田的路上,讲究一马平川,若是跌倒,此人一辈子不走运道,一辈子倒霉。另外,棺材不能随意落于停落,若是不巧落在谁家的门庭前,那是不吉利的事情。有句俗话说:棺材落在家门口,随手就能牵着走。此话的意思是说,抬棺材一路要走好,经过人家门口的时候不能停落,一旦落下,落在谁家的门口,谁家便将死去一个人,而且立即可现。这条也算是民间的大忌。不过,冥冥之中也要靠积德修行,善者逢凶可化吉。

    妇人接着说道:“倒霉的事情不光如此,有一天,林氏丈夫在夜里遇到两位死去的人,死人向他讨要两块板。更倒霉的事情远不如此,自己的女儿也下落不明!我这真是苦命呀,我这真是倒霉呀!……”

    “两块板?”

    王大石心想,若是林氏丈夫碰到的果真是死人且向他讨要两块板,想必林氏在什么地方触动了两位死人。

    木铁胖子听到这时感觉有些不耐烦了:“大婶子,你,你怎么这么倒霉呀!这些恐怕就是你的林氏丈夫抬棺材跌倒惹的晦气!”

    妇人哭丧着脸,落下浑浊的泪水,似乎还有很多窝心的事情发生过,让她深受委屈。她哀哀一叹:“这,这该怎么说呢,这就是咱们穷人的命道呀!……”

    欧阳紫云伸出手指在盘算着,念叨着说:“鬼敲门一件,棺材下跌倒,棺材落在庭院门口,林氏遇到死人讨要木板一件!……”她数着,然后向周遭看了看,说道,“怎么都是倒霉而又玄奇的事情!——各位大都是行道中人,可否能够帮助这位大婶破解这些倒霉的事情!”

    行道门派虽多虽杂,但精于此事的尚少。乡土派算是一个,但楞菇师傅不复存在;土葬派算是一个,可自身深陷幽梦之扰。行道之中,除此两派便数佛道两家,可是周遭所现,哪有他们的人丁?

    王大石深深地叹了口气,心说:“行道中人,奇人异士颇多,但是真正能驱邪镇鬼的没有几个好手。楞菇师傅死去后,再无楞菇!”

    欧阳紫云此时破口而笑,对王大石说道:“你可是楞菇师傅唯一弟子,你可不能不解救!”

    王大石一顿,心想:“救人水火,自然不敢怠慢,只是三日之后,便又将在显通寺集会,要代表乡土派破解南阳先生梦灾之扰,还要学习武艺……哎,突然间觉得,自己竟是繁忙!”

    “自然解急救难为最先了!”王大石心底权衡了一番,无奈叹道。

    欧阳紫云笑着说:“嘿,看看你,都是为别人着想呢,向你这样的憨子已经不多了!”

    王大石越来越忌讳别人侮辱,特别对“憨子、傻子”敏感之极。当下见欧阳满脸笑意,心想不是故意说自己是憨子的。不过,这种说法下的“憨子”倒不显怨意。

第153章 把守

    妇人所改嫁的这位林氏是狗贩子,走街串巷收狗,把狗高价卖出或者宰杀卖肉。

    林贩子对她体贴又照顾,日子过得不富足,凑合着有个依伴就是福分。每天的夜里听到院子的敲门声,林贩子就生了病,随着时日,病态渐渐加重。

    王大石盘问枝节,希望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妇人看着闲人越聚越多,便不愿意再说话。王大石转过头朝四周的群人看了看,几乎都是行道中的人物,铸剑帮、拜月神教、养尸谷、驱兽帮都在,恰恰都是该教派的教众,没有说话掌权的,即使心底愿意帮助妇人,也无能为力。就在此中,王大石见到华沧海和柳菲霞,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俩也出现在人群之中。在五台山显通寺的门前,王大石没见到柳菲霞和华沧海,想必刚刚才到,便来到街市中游玩。

    妇人看了看王大石说道:“我看你是好人,如果你能解救咱们,咱给你跪下磕头谢恩!”

    王大石看了看身边的木铁胖子和欧阳紫云,说道:“我决定帮助这位大嫂,这位大嫂子太苦了,即使不能参加集会,我也愿意帮助她,若是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先行一步吧!”

    木铁胖子一瞪眼睛,说道:“你这是干嘛呢,你这样的说辞就是见外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咱也愿意帮忙!”

    欧阳紫云此时也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帮助。

    王大石感觉木铁胖子性子直,是真哥门。他说:“此地围观之人较多,这位妇人好似有所忌讳,恐怕还有更多的还没有讲出来!”

    欧阳紫云此时走到妇人的身边说道:“大婶子,你说出来,大家都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听欧阳紫云这么一说,妇人缓了缓身子,继续说了出来。

    原来,林贩子担心邻人说三道四,明媒正娶。妇人二次出嫁也摆了酒席。当地有个风俗,出嫁当天,新娘子坐在轿子中,轿门帘坎头要挂一片铜镜子,以辟煞除恶。二次出嫁,要挂一双铜镜子。可是妇人在第二次出嫁的当天,梳理奁妆之时,发现压箱的铜镜子弄丢了,那双铜镜子在出嫁前装入箱子之内的,突然之间丢失了便预示着这门亲事不好。妇人嫁入林贩子的家门不久,便有闲人说妇人对不起死去的丈夫,死去的丈夫一定会来寻她。

    林氏是狗贩子,家中也养了一条黑狗,串门的人儿都说这只黑狗不好,会招来灾害。这些话传出不过多久,每到深更半夜,院子的门就会无故地响起,像是有人在敲,每逢听到敲门之声,妇人的心底便如针刺一样疼痛,挑起之前伤疤,她以为这便是村人所说的死去的丈夫在敲门寻着。

    妇人很害怕,每每过节都会给死丈夫烧纸,祈求原谅自己,可是每天夜里还是能听到那敲门之声…… 就这样,家里头渐渐地就倒霉起来。如今,林贩子卧床不起,其中的一个女儿也被拐在了妓院,沦落风尘。

    王大石听到这里心中想:“若是风游僧在的话

    一定能猜测个**不离十,只可惜,贪玩的他,不知道现在哪里逍遥呢!”

    群人听到这里都议论起来,欧阳紫云胆子最小,几次皱起眉头,只是此事玄机重重,一直吸引着她。

    渐渐地天色已经很晚了,群人都散尽了。

    王大石愣着大眼睛独自叹息,他对着身边的木铁胖子说道:“木铁大哥,不知你对鬼怪是否害怕,是否愿意一同探知究竟!”

    木铁胖子笑着说道:“嘿嘿,本人自小就是养尸谷的人,什么样的尸体都玩过弄过,就是没有见过鬼怪,本人正想见识见识呢!”

    欧阳紫云此时说道:“大憨哥,我虽然胆子小,但是这位婶子遇难,岂有不帮忙之理,再苦再累,再令人斗胆,本小女子还是愿意去看看究竟!”

    那位妇人听到三人将要相助很是感激,连忙又跪在地上磕头表示感谢。倒是觉得三人资历尚浅,又怕殃及,推脱三人莫管闲事了。

    三日之后咱们还有要事,不如今就看看去,希望三日之内,破解这奇怪的遭遇

    妇人挣不过,点了点头,摸着黑路,带着三人便朝村庄上走去了。

    村庄在街市的南面,须得掉过头来顺着脚下这条道往回走。

    这时候的夜已经很深了,行道中的各派人物大都回去住宿了,没有回去住宿的也都会在外头投了旅社,想必妓行下三品也是满满的,一波换着一波。

    深夜的五台山很是寒冷,如同置入冰窖之中,清风变得冽烈,如同猎刀划刺一般。三人初来乍到,很不适宜。

    妇人在这地方久居,大概是习以为常了,一点儿感觉不到冷,脚步匆匆,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走过街市的一半。

    前面便是那挂满彩色灯笼的上下三品,妇人转过脸向里头端视,眼中浸满了泪花。大概是怕三人发现,低头快步领去。

    王大石突然想起了刚才拍他肩膀的那位女子,转过脸向里头看了看。

    下三品的吵闹喧嚣与凄冷的夜形成鲜明的对比,王大石见了这灯红酒绿的地方,心中甚是感慨万千。

    脚步将从正门走过,一人跌跌撞撞从门内走出来,一副醉态模样。老妈子迎头扶去,嬉笑着脸皮嘱咐着:“嗨,年轻的公子哥,下次再来,再来!”

    公子扬着手,嘴中黏糊了一阵,然后说道:“来,来,明,明天就来。明天一定来,呵呵呵呵!……”

    王大石和欧阳紫云都愣住了,显然他们都认出这位逍遥走出的 “公子”正是欧阳芝青。

    欧阳紫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大石看了看欧阳紫云,欧阳紫云笑了笑,好似没有见这些场景一般,异常的安然自若。这等端态,王大石断然觉得欧阳紫云对欧阳芝清的感情没药可救了。

    木铁胖子被两个人的神色和神情疑惑着。

    王大石还是不忍说道:“紫云妹妹,你还是过去看

    看他吧!”

    欧阳紫云停住了脚步,转身冲向仍在醉态之中的欧阳芝青,抡手扇了两个耳掌。

    欧阳芝青的美梦还没有做完,突然被惊醒,见到欧阳紫云,一下子便跪了下来,然后抡起巴掌打向自己的脸,“啪啪……”声音清脆,想必这每一巴掌都是用了大力气。

    欧阳紫云不以为然,没有阻停他的巴掌,撇着嘴巴,向他说道:“欧阳芝青,你如此胆大妄为,居然背着父母到这妓院之中寻找欢乐,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等些时日回去,我一定会禀报父母大人,让他们两位老人家好生管教你!哼!你丢死人了,你是个败类!”

    说完,欧阳紫云就走了回来,她的神情依旧,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未婚夫红杏出墙,跑到妓院中寻花惹草让自己颜面无存。

    王大石本想拉着她的手以示安慰,发觉她并没有为此事而跌落心情,伸出去的手即刻又收了回来。

    妇人在此时等候了一会儿,待欧阳紫云追上之时,继续回走。

    木铁胖子看得一头雾水,感觉好奇,就开口相问,欧阳紫云也不避讳,随口就把事情说了出来。木铁胖子只听了个大概就猜测了全部来。

    村庄距离五台山不远,亥时领到了家中。王大石便遣妇人早些睡觉。木铁胖子和欧阳紫云跟着王大石顺着家宅走了三圈,举着火把仔细地察。只见妇人家的宅子后高前低,宅子的后头是一个塘子,塘子不大,污浊乱象。再往后面则是小山坡,山坡石多,不见草木,算是穷山小坡。前方对着一条笔直的小径,伸向乡间,连接小道。

    王大石看过楞菇师傅传下来的秘籍,他不通风水之术,对风水禁忌和一些名词还是了解了大概。

    经过观察妇人家宅,便看出一些不合章法。所谓风水乃是环境,顺风顺水,家业绵长,万事吉祥;逆风逆水,竟如逆水行舟,行事苛绊。——首先,妇人家的宅子后高前低,遇到雨雪天气可以迅速排泄,但此宅方格不聚财,泄风漏气,不主富贵。其次,屋子后面污浊的池子斜立东北,形成反光煞。所谓的反光煞,其实就是阳光与水面光的反射,反射之光照在窗户、主门称为反光煞。反光煞可至夫妻感情不和,身体不安,常常出现头晕目眩等疾病症状。

    宅子后首的荒山形成廉贞煞。此煞气影响宅子的权威和才气,想必妇人家中是在当地没有受到尊重的家户,平淡寻常,便是有官位显赫者也是徒有虚名,不日遭到打击。

    更让王大石吃惊的是妇人的家宅主门冲着一条笔直的马路,形如一箭穿心,“箭煞”从远处穿射而来,所谓“一条直路一支箭”一点儿也不虚假。

    王大石见了之后,当即在心中酝酿破解之法,随之而后,便躲在家宅的不远处的山坳之中,把守着家宅的大门,他要看看究竟,传说中的什么鬼在敲门。

第154章 **阵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村庄之中渐渐隐去了鸡鸣狗叫之声,夜已经很深了,三人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门宅前有什么异样呀,木铁胖子有些不耐烦,低着声道说:“嗨,什么也没有呀!只感觉这儿冷风嗖嗖的,难道是这风吹动着门,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妇人家没有见识,就以为这是鬼敲门?”

    王大石说道:“风吹的声音和敲门动静自然分辨得出来。大概还没有到时间,咱们再等等,急不得!”

    木铁胖子问道:“如,如果咱们真的遇到那敲门的鬼怪,这又该怎么办?”

    王大石在乡土派没学到什么,秘籍秘术倒是看了不少,他自不敢张扬,但也不至于让木铁胖子退堂。他说道:“木铁大哥尽可以放心,我之前跟师傅学过符咒,想必能克住敲门鬼,如果这敲门鬼是那妇人先前的丈夫,我可以诵念归安咒语,让他好生在地下安息!”

    在欧阳紫云的心中,王大石是笨得使人发憋的憨子。她说道:“我还没有见过鬼是什么样子呢,今天可是提着胆子出来了!大憨哥,若是遇见鬼,你可要施展两招,让俺也开开眼界!”

    王大石觉得似被挖苦,看了看欧阳紫云,说道:“紫云妹妹,你见过鬼,那日在白马峰观看月亮,之后回到山洞中你看到的那位女子便是女鬼!”

    欧阳紫云听王大石一说,突然想起那夜与王大石在山洞中,出现的那位女子,轻飘飘的身子,嘴中喊王大石为郎君……

    这事使得欧阳紫云一直误会王大石,不过,此刻她有些相信王大石了。

    三人说话间,视线没有离开那宅院的大门。

    深夜,月光被飘散的云朵隐隐地罩着,大地间忽明忽暗。三人感觉身子一阵阵凉。

    呼呼哗哗……枝蔓摇动,叶片翻飞,浓墨似的大云彻底遮住了月华,天地陡然暗落下来。余光浅浅,视线模糊了很多。

    就在这时候,山坡后头传来异动,木铁胖子一惊,脸色沉僵了下来,轻声说道:“大概那个敲门鬼出动了!”

    异动的声响很大,像是巨人行走的脚步声,王大石哀叹一声,说道:“咱们不用在此等候了,敲门鬼不会出来的!”

    “这,这是为何?”木铁胖子一脸的疑问。

    “这么大的动静,便是敲门鬼出来也被吓唬走了!”王大石说道。

    两人随王大石站了起来,顺着声响发出的地方悄悄寻去。他们在山坡顶处停留,看向声响传出的地方。只见一只人形般的黑影子正向不远的林中跳去,形行动僵硬,像是害了僵直病。其实这深更半夜的,无从多想,就是一具僵尸。

    突然,一堆团火燃气,把周遭照得火黄。王大石瞬间看得清楚,确定了僵尸的判断。只是,火光下,有一个人身穿土色大马褂,提着一只鞭子,口念咒语,是在驱使那只僵尸。

    僵尸张牙舞爪,嘴中冒着寒气,一跳一跳地在坟堆前停下来。坟堆共有六座,树荫遮挡之下丁点儿草儿都没有长出来。

    随着咒语和法式,僵尸吐出浓浓寒气,提起双臂,六座坟头同时塌陷,坟堆内伸出了黑色僵直的手臂,接着身子耸了出来,它们吸着浓浓的寒气。

    木铁胖子自是认识了此人和此法式,正是养尸谷的谷主——养尸先生,不自唏嘘。

    王大石见过张道长驱使鬼怪,那鬼怪可以变大变小,被装封在坛子之中,倒是没有见过驱使僵尸。

    木铁胖子说道:“僵尸喜暗,接地气,需在暗土之中储存。五台山之地,阳正之气鼎盛,没想到谷主在此

    处贮藏尸体。此行咱们带了七具僵尸,吐出寒气的便是先前木箱之内所装的尸王。”

    欧阳紫云有些寒栗。

    木铁胖子说道:“不用怕,僵尸经过训练,只听谷主的驱使!”

    欧阳紫云哭啼着说道:“哼,大憨哥有符咒,用符咒之术必然能克制它们!”

    木铁胖子憨憨的一笑,说道:“普通的僵尸用符咒之术可以克制,但是尸王是谷主精心修炼过的,符咒贴在它的身上会自燃烧毁,符咒之术对它根本没多用处!”

    “那,那用什么可以克制住,难道它有金身不败的本领?”欧阳紫云疑问。

    “不,有一种东西可以克制,只是这是谷中的秘密,谁也不可以说出,若是说出来,想必揭了自己的底牌,西域养尸谷怎么在行道之中立足呢!”木铁胖子说道。

    欧阳紫云分外生气:“哼,咱们这算是什么朋友!”

    木铁胖子顿了一会说道:“是呀,既然是朋友我告诉你,但是你不可以跟任何人说起!”

    “恩,这才算够义气!”

    木铁胖子说道:“这尸王放在药物之中修炼,果真是金身不破,只是这药物对一种东西特别敏感,即便是谷主也不知道!”

    欧阳紫云呵呵笑着,说道:“那,那既然如此你怎么会知道呢!”

    木铁胖子说道:“谷主经常让我给他买矿物药材修炼尸体,有一次,我用写字的纸包裹矿物药材,突然之间冒出青烟,然后那些矿物冒出一堆火,连同纸张一起烧着了!真是世间一物降一物!”

    王大石听得倒是觉得很是神奇。

    木铁胖子继续说道:“那尸王的身上都是此等矿物药材的培植而出!”

    欧阳紫云说道:“哼,那你到现在也没有说出什么可以克制住这尸王!”

    木铁胖子一愣,回道:“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知道!”

    “呸!”欧阳紫云对着木铁胖子啐了一口,然后说:“我以为你有多么聪明呢,就在这里瞎说八道,刚才你明明说符纸贴在尸王身上便会自燃烧毁,那符纸是用笔墨写的字具有天神之威,如此符纸都不能对付尸王,难道你写字的纸便能对付尸王!天方夜谭!自作聪明呢!”

    木铁胖子想了想,嘟着嘴巴:“嗯,你说的也是,在下怎么如此笨拙?不过,当时我亲自试过,用毛笔描字包起矿物药材时确实着火烧毁了。我想那尸王身体上都是矿物药材,自然也会烧着!”

    欧阳紫云见到木铁胖子被自己问住,一副既憨又呆板的样子呵呵地笑了起来,恐惧之感早就抛到了脑后。

    六具僵尸自然地并到一起,排成一排,尸王穿插在中间。这时候,养尸先生掏出一陶制罐子,打开了罐盖,跳出两只虫子。虫子如食指一般粗长,一只大一只小,看不清有几只腿,身上的壳如同钢甲一般,在月光照耀之下,闪着亮光,爬行的速度特别之快。

    那只小的钢甲虫子攻击性特别的强烈,一下子扑到大虫子身上,不一会儿,大虫子的肚腹渐渐地大了起来,然后,“噗——”的一声,身体内喷出股股粘液,粘液喷在一棵粗皮树上,粘液开始鼓动,动静渐渐大了起来,一阵吱吱的响声后,粗皮老树摇晃起来,再凝目一看,树上粘满钢甲虫子,竟有千千万万。钢甲虫子越来越大,直把大树噬得无踪无影。

    那粘液是虫卵。卵虫吞食树木渐渐长大,竟在一瞬间长到食指般大小,让人难以相信。

    钢甲虫子一起爬向僵尸,从耳中、嘴中、鼻腔中、骨缝中钻了进去

    ,竟被僵尸消耗殆尽。

    欧阳紫云见到这里浑身肉麻,不经意间“啊——”的一声便叫了起来。

    这般动静惊动了养尸先生,六具僵尸和一具尸王,一齐追了过来。

    王大石拉着欧阳紫云要跑,被木铁胖子按住。

    木铁胖子说道:“尸王出身,咱们必然逃脱不掉,还是不用白费力气了,有这时间想想别的办法吧!”

    王大石想问为什么,只见那具尸王已经朝这边冲过来,居然不躲不挡,硬生生地撞断树木,绊倒不少山石。见到如此,王大石心想木铁胖子说的不错,必然逃脱不掉了。

    尸王已经跑到跟前,用鼻息寻觅着,只要有一点儿动静便被发现,即使没发出一丝动静,尸王也会探到鼻息。另外六具尸体的脚步声匆匆传入耳间,必死无疑了,即便木铁胖子是养尸谷养尸先生徒众,这个节骨眼,养尸先生也不会轻饶。

    王大石此时想到用驱灵咒逃身,他已经不经意间驱起体内白胡须少年很多次,每次驱使出来都是力大无穷,每次都能利用此脱身或者顶住攻击。另外,王大石还想到当初习练的一个**咒阵法!此**咒需要提前设置,需要在地上摆上事物,然后施念**咒语,只要踏入**咒的圈子之内,便感觉置身在迷蒙的黑暗之中,认不清自己是谁,也不知身在何方,更重要的是不知自己所行目的是什么。王大石学了不少阵法,**阵、灵魂出窍、走阴差等等,便是没有实际运用过。

    其实行道中的遁术可分为真遁术和假遁术,所谓的假遁术便就是施展迷惑对方,而使对方认为已经遁逃,其实就潜在不远。

    王大石此时心中想:“学习这么多的阵法,没有用过一次,确然不知道效果如何,若是再不运用,大概也将生疏下来了!”想到这里,他小心翼翼摸了一块石头,把石头扔在山下。

    石头砸落在山石之上,发出一声响,七具尸体迅速奔去,这一奔去脚下不知绊倒多少石头石块,声响更大,跑去的方向冒出一道灰尘。

    就在这时,王大石立即起身,以天空的月光定下方位,之后在脚下摆上石头,石头之上贴上符咒,默念一阵咒语,待七具尸体发现响声,迅速跑了过来,走进了**阵的圈子之中。

    王大石拉着欧阳紫云和木铁胖子朝山坡下跑去。

    其实王大石虽然把楞菇师傅传授下的秘籍背的滚瓜烂熟,阵法也自己演示过不少,终究没有实际运用过,此时施展出来,不知是否适用,他停在一山石下向上望去。

    只见七具尸体走入了**阵,就在**阵之中转起了圈子。

    王大石叹道:“**阵接天神之力,对人对物对鬼怪都拘束之用!”

    木铁胖子没想到他没有武功,这等奇门方术倒是懂得不少!

    欧阳紫云很是诧异,看着王大石,心想要学这门本领。她说“——哼,看那欧阳芝青整天缠着我,哪天也让他晕乎乎地绕着圈子转。”

    这时候,养尸先生出现在山坡上,破了**咒,把七具人尸引走了。

    尸体一走,三人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木铁胖子这时候说道:“刚才养尸先生放出两只钢甲虫子乃是一公一母,公性虫子性子极其激烈,**也极是强悍,便产生无数的虫卵,虫卵迅速破裂,生出虫子。钢甲虫子出生吃食植草,刚才那棵大树迅速被吸取了树汁和树胶,吃食之后,身体迅速长大,长大后便可以用来配伍矿物药材修炼僵尸。养尸先生在陶制的瓦罐之中隔了两层,只喂养这两只。”

第155章 人参

    **阵需要施念咒语驱使,用的越多,驱使越加灵便。**阵,其实是一个广义的概念,在不同门派,不同方式都可以催使**阵的运用。在民间的一些方士手中确实有使鬼怪**的手段。

    方士们利用阴阳学说迷惑鬼魂。一般来说,鬼魂阴气较重,会吸附一些阳性达到平衡,利用这个特征,鬼魂夜间出来,用阳起石和阴起石交织堆成圆堆,鬼魂会绕着圆堆转个不停。此方甚灵,且不需要念咒,也不需要依靠神力。

    已经过了大半夜,村庄传来了鸡鸣和犬叫,即便是有鬼也未必敢出来敲门。王大石、欧阳紫云和木铁胖子回到村庄。

    走上山坡,王大石发现两块青石。青石可以避煞,木铁胖子用铁手在上刻了“敢当”两枚大字。

    “泰山石敢当”在民间运用最为普遍,也最为实惠的辟邪之物。最常见的是立于桥道要冲或砌于房屋墙壁,这样的习俗流传全国各地。在民间用作镇宅,平息煞气,比之驱邪避邪除煞气的鲁班尺、金蟾蜍、火麒麟更实惠实用。

    其实,在民间常常见到“泰山石敢挡”“当”与“挡”虽然是一字之别,却悖逆了风水界和古代民流传统。石敢当是泰山一人名,而石敢挡,分明就是形容泰山的石头具有神奇的威力,利用泰山的石头可以挡住邪恶之类。民间文化源远流长“泰山石敢当”与“泰山石敢挡”各占半壁江山,至于孰乃正身已经不重要,一切都融合在了民间流俗之中。

    其实,关于“泰山石敢当”有这样一件民间的传说。

    ——在山东省的泰山脚下有这样一位人物,名字叫做石敢当,此人长得高大英勇,面貌正然,一副不屈不服神色。他非常之勇敢,武功高强,打抱不平,特别有狭义心肠,在齐鲁之地名气很大。

    齐鲁之地的泰安县一个镇子上有户张姓人家,张家的女儿正值妙龄,拥有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长得超乎寻常的漂亮,美名远播。当地有一只妖精看中了女子,就想娶她作为自己的妻子,每到太阳压山的时候,就从东南方向刮来一股妖气,冲开张家的大门,妖气跑进女子的屋里去。天长日久,女儿开始不舒服,常常昏头昏脑,嗜睡不起,渐渐地身子虚弱,面黄肌瘦,身无缚鸡之力。张家的父亲找了许多先生、游医等奇士来给女儿看病,这些人都纷纷摆手说没有病,即便是有病也治不好。人们就说女儿家是被妖气缠了身,光吃药是治不好的。

    张家老父亲听说泰山上有个石敢当的人物,这人很勇敢,就备上毛驴车去请他。

    石敢当听了张家父亲的讲解,就来到了张家,让张家准备十二个童男,十二个童女,并且要求男的一人一个鼓,女的一人一面锣,除此之外,要求所有的童男童女身穿异服,脸上画着浓浓的妆。

    一切准备就绪,石敢当准备了一盆子油,把棉花搓成很粗的灯捻,另外准备一口锅。

    这样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石敢当把灯捻插在油中,然后点着,怕这妖怪看到,便用那张黑锅把盆子扣住,坐在旁边,用脚挑着锅沿,使得锅卡在下面不至于把灯火压得熄灭。虽然点着灯,远处也看不见灯光,不影响妖怪的到来。

    太阳又压在了山头,天色黑暗下来,突然之间,从东南方向吹来了一阵妖风,石敢当看着妖风吹过来,用脚踢翻了锅,那灯光猛然一亮,十二个身穿奇装异服装扮怪异的童男童女就一齐敲锣打鼓

    。那妖怪一进屋,看见灯光陡然一亮,接着锣鼓喧天,吓得就闪出了屋,一直朝南方跑了去。

    不久南方有人又被妖风缠住了身体,怎么办呢?经过人家的打听,听说泰山有个石敢当,能治妖,就把他请去了。

    石敢当又用这个办法,妖怪一看又跑了,就上了北方。且说东北又有个姑娘得了这个病,经过打听,又来请石敢当。石敢当这一去,又治跑了那妖气,妖怪一跑,跑到了西方。

    山南海北这么大的地方,石敢当怎么也跑不过来,于是人们找石匠打上石敢当的家乡和名字,“泰山石敢当”,谁家闹妖气,就把它放在谁家的门前,那妖怪见到了就被吓得跑了。

    “泰山石敢当”渐渐地流传开来,行道中、民间都把它作为驱邪避煞的风水宝物。

    木铁胖子憨实又有劲,把两块石头刻上字之后,搬到了那位妇人的家门前,依照王大石的吩咐,放在家宅院前门口,此作用便是阻挡前面那条如箭一般的路,冲箭煞。另外一块是破解廉贞煞。

    把泰山之石放在两处之后,王大石和木铁胖子躺在屋后休息一会儿,欧阳紫云也找了个地方躺下来。夜里很冷,王大石看着欧阳紫云心中生出一份疼爱。

    王大石说道:“紫云妹妹,你的父母一定很牵挂你,明天的夜里你还是不要来了!”

    欧阳紫云说道:“不,我一定来,婶子劳苦,我一定帮助她破解敲门鬼!”

    王大石看着她笑了笑。

    昨日五台山集会,各门各派都急着赶过来,路途劳顿,加之抢夺蹴球,身子更显疲乏,王大石和木铁胖子躺下没有一会就睡着了,欧阳紫云也渐渐地合起了双眼。

    待到清晨,阳光大照,三人醒来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上都多了一些铺盖。原来,清早十分,妇人便起了床,见到三人辛苦,便把家中的被褥、棉袄之类拿了出来盖在三人的身上,只是三人睡得沉,没有发觉而已。

    三人醒后,妇人手搀着丈夫林贩子一起给三人下跪。

    丈夫面黄肌瘦,被病魔折腾得像伛偻老头。他面上隐隐藏着黑气,印堂中心一圈暗色,像是被鬼妖之气缠绕了身。

    王大石见到林氏便感知将是大祸临头的征兆,好在夫妇俩修行甚好,未现死期。

    妇人避着林氏说道:“昨天夜里咱们夫妇没有听到鬼敲门的响声,多谢三位,不知真的是鬼魂敲门还是怎么的?若,若是俺之前的丈夫鬼魂来敲门,把他请走便是,千万别伤了他,还请三位多多手下留情,!”

    没想到妇人对死去的丈夫如此的关怀。

    木铁胖子此刻向两人说道:“昨夜咱们什么都没有做,在门前什么也没有见到,若真的是你死去的丈夫来敲门,咱们吓唬吓唬他就可以,让他以后不要再来了!俗话说,人鬼殊途。这,这还有什么留念的!”

    妇人多看林氏一眼,点了点头。希望能够按照木铁胖子所说的那样,不要伤害前任丈夫的魂魄。

    王大石此刻说道:“终究哪门鬼怪敲门咱们还没有查实,今夜咱们还会在此巡查,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一切依据你们的意思去办,帮助你们破解灾气,两位还是放心吧!”

    那妇人看了林氏一眼,然后说道:“最好不是他,最好不是他。我二次婚嫁,本是我不对,我深感内疚,如果说是错,那便已经是错了,若是我现在离开林氏,那又是一件错误的决定,我只希

    望他能够理解我!”

    王大石看妇人如此的交心,安慰道:“依我看来,一定不是什么鬼敲门,一定不是你死去的丈夫。恐怕另有玄机,再说,你跟现任的丈夫感情很好,他在地下有知也会安心的。你不必多想,更不能多虑!”

    木铁胖子呵呵一阵大笑,说道:“心里若是有病,心里若是自认倒霉,那真的是无药可救,无计可施了!”

    妇人和林氏点了点头,看这样子什么就依着王大石三人了。

    欧阳紫云此时安慰道:“你们什么都别想了,一切听咱们的,准帮你解决这奇怪的事情。另外,还要告诉你,王大石是不会伤害鬼魂的,只会用好的办法帮鬼魂引开!”

    听到这,妇人好似更安心放心。

    妇人和林氏丈夫随着王大石在家宅的四周转了一圈,王大石为他讲解了家宅中的煞气。

    房子背后是山,面前是水池,只是后山为穷山,面前为污浊的死水,各自形成煞气。王大石利用泰山石敢当压制冲箭煞和廉贞煞,前面池水所产生的反光煞依然还在。

    接着,三人走进了院子。院子很是简陋,长满了杂草,西头有两个简单搭起来的狗圈,狗圈之中没有一只狗,想必林氏已经脱离了贩卖狗的行当。院子的中间还有一个石磨,磨眼中还残留着谷物之类……

    穷日子萧条,院落凄凌……

    转身到了屋子之内,堂屋什么都没有,王大石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家,曾经和王里长所住的草屋和所过的日子。

    王大石帮其扫除庭内煞冲,便对妇人说道:“家中布局大致平顺,林氏的病症也将渐渐地好转。只是人们常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多积德行善,方保一世太平。”

    妇人眼中流出了泪水,说道:“贫女觉得,正是咱们两口子的积德修行,才遇到了你这等贵人来帮咱们避险除煞!”

    王大石说道:“风水不求好,但求顺,寻常百姓,平淡也就是莫大的福分呀!”

    林氏夫妇很高兴,难得露出笑容,就在这时候,突然“啊”的一声,林氏昏倒在地上。

    欧阳紫云走上前去,帮林氏把脉。

    欧阳紫云的父亲是医药行的郎中,天下罕有的名医妙手,生长在医药世家,耳濡目染,掌握了不少医治的技巧。

    经过把脉得知,林氏并没有疾症,只是身子虚弱,只要多多休息,良药补养,病症便会完全康复。

    只是林氏家中一贫如洗,补药乃都是草药中的极品,贵重之极,这让林氏夫妇皱起了眉头。

    欧阳紫云从怀中掏出一只盒子送给林氏,盒子里头装着一只毛乎乎的东西,长长的,似个人形,拖着长长的胡须。

    王大石看得一愣,倒是觉得跟自己曾经在乡土派生吃的萝卜长得一样,只是这个东西全身黄白而已。

    林氏感叹了一声,说道:“原来,原来是一株人参呀,如此大的人参真是难得一件的东西呀!这个使不得,这个使不得,我不能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

    木铁胖子呵呵大笑,说道:“果真是医药行的,随身带着这么贵重的山参呢!”

    难以推辞,林氏勉强收下了。

    “人参?”

    王大石早就听说过人参乃是补药中的极品,名贵之物,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此时见得这个长着如同人形,脱垂着长须,白白的东西,陡然一震,仿佛眼前地动山摇。

第156章 仇敌

    过了不多久,王大石三人向林氏夫妇暂时告别,准备夜间再来察探。林氏的夫妇把三人送出了门外,踏上了返程。在村庄的路头聚集了很多人,有些是行道中人,有的则是当地百姓的装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大石带着木铁胖子和欧阳紫云走了过去。

    原来此地趴着一只土黄牛,黄牛的尾巴被谁割了,流着血,伤口处沾着泥土和杂草。黄牛倒是健壮,此时眼中浸满泪水,“哞哞”地叫着,好似在求救。

    议论声一直没停,有的直接骂起来,骂之卑劣缺德,丧心病狂,削了黄牛的尾巴,干嘛不把自己的**蛋给剡了!

    黄牛的主人瘫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便骂道:“俺家土黄老实,性子一点不犟,谁个逼样的把自己的腿胳膊撸断看看什么滋味!遭天打雷劈的……”

    没人回应,主人把土黄牵着回家了。

    王大石转身回去,竟发现几位乞讨者。这些乞讨人年纪不大,统一的着装,头上都缠着一顶破帽子。王大石不尽自问:这些乞讨人,还不是乞讨的年纪,为何不找些事情做来填饱肚皮?他觉得有些异常,终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来不及深究,便和欧阳紫云、木铁胖子匆匆离开了。

    半路上,遇到铸剑帮。走在最前头的是铸剑帮的教主,紧随其后的便是三位匠工长老,鬼三七、马一彪和马一剪。长老的身后分别是东方清落、东方木白和林震侠,三人是贵教中刚挑选的二类弟子,将去土葬派破解南阳先生所受的梦灾之扰。东方清落的身边是温晴晴。走在最后头的是铸剑帮的三类众弟子。

    在这群三类弟子中,有两人端着托盘,托盘之中放着物件,被两块鲜红色的布盖得严严实实,看不出究竟是什么东西。

    两方相遇之时,突然间远处刮来一阵大风,把红布掀开,托盘之中的物件一展无余,竟是一对铜铸的小蟾蜍。

    王大石向木铁胖子看了看。木铁胖子疑惑地摇了摇头。

    铸剑帮人多势众,把小道占得严严实实,三人挤在路边,让铸剑帮众人先行。

    王大石为抢温晴晴和东方清落交手,便成了铸剑帮众人眼中之刺,教众们知道其是无用之人,遇见之时,皆都哈哈地嘲笑奚落过来。

    王大石身份低微,身无武功技艺,只得视若未见,闻若未听,任由他们揶揄,心中再大的屈辱,再多的不服,也只得隐忍下去。他本想向温晴晴喊去,可是,可是自己面对这么多的强敌,即使喊了,也没有用处,只能招来更大的屈辱。

    待铸剑帮众人全部通过,三人着上中心。王大石看着温晴晴羸弱的身躯自悲又自愤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温晴晴转过脸来,泪水哗哗地落下,王大石明显地感觉到,温晴晴似是被劫持一般。她似乎在喊着,可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王大石心疼万分,他忍不住就将冲过去,任他面前是刀山还是火海都要冲过去,可是刚要举步,镇在了当地,他想:“东方清落对付的是我本人,对她没有威胁,且铸剑帮人多势众,此冲过去,自找没趣。温晴晴只是不能与自己在一起,稍微受了些委屈,应是没有大碍。王大石大丈夫一个,何等操之过急,有待我三年还志,一定名正言顺,光明磊落地带回温晴晴。”

    想了好一会,直到温晴晴背影消失,他回过身来。

    木铁胖子说道:“铸剑帮听了妇人所求,大概是为破解‘鬼敲门’的吧!不然怎会带着两只铜蟾蜍?”

    欧阳紫云向王大石问道:“那,他们带的一对蛤蟆有什么用处?”

    在之前,王大石什么不知,什么也不懂得,欧阳紫云也不会轻易地向他询问。

    王大石觉得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发生了改变。他回顾了楞菇师傅传下的《行道金诀》,里记载有常用的法物,回道:“铜蟾蜍,是法物,可以驱鬼邪,除煞气,安家宅,较为贵重,但是,如果不能运用适当,便是什么作用也没有!”

    说着,王大石摇了摇头,说道:“法物和法器的运用是很有讲究的,铸剑帮是专门铸造经营剑只的门派,他们居然采用铜铸蟾蜍来镇鬼邪,真是不敢恭维。”

    欧阳紫云听着,浅浅地一笑,说道:“哼,铸剑帮这么大的气势就是虚张声势!哼,真是的!他们个个飞扬跋扈,其实就是草包饭桶!呵呵呵呵……”

    王大石见到她的笑,如此的迷人,突然间想起乡土派和她在一起的一些日子,想到这时,默默地对自己说:“温晴晴若是这么开心就好了。王大石,你要不断地改变自己,要强大自己的内心,要学会武艺,从屈辱中走出来,更有尊严!”

    就这般想着,王大石脸色苍白,楞在当地一动不动。

    木铁胖子使劲地拍醒王大石,说道:“老弟,你在想些什么呢?”

    欧阳紫云也向王大石看过来。

    王大石说道:“本人自从来到这个世上,便受人欺负,受尽屈辱,我是在想,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木铁胖子说道:

    “老弟,你别这么想,那铸剑帮教众品行本来就不好,再说,本人小时候就没有了手臂,不算是个完整的人,不照样过得如此潇洒,关键是你怎么看自己的!”

    王大石点了点头,说道:“是呀!”

    此时欧阳紫云“哼”的一声说道:“王大石,你在别人的心中就是个憨子,呆子,是个傻子,谁会尊重你呀!”

    王大石这一两天与欧阳紫云相处,很明显感觉到欧阳紫云没有之前的娇气,对自己也颇为尊重,当下这一句话,却又让平静之心跌入深渊。

    木铁胖子看了欧阳紫云一眼,说道:“欧阳紫云你怎么这么说话!”

    “本来就是这样的,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欧阳紫云撅起小嘴,如是说道。

    “那你说怎么样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木铁胖子说。

    欧阳紫云呵呵一笑,说道:“你居然还不知道吗?哼,得到别人的尊重,首先自己要像个人样子!”

    王大石听了欧阳紫云尖锐的话锋,心如刀割,不断地衡量着自己,然后哀叹一声,想了又想,默默地告诉自己:“是呀,想获得别人的尊重首先自己要有个人样子!”

    欧阳紫云所说之言刺透王大石的心坎,便是木铁胖子听了都不愉快。之后,三人走在同路,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四处的山谷很静,起伏错落,忽高忽低,远观如丘。

    就在这时,突然听得有打斗之声传来,这声音并不远,好似就在附近的山谷之中。

    王大石听着便要前去看看,欧阳紫云和木铁胖子跟在了后面。

    打斗的声音是从山谷中传来,三人爬到山坡向下望去,在不远的山壑之中有一人,这人手中拿着鱼竿,头戴斗笠,一副凶恶之相,原来正是那位瞎子妙手渔翁。

    山谷之中上上下下布满蝙蝠,有的附在山壁之上,有的在吃食,有一群蝙蝠正在和妙手渔翁嬉戏。

    那数十只蝙蝠排成一字形,翩翩向妙手渔翁攻去,妙手渔翁拿着鱼竿,挡来躲去,身形婉转变化,来去神速,真是好武功。

    妙手渔翁手中鱼竿猛地伸长,向排成一字形的蝙蝠群截去。蝙蝠变化身姿,只见中间一只蝙蝠向后一缩,接着另外几只蝙蝠只是稍动身子便形成一只伞形。妙手渔翁头上斗笠突然飘起,在空中旋转,朝这蝙蝠旋过去。蝙蝠翩翩飞高,陡然下降,朝着妙手渔翁的头顶直接攻击下来,攻来之时蝙蝠发出声音,这声音好似是在下达命令。山壁之上,山石之间,所有蝙蝠飞临高空,在高空之中簇聚,像一条黑色的巨龙绵延开去。

    蝙蝠翩翩飞着朝着妙手渔翁压来,王大石看着,心想,凭着妙手渔翁有三头六臂也是无济于事。

    只见妙手渔翁突然高跃,迎上蝙蝠阵,身形突然加快,手中鱼竿伸来缩去,动作敏捷传神,鱼竿过处都会碰向蝙蝠。只是他在练习手法,若是实战,只需手上稍加用力,那些蝙蝠便会一个个地被击毙,落在地上。

    王大石看得这等身形和手法一时间入了迷,心想:“哪天自己能有这样的身法呀?将来一定要拜会一位好师傅。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跪在地上十天十夜又有何艰!”

    木铁胖子此时说道:“妙手渔翁身形手法绝妙,他是鱼行的人物,此时怎么会和蝙蝠缠打在一起!”

    突然传来一阵大笑,原来正是妙手渔翁发出的笑声。他是个瞎子,耳朵倒是机敏,想必这番说讲被他发现。

    妙手渔翁手中的鱼竿陡然伸长,朝他打过来。这手法快极,不及王大石躲开,已经吃上一着。

    木铁胖子怕王大石再吃暗亏,把他抱起跳下了山坡。

    王大石刚落地不稳,心中还盘算着哪里得罪了妙手渔翁,只听一声大喝传来,一只铁叉伸在了面前。

    看这三齿铁叉,王大石识得此人正是处处树己为敌的柳菲霞,毋庸分说,她身旁所跟随的正是华沧海。

    在正一道天谷观柳菲霞一直欺负王大石,没有想到柳菲霞果真把他当成了仇敌。她性格爽直,说一不二,相遇之下若不收拾,岂不让人贻笑。

    王大石弯身躲过这一招。当下她钢叉翻转朝他心口刺来。

    他一边躲一边思索该不该还手出招。他心中却想好男人不跟女斗,动手自也汗颜。但是若不出手,自觉无用,英挺男儿,却遭女子欺辱?想要赢得尊严,首先也得有个样子?

    其实,王大石所担心的是,若是还手反被柳菲霞打跌在地,岂不更是无颜?……”

    王大石思来想去,便在躲挡过程之中受了两下。

    柳菲霞面对的是没有丝毫武功的王大石,而自己浑身解数,却只触碰两下,惹得心中莫名地恼火起来,大喝一声,身子更加灵动,出手更加快捷。

    王大石此刻又想到刚才总结的那句话:“获得别人的尊重首先自己要有个人样子。自己一个人都不像,谁会尊重我,对待如此不可理喻的女子还思索什么,若是再不出手岂不是又

    将遭到嘲笑和揶揄!”

    王大石又躲过了柳菲霞的几招快攻,就在躲挡期间,他看了看旁边的欧阳紫云和木铁胖子。

    木铁胖子急得不住地擦汗,看他的样子就想一跃而出,将此野女人生吞活剥。欧阳紫云则是一脸的懵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大石此刻的心又被针扎一般,突然间他又想起在乡土派发生的事情来……

    那时候的王大石连一句完整的话也不敢说,总是低着头,做任何事捏捏诺诺,犹犹豫豫……此刻,那些逡巡不前,踌躇不定,思前想后的事情一时间纷至沓来,在脑海中不停的涌现。同时,那些揶揄、鄙视也从心底翻了出来,他永远忘不掉这些。

    王大石告诉自己:“有时候,犹豫就是退缩;有时候,顾忌,就是怯弱的表现!”

    “扬起头才能发现自己长的并不矮小!”

    王大石想到这里,突然间扬起了头,怔怔地看着柳菲霞。

    柳菲霞疯狂一般的拼杀,此刻见了仰头挺胸,怒气冲冲的王大石似乎有些忌惮,握紧手中的三齿铁叉,停在手中,怔了一下。

    王大石看出柳菲霞的忌惮之意,证明刚才的道理。

    此刻,王大石再也不留情,戟指而道:“柳菲霞,你好是无理,若你执意不变,认为本人是你的仇敌,那么,从今以后,本人与你相见,再也不会手下留情!”

    王大石对柳菲霞恭让三分,而柳菲霞脾气古怪,嫉妒张道长传授给王大石技艺,所以一直对王大石不满。而今,王大石当众人之面用手指着她,更可恨的是直呼其名,让本就小肚鸡肠的她更加生气,抡起钢叉朝王大石的眉目刺来。

    王大石与之前的变化可以用天翻地覆形容,此刻豪壮之言一出,驷马难追,使出了《散武术》中的第一招迎去。

    《散武术》中的三招,王大石看了东方木白的展示之后,已经正确掌握,加之平常苦苦练习,自可信手拈来。东方木白当日使出此招,身法灵动,动作快捷,招招精辟,而王大石第一招挥洒出来,动作快捷精辟之外,彰显大气雄浑,勇猛刚强。

    刚出这一招,木铁胖子一时傻了眼。

    柳菲霞诧异十分,连忙收回钢叉,收回之时,在周身旋转一圈,以防王大石乘机攻来。

    王大石这第一招施完,没等柳菲霞停下来,双手推向柳菲霞。

    柳菲霞一惊,钢叉再次伸出,而此刻王大石瞬间将一只手掌变成拳头打去,另一只手抓向钢叉。出招之快,已经逼近柳菲霞身前。

    王大石此刻没有收抑,一拳打在柳菲霞的胸腹,而另一只手拿住了钢叉。

    柳菲霞一脸惊讶与茫然,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已经落在数步之外,跌在地上,明显受力不浅。她所惊讶的是,这么大的力道不是他这么大年纪所能发出来。

    华沧海背上三剑刷刷脱鞘而出,其中一只拿在手中,护住柳菲霞的身子,另外两只朝王大石射过来。那剑速很快,王大石正将对付,这时,木铁胖子一跃而出:“既然你帮那位女子,在下也要帮帮俺的老弟!”说着,木铁胖子伸出铁爪,抓住其中的一只剑,而另一只剑仍旧朝王大石冲射过来。

    王大石顺手掷出钢叉,那钢叉挡住来剑,只是钢叉去时力大,把那只剑冲得很远才坠落下来。柳菲霞和华沧海都是一惊,感觉不可思议。

    而王大石觉得自己并没有使出多大的力气,对此状况也颇感无语。

    柳菲霞缓了缓,擦干嘴边的血迹,冲着王大石厉声说道:“咱们两人既然是仇敌,本人伤势在身,没法再动,你竟可以来杀了我!”

    王大石看了看柳菲霞,说道:“咱们无冤无仇,大是不必自惹是非!”说完,就走了。

    柳菲霞冲道:“王大石,咱们既然是仇敌,那永远是仇敌,永远不会改变,今天就是你不杀我,下次相遇,本人依然要出手。本人说出的话永远不会收回!”

    王大石始终不明白她要干什么,为什么如此凶狠,冲她说道:“你为什么以我为仇,你为什么这么凶狠地对待我!你说,你说,难道我就这么可恨吗?”

    柳菲霞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你一个愣头小子,傻傻忽忽的,当初为什么张道长会选择你做徒弟,这是为什么?华沧海他如此努力,为什么不是他!”

    王大石闭上了眼睛,自己也不知道当初怎么就学了驱灵咒,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张道长爽口答应他来到天谷观。王大石也在思考,他又笨又傻,有时候想法天真,不是一块学习技艺或是武功的好料子,但是他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被楞菇师傅授为首席弟子,为什么被张道长传授驱灵咒?有时他为了安慰自己,只能认为这些是傻人傻福了。

    “傻小子,你就是我们的仇人,下次见到你还要取你的性命!”

    柳菲霞径自说着,而王大石已经走了很远。此刻欧阳紫云跟了上去,木铁胖子把手中的剑只摔在地上,算是还给华沧海。

第157章 人影子

    前面一片林海,生长着千奇百怪的古树,粗莊而高大。

    天气如此寒冷,风如利刀,霜如飘雪,竟然丝毫不具威胁。古树依旧伸张着枝蔓,挺着傲人的身骨,不惧天地之寒邪。

    王大石想起自己的名子,当初王里长是想让他长大之后,能够像石头一般坚韧,不惧怕外邪,而自己却与之相反,自己畏手畏脚。他不自一阵唏嘘,不敢多想。

    古树的枝叶展张如伞,一个接着一个,似乎是一张大幕腾在半空中。山头尘土唉唉,飘漫着扬沙,古树之下尽是湿润的沃土,寒森森地罩着天地,然而这茂密的古树之下散发着腾腾的热流,如同暖房一般。

    欧阳紫云很是高兴,钻入林子之中暖和手脚。木铁胖子钻进一会儿便浑身冒着汗水,即便如此,还是舍不得出来。

    的确,这里的空气清鲜,到了林子,仿佛可以忘记呼吸。

    欧阳紫云自从遇到木铁胖子便如同遇到了活弥勒,稍有一个夸张的动作,都引得她张开杏口呵呵地大笑。

    就在这个时候,林子之中发出沙沙的响声,这动静就在不远处。

    林子茂密,一根根主干挺立着,旁枝别杈把叶片腾得很高,放眼看去空矿而清晰。王大石三人发觉到此种动静,四处寻觅,见前方不远之处,有只羊正在吃食树冠叶子。

    那只羊两条腿朝地翘着,身子是立起来的,另外两条腿如同人的手臂。王大石一见便认出这是驱兽真人所饲养的山胡羊。他见过这只山胡羊的身手,非同寻常。

    在显通寺前,木铁胖子和欧阳紫云都见到这只不同一般的山羊。欧阳紫云对此特别感兴趣,这就追了过去,只是山胡羊刷的一下子跑走了。

    欧阳紫云说道:“这是什么林子,长的草儿虽然很绿嫩,大果子虽然好吃,但是那只羊还是跑走了!”

    王大石见欧阳紫云不高兴,说道:“那只山胡羊是被咱们惊动跑的!”

    “哼,我一心想好好地靠近它,好生地抱抱它,然后疼疼它,它又怎么会跑走?要么,被你们两人惊吓而走;要么,就是这里的草儿果子不肥美,不好吃!”

    木铁胖子听欧阳紫云这么一说,很是不理解,朝王大石看了看:“是,是这样子吗?”

    王大石尚且没有答话,欧阳紫云说道:“哼,那还有错吗,都怪你们!咱们走吧!”

    欧阳紫云一生气,便觉得这林子不好,径自朝外走,王大石和木铁胖子也在此刻走了出去。

    三人走出林子不远,只见驱兽真人驱着山胡羊走过来。

    欧阳紫云迅速就迎了上去,朝这山胡羊呵呵大笑:“你这个死畜生,刚才我正想见识见识你,你跑到哪里去了,让我好生牵挂了一会,看你痴呆又笨拙的样子就想抱抱你!”

    山胡羊身子高高张起,“绵绵——”叫了两声,抡起手“啪”的一下打在欧阳紫云的脸上。

    欧阳紫云也不生气,反而乐得更加开心:“哼哼,你这只奇怪的羊,胡须都垂到了胸口喽!呵呵,说你什么好呢?对了,你这胡须就像马尾辫子,长者马尾辫子般胡须的山羊!呵呵,我说的没有错吧!”

    欧阳紫云如此的热情,可是驱兽真人板着脸面,径自驱逐着山胡羊朝前走。

    木铁胖子是热乎的人,想跟驱兽真人打声招呼,见他板块般的沉脸,也没有了情调。

    欧阳紫云径自瞅了驱兽真人一眼:“哼,像你这苦闷的样子,总归有一天这只羊会不要你,看你板着的脸就像只大猪头一样!哼哼,像

    你这样的人最是讨厌了,最不惹人喜欢!”

    驱兽真人由她怎么说,怎么闹腾,也不至于跟这般孩童计较,绷着脸径自走去。

    欧阳紫云故意明里暗里对驱兽真人羞辱,有望驱兽真人能够停下来,好拖延时间,让自己仔仔细细地打量山胡羊,而驱兽真人性格古怪,不理不睬,也不停留,这却没有让她想到,看着山胡羊从身前走远,他很不高兴,小脚猛地跺在地上:“哼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回家我也养一只羊去!”

    三人一早离开林氏夫妇的家门,一直到现在没有吃食,此时肚腹都咕咕地响,当下走向街市,打点肚腹。吃完之后,又在街市中闲转了数载,直到天黑。

    其实,已经有很多门派得知林氏夫妇倒霉的怪事,各门派都想荣耀一下。此地距离显通寺不远,若是哪个门派帮助化解,聚会之时提起,让众生刮目。所以很多门派自愿帮助林氏夫妇。

    铸剑帮教众捧着铜铸蟾蜍帮助林氏夫妇镇住“鬼敲门”之扰乱,是否管用,就看今天夜间是否有成效了。

    三人各自来到显通寺安排的房间留宿,相约翌日一早在街市中相聚,然后前往林氏夫妇家中。

    黄修仙夫妇和大福右不知到哪里游玩了,只留下王大石一人,王大石睡不着,他想着温晴晴……又想着怎样练习武功武艺。当夜又把身上的《行道金诀》看了一遍,之后,练了《周天循环法》,又把《散武术》在脑海之中回想了一圈,才躺到床上休息。他此刻深深地感受到武艺的重要性,一旦有空余的时间就会练习。

    王大石路途劳累,又受了东方清落的剑伤,再加之昨日一夜未眠,如此折腾得筋疲力尽,躺在床上便睡着了。他睡的特别香,醒来之时,感觉胸口暖暖的,是那块玉珏,这玉珏里头藏着一只女鬼,之前,每逢遇到阴气较重的地方这玉珏都会发寒,产生冰冰的感觉。王大石不知道此时它为什么会暖暖的,难道是阳气较盛?这里距离五台山处不远,算是五台山招待客家的地方,而如今因为各门派人员还没有到齐,把现有的各门派都集在此处吃住,大概近千人之多,人气较盛?这时辰正也是阴气下陷阳气蒸腾的时候,阳气充足。王大石默默地认可着。

    天空已经大亮,王大石早早就起了身,来到了街市中,行道中的各门各派似乎都消失了影踪,看不到一个人的影子,便是连那穿梭在群人之间的乞讨者也陡然之间消失殆尽。

    王大石想,五台山风景美丽,天气奇特,行道中的各门各派大概都到附近观光赏景了,只有自己还摸索在街市中转悠。只是那乞讨者瞬间消失,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难道跟着行道中的人观光赏景去了?各门各派观赏景致,而这些乞讨者跟着讨要银两,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嘛。

    虽然这么推理,王大石还是不能说服自己,于是就问一家街坊。

    这家街坊是榨油的,榨油的人说在这里很少见到有乞讨者,只是最近一两天才见到,然而今天打开门来到现在,一个乞讨者都没有见到,正感觉奇怪呢。

    王大石一直对这群乞讨者存疑,听街坊如此一说,更觉得奇怪,当下也不多想,碰到了欧阳紫云和木铁胖子便朝林氏家宅走去。

    三人逛悠半天,天黑之前赶到了林氏夫妇所居住的村庄。林氏夫妇早就坐在门口等候。

    王大石见林氏房宅已经被动了土,门头吊着一只牛尾巴,亲手布置的“敢当”也被掀倒在了地上。

    木铁胖子气愤的要命,说道:“这,这是谁干的?真是瞎胡折腾!这

    样,这样有用吗?房宅子被挖的乱七八糟,吊着的牛尾巴像什么东西,这都是什么名堂!”

    那妇人流着眼泪说道:“谁知行道中人如此的热心肠?昨天,你们刚走过后,就接连来了很多人次,铸剑帮的门派非要把咱们宅子前挖个坑埋下铜铸蟾蜍,说这可以镇妖除鬼。咱们不让挖,他们硬生生地还是挖了两个坑把蟾蜍埋了下去!铸剑帮刚走,又来了一个教派,这教派咱两都叫不出名字,身上都穿着太阳和月亮的衣服,这群人之中有一位样貌猥琐,歪鼻斜眼一人,非要把那牛尾巴挂在门头上,说可以镇妖除鬼……哎,咱们就让他们折腾,真以为能够镇妖除鬼,哪知道鬼敲门的声音更大了!……”

    妇人口中所说的穿着太阳和月亮图案的衣服,自然是拜月神教,歪鼻斜眼那人自然就是拜月神教教主的儿子胡大雄。

    昨日回去之时,三人路过村庄,村庄上有一头黄牛的尾巴莫名地被割掉了,想必就是拜月神教的胡大雄所作所为。胡大雄猥琐,狡诈奸猾,什么坏事情都是能够干出来的。

    那位妇人接着说道:“两个门派刚走不多久,又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人说自己是饲养死尸的,偏要在咱家宅子的门口立一具僵尸,说僵尸可以驱除鬼怪和煞气。我跟他说鬼敲门都怕的要命,若是在门口摆着一具干尸,可不是要咱们的命嘛!说也真是奇怪,养尸的人刚走过,一个人搀着一只奇怪的羊到这里,说把这只羊放到门前一个晚上,必定会吓走鬼怪,保住宅子永远太平无事!……哎呀,这些门派虽说都是高人,可是昨夜终究还是发生了鬼敲门。”

    妇人所提到的干尸和奇怪的羊,想必就是养尸谷和驱兽帮的,只是妇人无法接受一具僵尸和奇怪的羊安置在家宅的门前。

    王大石听了妇人说完,他说道:“铜铸的蟾蜍和牛尾巴都是驱邪避煞气的事物,既然此等事物都不能破解鬼敲门,那么说来,要么此等鬼怪特别厉害,要么敲门的并非是鬼怪!”

    至于宅子的风水煞气和缺口还是要布置和填补的,木铁胖子把敢当石复了位。

    按照王大石的吩咐,林氏夫妇早早就关门睡觉了。

    到了夜间,木铁胖子搬了一堆石头放在家宅不远的坡口,躲在石下蹲守。

    俗话说“花木管时令,鸟鸣报农时”,花草树木、鸟兽飞禽,均按照季节变化活动。远近一片苍凉,一丝声音都没有,夜晚没有风,比昨夜更加凄凉。这本不是寒冷的日子,大概只有五台山特殊环境产生的气候。

    为了能够探究鬼敲门,三人不畏寒冷,依旧趴在石头边上眼叮叮地看着妇人家宅的门。木铁胖子身子肥胖,似乎已经蹲不住了,他对王大石说道:“哎,我说老弟,——这,这今夜能等到鬼来敲门嘛?”

    王大石在乡土派学了些阵法和方术,没看出任何迹象 “鬼”会不会来敲门,他也不知道。不过,也只有他这般木呆的性子能想出硬生生地守着且能坚持到底的方法。他回木铁胖子说道:“我本没有什么本事,只能默默地等待了,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唉!”木铁胖子哀叹一声:“真希望不是又白白地干等一夜!”他极是不乐意趴在石堆下守等着。

    不过多会,天又黑了一层。

    这里的山庄本来便不大,人迹罕至,若是在平时,一天也见不到几个人,可就在这个深更时候,前方不远处走来一只人影子。这只人影抬着步子,左看右顾,似乎有所顾忌一般。

    王大石三人立刻屏住呼吸,只怕惊动了这只人影。

第158章 奇异的门

    这只人影高高条条的,看不清面貌。

    木铁胖子悄声说道:“这只影子定是鬼怪。呵呵,一定是它,是这只鬼怪来敲打林家宅门的,说不准他就是林氏死去的前任夫君!”

    欧阳紫云说道:“这,这是鬼怪吗?怎么跟人长得一模一样?”

    影子渐渐近来,木铁胖子急不可耐,说道:“嘿,本人去把它拿下,看看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呵呵!……”

    木铁胖子正想纵身而出,王大石死死地把他按住,说道:“再等等瞧,这只黑影子若是鬼魂,它飘忽不定,根本就抓不它。咱们不能着急,等等看再说。”

    欧阳紫云有些急躁起来:“大憨哥,还等什么,就让木铁胖子前去把它拿下,若是跑了可就晚了,再想逮住它,难上加难了!”

    王大石向欧阳紫云打了一个闭嘴的姿势,希望她不要说话,恐怕惊动了这只鬼影子。

    欧阳紫云知趣地闭上嘴巴,静静地观看,她似乎有些害怕,左手紧紧地握着王大石的胳膊。

    王大石心想,难得欧阳紫云如此听话。

    那黑影子绕过林家宅院,并没有敲门,而是走到另一只路口停住了脚步,接着,迎面的道上也出现一个影子。

    木铁胖子看着第二只身影特别的眼熟,说道:“哎,老弟,怎么,怎么这个影子看着眼熟呀?难道是先前那只黑影子于此处相约,等候这只黑影子?两只黑影子一起去敲林氏家的宅门?”

    王大石见得鬼怪多了,看到这里,他已经知道这黑影子不是鬼怪,他对木铁胖子说道:“木铁兄,是呀,我看这两只影子也是眼熟,可是怎么就想不出来是谁,可能是看错了吧!——紫云妹妹,不知你看法如何,你觉得那两个人影是不是很熟悉?”

    “是的,这影子,似乎在哪儿见过!——哎,不会是,是狐艳娘子吧!”欧阳紫云说道。

    “嗨,你别瞎说,这等深更半夜的,狐艳娘子出来作甚?”木铁胖子回道。

    王大石此时说道:“既然这影子咱们三人见得都眼熟,想必不是什么鬼怪,而是人,凭我的经验判断,鬼魂不是这样的,这两只黑影子就是行道中的人物!”

    三人说话之间,两只影子相会在一起,没有停留多久,绕过宅门,朝这边走来,越走越近。

    这时候,天边的月光亮了起来,好似故意为王大石开了眼界。

    借着月光,王大石仔细地凝视,他发现这两人不是别人,而是东方清落和狐艳娘子。

    王大石心底便觉得不妙,他不知道两人如此之快,相互吸引在了一起。

    狐艳娘子,顾名思义,不是清纯的女子,她且又是民间土戏子帮的人物,所谓土戏子帮就是在民间或是在街市上摆摊唱戏跳舞的行当,她的妩媚和透骨的舞姿惹了不少人的心痒。狐艳娘子身材姣好,是个绝色美女,坦胸露乳,勾人的把戏多,自然让人遐想到放荡。

    东方清落牵着狐艳娘子的手儿有说有笑,朝这儿的山坡处匆匆走来,距离更近,让三人瞧得一清二楚,甚至听到他们俩窃窃私声。

    王大石此时想起了温晴晴,她一直被东方清落束缚着。此刻她在哪里,她现在怎么样了。

    东方清落和狐艳娘子绕过三人隐蔽的石堆,不远的一棵古树下停了下来,尚未站稳脚,两人便缠在一起。

    他们两人草草行事,却没有料到被王大石、欧阳紫云和木铁胖子瞧得一清二楚。

    天地澈亮,四下里寂静无人……

    两人一丝不挂,展露着dt。

    狐艳娘子,身子如同天生,细腻白皙,窈窕多姿,那副勾人欲醉的脸和窃窃的笑,总会让天下男人倾服,她恣肆和享受着呻吟声交错,更让人心端发痒,浮想联翩。

    东方清落年纪小,倒不是一只嫩瓜,托起她的腰肢,明快而利落,一箭中心,一点不拖沓,这使得身经百战的狐艳娘子更直接,淋漓酣畅。

    他的下体功夫如他平日展示的武功一般,倜傥不羁,潇洒自如,以不同的姿势应战,发挥到极致入骨。

    木铁胖

    子见得发呆,若非王大石和欧阳紫云在,他便要冲上去享受这顿无限美味的野餐。

    王大石想忍也忍不住,他陡然觉得人生还有这么无限乐趣的事情,还有这么有意义的事情,他的心难以平复。

    欧阳紫云看着楞了,花季年龄的她正对这些事情产生无限好奇和联想。王大石用手捂住她的眼睛,顿了下,说:“你不要看,这,这样不好!”

    木铁胖子口水都流下了,窃声说道:“这是人间最美妙的一段风景,不看不是可惜了!”

    欧阳紫云甚是觉得好奇,突然被王大石蒙住了眼睛,更觉得好奇,她想一探究竟,趁王大石分神之间,挣开他的手,正见东方清落和狐艳娘子做最后一次挣扎拼命。他们裹得更紧,直到最后抽搐,仿佛身体都被软化了。欧阳紫云瞬间脸上一阵炽热,看着王大石一眼,低下头,闭上眼睛,嘴中不由自主地“啊——”的一声喊。

    东方清落抖索着赶紧穿上衣服,他这副慌乱的样子显得猥琐,惹得狐艳娘子呵呵讥笑。她倒是大方地合上衣装,仿佛在乡野干这等破事习以为常,不觉得有何异常。

    接着,东方清落一声大骂:“谁在坏俺好事,如此之事也可以偷看吗?让我杀了他!”持起御金剑和狐艳娘子朝石堆跟前冲来。

    王大石此刻说道:“这两人武功不弱,被他们发现了,必会杀了咱们三人!……”

    刚说到这时候,突然,木铁胖子翻身一跃,“嗖——”的一声,朝山坡下奔去。

    听得东方清落大叫一声:“别跑!”和狐艳娘子转变方向,一同追奔而去。

    王大石哀叹一声,说道:“木铁胖子身子肥胖,武功平平,一定逃不出东方清落和狐艳娘子的视线,将来他一定会被两人视为仇敌。东方清落最记仇恨!”

    欧阳紫云没有置声,只是愣愣地看着王大石。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哗哗的声响,这些声响是从山坡后的一棵树上发出的,接着,两只黑色的影子从王大石和欧阳紫云的脑袋前飘过去。

    “又是两只黑色的影子,会不会是东方清落和狐艳娘子又过来了!”欧阳紫云吓了一跳,赶紧缩下头。

    王大石四处张望着:“不是的,这两只黑色的影子小的很,而且是飞过来的!”

    “那是什么?”欧阳紫云抱紧王大石。

    王大石神经高度绷紧,没有感觉到。

    两只黑色的影子在半空中盘旋,突然向上冲飞,忽然又调身俯下,如此盘旋一阵之后,黑影子猛地朝林家的宅门撞去,接着传来“咣咣”、“咚咚”交替的响声。

    欧阳紫云害怕的紧,握紧王大石的手臂:“大憨哥,这,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可怕!”

    王大石说道:“不要紧,不要害怕!”

    欧阳紫云哭丧着脸:“这,是不是鬼的拳头,鬼的拳头在撞林家的宅门!”

    王大石说道:“不,暂时还不能确定这是什么东西,我并没有见过这等鬼怪,却无故地频频敲门,咱们需要再观察一会!”

    两只黑色的影子平飞起来,绕着四周转了几圈,又猛地冲上宅院的大门,这一撞之下,力大无比,发出“咣——”的一声长响。

    就在这时,王大石和欧阳紫云突然觉得背后一重,欧阳紫云再次惊得叫出声来。

    欧阳紫云转过脸发觉正是木铁胖子,才缓了口气。

    木铁胖子已把东方清落和狐艳娘子已经引开。

    见到黑影子,木铁胖子感紧趴在石堆旁观看。

    月夜皎洁,但是这两只黑色的影子飞得极快,偏偏让人辨认不出是什么。

    王大石此时说道:“刚才紫云妹妹的叫声却没有惊动这两只黑色的影子,似乎不是鬼怪!”

    木铁胖子也点了点头,说道:“呵呵,铸剑帮的铜铸蟾蜍和拜月神教送来的牛尾巴一定没有用场,倒不如明日一早,倒不如把牛尾巴烧着吃掉算了,省得那黄牛的主人发现,惹得是是非非。”

    王大石听木铁胖子所说,突然间想起了大福右,心想:“怎么和大福右一样嘴

    馋!”

    木铁胖子此时又悄悄地说道:“这两只黑色的影子,既然不是鬼怪,倒不如让我把它捉在手中,也好看个究竟是什么东西!”

    王大石拦道:“等一下,若是惊走了两只黑影子,怎么也不知道这黑影子是属何物!”

    木铁胖子刚要跃起身子,听王大石这么一说,坐在了地上:“好吧,听你的!”这副德行惹得欧阳紫云好笑。

    就在此间,两只黑色的影子盯在了不远处一所屋檐的下面,接着屋檐下又飞出两只黑影子,变成了四只。四只黑影子在半空中又盘旋翩飞,一个接着一个撞在家宅的门上。

    “诶,这,这黑影子是不是什么东西,撞在门上自杀呀!”木铁胖子疑惑。

    四只黑色的影子突然之间消失了,不过一会,从门内飞出两只,盘旋了几圈,吸在了门上,不过一会,翩翩飞起,直朝那门撞去。

    木铁胖子又惊疑起来:“这,门是锁紧的,一点缝隙都没有,刚才怎么会有两只黑影从门内窜出来,难道这黑影就是鬼怪,不然怎么能穿过滴水不露的木板门?”

    王大石没有置声,仔细地又看了看,这时门内又穿出四只黑影子,纷纷飞绕了几圈,再次撞在门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这次王大石看得清楚,那黑影子并不是从门内飞出,而是黑影子撞上门之后便吸在木门之上。天色黑暗看不清楚,以为是黑影子从门内穿出来。

    不过多久,又飞来数只黑影子,同样朝着木门撞过去,黑色的影子越聚越多。

    王大石见那黑影子从屋檐中飞出,再看看黑影子飞来飞去的身姿,当下想起了前日在山头所见到飞来飞去的蝙蝠,对欧阳紫云和木铁胖子说道:“这黑色的影子,不是鬼怪,一定是蝙蝠!”

    木铁胖子一愣:“嘿,这,嗨,还真的像蝙蝠?只是这蝙蝠为何撞击他家的木门,别人家的木门为何不撞,真是奇怪了!”

    王大石说道:“这事情,恐怕只有林氏夫妇才能解释!”

    木铁胖子又说道:“呵呵,若是蝙蝠,想必那铜铸的蟾蜍、牛尾巴、僵尸和山羊都抗不住这东西!”

    “那是自然,咱们把它逮住,逮住它!”欧阳紫云叫了起来。

    木铁胖子很是吃惊:“欧阳紫云,你高兴什么!”

    “蝙蝠肉很好吃吃,串起来放到油锅中炸,那最好吃不过了!”

    “你,你怎么知道好吃,你吃过吗?”木铁胖子问道。

    “当然吃过!”

    “好吃,我也一定尝尝!”

    见她文弱的女子,居然吃蝙蝠肉,真是不可想象。王大石和木铁胖子不由得愣住。

    木铁胖子当下身子一跃而起,轻轻地落在中途,然后再次跃起,伸手朝门上按去。

    铁爪展张,如同一把大伞,一手便捂到了六只黑影子。

    黑影子发出叽叽的叫声,想必正是蝙蝠。

    王大石和欧阳紫云迎过来。

    木铁胖子说道:“正是蝙蝠,咱们把它都杀了,下次便不会再敲门了!”

    抡起手臂正准备向地上掼去,被王大石喊住了。

    “天下蝙蝠千千万万,你岂能杀得完?”

    “那怎么办,不杀死这蝙蝠,天天来撞门,这还了得!”

    王大石说道:“林氏夫妇家中一定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但等到天亮,询问之后,再想破解之法!”

    说后,便让木铁胖子把手中的蝙蝠放了生。

    木铁胖子把蝙蝠递给欧阳紫云:“这蝙蝠还是给你吧,你想吃便把它烤着吃吧!不过,你吃的时候,别让我看见,不然,我可是又要瘦了!”

    欧阳紫云伸手去拿木铁胖子手中的蝙蝠,只听“刷刷”几声,那六只蝙蝠逃得一干二净。

    蝙蝠飞到半空中,在半空中盘绕了两圈之后又朝着那门撞击而去,然后吸附在那木板门上。

    王大石立刻感觉林氏夫妇家的门不是一般的门,一定存在着奇怪,存在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一定是扇奇异的门。

第159章 秃头和尚

    欧阳紫云朝门上的蝙蝠抓去,那群蝙蝠听得动静,展开身子翩翩地飞走了,惹得她一阵恼气。

    不过多久,附近传来了公鸡打鸣声,黑色的夜转瞬就将大明,想必蝙蝠不会再飞过来。

    王大石走近木板门,他将察探这门有何异常,刚靠近门时,闻到一股年旧了的味儿,除此之外,还能嗅出点腐腥。这时候,只听“嘎——”的一声,两扇门被打开了,门内走出一只黑色的影子。

    虽说天快亮了,但还有些毛毛黑,视线不清,三人同时被黑影子吓得浑身一颤。欧阳紫云大叫一声扑在王大石的身上。

    打开门的正是林贩子,当他打开门时发现面前站着的人影,以为是敲门的鬼,也被吓了一跳,转身就往屋内跑。

    木铁胖子连喊了几声使得林贩子才反过神来,停下跑回的脚步,来到门前。

    林贩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叹了一声,然后说道:“今天夜里外头的鬼一直在敲门,闹得咱一夜没有睡好,眼看着天毛毛发亮,我斗胆走出来看看,见到你们以为,以为你们是……哎!”。

    木铁胖子呵呵一笑:“呵呵,你无声无息的,猛地拉开门,也把咱们给吓了一跳!”

    说着,林贩子把门关锁好,领着三人走进了院子。

    妇人已经起身,跟三人打了招呼,径自走进了厨房,做了一盆糙面汤。

    闻到面食的香味,木铁胖子的肚子又咕咕地响了起来。

    妇人给几人各盛了一碗。

    这面须是手擀出来的,糙面中掺和了豌豆粉和红豆粉,发暗发黑,在锅里头煮出来也不太清爽,虽然如此,但是极为劲道,口感特别好,真正算是吃到了农家的风味。

    舀了一勺腊味豆瓣面酱拌在碗中,那真是鲜香无比。

    木铁胖子吃了一碗又一碗,八碗下肚之后,看大盆里头已剩不多,没好意思再盛。

    欧阳紫云也破例地吃了两碗。

    昨日,林贩子煮了参汤吃,比昨日精神多了,他的胃口突然好起来,连吃了三碗。

    外头的天彻亮起来。

    王大石最先放下碗筷,把夜里“鬼敲门”的情况通通讲了一遍。

    林氏夫妇听了之后,紧锁浓眉:“噢?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蝙蝠会撞击木门呢,那蝙蝠是否也撞击别的东西?”

    王大石摇了摇头:“不,没有,所以咱们三人也感觉很是奇怪,莫非你们家的门有异常?”

    “门?门有异常?”林贩子思索着:“不,这门是怎么会有问题?”

    王大石心中也在犯起疑问:“难道门果真没有什么问题吗,如此说来,为什么蝙蝠只会撞击这木门呢,而且会去吸s呢?”

    想到这里,王大石再次问道:“这门是你亲手做的还是找木工定做的?——哦,对了,这门板是买来的吗?”

    林贩子听了之后,猛地一惊,被吓得一时间没有置声,他陷入了沉思。

    等了一会儿,林贩子回忆着说道:“这两块门板当初是从一小河的边口拣回来的……”

    原来,林贩子的家中很穷,有一年,当地发了水灾,林贩子从河边口拣到两块厚木板,把这两块木板搬回家晾干了好当柴火,顺着栅栏边一靠,正好可做一扇门,当下将木板刨了边角,装上铰链,做成了扇门。

    听说木板是拣回来的,王大石立刻想起木板门散发的腐腥之味儿来。

    王大石问道:“自从装上了这扇门之后,是不是经常出现一些奇怪的事情?”

    林贩子点了点头:“嗯,是的,是的。刚装上没有几天,有一次,我夜间出门,看到门边蹲着两个人,歪着脖子,哭着脸,向我讨要两块木板。夜晚,看不清楚,只感觉身影模模糊糊,影影绰绰。当时也没有答应给他或是不给他,吓得我连睡几天!……”

    通过林贩子再次讲说,王大石大体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他觉得这两块木板做成门之后,还有很多事情发生着……

    林贩子被

    被王大石提醒着,渐渐地在脑海之中过滤,把那曾发生的奇怪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自从把这两块木板做了门之后,便经常发现门边上坐两个人向他讨要这两块板,有时候做梦也会梦到讨要木板的场景,后来他才发现这两位并非是人。

    林贩子贩卖土狗黑狗生意,他在自己的家中也曾养过一条黑狗。他有一个狗贩子朋友,每次见了林贩子都说他家的黑狗不好,会招来灾害。林贩子听了不舒服,一直把这事情埋在心底。

    朋友这话说多了,林氏便相信了,然后就把这条黑狗给杀了。

    民间常说,黑狗血可以克鬼,林贩子就想,既然黑狗会招来灾害,倒不如把黑狗给杀了,把黑狗的血涂在木门之上,正好可以把讨要门板的两只鬼给克走,此既消去灾害,又克制了鬼怪,岂不正是两全其美之事?

    林氏继续说道:“自从把黑狗给杀了,把黑狗血涂抹在了木板门上之后,果真再也没有发现那两只鬼,可是令咱没有想到的是,之后的不久,便听到了鬼敲门的声音,这种声音一直折磨着到如今!……”

    因为妇人的第一位丈夫已经死去,林贩子是妇人的第二任丈夫,结合发生“鬼敲门”的事情,所以把“鬼敲门”的事情,归结在妇人前任丈夫身上,以为是前任丈夫寻仇来了。

    王大石在《游士.独门》中见过,蝙蝠吸鳝鱼血的记载,听林贩子说院子的门上被涂有狗血,一下子便明白了,蝙蝠吸s的不只是鳝鱼血,还有狗血。

    当下王大石便吩咐让林氏把木门上所涂染的狗血洗掉或者用刨子刨掉,一定能够解决“鬼敲门”之灾。

    林贩子非常的惊喜,但是心中似乎还有疑问,此时说道:“对了,咱夫妇两,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朴实的农人一个,当初并没有得罪谁,木板是拣回来的,为什么会在门边遇到两只鬼,向咱们讨要两块板呢?”

    木铁胖子说道:“你从河边拣到两块板,两只鬼来讨要,这很正常,说明这两块木板就是两只鬼魂生前的东西呀!”

    王大石此刻突然想起那扇门所发出的腐朽之味,想了想,终于明白了,说道:“当初该地发生水灾,定是大水冲破了坟穴。呵呵,你所拣到的两块木板,应该是棺材板,鬼魂就跟着找了过来!”

    林氏夫妇吓了一跳,只怪自己没有想起过这样的问题。

    王大石说道:“棺材的盖板被水冲走,棺材内的尸体无法安息,自然会出去寻找棺材板,两只鬼魂自然会找到你们,只是,你的黑狗血涂抹在门上,这一招克制了两只鬼,两只鬼不再敢过来,却因此引来了许多蝙蝠,这是料想不到的吧!”

    妇人不禁问道:“那,那跟俺前任的丈夫……?”

    王大石点了点头,说道:“他早就在地下安息了,看到你能够重新嫁人,看到你过的好,他是安心的。”

    妇人听了这话倍感踏实,他看了林贩子一眼露出久违的笑容。

    木铁胖子和欧阳紫云见了非常之高兴。

    林氏夫妇当下给王大石跪了下来,连磕了三个头。

    王大石算是办了一件实事,心中特别踏实,特有成就感,他哪里经受得起,连忙把他们拉起来。

    林氏看了看院子中的这扇门,呵呵一笑,说道:“这等不义之财,不可得呀!今日,本人就将这扇门卸掉!只是,当初取它回来防贼防盗防畜生拉尿,却惹来了诡异!”

    木铁胖子说道:“何必要把这门卸掉,刚才老弟说了,可以把门上的黑狗血洗掉或者刨去!”

    王大石当下给林氏夫妇开了个验方子。

    用熟白灰和酒熏洗,然后用朱砂涂抹,然后封漆。

    王大石觉得事情解决差不多了,对林氏夫妇说道:“这方法出自乡土派,不会有假,如有不妥或者深夜依旧发出鬼敲门响,便可到五台山显通寺找我们!”

    林氏一惊而道:“你们是到显通寺参加集会的?”

    王大石笑了笑。

    木铁胖子

    回答说道:“本三人正是参加五台山集会,明日过后,咱们都将前去土葬派破解梦灾之扰!”

    欧阳紫云瞅了木铁胖子一眼,说道:“前日,在显通寺广场前聚集了这么多的门派,将近有千人之多,你说都将去土葬派?且问土葬派能容下千人的队伍吗?土葬派已经受到梦灾的扰乱,想必困境重重,怎么招待咱们?就这千百张的嘴巴,总是要吃饭的吧!”

    木铁胖子憨憨一笑,说道:“呵呵,我,我说的只是大概的意思,各门各派集会,想必是挑选一些门派的精英代表,或者说经过五台山显通寺法物大师的考练才有资格前去土葬派破解梦灾,如果不是这样,群人蜂拥而至,恐怕土葬派也应接不暇。”

    按照王大石的想法,此次集会便是一起到土葬派帮助破解灾害,从来没有想过还有吃饭问题,睡觉问题,法物大师的考练等。但听两人一说,他心下有些慌张了,唯怕通不过法物大师的考练而去不了土葬派。

    王大石问木铁胖子:“你们,你们说的都是真吗,真的需要通过法物大师的考练吗?”

    木铁胖子嘿嘿一笑:“我想,那是必然,如果不是这样,集会的目的是做什么?”

    王大石“啊——”的一惊。

    林贩子也听得认真,说道:“原来你们行道中有这么多人,不知你们是行道中的何门何派何帮会?”

    木铁胖子抱拳说道:“在下是养尸谷的,是专门饲养死尸的一个门派!”

    欧阳紫云说道:“我是来自医药行的,是专门开方配药,治病疗伤的!”

    林氏夫妇的目光盯上了王大石,目光中满是期待。

    王大石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欣赏和追捧的目光,抱拳而道:“哦,在下是乡土派,专门游走民间,驱妖除魔,治病疗伤,为民解忧,为民排难的帮派!”

    林氏夫妇当下又跪在地上。林贩子说道:“贵三派,小人已经深深记下,千恩万谢呀!”

    王大石赶快扶起,随后和欧阳紫云、木铁胖子走去了。

    三人走到门前,林氏夫妇赶快上前开门,手刚要碰向门闩,突然听到外头有人在敲门。

    林贩子一声感叹,说道:“哎呀,已经很久没见人来了,这,这不知是谁,究竟是什么事情呀!”

    妇人这时候拉开了院子的门。

    门外站了一位女子,女子个头高挑,皮肤白皙,穿着素装,十**岁的样子。林贩子朝女子的脸瞧了好一会,说:“怎么越看,越像夫人呀!”

    女子稍微低了低头,正被王大石看得清楚,不正是下三品殿那位温婉的,眼中藏着忧伤的女子吗,只是此时换上了一件素衣。

    夫妇眼中浸出了泪水:“这不是,这不是我的女儿吗。”

    女子哭了起来。

    林贩子赶紧让女儿跪下来给王大石三人磕头,他认为是王大石帮助调理了风水,这才让女儿找回了家。

    林氏夫妇的女儿十多岁时候被拐卖,一直被山匪困着,匪头说等她长到十八岁的时候娶她当媳妇,今年她正是十八岁的年纪,匪头将要娶她,婚日的头天夜里,她投机逃跑,逃到半路的时候山匪追跟上来,她正扮入妓行,躲过追赶。

    林氏夫妇家中团聚,王大石告辞回去,走出门外不远,后头一阵脚步声传来,竟又是一群乞讨者。

    木铁胖子早就觉得奇怪,当下跃起,落在一位乞讨者的身前。他乃是肥胖之躯,落下之时大地抖颤,令那些乞讨者吓得慌乱。木铁胖子伸出铁质手臂拦下其一,揭下头顶的帽子,竟然是个秃头和尚。

    欧阳紫云见得开心得哈哈大笑起来。王大石见了之后,心中一惊,却不知道这些秃头和尚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装作乞讨者。

    且这里地处五台山山脚一隅,乃佛家之圣地,这些秃头的和尚难道不是出自五台山,难道不出自显通寺?

    木铁胖子再想捉一掸开帽束看看究竟,王大石犹似发现了某些端倪。

第160章 位置

    那些乞讨者见了木铁胖子胆怵起来,赶紧跑了远去。

    木铁胖子用手拧起那个和尚,骂道:“你们这些秃头子,鬼鬼祟祟,真是坏了佛家的风气,居然装扮成乞讨者,岂有这般礼数,你们终想干什么?”就将动手教训,被王大石叫住。

    木铁胖子停下手来,疑惑地看着王大石。

    王大石说道:“这些人伪装,却也没有得罪咱们,不必大动干戈。”

    木铁胖子说道:“不给吃些教训,他们不会说出真话来!”

    王大石说道:“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些和尚大概就是五台山显通寺中人,在人家的地盘惹是生非,这也不好。”

    木铁胖子松开手。

    王大石走近来问道:“你们是否属于五台山佛家之人,如此乔装终究有何目的!”

    那和尚恭恭窃窃地对王大石说道:“我们是五台山显通寺的小僧,只是受命行事而已,便是杀死小僧,小僧也不会说出一丝一毫。况且,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为何!”

    王大石认为显通寺乃是正道,如此之为,必有用意,不必多管闲事,滋扰生事。这些小僧只是奉命行事,即便打死他,他们也不知道本意是什么!

    疏忽间,小僧从地上捡起帽子跑走了。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之间三天过去了,王大石本想游历五台山,日出之时欣赏景致,日落之时修习楞菇师傅传下的秘籍和内功,只是为了帮助村民驱邪除难,把自己想做的事情都耽搁了下来。他哀哀一叹。

    明日一早,行道中的各门各派又将集会显通寺,这一次门派更齐,人众更多。因为土葬派南阳先生身受梦灾之扰,古怪玄奇,不是普通之人所能破解的,且梦灾是玄而又玄的事态,可能隐存着不为人知的威胁,不但要武功、技艺,还要具备技巧、耐性、心态等等。其实,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擅长,不一而论,所以考察的应该是将去破解梦灾人员的综合能力。大概就如木铁胖子所说的那样,大浪淘沙,遴选各派有资质的人员前去土葬派破解梦灾。

    作为行道之中泰山北斗,主持公平正义的佛道两家,法物大师和张道长不光要考察入选人员的资质,还要顾忌到入选破解梦灾的人身安全。所以,考察考练也应该异常严格,且具备一定武功底蕴。

    王大石想着,有些灰心丧气,但是他不能灰心,因为他自己知道,若是灰心丧气,自己会更加惨淡。

    因为集会的原因,王大石、欧阳紫云、木铁胖子就此分开了,回到了各自的派别中。

    第二天,王大石协同大福右和黄修仙夫妇再次朝显通寺走去,走到半路遇上了大福左和风游僧。风游僧总能想出办法解决事端,而大福左在关键的时候也能准确地判断,王大石身背重振乡土派的重任,看到他们俩,心底也更踏实了,总觉得乡土派的队伍壮大了不少。

    正走着,王大石便把黄修仙重新光大乡土派的想法说了出来,没有想到的是,两人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大福右对着黄修仙夫妇说道:“你们想方设法,殚精竭虑,要把乡土派的大殿给建造起来。若是哪天回去,咱们没有落脚的地方,咱们还当没有乡土派,今后做了美事,自然也不会挂乡土派的名声!”

    黄修仙夫妇比之前显得敦实多了,连连点头:“嗯,好,是是是!此话有理,咱们必然建成大殿,让咱们的乡土派再现当日风光,我们夫妇俩个一定把大殿建造起来!”

    大福右心底下暗骂:“哼,建成大殿,你们俩要是建成了大殿,那大殿一定是狗屎堆出来的!呵呵,嘴上说的容易,看你连个茅坑都挖不了,还建大殿呢!”

    虽然大福右心底一直在骂着,可是黄修仙夫妇兴致盎然,却在议论把大殿建成之后,起个什么名子,让大福右不由得唏嘘。

    显通寺大殿之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是行道中各门派的精英。王大

    石从左边到右边依次瞟了瞟,发现这次各门派所占的位置有了很大的变化。先前,最左边是铸剑帮,而排在最右边的则是拜月神教,而此刻铸剑帮还没有到来,而拜月神教却占了铸剑帮左边的位置。其余的门派并没有变化。

    王大石和黄修仙夫妇来到了一个拐角处,大福左和风游僧也站在了当地。

    大福右说道:“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个门派,怎么站在这偏僻的地方!”

    四处瞧了瞧,见最右边还有一个位置,带着几人就走了过去。

    铸剑帮的人员来的晚,此时走过来,见自己的位置被拜月神教占了,而拜月神教的位置便被王大石几个人占下了。铸剑帮乃是行道中的大门派,与拜月神教不分上下,位置被占着,怎么能受到如此之辱?帮众之中走出两人,冲着王大石几人说道:“你们站错了位置,你们占了拜月神教的位置!”

    王大石看了大福右和风游僧,说道:“这里本来便是缺了一个位置,咱们还是回到原来的位置吧!”

    大福右岂能乐意,他觉得在这广众之下,定然铸剑帮再厉害,也不敢怎么样。他瞅向铸剑帮的两人:“在下占了拜月神教的位置与你们铸剑帮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两个是猫拉屎帮狗擦屁股,找错对象了!滚开,滚开!”

    大福左接着说道:“第一,咱们占了拜月神教的位置也应该由拜月神教来驱赶咱们;第二,显通寺好像没有规定哪个地位归谁;第三,你们总要懂得先来后到吧!”

    风游僧说道:“来到这里,就像是上茅坑排队一般,先来后到,就要遵守规矩!话又说回来,你干嘛不找拜月神教,是不是他们强悍,你们不敢,欺负咱们这小帮小派?你们可耻,什么叫做可耻知道吗?呵呵,就是你们去茅坑吃屎,屎盯在牙齿上下不来了,这就叫可耻!”

    两人被大福右三人骂得不知所措,连连向身后的帮主侯天算看去。

    乡土派占了拜月神教的位置,铸剑帮之所以派出两人驱赶,其意思是惊动拜月神教,提醒拜月神教占错了位置,没有想到两人却被大福右三人冲得一愣一愣的,帮主侯天算也暗暗生气。

    王大石此时朝后面看了看,铸剑帮的众人都贴在后头,人员中多了两位身穿铁甲的人士,想必就是铸剑帮中的两位铸剑师。

    这时候,所有门派都注意到了铸剑帮与王大石几人的相争相持,若是没有大福右、大福左和风游僧,王大石早就想让了,可是这三人虽然没有任何武功,却不是轻易就饶人的菩萨。

    铸剑帮的帮主侯天算和三位匠工长老都冷着脸,面上极是难堪,但是堂堂的帮主和长老若是染指,争夺位置,那便是小人之见了,必会惹得各门各派所耻笑。

    大福右算是民间闲散的人士,对于行道中的规矩和邪恶,根本不知道,就此壮大他坚定不屈的个性。此时他走向铸剑帮前,也不管礼貌与否,说道:“作为宾客当然是左首为上,右首为最下,你们却与咱们这几人争这最为下首的位置?呵呵,真是不敢恭维,你们的眼界真高呀!”

    “有什么不敢恭维的,大福右,你再多嘴,别怪我不客气!”突然,铸剑帮窜出一个人来,持剑对准了大福右。

    这人正是东方清落。

    大福右一直看不惯东方清落,说道:“你这个小屁孩子,快把剑放下来,人家的剑杀人,你的剑锯木头!你爹娘没有教好你,我多教育你几句,你记仇了是不!”

    东方清落没有置声,手中的御金剑向前伸了半尺,已经顶在大福右的脖颈之上:“今天,铸剑帮就是要这个位置!”

    黄修仙夫妇此时见到东方清落,想起当初放火差一点烧死了他们,特别的气氛。

    大竹梅首先冲向东方清落,一把扯住他,要他给个说法。她乃是妇道人家,粗里粗气的,东方清落没有防备,差一点跌在地上。

    东方清落吓了一

    跳,刚稳住身子,接着黄修仙冲了过来,他抓住东方清落的头发,劈头劈脸就扇打过去:“你个小子,你坏心眼,叫你烧毁乡土派!人不大,心眼却坏的很,你这个狗杂种的,不是个东西!”

    一愣间,东方清落被扇了几个耳光,然而他毕竟是有武功的人,察觉不对之时,赶紧伸手格挡,脚下出招,猛地抬起,把黄修仙踹跌在地上,然后挣开大竹梅的缠扯。

    东方清落这几个动作只在一瞬间完成,大福右找准机会却没有逃脱,依然被他的剑逼在当地。

    这时候,大竹梅走到一边,黄修仙从地上爬起来气喘吁吁,没有力气再与之缠斗。

    王大石看情况不妙,向东方清落身前跨近两步,对东方清落说道:“我们弱小,自然要让给你,请收回你的剑只!”

    东方清落收回剑,捋了捋被缠乱的披发。王大石把大福右拉过,走到了那个偏僻的角落里头。

    这个时候,显通寺的门户大开,里头走出的依次是张道长、法物大师和几位高僧。高僧走上前,向众人合十,然后依次走到各门派的前方,他们将引领各门派走入显通寺的大院之中。

    高僧们依次站在了门派的前头,只是,王大石几人面前便没有高僧走过来。

    “难道把咱们给忘记了!”王大石心中想着,这时风游僧喊了起来:“咱们这个门派怎么没有领队的高僧?嘿嘿,你们是行道中的泰山北斗,怎么如此分配事宜,如此不公平!”

    风游僧这么一喊,众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众人见乡土派这几人零星散落,其貌不扬,偏偏还要高僧领队,都呵呵大笑。

    台上的法物大师点了点头,问道:“实在是抱歉,真不知几位是行道中的何门何派?”

    黄修仙早就想扬扬乡土派的大名,此刻终于有了机会,他扬声嚷道:“在下,俺们几人正是乡土派的大军!”

    “大军?”

    他以为这一喊,群人都会被镇住,毕竟楞菇师傅在世的时候,威名远播,乡土派是无比的光芒呀!王大石认真地观察着众人的回应,毕竟众人的神情和反应是最真实的。

    群人之中一阵沸腾,有的赞扬,有的贬低,有的更为乡土派能延续至今而感慨。

    其中有人不服,哈哈笑道:“乡土派,哈哈哈,这个名字起的真是绝了,真是乡巴土呀!哈哈,就你们这三五个人,居然也敢说是乡土派的大军?呵呵,也不看看,你们才几个人便说自己是乡土派的大军?……”

    说我,附庸之声四起。

    王大石觉得这讥笑的声音特别的刺耳,听得一阵阵地心痛。

    法物大师浅笑一声:“老衲之前听说乡土派被一把大火燃成灰烬,以为乡土派再无继承,如今却有了乡土派的声音,真是可喜可贺呀!乡土派承继着民间的精髓,若是能够发扬光大,也算是造福后人呀!”

    旁边的张道长点了点头。

    这时,众人中又有喊声:“乡土派的承继恐怕已经绝种了,凭他们几人,那只算是苟延残喘,挑不起大梁,担不起大任!呵呵,哈哈……”

    说话这人正是拜月神教教主的儿子胡大雄。

    王大石看着他邪恶的笑,心中十分憎恶;看着群人的嘲笑,更加坚定他重振乡土派的决心。此时,他闭上双眼,默默地说道:“楞菇师傅,你在地下有灵,保佑王大石。王大石可是你的首位弟子,不能让乡土派成为笑柄,不能让英明一世的师傅成为笑料。——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一片苦心,待等时日,我一定好好打理乡土派,即使无能为力,作为徒弟,也须得为您争光贴金!”

    这事儿还没有平息,风游僧喊道:“嘿嘿,咱们这蹩脚的地方,挤在人堆的后头,法物大师要给俺们找个合适的位置。——这个倒霉的旮旯处,放个屁风都堆在这儿,连风都吹不到的地方。”

第161章 非你莫属

    群人一阵哈哈大笑,不屑于乡土派遭受侮辱和不公的反抗。

    这些嘲笑和鄙视对于王大石来说算是司空见惯了,只是每次遇到,他便更加笃定信念,更加坚强。他对大福右说道:“咱们必须要到土葬派破解梦灾,以展示乡土派的威名,从屈辱中走出来更显得荣耀!”

    大福右知道乡土派的窘境,并不在乎地对王大石说:“哼,硬凭实力咱们破解不了。还有,王大石,咱们讨那些虚名干啥,争得了荣耀又如何,那又能怎么样,难道身上多长出一块肉不成?再说了,咱们零零散散的,算是最小的门派,你觉得法物大师会给咱们机会去吗!”

    王大石没有理会大福右,他知道风游僧想得到土葬派的赏金,对风游僧说道:“风游僧,咱们不可能顺顺当当就进入土葬派,只有通过张道长和法物大师的遴选才有进入土葬派的资格!”

    风游僧也没把此当回事,说道:“王大石,我说你就别在这儿瞎操心,我们若是想到土葬派破解梦灾,难道还有人拖住我们的腿嘛?”王大石听着笑了,心想:“若是没被选上,自行也可以去土葬派嘛!”不过,风游僧接下来的话让他苦笑不得。风游僧说:“咱们到这里头的真正目的是协助你带走温晴晴,除此之外,就是看看这里的山山水水,游荡游荡,那就行了,破解梦灾,为什么破解?”

    “你不是……”

    风游僧回道:“土葬派承诺的重赏?呵呵,没准哪天咱把它偷回来!不至于冒这么大的风险去破解梦灾,我说王大石你知道吗,梦灾是玄冥诡异的事,没准这种晦气就降临到自己的身上,谁想去沾骚!”

    王大石越听越生气,板起脸,严肃地说道:“咱们今天的脸面是丢大了,你们却毫无感觉。既然咱们是乡土派的人员,就要时刻想着乡土派,不求荣耀,但是不能为乡土派丢脸。他们如此嘲笑我们,如此看低乡土派,咱们就要证实给他们看看,让他们刮目相看。他们辱我个人,我可以忍气吞声,但是他们不能辱乡土派!我们可以忍,但不能没有底线!”他说话态度坚决。

    几人是看着王大石在乡土派成长,看着他不断地变化,确然没有想到他会发脾气,没有想到这般硬气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如此强硬的做派,出口成章,头头是道,不由让之大吃一惊。

    就在这个时候,显通寺一位僧人走到王大石几人的面前,算是作为乡土派的领队。

    人群之中又传出议论声,说别的门派领队的都是高僧,唯独乡土派是位小僧……

    其实这位僧人比其他个头稍微矮些,至于资历排行相当。王大石听别人议论,当知人言可畏……

    集合完毕,法物大师邀请各门各派进入显通寺大院之内。

    群人现在所集合在显通寺的广场,从这里到显通寺的大院之内有百米距离。按照礼数,左边为上首,右边为下首,而显通寺的大院之门偏在广场的西边,若是进入显通寺的大院之中,自然会从左边先走,而排在最左边的正是拜月神教。最先进入显通寺大院的,则代表着尊荣,无上的骄傲。

    拜月神教捷足先得,个个精神抖擞。教主胡通天和其子胡大雄洋洋得意。

    领队的高僧将领着拜月神教夺步入院,这时候,铸剑帮的教主侯天算按捺不住,说道:“五台山显通寺和正一道作为行道中维持公平正义的大门派,不会就此随意让各门派进入庭院之中吧!”

    拜月神教教主胡通脸色微愠,瞅着侯天算:“不知侯掌门心中有何不爽?”

    法物大师不明白铸剑帮帮主侯天算所说何意,合拳而道:“侯掌门,作为东道主,老衲有所怠慢还请原谅,侯掌门觉得哪儿有所不妥,还请明示!”

    侯天算走出一步,说道:“显通寺的庭院可是无比的尊贵,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入,只怪土葬派南阳先生所托,行道中各门各派在此集会,能够进入显通寺,一览佛家境地之精髓也算是三生有幸。只是如此之佛地,各门各行都是争先恐后,且显通寺门庭之小,不可鱼贯而入,如果让哪教派先入佛家之境地,那么后入之派必是不服呀!”

    法物大师浅浅一笑,说道:“侯掌门一番夸赞之言,老衲甚是感谢。——不过,老衲则听出来了,侯掌门是想领着铸剑帮捷足先登,走在前列,首先走进显通寺的大院?”说着,法物大师走到拜月神教前。

    拜月神教在行道中也是名门大派,

    教主胡通天,是行道中鼎鼎大名的大人物,其子正值英年却掌握了教中的拿手武功,太阴太阳掌运用自如。胡通天看了看铸剑帮的侯天算,浅浅一笑,笑中尽是杀人的暗器。

    法物大师走近拜月神教,笑着对胡通天说道:“胡掌门,可否跟你商议一件事情!……”

    胡通天抱拳说道:“法物大师的颜面自然得给,只是在任何时候,任何时间,任何事情都可以商榷,如果是让铸剑帮先入显通寺的大院,凭着我等之间的交情在下是愿意缓一步让其先入,可是在下身后的教徒可是不乐意。所以,法物大师,得罪了!”

    法物大师微微合十,笑道:“胡教主曲解老衲的意思了,老衲从未想过与之商榷此事。”他走近人群,说道:“不知道,行道中,还有哪些门派想先入大院?”

    养尸谷的养尸先生首先向前走出一步,说道:“既然显通寺是佛家圣地,各派都是争先恐,在下自然当仁不让!”

    这时候,北山马戏团驱兽帮的驱兽真人踏出一步。

    民间土戏子狐艳娘子也踏出一步,说道:“老娘从来没有想过这等细节礼数,既然大家都争着抢着要争得尊荣,作为民间土戏子行的俺,自然也不甘示弱!”

    鱼行的妙手渔翁说道:“刚才按照顺序依次入院也就罢了,当下把此事挑唆起来,在下若是想让,那岂不是让各位暗骂我等是无能之辈?”

    大福右看着各门派大都走出代表,都想第一走入显通寺的大院之内,因为这代表无尚的尊荣。他才不管什么,哼了哼,径自踏出了第一步,朝显通寺的院子之中走去,惹得群人哈哈大笑。他转身见得群人没有走的动静,当时停下脚步,返了回来。

    法物大师呵呵地笑了笑,然后说道:“铸剑帮和拜月神教都是行道中的大教派,两行派自然想对对招。驱兽帮、鱼行、养尸谷、土戏子帮……当仁不让,不甘雌伏!呵呵,既然如此,总得有个法则,也好评出一二,然后依次步入大院呀,这样也显得公平公正!”

    听到这里,风游僧呵呵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蹴球,朝场上摔了过去。这正是上次争抢的蹴球,不知道怎么又跑到他的手中。

    王大石见到甩出的蹴球,瞪着眼睛看着风游僧:“从哪里拣到的,这个蹴球总是爱跑到我的脚下!”

    风游僧笑了笑,说道:“呵呵,娘的个嬉皮的,这蹴球就是你的幸运球!这是我游玩的时候拣到的,如果这次又能滚到你的脚底下,那岂不是咱乡土派将首先步入显通寺的大门吗,那可是无比光耀的事情呀!王大石,你若是接到球让咱们光耀一次,从此以后你就是乡土派的掌门人,咱们都听你的!”

    王大石冷哼了一声:“不不,不,我不是掌门的料子。嘿,不会有这么巧了!再说,怎么就知道是抢到球定输赢?”说着,把大福右拉回来,“咱们不要再丢人现眼了,咱们没有武功技艺,根本没有资格跟人家争抢!”

    大福右朝王大石嘿嘿一笑,说道:“嘿,咱就是玩玩而已,说不定咱们的运气好,那个蹴球滚到咱们的脚下!”

    黄修仙听得不耐烦了,说道:“你们怎么知道会以争抢蹴球定夺,再说,咱们都是狗屁不通的家伙,根本抢不过人家,咱们还是安分一点,闷着头最后走进去吧!咱们的目的是能够入选前去土葬派破解梦灾之扰,嘿嘿,至于先进去或者是稍后些许进去,那倒是无所谓吧!”

    大福右听得不乐意,对黄修仙说道:“真倒劲!你懂什么,你不是要重建乡土派,不是要光耀乡土派吗,这可是一次好机会,可不能就此放弃!”

    风游僧冲出来,骂道:“娘的个嬉皮的,不要脸的东西,咱们若是最后一个走入显通寺的大门,就等着淘汰吧,谁还会重视咱们,怎么能够入选前去土葬派!哼哼,跟你们说,咱们若是最后一个,那咱们就灰溜溜地打道回府吧,别丢人现眼了!”

    黄修仙自然争论不过大福右和风游僧,他低着头表示认错,然后转过脸,朝着广场的远处看过去。

    大福右还想泼骂,被王大石劝住了。

    那个蹴球早已经被法物大师接在了手中,法物大师拿着蹴球,说道:“本来是想让各门各派入得大院,然后由各门派遴选主员进入土葬派破解梦灾之扰,只是,入院的先后难以把持,难以服众。既然如此,那就以这只蹴球定论胜负吧,抢到蹴球则为胜,可以先入显通寺大院

    之门!但是,老衲也想跟各位较量一番,若是你们抢不到这只蹴球,那则听老衲的吩咐,由老衲依次序安排各位步入显通寺的大门可好?”

    王大石觉得这样的规则很好,若是把蹴球给各门派争抢,没准闹出血光和仇恨来,而且耽误不少时间。法物大师的意思是由他和各门派的代表争夺蹴球,若是法物大师赢了,便按着法物大师的指示,依次进入大院。法物大师乃是泰山北斗中的高人,谁能从他手中抢到球呢。

    等了好一会,底下没有一个人吱声。

    这时候,正一道天谷观张道长走了出来,把手中的拂尘担在肩膀上,然后说道:“贫道为大家做个见证吧,既然行道门派之中没有反驳之言,那么就依法物大师的吧!”

    说着,法物大师依然浅浅地一笑,手中的那只蹴球,慢慢地从手中飘起。

    王大石见到此景非常之奇怪,那只蹴球没有经过法物大师的投掷,怎么直接从手心飘了起来呢?

    就在思索之时,突然肩膀被什么东西拍打似的,转身一看,正是木铁胖子。

    王大石看着木铁胖子,诧异地说道:“你,你怎么跑过来了,养尸先生也要争先进入显通寺的大院,你怎么不回去帮忙!”

    木铁胖子说道:“嘿,这跟在下没有关系,他能不能抢到蹴球,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王大石笑了笑:“作为教徒,有像你这样作为的嘛?”

    “哼哼,我才不稀罕呢,幸亏这次出来,不然整日在谷中跟死尸打交道,嘿,连个饭都没个吃的!”木铁胖子说。

    两人的谈话被黄修仙听得,他朝木铁胖子笑了起来,说道:“那,不如你加入咱们乡土派!”

    木铁胖子哈哈地笑了一阵子。

    这时,法物大师手中的蹴球继续向高处飘去,突然,猛地用力,那蹴球一弹,已经冲入高空之中。

    王大石一个惊讶:“好呀,好呀,好深厚的内力呀,好厉害的功夫呀!”

    木铁胖子说道:“这正是法物大师利用内气催动蹴球,内气深厚的紧呀!”

    王大石心中激动万分,他想能够跟法物大师争抢蹴球的自然都是各个门派的顶尖,各门派的顶尖一定是各门派的掌门人了,这样的过招会异常精彩,能见到各门派最高水平的切磋和过招,真是难得呀!

    蹴球冲入高空之后,养尸先生、妙手渔翁、狐艳娘子、驱兽真人,四人纷纷跃起,朝着蹴球一齐抢去。

    四人跃起相争,在大门派中只有铸剑帮的侯天算和拜月神教的胡通天没有动手,算起来能够与之相争的也就这几个门派有此实力了,其余小门小派便不值得一说了。

    乡土派的大福右和风游僧没有武功,都是闲散人士,黄修仙夫妇更不用说,此等重任只能压在王大石的身上了,而王大石也没有什么武功技能,自然无法跃起争夺那蹴球。铸剑帮的帮主侯天算和拜月神教的教主胡通天没有动手,而是形成四目相对的状态,不知是为何。

    那蹴球被催着仍然朝着高处飘起,四人在半空中不停运起内力和轻功追赶攫夺,只是这蹴球向上之力仍然没有减少。

    四人都是武功高手,各怀绝技,内功和轻功自然不弱。只是,法物大师这内力惊人,催出的蹴球竟然源源不断地向高空行进,渐渐淡去了声响,淡去了视线,四人一旦内功和轻功不支,则连碰到蹴球的希望都没有。

    王大石看得心惊动魄,心想:“我若是有此本领,该多么的好呀,练习这样的功夫,应该吃了不少的苦吧!”

    四人在半空中再次运起内力,向上腾纵,可是漫漫的天空之中白茫茫的一片,蹴球不知冲到了哪里去。

    地面上的群众都仰起头看着天空。

    王大石惊叹着,欣喜着,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两边的肩膀一震,定下神来发现有两只手臂担在自己的肩膀上,正是大福右和风游僧。大福右朝他努了努嘴,风游僧向他坚定地点了点头,旁边的黄修仙夫妇和大福左也极力地点头。王大石一愣,不知道这是干嘛,心中扑通扑通地跳。

    木铁胖子哈哈一笑,对王大石说道:“老弟,这是你的幸运球,看样子,非你莫属了!”

    王大石听了这话,立刻之间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在心中叹道:“哎,怎么又是我呀,我可没有武功和技能,跑去争抢蹴球?”

第162章 丢人现眼

    这时蹴球冲出了视野,不过一会将落下来,几人撮合着王大石注意观察,没准又落在自己的脚下,然而王大石曲解了他们的意思,以为让他去到法物大师的手中争抢。

    就此,王大石苦恼地想着,不知如何靠近法物大师,更不用说抢回蹴球,他不知道大福右几人为何把这样的重任压在他的身上。但是他要让自己有信心有信念,他对自己说:“我一定要有信心,一定要有足够的勇气,我总是怕丢人,其实那又有什么呢,当我怕丢人的时候,却总是丢人,还不如放开心态。既然没有退路了,那就勇敢地搏一搏吧!这个蹴球是幸运球,没准就被我抢在了手中!”就这样安慰着自己,未免不感觉心虚。他知道自己不能气馁,若是有一丝的退劲,心中若是有一丝的动摇,恐怕自己难以抬起脚步。

    且看,四人从空中翩翩落下,不一会儿,那只蹴球从天端隐隐现出,接着“嗖”的一下,落在法物大师的手中。

    大福右几人一直认为蹴球会坠到地上来,见被法物大师稳稳地拿在手中,一阵哀叹。

    王大石被法物大师的武功修为所惊呆,心想:“若是能拜得法物大师,修习佛法,练习武功,那该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事情吧!只是须得剃度为僧,不能嫁娶,那该多么遗憾,想必王里长自也不会同意吧!”

    四人见得蹴球落在法物大师的手中,兔起鹘落,再次朝蹴球夺去。

    只是,候蹴球在法物大师的手中飞速旋转,在周围形成巨大的气圈,把蹴球围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坚固如钢,水泄不通,见逢穿针的机会都没有。

    四人伸出的手随着气圈不停地转动,他们驭起全身的内力与之抗衡着,使之气圈停下来,好寻求突破。然而,气圈在法物大师的手中犹如玩偶,不费吹灰之力,便让之游动自如。

    气圈渐渐增大,四人明显感觉自身乏力,若是再分头抢球,恐怕连气圈都突破不了,只有齐心合力突破这气圈,然后再去抢球。四人意识到此,合起力道,一起突破。四股力道合并冲向气圈,突然间,只听“碰”的一声,气圈炸开,气圈之中喷射出更大气流,把四人推开一边。

    那气流源源不断,再次将蹴球推向高空。

    四人皆已竭耗精力,跌在地上,无力复原,再去抢球,分身乏术。可是看着功亏一篑,心底难以自持,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合起力道,跃起身子,八只手掌驭着内气推向蹴球。这一着不是抢球,而是力道下发,有的放矢,使蹴球落下。

    那蹴球受到四股气力催动,在半空之中高速旋转,夹带着白色气团,从群人头顶飞过,砸落在一隅石壁之上,滚落了下来,顺着地上旋了两圈,最后在王大石的脚下停了下来。

    群人见了蹴球,都抢过去。

    王大石不费吹灰之力把蹴球拣在了手中。

    四人合力把蹴球催下,跌在地上没有力气爬起,看着蹴球被王大石拿在手中,直叹可惜。

    三天前,王大石拣到这蹴球,而今天又被王大石拣到了这只蹴球。群人讶叹,纷纷涌近,追抢起来。

    大福右哈哈大笑,连连说道:“天算不如人算!”唆动风游僧和黄修仙、大竹梅护住王大石。

    几人拥簇着王大石,护着蹴球,送到了法物大师的手中。

    此时,群人炸开了锅,都说乡土派是不费吹灰之力,拾了蹴球,拣了巧。

    铸剑行侯天算自然不喜欢王大石争了先,说道:“这位青年才俊命道却是好得,只是刚才法物大师也说了,凭着真本事抢到蹴球为算,你们乡土派,算是空欢喜一场了!”

    大福右听着就难受,回道:“谁说咱们不是凭着真才实学抢来的蹴球,若无真才实学,还容得我们?刚才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多少人觊觎此球,若非我们保护,不知被你们谁抢着呢!既然有言在先,谁抢到蹴球则胜,那须得让咱们乡土派先入大院!”

    拜月神教胡通天自然也不愿意让这土头土脸的乡土派先入显通寺的大院,说道:“不劳而获,不费吹飞之力,自与真材实学相差甚远。你们抢到的蹴球,只能算是嗟来之食,拱手相让之功,自然也不光彩!即使先入大院,又怎能平息诸位心中的愤怨与不平?”

    “呵呵……你只不过是走了狗屎运道!有本事,你真能抢下蹴球,让咱们服气。……”说话这人正是东方清落,此话一出,嘘声一片。

    王大石听着瞬间脸红。

    群人的嘘声迫得大福右不再强词夺理,自也认识到没有真才实学而单靠投机取巧自是不成。

    好在大福右脑筋转得灵活,回道:“本派只是把蹴球呈给法物大师,至于先入大院只是随意说说而已,哪里知道铸剑行和拜月神教如此敏感,其实,真正计较的则是你们!”

    胡通天和侯天算各自暗暗一笑,但是面子上还要顾得住。侯天算说道:“既然五台山佛家和正一道是行道中的泰山北斗,承载着各门派的信誉,主持公平正义,既然方才规则已定,自然要按规则办事,何来计较与不计较只说?若说我门道不屑参与,那岂不是弃规则与不顾?”

    风游僧抢嘴道:“咱们乡土派和众多门派不曾想参与争抢,按照你说的意思,那也是弃规则与不顾,弃公平公义与不顾?”

    侯天算冷冷一笑,回道:“那自是!”

    他这番话意思是想在群门派面前表明只所以将参与争夺,是顾规则,奉公义,却轻易诋毁乡土派不参与争抢是弃规则,不顾法物大师和张道长。

    王大石听得明白,心中愤愤不平,说道:“既然如此,当初就按法物大师之意从左到右,自然顺序依次入院即可,又怎生出争夺蹴球之事?你们心有鬼胎,就是不愿承认罢了!”

    侯天算被此一冲,居然穷词,戟指而道:“你懂个屁,废话连篇!”

    王大石以为他要与己论理,却没有想到出口不逊,他本想好一串串应对的道理却无法和盘托出,见他狰狞的面目,回道:“你一派之主,不以理先,却口出不雅,只算委屈了铸剑行的尊威!”

    侯天算气的发急,却对这娃难以出招,此时东方清落冲王大石说道:“你不要在这里废话,谁都想抢到蹴球,首先走入大院。你以为你不想吗,只不过你懦弱,无武,无能,不敢去想而已。不要说什么道理、规则,甚至是公平,我告诉你,只有弱者才会去乞求公平!你若有本事,你就从法物大师手中抢回蹴球,凭着你的运气拾来的东西总会

    让人不齿!”

    王大石环眼看了一圈,场中这么多人,有兄弟,有伙伴,有温晴晴,还有欧阳紫云……他遭到这样的训斥与侮辱……他一时头昏,双腿一麻,晕跌下来,只是他强强地支撑着上半身,他想他不能跌下去,他要坚强。

    只是他坚挺着上半身,腿脚却怎么也用不上力气,呈现在群人眼前的他是双膝跪在地上。

    一阵哄笑而起。

    “他,他逞什么能,他被骂的跪下来了!……他怎么如此懦弱,当众跪下啦!……”

    他看得清,他听得到,群人的议论声,东方清落鄙夷的笑,温晴晴那蜡纸般的脸,欧阳紫云诧异的神情。还有,大福右、风游僧的惋惜之情……

    “我,我这是怎么了?我,我,我怎么能跪下!我,我不是求饶,我不是!”

    王大石脑海之中翻腾着……

    “我丢死了!”

    他想起了那句话:“从屈辱中走出来,你会更荣耀!”

    法物大师心底一沉,他故意挑开群人的视线,把蹴球平放在手中,说道:“铸剑帮侯掌门、拜月神教胡掌门,你们也可以过来试试。

    侯掌门嗖的一声,飞落在了法物大师跟前,接着,胡掌门走向法物大师的跟前。

    王大石看着两位掌门走上来,他努力折起身子,迈步走下去。

    “王大石,你走下来如何?你不是幸运吗?有本事你就展现自己的真才实学,不能总靠着狗屎运气!”

    这话音自是东方清落,他说的是真话,是实话。王大石看着他,看了他身边的温晴晴,他想,是呀,自己喜欢的人被抢走了,要靠着自己的本事抢回来?自己受如此的艰苦,如此的屈辱,总该把荣耀夺回来,如果不作为,怎么又能争得荣耀呢?他转脸看着法物大师,看着他手中的蹴球,伸手就抢去。岂止法物大师随手一抬,却让他一个踉跄跌在地上。

    一阵大笑和一阵阵惋惜和同情声再次纷纷涌起。

    王大石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他爬了起来,悻悻而走,他要离开此地,他要离开行道,他觉得天地之中,只有给他留了一隅,一个只可落单独处的一角。

    法物大师喊住了王大石,说道:“你和他们两人一起抢这枚蹴球吧!”

    王大石听得发愣,他朝着面前的张道长看了看,他是想让张道长在此帮忙递上一句话,让他从此处退下来。然而张道长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去做,只是微微地笑了笑,对他说道:“人生即是如此,该自如是领悟。”然后对着广场的众人说道:“还有各门派想要得到蹴球皆可以一起上来!”。

    台下一时间没有动静。

    王大石已无退路,他有些紧张,转身朝大福右几人看去,想看看他们的意思,只是乡土派几人溜在最后的偏角落,被生生地隔开了。

    没有大福右几人的意见作为参考,王大石有些不知所措,但是面对现状总要解决,此时他想了想,顿了顿说道:“法物大师,在下没有丝毫武功,怎么会争抢这蹴球呢,况且是和你们这类顶尖的高手争抢,更是无地自容了!”

    法物大师笑了笑:“刚才你派中的那人不是说了嘛,人算不如天算,正所谓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你运道如此之好,为何不试试呢。运道好,难道也是错吗?你该自有领悟才对,切莫旁言误耳!”

    “本人的运气自己还是知道的!”王大石心中一个冷哼。

    法物大师说道:“阿弥陀佛,有时候运道来了,是谁想挡也挡不住的!”

    王大石点了点头,说道:“这蹴球好似跟我有缘一般,为了这个缘分,我,我就……”

    法物大师笑着说道:“阿弥陀佛,没有关系,那就不防证明一下你与蹴球的缘分喽!”

    “我,我,我没有武功!”王大石低头说道。

    “没有关系,缘分和幸运是没有讲究的,你喜欢武功吗!”法物大师回道。

    王大石点了点头,说道:“我喜欢武功。”

    “噢,那倒不如过来试试,体验一下武功的绝高境界?”

    王大石并没有想过为了谁先谁后争持不下,刚才见了法物大师如此深厚的内功,一心想体验,只要能碰到气团,便是满足了。他本性不善争执,此时此地仍然没有想过拿到蹴球,或者碰到蹴球,只想在蹴球产生的气流边上感受一下绝顶的内功而已。他向法物大师点了点头,表示愿意体验。

    法物大师眼睛盯着手中的蹴球,然后闭上眼睛运起了内功,那蹴球在手心之中打转,比之前更加快捷,发出嗡嗡的响声。蹴球旁边再次形成白色的气圈,气圈一丝一丝,顺着蹴球旋转,越转气圈越大。

    胡通天伸手向气圈抓去,偌大的手突然之间变成了乌黑之色,唰,唰,唰,黑色的手臂冒着寒凝,飞溅出层层冰沙,落在地上,积成白雪,堆成厚冰。

    黑色的寒凝渐渐扩大,朝着白色的气圈盖去,像是将包围白色的气圈,更似吞噬,嗖嗖之声更大。蹴球转动更加迅捷,白色的气圈再一次扩大,相互交织,缠杂渗透。一白色气圈,一黑色寒凝,似乎积怨着千年之仇,翻滚着,厮杀着。

    突然之间,黑色的寒凝渐渐飘散,白气渐渐地稀少,直到冒起一缕一缕的青烟。

    胡通天所施展的正是拜月神教所擅长的太阴太阳掌,黑色的寒凝便是太阴掌,而此时正过度为太阳掌。胡掌门的手掌这个时候已然变成了红色,四周散发着红色的光芒,只是蹴球转动,白色气圈不停旋转,使得红色的光芒无法渗透。周围的寒冷渐渐暖和起来,不一会儿变得炙烤,让人难以承受。

    王大石在旁边看傻了眼睛。

    突然,感觉眼前一暗接着又一亮,原来竟是拜月神教的胡掌门突然撤了手,接着红光消失,法物大师呵呵一个浅笑,收回气力,白色的气圈渐渐飘散。

    胡通天这一撤手,铸剑帮的侯天算掌门自不服气,挥起玄铁大刀朝法物大师手上的蹴球砍过来。

    法物大师身子稍移躲过,再次凝起气力,护着手中的蹴球。

    侯掌门一招未中,心中有些急慌,再次持起那把玄铁锻刀,夹着驭起内力所产生的呼呼的劲风又伸了过来。刀在去势之时不停变化,身法随之变动,一招一式,正是一套玄迷的玄铁刀法。刀法精辟,身法灵动,快捷迅速。

    刀法连连不绝,直逼之势汹汹。法物大师连连接招,接连躲挡,显得极是不易。

    时玄铁锻刀随着侯掌门的身形在半空之中飘转,靠近法物大师之时,突然猛地伸出,玄铁锻刀光芒一闪,刃口再朝法物大师手臂砍来。法物大师身形一转,运起蹴球。蹴球旋转起来,产生一股偌大的气圈,直逼刃口。只听“当“的一声,玄铁锻刀陡然一颤。

    侯掌门再次驱起玄铁锻刀,凝着力道,直接向蹴球压过来。

    玄铁锻刀乃是侯掌门精挑细选之刀,由铸剑师赤练而成,加之侯掌门精辟的刀法和自身内功的驱驭,一等一的武器,极是威势,无人出其之右。玄铁锻刀属于特别炼制,带着锋利和杀气,这一刀下去,闪出一刀暗红色的光芒,朝这白色的气圈压了过去。

    白色的气圈从中心闪出一刀缝口,只听“啪——”的一声,蹴球分成两半,法物大师身子一颤,连连向后退出两步。

    群人看得一惊,便是连身旁的张道长也颇显惊讶。

    王大石离得最近,他明显感觉到法物大师之前是气定神闲,而此时显得费力,同时也感觉到胡通天和侯天算两位掌门的凶悍。其实法物大师有一圣物,这一圣物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若是驱用这圣物来护住蹴球,那便是钢铁铜墙,任谁也没有办法破开,只是,不到危急时刻不会驱用圣物。

    虽然玄铁锻刀对蹴球产生了极大的威胁,法物大师还是护住了蹴球,手掌猛地一转,那白色的气圈涌向玄铁锻刀,只听“当——”的一声响,白色的气圈分化成数个小气圈,不停地冲向刀锋,化解那暗红色的光芒。

    当下,侯掌门撤下玄铁锻刀,扣拳说道:“不愧是行道中主持公义的维护者和维持者,若是再坚持下去,恐怕两天两夜也决不出胜负!”

    此时张道长缓缓地走了过来,说道:“侯掌门武功高强,刀法精湛,法物大师未必胜你。只是依贫道看来,法物大师只守不攻,即便如此,也完全可以护住手中的蹴球,即便是胡掌门和您一起联合,法物大师依然可以护住,决然不虚!”

    侯掌门向张道长抱了拳,说道:“佛道两家果真厉害之至,在下自愧不如!”然后便退了下去。

    胡掌门本还要争夺,但见法物大师只在守势便已护住蹴球,若稍有攻势,更会令自己汗颜。

    王大石站在边上并没有离开,他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化解此间尴尬。王大石看了法物大师一眼,就如是说道:“法物大师和两位绝世掌门缠斗,自然耗费了不少内力,这时我……我算是乘虚而入吗?若是这般,自是感觉不公平,本人自然是占了便宜。……”

    他说这话竟没让众人吐血。

    黄修仙和大竹梅听了都觉脸红难堪。

    “哈哈哈,你不汗颜!别在这里磨磨唧唧的了!真是大言不惭!”

    王大石心底难受,每逢被别人议论嘲笑,他都觉得难受,心如刀割一般。当下他心想:“谁人背后不说人,人都有一张嘴巴,难免不被人说,我在乎这些干嘛?”他对法物大师继续说道:“因为,法物大师,我,我,若是能够碰上气圈感受你深厚的内力足矣,本人并没有一点儿奢求想拿到蹴球,那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只是现在你已经耗费了气力,如此,我,我觉得不公平。”

    再次迎来非议与嘲笑。

    不过,王大石已然不在乎。

    法物大师笑了笑:“好孩子,刚才我是坐在这里与两位争夺,现在老衲站起来,按理来说,这更便于施展。公平起见,我就站起来。当然,为了主持公道,老衲自然也不会手软,你看可以吗?”

    王大石点了点头。

    黄修仙夫妇更是显得焦急。

    王大石此刻走了过去,蹴球已经合为一体,在法物大师手心打转,形成巨大的气圈,夹带着深不可测的内力,恐怕这双手刚碰上去便被弹回来,甚至把身子冲撞重伤。其实,刚才王大石在旁边想了很多拿蹴球的办法,只是,蹴球被法物大师用内力催动而且形成气圈,若非不是内功高手,且都不能碰上气圈。此刻他想了想,在肩膀上凝了一股力气,朝着气圈把手伸了过去。

    此刻,群人看得出来王大石只是一个普通的青年,出身乡土派或许会一些驱邪除煞的方术,对于武功是一窍不通,对于他去夺法物大师手中的蹴球没有丝毫的关注,若说有关注,那也只是乐意见他闹出多少笑话来;只是以为法物大师为公平起见,而让他去攫夺那只蹴球而已。

    而在法物大师的心底并非这么想象,他乃是一届高僧,除了拥有深厚的内功,更有深不可测的外功,而且,在行道之中,只有佛、道两家精通法力的修炼,他法力也极为高强,可以驱用法器,依靠法器飞天起地,如此高强的人物洞察力和嗅觉都极为敏捷,非同一般,在他的眼中,王大石虽然是个青年,非但运道之好,身体之中的内力更高一筹,这种内力并非是青年所能练就,便是天资根骨极好的人,从小练起,一直练到六十岁,也未必能够达到的境界。

    在武学之中也有一些特例,在一些身受疾病久久困扰之人,有时候看起来却像位内功高手。

    王大石的手刚深入气体之中,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朝他的手臂冲击而来,令他一时间身子抖动,差一点儿跌倒。

    群人哈哈地笑起来。东方清落见得更是嗤之以鼻。

    王大石今生受尽冷嘲热讽,他察觉这些人都看不起他,感觉自悲,还有的就是气恼。他把手从气圈之中拔了出来,刚拔出之时,他的手臂和体内运气的力道陡然松懈,突然感觉一股巨大的力气朝身子冲过来,只见白光陡然一闪,“砰——”的一声,身子高高飘起,被冲在十步之外,若非张道长出手拦下,必然跌在地上,身受重伤。

    张道长把王大石扶坐在了地上。王大石陡然感觉身子一阵疼痛,心跳加速,上下缓动,似乎这气圈穿入了内脏。

    “哈哈哈……”人群中一阵大笑。

    王大石听这笑声,心底酸楚,再次气愤填膺,他转过脸来看去,群人的笑声,欧阳紫云的鄙夷,欧阳芝青的凶恶,胡大雄的大笑……

    东方清落指着他说道:“你别在场上丢人现眼了!哈哈……”

    王大石朝着东方清落看去,见到在他身边一直低着头的温晴晴。他再向后看去,他见到神情焦急的风游僧,口中骂骂咧咧的大福右,凝神注视的大福左……他见到一脸凄沧的黄修仙,闭着眼睛的大竹梅和呆在当地愣愣的木铁胖子……

第163章 乔扮

    王大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暗地告诉自己:“王大石,你,你不能被打倒,你不能就此趴下,你是一块石头,是一块坚毅的石头,任何困难都摧残不了你,你一定要起来,一定不能再屈辱了,不让他们的眼神失望!”

    想到这里,王大石陡然站了起来,突然体力不支,脑袋一阵眩晕,再次跌在了地上,再想起来时,体内五脏六腑如同相互撞击,疼痛不止。

    王大石擦了脸上冒出的虚汗,闭上眼睛,他念起了驱灵咒,因为每当危难的时刻,每当身体异样的时刻,他会念起驱灵咒,身体内都会出现托着白胡须的人形青年,每次现出,他总能感觉到身体产生巨大的力量;然后,身体中似乎气血在运行填补着亏窟。虽然,他每次练习《周天循环法》也会产生这种感觉,只是,比念动驱灵咒产生的力量和感觉少的太多。

    脑海中,那个托着白色胡须的人形再次显现,陡然间,体内运行自如,身体恢复如常,那种五脏六腑相互撞击的痛感也在此时消失殆尽。

    王大石站了起来,心想:“若是力道不够之时,念动驱灵咒,利用这股力道夺下蹴球!”

    蹴球仍然在法物大师的手中急速旋转,王大石再次凝起力气,伸向蹴球。

    王大石感觉到气圈产生的力量,只是这次伸进气圈的手仿佛比之前一次轻松的多,他以为是法物大师手下留情,只是他看了看气圈转速比之前更快,法物大师刚刚还清逸的脸色似乎凝重了起来。

    “不,法物大师公平公正的,他不会手下留情的,从他的脸色可以看出,他比之前所用的力道更足!”

    气圈产生的气流刺得王大石的手皮发疼,驱灵咒所产生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支援。越向气圈里头伸进,阻力越大。王大石深深感觉到这股气量如同喷流而入的潮水,汹涌澎湃,冲击着,他凝着力气,只要有一丝松懈,恐怕刚才被冲出十步之外的一幕会再次重演。

    张道长的神情也渐渐地凝重起来,其一,他对王大石有如此大的内力感觉惊讶;其二,便是担心王大石年轻力浅,没有驾驭体内内气的经验,此时若是王大石内气不足,或者稍稍松懈,那么,王大石既非当场毙死,便是身体会被这偌大的气圈冲击的粉碎。法物大师乃慈悲心肠,若是保住王大石而选择陡然收力,那气圈余力也将王大石重度打伤,陡然收力同样产生对自身的危害,况且法物大师年事已高……张道长心中盘算着,很是担心。

    看着王大石丝毫没有退却的想法,单手一直向气圈的内心伸去,那内心之处,如同一堵厚厚的墙,便是伸进一点也难于上青天。而且刚才的蹴球被侯掌门劈开,分成了两块,必须全部拿到蹴球这才算是抢到手中,王大石此刻又加了一层力气,可是对那堵厚厚的墙并有改变。

    王大石看了看法物大师,默默地念起了驱灵咒,这时候,那托着胡须的人形物飘飘欲现。王大石此刻吃惊,之前每当运起驱灵咒的时候,这托着胡须的人形都会轻而易举地显现出来,而此刻好似遇到障碍一般,显现的并不容易自然。王大石想,这一定是遇到气圈,但是,这胡须人形的东西显现又与这有什么关系呢。

    就这样,王大石想着,没有停

    止念动驱灵咒,那个白哗哗的人形在脑海之中再次显现,他突然间感觉身体充沛充足,体内一股股内流,贯通全身,分布在每一处,那股强大的气流冲上双臂。

    王大石陡然觉得,手边的气圈已经小了不少,那堵厚厚的墙被一点而破,手已经伸入中心,碰到蹴球。他另外一只臂膀凝起力气,也深入了气圈的中心,双手摸到蹴球的两半,一手拿到蹴球的一半。

    法物大师十分的吃惊,张道长看着王大石也是一片疑惑之情。

    王大石不知体内为何产生如此大的力量,至今迷惑体内的长着白胡须的人形之物究竟是什么。

    此刻拿到球,虽然没有探囊取物般轻松自如,却也没有耗费多少精力。王大石很是高兴,他是多么希望看到乡土派大福右几人为他而高兴,这是他一直期望的,也是他成长最好的见证。

    转眼间,他见到黄修仙夫妇惊讶的眼神,大福右和风游僧咧开的嘴巴,大福左震撼的神情,同时他看到温晴晴放下心来展现而出的轻松,东方清落的不屈,东方木白的坚信,欧阳紫云的匪夷所思,胡大雄的疑惑……

    可是就在一疏忽间,王大石陡然松懈下来,被这股巨大的气圈冲击得飞了起来,又落在十步开外的地方。好在法物大师当时已经撤手,若非如此,定然被这气圈冲得重伤。

    大福右、大福左和黄修仙几人担心着都冲将过来。

    王大石坐在地上,没有受伤,只觉屁股一疼。此刻,他已经不再担心,也不再焦虑,因为他已经拿到了那只蹴球,神情看起来也不似刚才那般凄惨、凝重和无助。过了一会儿,他把蹴球的两边合起来,拍了拍屁股走了下来。

    群人感觉不可思议,双目全部注视在他的身上。

    走下之后,王大石陡然觉得胸口浅浅疼痛,原来是前些日子东方清落剑刺的伤口渗出血渍来,定是此时用力过度,加之被气圈两次冲击,破了开来。

    法物大师本想利用自己的功力征服所有代表,期望以自己的安排,依次步入,可是,孰能料想却被一位青年夺走蹴球,他疑惑着,看了看张道长,张道长摇了摇头,亦是一脸疑惑。

    场下之人,高手林立,各行各道,各怀千秋,明察秋毫。法物大师自然不会此地无银三百两,对王大石小辈让步。骤然引得众人吃惊,讶目刮看。

    此时,张道长走出一步,对着群人说道:“贫道和各位都做了见证,相信大家的眼光也都看到了,蹴球的确被乡土派的王大石所得,依照约定,应该让乡土派首先步入显通寺的大院之中。其余人等并未有争得蹴球,那就从左到右依照次序鳞集而入吧!”

    王大石抱拳说道:“张道长,乡土派并没有争抢先入的意思,刚才……”他本想说是巧合才得到了蹴球,可是一时间不知怎么组织表达。

    张道长曾经收过王大石为徒弟,对王大石的性格了解透彻,当下也只浅浅一笑,并未做任何回应。

    王大石正说着,谦让着之端,大福右、大福左、风游僧和黄修仙夫妇已经抬着步子朝大院之中走去了。王大石刚要喊住,见几人大步昂扬,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愿,当下紧固了嘴巴。

    乡土派得了第

    一,其他各门派也没有再争执,便依照从左到右次序步入了大院。最左边则是拜月神教门派,此派排在第二位,但是铸剑帮则是最后走入庭院。

    拜月神教个个依然得志,而铸剑帮众人面带难堪之色,个个异常气愤,毕竟拜月神教所在的位置应是铸剑帮的。

    排在第三的是医药行,一行四人,欧阳紫云、欧阳芝青、欧阳郎中和欧阳夫人。随后则是养尸谷的门派,一共四人,养尸先生、木铁胖子和另外两位。那两位抬起木箱子跟着养尸先生一起走了进去。木铁胖子没有在队伍之中,而是跟着王大石站在了一边。

    民间土戏子派的狐艳娘子朝大院之中走去,她的身后多了两个人,一位是抚琴的黄金龙,另外一位是歌唱的游鸾凤。他们两人大概有别的事情,在大院门口停滞了一会,只让狐艳娘子单独走了进去。鱼行的妙手渔翁大概也只是凑凑热闹而已,当下身子一转,身形突变,唰的一下溜下了山去。这时候,轮到驱兽行了,驱兽真人怎么也驱不动那头大脸猪。铸剑帮自然不会等他,当下走入了庭院之内,总算不是最后一个入内,也顾得了颜面。

    当下,驱兽行的大木兽、山胡羊已经走入院内,只是那只大脸猪很是懒惰,趴在地上便是不走了,让驱兽真人很是生气。

    王大石和木铁胖子还没有进去,见到此,木铁胖子似要显示一下自己的伸手,把大脸猪抱着走了进去。

    其间,还有很多教派走了进去。

    王大石最后一个走进院内,站回乡土派一起。

    显通寺的院子很大,已经进行了细致的规划,每一块地方,都写了名字,可以对号排站。

    此时,法物大师和张道长再次走到人群面前来,只是法物大师身前多了一位高僧,这位高僧与法物大师相比年纪轻了很多,体魄健壮,身材高大,脖子之上挂着佛珠,一看就内外兼修的高手。

    法物大师此时走出一步,对着群人说道:“先前土葬派是行道中的大门派,在很早之前,潇湘之地,民间丧事置办,一直都需要土葬派的身影。只是土葬派南阳先生久被噩梦困扰,一直荒于治理门派,致使土葬派渐渐式微!土葬派多次向行道各门各派求救支援,各门派爱莫能助,均无施救之策!土葬派南阳先生也曾多次走访五台山显通寺和龙虎山正一道教,作为行道维护者和裁决者,显通寺和正一道就此召集各门各派,甄选一批人员前去解救破解噩梦之扰,解救土葬派和南阳先生于水火之中!只是,天地间尚存妖魔鬼怪,南阳先生受此噩梦缠绕实在玄奇诡异,唯恐破解之中遇到不测。妖魔鬼怪并非善类,皆是无情之物,若是惹得晦气缠身,也是我等不想看到的。所以,老衲和张道长商量再三,决定把行道各门派集合起来,举全局之长,勠力同心,一同前往土葬派。如此也比独门单派胜算大矣!”

    群人听之表示认可。

    说完,这时候跑出一群头戴土帽,形象拖沓之人,王大石识得这些正是曾经遇到的乞讨者,均是寺内的小僧所乔扮。他至今不知道这是为何,心中默默地问:“为什么这些小僧乔扮成乞讨者呢?五台山佛家乃是大门派,委实不符合身份和门派地位呀?”

第164章 二人游

    这时候法物大师说道:“三天前,本寺安排各门派一同到蔽所休息,可是各门派大都没有遵守本寺的规矩,更没能体现出该有的作风和品德,真是让人失然呀!三日之间,能够安心住下的没有几位,大都是花了钱财,以旅馆为家;更有甚者,贪图美色,扰乱秩序,败坏行道作风……”

    法物大师没有说完,拜月神教教主胡通天说道:“法物大师恐怕是多虑了。佛门之家,怎么能跟凡类俗子相提并论?佛家讲究六根清净,可也不能禁锢咱们的衣食住行,若是要求咱们也要一心向佛,一本正经,未免有些强人所难。咱们若都削发为僧,世界岂不是断种了,人类百年之后岂不是灭绝了!”

    “阿弥陀佛,如此分析来,那便是耸人听闻了!老衲的意思是各门各派将进驻土葬派,是破解梦灾的人众,一定要谨慎,心中不要忘记了规矩,切不可另生事端,如此非但不能帮助南阳先生破解梦灾之困,反而会徒生枝节,那自然是得不偿失,最终落得徒劳无功而返,便是自身也多劳而无益呀!”缓了缓,法物大师又说道:“三天之中,其间有林氏夫妇铺街求助,幸亏乡土派的王大石呀,为之破解重重诡异,帮助林氏家宅调理了风水,尽一份至善之心,这也是大德大智呀!可是有些门派便有些胡作非为之嫌了,无辜割了牛尾巴,惹得是非口角,那可不值得呀!……呵呵,不说了,不说了!老衲之意还是希望各门派人员到了土葬派,守好规矩,收敛个性,谨慎行事,然后同心协力,尽日破解困扰土葬派的灾难!”

    法物大师谆谆教戒之言中特别提到了王大石和乡土派,这让他倍感荣宠,也争得了尊严。

    大福右兄弟俩、黄修仙夫妇和风游僧一起跑过来,靠在王大石的身边站着,沾染他的光气。黄修仙说道:“咱们,咱们从来没有这般被重视过,咱们是乡土派的,这是乡土派的风光!”大福右和风游僧高声喊了出来:“乡土派,乡土派,乡土派……”

    法物大师走到王大石跟前,问道:“小施主,不知你受哪位高师调教?”

    一阵支吾,不知所措。顿了一会,王大石最先想到的是楞菇师傅,后而想到也曾受过张道长的调教,只是在天谷观与张道长诀别的时候,张道长曾跟他说过:之后相聚必然相残,彼此分开是永远的圆和……王大石凝记于心中,不敢忘记。因为他胸口的珏玉之中藏有一只女鬼,另外,张道长看出他身体之中附着一只千年之修的精灵。张道长乃是道家之典范,人间之正人,自与妖魔鬼怪对立,断然不会再收留王大石,只是王大石心地善良,张道长对之疼爱有加,遂故没有追究。今日能够从法物大师的手中夺取蹴球,王大石自也知道非自身之能力所为,在法物大师和张道长跟前难道不又露出破绽吗?

    王大石不知道张道长的推断是否正确,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何,在心中纠成了一个结。他撇开玉珏中的女鬼和唤起驱灵咒时身体产生的异怪,自若地回答道:“本人师傅乃是开立乡土派的楞菇师傅,本人深受楞菇师傅的调教,被楞菇师傅收为首位真正意义上的弟子,同时也受到黄修仙的关爱。另外,本人曾经在天谷观中,也受到张道长的提点。本人的良师益友很多很多,有的浓于血肉之情,有的则是在无形之中赐给本人坚强和意志!”

    法物大师听了之后连连赞誉,看了看张道长,说道:“呵呵,佛道本不同源呀,你看看,你我已经深交半生,可从来没有提起还调教过这么一个徒子呀!”

    张道长缓缓一笑,说道:“贫道不才,贫道不才呀!”

    大福右听完王大石说的话,感动得双眼含泪,他朝王大石跟前凑了凑,说道:“刚才你所说的良师益友,有的浓于血肉之情,有的赐给你坚强意志,那,那本人是属哪一类!”

    王大石看了看大福右,正将说话,大福左说道:“这还不容易分解,王大石所说有两层意思,第一,浓于血肉之情的就是咱们;第二,赐给他坚强和意志的便是嘲笑他,侮辱他的人,比如东方清落,比如黄修仙夫妇俩,还有欧阳紫云……太多太多了!”

    黄修仙夫妇瞬间低下了头。

    大福右不敢相信,向王大石看了看,说道:“大石头长大了,有志气了!”

    王大石此时坚韧地点了点头,然后拍着大福右的肩膀,说道:“咱们彼此照顾,彼此关怀,情深似海,难道不是浓于血肉之情吗?”

    风游僧此时也感动得要命

    ,一把拉过大福右,抱住王大石。缓了一会,说道:“王大石,咱们每遇到困难都是你挺在最前头,咱们真的是如你所说浓于血肉之情吗,你不怪咱们贪生怕死吗,遇到危难的事情就躲得远远吗?”

    王大石点了点头,说道:“在我的心中,你们都是好样的。真的!”

    大福右、大福左和风游僧惭愧不已。

    大福右擦了擦眼泪,把风游僧和大福左拉了过来,说道:“听着,咱们之后不能装狗熊,遇到危险困难时,咱们要装狗蛋,一定要滚在最前面!一定,一定不能再倒劲!”

    风俗僧和大福左连连点头,一起说:“对,咱们之后,一定要装成狗蛋,滚在最前面!”

    黄修仙没有想到王大石能够提到他,想想自己之前硬生生地抢夺楞菇师傅留给他的秘籍,想起为了苟且偷安,驱逐王大石出教的情景,又想到王大石不顾生死的相救……当下捂面痛哭,惭愧得抬不起头。

    王大石此时再朝台上看去。这时候,那些乔扮乞讨者的小僧都已经退了下去,此刻他才明白,这些乔扮的小僧是作为观察各门各派品行的眼线,这三天的时光,其实是法物大师对各门各派进行的摸底与考炼,以此说事,督促各门各派进驻土葬派破解梦灾时注意品行规范。当然,在此三天的考炼之中,乡土派是最大的赢家。

    当下各门派将前去破解梦灾的人众都走了出来。

    铸剑帮的代表东方木白、林震侠,还有一些教众,东方清落自然也在其中;接着是拜月神教的人众,以胡大雄和两位祭司匠为首;医药行的欧阳郎中和欧阳夫人一家四人;养尸谷的养尸先生、木铁胖子和两位弟子四人;驱兽帮的驱兽真人和兽物等。

    乡土派的代表是王大石、大福右、大福左和风游僧。黄修仙夫妇回去打理乡土派。

    人选走出来之后,其余的杂等此刻都散了。这时候铸剑帮的掌门侯天算走了出来,向东方木白、东方清落和林震侠说道:“你们此次前去土葬派历练,要遵章守纪,不可无法无天,别忘了你们是行道中第一大派的人选,一定要亲手破解梦灾之扰,别丢了咱们大派的风范!”训诫之后便走了。

    林震侠是天珠峰鬼三七亲手调教出的选手,跟在铸剑帮徒众最后面的鬼三七拄着白骨拐杖走了过来,对着林震侠说道:“徒儿,你要好好表现,不要输于任何人,别忘记了你是我的徒弟!”这时,趴在林震侠的耳边轻声提醒道:“别忘记此行重要的目的!” 说完之后,一瘸一拐地走了。

    鬼三七说此话时贴在徒弟的耳边,想必不想让外人听到,只是,却让王大石听得清清楚楚,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力和嗅觉极为敏捷。他思索着鬼三七的那句话,心中不自起疑:“难道破解梦灾只是为虚,到土葬派有别的秘密?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时候黄修仙夫妇走过来。黄修仙握着王大石的手,流下了泪水,然后只说了一句话:“王大石,对不起,谢谢你能让今天的乡土派如此的光耀,之后的路很长,你要一步一步走。此行,进入土葬派,你一定要保住自己。你还年轻,有什么事,多向大福右他们请教!”

    王大石第一次感觉黄修仙如此的真诚慈善,他点了点头。

    黄修仙又嘱托了两句,说完和大竹梅走出了显通寺的院门。王大石看着他远去的步伐,目光移送着,直到身影彻底地消失。

    大福左此刻说道:“看样子,黄修仙这次真的是想改变改变自己了!第一,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的激动过;第二,从来没有感觉他如此的亲切过;第三,刚才所言,极是把王大石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呀!”

    王大石听了之后,一阵思绪。

    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传来。王大石一惊,突然发觉脚下震动,身上冒出浓浓的烟气,正是一挂鞭炮在脚底下炸响。

    “这,这哪儿来的鞭炮,怎么在自己的脚底炸响,真是倒霉!”

    王大石被吓得一跳,移动身子之时撞在了温晴晴身上,后而踩到欧阳紫云的脚,靠在她的身上。

    欧阳紫云很是生气,极不开心地“哼”了一声,顺手把王大石推出一旁。王大石被这一推,身子踉跄,差一点儿跌倒。

    旁边的人都呵呵地笑。

    胡大雄朝欧阳紫云看了看,诡异地笑了笑。他对王大石说道:“人群中只有两位美貌少女。王大石,你好不知足,撞上了一位,接

    着又靠在后边这位女子的身上。在下看你是一个也得不到。”

    王大石没有理会他。

    大福右盯着胡大雄,看他尖嘴猴腮,丑陋猥琐的样子,极不满意地开了口,说道:“你这个人满嘴放狗屁!你如此之人,丑陋猥琐之极,竟然有脸活到现在,居然不能自杀惭愧而死,真是汗颜。想必你的脸皮,厚得如七十二层驴皮担三尺!真倒劲!”

    胡大雄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当着温晴晴和欧阳紫云的面被大福右侮辱,非常生气。他呵呵一笑,对大福右说道:“还没有出行,你们派的王大石差一点跌在地上,看样子,此行也不会顺利!”

    风游僧此时回道:“刚才的鞭炮从王大石的脚底噼里啪啦,轰轰烈烈地炸响了,想必能走鸿运!说不定只有王大石能破了梦灾,让咱们得到赏金!”

    胡大雄自觉风游僧和大福右两扇嘴巴厉害,此种场合也不宜动手,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大福右、风游僧转过身子。

    王大石见那放响鞭炮的是一位老头子,左手拿着快板,右手搀着一位老太太,老太太肩上搭着二胡子,一对耄耋年纪。老头子个头矮小,身子稍胖,一副笑脸,头上插着一朵红色的布花;老太太身子高挑,画着浓眉,头发上缠着两朵花,一朵红色,一朵是鲜绿之色。老头身上所穿的是土灰色的连身大袍;老太太上身穿着小棉袄,下身穿着土色大袍。两人的衣装破旧,一看上去,便是民间乡土佬的模样子。

    王大石陡然想起曾经在古安寨村遇到的鬼胡子和快板娘……曾经为他收之为徒弟戏言,潜入溪水摸出刻字的石头……

    “啪,啪,啪,啪……”老头手中的快板无节奏地响着,屁股也随着一扭一扭。老太太把二胡拉了起来,跟着节奏木质地摆起了小舞步。这步态很小,身子也很僵硬,极是玩味搞笑。小步摆完,老太太拉起了曲子,不成套路,一顿一挫。

    快板的声音没有停顿,仍然是无节奏“啪,啪,啪,啪……”地响着。老头开口叫了四声好,然后唱道起了民间小曲,闹得群人哈哈大笑。王大石感觉莫名其妙,不知这两人是做什么的。

    唱完之后,两人走到法物大师跟前。老头伸出一个盆钵,法物大师明白这是讨钱来着,召唤显通寺走出一位小僧,捧着铜钱放在了钵内。

    法物大师合十,向两位说道:“本寺召集各门各派在此集会,乃是一件重大的事情,承蒙二位赏脸,这些许香火,不成敬意,还请见谅!”

    老头子张嘴呵呵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说道:“咱们是来贺喜的,预祝你们大吉大利!若是法物大师能再赏一些就更好了!”

    法物大师合十。

    老头子觉得没戏,自顾寻到别的帮派,可是谁都没有刻意理会他。他自觉讨不得多少,收了盆钵,转身走回去。

    这时候老太太小步走到法物大师跟前,说:“法物大师,长寿!”接着老头子大喊一声:“好!”

    老太太喊道:“健康,吉祥!”

    老头子:“恩,好!”

    老太太接着喊:“长命百岁!”

    老头子应和着:“嗯,好!”

    “合家团圆!”

    “嗯,好!”

    “多子多孙!”

    ……

    老头子陡然变了脸色:“嗯,老和尚哪有家呀,什么合家团聚团圆的,还什么多子多孙呀!”

    老太太似乎发觉自己错了,呵呵一笑,改口道:“佛光普照!”

    “嗯,好!”

    ……

    群人一阵大笑。

    两人一应一和走到了门口。老头子拉起老太太,小声嘀咕道:“别说了,别说了,钱太少了,不用说这么多!”赶紧拽着走去。

    老太太后脚刚跨过门边,鞋子掉了下来,赶紧又弯身去拾鞋子。

    这些动作搞笑且又滑稽,直把群人逗得都乐了。

    这两人正是行道中的二人游,每逢村庄之中置办一些大事都会有两人的身影出现。喜事,放一挂鞭炮,然后说两句好话,这样便可以得到主家的赏钱;置办丧事,烧上两刀草纸,然后装着哭嚎两声,也可获得主家的赏钱。除此之外,门市开业、重大集会、庆功仪式,自都少不了。

    如此说来,两位那日出现在东方伯搬迁的喜筵上,并不是东方伯眼中所谓的高人了。

第165章 翻脚兽

    二人游,带来了不少欢声和笑语,压抑的气氛减轻不少。

    接下来,法物大师向众人引荐一位高僧,负责带队前往土葬派。他说道:“且破解梦灾之扰,暗藏着重重危险,各门各派现已准备妥当。——这位是本五台山中的元普大师,此次元普大师将带领您们一起前去土葬派破解梦灾之扰,希望你们尽早破解梦灾之扰,平平安安地归来!”他看了看天边的夕阳,说道:“时日已经不早,救人当急关口,各门各派还是快快去吧!早日破解,早日归回。佛祖保佑,阿弥陀佛!

    元普大师向法物大师合十一拜,领着众派的人选走出了显通寺的大门。

    路行数日,各门各派便来到了土墓山。

    乡土派日渐式微,群门派之中属于最小的门庭,不招待见。另外,在各门派的眼中,王大石、大福右等人亦不像行道门派中的人物,非但没有武功,便是连教派的技艺、方术也精通;大福右和风俗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加之能说会道的嘴巴,更似游闲混世的人物。虽然,此次王大石在各门各派面前为乡土派赚回许多颜面,但是没有改变乡土派展现给众人固有的端态。

    乡土派,依旧很土。

    依照大福右的说法,行道中的各门各派聚集在一起,就如群猪聚槽而食,弱肉强食。不过,他说的一点儿也没有错,路行中一直被欺负,快到土墓山的时候,已落得很远,与元普大师带领的各门派分开了。

    王大石说:“乡土派不是一只弱猪,也不是欺负人的强猪,乡土派是一只独行的马匹,自不与异物同槽。”

    大福右兄弟俩和风游僧听得直点头。

    在日常的相处之中,三人觉得王大石最为朴实,对他的谦恭俭让和不懈的精神由衷佩服;今天算是见识了王大石的能耐,显然把他当成乡土派马首是瞻的人物。既然各门各派不把乡土派放在眼里,王大石也不必跟他们锱铢必较,顺着自己的心意,另寻路径,朝着土墓山处的土葬派走去了。

    时光匆匆而过,跋涉的脚步从未停止,十日之后,天晚之时,几人来到了土墓山下,找到了久居于此的木丘老人。——他们更想享受木丘老人所酿的桑葚美酒和关于那些玄奇百怪蛇灵故事的传说。

    来到了木丘老人居住的山洞,品享着桑葚美酒。这将近半个月来,久居无定处,饱受天地淫邪的侵扰,当晚住进了悠居的山洞之中,好酒好菜填肚皮,铺有棉絮厚被褥,真让几人美不堪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头阳光大射,金光耀眼,不过多久,火红的太阳就沉在了西边,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傍晚。

    王大石四人睡得真是舒服,慵懒的身段不舍起铺,又连睡了一夜。几天下来,积存的疲乏都被清扫干净。

    外头阳光映出,晨曦蒙蒙,空气清新怡人。王大石从山洞之中走出来观赏景致。木丘老人已经为四人准备好了点心。

    焦烧饼、粗馒头、水煮糙米稀粥,还有的便是潇湘之地少不了的野椒咸菜。几人已经起床,坐在桌前,拼吃了一顿饱。大福右不解乏,又灌了几碗桑葚酒。

    木丘老人再次给他们讲解关于本地出现蛇灵的传说,大概还有很多蛇灵伤人的事情发生过,所记录的书页还有很多没有翻完,只是几人还要赶往土葬派,只得先行告别。

    大福右酒喝得多,此时晕晕乎乎地跟着朝山上走去了。

    几人走了不远,西边的太阳便下了山去,天色渐渐地由暗变得漆黑一片。

    这里便是土葬派之地处,听其土葬派之名,便让人心生寒意;而此时天黑的如此之快,让人惊讶。更令人不解的是,天边居然一直没有生出月亮来。

    漆黑山路,怪石嶙峋,寸步难行。四人每走一步,都要伸脚浅探,然后,另一只脚再迈开步伐,行进便慢了下来。

    风游僧想起个法子来,说道:“嗨,咱这

    一群傻瓜,干嘛不让一个人先走,咱们跟在后面,如果遇到石头或是坑洼,提醒一声就行了!”

    大福右呵呵地笑道:“你说的对,说的真对,既然这点子是你想出来的,那么就请你先试试瞧!”

    “哎,大福右,说你就不讲理,咱跑了这么远的路,脚底还疼呢!”风俗僧说道。

    “嘿嘿,真倒劲!你说你跑了这么远的路,难道咱们几个都没有跑吗?”大福右冲道。

    其实王大石刚听风游僧说时,就料定带路的事情必然又是轮在自己的头上,他觉得这不算是什么大事,也没再让他们争执,自己迈在了最前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王大石便觉得自己的听觉、嗅觉和眼睛特别的敏捷。天虽然乌黑如墨,适应久了,还是能够感觉到脚底下的路况,每遇到尖石或是坑洼的地处,都会提醒几人。后面的三人听到了提醒,脚下还是绊倒不少石头。

    王大石一直对自己身体的变化感觉好奇,特别是听、嗅、察,三觉的变化感到奇异。——自己一个普通之人,况且不是佛家和道家那样可以修炼的金身不败或是百岁不死,而自己为何在这个时段三觉有了明显的提高呢?他早就发觉,只是没有分解,也找不到真正的答案。

    练武之人,经常淬炼身子,修炼内气,这些人不但体质较好,而且身体也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变化……

    “而自己并非是习武之人呀,这是为什么呢?”王大石想着,没有停下脚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面前闪过一只黑色的影子,去势特别的快,而且带着飒飒的风声。

    王大石一顿,说道:“你们是否发觉什么异常没有?”

    紧随其后的大福左说道:“没有,没有……”

    大福右扁鸭子嘴巴从来没有好话,此刻说道:“呵呵,本人早就发觉这里有异常情况了,如此之黑的夜,如此隐秘的山林,居然看不到光着身子的欲男艳女,这岂不是天下最大的异常之事!”

    风游僧“呸”了一声,说道:“你就是嘴巴长在屁股上了,说出来的都是带着臭味,没有好听的!这里是深山密林,人迹罕至,你以为是村庄玉米田地呀!”

    先前走着还不以为,感觉不到,说出来之后,再往心底这么一想,便想到深山密林的恐惧来。

    深山密林,人迹罕至,这里却是土葬派的地处,想到这里,不由得想起了深山中的野兽,狼、虎、豹子,还有的便是蟒蛇、死人……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刚,刚刚谁说这里异常的,谁先提到异常这两个字眼的?”大福右很少的紧张,竟然说这话时,也停顿了一下。

    王大石说道:“是我说的,刚才确实看到一只黑色的人影朝前面一闪而去,不过,依我的感觉,这个黑色的影子似乎就潜藏在周围!”

    王大石敦实之人,不会说谎话,这令大福右三人听了更觉得害怕,一阵左顾右盼。

    “咱们还是不要走了,就地睡在这里,等到天明再行吧!”大福右说。

    “哼,睡在这里,你不曾想到,自己一睁开眼睛看到什么吗?”风游僧说。

    大福右凝着眉头:“那,那能是什么?”

    “睁开眼睛,你所看到的便是肝、胆、肠子、肺……”风游僧说道。

    “哎,我说你风游僧,你是不是饿了想吃猪杂!真倒劲!”

    风游僧哼了一声,说道:“这么没出息,现在还想到吃,本人说的是当你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已经到狼的肚子里头,看到的是狼肝、狼胆、狼的肠子和狼肺!他娘的个嬉皮的,太恐怖了!”

    大福右呵呵地说:“哼哼,除了看到这些,本人在狼肚子中也看到了你!”

    两人正说着,突然,那只黑色的影子朝这边冲过来,“唰——”的一下,又消失了踪影。

    这次显现出来,声响稍大,四人都看

    得清楚。

    那个影子不像是个人影,说不像却又相似,个头高高的,比正常人要高出一大截,身子粗壮,脚落在地上咣咣地响。说此影子像人,倒不如说是像只人兽。

    王大石说道:“这个影子还在附近,本人已经深深感觉到,而且就在不远之处!”

    “那,那怎么办?”大福右问道。

    风游僧说道:“这只黑色的影子刚才大家都看见了,偌大的东西,一定比凶猛的野兽更加厉害!嘿嘿,他娘的个嬉皮的,咱们还是准备等死吧!”

    “第一种可能,大概是咱们惊扰了这只黑影子;第二种,大概是这只黑影子在试探我们……”大福左没有分析完。大福右接着说:“所以咱们应该蹲在这里不动!”

    王大石此刻说道:“如果这只黑影子是试探,那么咱们蹲在这里能干嘛?岂不是送死……”

    就说到这里,突然听到不远的前方发出沙沙的响声。几人蹲下来从树缝之间看去,前面是一座座的坟茔,那只黑色的影子正扒开一座坟茔,然后就钻了进去!

    亲眼所见,才知道这个黑影的东西竟然是鬼,当四人见到此时情景,除了王大石,都吓得虚汗自下,欲将先跑,可就在这个时候,那被扒开的坟冢突然塌陷下去,黑色的影子从坟头之中冒出来,越冒越高,直至一只身影呈现出来。

    这只黑色的影子正是个人的形状,比正常人高大,身子也非常地粗壮,由于天色太黑,看不清黑影的面目。王大石只感觉到这个黑影子的面目非常的恐怖,身上长着软毛,似乎就是个怪物一般。

    黑色的影子不停地向口中递着食物,嘴巴嚼动,咯咯作响,虽然看不清楚,可以猜想那食物一定就是死尸。

    风游僧此时见了这本场景,说道:“他娘的个嬉皮的!这,这个怪物吞噬死尸,在民间好像没有听说过!”

    黑影子依旧嚼动着嘴巴。大福左顺就呕吐出来,声响稍微大了些,似乎被那黑色的影子发觉,迈起脚步就冲了过来,步伐之大,让人吃惊。冲来之时,不顾脚下的重石叠嶂,起步如飞,根本就不是人类的姿态,这种凶憨之样,也非人类所具备的。跑来之时,黑影子双手劈开了四人身旁的一棵树,扑了过来。

    王大石在乡土派所学到的无非就是浅层的掐诀念咒贴符纸,还有的便是《散武术》中的三招,和《周天循环法》,只是练了《周天循环法》后,至今不知体内是否能聚气练气;至于楞菇师傅所传授的秘籍,大都是偏方和方术、阵法之类,没有什么武功和实战的把式。即便是阵法也是学得三教九流,粗略演示过,虽然有过成功,但是在此时应用,为时已晚。况且学的时候也没有真正见识过,全凭自己闷头自练。王大石混迹世道久矣,似乎看得清楚透彻,这个世道除了需要技艺还需要武功。

    既然这等黑物不是鬼邪,那符纸对它来说没有用处,王大石只能用起《散武术》中的三招来抵挡了。

    此刻,他双臂凝着力气,就将出动拳脚,这时,大福左打开了火石。

    “通——“的一声,火光闪亮一下,黑物停下了脚步和手臂,似乎惧怕这光。

    就在这电光一闪之间,王大石见到这人形黑物,浑身披毛,脚底翻上,面目乌糟一片,别的地方基本和常人一样。

    风游僧也注意到了黑物的样子,此时他大喊:“是翻脚人兽!是,是他娘个嬉皮的翻脚兽!”

    翻脚兽,在民间的坟茔地处,经常出现的一种兽物,又称之为:人脚翻。这等兽物跟人长得相似,最大的特点便是脚翻着走路,很多时候,人死之后并不焚烧,或是因为战事而造成死尸堆山,自此滋生这种兽物,专门打洞入坟,食吃死尸。只是人脚翻大都隐藏在坟茔之中,生性喜欢潮湿阴暗的地方,并不多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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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九道介绍:
偷鸡不叫法、千杯不醉术、屁王贴、墙上走灯,是乃民间秘术牲畜一胎十崽八崽,司空见惯,经得调配,妙手生花,母猪竟可生大象失落的乡俗古艺,民间传说的预示走行入道,探知百怪,解秘千奇。九品九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九品九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九品九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