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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威扬     九品九道txt下载     九品九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6章 神秘的教堂

    人脚翻一般不出地面,靠着锋利的十指,打出地道,通向各个坟茔之内。而面前这只怪兽,若说是人脚翻,那一定堪称巨型,因为刚才吞吃死尸的时候,并不是从坟茔之内打出地道,而是直接推开坟堆,掏出死尸!

    王大石扎起步子,准备使出《散武术》中的三招与之缠斗。见到王大石不畏大敌,板板整整的样子,大福右三人向后退了退。王大石转过脸来看了看三人。

    脚翻兽不敢轻易出手,见其中三人向后退却,不在畏惧,当下大吼一声,扑了过来,伸出双手向王大石的脖子掐过来。

    王大石被这一声大吼震得一惊,没来及使出第一招,身子侧转躲过,反身便冲出一拳,然而脚翻兽扑来之快,落了个空着。

    一拳落了空,王大石后悔不及,趁着脚翻兽反身之际,当下跃起,临空就是一脚,正踹在了它的胸口之处。

    脚翻兽一声咳嗽,低下头去,直接撞了过来。

    王大石跃到了身后,反手抡过去。这里乃是茂密的树林,树木繁多,分枝斜杈,反手一抡之间,正打在一颗树杈之上,顿时疼如刀剁一般。就此翻脚兽一把抓住王大石向后猛甩,只让他身子一空,跌在了地上。

    脚翻兽再次扑临。王大石一跃而起,正要出招,却被拿住了手臂,不能动弹。

    王大石挣开枷锁,双手架住它的膀臂,身子猛然侧向左边,双臂用一甩,“嘭——”的一声,脚翻兽跌在地上。

    脚翻兽双手抓紧王大石,跌下之时,没有松手,把他带着跌趴在自己的身上。

    这只脚翻兽虽然体态巨大,倒是又憨又笨,出手也非敏捷,少却兽物的凶猛。

    王大石从地上迅速爬起,双臂再次用力,架起脚翻兽,右腿一别,噗通一声,脚翻兽再次跌在地上。

    虽然王大石没有什么武功,平日里倒是遇到不少危及,动了不少手脚,当年对付燕家府兄弟,对付老仆,和东方清落比比过招……在这一年半载里头,增加不少实战的勇气和经验,再加之刻苦训练,果真长进不少,最起码不会像当初那样瑟瑟发抖,不会像当初杀了老仆害怕连连。

    见到脚翻兽并非是王大石的对手,大福右、风游僧、大福左都冲了过来。

    大福右一把抓住脚翻兽身上的软毛,猛地就是一拽。脚翻兽“啊啊……”地叫了起来。大福左、风游僧拿起地上棍子、石头,擂去砸去!

    只听“啊啊”的一声声惨叫,脚翻兽拔腿就跑。跑出不远,突然间定在地上,反过身子猛地冲来,脚步之快,分明是聚集了不少的力气和怨气,比之前凶猛凶憨多了。

    见到这等架势,大福右首先躲在了一边,风游僧和大福左都躲开远远。

    王大石从未见过如此凶猛捷快的攻击,也是第一次遇到,当下聚起力气,猛地跃起。这一跃之间,身子窜得数尺之高,虽然躲过脚翻兽的攻击,但是从高处坠下,不知如何操控稳身,落地之时,亦是扑扑心跳。

    王大石自顾身子周遭,默默地说道:“真是奇怪的身子!”转过脸来之时,见得脚翻兽已经冲到大福右三人前,把大福右和大福左冲跌在地上,接着又朝风游僧撞去。

    风游僧一见这等架势,迅速爬在了一颗树上。脚翻兽一声大吼,猛地撞向了那棵树,“咔嚓”一声,碗口粗的大树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接着倒了下来。风游僧吓得浑身一麻,正不知该如何应对,脚翻兽一个纵跳抱起风游僧,如同抱着一只鸡子一般,一抡手,“扑通”一声,被摔在地上,滚了几圈。脚翻兽再次冲去,双手拿住了风游僧,就将摔去。这时,王大石冲了过去。

    “砰——”的一声,一道火光照亮了半

    个天空,竟是王大石点着一张符纸,贴在了脚翻兽的脑门。

    这脚翻兽乃是兽物,符咒之术对其并无大用,只是它不但害怕火光,同时符纸之火苗对其也形成威胁,使得它被吓得松开手。风游僧掉在地上,腰板正垫了一个石块,疼得他啊啊直叫。

    符纸上的火苗忽忽地燃烧着,脚翻兽脸上的毛发接着了火,发出“啪啪”的响声,一股焦糊的味儿传了出来。

    这时脚翻兽自救不暇,伸出手臂上下拍打,手臂上的毛发同时被引燃。

    风游僧从地上爬了起来,见到翻脚兽身上的大火,哈哈大笑。

    大福右和大福左从地上搬着石头扔掷而去,直砸在脚翻兽的身背噗通作响。

    火势越烧越大,脚翻兽发出“啊啊”的惨叫声,然后,嗖地一下跑远了。它这一跑速度之快,身上的火被吹灭,身后拉出一道浓浓的白烟,可是步子稍停,火光再次从身上生了起来。

    三人静静地看着,大福右说道:“嗨,真倒劲,怎么让它跑了,烤猪、烤羊咱们都吃过,只是没有吃过烤野人!这只脚翻兽,一定被烧死了!”

    大福右的话没有说完,突然远处传来“扑通——”的落水之声,想必是脚翻兽跳到了水中,扑灭身上的大火。

    王大石、风游僧和大福左一齐朝大福右看了看。

    大福右捂着肩膀,说道:“真是后悔呀,当初没有跟楞菇师傅多学几招,嗨,觉得自己真倒劲!”

    王大石此刻想到:“是呀,若是有武功,最起码能保护自我呀!然而现在,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还整天被人欺负,被人欺负也罢,便是被这等畜生欺负,真是汗颜,人无本事哪行!”

    ……

    其实刚才几人与之打斗之时,彼此靠得更近,发现这脚翻兽的脸面也是人的样子,只不过布满了绒毛,显得怪异,而且,刚才的痛叫,那分明就是人的喊叫之声,并非是怪物。既然是这样的,对它扒开坟茔,吞食死尸有所不解。

    一阵子过去,这时候,旁边突然发出怪鸟的叫声,怪鸟从四人头顶不断地飞过,动静之大,让四人再次震撼。

    风游僧看了看天端,说道:“这儿附近,掩埋着很多坟茔,此处又出现脚翻兽这等奇怪的兽物,此地不宜久留!”

    大福右第一个响应站了起来,朝前跑去,岂知,没跑几步,摔了一跤。他刚才与脚翻兽相斗的时候,肩膀受了轻伤,此刻还疼着,这一跤摔在地上,也是不轻,整个身子疼了起来。

    风游僧哈哈地畅笑。

    王大石此刻说道:“不对,我倒是感觉这怪鸟似乎被什么惊动!”

    大福右拍了拍身子上的泥土,然后说道:“大石头,你的耳朵是不是又听到了脚步声,是不是刚才那个脚翻兽跳掉了大河之后,灭了身上的火,现在又冲来报仇了!它,它这次再来,咱逮住它就把它烤着吃了,这脚翻兽吃人肉长大,咱,咱还真想尝尝吃人肉的兽物,尝尝它究竟是什么味道!”

    王大石仔细地听了听,说道:“不对,好像是有人朝这里走来!”

    大福右说道:“嘿,这深更半夜哪有人,要么就是鬼!”

    王大石听着,这个时候,便潜在一棵粗树旁观察着,不过一会儿,果然一个人影朝这里走来,脚步很轻,远远看去,像是一只黑团子在动。

    黑影子走近之后,王大石才看清楚是个人。四十多岁的样子,神神秘秘,似乎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躲躲闪闪。穿着很厚,脸被头巾围得严实,走起路来显得驼背。王大石凭着直觉判断,大概是一位妇人。

    她的神情很急躁,似乎有要事缠身,走着,嘴中不停地念叨着什

    么东西:“天神保佑,天主……保佑,丈夫临难……关护……”

    这里的山石嶙峋,山上长着树木,虬枝乱绕,极是难走,王大石走上小径之后,跟上了那位妇人。

    走下了山坡,又绕了许久,等到天色渐亮,妇人还是没有停下脚步。

    妇人翻过一个山坡,走过一片浓密的竹林子,又经过一个小涧和水洞,在一座深山之中停下了脚步。

    四周被山壁围着,高耸入云的树木遮盖,到达此处必经的一条通道竟然是水洞。水洞口很窄,仅容下一个人穿入。高山上的水流经水洞口处,形成天然的屏障,把这个隐秘的地方与世隔绝。

    真是太过隐秘,若非不是王大石紧跟着,想必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刚进入这里,就被当前的景象吓住了,这里显然是一个世外桃源,接连的建筑此起彼伏,一栋连着一栋,有水池,游园,只是见不到一个人影。

    王大石跟着走进了一栋建筑之内,才发觉,外头一栋连着一栋的房子是一个整体。房子内聚集着众人,身着一样的服装,左肩上都缠着一块布。每人手拿着一本书,有的在看,有的跪在地上祈祷。这时候那个妇人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布缠在了肩上。

    妇人埋入了人圈之中。

    王大石仔细地打量着这里的人们,大都是老人,年轻的人固然也有。年轻的人群之中,不是僵直着身子站在当地,便是撇着嘴巴,伸出舌头,流着口水,想必都是楞子。

    这里的人好像互不认识,又互相信任。王大石转了一圈,害怕被人排挤,赶紧找了一块布把自己的脸面罩的严严实实,只留下眼睛。

    即使这样怪异的打扮,众人对之视而不见,一点儿也不在意。

    王大石十分地惊异,接着害怕起来,他不知道怎么会混到这种隔境之地来,他不知道,这里将发生什么。这里没有气氛,仿佛一切静止一般,人与人是陌生的,仿佛一潭死水中的腻虫,比之昨夜的山林和遇到的脚翻兽更加恐怖凝重。

    王大石转了一遭又一遭,他在寻找出口,找到了一个最隐秘的地方,推开了一扇后门,里头是阔达的一间厅子,厅子一头是个平台,平台上放着一个香案,又像一个讲台。平台之后,是一排排的椅子和板凳。

    突然听到门响,接二连三走来很多人,彼此不交流,虽然各自的嘴巴都在动着,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或是念诵什么。王大石好是纳闷,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使劲扭自己的大腿,哪知道用力过大,情不自禁哎呦一声,叫了起来。

    这一叫,惊动了所有人,一瞬间,厅里头近百之人停止了自言自语,眼睛齐刷刷地盯着王大石。

    王大石不知该怎么办,遮起嘴脸。

    平台中走上一个人,这人与众不同,戴着平帽,边沿缝上黑布,遮住了自己的眼睑。

    黑布遮脸的怪人一声咳嗽,然后便跪在了讲台之上,双手伏地,头贴在两只手掌之上。接着所有人跪了下来,向天祈祷,求天地保护生灵,铲除人间败坏。

    王大石不知道还有这层规矩,为勉排异,也跪在地上祈祷起来。“感谢天苍,你是万能的神,是无所不能的神明,世间万物任由你的主宰,从你的吩咐……”只是他不懂得此祷告语,随着众人之声乱说一气,滥竽充数。

    祷告完成之后,众人都坐在了板凳上。那位遮面怪人双手支地慢慢地站起了身子,拿出一本书,如同乡村的教书先生,给大家讲起课来。

    王大石一下子感觉自己似乎走进了神秘的教堂,那遮面的怪人好似就是这教堂中的掌管,是这教会的传授者和传颂者。

第167章 四十六岁

    这是什么教会,这是民间的组织吗?

    王大石暂时还不能明确地判断,只不过,他已经开始害怕了。传说,教会都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只要踏入教会大门,就会情不自禁地痴迷于教会,即便教会组织惨无人道,这些人都会死心塌地笃信。他不想成为教会的一员,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能被熏染误导。

    遮面的怪人是这教堂的掌管,他翻开书页,开始宣讲天神如何拯救人类和惩罚邪恶的传说故事,讲完之后,众人伏首开始祷告。

    王大石不知道还有这规矩,赶紧跟上,岂知掌管已站在自己的身端。

    掌管问道:“你入教会的时候,有没有接受赞歌?”

    王大石一愣,摇了摇头。

    “没有接受赞歌怎么能得到天神的认可呢?”他拽住王大石,说道:“走,还没有接受赞歌,你还不能在这里头听课。请记住,先要为你唱赞,然后喝下‘盅陈汤’你才能成为本教会真正的一员了!”

    王大石被拉到另外一堂间,站在中心,接着有十二位青脸邪婆走进来。她们一般的装束,青乌色的脸上布满皱纹,头巾自上而下圈起,裹住下巴和额头,只留下眼睛、鼻梁和部分脸面,看得就感觉神秘兮兮的。

    十二位青面邪婆将王大石围在中心,哼哼呀呀地唱起了歌曲。其中一位拿出一只白色的布条系在王大石的肩膀上,然后端来一盆水和一缕柳条,水自称仙水,柳条自称仙枝。柳枝鲜嫩,枝叶漫漫,蘸入仙水,洒在王大石的脸上。王大石闻得这仙水扑鼻,一股猫尿羊骚,瞬间感到头昏脑痛。

    王大石强自振作起来,十二位青面邪婆,翻开书,对着书上的词句唱了起来。

    仙水如同**汤,赞歌如同**咒。

    王大石昏昏欲迷,他不能迷信于教会,他默念驱灵咒,回想着小周天循环,以散心分神。

    所谓的赞歌,就是赞美的歌曲,唱完之后,王大石便是教会中的人了,便可以到教堂的主厅中听掌管堂讲课了。

    王大石清醒过来,他疑问:“是不是所有人听过赞歌都会痴迷于教会?这赞歌就是**勾魂的魔鬼一般。”

    十二位青面邪婆只留下一位,缓缓坐在王大石的面前,手持一束胎笔,沾上黑水,朝王大石的脸上画了起来,一边画,一边念诵咒语,让王大石再次头昏眼黑。

    邪婆教着王大石说道“我生于全神之体,一心执念,方获归宿,实得以神名,得以神之指使。我愿予神之意之事,得神之眷顾与保护。”

    王大石跟着念一遍,突然感觉生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似有加入此教的冲动。

    “这,这都是怎么回事,怎么有如此怪异的仪式?我,我不能被他们迷糊住了?我,我可不能加入这个教会,不能上了瘾!”王大石想着。

    青面邪婆给他包了布裹,算是结束了仪式。王大石被引领着走回了主厅之中,找了个空缺的位子坐下,刚坐下之时,他才发现,紧挨身边的竟然是那位妇人。

    说是妇人,其实也看不出,因为都被包得严实。

    妇人看他的眼神发呆,问道:“你是新入的吗?”

    王大石点头回道:“是,是新来的,这是什么教会,你为什么加入这个教会!”

    妇人说道:“本人名叫南阳小莲,这里的教主是天降石人,得了人的灵气,锻造成了肉身,下入凡间。施仁善,宣明德。入此教会,保平安,载福星!”

    “什么,教主?就是讲课的那位掌管堂?”正常行道中的各门各派的主子可称之为教主,而这教会,是属于宗教性质,不属于行道,何以“教主”两字称呼之?王大石心中疑问。

    妇人点了点头:“是的,讲课的那位掌管堂就是教会的主子。”

    “他?他就是天降的石人?你,你是什么时候加入教会的,你叫什么名字?是当地的吗?……”王大石见她眼神凄楚。问道。

    妇人如是回答道:“我,名叫南阳小莲,土墓山中之人。”

    不久前,王大石见过土葬派的教主南阳先生所带着一位女子,该女子是南阳先生的妹妹也叫南阳小莲。王大石不敢认,但是又迫切证实心中所想,于是问道:“你叫南阳小莲,土葬派的南阳先生是你的什么人?”

    南阳小莲看了看王大石,没有回答,只是说道:“这教中的主子,是天上的神,锻造成为一具肉身,来到人间,食人间之烟火,察人间之冷暖。现在这个世道太乱了,大明朝国运不昌,内忧外患,天上的神

    灵下凡,察看人间百态,发现人类不善,人们只要相信这位天神,便可以不死;若是不相信这位天神,而且不能行善积德,天神就会发怒,将带来灾害和战争。在灾害和战争下的亡灵,都将是不善之人。”

    王大石听到这儿,心想:“现在世道确实坏透了,但是好人也不少呀!天神不能一直关护善者,若是能惩罚恶人,那世道便也不会如此之乱了,也不会有凌强欺弱了。不过,这位掌管堂若是神仙下凡或是神人附体,既然是神,干嘛还要组织教会呢,随便点化恶人变善就是了,何苦这么辛苦呢!”

    南阳小莲继续说道:“现在世道乱了,上苍将拯救全人类,诡诈狡猾的人将一一受到惩罚,施仁善、顺天道者得到上天的佑护……”接着压低了嗓音,对王大石说,“世道变坏,上天说,当以一场灾难和战争的相互杀害,结束所有败坏的人,唯有加入此教会,才能得享千年。”

    王大石刚才还不觉得此教会有何不好,但是一听到“得享千年”四个字,便觉反感。他想:“为什么要享千年不死?得享千年是你加入本教会的理由吗?——这里所宣讲的是施仁善,真不知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南阳小莲一时未答,闭上眼睛默默地祷告。

    王大石心想南阳小莲随南阳先生走访各门各派祈求救助,两人曾在青石洼村诛杀蜘蛛精,还救治过大福右。王大石此行的目的就是破解其梦灾之扰,他想从南阳小莲的口中得到更多关于土葬派发生奇怪的事情,以方便破解之需。

    南阳小莲祷告完毕,跪在地上拜了三拜,然后起身,说道:“什么得享千年,我只求平安无事便好!”

    说完,南阳小莲哀声一叹。王大石从她的眼中看出那份忧,她苦不堪言。

    王大石知道,只所以加入此教会,必定有现实的难题摆在面前。

    南阳小莲深深地呼出口气,说道:“一直以来自己的身体不好。我的父亲一共生有五个孩子,其中三位是哥哥,一位是姐姐,我是排名最小的妹妹。而我的大哥、二哥和唯一的姐姐相继死了,他们死的都很奇怪,都定格在了四十六岁。我记得,首先是大哥的死亡,那年正是他四十六岁的生日;然后是二哥,死的时候也是四十六岁;姐姐的死亡也刚好是四十六岁。我的大哥、二哥和姐姐的年纪都相差不大。过完今年,三哥便是四十六岁了,是否有灾难,现在还不知道,若是三哥悄无声息地死去了,那么随后就会轮到我了。我是父亲最小的一个女儿,因为发生不明死因的缘故,本人从来没有想过出嫁,故也不敢出嫁,至今陪着三哥……所以加入这个教会,只在祈求得到上天的佑护。”

    南阳小莲所提到的三哥便是南阳先生。

    王大石听完,很是惊讶,继续盘问下去。

    南阳小莲跟王大石摇了摇头,说道:“不能说,谁也解救不了,我们家族所中的是梦灾之扰!”

    “梦灾之扰?”王大石曾经听过南阳先生所说过,只是粗略了解。既然此行的目的便是破解梦灾之扰,何不听南阳小莲细细地说来?他皱起了眉头听南阳小莲继续说道。

    想起伤心事,南阳小莲抽泣着,很是无奈,很是可怜。她抹了抹眼泪,粗略地将家中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地讲了出来。

    曾经的土葬派在潇湘之地是个大门派,是以专门从事丧葬行业,当地的民落村脚,只要有丧事,都由土葬派统统包办。

    丧事的置办纷杂,搬尸、洗尸、穿衣、入棺、寻穴、定位、挖穴、抬棺、入葬、封土……需要完成很多步骤和程序。土葬派中根据步骤和程序分工,在派中分成了两个当口。从洗尸、穿衣、入棺、然后抬棺、封土分成一当,俗称入棺当;寻地找穴、挖穴、入葬定位分成第二当口,俗称寻穴当。两当各置一位统领,行道中人对当中之人称之为当人,对统领称其当主。

    南阳龟公是土葬派的掌门人,其膝下又五双子女,顺位排序,老大,老二都是儿子,老三是姐姐,老四是儿子南阳先生,老五是女儿南阳小莲。

    虽然出身土葬派,老大对奇门遁甲,丧葬风俗,不感兴趣,却对琴棋书画心有独钟;老二是位朴实的人,靠着一双勤劳的双手持家;老三早早嫁了出去,入乡随俗;老四人称南阳先生,在家族之中排行第四,最是精明能干,深得父亲南阳龟公的器重,年少之时便是寻穴当的统领,是乡土派鼎鼎有名的南阳当主,秉承父亲衣钵,父亲南阳龟公逝后继承土葬派掌门之位。

    入棺当要掌握洗尸、入棺、抬棺、封土一

    些民间俗统入葬事宜;而寻穴当,主要分甲定位,需要掌握堪舆知识。

    土葬派专门置办丧葬行业的门派,是行道中的大派,作风正道,从来不对古墓有半点儿歪念心思。不知怎么回事,有一天,南阳龟公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境,在梦中,自己置身在一个巨大的黑洞之中,洞中有很多人,这些人穿着古怪,手中拿着竹简和书卷一直在念诵着,念完之后,便向南阳龟公跪拜。自此以后,南阳龟时常做起这个梦到后来每天都会做这个梦……他忍受不住梦境的困扰。这个梦境似乎预示的不妙……

    那时候南阳龟公还很年轻,为了克制住这个不祥的梦境,南阳龟公决定去寻找一件东西,传说那件东西深藏一座古墓之中。

    几经转辗,南阳龟公前去探掘古墓,深入墓穴,返回之时,在古墓边口发现一枚手臂一般的东西,便把这东西带了上来。南阳龟公把这枚手臂一样的东西摆出来,有人说这东西可以治病,埋在地下可以自行生长。南阳龟公当时便把它埋在了院角。

    那时候,南阳龟公年仅二十余岁,后来,结了婚,生下五个儿女。

    儿女渐大,南阳龟公也已经六十多岁的人了,身体每况愈下。有一年便挖出当年埋在院角的手臂一般的东西食用。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当年埋在地下的手臂般的东西没有死,反而生长了不少。那时候,院子内还有一颗老桑树,结着大大的桑葚果子,南阳龟公每天都吃那如同手臂一般的东西和桑葚果子。

    不久,年已古稀的南阳龟公牙齿褪光,长出了一口洁白坚固的牙齿;本来秃头无头毛发的他,长出了一头乌黑的秀发。人们都说,南阳龟公夺走了儿孙后辈的阴旺。不久,南阳龟公的新牙脱了一颗,他的长子便死去了;过了一年,南阳龟公的牙齿又脱了一颗,他的第二个儿子接着又死了;又过了一年,南阳龟公的牙齿又落了一颗,紧接着,嫁在远处的老三死去了……

    南阳小莲哭着,继续说道:“父亲已经人老古稀,却在这时候换了一口崭新的牙齿,而且本秃顶稀发的老人,却陡然间长了一头乌黑的华发,当时实在是让儿女们吃惊,更是高兴。自从死了长子之后,便有人说,老人返老还童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只不过发生在道家和佛家,修道参佛之人,不食人间烟火,参透世间纷繁,专注修炼。若是平凡的俗人返老还童,那一定不是好的迹象,是老人夺去了儿孙的阴旺,殃及子孙(此纯属谣说)……”

    南阳龟公死了三个子女,只剩下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三个儿女的死都是四十六岁,而南阳小莲的哥哥南阳先生翻过年来便是四十六岁。

    王大石愕然,殊不知天底下奇事之多,而且诡异无比,让人无从插手寻探。他不由得想起,曾经在土墓山下遇到当地的山民所述。

    ——当时山民所说的土墓山有一户人家,长出一只手臂和一棵神树,吃了手臂和神树上的果子可以治病。秃子头吃了长出头发来,牙缺的老人吃了可以长出一口晶亮的牙齿……人们都说长出头发之后,是老人得了儿孙的阴旺,自从这人长出牙齿和头发之后,每隔一两年,家中的孩子就死去一个。老人家有五个孩子,目前,已经死了三个……山民是惧怕这等奇怪的死亡传袭到自己身上来……

    山民所说的主家,一定就是土葬派。只是南阳小莲说的稍加详细一点儿。

    乡土派的宗旨便是‘善施善行,德济天下’,走访民间驱邪避难。虽然自己被黄修仙驱逐出乡土派,但是那份救治人民,积德行善之宗旨永远不会改变。王大石疑问,心想道:“果真有这等玄奇的事情,既然如此玄奇,那么跟木丘老人所讲的‘蛇灵诅咒’有什么关系吗?”

    南阳小莲本想开口说出,突然间又闭上了嘴巴。她哀叹一声,摇了摇头:“不用说了,若是说起来,一天一夜也讲不完!哎……”

    王大石刚听这南阳小莲说时,心中已经是疑问连连,比如:土葬派作风正派,规矩甚严,作为土葬派当时的一帮之主,南阳龟公为什么前去古墓之中,他们前去古墓中做了什么?那长似手臂的东西竟然可以吃,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些事情又和木丘老人所讲的土墓山中“蛇灵故事“有什么关系呢?既然此地有蛇灵的传说,想必这蛇灵一定存在。

    王大石本来想问问明白,见南阳小莲哀叹一声之后,眼泪刷刷地流下来,然后缄默不语。.

    此地不宜多说。王大石没有再问下去,此刻,他想到梦灾之扰和相续而亡的兄妹,心底不由得失落下来。

第168章 接生行

    王大石想到这里,朝厅堂的讲台上看过去,先前宣讲的那位掌管堂不知到了哪里去。

    厅堂里逐渐沸腾了起来,每一位教途嘴里头都念叨有词,有的念过之后,浅吟起来,所吟之词亦是赞美天神的词调。

    王大石从来没有到过此类性质的地方。这里与行道中的教派大不相同,它不学习武功,不学习技艺,只有埋头倾听,授之于天神的旨意,传扬天神美名,渐渐地教徒的思想被之熏染,从而死心塌地的跟随着教派,且不允许别人的反对。这里的教徒大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蔼慈祥,但是这里的气氛一直压抑,深觉恐怖。王大石感叹:这样的教会若是正派也好,若是旁门左道,邪恶之所,祸害无穷,是一颗毒瘤。

    南阳小莲浅吟收尾。

    王大石问道:“这里每天都有聚会嘛?”

    南阳小莲摇了摇头,说道:“这里每天都有聚会,但是每逢初一和十五所有的教徒必须到场。”

    “哦,原来是这样。”

    南阳小莲接着问:“对了,你是由谁引领进来的?”

    王大石感觉有些奇怪,然后小声说道:“难道只有引领才可以进来吗?”

    南阳小莲看了看王大石,耸起眉头,说道:“那是自然,这里的所有教徒都是经过亲戚或是朋友的引领而聚,这里不收陌生人!你既然能进入这里,难道你不知吗?”

    王大石呵呵一笑:“是的,我也是亲戚介绍进来的,只是对这里头的规矩不是太清楚!”

    南阳小莲说道:“只要能引领一个新教徒入教,那是无比荣耀的事情,就会得到天神的照顾。可惜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介绍一人进来,天神是不会高兴的,若是我能介绍人进来,说不定哪天,天神便解决了南阳家族的梦灾之扰。”

    王大石点了点头,心想:“这教会的毒瘤已经显现了!”

    群教徒浅唱之后,这时那位掌管堂再次走到讲台上,然后同大家一起跪下祷告,让天神保佑,祷告完成之后,宣布散会。

    王大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暗暗地对自己说道:“哎,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他正想跟着群教徒的脚步溜出去,岂知没有一个走的意思。王大石朝南阳小莲看了看,他的意思是想让她离开这里。南阳小莲此时说道:“今天是十五,每逢十五教会中要举行‘开斋’”。

    “开斋?”

    王大石不明其咎。

    南阳小莲说道:“人自诞生于世就被禁锢着,待会到了开斋厅堂前,每人会喝一碗‘清柳消魂愁’,喝完之后,便会忘记所有烦恼,只倾情于当下的快乐!——是呀,人生能有几回乐?”

    教徒涌向开斋厅堂,在厅堂门口,每人端碗喝完一碗清柳消魂愁,踱步入内。王大石喝了一碗,一股清淡柳花香气和浓性烈酒的味道穿鼻而入,接着头脑模糊,昏昏蒙蒙。

    厅堂宽敞,尽可容纳千人,里头灯火通明。中心之处有一水池,水流潺潺,每位教徒向水池里头投钱,以示对天神的忠诚。他们顺就会聊表寸心,说声:“天神佑护!”以期心存天神,天神心有灵犀,互通接纳。

    教徒们入堂之后,掌管堂宣布摆桌。接着,厅堂内摆上了桌案,放上水果、蔬菜,茶水、饮泉,最后摆上烤肉和美酒。

    掌管堂宣布开始表演。

    一阵肃静。只见石墙移动,冒出一盏锅灶。锅灶火势熊熊,锅内热油滚滚。王大石好奇表演什么,这时只见四位大汉抬着一只担架,担架上绑着一个雪白乎乎的胖墩子,裸身光腚,直接就扔入油锅。噗呲一声响,一股青烟夹着火苗窜出,接着听到噼里扑通的爆炸声。不过一会,金黄酥脆的油炸全人从油锅中捞出来。

    教徒们看着很是享受,不自嘴中祈祷要忠诚教会,悖逆者落得油炸下场。

    接着又赶来一只黄牛。掌管堂宣说这只黄牛成精,通风报信,须得从嘴巴耳朵开始溃烂,他从瓶中取出一虫,放

    入黄牛精的鼻孔,接着黄牛下巴掉了下来,接着耳朵冒出血汁,肚腹开始胀满,越胀越大,最后屁股中一直喷出脓液血汁,瘫地而死,只剩一片黄皮。

    教徒们看着很是享受,不自嘴中祈祷要忠诚教会,悖逆者落得油炸下场。

    掌管堂哈哈大笑,宣布即兴随乐。

    有的呼呼睡觉,有宽衣解带淫乐消遣,有的自言自语,有的贪食桌案上的美酒与烤肉。

    王大石看了看南阳小莲,她一脸的木讷,很明显她是刚入此教,陷入不深。同样王大石看了看掌管堂,掌管堂坐在台上,居高临下,好似喝酒熏醉,其实是在观察。这使得王大石心底不安,因为刚才的两个血淋淋的表演是在惩戒不忠诚,也是在警告。

    这里的教徒大都是普通乡民,自难与南阳小莲和王大石有行道阅历的人相比,所以更容易痴迷于教会。王大石似乎已经感觉到不妙,他发现有几个汉子在无声地靠近自己和南阳小莲,想必已经发现他不忠诚的端态。

    王大石越来越是害怕,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接着,趁寻欢大乱之时,跟着南阳小莲潜入了一个小房间,从密道走了出去。

    密道仅容下一个人通行,像是刚刚挖建而成,庆幸没有岔路和机关。

    走出密道之后,王大石跟着南阳小莲。她一直在土葬派中照顾着哥哥南阳先生,说不准大福右三人已经找上土葬派,在土葬派相侯呢。

    清柳消魂愁的效力减退,王大石身体轻松,步履快捷。这时两人已经褪去教会中的缠裹,此时的南阳小莲清丽多了,身形端庄,面目清秀俊美。王大石发现身后跟着四个人,两两一组,一组跟踪南阳小莲,一组应是对付自己来着。

    走了不远,听到湍急的河水声。王大石跟着南阳小莲走到河边,捧水喝两口,而这时,后头的四人一齐冲来,意将两人推入河中去。

    王大石大喊一声,奔过去,把四人堵在河水边口。

    “你们是谁,是哪里的教会组织,说出来,我就放了你们!”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位说道:“我们是天灵灵的教徒。哼哼,你不能与天灵教为敌,否则会受到天神的诛杀,你要是为天灵教会做事,做天神的子民,天神会眷顾你家的老小!”

    “既然你是天灵教的教徒,为什么要陷害人家!”

    “你们心思不纯,是天神的旨意要我们诛杀!”

    王大石听得云里雾里的,说道:“你们不知道杀人要偿命吗?如此放肆!人是好杀的吗?依我看,你们就是邪教,就是害人的教会组织,你们被迷惑了!”

    “你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你侮辱天神,必遭杀身。我们替天灵教办理事情,会得到天神的照顾,是不会死的,即使死了,那只是我们的**,我们的精神永存与世,我们的精神永存享乐!”

    王大石说道:“你们说的我不相信,要么你们死一下给我看看。”

    “好!”四人毫不犹豫跳入河中,淹死了。接着河水中泛出一阵血污,吓得王大石和南阳小莲一身冷汗。

    王大石把南阳小莲搀上岸,说道:“这样的教会组织,咱们还是不要再来了!各门各派都已经朝土葬派过来,他们一定可以破解梦灾之扰的!”

    南阳小莲点了点头,她显得失落,说道:“还好,我入教会时间短,若是深入进去,恐怕就难以回头了!”

    王大石斩钉截铁地说:“所谓的天灵教会教,就是邪恶的教派!”

    南阳小莲点了点头,说道:“梦灾之扰一直没有破解,我们兄妹两个便一日不得安宁,为此我们付出了很多的代价,加入天灵灵宗教,也是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哪知道差一点儿误入歧途。”

    王大石点了点头,就此把五台山显通寺和正一道教召集各门派破解梦灾的事情说出来了。

    南阳小莲没有想到这么快。

    两人又小聊了一会儿,这时候,

    身后冲出两个人来,手持大刀,劈头盖脸地就砍了过来。

    王大石斜身躲过,然后双臂凝力,一个拳头掼在面部,接着,用脚猛地踹去,只听“扑通”一声,那人被踹得落在河水中。另外一人正要逃走,被王大石一把抓住,喝问道:“你们的教会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那人一点儿也不惧死亡,说道:“你不是教会之人,知道了教会的秘密就该死!”

    王大石大骂一声:“谁知道你们什么秘密!”一脚踹去。

    其实,王大石所用力道不大,可是这一脚,还是把他踹在了河水之中。

    两人没有水性,在水中扑腾,一只巨大的蟒蛇游向两人,河水泛起一片血污。

    南阳小莲吓得大叫,赶紧跑到河边上。

    王大石仔细地看着那尾蟒蛇,直到蟒蛇的影子彻底消失在河水之中。

    这里的气候湿热,比之北方地端稍有暖和,这等山地杂丛之间,最会生长蛇物。

    王大石说道:“所谓的天灵教所宣扬的是施仁善,可是那热油炸人和蛊虫毁牛的手段让人发指,而且还派人暗杀我们!”

    南阳小莲说道:“一定是发现了我们的破绽!这六个人死有余辜!”

    王大石点头,一点也不觉得这六人的死可惜,他担心南阳小莲,说道:“天灵灵邪教,你最好不要再去了,这次你算是逃脱出来了,下次未必这么幸运!”

    自从南阳龟公得了梦灾之扰,陆续的灾难便开始了。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面临着死亡,按照南阳小莲的想法,眼睁睁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倒不如加入天灵教,只要有一丝希望,只要天神能够眷顾,哪只心中的期盼已经破灭,心底空虚无比。

    王大石非常同情南阳一家,对南阳小莲加入天灵教也深感理解,此时,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想凭着自己拙口笨舌是劝慰不了南阳小莲,还需要她自己疗伤。他向四处看了看,突然间,不远处有几个人影朝这边走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中年妇人,一副傲气凌然之风。后头跟着三位年轻的女子,柔美漂亮。

    几人均是统一的着装,各自戴着一副雪白的手套,一看便是行道中的门派。

    匆匆的脚步落在了王大石的跟前,一年轻女子抱拳问道:“打搅了二位,可否知道土葬派该怎么走?”

    王大石看了看身边的南阳小莲。

    南阳小莲说道:“你们来自何门何派,为什么要打听土葬派?”

    中年妇人抱拳说道:“在下是行道中的接生行软手姑姑,该行专门从事接生接产。前些日子受土葬派南阳先生邀请,特来破解梦灾之扰,还请您多多指点路径,只盼早日到达,早日破解。”

    王大石似乎没有听懂,问道:“什么,什么接生行,自行找到这里帮忙来着?”

    中年妇人的脸上浮现一丝鄙夷,她身后走出一位,硬生生地说道:“就是专门为难产接生的行派,懂了吧!本人的师父便是软手姑姑,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么!”

    这女子口气不小,极是不耐烦,并不想和两人多啰嗦。她说完之后用眼睛别了王大石一眼。

    南阳小莲这时说道:“本人就是土葬派的,欢迎你们的到来,我家兄长一定在派中恭候你们!——哦,过了这个桥,第一个岔路口向西转,便是土葬派了,我在这里还有些别的事情,回到派中,我亲自问候你们!”

    软手姑姑听后,向南阳小莲抱拳道谢,带领徒儿们一起走向了那座桥,年轻气盛的女徒们走的时候极为不满地朝王大石哼了一声。

    王大石觉得她们脾气都很冲。心中即是不满,想:“接生行,不就是专门接生的门当么,有什么牛气冲天的,讨路询问,明明是有求于我,为什么还这么冲?难道是我本人出了什么问题,难道刚才接话的时候有失妥当?”

    想了一圈,王大石刚接话时有所贬低,当下自作反省。

第169章 详尽复述

    接生行前去破解梦灾之扰,南阳小莲很是高兴。她闭上了眼睛,默默地祷告,希望能够解除土葬派的灾难,只是她祷告的说辞更像专门训练过,离不开天灵教的影响。王大石等她祷告完毕,然后说道:“行道各门派随元普大师到土葬派破解梦灾,估计大概都到了,赶快回去迎接吧!”

    南阳小莲欣喜地笑了起来,说道:“定是天神在冥冥之中遣派救星来了,一定是天神的特意安排!”

    王大石苦笑着说道:“其实,只要在心中有这位伟大的天神就行了,大是不必甘冒生命危险出入天灵教!”

    南阳小莲说道:“在我的心中,一直有一位神灵,我默默地信仰着。我相信,只要一心向善,这位神就会启发我,无形中帮助我化解祸灾。——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去天灵教了!”

    王大石觉得南阳小莲说的认真,心中安定了很多。他也闭上了眼睛,默默地祈祷,不过,他所祈祷的是上苍:“天地明鉴,土葬派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兄妹手足情深,为人至诚至善,希望上苍能够保佑他们,保佑他们平安无事,早日破解梦灾之搅扰……”

    等王大石睁开眼睛的时候,路上又走过来四人,正是东方木白、东方清落、林震侠和温晴晴。其中,东方木白、东方清落和林震侠是铸剑帮经过比试挑选而出的精英,他们随元普大师一同来到土葬派。四人从对岸过来,想必已经到过土葬派,这正是从土葬派中走出来休闲。

    东方木白远远地说道:“尽是荒山野岭,没有什么好玩的,咱们还是回去吧!”

    林震侠顿住了脚,说道:“咱也没有闲情逸致,还是破了梦灾之后再游览风光吧!”

    东方清落说道:“各门各派都聚在土葬派准备着手侦探,可是争论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呵呵,现在不少门派都已经打了退堂鼓。眼看着,这新年将至,都准备打道回府过年呢!这个梦灾,想必没有人能够破解!”说完挽着温晴晴的手,硬生生地走着!

    王大石见到温晴晴,心中总不是个滋味,故意回避她眼神,朝河中看了看,可是他不能让温晴晴不在意他。

    “石头哥哥!”正是温晴晴的喊声。

    王大石转过脸,循声看去。温晴晴的眼泪刷刷地落下来。王大石只感觉泪水滴在心头,悲伤不已。面对自己所喜欢的人,他无能为力。他知道此时冲上去竟是自找羞辱,他想寻找机会,他想光明正大地带回温晴晴。就这样,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穷凶极恶地讨说法,眼睁睁地看着温晴晴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的眼圈之下。

    王大石泪眼朦胧了,他朝着河水看去,真希望这滚滚的河水将自己的躯体埋没。他在心中记下这段忍辱。

    河水中的血污没有散去,水底滚着水花和漩涡,蟒蛇消失在水面,潜入水底似乎在吞噬**。就在这个时候,岸边一阵纷杂的声音传入耳端,原来是附近的山民,他们敲着鼓,吹着响螺,围在了河水边口。山民们越聚越多,有的手抱着公鸡或是母鸡,直接就抛在了河水之中。河水一阵翻滚,那些公鸡和母鸡被河水吞没,顿时生出一股浓浓的血污。山民们纷纷跪在了

    大河的边口祈祷天地保佑。

    王大石见到这种状况很是吃惊,如果不出差错的话,这只大蟒蛇就是木丘老人册子之中所记录的那只。蛇灵传说生动传奇,想必不是假传。

    且说蟒蛇在此地生长几十年,曾经害死过一家人,不知为何,当地的人们却对其如此的恭敬,竟然不惜家中公鸡和母鸡飨之,想必是惧怕了这只蟒蛇。

    南阳小莲说道:“这只蟒蛇很久没有害人了,人们惧怕它,敬畏它!”

    山河之中出现大蟒蛇,此事惊动不小。不一会儿,元普大师和行道中各门各派都围在了河边。驱兽帮的驱兽真人驱用起大木兽,使得大木兽一个跟头钻进了河水之中,河水一阵涌动,似乎大木兽正和大蟒蛇在水中相斗。只听一声巨响,大木兽从河水中冲了出来,落在了岸边,它的身子被碗口粗的蟒蛇紧紧地捆住。大木兽左手掐住大蟒蛇的七寸,右手捏住了蛇头,使得蟒蛇的嘴巴不易张开。趁这之时,驱兽真人唤起山胡羊。山胡羊一个跟斗翻跃到大木兽跟前,双手持着两把月牙一般的弯刀,顺着蟒蛇的尾巴削去。

    东方清落见到蟒蛇一阵惊喜,拔出御金剑,削掉蟒蛇的巨颅。大木兽才得缓了一口气,大吼一声,双臂用力,把那蟒蛇的身子拉的挺直,摔在地上。

    随着驱兽真人的驱赶,大木兽和山胡羊跑了回来。

    东方清落再次挥动剑端,凭空一道金光闪过,“哗——”的一声,大蟒蛇的肚腹已经被破开,轻而易举地取出了蛇胆,然后跃到岸边。

    蟒蛇尸体的鲜血喷了出来,一片血红。四周再次弥漫着血腥的气味,让人呕吐,更让人不忍相看。

    这时候,养尸谷的养尸先生打开一只木箱,木箱之中发出砰的一声响,一具尸身冲了出来,连跳几下,冲到岸边,拣起那具蛇尸,张开大嘴吸噬蟒蛇的鲜血。

    山民们看到此情此景都被震撼了,没想到威胁整个土墓山几十年的大蟒蛇便在这一瞬间就消失了。

    南阳小莲见到行道中的各门派如此的勇猛非常之佩服。只是这个时候,养尸谷的谷主向元普大师抱拳说道:“想必土葬派的梦灾之扰与这蟒蛇有关,既然蟒蛇已被杀之,在下便告辞了!”

    驱兽真人此时向元普大师说道:“在下所饲养的大脸猪早已生病,急需带回去医治,既然这等蟒蛇已经被杀,在下不方便再入土葬派与南阳先生道别,恳请代劳一言!”

    元普大师一惊,顿了一会,然后说道:“土葬派的梦灾之扰未必与蟒蛇有关,驱兽真人若是有事,贫僧不在勉强逗留!”

    驱兽真人横了横眉头,驱着大木兽、山胡羊和大脸猪走了。大脸猪身体有恙,不愿走路,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行走不远,脚步便慢了下来。

    养尸先生此时也带着手下离开了此地。

    东方清落把蛇胆破开,送给温晴晴。

    蛇胆有明目的效果,温晴晴眼疾初愈不久,食之以在巩固。

    王大石仔细地看了看,行道中的人大都已经过来了,只是没有见到大福右、大福左和风游僧,心底一阵焦急。

    山民都走了,各门派也都跟着元普大师回到了土葬派。

    王大石此时也跟着南阳小莲回到了土葬派。

    土葬派深藏在土墓山之中,四周深林茂密,生长着无数树种和千年古树,远远望去,尽是一片黝黑。

    走过不远,一座建筑拔地而起,高高地矗立着,只是年久失修,显得悠远,四周藏匿着古暗和一片衰败之象,这大概便是土葬派的大殿。

    王大石跟着南阳小莲走进大殿。

    大殿之中烧着香火,供拜着旋风铲、青鞭绳、拐子、棺棒等。这些工具很奇特,有特殊的用途,算是土葬派的宝贝,只是好长时间没有用,表面落了一层尘埃。

    穿过大殿,来到庭院之中,这里一片阴暗。王大石看了看四周景象,四处散发着阴气,即便是夏日炎炎,也不会见到一丝阳光。此处有风有气,但是不游不固,不宜人居。而且,这“土墓山”三个字,其中有一个“墓”字,便是不好的寓意和征兆。

    王大石见到这般景象不由得唉声叹气,心想,土葬派当年鼎盛,想必此处是个迎合风水的住宅宝地,只是时过境迁,四周山势变化,树林递增,改变了此处的风水呀!

    走过庭院,不时出现几位下人在打扫庭除,仿佛见到了一点儿生气的样子。

    南阳小莲和王大石此刻来到客厅之中,客厅中聚满了人,元普大师和所带的四位小僧、铸剑帮、拜月神教、医药行、接生行,还有的便是大福右、大福左和风游僧,其余的人有的回去了,有的则是不知到了哪里去。

    南阳小莲信奉天灵教,除了照顾哥哥之外,整天都闷在房间不出来,今日一早正忙着到天灵教中拜神祷告,根本不知道各门各派的到临,当下和所有人打了招呼,欠身道歉。

    各门各派聚集于客厅之内,王大石和南阳小莲到了之后,南阳先生详尽地复述了土葬派所遇到的奇怪的事情。

    说完之后,所在的各派人员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不知道该如何插手。

    大福右、大福左和风俗僧听得太多太乱,摸不清头端。

    ——首先是南阳先生的父亲南阳龟公每天受到梦灾的侵扰,之后,为了克制住这个梦境,南阳龟公便到古墓之中寻找一件东西,在走出墓道的时候,发现墓道里头生长出手臂一般的东西,于是便把那生长手臂一般的东西挖出带了回来,带回来之后,有人说此物可以治病,便埋在了庭院之中生长……

    南阳龟公年事渐高,身体不适,开始食用那长得如同手臂一般的东西,同时吃着庭院中的桑果,食后,便长出了一口新牙,一向是秃头的他,同时长出茂密的华发,之后,牙齿每隔两年掉一颗,每掉一颗,便死去一个儿女,连续死了三个,且三双儿女所死亡都在四十六岁……

    南阳先生继承了南阳龟公的衣钵,目前南阳先生已经是四十五岁多,明年不久的生日,便是四十六岁了,若是此灾不破,南阳先生就将随自己的两位哥哥和姐姐那样死去,而南阳先生的妹妹南阳小莲不过多年也将四十六岁,同样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

第170章 尸体

    这梦灾之扰果然是玄奇无比,让人无法插手。各门各派的人众听了都默声不语,心中都在寻思着,南阳龟公为什么会做了这个梦,这个梦究竟是什么,这个梦的危害为什么恰恰截止在四十六岁?怎么样才能破解这个令人听之胆颤的恶梦……而更让人恐惧的是,这个奇怪的梦产生之后,南阳龟公的儿子和女儿相续死亡,死亡又是如此的蹊跷,死亡的脚步为什么延续至今……让人疑问连连。

    谁也找不出破绽,固然也无从插嘴,群人一阵缄默不语。

    稍缓一会,各门各派都走出了客厅,在土葬派的大院子之中四处察看,他们想有所突破,想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想探知这里曾经出现了什么,为何这么怪异连连。

    王大石此时注意到南阳先生比之前更加衰老,整个人显得颓唐,想必每日睡不能安枕,食难以下咽呀,仿佛每天都靠在刀刃上过日子。

    乡土派的几人没有离开,一起围在南阳先生跟前。

    南阳先生眼中浸满泪水,说道:“本人明年的生日就是尽日,这个诅咒已经在哥哥和姐姐身上发生过,我自然也不例外。——哎,本人从来无所忧虑,视生死如飘草,生死之事无关紧要!只是,只是,只是在下的妹妹,整个青春年华都耽误了,如果梦灾不能破解,不过多年,我的妹妹,想必如同哥哥姐姐一样……哎,在下已无亲人,最疼爱的便是这位妹妹了,如果不能拯救妹妹的生命,作为哥哥,又有何颜面!”

    说到这里,南阳先生抱拳,躬起了身子,向乡土派的四人说道:“在下还是要感谢你们呀,感谢各门各派的帮助,感谢五台山显通寺和正一道教!”

    王大石此刻说道:“时日已经不多,不可再有耽误,从现在开始咱们就细心察探,一丝一缕地,不可遗漏任何蛛丝马迹。只要咱们努力去做,一定能做好事情。我们努力去做,即使没有做成,咱们也问心无愧!我想,只要咱们努力,上苍会为我们的作为而感动,它也会开开天恩吧!”

    南阳先生听得王大石说得如此尽心尽意,再次躬起身子:“多谢乡土派诸位,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如果需要,南阳先生和妹妹极力配合!”

    这时候,厅堂周围已经没有多少人,他们大都是以为这里的风水有问题,或者以为这里潜伏着鬼怪妖孽之类,四周寻觅去了。

    王大石根据所说,在心里头理了又理。

    ——首先,南阳龟公已经去世多年,南阳龟公到墓中寻找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但是可以推断出所寻找的东西应该跟这梦境有关。时间长久,谁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那个长着手臂一般的东西带回来埋在了庭院之中,都说这个东西奇怪,为何不挖出来看看是什么东西呢?

    王大石想到这里,便要求到庭院中挖出那手臂一般的东西看看究竟是何。

    南阳先生很是惊讶,说道:“先前各门各派的人众都说要挖出这个东西,可是没有一个敢动手,都说这个手臂一般的东西从古墓中带出来的,会克死自己!——即便是缠绕土葬派的梦灾不能破解,也不愿意殃及无辜的你们呀!”

    大福右、大福左也是连连点头,他们拉着王大石,意思让他不要逞强。

    王大石知道风游僧游走民间,所懂的民俗传统和民间的传说较多,此时看了看他,不知道他有何高见。只是这个时候,风游僧故意回避了王大石的目光。

    王大石心想:“自己行善做好事,上天必会眷顾,那又怕何?”想到这里,对大福右三人说道:“咱们不远千里过来,不是在这里随便晃晃,猜猜想想的,要拿出自己的行动的!”

    说着,王大石向南阳先生讨了一把铲子,随着南阳先生到了庭院之中。风游僧和大福左几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风游僧此刻的手中也多一把铁铲子,就要寻找地点准备开挖,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门外一声呐喊。

    王大石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估计出了什么事情了,一起冲了出去。

    声音是从土葬派大殿的后山头发出的,循声而察,原来是在此处发现了蟒蛇。

    东方木白和林震侠已经把这条蟒蛇杀死,欧阳郎中正在教授欧阳芝青动手把这只大蟒蛇炮制成药材。只见,欧阳芝青把蟒蛇的头颅破开,刮出脑浆,然后用手把蟒蛇的内脏清理干净,用刀把蟒蛇分成了好几段,之后,在地上生了火,将蛇肉用微火烘焙。

    东方木白和林震侠在四周寻觅着,驱赶着,察看是否还有蟒蛇之类的异物。

    王大石没有见到东方清落和温晴晴,想必出去游览风景还没有回来吧!

    四周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变故了,王大石和大福右三人一起回到了土葬派之中。回去之后,王大石来到庭院中想挖出那个手臂一样的东西,只是这时候,土葬派

    的下人跑到院中急忙喊走了他。

    王大石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情,跟着走到了一间屋子。

    屋子之中摆放着餐桌,隔墙是土灶,陡然间,王大石才发现这里正是厨房和餐厅。

    南阳先生、南阳小莲和大福右三人已经坐在了餐厅之中,南阳先生正招呼着王大石。

    王大石很是疑惑,问道:“南阳先生,怎么,怎么……”其实他是想说怎么就乡土派的几人在用餐,其余各派的人到了哪里,只是没有好意思开口。

    南阳先生明白王大石的意思,呵呵笑道:“各门各派害怕这梦灾之扰潜移默化地传到他们自己的身上,所以不敢在此用餐;或许咱们土葬派的伙食不合他们胃口吧!——哎,都是当地的山野!”

    大福右说了一声:“真娇气,都是含着奶长大的,怎么就这么不一样,真倒劲!”

    风游僧骂了一声:“他娘的个嬉皮的,一个个都他娘娘的想干嘛?能干嘛?嘿嘿,明明都是土包子,还装肉夹馍!”

    听这一番骂,都出了口气,几人相互看了看,都哈哈大笑起来,便是南阳先生和妹妹南阳小莲此时也笑了起来。

    到了晚上,王大石睡不着,他想起了很多事情,难以解怀,于是走了出来。

    天外,遥遥黑空,星光点点,真是好看。在这个夜空之中,王大石想起了温晴晴,想起了身畔不远的欧阳紫云。

    那漆黑的夜,流星划过,一对情人,闭上眼睛许下愿望,那是多么惬意,是多么快乐呀!接着他又想起和欧阳紫云曾在的乡土派白马峰,那是多么值得回忆,是多么美好的一段故事呀。

    王大石是多愁善感之人,他的回忆又转回了温晴晴。青石洼镇,那个黑夜,那个湖边,那一段邂逅……想到这里,看着依旧没有回来留宿的东方清落和温晴晴,他的心再度失落,如同结了寒霜,冰凉冰凉。他自问:“这些日子,他们两人会发生什么,温晴晴一个女孩跟着铸剑帮一群人,她是怎么住宿的,她是怎么吃饭的,她是怎么交往的,她一定是不开心的,她吃饭的时候,大概一句话都不会说,不去讲吧……”

    欧阳紫云是自己的缘分,只是欧阳紫云从来不会从心底接受自己的那份真情;而温晴晴,温晴晴被东方清落从自己的身旁抢走的。温晴晴的眼神告诉我,她是在乎我的,是在意我的,她是愿意跟着我奔波或是过平淡日子的,只是我现在没有能力把她争回来,这是一种巨大的耻辱。

    王大石想到这里,闭上眼睛,修炼内气,他平日出拳入招,时而无力,时而夹着难以想象的力道,令其把握不住,当下他自己试着调整体内的气力分布,凝在手心、双臂、脚心……

    试了几次,感觉体内那股力道依然流离不定,不知该怎样聚起,他接着又练习了好几次,直到脸上溢出一层汗水,还是没有找到诀窍。

    王大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道:“难道我真是笨得不能再笨的人吗!”他哀声一探,放下心神,可是想到之前的侮辱,想到温晴晴,内心难以遏制:“不行,王大石,你要振作起来,温晴晴还在等着你呢!”脑中想着,体内聚起力道,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体内的力道,聚在手臂,使劲向前冲出一拳,只听“刷”的一阵拳风,瞬间飘了过去,接着,他再次按照先前的方法把力道通过意念聚在左臂,猛地推出一掌,又听“刷”的一声。

    他非常之高兴,赶紧跑到一棵树木前,然后驾驭力道,灌入臂上,猛地打出一拳。

    只听“刷”的一声,拳风飘过,力道不轻,直直地打在树上,令那碗口粗的大树猛地一抖,落叶飘飘。只是,他这拳头如同被石头锤砸一般,极是疼痛。

    王大石时而成功时而失败,很是气愤,当下坐在地上一阵沉思,他觉得力道的驾驭不停地通过穴位输送聚集,若是想在某一处聚集力气,首先就是把身体中所有的穴位和经络打通,然后,随着意念和意向,在体内力气聚集之后,瞬间爆发,这样才有力道。只是他尚且还不知自己的经脉是否打通。

    其实王大石当初能够轻轻一挡,竟把柳菲霞三齿铁叉弹得老远,分明是体内气盛力发的缘故。王大石体内气量如海,深厚无比,按此之说,身体内的奇经八脉早就被打通,而且循环更快。只是他根本不知道,在他的心中也从来不知自己体内蕴藏着深厚的内功,因为内功并非天生而存在,他并没有练习过可以让己在短暂的时间在体内聚集如此深厚内力的本领。

    当下,王大石凝起力气,再次出拳,只听“咔嚓”一声,一棵小树应声而断,只是此时的拳头再次疼痛如裂!

    王大石再次坐在地上,他知道自己虽然能够聚集体内之气力,也可随意驾驭,但是还是需要磨练,不然自己的手掌和拳头每打一处都痛得死去活来,自是得不偿失。高人之列,讲究内外兼修

    ;练气之人,以气驭之,不以皮肉。

    正在这个时候,深黑的夜间,突然冒出几堆火,飘飘忽忽,接着,一个波光粼粼的东西从身边穿了过去。

    王大石第一时间便想起梦灾之扰,难道就是这些诡异引起的梦灾吗?看着那个东西就追了过去,追了不远,突然看到前面有两个草木搭的棚子!

    这里正是白天的时候欧阳芝青几人杀死蟒蛇炮制药材的地处,当时什么都没有,怎么一下子冒出两只草木棚子来?王大石诧然一惊,只听草木棚子之中传出了响声,接着欧阳紫云被欧阳芝青拉了出来。

    王大石赶紧躲在了一棵树边上。

    欧阳芝青对着欧阳紫云说道:“你又生气,父母让我们考虑成亲的时日,难道这也是我的错吗?”

    欧阳紫云哭着,说道:“你没错,你没错,都是我自己的错,都是我的错!滚开,我不跟你说,不跟你说!”

    声音特别的大,惊扰了隔壁飞欧阳郎中和欧阳夫人。两人走出来想把欧阳紫云拉回去睡觉,只是欧阳紫云怒气未消,怎么也不肯,一阵闹腾着,把东方木白和林震侠也惊醒了。

    王大石看到这等情况,心想:“土葬派大殿和庭院已经为各门各派备了宿舍,只是土葬派深受梦灾之扰,奇异无比,各门各派都没有勇气在土葬派用餐和留宿,故而在四周搭了木棚子住下了,更有住不惯山居地处者,而到远处的街市投宿了。”

    王大石害怕打扰了几人,当下便想悄悄地离开,突然想起曾经遇到的脚翻兽,心中立刻警觉起来。

    这时候,王大石匆匆地走到欧阳郎中跟前,说道:“此地山林茂密,潮湿阴暗,冬夜清寒,住在此处非但容易惹虚了身子,而且四周野兽分布,极不安全呀!”

    深更半夜,王大石陡然出现,让人吃惊。欧阳郎中先是一愣,然后笑了笑说道:“王大石小兄弟,你的想法我们都曾想到过,大是多余了。咱们这么多人住在此处,而且隔壁是铸剑帮东方木白和林震侠,两人武功卓越,大是不必有此担心!”

    王大石知道铸剑帮的东方木白和林震侠都是剑法高手,对付野兽尚可,但是遇到鬼怪,想必吓得腿软,到时候只顾逃命,岂能顾及外人?况且那些武功和剑法对付鬼怪更显无用!王大石依然不放心,然后走到欧阳夫人跟前说道:“此地危险,还是到土葬派居住,这样会更安全!”

    欧阳夫人只觉他随口一劝,亦无讲出危险的理由,只算听听罢了。

    “哼,你没安好心的东西!”欧阳芝青把王大石推到一边:“土葬派中了梦灾之扰,你是让咱们住在土葬派也中梦灾之扰是吧!”

    王大石落了个没趣,暗暗说道:“真是好心变坏事!”他将要去劝欧阳紫云,想到她的任性,心底退却了。他举目看了看远处,一堆堆的火光消失了,他感觉很纳闷,摇了摇头,落寞地走了。

    天外的星星已经稀少,已经是深更了,自己琢磨武功,却没有察觉过了这么久的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欧阳紫云一声惊喊“啊——”

    王大石停下脚步,迅速转过脸去,跑到了欧阳紫云的面前。

    欧阳紫云闭着眼睛,手朝下方指去。

    群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欧阳郎中点着了火把,高高地举了起来。

    顺着欧阳紫云所指的方向看去,一具接着一具无头的尸体逼过来。

    东方木白和林震侠武功也算不错,但是见到这等怪异的东西,吓得脚下发软。林震侠当下跑走了,东方木白拔出剑只拦着最前方。

    养尸谷的养尸先生所驱使的是尸王,而这些尸体都是一具一具从坟冢之内耸出的尸体,阵势也足以让人心神俱破!

    这些尸体没有头颅,伸张着爪尖,尖细锋锐,身上的衣装沾染着血渍,发出浓浓腐尸之味,有的则是一根根骨架和半只身子爬来。

    民间有尸变的发生,但是如此成群结队,千百具尸体聚在一块,朝一个地方移来,必是有人驱使。

    接着,两只棚子之中发出沙沙的声响,一只巨大的蟒蛇爬过来,火光下,蟒蛇瞪着一双双凶恶的眼睛!

    东方木白拿起剑只就将斩杀蟒蛇,被王大石制止住。

    王大石说道:“这些蟒蛇和尸体必然有人驱使,你们一定得罪什么东西,说不定就是你们白天杀了蟒蛇惹的祸害!”

    东方木白说道:“这个驱使的人是谁,如此的狠毒,在下前去把他斩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色的影子,夹着扑通通的脚步声,窜到尸身的后面,王大石凭着这脚步发出的声响便知这只黑色的影子正是脚翻兽。

    王大石想起脚翻兽扒开坟茔吃食尸体的情景,而面前尸体的残身,难道都是这脚翻兽所为吗。

第171章 一巴掌

    这成群结队的残身已经围过来,没有鬼气,尸气非常凝重,既然这些腐尸能够钻出坟茔,几乎是和尸变的性质一般,想必符咒之术可以震慑,只是,这尸身太多,若是一个一个贴上符咒,真不知道要贴到什么时候。

    此时,楞菇师傅所传授的阵法在王大石脑海中不断地翻腾,他突然想起了**咒,虽然可以使用,但是此地便是连一个石块都找不到,无法简单地布下阵脚。他想了又想,想起了秘籍中曾经记载的“听灵咒语”。

    此咒语介于天地人三者之间,通过人口的念诵,天地的传达,有着莫名的能力。此咒语不是所有人都能念出,不是所有人念出都会得到天地的感应。具秘籍所记载,所念之人,必须要会具备通神能力和内功修为基础。王大石曾经在乡土派跟着楞菇师傅,楞菇师傅拈符掐诀的本领无人能比,作为她的徒弟耳濡目染,自然更近与天灵通神,不然,驱灵咒也不会随之而驾驭。至于内力,王大石首先失去了信心,因为自己不知道内气是否能够按照自己的意念能聚能收,咒文背诵的再熟悉,也没有用处。

    想到此时,王大石不由得嘲笑自己当初为这些阵法咒语下了不少功夫,白白浪费了时间,这些时间足可以学习其他的武功和方术之类。

    欧阳紫云吓得钻在欧阳芝青的怀中。

    腐尸渐渐近了。欧阳芝青被吓得魂不守舍,他推开欧阳紫云,径自朝后跑着,躲得远远的。

    欧阳紫云本来胆子就小,直朝王大石这边冲过来,紧紧地抱住了王大石。

    王大石神经一紧,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时候,王大石想起了驱灵咒,念动驱灵咒之后,身体发出强大的力量,那莫名的白胡须青年事物会即刻显现,任由多少尸身,绝然顶受不住这巨大的威势和威力。他想到这里立刻否决了,因为欧阳紫云紧紧地抱着自己,而念起驱灵咒时,身体产生莫名的力量可以驱击腐尸,但是,这股力量王大石还没有能力分配,足以把身畔的欧阳紫云伤害致死致残。欧阳紫云是个柔弱的女子,根本经受不起这么大的力气。

    腐尸聚在了身旁,离己已经不远,甚至触手可及。东方木白、欧阳夫妇都被逼得聚在了中心。

    且说东方木白武功较好,他和林震侠足可以突破尸身;可是欧阳郎中和欧阳夫人医术高明,却没有一点儿武功,若想逃脱尸身的围困,必然难上加难。

    没有办法,王大石想到民间有句俗语:死马当成活马医治。他念起了听灵咒语,成与不成,就在此一试了。

    这咒语念诵的是生硬难懂的文字,光从咒语字面上,谁也解释不了是什么意思,但是从发出的音准,天地便可以通灵。此咒语便是让这些尸身产生一种错觉,感觉到身旁的人类与自己是互不伤害的同类。念诵此咒语其中的一条便是:念动咒语之前不能伤及对方,然后以一种迷惑的方式,让其产生错觉。

    王大石默默地念动咒语,念了一遍又一遍,那尸身伸出的爪尖慢慢地收回,然后不知所措地在原地转起了圈子。一看有效果,王大石连续念了十遍,那些尸身徘徊了好久,渐渐地退却了。

    欧阳紫云的身子依旧在哆嗦着。王大石此时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紫云妹妹,紫云妹妹,尸身已经退却,蟒蛇也已经消失了。”

    一阵风声过后,欧阳紫云转脸看了看,那尸身渐渐朝山下退去了,只是还没有彻底消失,她以为还在,双手不停地去打王大石:“你个大骗子,你个大骗子。”再次抱紧王大石。

    王大石忍受着疼痛,没有再说话。

    欧阳夫人此时松了一口气。东方木白和林震侠把剑只归入鞘中,走到王大石跟前表示感谢之后,和林震侠一起回到了棚子之中。

    欧阳郎中看了看依旧趴在王大石身畔的欧阳紫云,喊了两声:“紫云,紫云,已经没事了!”

    王大石此时有些害羞,还是没好意思开口让欧阳紫云松开手臂。

    这时候,只听得匆匆的一阵脚步声传过来,“砰”的一声,王大石陡然觉得脸上一阵疼痛。

    原来竟是欧阳芝青从远处奔过来一拳打在王大石的脸上,他拉过欧阳紫云,把欧阳紫云揽在怀中:“紫云,紫云,不怕,不用怕,这些鬼怪已经走了,这些鬼怪已经走远了,不用怕,不用怕!”不停地安慰着。

    火光下,欧阳紫云苍白的脸渐渐泛了点血丝,她反过神来,突然想起刚才自己抱着王大石,发觉自己刚才趴在王大石的怀中,“呸呸”吐了两口,然后挣开了欧阳芝青冲到王大石身边,一把掌打在王大石的脸上:“卑鄙,呸!你,你卑鄙!真是耻辱!”

    说完,欧阳紫云使劲地踩在王大石的脚上,气冲冲地朝棚子之中走去。

    王大石气得要死,冲她喊道:“欧阳紫云,我,我何时卑鄙了,我怎么卑鄙了,是你害怕的要紧才扑到我的怀中!”

    欧阳紫云极不耐烦,指去:“哼,你这个大蠢蛋,大傻子,我居然扑在你的怀中,我居然扑在大憨子的怀中?真是羞辱死了!难道你不知道推开我吗?”

    欧阳芝青板着脸向王大石冲道:“王大石,你死不要脸!”

    王大石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一巴掌,我记下了,我认了,但是不可以再有第二巴掌!”

    欧阳芝青呵呵一笑:“这只不过是一巴掌,若是哪天欺负我家妹妹不开心,我再还你十个巴掌!”

    王大石平息了气愤,没再说话。

    欧阳芝青以为帮着声讨王大石,自会惹得妹妹的开心,暗暗地笑了笑,揽起她的手臂。欧阳紫云把他搡到一边:“你个胆小鬼,你给我滚!”自个儿坐在棚子之中。

    欧阳夫妇看在眼里,自觉紫云和芝青生性强烈,蛮横无理,实属管教不严,缺少教养。然而年纪轻轻的王大石面对大敌,挺身而出,纾困解难,对之善心善为,褒赞不已,同时为表惭愧之心,赶紧向王大石道歉。

    王大石听到“傻子,呆子”就头疼,此时他特别不开心,摇了摇头,说道:“欧阳伯伯和欧阳婶婶,你们放心。我,我没关系。紫云刚才是受了惊吓而已,打打闹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王大石就此告辞了。

    王大石没有在乎欧阳芝青的那一拳,他想这一拳是自己的懦弱,这一拳是欧阳芝青对己的仇恨。而欧阳紫云的这一巴掌却让他震惊,让他想了很多很多,但是他不想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抹去欧阳紫云的可爱,善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想:“欧阳紫云是年幼无知,岂可记恨在心呢?”他眼中泛着丝丝泪花,深深地含起,挤落它。

    这一巴掌,是欧阳紫云的年轻无知,王大石永远不会想起,永远地深深埋在自己的心中。

    回到屋子中,躺在床上,王大石久久不能入眠。

    土墓山的周围多鬼异,行道门派进入三两天便杀死了两条蟒蛇,昨夜那些蟒蛇游荡在周遭,若是按照木丘老人先前所述,蟒蛇很记仇,如果不小心便会遭到惨烈的报复。

    东方木白、林震侠

    和医药行的四人没敢再睡,天刚亮,便来到了土葬派的大殿之中。

    第二天,王大石和风游僧、大福右几人拿着铁铲子就来到了土葬派的庭院之内,这里曾经住着南阳先生的父亲南阳龟公,他曾经从墓中走出来的时候,见到一根手臂一般的东西,便是把它带了回来,埋在了此庭院子之内,使之生长。

    两把铁铲锋利,扒去地面的石块,向下挖去,没过多久,显出一只大坑。

    南阳先生看了看半人深的大坑,说道:“此处乃是山地,当年父亲大人为了种下此物,特意在此埋了软土,手臂一般的东西想必就生于此处。此物竟可以生长,匆匆这么多年,不知道是否再能找到!”

    王大石说道:“那手臂一般的东西算是一条珍贵的线索,咱们挖开一看,看那东西究竟是什么神物!”

    “那,那自然是!说不定咱们就能把它挖上来,一定要看看它长得什么驴**马鞭样子,居然如此神奇,若能挖上来,本人一定尝尝是什么味道!”大福右说道。

    南阳小莲看了南阳先生一眼,说道:“哥哥,就让他们继续挖吧,说不准真的能够寻找到破解的线索呢!”

    南阳先生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在下本意阻拦,只是,那手臂一般的东西实在是玄奇,而且太不吉利,怕是挖出它之后,又会制造出一些祸端来呀!”

    大福右呵呵一阵轻笑,然后说道:“这,您老就放心吧!您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若是惹了祸端,咱们自觉命浅,与你们且是无关。况且南阳先生曾经有过救命之恩,咱当以相报!”

    南阳先生并无此意,大福右此话一出,大有见外之感觉。

    王大石和大福右当下没有多说,顺着坑边向外延伸挖去。

    此地潮湿,土质松软,挖到底部的时候,王大石和大福右小心起来,各自置换了炒菜的小铲子一点一点地扒开泥土。

    王大石突然感觉铲子底下有**的东西,用力扒了一下,铲尖似乎碰到,只听“嘭”的一声轻响,一股黏黏的汁液流淌出来。

    王大石觉得好奇,低下头来,仔细看了看,竟然是一只活生生的土蚕被铁铲的尖头碰上。土蚕吃饱了食物,肚子撑得很大,所以会发出声音,流出体内浓白的汁液。

    边上的些人见了都吓一跳,只有欧阳郎中呵呵地笑了起来。

    扒了很久,仔细地翻过每一铲子土,终究没有发现那手臂一般的东西,两人沮丧地从坑底爬了出来,然后再把土填上。

    没有找到长着手臂一般的东西,便是没有一丝线索突破,王大石很是失望。

    大福右、大福左和风游僧此时也是无可奈何。

    难道真如民间所说,南阳龟公长的一口新牙和长出的头发是夺了后辈人的阴旺,注定南阳龟公的儿子女儿活命不长吗?难道这真的是天意,难道真的是一点儿线索也无法寻觅吗?

    王大石叹了叹,他有些不相信。

    大伙儿也累了,等的也急了,为了平复大家的心理,让提振大家的信心,王大石说道:“大家都累了,歇歇吧,可能咱们今天挖的地段不对,下次一定能挖出来!”

    风游僧说道:“会不会这手臂一般的东西被南阳龟公挖得吃完了!”

    王大石摇了摇头:“不会的,根茎的东西生命力极强,只要有一丝根须,就可以在土下生长!——只要咱们尽力,必然能挖出来!”

    这番话讲得有理有据,大家都是点头认可。

第172章 出事了

    乡土派几人对南阳龟公儿女的死亡作了一一分解,总结起来,大致有三个疑点。第一就是南阳龟公所做的奇怪的梦境,这种梦境好似就是一种暗示,如同解不开的诅咒;第二便是南阳龟公身入在古墓,古墓之中机关算计,这种算计无声无息,一直萦绕不散,使得自身及其儿女糟祸;第三种大概就是手臂一般的东西……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想到另外的枝节了,不过,王大石笃定,除了这三种可能之外,定然还会出现第四种,甚至第五种可能。

    那个梦境究竟是什么,南阳龟公为什么总会在睡觉的时候进入那一个梦境,难道那个梦境真的就是一种不好的预兆?或是一种莫名的让人察觉不了的暗示吗?南阳龟公乃是土葬派的开派之主,作为土葬派,进出古墓如履平地,难道碰上了隐晦的东西?然而那手臂一般的东西和树上的果子,难道这些真的存在着不为常人探知的秘密吗?

    王大石苦思冥想,他想找到答案,为土葬派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解除危难之间。只是,如果这个梦境一直存在,王大石也无从插手破解这个梦境,毕竟梦境与现实隔阂,梦境之虚无缥缈。据所知闻,梦境中所呈现的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有众多人物,他们捧着竹简和书卷,口中念叨,然后齐刷刷地跪下,叩头膜拜……梦中的内容除了这些,再也没有任何的描述与记载。

    想到众人捧着竹简和书卷,王大石陡然想起了教会:“是呀,天灵教掌管堂捧着书卷给教徒们授课宣讲,讲完之后,人们跪在地上祷告,南阳龟公梦境中的内容和这场景如此相似?”他向南阳先生问道:“南阳先生,南阳先辈生前是否参加过什么宗教组织?”

    南阳先生想了想说道:“父亲大人二十多岁的时候便开创土葬派,统领土葬派上上下下近千余人,想必不会参加什么教会组织吧,也未曾听父亲讲过参与某些教会组织的聚会!”

    南阳小莲此时点了点头,说道:“是呀,从来没有过,父亲大人死去的时候,从来没有讲过自己参加过什么宗教,什么组织的!”

    听到教会组织,风游僧突然脑海中一沉,然后思索了一会,似乎想起了一些玄妙的事情来。

    风俗僧咳嗽了两声,说道:“其实在民间,行道中的教派很多,大都是正大光明的,有的故意炫耀,彰显自己的实力,唯恐天下不识君,巴不得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教派人众最多、气势最盛、武功和技法最好。但是在民间也有一些莫名的宗教组织是隐晦的,他们不以武功和手艺

    为生,只是跟着学习思想,不能正大光明地展现在世人面前的隐秘组织。他们使出种种手段收纳教徒,再灌输一些教会中的信仰与利益,使得教徒深信不疑,时机成熟,达到自己的目的。

    南阳小莲听得风游僧这么一说,自觉得天灵教便是黑暗隐秘的宗教组织,她一愣,看了王大石一眼,然后羞愧地低下了头。

    王大石回味过来,坚定地点了点头。

    风俗僧没有住口,继续说道:“曾经听说过一些邪恶的教会,教会中有一些令人难以想象的礼仪,相互间打招呼要贴胸拥抱,吃饭前要净腹,睡觉都是伏卧之状。还有一些严苛的程序,比如,冬天的时候会到河中洗澡被称为净身,光着身子滚铁锅被称为升平……真是极度的荒诞!”

    王大石此时说道:“南阳龟公的梦境若是与民间宗教有关,那么咱们也可四处打听打听,当然也可以深入教会之中探个究竟,这样对于破解梦灾之扰必定有益!”

    风游僧此刻摇了摇头,说道:“呵呵,漫漫山野,地域广博,人烟稀少,且都是隐秘的组织,如何去寻找?这些教会不学无术,灌输给教徒邪恶的思想,教徒被迷糊之后,誓死维护教会,甚至反叛亲人,寻找这等邪教组织,堪比海底捞针!”

    大福右此时插道:“风游僧,按照你所言,此梦灾之扰是不能破解了!真倒劲!”

    风游僧摇了摇头,看了看身旁的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说道:“在下之言,只是说民间邪恶的宗教组织都是秘密的教会,不易寻找,与破解南阳龟公的梦灾之扰没有任何关系!”

    两人又将吵嘴起来。南阳先生说道:“风游先生说的极是呀,只是父亲大人的梦境是否与这些宗教有关,还需要追论呀!不过,父亲大人已经过失多年,又该怎么去追论呢!”说完,摇了摇头。

    事件毕竟玄奇之至,况且南阳龟公已经去世,再也寻找不到别的信息了,但是林林总总发生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是南阳龟公的梦灾牵扰了后辈儿女,还是后辈儿女自身沾染了祸害?一团团的疑问凝在每个人的心底,谁也没有办法,谁也没有找到一丝可以突破的线索。除却乡土派,其余各派人众更以为其祸灾来自土葬派之外,是周遭深林山野隐藏的鬼怪邪恶之类。

    当下,没有人在置声,院子之中一片沉静,显得死气和苍寂。

    此刻,铸剑帮、拜月神教、医药行些人从院外巡入了庭院之内,然后走向大殿,顺着大殿又绕出了院外。他们在巡查探视,试图能够

    发现一些鬼怪妖邪的踪影。乡土派几人也跟在了人群的后首。

    其实在王大石看来,此祸灾跟周围的环境没有必然的联系,那些鬼邪妖怪跟祸灾也沾不上边。门派众人脚赶脚寻觅着,但是各怀不同的心思。

    周围景色幽深,古树伸展,枝叶茂盛。站在树林深处,看不到头顶的阳光。树根之处,潮湿阴暗,长出很多菌菇。树梢之下自是鸟儿的天堂,些人走过,惊得鸟叫连连,抖翅翩翩,翻飞嬉戏。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黑影子“嗖”的一下,从群人身前穿了过去,动作之快,让人无法分辨是人是鬼。

    东方木白和林震侠察觉之时,剑鞘之中发出“刷刷”两声响,两把长剑已经分握手中,飞身抬步,向黑影闪过之处追了过去。

    其余些人吓了一跳。欧阳紫云再次扑在了欧阳夫人的怀中。

    王大石看这黑影的身形,听闪出之时发出的声响,已经辨别此黑影就是脚翻兽。

    “难道是巧合?不然怎么会遇到这黑影?这么大的空地为什么从群人身边穿过?”王大石心中疑问连连,过了一会儿,他又想:“脚翻兽一般是在夜间活动,这大白天的却在群人的眼皮底下出现,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调虎离山计?”

    想到这里,王大石突然警觉,说道:“大家注意了,这脚翻兽是在盯着咱们,它的目的,大概就是报复。”

    “脚翻兽?”

    群人都没有听说过还有这般名姓的兽物,都被王大石所说的话震住了,各自的目光送向王大石,希望他能有一个说法和解释。

    王大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见大家的目光又不能不说,只好说道:“大家不要惊慌,不要惊慌,只要不去追它就可以了。——大概,大概是本人太警觉了,真是不好意思!”

    欧阳紫云此刻说道:“王大石,你个笨瓜,你能不能正经一点,不要吓唬咱们,看你嘴中也说不出什么好话,你是故意吓唬的吧!”

    王大石被这一训,只怪自己多嘴,一时间没有置声。

    这时候,风游僧说话了:“他娘的个嬉皮的!这黑影子若是惊慌逃窜,自然不必从咱们的身边斜穿而去,它并不是真正的逃跑,必有别的目的!”说到这里,他似乎发觉有些不对,猛地一惊,又说道:“不好了,这黑影子刚才闪出必是调虎离山,东方木白和林震侠大概出事了!”

    听到出事,王大石恍然,原来东方木白和林震侠早已经追了过去。

第173章 接生

    王大石感觉不妙。

    “调虎离山?”

    群人赶紧朝黑影穿去的方向追去,希望能够搭救东方木白和林震侠,迎到半路上,但见东方木白和林震侠狼狈地跑了回来,两人的背后冒出鲜红的血。

    医药行的欧阳郎中和欧阳夫人给两人的创伤之处摊上药膏,止住流血。剩余人等在近处寻觅良久,始终没有发现脚翻兽。

    王大石跑过去,向东方木白和林震侠问去:“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林震侠觉得受伤丢人,不能让蠢笨低等的王大石取笑,没有好气地“哼”了一声,两眼瞪去:“跟你没有关系!”

    王大石没有置声,只感觉脸上一阵火辣,没趣地移了移脚步。

    东方木白张开了口:“哦,王大石,没事的,只是轻微的皮伤,不要紧的。”

    王大石还记得东方木白曾经对自己的好,记得每次和东方清落闹别扭,他总会主持公道抨击自己的弟弟。在王大石的心中,东方木白通情达理,是非清辨,有情有义。他也知道东方木白是可以深交的朋友,可是相形一比,自己差的很远,所以他在东方木白跟前显得矜持。

    “奥,我,我只是问问而已。”王大石答道。

    东方木白看着王大石,呵呵一笑,首先以礼,然后说道:“感谢你的关心,那个黑色的影子闪转的速度极是快捷,一不小心被它伤到了。”

    王大石微微一笑,“那黑影子大概就是脚翻兽,厉害的很。”

    药膏涂上不久,皮伤之处已经结起一层薄薄的疤,估计也无大碍。

    林震侠竟是没有想到东方木白能跟王大石平和说话,气得离开了。

    南阳小莲这时候找了水,湿润了手帕,给东方木白擦了擦脸上的虚汗。

    没过多久,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返回土葬派,东方木白和医药行的四人均已经回去了。乡土派没有回去,仍旧在此处观察寻找,希望能够探出一线踪迹。

    近些日子,似乎冬去春归,大地复苏,暖意渐渐浓了起来,不过,这毕竟还是冬日。那些蟒蛇本在冷天很少活动,而此时却频频出现,实在属于异常的事情。

    算算日子已经不早了,再过一个月余就要过年了,各门各派当初齐集五台山显通寺来的时候,心想着利用一日或两日时间破解了梦灾,岂知从到临土葬派日起,月余已过,竟然连一丝的线索都没有掌握,更让人心急的是,束手无策,无从插手。只是过完这个年不久,南阳先生便是四十六岁了,所受的梦灾之扰,预演着生死存亡,至于生,还是死,南阳先生能不能活过四十六岁,那将看看能不能破解玄奇了。

    这些日子劳费了心神,没有一丝成效,颇显无奈,使得乡土派四人垂头丧气,失去了信心。王大石此时很急躁,依旧在山林四周寻觅着,可是终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在这时候,只见一位老人拄着拐杖,背着一只酒壶,朝林中走来。

    原来正是木丘老人,王大石一行四人,眼睛都馋得发绿,高兴地迎上去。

    王大石第一个跑了过去,搀扶着他。

    大福右和风游僧接着跑到木丘老人跟前,争着去抢木丘老人的酒壶。

    大福左则从旁边搬来一块平石头,让木丘老人坐了下来。

    木丘老人从口袋中取出陶制的小酒碗,把它摆开,依次倒上了桑葚酒。

    木丘老人坐在石头上,笑了笑,说道:“哎呀,老朽空闲,想念起你们,听说你们到了土葬派,特意带了一壶桑葚酒跟你们品品。嗨,这一个人喝酒就是没劲呀,大伙儿一块喝,酒既美,人也乐活呀!呵呵呵……”

    大福右三人各自喝了三碗,其乐无穷。

    王大石喝完三碗,不再续碗。

    木丘老人很是吃惊:“大伙子,有事挂心不爽,还是美酒未尽不美呀!”

    王大石哀叹一声:“哎,木丘老人家,不是美酒不尽不美,确实是

    有心事缠身呀!”

    木丘老人似乎猜到:“呵呵,是不是破解土葬派的灾难时遇到了困难,没有丝毫的进展呀!呵呵,土葬派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确实玄奇百怪呀!”

    王大石说道:“那自然是了,没有几日就将过年了,翻过年来,南阳先生就是四十六岁了,他的兄长和姐姐都是四十六岁生日的天数死亡的,很是奇怪,若是不能破解这个灾难,那等到南阳先生生日之时,也就是死亡之期,人生一辈子也没有多少快活的日子,整天生活在恐惧之中!”

    木丘老人叹道:“哎,是,是蛇灵的诅咒呀!是蛇灵的诅咒呀!”

    因为这个灾难是从南阳龟公所做奇怪的梦境开始的,所以都把这样的灾难称之为梦灾,怎么会冒出个“蛇灵的诅咒”?

    “怎么是蛇灵的诅咒呀,蛇灵的诅咒是什么?”王大石一皱眉头,似乎有一丝踪迹可循,追踪问底。

    木丘老人笑了笑:“来,来,喝了这美酒,喝了桑葚酒,老不死的我,跟你说个明白!”

    王大石接过木丘老人递过来的桑葚酒,两口把它闷在了肚子里头,问道:“木丘老人家,蛇灵的诅咒究竟是什么,难道这里还发生过很多关于蛇灵的事情吗?”

    木丘老人对自己的桑葚酒很是自得,似乎四人所喝的酒越多,越是证明酿酒的手艺之精,自然越是高兴,即使是把自己的存酒喝光喝净,也无关紧要。

    王大石见到木丘老人正在喝酒的兴头上,没有再开口相问,只想尽快把桑葚酒喝完,喝完之后,木丘老人自然会说出关于“蛇灵诅咒”相关的事情来。

    算起来每人都喝了不少,王大石有了一些醉意,然后他又喝了三碗酒,直至酒壶中的酒被喝得干净。

    木丘老人此刻朝口袋中摸了摸,只见他的神情有一丝丝的惊讶,然后,跟王大石说道:“老不死的我曾经是南阳龟公的老交好,也是他的教众……”

    王大石听到“老不死”不舒服,中肯地说道:“木丘老人家,您老身骨硬朗着呢,你这称呼自己,俺听得心底都觉不舍。”

    木丘老人哈哈一笑。

    风游僧接过说:“人老了,越是提到死,越是不死!”

    木丘老人敲着王大石的脑袋:“大伙子,听到没,风游老僧所说的才是经验!你看,咱喊他风游老僧,说明他才年轻着呢!”

    王大石固然不知道还有这等说法,点了点头,似乎明白来。

    原来木丘老人曾经也是土葬派的教众,曾是入棺当一员,从洗尸、穿衣、入棺、抬棺、封土,这一档子的工序都由入棺当完成。

    木丘老人跟南阳龟公相仿的年纪,关于土葬派灾难的事情,所知甚多。

    此刻,不光是王大石,大福右、风游僧和大福左三人都想知道“蛇灵诅咒”是什么,便催着木丘老人讲述。

    木丘老人哀声一叹,说道:“哎呀,老朽老了!哎呦,我这个老不死的,我都记不住了!”

    四人一愕,满腔的热情如同被冰水浇灭。

    风游僧呵呵地笑了笑,说道:“木丘老人家,您不老,你仔细地想想看,把‘蛇灵诅咒’讲述给咱们听,能讲多少,就讲多少,您讲的越多,下次咱们到您住的山洞所喝的桑葚美酒就越多,你酿制的桑葚美酒,嘿嘿,真是绝世佳酿呀!”

    木丘老人一听,乐开了腰。

    大福右瞅了瞅风游僧,说道:“真倒劲!你怎么说话的,口中说着不老,还称呼木丘老人家,那岂不是自相矛盾吗!真倒劲!”

    风游僧推搡大福右:“哼,木丘老人再不老,也比咱们大,难不成你称呼人家木丘奶娃!”

    大福右呵呵地笑着,对木丘老人开口说了话:“呵呵,木丘奶娃,你年纪轻轻,如同刚结的瓜纽子,用手一碰,那皮儿就破……”

    “去去去……有像你们两人所说的吗!你们两人如此做派,那就是对老人的亵渎!去,去,去,乘风驶船

    ,见机拍马!”大福左说道。

    三人正在吵着,这时候,木丘老人说道:“老朽真是老得糊涂了,虽然记不得了,但是老朽青年的时候,喜欢记录,喜欢把身前的事情都记录在册子里头,回到洞中,翻开记录,老朽就能想出来了!”

    四人突然想起木丘老人那本厚厚的书页,都很高兴。

    大福右呵呵一笑:“咱们怎么把木丘老人的那本书页给忘记了,那本书都记载着当地发生的蛇灵鬼怪和当地所有玄奇百怪的事情!嘿嘿!”

    木丘老人说道:“南阳龟公当年前去古墓中的时候,那时他还年轻,回来之后,南阳龟公才娶了媳妇,生下孩子。对于南阳龟公在古墓之中的事情,如今的南阳先生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呀!”

    王大石听到这里,很是激动,说道:“这里的头绪需要好好理一理,说不定能找出线索!”

    风游僧这时说道:“然而木丘老人是当年土葬派一员,和南阳龟公年纪相当,想必之前发生的事情也都知道,并且记录了下来。咱们若是知道更多,再把一些事情联系起来,一定可以寻觅一些蛛丝马迹。他娘的个嬉皮的!”

    王大石点头称是,他急不可耐,当下揽着木丘老人朝山下走去。

    大福右三人跟在了后头。

    木丘老人所居住的山洞就在前面不远之处,翻过一片林海,越过一叠山沟,不过多时便可到达。

    四人陪着木丘老人走着,在一个树丛下见到一头猪正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这正是驱兽行的大脸猪,它早就出现病态,总是不爱听话,驱兽真人正在旁边没有办法。他身旁的大木兽木呆呆地立着,山胡羊倒是怡然自乐,挺直着身子,伸手采刮树上的枯皮。

    大脸猪,似乎闻听陌生的脚步声,翻腾着身子,爬了起来,伸着鼻子嗅着。

    之前驱兽真人便说过,大脸猪在没来之前就生下一窝小猪,生崽过后,身体抱恙,整天无精打采。驱兽真人曾经是马戏团的驯兽师,专门驱驭兽物,对动物的驱使有自己的一套法子,大木兽和山胡羊被训练得精通人性,竟然能够飞天起地,比之武功高手的人物过犹不及。只是这只大脸猪,实在是让驱兽真人耗费了好多的心神呀,非但什么特长和技能没有,更让其闹心的是大脸猪除了吃喝拉撒之外,便是睡觉。

    王大石几人正瞧着,刚要走去,从山上走下几位女子。这群女子,正是接生行的,为首的是软手姑姑,身后的三女子是教众。

    原来,土葬派的灾难实在让人难以捉摸,软手姑姑到此没有摸清任何的头端,新年又将临近,所以带着教众和爱徒们先走一步。

    那只大脸猪一直伸着头寻嗅着,走到小径上时,横趴下去,一动不动,当下把王大石一行四人和木丘老人拦了下来。后面接生行的几人也没法再行走。

    大脸猪趴在地上嗯了两声之后,便把自己的头埋了起来,张着嘴巴呼噜呼噜地打起了鼾声。

    软手姑姑走了过来,顺着大脸猪的脊梁上踩上一脚,然后把大脸猪的耳朵拽起,仔细地看了看。

    驱兽真人此时跑了过来观察,见软手姑姑欺负大脸猪,很是生气。

    软手姑姑此时让徒儿从备带的盒子之中拿出一根银针,然后将银针烧红,顺着耳朵下面戳了进去。大脸猪顿时没了力气,本来是趴在地上,此时身子一滚,头朝天空,仰了起来。

    驱兽真人不知这些女流做啥,脸上迅速显现出一股凶恶的煞气,抽出鞭子,朝软手姑姑的手臂摔了过来。

    软手姑姑身边的四位女子一起跃到驱兽真人身边,向驱兽真人攻过去。

    软手姑姑的手臂果然柔软,如柳条一般柔软韧性,躲过摔来的树枝条,一只手臂从大脸猪的屁股下方就塞了进去。

    群人见得吃惊,心中都莫名觉得恶心,大概只有王大石才知道这位软手姑姑正是接生行的,行道中专门从事接生行当的。

第174章 奄奄一息

    软手姑姑这柔美的女家子如此粗俗的做法,让人心中添堵。驱兽真人更是气愤之至,朝软手姑姑攻击过来。

    软手姑姑没有出手,她镇定自若,手臂在大脸猪的肚腹中左右打旋,她手下的四位弟子,个个身手不凡,迎着驱兽真人攻势,与之缠斗,不让软手姑姑分心。

    弟子们的八只手臂灵动婉转,在驱兽真人面前翻来拂去,层叠出入,或化成千手观音,或幻成花蕊,千面万像,变化莫测。

    驱兽真人觉得这些姑娘们身骨单薄,脆皮嫩肉,身手过处,若是碰了,有**份。他身子猛然转过,大喝一声,唤起了大木兽。大木兽奔了过来,来势汹汹,夹着一股猛风。四位女子,见了此兽怪,觉得丑态瘆人,不屑于靠近,沾染其身,瞬间方寸乱了许多。

    四位女子渐露败象,稍倾而后,抽出纱布,蒙上眼睛,然后身子纷纷跃起,落在了大木兽身前身后,各自伸出拳脚,一齐朝着大木兽攻打过去。

    果然是接生行的弟子,所擅长之技,便是接生,接生需要一双软臂、软手和软指,此与武功融会贯通,解数展出,别开生花。手形变化无端,让人难以捉摸。

    此时,四位女子的手指攒动,突然变得其长无比,手指头摆动不停,突然,一声呐喊,四根指头吸在大木兽身处,猛地一拧一转,只见大木兽浑身一抖,疼得一声怪叫。原来竟是身遭四处被揭了皮毛。

    大木兽靠的便是力大无比,身子移动,颇显笨拙,而四女避开锋锐,却以灵动应付呆板,一阵急攻急打,另其狂躁不安。

    大木兽一声大吼,纵起身子朝前方两女撞了过去,两女躲之不及,受此猛力,双双跌在地上,一时间爬不起来。大木兽转过身子又朝这另外两位女子撞过来,两女子纷纷停手躲过。大木兽得势不饶人,张开身子扑了过去,这一扑之力,不可小觑,两位女子再次躲转。

    趁此期间,两位女子把跌在地上两姐妹拉了起来,四人再次朝大木兽攻击而去。

    这个时候,四人伸出手臂,手腕之处来回缩动,手指呈兰花之状,顺着大木兽的上半身朝下半身一一点去。

    四位女子手指点处,如同漩涡一般,不过一会,大木兽本还能跑动的身子,渐渐僵硬,愈加笨拙。

    风游僧看着,说道:“兰花追穴手,此手正是兰花追穴手,四位女子的手指,点向大木兽的穴位!”

    王大石看着指法精妙,赞叹不已。

    大木兽呐喊一声,只听“碰”的一声,浑身的肌肉一阵颤抖,猛地冲了出去,想必自己解开了被封的穴位。

    驱兽真人看着四位女子又追过去,怒道:“站住,就凭你们四位想必也奈何不了它,在下只是稍微驱使它,便跟你们打成平手!”

    四位女子个个不服气,其中一位说道:“放屁,有种就让它放马过来,让咱们四位,封死它的穴位!”

    “哈哈哈……”驱兽真人一阵大笑,说道:“兰花追穴手,便可以封住穴位?哈哈,你们四人并非对手,在下不与你们纠缠!”

    其中一位女子说道:“师父好心施救你的畜生,你却不领情面!”

    驱兽真人一听,朝软手姑姑看去,只见软手姑姑双手在大脸猪肚之内慢慢地向外拉扯。

    “你的这个畜生想必刚生过猪仔,但是肚子之中还有一只没有生下来,师父好心相救,却惹得你如此无礼,竟然对我们动起手来!”那女子说道。

    驱兽真人没有好气地“哼”了一声,说道:“既然是好心施救,为何不说一声,虽然你们的好心施救,但是在下未必领你们的情!”

    两方各自有理,吵得不可开胶,这时听到那大脸猪一声大叫,软手姑姑的手中托出一只小东西出来。

    这个东西,一身黑皮,耳朵大如手掌,身子却如两只拳头般大小,更令人奇怪的是,鼻子呈圆孔状,脱垂得好长,鼻子下面的嘴巴,吐出一颗长长的乳牙,正是一只小象的模样。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之前风游僧几人便议论过母猪生小象,没有想到,时隔不久,亲眼目睹了母猪生小象的过程。

    软手姑姑把小象猪放在大脸猪的身边,大脸猪用嘴巴舔z着象仔,舔z舔z,脸色暗淡了下来,渐渐而呈现灰暗之色。

    驱兽真人关切地蹲了下来察看异常。

    风游僧此刻默默

    地说道:“恐怕这大脸猪性命不长了!”

    驱兽真人看了看风游僧,怪他嘴欠,又觉他似乎懂些这方面的道理,不敢轻易得罪。

    这时,软手姑姑对驱兽真人说道:“你的大脸猪恐怕命不长久了,这只小象猪恐怕性命也不长了,只有保住小象的生命,那么这只大脸猪的性命才可以保住!”

    驱兽真人乃是驯兽之人,经常和兽物在一起,此刻也辨出大脸猪命悬一线,说不准就死在当地。

    软手姑姑褪去手臂上的薄套,然后和四位弟子一起走了。

    驱兽真人哪里容得她们一走了之,握紧手中的驱兽鞭子就将朝软手姑姑摔开。此时软手姑姑停下脚步,说道:“我帮助你的大脸猪接生,你应该谢谢我,然而却对我本人如此无礼,真是不要脸!”

    这话一出,驱兽真人更加生气,摔开手中的长鞭子,“飒”的一声响,鞭子朝软手姑姑的脖子上绕来。

    软手姑姑岂是饶人的菩萨,仰头躲过之后,伸出手臂朝着驱兽真人的下盘攻去,手法之怪之快,让人眼花缭乱。

    数招过后,难分上下,只是此时驱兽真人有些担忧,因为软手姑姑每有躲挡或是进攻之时都是在他的裤裆之处展开,若是稍不留神,就怕她的手臂从自己的屁股里头伸了进去。

    可是驱兽真人岂能就这样放过软手姑姑?此时他再将驱动身边的大木兽,就在这个时候,王大石喊停了他们。

    王大石说道:“你们干嘛争个你死我活的,你们在此耗战下去,必然耽误了拯救大脸猪的时机!”

    大福右接着说道:“是呀,那是,想必今天软手姑姑若不帮这大脸猪接生,大脸猪也未必能活多久,一只胎儿藏在肚子里头久久生不下来,且说你的大脸猪也没有能耐把它生下来,时间一长,还不把大脸猪给坠死了,小象猪也胎死腹中。所以说,这大脸猪和小象猪迟早是死。只不过,软手姑姑接生不巧,闯了进退两难的地步,只要驱兽真人能够理解,事情还是好解决的!”

    两人都算是行业的头头,武功自然都不弱,再多争执也只是心中的一口憋气,并无实质的意义,听王大石和大福右这么一提醒,两人停下手来。

    这一停下,软手姑姑似乎有急事一般,什么话也不说便要走,她觉得自己做了好事,没有什么理亏。

    驱兽真人难以接受,心底的怨气难以平复,便去拦下她讨说法。

    软手姑姑脾气实乃倔强,摆出架势就将攻去。

    王大石见两人再次纠缠不休,眼看大脸猪和小象猪就将死去,他冲两人说道:“大脸猪就要死了,你们还不看看瞧!”

    驱兽真人指着软手姑姑冲道:“你若是不给说法,今天你别想走!”

    软手姑姑冲驱兽真人说道:“你若是再纠缠不休,耽误我的接生,便是耽误了四条活生生的生命,我固然也不饶你!”

    在场没人明白软手姑姑的话,此时一位女徒弟走出一步说道:“是呀,有位妇人怀了四胞胎,四条生命等着接生,若是两天不能赶过去,哼,这四条生命全部算在你的头上!”

    原来,软手姑姑此离开土葬派,正是去帮助妇人接生。妇人所怀的四胞胎,若是有所闪失,那可得了。

    王大石听着,就向驱兽真人解释道:“软手姑姑确实有急事缠身,还是让她先行一步吧!”

    驱兽真人没有理会王大石,他哼了一声,说道:“哼,再急的事情我不管,我只要她还我的大脸猪!”

    王大石看了看软手姑姑,他突然想起欧阳郎中,没准欧阳郎中可以治疗大脸猪,此时,为了先让软手姑姑脱身,他说道:“驱兽真人,你也不是有心想讹诈,只是心里头憋着一股怨气,软手姑姑却有急事,若是不能快去,恐怕伤及更多无辜的生命!——这样吧,本人寻人救治你的大脸猪,且让软手姑姑离开!”

    驱兽真人横眼看了看王大石,心道:“你这小兔崽子,有什么能耐,敢在这里说大话!”

    王大石见觉得驱兽真人如此看不起,心中也生气了,心想:“我只管让软手姑姑脱身,随你的大脸猪死活!”想到这里,他说道:“你先让软手姑姑走,所有的事情我来承担!”

    说到这里,软手姑姑抱拳一个叩谢,说道:“这位小兄弟,多谢了,我欠你一个人情,将来必然还你两个人情!”说着,飞身一跃,落在山下一

    块石头上,众徒弟也飞身跃去,离开了此地。

    王大石只盼着她能顺利为妇人接生。

    驱兽真人此时走近王大石,单手撮住了他的衣服,强行拉到了大脸猪跟前。

    王大石只想让软手姑姑早点离开,哪里想到之后的事,若是欧阳郎中救不了大脸猪,那自己也得承担的起呀?就在这紧迫的时刻,他想起曾经在楞菇师傅传下的秘籍之中见过关于母猪生大象的记载。

    记载之中提到一户人家,母猪生了一胎小猪之后,整日无精打采,贪食又贪睡,主家就以为这头猪仔是生病了,寻找了兽行郎中来给猪仔瞧病,可是经过几日的观察,猪仔并没有病症。时隔不久,这头母猪经常在深夜嗷嗷狂叫,声音不大,也没有引起主家的注意,后来接连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这只母猪冲到鸡圈里偷吃了两只鸡和一些鸡蛋,主家发现之后,便把这头母猪给拴了起来。有一次,这母猪连续三天没吃没喝,只顾趴在地上,主家以为它死了,细听鼻子内依然发出鼻鼾声,到了第二天一早,发现母猪身边多了一只小象,这只小象正是母猪生下来的。当地的人们知道了此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有些老人说,母猪生小象,小象并不能活下来,小象死了之后,母猪跟着就会死去。事情传得很快,当天就有一位神人来到主家,这位神人无名无姓,走到主家的猪栏后面前后观察了三遍,然后拿起一把铁铲,顺着猪栏后的一块空地挖了起来。

    猪栏后面的坑越挖越深,直到挖出一把宝剑。神人拿着宝剑,取下剑鞘,用剑刃朝小象的背上划,一划现出一道血口,一划现出一道血口,接连划了十多下,直到那只刚生下来的小象全身冒着血,才停下来。

    神人拿着宝剑朝母猪身上划去,一划现出一道血口,血口之中冒出来的不是血,而是黏糊糊的水。神人朝这母猪的背上划了十多下之后,把剑只归入鞘中,就走了。当时,村庄上有一个小孩童就跟在了神人的身后,跟着不远,见到神人走到一个池子边上,把宝剑摔进了池子里头。

    小孩童到家人跟前把事情说出来,家人听了这是一把宝剑,跟着孩童找来,见得池中宝剑,但是怎么也没有捞起,后来那只宝剑消失了。

    ……

    母猪见到小象的身子不断冒出血,发出呜呜地叫声,甚是疼爱,不住地舔小象的身子,舔着舔着,母猪渐渐变得精神起来,小象也越来越有精神。主家端来了食物喂了母猪和小象猪食用,吃着,母猪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后来,这只母猪和小象就活了下来。

    王大石固然不知道记载中的母猪和小象怎么活了下来,但是,那位神人所使用的方法倒是耐人寻味。那位神人是谁,为什么会在猪栏的后坎挖出宝剑?王大石当时见到这个记载便是疑问连连。

    刚才,风游僧说母猪活不多久,必然有他自己的道理。王大石向身边的风游僧小声地问去:“如此情况,怎么解释?”

    风游僧笑了笑说出了自己的所见。

    在民间流传着这样的一种说法,“驴生小鬼,狗生狼,猪生大象,马伴羊”

    民间的谚语必定有一定的根据和道理,至于驴生小鬼,并不是驴怀孕之后可以生出鬼怪来。其实在民间,有一些人认为,驴是懦弱的畜生,驴叫声和鬼的叫声相似,黑驴蹄子、牛尾巴和黑土狗血都是治鬼的克星,而普通的杂驴其实是招引鬼怪的一种畜生。

    狗生狼,其实就是狗生出个头高大,身材魁梧的狼性之狗,俗称土狗就是狼狗;马伴羊,就是马跟羊jp的事宜。其实,这句话,在民间更多地应用于骂人、侮辱和歧视。

    另外,特别是一些畜生所生的胎儿都会很多,但若是一胎只生下一个,不论是胎儿或者畜生本身,总会死一个,而且胎儿不易喂养。风游僧依据这个民间总结的经验,和对身边这头母猪的观察作出“此猪活命不长久”这样的结论,与软手姑姑所说一样。

    驱兽真人此时也点了点头,没有想到自己一心喂养的大脸猪就将死去,凶恶的脸上又显出一片煞气。

    母猪生小象,本就是奇闻奇事。饲养和训教这头大脸猪,驱兽真人花费了不少心思,而大脸猪就将死亡,真是让人寒心。

    大脸猪渐渐地低下头,一直舔小乳象的嘴巴耷下来,眼中竟是无助的神情。此时,那只小乳象跪趴下来,无精打采,也将奄奄一息。

第175章 尝试

    王大石为软手姑姑担下责任,此时他有些焦急,不知道该怎么办。

    驱兽真人此刻的心情坏透了,若是大脸猪和小乳象死了,他就大下杀手,把王大石杀了陪葬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山上一阵动静传来,原来正是前去土葬派破解灾难的门派中人,从这些人的打扮和着装来看,分明就是养尸谷和拜月神教的人。

    时逢过年,两派人马到此察觉不出任何异状,而且,对于土葬派的灾难之扰也非常之恐惧,当下正随着元普大师一起回去。

    两派人马见到王大石几人停了下来。

    养尸谷中的木铁胖子走到王大石跟前,把王大石从驱兽真人的手中拉了过来。驱兽真人就想动手,但看木铁胖子是养尸谷的人,若是惹了养尸谷,那是自找没趣,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冲着王大石说道:“今天你自是要担当这个责任!”

    王大石承诺的事情自然也不会退却,说道:“那是一定担当,但是不至于置我于死地!”

    见到木铁胖子,王大石很是高兴,说道:“你们不是早就离开了这里吗,你们这是将要到哪里去,在这里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可以值得细究的?”

    木铁胖子摇了摇头,说:“嗨,咱们什么都没有发现,这里潮湿又阴暗,咱们还是离开这里好!”

    王大石说道:“灾难没有破解呢,我们暂时还没有打算回去?”

    “那你们乡土派什么时候回去?”

    “灾难还没有破解,我们不回去,什么时候破解了,什么时候回去!”

    木铁胖子竖起大拇指头:“你们真牛逼!若是破解不了呢?”

    王大石刚才说话的声音较大,被所在的人都听在了耳朵里,但是他从未想过破解不了,他自问:“是呀,万一破解不了,该如何是好?”

    拜月神教的胡大雄呵呵地笑着,他走向王大石说道:“呵呵,咱们是在这里头受够了,没吃没喝,更没有住的地方,你若是想留下来便留下来吧!省得咱们也同你一般,被外人称之为憨子!”

    王大石朝胡大雄看了看,没有心思跟这等人废话,当下转过脸去。

    胡大雄觉得自己的嘴巴自是比王大石伶俐,故想多说一些,恰恰没有想到王大石却没有搭扯,像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不屑于与一个无知无聊的孩子搭扯一般。胡大雄很是气愤。

    王大石没有搭扯,大福右的嘴巴是绝然不会留情的,他呵呵地笑了,对着胡大雄说道:“你是何方畸人,如此丑怪,你的嘴巴长在猪屁股上了,还是被猪大肠套住了,讲话如此之臭!如此之人,居然不能自悲自贱而死,真是惭愧!”

    胡大雄更加气愤,就将发作,可是见此场合,还是隐忍下来。

    风游僧呵呵地笑道:“娘个嬉皮的,千里迢迢到此之地,不见有功,却说三道四,无功而返,除此之外,还在此无事生非,招摇生事!呵呵,如此浑人无用,真不如死了算了!”

    大福左此时仔细地打量胡大雄:“第一,你嘴巴歪斜是个畸人;第二,你穿着不整,像个乞丐;第三,你自己看看,左脚穿了右脚的鞋子,是个差心眼……”

    胡大雄瞪着眼睛,说道:“那,那第四是什么!”

    大福左还没有说出来。大福右哈哈大笑:“第四,呵呵,岂不知道你的内私是否如你一般丑陋,还请脱个裸身,让众人仔细一瞧!”

    胡大雄哈哈一声大笑,双臂凝力,一个箭步如飞,欺近大福右跟前。

    大福右、大福左和风游僧转身躲在了王大石的后面。

    王大石没有想到又是自己打前战,暗暗地说道:“既然大福右三位没有武功,只有自己代劳保护了!”

    胡大雄看了看面前的王大石,呵呵地笑道:“你这个大憨子,找死吧!”

    接着,胡大雄一个空翻,然后在半空之中运起双掌,推向王大石的胸口。

    王大石最近正在研练把体内的力气随时驾驭分配,把体内的力道瞬间凝聚分配于身体各个部位以备不时之用,磨蹭了几个晚上也没有找出窍门,但是经过昨夜的研究,似乎找到了一丝的感觉,可以驾驭身体的内力。初显一试,拳头触碰树木之时疼痛无比,王大石已经发觉,这种疼痛是自己的外功没有得到足够的训练。

    所谓的外功,便是自己的筋骨皮、身法、耐受力、击打力等,武功之人,所讲究的便是内外兼修。

    王大石此刻已经做好了准备,此次他没有选择躲避或者阻挡,而是凝力于身,聚于双臂,通过双掌使出自己凝聚的力道。他要证实一下自己昨晚的努力,证实一下能否顺利地聚气,能否运用自如,证实一下体内的那股巨大的力量能有多大。

    胡大雄翻跃在半空之中,运起的是本拜月神教的拿手功夫,太阴太阳掌,一则至阴,一则至阳。这掌法实乃行道中一流的掌法,一掌阴柔,一掌阳刚,练习此掌需要深厚的内力,内力越深厚,驱动的掌法越能凝聚力道,彰显出阴柔和阳刚。

    胡大雄年纪大王大石不少,一副奸邪猥琐的样子,一看便知不是好人,是拜月神教教主胡通天的亲生之子。他在教派之中,学习的都是顶级武功,看此翻腾之高,和双掌发来之厉,想必内力达到七成之上。

    他年龄二十五六,却有七成的内力,想必拜月神教之中,如此大的年岁,无人及他。普通之人,成日练习武功和内气,四十余年也只能存入七成而已。

    胡大雄艺高胆大,见王大石双掌相对,却没有躲避之意,分明在双掌之端又加了一层力气。

    王大石竟是初练之人,根本看不出对方所运起几成力气,只要自己运起全力,接过来掌便是。

    胡大雄的双掌就将落下,王大石分明感觉到双掌蕴含的力道,更亲身体会到一掌带着寒气,一掌带着热熔。

    王大石咬紧牙关,心想自己被群人欺负,被群人看不起,当下就以这一掌之力让大家见识见识,把他死己活,己死他活全然抛在了脑后。

    群人注视着。

    这时候,只见一个身影飞奔而至,一掌推向胡大雄。这一掌力道不浅,只见一股巨大的气圈冲向胡大雄,胡大雄手心的那股寒流和那股红色的气体充斥抵消而去。

    原来正是元普大师化解了胡大雄的太阴太阳掌。

    那股寒流和红色的气体与白色的气圈在半空中相互争持,不久,消失殆尽,化解一空。

    两人纷纷落在地上,元普大师身边的四位小僧纷纷跑来,而陪同胡大雄的两位拜月神教的祭司也守在了胡大雄的身边。

    元普大师合十而道:“贫僧既然是领队,就要保证你们之间的安全,出了这土墓山,你们便是有深如海,大如山的仇恨,均与本僧一概无关,但是作为佛家之人,本僧还是劝慰二人少生纠葛,各自退一步,海阔天空!”

    胡大雄对着元普大师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在此地不能动手解恨,当下遗憾不已。

    王大石本想一试身手,没有想到这一掌被元普大师当空拦了下来,化解一空,当下收回了身子,调理了气息,走到元普大师跟前,抱拳说道:“多谢大师相救之恩!”

    元普大师合十还礼:“施主想必就是乡土派的王大石吧!……”

    王大石连忙点了点头:“在下正是。”

    元普大师说道:“梦灾之扰实在是玄奇之至,贫僧于数日前对土墓山周遭进行观察,此地并无妖孽鬼怪潜伏,亦无寻找到线索,当下贫僧将带领本寺弟子回去,尽快把原情禀报,以求从长计议。另外,养尸谷、拜月神教因食宿不便也将回去,接生行软手姑姑也曾与我会面,因有要事缠身也已离开。况且,新年将至,不知乡土派一行如何打算?”

    王大石看了看身后的大福右三人,顿了一会说道:“南阳先生年已四十五岁有余,南阳家族的灾害出现在四十六岁,时日不多,本人的意愿是留宿土葬派,察探详尽,破解灾难。”

    其实王大石刚才转过身子看向大福右三人,其目的便是寻问三人目前的打算,见大福右和风游僧没有快嘴,大福左也没表态,于是便说出了本人的意愿,没想到,他说完之后,大福右三人连连点头称是。

    大福右说道:“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曾经救过本人的命,咱们乡土派和土葬派义结金兰,是生死的门派,兄弟派有难,自当帮助,哪怕是铤而走险,赴汤蹈火!”

    大福左直点头。可是风游僧斜着眼睛瞅了大福右一眼,说道:“他娘的个嬉皮的!你就别大义凛然了!嗨,大福右,这不是你的本意!——留在土葬派最起码有吃有喝有住,省得大过年的挨冻受饿!咱们若是回去,还不知道哪里是咱们的家呢?”

    大福右还道:“你的心思在下也知道,若不是土葬派的赏金,你愿意留下?”

    王大石一听,这才明白为什么乐意留下来了,若不留下,那自然也没有去处了。

    元普大师听到这里,跟王大石几人作了道别,领着养尸谷和拜月神教几人就走了。

    木铁胖子这时候走过来和王大石道别。

    随着几人的走去,此地只剩下乡土派几人和驱兽真人。这时候,那头大脸猪和小象猪已经趴在地上不动,只留下微弱的鼻息。

    王大石见到驱兽真人身上别着两把弯刀,它是山胡羊的武器,锋利,灵动!

    王大石不忍心看着这大脸猪和小乳象死去,便想依照秘籍中记载的方法试着用弯刀划破大脸猪和小乳象的身背。可是,驱兽真人面目凶恶,脾气古怪,看着他心中便莫名产生一丝忌惮。王大石不敢尝试,若不尝试,便是眼睁睁地看着这头大脸猪和小乳象死去,自己肩负的责任更大了。

    王大石的心中有丝冲动,心想:“若是这大脸猪和小乳象被救活便好,若是失手,致使大脸猪和小乳象死去,那驱兽真人必然不放过自己……若是不做尝试,岂不是荒废了楞菇师傅传下的秘籍,所传承的方法和经验,再说,此行为乃是善念,有善念而不施善为则为不善,上苍怎么会眷恋不善之人呢!”想到这里,王大石又想到曾经钻研过的一句话:有时候,犹豫就是退缩;有时候,顾忌,就是怯弱的表现!

    他觉得自己需要突破心结,需要去尝试。

第176章 夜明珠

    当下王大石向驱兽真人取了弯刀,便谎称说曾经学过畜医,不防让其一试!

    驱兽真人饲养畜生和兽物,精通畜兽疾病的医疗,自己无能为力,对王大石跃跃欲试,嗤之以鼻。

    王大石取下一把弯刀,走到小乳象的跟前,顺着小乳象的背上连连划了十多道口子来。

    驱兽真人不以为王大石索取弯刀做什么,见到如此情况,脸色愈加难看,但见王大石一本正经,便未阻止。

    小乳象嗷嗷地喊叫,划下的伤口却没有冒出一丝血迹。王大石见到这等状况,心中莫名一惊,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按照楞菇师傅所传秘籍中记载,当初神人从猪栏的后坎挖出宝剑,宝剑划向母猪和小象,母猪背上流出黑色的粘液,小象的背上冒出血来,而此时这只小乳象的伤口丝毫不见有血冒出……王大石傻了眼,他想可能是这只小乳象已经接近死亡,身上的血已经凝聚;其次,记载之中神人所用的是宝剑而自己用的是弯刀,器材的不对称。

    “难道是伤口不深吗?”

    王大石已无法退缩。

    他不忍心伤害小象,所划的伤口却是不深,但是也不至于不流一滴血迹出来。

    此刻,王大石使劲划去,这时候,听到小乳象发出一声嗷叫。

    小乳象已经趴在地上,只能发出微弱的呼吸,根本没有力气发出这一声嗷叫,然而,它这一声嗷叫,声音很大,却也那头大脸猪惊得醒了过来,

    大脸猪抖动着身子想爬起来,爬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半摇着身子,跌在地上。

    为了让大脸猪不费劲站立,王大石把小乳象抱着放在大脸猪身旁。

    这时候,小乳象背上渐渐地冒出血迹,大脸猪不停地舔,渐渐地小乳象精神了很多,四肢和头部能动了。

    大福右几人高兴的要命,王大石的心却一直揪着。按照民间俗统的说法,不管是人还是畜生在死亡之前都会经历一段祥和的时光,被称之为:回光返照。

    这小乳象是不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迹象呢?

    王大石回想着,竟然忘记了神人手持宝剑同时也划向了母猪,他再次握紧弯刀,顺着大脸猪的身背划了两刀。

    因为大脸猪身体硕大,王大石并没有手下留情,在大脸猪身背之上留下两道深深的条形口子。

    大脸猪猛然叫了一声,从地爬起,身子转动,嘴巴却没有离开,依然舔小乳象伤口中流出的血液。

    而这时候,大脸猪的伤口中溢出黑浓浓的汁液,流了好久,才见到鲜红的血。

    大脸猪被这一划,精神了很多,这时候,小乳象钻进大脸猪的怀中,吸s大脸猪,大脸猪顺就趴了下来。

    王大石见到大脸猪和小乳象转危为安,很是高兴,这时才放下心来,把弯刀还给了驱兽真人。

    小乳象吃过奶,向前跑跳着,它身背的伤口被大脸猪用嘴巴吸s的粘合起来,已经不再流血了,而大脸猪身背伤口上的血已经凝结起来。

    王大石不知道记载中的神人是天上的神仙还是民间的先生,居然用此方法奏效,想必是民间总结的经验,然后以神话的形式宣传宣扬出去的吧,若不添加神奇,固然也不会有人去相信!

    大福右三人和木丘老人看得惊讶,便是驱兽真人也不敢相信。

    风游僧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原来,在野地之中生长着一种植物叫做千两金,性温,味微辛,无毒,平阴强阳。羊以食之。据听说猪常食此物,生理易变

    ,被食此物交者,便会诞出异物怪胎来,此异如象,故名小象猪也,长大之后,身短体宽,腿高鼻长,亦如象也。

    木丘老人此时一叹,说道:“哎,想不到老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能遇到如此玄奇的事!回去,一定好好地记录下来!……”

    四人一直想听木丘老人讲述“蛇灵诅咒”,从中寻觅信息,破解梦灾之扰。王大石把弯刀还于驱兽真人之后,便催着木丘老人下了山。

    驱兽真人果真是个怪人,居然一句道谢的话也没有,依旧拉着那副冰冷的面孔。

    之后,王大石四人来到了木丘老人所居住的山洞中。

    虽然外头已是大天四亮,洞内依旧深暗。没有窗户,没有透气的缝隙,酒香弥漫不散。

    木丘老人是个热心的人,天热的时候会烧些茶水供给路人解渴,所以洞中除了床铺和桌子之外,见到更多的便是炉子和一些不同的茶具和酒具。

    外头冰冷,洞中暖和,四人坐在了一张床铺之上。这时候,木丘老人点着了马灯,洞内仿然之间更加地敞亮了。

    接着木丘老人向洞内的深处走去,不一会儿,那桑葚美酒的香味愈加浓烈起来,原来,木丘老人抱着一坛桑葚酒走了过来。

    四人见酒兴叹。

    木丘老人笑了笑说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果子酒,最多能够保存一年半载,若是置入冰冻、冰窖之中,虽然保存期限长了很多,但是那果子酒也就跟着变了原味。而我酿制的桑葚之酒,蕴藏在这天然的山洞之中,美味醇厚,没有丝毫杂味杂质,是越陈越香。这山洞四季如常,是蕴藏美酒,酿造美酒的好地方呀!桑葚美酒之所以好喝,那是多亏这里头的气候宜和,也多亏这山洞呀!桑葚原本没有醇厚,只属于这山洞的灵气呀!”

    一番赞赏,木丘老人再次掏出五只酒碗,把酒都倒上了。

    “呵呵,这可是镇洞之宝的五年存呀!”木丘老人欣喜地说道:“与知己者畅饮最为开心,四位与我虽然相处甚少,但是也算是小知己呀!”

    四人哈哈畅笑,觥筹交错起来……

    喝过三碗,木丘老人走下床铺,从后面拿出那本厚厚的记录,拍了拍书页的尘灰,说道:“老朽先跟你们讲关于‘蛇灵诅咒’的事儿,然后,准备笔墨,把今日所见大脸猪生小乳象的事情再写下来,记录在档!今后,传给后人,后人可以观赏,可以惜读,当然也可以挖掘总结经验呀!呵呵……”

    王大石此时心想,楞菇师傅的秘籍中所有的偏方、方术之类,想必也是楞菇师傅亲自记录的,如同木丘老人一般,遇到玄奇的事情记录下来,然后时常翻起察看,从这些玄奇百怪的事例之中总结经验,寻找方法。她只所以精通这么多的方术、偏方,大概就是如此吧。

    想到这里不自心中赞叹,对木丘老人也是欣赏万分。

    这时候,木丘老人翻过书页,看以一会,然后闭眼回忆一番,口中念算着:“这,这是,这是年少时候的事情!”

    原来,木丘老人所有的记录,是根据年限记载的,记住当时发生的大概时间,然后依据时间寻找相应的记录,没有成册目录。

    就这样,木丘老人耗了一些时间,又翻过没几页,便寻找到了记载“蛇灵诅咒”的文篇,当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后记在了脑海之中,合上书页,便为四人讲起了发生在南阳龟公身上的“蛇灵诅咒”

    他一边讲,一边喝着桑葚酒,表情也随之变化。激昂之时,酣畅淋淋;失落之

    时,扼腕叹息。

    讲完之后,便走到洞中,拿起砚台和胎笔,研墨起笔,把今日所见到的奇怪之事记录了下来。

    四人见木丘老人如此大的年纪竟然一直秉承严谨的作风,心中倾慕万分。

    木丘老人和南阳龟公相仿的年纪,曾经是深交。南阳龟公乃是天造的人才,二十岁年纪便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开创土葬派。当时,土葬派开立之初,人众较少,不过两年,便多了起来。当年木丘老人便是土葬派入棺档的一众,对南阳龟公的人品人格和所行所为、所功所过,熟悉透彻,对“蛇灵诅咒”的讲解也是详细入髓。

    四人对木丘老人的讲解和口述,深入了解了南阳龟公当年的处境和状况,对南阳龟公本人的超群的技艺赞叹不已,对其的遭遇也无比的痛心。

    如此,也对破解南阳龟公当年的梦灾之扰寻找到了一丝线索,对于破解梦灾之祸,有了一丝丝的希冀之光。

    原来,“蛇灵诅咒”与“梦灾之扰”的关联竟然是这样的……

    这话该从源头追溯……

    南阳龟公所掌管的土葬派是专门打理丧尸的行当,主掌死人丧葬仪式,这也是土葬派的本质,其中不免会遇到一些鬼怪和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那时候,创教伊始,土葬派的人众较少,有些重要和关键的事情都需要南阳龟公亲自料理,至于搬尸、入棺、寻穴、封土之类,都显微不足道……

    有些时候,凶死的人,大都被鬼怪缠绕,尸体上附着鬼魂,平常人不能料理,死者的人家会找到南阳龟公。南阳龟公乃是一派之主,受徒众的敬仰,担负着养活众徒的重任,遇到凶死之事,不得不去“抢尸”。所谓的“抢尸”大都出现在凶死者人的身上,但凡凶死的人,死前大都被鬼魂迷惑或是妖邪指使,使得死尸死后不得安宁。为了让死者安宁,南阳龟公需要把尸体归安,也就是把尸体上附着的鬼魂妖邪之类的赃物赶走,然后把尸体安放入棺,入葬封土。

    从鬼怪妖孽控制的手中“抢尸”,无疑就是搬开老虎的嘴巴,与之谋食。

    然而凶死之中,鬼怪玄奇之多……

    大概就是因为这些缘故,不知道何时起,南阳龟公就开始做了一个噩梦,梦中众多人跪在地上向他膜拜,那些人拿着竹简,有的拿着书卷,嘴中念叨着,念过一会儿便会站起来,然后闭上眼睛,依然念诵不停,接着,那群人跪下来,顶礼膜拜……

    自从做了这个奇怪的梦境之后,每天夜里睡觉,南阳龟公都会梦到这奇怪的场境。

    南阳龟公还没有结婚,年纪轻轻便受到这梦灾的搅扰,实在是令他伤j耗神,不得安宁。他四处寻求破解梦境之法,有一天,他经过一个地方,听当地人说,得到一颗夜明珠便可镇住此奇怪的梦境,所说的夜明珠便是千年修行蟒蛇的眼睛。

    一只蟒蛇需要千年之修,而且还要通过特殊的地理环境锻造,那双眼睛才能成为夜明珠,才具有灵气。夜明珠,在夜间发光,蟒蛇修得夜明珠之后,眼睛可以通天彻地,不论黑夜白天,水中云端,无所不览,这等夜明珠的确难找难得。(民间传说,蟒蛇的修得夜明珠眼睛后身体可以在半空飞行)

    百年蟒蛇可以成精,千年蟒蛇的眼睛夜间发亮,如闪烁的星光,称之夜明珠。夜明珠是一枚通灵法器,可以驱邪归安,镇住那个梦境。

    当然,夜明珠也可以修炼,修炼此法器后,天下之器无与争锋。

    怎么才能得到一枚夜明珠呢?

第177章 诅咒之鬼

    功夫不负有心之人。

    南阳龟公为了镇住每个漆黑夜晚磨难,驱除可怖的梦灾之扰,他寻访传言之人。传言之人都是上了年岁的耄耋老人,人们习惯称之为古老之人。他寻根觅迹,抽丝剥茧,上刀山,踏险境,跋山涉水……经过一番番折磨,他寻访到很多古老人,其中打听到一个可靠的消息,此消息出自民间,透露此消息的这位古老人的祖辈是大宋王朝开国时一将领的后辈。

    据这位古老人口述说,唐朝灭亡之后,宋王朝建国之前夕,天下纷争,群雄逐鹿。广顺元年,赵匡胤投靠后汉郭威手下,次年郭威发动兵变,灭后汉,建后周。赵匡胤被提拔为禁军头目,结交了郭威的养子柴荣。郭威病逝,柴荣称帝,是为周世宗。赵匡胤戎马半生,善谋略,识大局,麾下有文武双人,文者赵普,王佐之才;武有郑子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此三者相配,算是天作之合,相得益彰,然,后周与南唐的战斗中先期节节胜利,后而节节败退,兵败被围,终是艰难突破。

    屡次兵败,赵匡胤心绪难安。传有和中人,师从睡仙扶摇子,性聪敏,善占天,而今流落街头,以拍板算卦为生。此人苗光义。名训,字光义。

    赵匡胤见苗光义,如舟入流。苗光义见赵匡胤,察其端态,实乃真龙之身,天命之相。两人共解天下大道。

    当今乱世,哀鸿一片……

    扶天子正身,一统天下合局,百姓阊阖,此乃大道。

    苗光义认为,当今之乱世,合局者平天下。局破则国乱,局移则主易,立天、地、人三者合局,四海八荒合奏,江山稳固。且说,天下之中,善局者且一人,长山道人也。苗光义帮扶赵匡胤觅其此人。

    长山道士乃是凡间仙人,在深山仙壑之中修行,与苗光义一起议天下之事,方知天地不融,江渠不合,战乱不断,百姓不安。长山道士分析天下山河连横交纵,愿为其设阴阳合局。

    阴阳合局设于古墓,数年完功,埋葬九具尸身,最后竟然把一枚夜明珠陪入古墓之中。以防墓葬猖盗,设伏暗器机关。修完墓局之后,长山道士从此消失了踪影。

    南阳龟公当时年纪轻轻,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不用多时便找到了这座设置阴阳合局的古墓,在一个深夜,只身一人,背着一把铲刀,凿开了古墓,进入了墓葬,躲过暗器,分解机关算计,终于打开了棺椁上的巨大的盖板。

    棺椁口方内圆,格局易于常理。棺椁之内应是主人尸身,身畔有陪葬需品,然而却盘安着九具尸身,每具尸身都定向一个方位。南阳龟公用罗盘定位,他发现九具尸身所对应的位置均是死穴,若非是长山道士故意如此,那便是长山道士不识常数,银样镴枪头,不通堪舆风水向位的一位假道士;若是故意如此,那么这位长山道士便是在墓局之中下了杀意。按照南阳龟公推断,因为墓葬之中的九具尸位立了死穴,尸身前生后辈,必有灾难临头,招惹灾源,立日可现。这种灾源,如深潭沉水,不知不觉引入绝地,死于悄悄不复之中。

    九具尸身安放完整,手臂向前,双掌朝天,似乎托举着东西。

    这扬起手臂,双掌朝天,究竟是何意图,究竟是何等的寓意呢?

    当时南阳龟公想到一些教派。在行道之中有些莫名的教派信奉神灵,膜拜之时,时常做出此等托举,是为教派之中一贯的礼仪礼式。难道这九具尸体同是一个教派?既然如此,那么这教派与当时纷争的时代有什么联系呢?

    其实,南阳龟公刚见到此状之时,一阵虚汗,以为这九具尸身所成之姿,双掌托举的便是夜明珠,可是摸索了一阵,九双掌心,空空无物。

    始终没有找到传说之中的夜明珠,南阳龟公暗自喟叹,心想不过多日便被缠绕的幽梦害死,当下灰心丧气,出棺而走,就在回身之时

    ,只见棺椁正上之方,悬着一具圆棺,这具悬棺捆着两只铁链,高高地悬挂在墓顶。

    南阳龟公一看便明白了,巨型棺椁的九具尸体所托举的正是夜明珠,只是,夜明珠并不在掌心,而是悬在上方的圆棺之中。

    唐朝灭亡之后,中国历史再一次进入了大割据时代,先后出现了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五个王朝。与此同时,在各地陆续并存吴、南唐、吴越、楚、北汉、南汉、前蜀、后蜀、南平、闽等十多个割据政权,史称:“五代十国”。泱泱大国被分割肢解,群雄逐鹿,纷争不断,死尸横野,哀鸿一片。

    长山道士受苗光义之托,以匡扶天下正道,四海一统为召,设修此阴阳合局,合局成型,乃是天下罕见的“九王拱月”。墓局之中,九具尸体依次代表着吴、南唐、吴越、楚、北汉等九家王侯,长山道士设此局便是将九家王侯定在死穴,让他们双手托举悬空之中煜煜生辉的夜明之珠。只是这近千年留下的古墓现在才被发觉,想必悬在上空的棺材里头所葬之人便是赵匡胤的上人,让他高高悬在上空,下方却是用九双手掌托举,此之含义便是高高在上,如立九天,如光耀之星月,让九国屈膝折服。

    此局通灵,暗合天意,不久,九王煞败,陈桥兵变,赵匡胤黄袍加身,取代后周称帝,一平断山碎河。

    南阳龟公看通此墓局设计,对长山道士佩服得五体投地,真乃谓,定穴之高,合局之妙。

    南阳龟公的武功自也不弱,当下一个纵跃,落在圆棺之上,然圆棺重若千钧,跃上之时,竟然纹丝未动。南阳龟公利用奇门之术拖开铁链,揭开棺盖,里头静静地躺着一具盘尸,尸体鲜整,安详静盘,衣冠华锦,火把靠近,可以看清尸身之上涂满一层薄液,大概就是这层透明的薄液保住这具鲜尸百年不腐。盘尸之下缠绕着一只巨大的金鳞蟒蛇,蛇有龙意,金鳞蟒蛇实乃金鳞龙王。金鳞蟒蛇与尸身共葬一块,此意与龙共枕。尸身的胸口之上凝着物事,鹅蛋大小,月牙形状,精灵剔透,这便是金鳞蟒蛇之睛——夜明珠,只是“九王拱月”的用途,把夜明珠磨掉半边,修成了一弯月牙,必另有合局之用意。

    夜明珠被修掉一半,毕竟还是个圣物,当下,南阳龟公把它捻起,揣在怀中,走出墓局,踏上返程的通道,突然见到通道口处连着一只根须,他用铲刀挖了几下,近光一看,竟然是一只长手臂,长着五根粗细不一的指头,于是把这物也带了出去。

    长山道士自是高明,为了保护墓局不被外人侵扰,进入墓葬设置重重机关算计,而出去的通道自然也不会松懈。南阳龟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摆脱困扰,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走出墓道,返回土葬派的门前时,长山道士设计的阵法迷圈仍然发挥作用,很多鬼灵循迹而来。南阳龟公身强力壮,经常跟鬼怪打交道,并不害怕,在路上,一直没有转脸回顾,但是他感觉到从古墓中跟来的是长山道士所埋伏的诅咒之鬼。

    南阳龟公走到土葬派的门口,那些鬼现出身影,一边四只,一边六只,崎岖鼓囊般的身子,没有脸面。

    南阳龟公身怀奇门遁甲之术,饶是不觑,一声大笑:“四六成十,我岂怕你!”转身走去。他这说过,诅咒之鬼模仿着发出了声音:“四十六、四十六……”其实,这是一个诅咒鬼,诅咒鬼会跟在人的后头,发出一种声音,那种声音便是诅咒。当遇诅咒鬼,不声不响,装作不见,便不会中计;或是诅咒之鬼念出诅咒之时,蒙耳朵不听,或一直奔跑,就不会中下诅咒。但是当诅咒之鬼念出诅咒,一旦转脸或者跪下,就等于接受了鬼怪的诅咒。

    南阳龟公自是精通破解之法,他捂着耳朵,也没有转脸,这时候已经跑到土葬派门口,单脚踢开大门,直奔院落,突然脚下被绊,直挺挺跪倒在地上。这一跪下,使得南阳龟公浑身

    一颤,这不就等于接受了诅咒之鬼的诅咒吗?他再细看,所绊之物正是游弋在门边的一条蟒蛇。

    当时南阳龟公年少无知,一点儿也没有在乎诅咒,虽然知道诅咒的厉害,但是没有亲身经历过,半信半疑地活着。

    后来,不久,南阳龟公便中了鬼邪的诅咒。人们说南阳龟公寻找夜明珠,那夜明珠是金鳞蟒蛇的眼睛,被下了诅咒;打开悬棺,悬棺之内也盘绕着蟒蛇;回来竟被蟒蛇绊倒了……发生这些关乎蟒蛇之例,所以便是连木丘老人也说南阳龟公是中了蛇灵的诅咒。

    其实这蛇灵的诅咒和梦灾之扰并不冲突。

    回去,南阳龟公便把夜明珠安放在枕头底下,枕着那颗夜明珠睡觉,那奇怪可怖的梦境果然便消失了。

    后来,南阳龟公把那个奇怪的“手臂”拿了出来,其中有人说它埋在土中可以生长,可以治病。那时候,南阳龟公身强体壮,便把这手臂的东西埋在庭院土下生长,以备老来体虚食用。

    南阳龟公回来不多久,便结了婚,然后生了娃,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土葬派也发展壮大起来,这样的好景,一直持续了好多年。后来,南阳龟公渐渐老去,身体愈加不安,便时常食用那手臂一般的东西。这几十年来,那手臂一般的东西居然没有死,反而生长了许多。在他的庭院之中有棵百年桑树,结下累累果实,他也经常采摘桑果吃食。

    就这样,南阳龟公一口坚固的牙齿脱落殆尽,牙床根处冒出一排排新牙。隔两年,南阳龟公已经六十多岁了,新长出的牙齿开始松动,脱落第一颗牙齿后的不久,自己的大儿子便死了;又隔了一年,牙齿再次脱落一颗,自己的二儿子又死去了;接着过了两年,牙齿又脱落一颗,脱落后没有多久,远嫁的女儿又死了。南阳龟公很是伤悲,掐指算算,儿女每死时的岁数都是四十六岁……仿佛这四十六是永远是踏不过去的坎,就像那诅咒之鬼所念叨的的一般,“四十六”真的成为了一个诅咒。

    木丘老人记录的全面,所讲的也更为详尽,包括南阳龟公为何去到古墓之中,和古墓中遇到的情况都讲述的一清二楚。土墓山中,就属他年纪最大,曾经又是土葬派之人,和南阳龟公深交,想必知道的也最为详尽,他所有的讲述,大概就是南阳龟公所经历关于梦灾之扰的全部内容了。

    听完木丘老人的讲述,王大石觉得很多值得推敲分解的地方,似乎找到了更多的踪迹,正是对于破解灾难,起到至关重要的线索挖掘的因素。

    这时候,大福左首先开了口,说道:“第一,南阳龟公潜入古墓之中所挖上那手臂一般的东西是一个疑问,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是否真有这么大的功效;第二,南阳龟公虽然当时做了恶梦,遭到梦境的搅扰,但是他每天做梦令其心神不宁也是一个疑问;第三,后来得到夜明珠之后镇住了那个怪梦,再也没有受到怪梦的缠绕,所以对于梦灾的暗示也好,梦灾的预兆也好,夜明珠为什么能够镇住那个梦境,这应该也是一个疑问;第四,那便是南阳龟公走出墓道之后所受到诅咒鬼的诅咒,这自然是个疑问;第五,此地蟒蛇较多,只所以称之为‘蛇灵诅咒’必然有其道理,那么这里的蟒蛇为什么这么多,这大概也算要破解的难题;第六,南阳龟公在古墓中究竟遇到了什么,若说诅咒之鬼是当年长山道长设置的算计,南阳龟公中了算计才造成的祸灾,这样的祸灾怎么才能破解。……”

    大福左在此时此刻喷发了,把所有的疑问都抛了出来。

    王大石、大福右和风游僧基本上认同,几人对木丘老人讲述的诅咒鬼不太理解,不知道这诅咒鬼是南阳龟公所遇到无端的鬼怪,还是当年古墓之中真的被长山道士利用术法下了诅咒之鬼。

    对诅咒的破解,四人从来没有遇到过,且没有丝毫的经验。

第178章 高人

    四人听木丘老人说完,当下在脑海中盘思了一会儿,觉得最大的嫌疑便是南阳龟公当年在古墓中寻找夜明珠时触碰了长山道士设计的机关算计,中了诅咒而招惹祸灾缠身。

    回到土葬派,王大石当即把木丘老人所讲述的内容宣讲了一遍,希望剩下的门派些人能够根据此寻找到破解灾害的线索。而当务之急,是保住南阳先生的生命为首要任务。

    把蛇灵诅咒宣扬出去之后,医药行、铸剑帮、乡土派包括土葬派的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不过多久,已经是半年之后了,距离南阳先生四十六岁的生日越来越近了。

    王大石四人一直没有离开土葬派,一直在寻觅着线索,一直在坚持,他们也成为土葬派最要好的朋友。其中医药行和铸剑帮回去了,年后再次来到了土葬派。

    铸剑帮的阵容比之前更加庞大,增加了好些人,除了东方氏兄弟两个、林震侠和温晴晴之外,包括铸剑帮的三位长老,鬼三七、马一彪和马一剪也过来帮助土葬派破解祸灾。

    医药行、铸剑帮两帮人众依旧没有住进土葬派,用餐也是自己动手制作,有时候则会从土葬派取走些食材。

    半年之间,王大石寻找线索,同时不忘记学习武功,自从能够驾驭体内的气体之后,知道外功偏差,所以在最近一段时日,经常彻夜不归,用手揣打沙土,练习外功。民间行道,所谓行道都是各行各业组成的派系,既然是行道,都以手艺、技术为基础,没有手艺和技术,单以武功见长,那便失去了行道的意义。

    王大石身为行道之人,了解掌握的技术和手艺,便是楞菇师傅留下的几本秘籍了,他已经看透这些秘籍,甚至脱口而出琅琅背诵,而当下所急切的,便是学习武功,因为他要凭借武功战胜东方清落,因为他要光明正大地把温晴晴带回到自己的身边,还因为东方清落与他相约比试,他要代表乡土派战胜他。

    这夜,王大石依然没有睡觉,早早地就出来了,由于天热,他跑入附近的大河之中练习外功。他用手在水中不断地抽打,冲出拳掌,然后猛地收回,连续冲出,连续收回,各自做了一千个回合之后,便从河水中走出来,然后把准备好的沙袋子捆绑在脚上和手臂上,绕着土墓山跑完一圈。看天色将白,然后跳入水中冲洗一下,回去睡觉去了。

    半年下去,王大石的体态发生了变化,身上的肌肉结实,由于天天锻炼,身体也强壮起来,连同自身的气质也有了更大的改观。这半年,王大石从来没有休息,从来没有偷懒,他没有忘记之前的屈辱,别人的嘲笑和热讽,他更不会忘记温晴晴还在等着他,等着他从东方清落的身畔光明正大地带回去。王大石自然不会忘记东方清落与之相约的比试,这一天快到了,他想要在这一天证明自己,要在这一天带回温晴晴。

    睡了没有多会,王大石起床,白天的时候便跟着大福右三人讨论破解南阳先生的灾祸。

    这天的讨论又没有结果,王大石未免有些失望,和大福右三人一起去吃晚饭之后,刚刚从桌前站起的时候,突然头脑一阵眩晕,倒在地上。

    大福右三人早就发现王大石这些日子不正常,赶紧把他扶了起来,问长问短。王大石喝了一点水,休息了一会,精神好多了。

    这个时候,听得大殿有敲门声,王大石赶紧去打开了门,走进一对老人,一男一女,老头手中拿着快板,老太太手中提着一把二胡子。

    正是二人游,每逢喜事和丧事,这两人都会出现,喜事便放一挂鞭,丧事便哭一阵子或烧些草纸,以此来讨些钱财。

    记得各门各派在五台山显通寺集会之时,那时正要出发,老头子搀着老太太走过来,一挂鞭炮正在王大石的脚底炸响。

    王大石当然还记得在古安寨村时,鬼胡老头子让他在溪水中摸出一块刻字的石头便可以收之为徒,只是,千辛万苦摸出了石头,而他却跑得没有了人影……王大石自然也记得两位与东方木白和东方清落纠缠……

    老头子个头矮小,身子稍胖,一副笑脸,头发上系着一朵白花。白花正是丧事用的,南阳先生没死,这两人却戴着丧白花,王大石甚是生气,就将关门,此时南阳先生走了过来,却把两人请了进来。

    老头手中的快板和老太太手中的二胡子没有拍拉,也没有摆起舞步,这时,手中各自请了三炷香,插在大殿的香龛之中。

    其实,大福右三人听闻敲门之声,已经走过来。

    风游僧之前也干过这般行当,看着二人游,便张口问道:“哎呀,这里既无喜事,又无丧事,也无集会仪式,尔等此来这是为何?”

    老头子笑着说道:“咱,咱们是报喜来了,来给南阳先生祈祝来了。好!祝君早日安康!好!祝君早日摆脱困扰!好!”

    边说着,边喊着,却让群人哭笑不得。

    这时候土葬派的一位下人,赏了他些钱财,然后,老头子搀着老太太就走了。

    南阳先生笑了笑,眼中藏着悲望,

    转身走了回去。

    王大石听到“报喜”两个字,先是心底一酸,然后心想:“说不准这二人游真是报喜来了,真有好事来临!”

    老头子和老太太走出大殿的门,这时候,外头迎来一批人,正是铸剑帮的人众。此次铸剑帮不光来了三位长老,由于食宿自理的缘故,还带来了不少下人,以求照应和随身叫唤。

    东方清落、东方木白和林震侠、温晴晴都在其内,时间可以磨平棱角,时间也可以消平激愤,温晴晴已经没有像先前那般伤悲,她看了一眼王大石,是一副关切的眼神,没有之前那种生死隔离般的久别相逢的感觉。

    王大石一愣,心中难受,他下意识间觉得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什么原因,此时林震侠瘸着腿,衣角上沾了不少的血迹,似乎被什么所伤。

    王大石撇见这群人,故意回避着目光。

    随铸剑帮门派之后的便是医药行的四人。

    欧阳紫云见到老头子和老太太,非常高兴,跑到两人跟前,便盯着老头子,让老头子拍打手中的快板唱两声,还搀扶着老太太,让老太太挥动舞步子。

    老头子和老太太见到欧阳紫云如此高兴,哈哈大笑,然后“啪,啪,啪,啪……”快板有节奏地响起了。

    三位长老和东方清落甚是诧异,转脸向老头子和老太太看了看。

    鬼三七“哼”了一声,怒骂而道:“哼,沮丧的东西,还不快滚!”

    老头子似乎没有听见,继续拍打着手中的快板,而且声音越来越大,笑声也越来越刺耳。

    东方清落看不下去,刷地转过身子,拔出身上的御金剑,横在老头子和老太太的身前:“真是个沮丧的人物!”

    老头子一愣, “呸”了一声,一口吐沫喷在东方清落的脸上。

    东方清落想御剑划去,却心存忌惮,当下也一口吐了出去,吐沫喷了老头子一脸。

    老头子自也不生气,笑了笑,指着东方清落说道:“你个小子,我对你动手那是以老欺小,你自己动手扇自己个耳光算是扯平了,你若不干,我必然找人扇你的耳光!”

    东方清落自不会扇自己的耳光,老头子说了声:“咱俩走着瞧!”然后搀着老太太走下了山。

    二人游滑稽卖乖,招人喜爱,却从未被得罪过。东方清落此为,也让群人大开眼界。

    这时候,只听林震侠“哎呦”一声跌在了地上。

    东方木白把林震侠扶了起来,欧阳郎中赶紧走了过去,为林震侠医治脚伤。

    原来,林震侠被蟒蛇咬伤,从欧阳郎中的神情可以看出林震侠活不了多日了。

    虽然欧阳郎中是行道中最有名的医者,但是面对蟒蛇之毒,还是无法应对。

    林震侠是鬼三七长老亲自调教的徒儿,当下他脸如死灰,愤怒无比。

    王大石此时突然想到蟒蛇之毒,只是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再想也想不出什么,当下转身走了,他这般匆匆地走,更多是因为东方清落和温晴晴在场,他觉得这个时候没脸再面对温晴晴。

    王大石匆匆地来到土墓山深林静处,两棵树上吊着一只沙袋,这沙袋由小变大,从百十斤重到现在的三百斤沙袋,这是王大石为了练习外功亲自设置的。此时他使劲用拳掌打去,打过一百个回合,然后用脚踢去踹去。

    这时候,突然发觉身边有些异响。最近,王大石的的三觉愈加敏捷,停下脚,朝声响发生之处望去,正是大福右三人。三人本是不思进取之人,见到王大石如此辛苦练习真是感动,没有打搅,也没有多说话,只劝王大石早早休息,练习武功别忘记吃饭睡觉,然后匆匆就走了。

    待三人走后,王大石继续练习,练了不久,停了下来,心想自己已经连续练习大半年了,自己的外功大概也有一定的提高了,特别是觉得此时走路轻巧,轻轻一跃便可以跳得很高;开始双手打击沙袋的时候,手臂和手皮都很疼痛,刚才连续打了一百个回合,没有感觉到特别疼痛的感觉。

    王大石见识过东方清落的的剑法,精妙无比,而御起那御金剑,起码体内也有将尽四五成的内力基础,他自觉内力已经远超东方清落,外功也超他不少,只是武功招式和剑法,没有钻研,更没有练过,虽然内功超越他,但是触动他的剑法和招式还是吃亏不少。

    王大石此刻想,若是木铁胖子在身边,也可以跟他过过招式,与东方清落比试,不求能够进攻,只求能够及时躲过他的剑招也是好呀!

    想着,哀叹着。

    王大石看着沙袋说道:“与东方清落相约的比试时间就快到了,可是自己拿什么跟他比试,若是在温晴晴面前,挺不过三招,自己怎么向温晴晴交代,怎么才能把温晴晴争回来!”

    说着,王大石愤怒地一拳打在地上,然后跪在地上,闭上眼睛:“上苍,你明亮的眼睛可以洞察我的内心,你会保佑和眷恋苦心人的!——南阳先生的困扰至今没能破解,自己武功不成,我的内心承载着众多的屈辱和悲伤!便

    是连我喜欢的人,都被无情地抢夺。我并没有崇高的梦想,也没有奢望过什么,此刻,我只希望能够带走我的温晴晴,让我的心安稳,让我的心得到安慰,若非如此,我便会遗憾终生,内心生愧,这辈子过得也不快活……”

    王大石刚说道这里,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哈哈的大笑,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东方清落和温晴晴正站在自己身旁的不远之处。

    不知道温晴晴有没有听到,王大石一阵脸红。

    东方清落依然孤傲,一副不屈之相。温晴晴温情似水,看着王大石,眼中含着丝丝的泪花,那种眼神仍然是一副关切,似乎在问王大石是否还好。

    王大石深深地看着温晴晴,温晴晴的眼中和神情开始变化,她的眼神展露出同情与可怜,她似乎知道王大石为了能够把她从东方清落身边争回去所忍受的屈辱和付出的努力。

    王大石的目光依旧注视着温晴晴,不知是什么缘故,温晴晴哭着,摇了摇头,大概是与王大石说着什么,似乎在告诉王大石什么,似乎是告诉王大石不要再努力了,不要在等她了。

    王大石此时非常地恐惧,他依然记得,当初温晴晴对己展露的那份真情,记得温晴晴的眼神,那是让他等待的殷切……

    可是,可是现在,可是现在,一切变得迷茫,甚至荡然无存。

    东方清落这时哈哈一声大笑,仰着头,说道:“王大石,亏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只是,大福右、大福左和风游僧却没有你这份努力,当年楞菇师傅收你为首位弟子,传你秘籍与遗嘱,本人便是不服气,后来,被黄修仙驱逐出乡土派,本人更是不服气,本人发誓要与你们乡土派一决高下,让坟茔中的楞菇看到,当初收你为首位弟子,传你秘籍,驱逐本人出教,那是一件极其卑劣、愚蠢和错误的事情!哈哈哈……那是永远错误的事情,那是一件愚蠢的事情!——本次比试,本人便想选择在楞菇坟茔面前与你们过招,只是,时日将近,大概就会在此土墓山,届时,铸剑帮三位长老和部分教众都会光临,就等着看你们乡土派败落倒地的好戏吧!——呵呵,想带回温晴晴,也要看看自己的实力!”

    说着,东方清落挥起御金剑,身子已经跃在半空之中,手形不断地变化,剑光闪动着,一套剑法纷纷展示而出,密林之中躁动起来,只听“哗哗哗哗……”叶飘枝落。

    王大石不想看,甚至来说不能看,他的剑法在王大石的眼中精妙无论,也非自己所能比拟,虽然自己这一年来勤奋练习,但是对于自己的身手,对自己的武功底子,他还是很清楚的,若在此时看去,只会在心中留下阴影,而这份阴影是自卑的,是自愧不如的。此刻王大石再次体会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感觉。

    可是王大石还是忍不住看了,他希望能认清这御金剑,希望能够找到剑法的破绽,希望在之后的比试之中能有所突破。但是看过之后,自是一阵失落和悲望。

    东方清落展示之后,便举步而去。

    “站住!”王大石喊道,他第一次以勒令的口吻。

    “就因为如此,你烧毁了乡土派,把它化为乌有,而且绝然不顾黄修仙夫妇的生命;就因为如此,你心中永远不能泯灭仇恨!本人处处相让,你却得寸进尺,变本加厉!”王大石说着,猛然转过脸,戟指而道:“在下必然要胜你,以证明楞菇师傅的选择没有错!在下必然要战胜你,以洗刷自己曾受你的屈辱!在下必然要战胜你,带回温晴晴。乡土派被你一把大火毁于一旦,我绝然不会饶恕你!”

    的确,王大石一直在进步,一直在马不停蹄地改变,如此大的勇气,自己也觉得震撼。

    东方清落哈哈一声长笑,消失在密林之中。温晴晴深深地看了王大石一眼,然后跟着追去了,追随东方清落而去!

    王大石看着温晴晴走去,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眼界突然一片迷茫,跪在了地上,默默地说道:“本人终究怎么才能胜他呢!”

    王大石自悲着,想着刚才的愤然之言,心里难以承受的起,他想:“若是败落了,那王大石还有何颜面见到温晴晴呀!”想到这里,突然他一声呐喊,右臂凝起力气,一掌打向沙袋,只听“嗵——”的一声。

    沙袋爆裂,沙尘飞溅,四周一片迷茫。

    王大石看着,愣住了。半会儿过去,沙尘已然飘落,四周恢复了一片平静,他看着四周,看着被东方清落斩断的落枝和飘下的叶子,痛苦地说道:“我固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又能如何呢,不通招式,又怎么对抗东方清落的拳脚,不通剑术又何以应对他的御金剑!”

    就在这时候,传来一声大笑,这笑声空旷,震荡着山林,仿佛天地之间瑟瑟一抖。

    听闻这一声大笑,王大石惊得一怔,仔细辨别,分明人在远处,依据他现在的经验之谈,可以听出这大笑之声,是一位高人。

    “怎么会突然传出这声奇异的大笑?”王大石此时一怔,愣住了。

    过了一会,王大石高喊而去:“是哪位高人!请现身一见!”

第179章 窍门

    登高远眺,天外苍穹,空单寥落。眼前密林深幽,除了燕雀啁啾,别无声嚣。

    笑声异耳,回荡在遥遥的空寂,扩散开去,惊扰噗噗鸟飞。

    眼看南阳先生的生日临近,身入土葬派已经近一年,对其祸灾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时光总是如流水一般,不经意间就流失而逝;时光不会反复,犹如东流滚涛,无法回流。然而如此长的时间不能有一点突破,实在让王大石吃睡难安。况且,约定的比试,也将要来临,王大石却没有足够的信心,此时此刻,非常之落寞。他经常自叹,让时光快快来临,让这些提在心端如坐针毡的日子快快来临吧。

    王大石心思重重,他并无心思在意传来的大笑声。

    那位高人显露出来,说道:“小子,天下之中属你最傻,如此好的武功基蕴,却为没有招式发愁!告诉你,有你这等基蕴,老子还不是天下第一嘛!你要是能听我的,老子教你几招,你学是不学?”

    声音由远及近,待等话音停滞,人影已在身处不远,可见轻功了得。

    迷蒙之中,王大石见到一双影子。

    王大石最不爱听到自己武功基蕴好,当初受到老仆黑针扎入丹田,楞菇师傅一针见血告诉他丹田受到重创,不能够聚气纳气,当时已被收为弟子,楞菇师傅也正想传授武功和技艺,哪知道中了黑针,断送了前途。楞菇师傅只是传授秘籍让他自己悟化,至死也没有教授他武功之类,恐怕埋棺八尺的她也没能想过王大石将来能够学武功,能在体内聚集气力……

    一声苦笑,王大石站了起来,他一贯彬彬有礼,此刻抱拳说道:“多谢,在下正是求师难得!之前五台山显通寺集会,本人跪破了腿皮,也没有一人愿意传授武功于我!不知道您是说笑还是真的,您若是想教授俺武功,俺得向您说明白,本人天资笨钝之极,只得更多地劳耐您老人家!”

    “呵呵,谁说你笨钝,谁就是笨钝之极!哈哈哈……”

    王大石没有想到高人却如此嘲笑,心想,难不成自己很聪明或者说禀赋极好吗?

    他没有回应。

    “——过来,追上我,我才能传授你武功!”

    这人说话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王大石再次抱拳答话,恐怕他已经跑远听不到,对着高空,大声嚷道:“在下定是不如你的脚步快,只要能学得武功,在下愿意一试!”

    深深的幽林之中再次传来笑声。

    王大石全身聚集力气,退掉脚上的沙袋,便将追去,这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抱拳再次说道:“还请这位高人不要跑得太远,在下在土葬派还有要事将办!”

    说着王大石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追去了。

    王大石曾经在五台山显通寺集会的时候拜请众多门派高人学习武艺,即使当时愿意为其做牛做马,侍候膝下,也没有一位愿意授他武功,本身没有足够自信的他更加以为自己笨拙无比,无人取代。

    人生降临在世,所睁开的第一眼便是不公平。王大石身背凄苦,忍辱负重。到土葬派这半年多,每天都在历练自己,虽然不通武功招式,但是进行一些外功身法、身形、力气、耐力耐性,柔韧、抗击打等一些

    练习。半年之中,腿上的沙袋由小变大,跑步的速度也由慢变快,身形身法同时跟着提高。

    虽然如此,迈开步伐的王大石还是不能追上,绕着深林窜来跑去,直落在那双黑影身后几丈之远。

    山林茂密,树木众多,旁枝斜引。山石错磊,重峦叠嶂。王大石在树林、乱石、小丘、深壑的阻挡之下,左躲右闪,上避下让,追踪的时候不断撞上树枝、踩上乱石、滑入深壑。

    然而那双人影身形速度实在是快到极限,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单凭直觉的感观,这身形好似两人组成。

    王大石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身体的每个部位大致都碰到了这些叠嶂,疼痛无比。

    “呵呵,快快追来,追上我们,然后答应咱一件事情,然后再教你一套手法!”

    王大石不是性格软弱之人,平时的无能,平时被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那是他最大尺度的谦让,那在他的心中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大是不可计较。其实,他果真如同一块石头,坚强刚毅,有一股实实在在的韧性。那种不妥协,不气馁,不屈服,一心向善的精神和执着的念头永远不会改变。

    面对浑身的伤痛,王大石咬紧牙关,依旧紧追不舍,平日他练习跑步,半天时间可以顺着方圆百里的土墓山跑半圈,此时的一阵猛追猛跑,大概绕着土墓山周围追了两圈的路程了。

    王大石当初练习的时候,双腿绑着沙袋,从当初的半圈到现在的两圈,大大超出了他的极限。

    此时他浑身疲软,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便是再抬起一步都如登天之难,只是,他没有放弃决心,毕竟,错过这件好时机,若是再寻,再等来世。他咬紧牙关,坚持着,从当初的神速到现在每抬起一步都显得费力,如引千钧重石。而那双人影,竟然一丝力气没有耗费,让王大石无比的吃惊,此刻他心想:“若是练到此等地步,不知道该要多少年。”

    “扑通——”一声,王大石跌在了地上。

    “起来,再不起来,咱们俩可是要远走高飞了?任你怎么也不会寻到,还怎么学武功!”

    王大石的身子全部湿透,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般,跌在地下之时,便是连干松的土地也被沾湿了一大片。

    “哈哈哈哈……真是笨拙,且不知如此深厚的内功是怎么炼成的!难不成,真的是笨猪头插在了白菜堆里头?呵呵呵……”

    王大石听此再次被震动,先前张道长也说过自己身体内的内功世间罕见的深厚,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这样认为呢?在五台山显通寺集会,竟然能够夺下法物大师手中的蹴球……当时,难道不是体内那飘垂着胡须的人形青年所帮忙而已?

    听了那双黑影子的话,王大石不知想说些什么,追着,喊:“哎,这位高人,在下是公认的笨拙,真是有劳你了!不过,高人若是能够传授本人一招半式,能够指点一通,那,那本人自然是没齿难忘,永远感念您们这份大恩大德!”

    “哈哈哈……”一声大笑之后,那双影子之中传出一位女子的声音:“行道中有专门治疗笨拙的门派,本人之前也是笨拙无比,后来经过此人诊治之后,呵呵,从今以后,那是异常的聪明呀!你说咱聪

    明到什么地步,想必你这笨猪也不会晓得,告诉你,本人还偷偷学会了诊治笨拙的方法!呵呵,呵呵……”

    果然那双影子是两个人,而这女子的声音更像是位上了年纪的妇女。

    王大石从地上爬了起来,向那双黑影子跪了下来:“请求两位高人指点!”

    黑影子之中的那位女者说道:“唉,还是先把治疗笨拙的药方子开给你吧!——记住,每当发觉自己笨拙的时候,便对着自己笑着说十声自己很聪慧,自己很聪慧!哈哈哈……”

    王大石愣了愣,似乎觉得这位高人是在嘲笑自己,但是不管利用什么方法,只要自己能够有慧根,能够迅速掌握武功招法,那便是好的,他在心中笑了起来,对自己说了十遍很聪慧。岂知道,他在心中一笑之间,心情放松了很多很多,紧皱的身子也瞬间轻松了很多,埋在心中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也瞬间烟消云散。

    他再次起身朝那双影子追了过去。

    刚才的追踪,王大石猛跑m撞,心中急切,心中装着的是东方清落的剑法、梦灾之扰、蛇灵诅咒、武功比试、温晴晴等等事情,完全没有平静松弛下来,而且属于一心多用。此时追踪,他心中所想的是怎样调整脚步,脚步怎样才能达到最快,怎样调整内气,使内气源源不断地涌上腿脚,把纷杂的外事全部抛到了脑外。

    王大石一边想,一边追踪,不断地调整体内变化,不妨又是连连分心,接连撞上树枝,踩上石尖,刚恢复疼痛的身子,再度疼了起来。虽然连连碰壁,脚步比之前快了许多,明显感觉到身旁的风声飒飒,只是时不时还是会碰到树枝树干。

    顿时王大石想明白了,脚步快了,而自己的身法却没有跟上脚步的反应,而脚步只所以能够突飞猛进,只是自己内气调整较好,而且没有分心。王大石正想着,只听“碰”的一声响,自己撞在树干之上,直直地从半空中跌了下来。

    这一跌之下,王大石直直地坐在了地上,屁股疼痛,这一跌,他才发觉自己刚才跑起的脚没有着地,不然怎么会撞在高高的树杈之上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或者是什么快步吗?

    王大石一阵惊喜,接着站起来,脚踏两步,调整内息,平步追了过去。

    那双黑色的影子,绕开此地,直奔向不远处更高的山峰。王大石追着过去,明明感觉脚步踏空,似乎飞了起来。两人的黑影就在身前,自己的脚步越来越快,不过多久就可以追上。

    只是山峰陡峭,两只黑影“刷”的一声响,钻进了一个密林,这个林子比刚才的山林更加复杂,树木较少,却都是古树,枝叶茂密,枝杈倾斜,每个分支生出枝丫,更让王大石难以接受的是,此地泥土较多,竟然长了很多藤萝,枯藤缠绵,便是在深林慢慢行走也不妨被缠绕的藤萝和虬枝缠绕,身法再快也难以躲挡。

    两只黑影速度神快,左躲右闪,身形变化,竟然不会碰到一丝一毫。王大石尽力躲闪,只能力求不碰到这些杂物,以免撞得面目全非,自己不认识自己。

    王大石这时似乎已经明白,这是黑影子或是在耍完他,或是调动他体内之气,或是在调教身法。

    不管如何,王大石似乎找到一些窍门。

第180章 围芦坡

    对于身形的训练,王大石曾经潜到水中以翻动身子对抗水的阻力,来增强身体转动的速度和变化的灵快迅捷,跑步的时候也只靠变动身子来练习身形身法,此都是最基础的练习。若是十只箭羽分不同的方向一起射过来,闪动身法躲避是最为重要的。

    东方清落的剑法精妙,挥洒剑招,不次于同时接招十只弹射过来的箭羽,但是当身法练习到一定高度可以躲避他的剑法,若是配合招式的运用,一边躲避,适时进攻,倒也可以与他争个高下;若是在不经意之间,自己运起力气,推他一掌,完全可以胜他一筹呀!假使不推这一掌,任凭体内的气力护身,亦可高他一等。

    王大石想到身法的重要性,脚下没有停止,顺着密林转动身子追去,不经意之间,追了很远很远,竟未发觉累感,此时他大概明白是体内调息所起到的作用吧!

    前面的那双黑色的影子一直转动着身形,躲过层层叠嶂,王大石的身法骤然之间提高了不少,凭着自己的调息与脚速,已经完全能够追上那双黑影高人,只是,深林中的叠嶂阻挡着他,让他耗费时间不少。

    这个深林,蔓藤和枝杈实在太多,若是脚上的速度不减,单靠着身形躲过叠嶂,需要狠下功夫。

    那双黑影,跑在前端,突然伸脚一踹,只见古树一动,响起了叽叽喳喳的声音,骤然之间,千百只鸟儿朝王大石冲了过来。王大石看着乌黑成麻的一片鸟儿,加快身形转动,“嗖,嗖,嗖……”穿过鸟群之后,他撞上了四只鸟。

    这千百只群鸟,自己才碰上四只,王大石吃惊不已,觉得再加勤练,可以不碰一只。

    这时候,那双黑色的影子“倏”的一下,消失在眼界。

    王大石此时落在了密林之中,四处观望寻找,始终没见到。

    “咱们还没有分出高低,时隔不久,必定能追上你们!你们在哪里……”王大石没有继续说下去。

    王大石身法大进,脚步上的功夫精进不少,不用多时便可以追上,只是黑影却在此时消失了踪迹,真是耐人寻味。

    王大石想了想,先前自己身法和脚步还是一般般,经过这一阵提炼,身法自如,脚步如飞,竟可以在密林中踏步如飞,真是天翻地覆的变化。难道真如张道长和这位高人所说,自己是一位内功深厚的人物?只是内功从何而来?难不成是因为练习了《周天循环法》?

    不,这练气的法门普通得再不能普通了,怎么能让自己的内力深厚呢,难道有别的原因所在吗?

    王大石思索了一会儿,始终没有找到让自己信服的答案,他此刻透过密林的间缝,朝外头看了又看。

    有月光的相伴,密林的深夜并不黑,皎洁洒铺,星星点点,如同碎银一般,晶光闪亮。

    王大石仔细地想了想,突然间似乎明白了,这双黑影是在调教自己的步法和身法,立即跪了下来,抱起了拳头:“多谢两位高人多多指教,若能现身一见,王大石永铭于心!”

    王大石勤学苦练,一年半载也没有学出头端来,两位高人让其在荆棘遍布的密林之中追赶,难道不是在调教吗?先前,王大石还以为是在调戏自己呢!

    就在这个时候,密林之中又响起一声大笑。

    王大石跟着就朝笑声传出的方向追去了。刚才停顿了一会,他不断调理内息,这下脚步更加自如,身子轻快,加快之时,难免还会碰到一些叠嶂。

    “哼哼, 刚才的药方子有没有用,现在是否感觉聪明多了!”

    王大石脚步没有停下:“多谢高人,在下受益匪浅!”

    这个时候,他才发觉,自己已经追到了土墓山最高的一座山峰的顶端。

    突然那双黑色的影子凌空而下,直落下去。

    王大石定睛看了看,那双黑影是从峰顶一泻而下,若是在半空中把持不住,自会跌在地上,岂止又是粉身碎骨、五脏俱裂之灾呢?此刻,他停下脚步,望着这座千米的高峰,又朝下看了看已经落下的身影。

    山峰之下竟然是峡谷深崖……

    王大石平生最多是跃高几米,落下的时候,心中发慌,这等高峰一坠而下,若是不能调整好体内的内息,落地之时,若是不能调整自己的轻功……

    面对这样的极限,他不敢想象,不敢尝试,他不知道该如何把握。

    眼看落下的一双黑影渐离渐远,若是再不追上,想必黑影子不会重新攀上高峰,若是此时不盯紧这双黑影子,而让黑影子跑掉,那么只怕是再也追不上他了,既然追逐不上,那双黑影子怎么又能愿意调教。

    此刻,王大石再度想起了从前的自己,脑海之中迅速转过,曾经婚娶的不幸,受过的冷嘲热讽,满腹的屈辱,漠视的眼光……

    王大石此刻深深地看着,心想:“难不成,上苍真会取了我的性命嘛!如果不敢尝试一跳,那又如何勇敢?像我这般人渣,纵然跳下去跌死,那不足可惜!”

    想到这,只听“刷——”的一声。

    王大石奋勇一跃。

    心头猛然一沉,惊慌间,身子向下坠去。

    疾劲的风似乎从地底冒上来,凶猛地吹着,王大石似乎感觉头发直直地竖起来,而脸庞和身上的肉不断地向上扭曲着。

    王大石连忙调整内息,可是这凌空而下毕竟是第一次经历,他的心神稍稍显得急躁和慌乱,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居然什么也都没有做。

    劲风一直从下朝上猛烈地吹着,身前的高峰和眼前的墨绿不断划过,脚下竟是尖锐的山石,若是任由身子下坠,只在一瞬间,必然是粉身碎骨。

    从空而下,夜风包围身处,冷厉得令其抖擞,而此时的王大石浑身都是汗水。他的心念着死亡,念着生存。就在死亡来临的一瞬间,他展开双臂,伸出双掌,收敛内气,调理内息,驾驭分配内气,逐渐使身子上浮,迫得下沉之力减弱。

    经过曾经不断的练习,王大石已经掌握理气之法,这一番调整纯属摸索和经验的积累,不过一会,一t动作完成,渐渐地感觉到身遭似乎被无形的力道护拥着。

    王大石暗暗地笑了笑。

    “一跃而下,也不过如此!”

    快落地面之时,王大石连忙运起内功,再次摆起刚才追踪那双黑影之时的身形与步法,半空中脚步渐渐放松,落在了那双黑影子身前不远之地。

    虽然是第一次尝试,王大石心中还是满意,毕竟没有摔在地上。

    王大石停下来时,第一个反映便是定下眼睛看看身边这两位高人的模样,只是,两只黑影脚步更快。

    两只影子的速度,脚法,转动,都相当,看起来彷然就如一人,一前一后,在周遭翻腾飞跃,似乎并没有跑走的意思。

    仰头看去,极目之处,是高耸的山峰。月光浅浅照亮大地,温柔如水。山峰之下是一块平地,平地之上落满山峰高处植物的叶藤。

    月光之下,平地之处,随着两只身影缓动,树叶卷起,渐渐地在半空之中形成一条巨龙,两只身影分落两旁。一只身影搅动龙形的枝叶,身影翻转,随身形卷动,秀美绝妙之极。

    没有风,四周却不平静起来,唰唰地响着,随着身影的用功,那树叶飞卷成的巨龙在半空之中飞来转去。

    这时候,另一只身影翻腾而去,在半空之中,伸出双臂,十指攒动,手腕之处跟着龙头不断变化。

    王大石仔细地看着,原来是这只身影利用手臂去擒扣那翻腾的龙形,双臂聚力,手腕不断在龙形之处扣、紧、拿、按,其间,那龙形不断用尾巴朝身影扫尾,身影擒拿龙头,身形跟着不断变化。

    “这只黑影子正在演示一种擒拿的手法,想擒住这只巨龙!”

    “这不正是在传授手法吗!”

    惊喜万分的王大石站在当地,眼叮叮地看着高人的演示,然后伸出双臂跟着学了起来,开始学习手臂的变化,接着身形也跟着不断闪避躲挡。

    擒龙尾,驾龙首,断龙头,分龙身,揭龙鳞,按龙穴,叩龙颈,抽龙筋……

    一套二十六招一一演示而出,王大石跟着学着,待二十六招完成,他只学会六招,而且不是前六招和后六招,而是二十六招之中最简单,手式最少的六招。

    演示完成,远处那只黑影停了下来,翻腾的龙形随着一阵猛风吹过,化落翩翩枝藤叶蔓纷纷飘落。

    “多谢两位高人的演示,只是,只是本人愚钝,只粗浅地学会六招!”王大石抱拳。

    王大石唯怕学过的六招也忘记了,说完赶紧沉思下来,回想着六招的手法,而且伸出手臂不断演示。

    黑影中那位男子哼了哼:“六招,不过,只要这六招熟练掌握,实战之中循环使用,不至于瞬间夺去人家的兵刃,但是也会令对方忌惮许多呀!”

    王大石此时停下手臂:“我,我,我真是笨拙之极,多谢两位高人的调教与传授,敢问两位高姓大名,本人必将此恩埋在心间,有生之年,永远不会忘却!”

    其实,王大石抱谢之时,多么想让高人再次演示,只是高人并非自己的师父,传授六招已经感知不禁了,岂敢多得,岂敢多一份贪夺之念呀!

    黑影中那位女者说道:“笨拙?哼哼,学会六招,那也算是聪慧之极和武功基蕴优秀之人所能学得,两者缺一不可!刚才给你开了个聪明的方子,只要你依照方子使用,没准能学得更快,掌握得更好!”

    王大石想起那个方子,发觉自己笨拙的时候,只要对着自己说十声聪慧,便瞬间变得聪慧了。

    就在这瞬间,王大石已经在心中对着自己说了不知道多少遍聪慧,刚才听黑影女者说只有聪慧之极和武功基蕴优秀之人所能学得六招,他已经在心底认为自己是最聪明的人了。

    黑影中的男子说道:“嘿嘿,你这小子,不要忘记恩典,有招一日与东方清落比试,你便帮在下打他六巴掌!”

    不知道此黑影男子怎么知道东方清落,必然东方清落得罪了这人。王大石想着,说道:“在下若是能学得武功,胜过他,帮二位教训他便是,额……额,打他的耳光,自然是侮辱了他!”

    黑影中那男子显得急躁:“在下要是想取他的性命,要能侮辱他还要你去动手吗?”

    这两人的武功任何一位都胜东方清落不止百倍,为何又不能侮辱他,不能去打他的耳光呢。

    王大石始终是不明白,这时候,黑影男子说道:“咱们两人年事很高,岂能跟那东方清落毛头小子计较,但是不跟他计较,却是让咱

    们两人实在是不舒服!”

    听到这里,王大石大概明白了此人的意思和意图。

    东方清落惹怒了两人,但是两位高人自以为自己的年纪很大,若是亲手教训侮辱年纪尚轻的东方清落,传扬出去,必是毁了自己的名声,侮辱了东方清落同时也侮辱了自己,但是不教训他,自然心中不爽,所以出此策略,借别人之手。

    王大石明白了,点了点头,说道:“东方清落高傲自负,刚愎自用,年少轻狂,自然是要教训,在下若是武功胜他,我愿意掌他六个耳光,一则警戒,改过自新;二则,让他反省凝记!”

    说到这时,黑夜之中的那位黑影女者开口说道:“看招氏,跟我学!”

    接着,黑影伸出手臂,接着把二十六式再次演示了一番。

    黑影中这位妇人的功夫丝毫不逊色于那位男士,每招每式通透彻底,手臂如同一只灵龙,夹着飒飒的风声,不断翻转变化。

    王大石看着,跟着学习,在此又有所斩获。

    黑影中的女者停了下来,向王大石问道:“这一次掌握几招?”

    “八招!”王大石答道。

    “呵呵,这八招是本人教会你的,将来遇到东方清落,这八个巴掌,就有劳你了!”

    王大石一惊:“不知道东方清落怎么得罪了两人,怎么……”

    “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黑影女者说道。

    王大石抱拳说道:“那自是,在下学了两位前辈的武功,自然要完成两位的分配,只是,先前我学习了六招,要打东方清落六个耳光,当下又学八招,再打八只耳光,一共十四个耳光,这是不是有些多了,把这八个耳光换成八个拳头可否?”

    黑影女者呵呵笑道:“好吧,这八个拳头你可要用劲打!要这样打!……”

    接着黑影妇人出拳打了一套拳法,随后和那位黑影男士在当地一阵比划,所打出的便是刚才的二十六式和新的八式拳法。

    展示之后,两只黑影陡然消失在了当地。

    王大石看着身影远去,立刻抱起拳头:“多谢两位高人相授,在下永不忘怀。”

    近处是古墓山之中最高的一座峰,山体挺拔,生长葳蕤;远处,是茂密的深林,月光淡去,迷茫一片;脚下方圆数里,却是一块平地,平地上盘着巨大的石头,石面如同被打磨一般,平如镜子。这里杂草不生,落满了树叶,踩入脚的底下,发出一阵阵的响声。

    王大石看着周遭,不禁感叹。

    天空渐渐亮了,山峰之上飘着轻雾,远处近临,犹如云蒸,更同坠入飘渺仙界。云雾渐渐退散,眼中所景一片碧绿的林子。

    “啊,远近碧绿成色,此平地却挤满陈年的树叶,两隔一色!呵呵!”

    劳累辛苦整整一夜的王大石此时站了起来。

    清晨,一缕阳光照射过来,王大石真的不敢确定昨夜所发生的事情是真的,想了想那两只黑影,心中再次感激起来。

    走了两步,前面的树叶被分开,形成一个人形,这个人形的手臂劲道十足,猛伸出去,似乎要擒住什么东西。王大石心中叫巧,继续向前走,突然,面前又现出一个人形,这个人形身子趋蹲着,双手紧扣,接着身形猛转,双臂急伸,又呈一叩姿。王大石昨夜所学会的招式之中便有这么一招,他再向前看了看,终于明白了。

    原来,昨夜,两黑影人演示的二十六式和八式拳法大部分被积叶印下。

    王大石一阵惊喜,依照地上的积叶形成的招式之图,练习起来。

    已经是天亮了,在这大半年之中,王大石不知道自己多少个日夜没有睡觉。

    王大石把这二十六式和八式拳法连续练了三遍,大概基本掌握招数,若想要把这二十六式和八式拳法灵活运用,只能在平时不断磨练。

    三遍练习完后,又将所剩下最后的三招练习了十遍,记下招数之后,王大石停下手来,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辨清了方向,朝着土葬派的方向走回去。

    这一日练习,使得王大石精疲力竭,当初还没有觉得,此刻停下手时,感觉浑身酸软,脚背疼痛起来,他扒开衣装看了看,身上一块青色,一块紫色,有的地方甚至流着鲜血。这些轻伤,都是昨夜追踪两位高人,转动身法身形的时候,撞上叠嶂留下的,虽然疼痛,不过还是很欣慰很高兴的。

    王大石走过这片落满积叶的地方,转过脸来,看着地上树叶累积图像,又在脑海中慢慢记下来,然后,他想把积叶打乱,又实心舍不得。

    “此武学难寻,若是被求学若渴之人发现,岂不更好?”想到此,转身迈起脚步。

    经过平地,踏过一片树林子,来到了土墓山后的一座小矮坡子,当地称之叫:围芦坡。因为,此坡矮小低洼,积存了不少水,水中生长着芦苇,故而名之。

    围芦坡,这里有一片土地,被杂草所覆盖。

    王大石走到这里,见前方有人影浮动,原来竟是铸剑帮的教徒抬着一口棺材,埋在了围芦坡刚挖好的坟穴之内。棺材的前后左右跟着很多帮派中人,铸剑行、医药行、乡土派都在送行,唯独缺少的便是自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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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九道介绍:
偷鸡不叫法、千杯不醉术、屁王贴、墙上走灯,是乃民间秘术牲畜一胎十崽八崽,司空见惯,经得调配,妙手生花,母猪竟可生大象失落的乡俗古艺,民间传说的预示走行入道,探知百怪,解秘千奇。九品九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九品九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九品九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