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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威扬     九品九道txt下载     九品九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1 不同意

    一见到这种景象,王大石心中一阵难过,心想南阳先生死的好惨,这么多的门派和这么多的精英之才,却没有帮他破解灾祸,没能拯救他。

    王大石想着,心底愈加沉重,赶紧跑过去,将要跪下磕头,行吊丧之礼,突然之间发现所死之人并非是南阳先生,而是前来破解灾祸铸剑帮的林震侠。

    经过一番打问,原来,林震侠受到蟒蛇的咬伤,回到土葬派后,于昨日便悄悄地死去了。

    林震侠生性刚强,是铸剑帮中鬼三七长老的得意弟子,王大石曾受其羞辱,虽然见面交恶,但生平能互见,也算是一种缘分吧,待把林震侠埋葬之后,王大石走到坟茔之前磕头行礼。

    得知林震侠是被当地的蟒蛇咬伤而死,王大石突然想起了蛇毒,想起了曾经亲眼目睹天灵教徒跳入河水之中泛起的血污,想起木丘老人册子中的记载:当年南阳龟公潜入古墓之中盗取夜明珠,那悬棺之中盘旋着一尾金鳞大蟒蛇。

    待送葬的人们都走了远去,王大石独自朝土葬派行走。这里距离土葬派大概很远,四周除了青山野石什么都没有,更没有通往的捷径,走了一阵子,王大石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这,这是哪里呢?”王大石看着脚下犹豫不决。

    正在这时,他突然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于是顺着烟气朝前面寻觅着,越近香味越浓。

    走了不远,见到一个**上身的胖子正在熏烤野味,胖子比大福右肥得更多。

    胖子的面前铺着干荷叶,上头摆着九只鸡头,鸡头上拴着红绳子,身旁还放了两坛酒,酒香浓烈扑鼻,与柔口美味的桑葚酒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个胖子跟大福右相比自然委屈了大福右,他甚至比木铁胖子还要敦胖,且说他**着上身,那被晒得发暗的皮肤冒着油,身上赘肉耷拉下来,一层一叠,如同肥脯,肚子如同一只水缸。

    将这些鸡头烤制去腥,摆朝一个方位,然后串起,便开始吃了起来。

    见到王大石,胖子不视,甚至不会抬一下头,王大石看着,便没好再打搅他的食欲。

    隔了好一会,胖子吃完,端起一碗酒,洒在地上。

    王大石实在等所不急,便说道:“这位大哥,在下有一事相求!”

    胖子一边喝,一边看着他,说道:“你说吧,什么事情?呵呵,很难得能够帮助人了!”

    王大石似乎没有听懂他话,摇了摇头说道:“在下只想问你一个地处,看你的食欲如此之好,没敢急着打搅!”

    “哼,本人就爱吃鸡头,从小生下来就一直吃,每天都在吃,今天吃完便不再吃了!”胖子说到道。

    “恐怕不是吧!鸡头吊红绳,民间有这样的说法!”王大石很惊异。

    胖子一愣,说道:“本人死了哥,死了姐,死的时候都是一个年龄,哥哥死的时候是四十岁,姐姐死的时候也是四十岁,本

    人已经四十岁,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多少,反正自己的死期要到了。民间有言,死前吃鸡头,死到阴间无忧愁,到了阴间可以做官差。”

    王大石听到胖子所说,身子一麻,不由得想起了土葬派的南阳先生和其父亲南阳龟公所遇到的祸灾,只是胖子所中的诅咒是四十岁的寿限,而南阳先生是四十六岁,这两个时间难道有什么可以细究的吗?便也没有心思去考证或细究吃鸡头做鬼当官差的民间传说了。

    “那你的父亲是做何行当的?”王大石继续问道。

    胖子说道:“咱家祖辈都是杂碎,什么都做,什么也不精专,烧窑、打碳、卷芦、编栏都做过。没有事的时候也会贪图些钱财,到古墓之中拣些古货售卖,供一家生活。只是,倒腾古墓的致终不会有好下场,咱的父亲就是因为倒腾古墓,中了咒语,害得儿子女儿都死了,本人撞到了时辰也将死去!”

    说到这时候,胖子告诉回土葬派的路途。

    王大石再次问道:“那你知道那座古墓在何处吗?”

    胖子伸手朝西方指了又指,说道:“距离古墓山不远,不过,劝你还是不要为了些钱财进去,进去就等着鬼魔的咒语吧!那你的一家将受到诅咒,你的儿孙将逐一死去!”

    这胖子说话很直接,是位心直口快之人。

    王大石看了看他,深表同情,抱拳说道:“在下告辞了,若是将来得知破解之法,必然寻找到您,帮你解除诅咒!”

    说完转过脸走了,他不想见到胖子说话时的那种无奈的表情。

    胖子没有回音。

    王大石以为胖子又大喝起来,转过脸来看了看,胖子已经倒在地上。王大石身子一阵颤麻,迅速跑了过去,岂知道,胖子已经咽气了。

    胖子因为是裸着身子,王大石仔细地在他的身上细查,可是这人除了比常人肥胖之外,没有异常。

    王大石握紧胖子的手,然后闭上眼睛哀思,片刻之后,松开胖子的手,缓缓地睁开眼睛,就在这不经意之间,他发现胖子的手心之中有一个深褐色的点状血斑。

    “血斑?死亡的标记!”

    王大石一惊,拿过胖子的另一只手,在手心的劳宫之穴同样长着一个深褐色的点状血斑。

    见到此等情况,王大石心中生出了种种疑问,难道这就是诅咒?

    围芦坡的地势不平坦,王大石见到一个低洼的小坑,便把胖子安放此处,把那酒坛一起放在了坑内陪葬了,用碎石进行了掩埋。

    王大石转过身子,在胖子的坟茔前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情,会得到上苍的报答,会得到上苍的眷佑。

    没想到刚学了些武功,便遇到两个死人,难道,难道这是不好的预兆吗?

    王大石摸回了土葬派。

    这些天来,王大石一直勤于练习,武功大进,虽然如此,对南阳先

    生的祸灾没有分心,经过察看胖子的死,王大石觉得,当年南阳龟公中了鬼邪的诅咒,应该亲自探寻鬼邪的诅咒,把鬼邪诅咒的根源找出来,当见到大福右几人的时候,他便把想到南阳龟公寻找夜明珠的古墓之中探查的想法说了出来。

    大福右、风俗僧和大福左感觉有道理,便和王大石一起来到了木丘老人的身边,询问木丘老人是否知晓那座古墓的地址。木丘老人一向行事缜密,一丝不苟,可是翻开记录的簿子,却没有查到古墓具体的地点,不过,南阳龟公当年似乎跟他提过,当时是一块至阴之地,自从古墓被打了洞,泄了气,时常发生古怪。

    从五代的纷争到宋朝的建立,再到如今的大明王朝,时代更替流逝,当年长山道长依苗光义之托,所设墓局充满杀意,其目的就是通过冥冥中的墓局设计,扭转纷争局势,从而铸就天子降临,统一王朝,完成定国安民之基业。

    大宋王朝颠覆,这墓局所拥有的定天造主之力却不可长久不衰,这就是天道轮回,万事不一呀!墓局设计的再好,也不能保大宋江山万世不灭!

    南阳先生承父衣钵,深通奇门遁甲之术,所擅长的武器竟是罗盘,利用罗盘分针定位,必然能够找到当年长山道长所建造的墓局。

    木丘老人同四人一起回到了土葬派之中,南阳先生听说几人要深入古墓之中探知详情,分辨祸灾的起因,大为吃惊。

    探寻古墓犹如身入战场,机关险计算尽,妖魔鬼怪威胁,玄奇百怪,暗藏杀机。墓局之凶险,即便是专门从事丧葬行业的土葬派,也不能完全识破,莽撞入室,有可能永远不会再有出来的机会,即便安全出身,也避免不了陷入恶鬼诅咒之运途……

    各门各派亲自到土葬派之中涉险, 南阳先生已经是感之不尽,若是为破解祸灾,而搭进自己的性命,自是惭愧不已。

    南阳先生说道:“南阳家族已经深中灾难,且生且过,饱受煎熬,难以解脱。你们救急心切,感激不尽,却不想让你们也误入深渊,一失足且铸千古遗恨呀!”

    王大石听得明白,南阳先生是不同意前往古墓,探寻鬼邪之咒语,宁愿灾难不破,也不愿意再有涉险,再生祸根。

    大福左此时说道:“南阳先生多虑之心咱们自然是知晓,不过,若是咱们千里迢迢,无功而返,却也让咱们心绪难安呀!古墓中的凶险,乡土派自也遇过不少,妖魔鬼怪,畜兽精灵,但是,咱们此行人多势重,又有您亲自带领,想必再多凶痼也会化险为夷!”

    王大石把心交给了上苍,觉得自己行善,自有上苍眷顾,此时说道:“那是自然不错,咱们是在行善举,做好事,冥冥之中自会得到佑护,逢凶化吉,逢险化夷!上苍是会眷顾咱们的!”

    南阳先生听到这里自嘲般地笑了笑:“哼哼,逢险化夷!哼哼……”

    看样子,南阳先生还是不同意前去古墓涉险探寻。

第182章 机关

    王大石为了破解灾难,自然愿意铤而走险;风游僧一心想破解掉土葬派的灾难获得奖品,一马当先,为首是瞻,自是乐意;大福右不相信就这么邪门,无所畏惧,自告奋勇,根本不把鬼怪之咒放在眼里;大福左更多的是感觉神秘玄奇,不可思议,着心破解。

    乡土派四人不谋而合,自然不会松口,况且能拧过大福右和风游僧者有几?

    大福左直接进了一步,把入墓前后和人选都想了透彻,说道:“咱们应该去古墓一趟,探寻个究竟。第一,咱们在出发之前做好充足的准备;第二,到了古墓之中,咱们一切都听您的召唤和趋使;第三,咱们一行,高手有高招,武功技艺超群,有精通世俗的风游僧,天下有名的欧阳郎中,和专门从事丧葬行业的您,此去无难事,没什么大不了。”

    大福右憋不住了,说道:“真倒劲!依我看来,那,那长山道长设计的墓局,就像个粪坑,一脚踹下去,大不了脚上粘了点粪屎,倒是没有什么害怕的,我才不相信有什么鬼的诅咒!再说,咱茕孑一人,不婚不子,若是中了鬼咒什么的,什么死儿子死女儿的,跟我也没有关系!”

    风游僧听得直恶心:“他娘的个嬉皮的!哎,大福右,这是在土葬派,不是咱们的游园,你能不能说点好的!”

    “好的?说好的?呵呵,真倒劲,居然让我说点好的?那古墓像个凉馒头,剥了一层又一层,扒到中心突然现出一个肉d子,猛然一看原来是肉包子?”大福右回道。

    风游僧笑了笑,说道:“大福右,你可知道古墓的禁忌是什么?你,你就贫嘴,你把墓局说成成粪坑、馒头又是包子的,嘿嘿,小心你受了诅咒,让你双眼生疮,屁股下蛆!最为恶劣的诅咒,是把你的嘴巴给粘住,让你的嘴巴疼得冒血!”

    在民间有很多种说法,特别是一些古墓、坟茔之类,都有忌讳,谩骂亵渎,就会招惹不吉利的事情,甚至包括家中的门、井、灶台、门前的树、外头的山和庙……这些都通灵,不可无事生非,说三道四,否则大祸有灾,小祸临事。

    大福右心底有些胆颤,本想回击风游僧,或者是臭辱一顿,当下还是憋了下去。

    土葬派地段四处招阴,大福右怕得罪鬼邪,想要说些好话,突然感觉嘴巴张不开来。

    “这,这,乖乖鸡子,真倒劲,还真灵耶!难不成真得罪了哪位鬼怪神灵?”

    大福右心里这样想着,张开嘴巴要说,不知是害怕还是冥冥之中真的有鬼邪作祟,好不容易将嘴巴张开之时,舌头一垫,一疼,嘴中冒出一口鲜血。群人诧异之时,稍许才知道,原来正是他自己咬上了舌头。

    风游僧嘴上羞辱的功夫不比大福右差,早想羞辱他一番,以平心中的气怨,说道:“报应呀,报应呀!你的嘴巴,闭紧

    的时候像凉拌的猪屁y,张开的时候像热水煮河蚌,早就该被封起来!”

    大福右真不知是自己的不小心,还是冥冥之中鬼邪的指示,心中发慌,不敢多言,任由风游僧羞辱畅快了一回。

    此时,南阳先生捋了捋长胡须,说道:“铸剑帮和医药行的众人一直在外探查,不依土葬派餐食住宿,最是辛苦。各位莅临土葬派,作为东道主,却不能够保护你们的安全,实在是过意不去!此番再入凶险之暮局,不出事情且好,若是出了丝毫的闪失,本人更是无法向你们交代呀!”

    这话说出之后,惹得风游僧哈哈大笑,说道:“铸剑帮居心叵测,在外头整天无所事事,没事的时候便是拿蟒蛇穷开心,只所以没有在土葬派用餐,没有在土葬派住下,那是因为贵派尊贵,害怕沾染了土葬派的晦气,沾染了祸灾!南阳先生担心自然是多虑了!”

    风游僧事事洞明,说的绝然不会错!

    大福右、大福左连连点头称是。

    南阳先生也没好说什么,只是哀哀一叹,即便如此,他也觉得愧对人家,毕竟,铸剑行林震侠是因为到土葬派破解灾难而死的。

    王大石此时抱拳说道:“南阳先生,时间不宜久等,本人决心已定,若是虎穴,也绝然一闯,若不深入古墓,单凭在此猜测自是无益!——南阳先生视死如归,而你的妹妹却是年经貌美,您不为自己考虑,但且也为唯一的亲人考虑一番!”

    南阳先生身边的南阳小莲已经哭泣起来。

    “哎——”南阳先生此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哎——既然你们对我土葬派有如此的心怀,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今日做好准备,明日一早便随我出发!”

    这时候,铸剑帮和医药行的人众都已到临,听说要亲自潜入墓穴,都高兴,各自回去做了充足的准备,翌日一早,一齐进发。

    所行的有铸剑帮、医药行、乡土派、木丘老人等人,其中东方清落和温晴晴并不在其中。

    一日半的行进,来到了土墓山一山脚之处,这里,人稀罕至,靠近山脚,有一些房子,茅椽蓬牖,空荡如也,看鳞集栉比排开,可见当时人气鼎沸,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或者发生了什么灾害,逐渐荒废。

    房子久经岁月,破败不堪。靠近山下,三座空房子,可供群人休整,瓦灶绳床,虽然无被单,夜间有个落脚之处,那也算是大大的神赐。

    南阳先生利用罗盘定位,分金探甲,寻找到了掩埋在深山之处,百米之下的古墓。第二天一早,来到了当年长山道长设局的古墓之中。

    所来人众较多,但是真正下入墓穴的没有几人,首先是土葬派的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接着是乡土派的四人和医药行的欧阳郎中。木丘老人年纪虽大,但是身骨强健,当下也坚持跟着下了

    古墓之中,另外的人众都在墓葬之外守候。

    当年的古墓经不住年代的久远和盗墓的折腾,残落不堪,通道遍布,几人选择一个洞口较小的通道,慢慢地走了进去。

    古墓被盗得山穷水尽,便是棺材内的尸身都不见了踪影,而当年南阳龟公亲自斩断铁链,掀开的圆棺,却一直稳若泰山般地悬在墓顶。

    墓道通到最底下,是一个平阔的地宫般的设置,四壁用石块夯筑,大得竟然让人无以想象,凭着燃着的火头,根本看不到尽头。王大石刚置身古墓之中,突然感觉到身上曾经藏着的那块珏玉发出丝丝的寒凉。

    这珏玉每遇到阴气较重的地方或者遇到鬼怪,都会变得寒冰一般。

    地宫的中心是一个潜行的池子构造,里头并列放着九具棺椁,棺椁之内的陪葬都被洗空,棺材坼裂,里头的尸身亦无踪影。

    悬在地宫中间的那具棺材重若千钧,被一根粗大的链条吊着,见到此状,南阳先生无不对长山道长佩服之至。

    按照记载,当年南阳龟公跃上悬棺,打开棺盖取走夜明珠,圆棺之中有一具尸体,除了一具尸身之外还有一具盘起的金鳞蟒蛇。

    王大石就将跃上,打来棺材盖子一探究竟,却被南阳先生拦了下来。

    南阳先生说道:“古墓之行,牵涉生死,每行一步都要小心谨慎,长山道长非等寻常之人,不会让我们轻而易举便打开棺材盖子。”

    说着,南阳先生举火四周看了看,一摊摊的白骨,想必就是意图打开棺盖,而被长山道长所设置的机关害死。

    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仔细地朝悬棺之顶看过去,悬吊棺材的铁链叩在地宫顶上,顶上安置了一个巨大圆盘一般的东西,圆盘如同罗盘,上头放着石块,不经意看上去,圆盘如同地宫之顶的石壁设置没有两样,但是只要仔细看去,必然能够清辨。

    看过一会,南阳小莲把手中的宝剑递在哥哥的手中,南阳先生对准那根粗大的链子,把剑只扔了过去,半空之中一道白光闪出,正当剑只靠近悬棺之时,地宫之上一块重愈百担的石块砸了下来。

    那颗石块不偏不移挡住了飞剑之刃。

    就在这个时候,南阳先生飞身而起,身子“刷”的一下从石块边上闪过,伸出手来,从石块的底下抢回那只剑。

    石块所落之处正是那堆白骨堆放之所。南阳先生当下抬起双腿,猛地推向石块,那石块巨大,竟然纹丝不动,直直地砸在地上的那摊白骨之上,落地之时,只觉地宫猛然一震,眼前一晃,石块顺着坡斜的地面滚了下去,不知道滚到了哪里。地宫顶处随着石块坠地滚落,这时候,又一石块补上了缺口。

    居然可以驭动如此大的巨石,不知道长山道长是如何设置这样的机关。

第183章 臭味

    风游僧看了看头顶的这个圆盘机关,说道:“这机关厉害之极,长山道长真是费尽心思,不过高手之中自然有高手,虽然设下机关,但是南阳龟公还是搬开过悬棺的盖子,寻找到了夜明珠。”

    “嘿,解决这机关也是好办,咱们拿着石块,朝着那铁链掷去,看地宫顶上能坠下多少石块,难不成能把这地宫埋实了不成!”大福右说着拿起一碎石朝着铁链掷了过去,接着又坠下一块巨石。

    地宫之中的石块不多,大福右朝着散乱的棺材板前冲了去,和大福左各拣了三块,朝铁链掷过去,地宫顶上掉下两块石头,其中一块砸在棺材板上落在了地上,而另一块坠石又砸在了石头之上,这两块石头都没有滚落。

    大福右哈哈大笑:“要是再坠下一块,就可以当垫脚石了,咱们就可以站在石头上,砍断铁链!”

    南阳先生见大福右拿着棺材板又朝着铁链砸去,想拦下已经嫌晚。

    只见圆盘之中落下一股浓浓的烟气。几人赶紧捂住鼻孔,朝着清净的地方躲去。

    烟气散发着幽幽的清香,似乎没有毒,但是都感觉身子发软,没有一丁点儿力气。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墙壁之上,闪出一道光亮,把整个地宫照得通透彻亮。

    只见那墙壁之上,缓缓地走下一位女子,当女子走出的时候,刚才的那种亮色,突然之间便消失了。

    这位女子穿着轻纱,通红一片,轻纱轻轻地飘摆,火光照耀之下,可以看清楚轻纱下那柔媚迷惑而且性感的身姿,只是她的嘴唇青紫,眼圈呈深褐之色,特别是她的眼睛似乎如一条缝隙,显得特别的怪异和难堪。

    她浑身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气韵,这种气韵使得整个空间显得清冷,如同地宫之中瞬间消失了神秘和古怪,仿然间,走进了一个冷僻清凉带着丝丝寒意的空间。所有人被笼罩。这种感觉,这种空间更令人窒息,更让人感觉到一种不可名状的害怕。

    黑色的烟气在群人的面前飘漫,散发着幽幽的香味。红衣女鬼寻觅着幽幽的香气。

    南阳先生看了看,然后嗅了嗅,对群人说道:“这里的香味是淡淡的胭脂香,这女鬼大概就是长山道士设置的食香鬼,胭脂香水便可以诱引它出来。它能够嗅到女子身上的香气,所以女子最容易遭到残害。另外,每当男欢女爱的时候,这种鬼怪便会出现,对红色也颇为敏感!”

    欧阳紫云听得有些害怕,朝着母亲身边凑了凑。

    南阳先生再次看了看地宫顶上的圆盘说道:“这个圆盘竟然能分辨咱们的性别,知道咱们人群之中有男有女,故意蹦出机关,引出这等食香鬼来!”

    听到南阳先生所说,欧阳紫云再次被吓,赶紧拉着欧阳夫人,躲在父亲的身后,不断用手涂抹自己的脸蛋,擦拭嘴唇边上的红印子。

    食香鬼不断地嗅着幽香,黑色的幽香之气紧紧地萦绕着这群人,群人不断地向后退,再向后去,那便是地宫的中心,曾经葬着九具死尸之地,虽然年岁长久,尸骨不知到了哪里去,但是,棺椁都是死人用的事物,说不准就会发生诡异的事情。当初,王大石前去五台山显通寺集会,帮助林氏夫妇破解“鬼敲门”之灾,林氏夫妇家中的门板便是拣回的棺材板做的,虽然深夜鬼敲门与门板上泼的黑狗血有关系,但是林氏也曾遇到过两只鬼来讨要两块棺板的事情,所以说,死人用过的东西,是脏东西,是禁忌的东西。

    南阳先生说道:“在下曾遇到过众多精灵鬼怪,此等幽香之鬼算是头一次!”

    他常与死尸打交道,所见所闻之多,既然曾经没有见过食香鬼,想必医药行的四人和乡土派的四人都没有遇到过。

    木丘老人此时说道:“食香鬼,老朽还是第一次听说过,女孩子家要格外地小心呀!”

    欧阳芝青在父母亲的身后抖索起来。

    王大石向后头看了看,说道:“咱们毕竟男子较多,男

    子守护着女子!”然后他看向南阳先生,“南阳先生,我跟你携手,治服这等鬼怪!”

    南阳先生向王大石点了点头,掏出了罗盘,顺手把那罗盘摔了出去。

    罗盘在半空中盘旋,发出嗡嗡的响声,旋过食香鬼的头颅。

    食香鬼的脖子连同身子分离开来,那只头掉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自动飞起,安在了脖子之上。

    罗盘是南阳先生擅长的武器和分金发穴定位的工具,罗盘自也曾被道家当做法器修炼,有抗击鬼怪,消邪避煞的作用,当下罗盘飞出,并没有治服食香鬼。

    食香鬼这被惊动,张开了黝黑的大嘴。

    开始的时候,食香鬼像一位文弱的女子一般,只是眼睛眯成一条缝隙,显得脸面异常,此时张开大嘴,露出尖锐的黑牙,直让人头皮一麻。此时,食香鬼轻灵灵地从王大石身边溜过,飘到了南阳小莲的身边。

    南阳小莲的身边站着大福右,大福右见到食香鬼吓得浑身发抖,本想拔腿便跑,只是突然之间想起曾经南阳小莲相救之恩,当下伸出一拳朝着食香鬼的头颅掼去。

    大福右身体肥胖,举手投足稍是不便,这一拳打去不快不慢,正打中食香鬼的头部中间,只觉这拳头撞在了石头之上,疼得他咬牙切齿。而那食香鬼头颅如同面团一般,向里一憋,深深地凹进去一个拳头的印子,可是不过一会,凹进去的部分却又弹了起来,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南阳小莲身怀武功,拔出利剑,顺着食香鬼飘过来的身子划过去,食香鬼身子如同面团一般,被剑划得分开之后,立刻又揉到了一起,恢复了原样子。

    食香鬼抓住划来之剑,猛地夺过,顺手把它摔在了地上,双手抓住南阳小莲,张开嘴巴向她喷出黑烟。

    南阳小莲本身武功不弱,只是心中害怕,此时慌了阵脚,被食香鬼抓住之后,一刹之间不知该如何,见到食香鬼张开血盆大口,瞬间呕吐了起来。

    大福右这时伸出双手,猛地把南阳小莲拽了下来,接着一脚踹向食香鬼。

    食香鬼向后退了两步,张开嘴巴又朝着南阳小莲扑去。

    大福右挡在南阳小莲身前,转过身子朝食香鬼放了一个屁,听到响声,食香鬼怔了一下,之后似乎被臭味所熏,一时间摆动双手,试图把这臭味扇走。

    王大石此时已经跃了过来。

    前些天刚刚学了轻功,体验了身法,而且还粗略学了二十六式和八路拳法,这些招法只是勉强掌握,并不熟练,当下对付食香鬼,一则试试招法,二则可以温习。

    王大石在体内暗暗地聚集气力,浑身解数,朝着那食香鬼冲了过去。

    其实,他本想按照两位高人所传,先把二十六式招法打出,然后再使出八路拳法,只是他越发觉得这二十六式更像是抢夺争抢的惯用招数,而这八路拳法,那则是攻击之用。

    一招,两招,三招,四招……每一拳都夹着刚风,食香鬼身中四招,连续跌下四次,而王大石每一招都劲力十足,身形跟着转变,显得雄浑刚猛。

    不一会儿,八路拳法打完,那食香鬼受此八拳重创,如同先前一般。

    这八拳没有打伤它,仅是阻止了它对南阳小莲的进攻。

    王大石一愣,接着使出二十六式,这二十六式,王大石刚刚学会不久,其中有十多个招式并不精通,但是他体内内气丰厚,打出来的招式浑厚刚猛,一招一式,酣畅淋淋,每一招使出不是擒断食香鬼的头颅,便是拉断食香鬼的手臂,动作流利,身形变化迅捷,虽然终究没能把食香鬼治服,却为自己打出的八路拳法和二十六式感到无比的欣慰。

    食香鬼瞬间被王大石大卸八块,不过,毕竟是鬼,怎么打也无济于事。

    王大石准备利用符咒之术克制它,就在这个时候,风游僧和大福左一人抱着一个棺材板朝这食香鬼压了过来。

    瞬间食香鬼化成一股殷红

    色的气体朝南阳小莲冲去。

    殷红色的气体如同一团火,气体中隐隐地现出食香鬼的头颅,头颅的皮肤在熊熊燃烧,眼睛依然眯成一条缝隙,嘴巴张得如同盆口,更令人感到恐怕和血腥的是食香鬼的嘴巴之中不断涌出鲜红色的鲜血。

    大福左和风游僧刚压过去的棺材板碰到气团中的食香鬼,瞬间被烧成了木灰。

    见到这里,群人更是吃惊,恐怖之心无法比拟。

    风游僧此刻大骂一声:“他娘的个嬉皮的,难道是传说中的仙炉真火!”

    大福右猛喊一声:“真倒劲!太上老君破瓦罐的炼丹火炉,老子也不怕它!”

    喊着,拿起一块石头朝气团中的头颅扔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那拳头大的石块正打在头颅之上,不过,那头颅只在空中停顿一下,然后继续朝着南阳小莲冲过去,那石块掉落在地上跌成了两半。

    气团接近南阳小莲,南阳小莲再一次拔出利剑,朝着殷红色气团中那黑色的头颅戳去。

    王大石见石头经不住熊熊红色的火焰,南阳小莲伸出去的利剑便如同飞蛾扑火。

    火势熊熊,若是伤及南阳小莲的性命,那自然是不值得。

    南阳小莲的剑只已经伸出去,对准眉心,刺中任何人,立即毙死,只是,此时面对的是食香鬼。

    危险就潜伏在身边,王大石若是让南阳小莲收剑躲避,想必已经晚了,当下他运起脚步,空中飞腾过来,一把抓住南阳小莲的手,把她拽到了一边,躲开了食香鬼的攻击。

    火把的光线照得很亮,王大石不经意间见到了南阳小莲的手心,在她的劳宫穴中心同样长着一个深褐色的圆点,和死去胖子的手心一摸一样。

    就在这紧急时刻,王大石想到:“难道这就是死亡的标志,受到诅咒的人,手心之中都会生出一个暗褐色的血斑吗?”

    两人已经双双落地,可是王大石的眼睛依然没有离开南阳小莲的手,惹得她甚显害羞,瞬间脸上一圈红晕。

    南阳小莲动了动手臂,王大石这才发现自己楞楞地撮着她的手臂,当即松开了。

    王大石说道:“你的手心之中何时生出一个褐色的圆点!”

    南阳小莲缓了缓,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说道:“这是我们家的遗传,这,这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王大石顿了顿,说道:“嗯,没事,我只是感觉好奇罢了!”

    其实王大石没敢告诉她死去的胖子父亲曾经来过这座墓中,在胖子的手心也有这个暗褐色的圆点。

    王大石此时再次看了南阳小莲一眼,他真想不到这位善良又温存的女孩,将来也会跟自己的兄长和姐姐一样,悄悄地死去。

    南阳小莲身上散发出一股荷叶的清香,清爽怡人。那食香鬼的头颅在半空中飘了一圈之后,再次冲向她。

    王大石似乎发觉,正是南阳小莲身上的幽香吸引着食香鬼,她似有意识,褪下裙装,站到了一旁。食香鬼头颅朝着那件裙装冲去,只见一阵大火,裙装瞬间被焚烧起来。

    南阳小莲赶紧掸掉火种。

    之后,食香鬼朝欧阳紫云攻击而去。

    王大石急着向风游僧问道:“你可知晓食香鬼的特性,咱们应该怎么对付!”

    风游僧想了想说道:“食香鬼倒是头一次听说过,但是从‘食香鬼’三个字分解,它对香味应该感兴趣!”

    南阳先生此时说道:“食香鬼应该怕臭味!”

    “对了,食香鬼最爱干净,对香味有浓厚的兴趣,最害怕的便是臭味,若是用一盆污水泼去,保准能使它魂飞魄散!”风游僧喊道。

    大福右喊道:“风游僧先生,你,你就是瞎说胡说,既然从来没有听说过食香鬼,为什么知道食香鬼害怕臭味!”

    风游僧叫嚣着:“这是我猜的,那你能对我怎么样?食香鬼一定害怕臭味!”

第184章 一双手

    食香鬼,怕臭味?

    群人没有遇见过食香鬼,便是听也没有听说过,至于怕臭味,大概是风游僧自己随口编出来的。

    风游僧精通民间世俗,一些谣传、野史和传说故事听得较多,即便是胡诌而出,也能够让群人信协。

    “真倒劲,你怎么不早说!”大福右憋红了脸:“本人早就憋着个臭屁,刚刚放了一个,见着群人在场,还有一个不敢排出呢!”

    大福右闭紧双眼,冲到食香鬼跟处,顶着屁股“噗通”一声,便放了一个屁。

    食香鬼没有反映。

    大福右骂道:“真倒劲!是俺老子没吃洋葱放屁不臭,还是你风游僧偏把驴头对在马嘴上,瞎说八道!”

    食香鬼朝身后的欧阳紫云冲来,突然之间向后退了去,似乎是在躲大福右放屁的臭味,然后它转了一个角度,继续朝欧阳紫云攻来。

    大福右跺着脚,本想气急败坏地骂一通,突然觉得这屁管用。

    欧阳紫云吓得哇哇大叫,朝着群人的身后躲避。欧阳芝青也是害怕无比,窜来穿去,躲避食香鬼的攻击。

    王大石早想使用符咒之术,但是此刻施出符纸必被那熊熊的烈火烧毁,当下,应该迫使食香鬼收火,变成人形,之后运用符咒之术,大概可以镇住它。

    大福右后悔不及,张口泼骂一阵,说道:“真倒劲!早知道如此,便准备些猪大肠子圈在你的脖子上!嘿,要是镇不住你,咱再把猪大肠子里头灌上屎壳郎!”

    风游僧骂道:“他娘的个嬉皮的,大福右你嘴巴歇一会儿,便是把自己的嘴巴骂肿了,对食香鬼没有丝毫威慑,你还是安静一些,让咱们想想办法!”

    这个时候,地宫之内那幽幽的香味儿已经飘散蔓延整个空间,熊熊烈火烧毁了石块和棺材板,散发出浓浓的熏烟味,与浅浅的幽香混合,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味道,直呛鼻孔。不过,随着气味的变化,食香鬼头颅上的熊熊火焰渐渐小了起来。

    食香鬼比之前更加地凶猛异常,朝着欧阳紫云冲去,欧阳紫云绕着欧阳芝青窜来躲去。

    王大石举起一个石块,运起掌力向前一推,这石块巨大,顶着食香鬼的头颅撞在了石壁之上。

    若说刚才王大石使出招式使得大福右几人惊讶,这下运起的力掌更让几人难以相信,不知觉间,王大石竟然如此厉害!

    乘此之机,欧阳紫云踉踉跄跄跑到母亲的身后。南阳小莲走过来,扶着欧阳紫云。

    而这时,食香鬼的头颅已经飘过来,如同被刚才的石头砸傻了脑袋,在群人之前绕了几圈,没有采取任何攻击,然后渐渐下坠,就将落地之时,猛地变回了原形。

    食香鬼对欧阳紫云一番追攻,欧阳郎中担心之极,当下跑到欧阳紫云跟前护着,就在这时候,食香鬼猛然飘了过来,速度之快,让人无以想象,不知到它究竟想干什么。

    临近欧阳紫云身前,双手猛地变长,伸向欧阳紫云的面部,展开十指,露出爪尖,就将欧阳紫云的脸撕成碎肉,这时南阳小莲利剑再出,顺着它的双臂砍了下去。

    一道白光惊闪而过,食香鬼的双臂被利剑斩成两段,落在地上。

    手腕依然在动,翻了个手掌朝下,十指不停地攒动,如同蜈蚣的腿脚一般,不停地向前爬。

    欧阳郎中此时被惊得退后两步。

    那双

    断手,突然之间向后爬去,距离欧阳紫云三四米的时候停下了。冲向欧阳紫云的食香鬼也在此时停下了飘移的脚步。

    王大石定睛看了看,大福右、大福左和风游僧正保护着木丘老人,欧阳郎中此时也跑了过去,欧阳夫人、欧阳紫云和南阳小莲所处的位置正在古墓的中间,而自己和南阳先生正随在食香鬼的身后,随时可以攻击食香鬼。

    见到食香鬼不动声色,王大石似乎发现一些诡异,说道:“刚才食香鬼寻觅的是香气,这香气萦绕在我们的身遭,所以遭到食香鬼的攻击,而幽幽的香气与火烧烟气夹杂着地宫中腐尸味已经混杂,刚才本人留意,每当男子和女子在一块时,食香鬼便更加凶猛,所以大家各自分开,需要保持距离!”

    风游僧说道:“他娘的个嬉皮的,刚才我说过,食香鬼最忌讳的就是男欢女爱和胭脂香味,王大石说的有道理,咱们各自分开,男女保持一定距离!”

    听了王大石和风游僧所说,群人都很惊讶。

    王大石乃是严谨认真之人,没有足够把握的话绝然不会随意说出口。大福右相信王大石的判断,但是不服风游僧,此时朝着欧阳紫云跟前走了去,想看看男女接近的时候究竟会不会引起食香鬼的攻击。

    刚走到欧阳紫云的跟前,食香鬼“刷”的一下飘了过去。

    大福右吓了一跳,赶紧跑回一边。他跑的匆忙又急燥,“扑通”摔了一跤,一头正撞在了地宫中央处放置巨型的棺椁边上。

    大福右的头被撞得一阵昏晕,爬起来,脱下了鞋子,地宫之中一股异臭之味传播开来,他拿着鞋子冲了过来。

    似乎听到了动静,食香鬼断落的手腕“刷”的一下从地上飘了起来,连在了手臂之上。食香鬼转动身子,朝声响发出之处寻觅而去。

    大福右大喊一声:“接着!”

    右手高高抛起,将脚下的臭鞋子抛向食香鬼身后的王大石。

    且说大福右脚下鞋子奇臭无比,臭味顺着鞋子的飘落,在地宫之中留下一条弧线。

    王大石身子一纵而起,接下鞋子,单手擒住了食香鬼的头部,只在瞬间便把鞋子套在了食香鬼的头上。

    食香鬼的头上冒起了浓浓的白烟,一声嘶叫,身子猛地一缩一紧,向后飘去。

    王大石不失时机,掏出符纸,贴在了食香鬼的下颌之处。食香鬼一声嘶叫,身影消失在石壁之处。

    食香鬼没有思想意识,不停地寻觅着胭脂香味和男欢女爱,似乎它的鼻息和眼睛特别的灵敏,不知是它本就在此处栖身,还是长山道长所设置的机关陷阱。

    这时候,群人害怕食香鬼再次出现,依然保持了男性和女性分开,渐渐地朝着悬棺之处靠近。

    大福右此时跑向石壁旁,把自己的鞋子拣了起来,穿在了脚上。

    只是套过食香鬼的头,鞋子倒是香了不少,挺鼻细闻去,一股杂混的味道冲孔而入,让他连打几个喷嚏。

    悬棺上方的圆盘再次排满了石块,若是想触碰铁链,想必还会不间断地有石块砸落下来。悬棺之下已经砸下三块,其中有一块滚落,剩下两块相叠垒起,石块之大,叠加起来,垒得老高。

    大福右看着垒起的两块石头,说道:“这垒起的两个石块,就像土狗p高子一般,只要再坠下四五块落在相叠的石块之上,那便会在此处构建一座石梯子!”

    其实,群人都明白大福右的意思,只要有四五块石块坠落下来,依旧叠落在石块之上,自然形成一个天梯,可以攀爬到天梯的顶端,这样距离悬棺更近!只是,谁也不能保证这巨大的石块坠落下来便会一一地叠加起来成为梯子,即便如此,爬上天梯对解开悬棺上的棺盖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当年,南阳龟公巧妙地躲过机关,开启悬棺的盖子,不知用何等手段。当下,几人所想到的便是断掉铁链,让这具千钧之重的棺材坠落于地,只要棺材落在地上,那棺材的盖子不难打开。

    大福右此时怪起南阳龟公来,怪他当年打开棺盖以后,再次把它又给封了起来。

    打开棺盖之前必定要把地宫顶上不断旋摆的大石块稳住,如此,只要转盘不转动,那石块便不会坠下来,不然,只要碰上铁链或者接近棺材,地宫顶上的盘子,不停旋转,石块必定要砸下,而那个圆盘很大,不论是从何种角度想解开铁链,都会遭到圆盘上石块坠落的袭击。

    而刚才接连触及铁链,石块砸下不迭,陡然喷出一股浓浓的烟气,引得食香鬼从石壁之中潜出来,如果再次碰到铁链,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时间已经不早,从底下顺着通道朝上看去,由于通道很深,看不清外头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若是黑夜,古墓之中不知又会发生什么异怪的事情来。

    南阳先生的生日就在最近几天就会来临,若是在这几天还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那么,来到土葬派所有的付出将白白地浪费一空。

    群人都很急切,巴不得悬棺此刻自动坠下来。

    就在这时候,突然圆盘转动,一颗石块再次朝着群人砸了下来。

    群人惊诧,赶紧跑到了一边。风游僧大骂而道:“他娘个西皮的,咱们什么都没动,这石头怎么又砸了下来!”

    南阳先生突然之间明白了,说道:“地宫顶上的圆盘大概就是长山道长修练的至阴之盘,天地之中有阴阳两气之撑,这至阴之盘每遇到阳气就会吸取阳气来平衡。咱们人多,身上的阳气每时每刻都会向外扩散,那至阴圆盘遇到阳气自动就会转起,上面承载的石块就会被滑轮带动,从设置的圆口之中坠下,便如罗盘的指针,总是指引一个方向,若是遇到阴地或是奇异的地块,指针会摆动,或者调转方向。长山道长在圆盘上设置一些道具,就可以驱动古墓之中固有的一些鬼邪,然而这些鬼邪对人极为不利,长山道长以此来阻止外人。刚才喷下的浓烟气便是胭脂香,便可以驱动出古墓中的食香鬼来。”

    风游僧听到这里说到:“只要分解出原因,咱们就不怕没有办法,哼哼,若想砍断这个铁链不难!”

    王大石此时说道:“那么如此说来,刚才挥出的剑只也沾染了人的阳气,接近铁链之时,迫使石头坠下。”

    南阳先生点了点头,说道:“那铁链必也被长山道长锻造成极阴之物,所以只要沾染阳气的物体靠近铁链之时,圆盘之中的石头自然会砸下!”

    这时候,圆盘再次转动,群人害怕有石头砸下,都盯着地宫的圆顶。

    不过,石块没有砸下来。群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此,却疏忽了身畔左右……

    突然,欧阳紫云身后传来动静,一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欧阳紫云吓得大叫:“啊——”

第185章 坠落

    欧阳紫云感觉有些不对劲,转过脸来向后看了看,突然之间被吓得晕倒在了地上。

    欧阳夫人惊呼一声,赶紧把欧阳紫云扶坐起来。

    群人朝欧阳紫云身畔看过去,在她的身后出现了九具尸骨。尸骨**发黑,散发着霉气,张牙舞爪,轻轻地移动着脚步,伸出爪尖,意图抓紧之后,顺着嘴巴伸去的方向啃噬而去。

    距离最近的便是欧阳夫人和欧阳紫云母女俩,除此之外就是南阳小莲。

    三人面临着威胁。

    南阳先生大喊一声:“闭嘴停息!”

    南阳小莲和欧阳夫人两人立即停止呼吸,其中,欧阳夫人捂住了欧阳紫云的嘴巴。

    那九具尸骨朝三人抓去的爪尖由凶狠变得缓慢,好似瞬间迷失了方向。

    王大石两步冲到三人跟前,抬起一脚踹向一具尸骨,只听“咔嚓”一声响,尸骨摔落在地上。接着又是一脚,这一脚过后,他抬起双臂,运起力气,架起尸骨便把它摔落在地上。

    这些尸骨是在寻觅着人体的生气,伸出爪尖牢牢地擒住,然后张开嘴巴顺着生气发出的嘴巴或者鼻孔噬咬而去。

    王大石与尸骨恶斗,不住地喘息,引得那九具尸骨一起聚集而来。

    这九具尸骨正是埋葬在棺椁之中的尸体,按照木丘老人册子上的记载,当初,九具尸体安整完好,只怕是时间太久,或遭盗墓毁坏,皮肉俱腐,只剩下了尸骨。

    这些尸骨煞白,粘着浓浓的毛须,白一块,绿一块,黑一块;有的居然生起了霉斑,看上去令人心生恐怖。此地潮湿阴暗,也绝非稀奇之事。

    群人很是害怕,欧阳芝青一直藏匿在群人的背后,自始自终没有出现过,似乎本来就没有这样一个人。

    尸骨散发着浓烈的气味,这种气味夹着血腥和腐坏。王大石置身在尸骨群围之中。

    此时危难当头,王大石突然想着和东方清落的比试,若是能胜东方清落,可以洗刷身上的屈辱,还能把温晴晴争回来,这是一件大事情,谁也阻挡不了。

    自从那位高人传给王大石招式和拳法,王大石仅是记在了脑海之中,这些招式不多,对于初涉接触招数的他固不简单,记下手法和拳法之时委实下了不少功夫。王大石记下之后,准备在空闲之余勤加苦练,把手法和拳路运用到极致。

    刚才与食香鬼和尸骨的对决之中,王大石连连使出两次拳路和一次招法,只觉越打越精,越打越是顺手。

    接下来,对付九具尸骨,王大石又使出这套拳法和招法,渐渐找到措置裕如的感觉,打得尸骨横飞,偏是因为不死的尸骨,若是有血有肉的凡胎俗身,恐怕是鼻口窜血,遍体鳞伤。

    这套拳路让大福右三人吃惊,同时也让欧阳芝青更加地嫉妒。

    南阳小莲把欧阳夫人搀扶走远,王大石趁此期间从地抱起欧阳紫云,一个腾空轻翻,远离尸骨。

    王大石把欧阳紫云放下之时,欧阳紫云逐渐地醒转过来,见到自己的身子居然躺在王大石的怀中,立刻警觉起来,露出一副哭丧的脸:“怎么躺在你的怀中!”似乎很是讨厌。

    欧阳紫云站了起来,伸手推开了王大石。

    王大石向后退了两步。

    这时候,欧阳芝青匆匆地跑过来,伸出双掌猛地推去。

    王大石没有防备,却是又被欧阳芝青推得连退了两步。他心中很不自在,心想自己一片好心,冒死相救,却不能得到感恩,反而被怨声和怨气相加于身,这等事情真是不必再做,这种善意不施也罢。

    正在愤怒着,此时欧阳夫人看了看王大石,连忙走了过来,表示歉意,连连责备孩子不懂事。

    欧阳夫人看着王大石年纪固也不小,总归还要顾及他的面子,对着王大石说道:“感谢您的施救,两个孩儿实在是不通人情世故,欺人太甚,还请您见谅!”

    王大石从来不会在心底记恨,他没有介意,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他们相安无事便好!”

    欧阳夫人颇感惭愧。

    两具尸骨已经缠上了南阳先生,南阳先生正与之酣斗,南阳小莲一声大喊,拔出利剑攻向另外一只尸骨。

    大福右和风游僧从地上捡着石块、棺板之类便朝尸骨砸去。

    剩下的五只尸骨朝身边冲过来。

    欧阳夫人拉着欧阳紫云连连后退,欧阳芝青瞬间就躲在了母亲的身后。欧阳郎中护着年近百岁的木丘老人。

    王大石此刻所学的手法和拳法,经过比比的练习和实战历练,已经熟练掌握,而且打得灵动自然,只是距离两位高人的标准还相差很远,他迫切想追赶两位高人的雄心,当下再次跃到前处,迎上了五具尸骨。

    地宫之中潜入的人数不少,生气很盛,尸骨的**已经腐烂脱落,行动比尸身利索。刚才一番大战,群人惊慌失措,心跳加速,呼吸紧迫,产生更多

    的气息,使得干尸比之前凶猛很多。寻觅到王大石的气息,双爪朝王大石抓过来。

    “来吧,与你们战斗,可以增加我的历练与经验,这种好事哪里去找!”

    王大石自觉体内调息顺畅自然,内气源源不断滋生,不过多久,这套手法和拳法的速度、力量,就可追赶两位高人,心中很是欣喜。当下,聚力于双臂,转动身形,使出了第一招。

    突然手臂伸出,一道劲风“刷”的一声,首先冲向了尸骨,迫得尸骨向后退了数步。接着,两双拳头左右飘摆,速度之快,幻化出叠叠拳影。拳影飘飘,上上下下,只在瞬间,四路拳法打在了一具尸骨之上,那尸骨没有来的急反映,身骨已经碎裂,落了一地。

    王大石知道,自己能够打出拳影来,说明拳法之精妙,速度之快捷。当初那位高人展示拳法的时候,每打出一拳都如同一只盘龙猛然出击,身子弯转,用头部撞击一般,此刻能够打出拳影,距离那位高人所差不远了。

    五具尸骨还剩下四具,若是这般打法,也只在一刻间,便会让所有的尸骨灰飞烟灭。

    转过身子,又奔来一具尸骨。

    王大石翻开手臂,两掌合十,猛地前伸后找,拉住尸骨的单臂,一折一弯,接着,脚步大开,身形侧转,一推,只听“晃”的一声,这只尸骨的手臂已经被扯得断在手中,身骨撞在远处的石壁,跌得粉碎。

    摔开断膀,王大石愈发觉得自己的双臂有力,招式随心所意,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当下他不在从第一招顺着推进,而是观之形式,出其招法,拳脚并用,拳法和手法招式相辅相陪,不过一会,剩下的三只尸骨又被打得跌在地上,断裂的骨头横飞。

    尸骨跌在地下,都已经碎裂,只有一具尸骨还残留着上半身,这具半身尸骨在地上挪动,忽地又站了起来,寻觅着生气,朝王大石飞了过来。

    王大石挥动手法,手腕翻转,如同一条潜龙盘旋游动,这条游龙攒动着身骨,猛地伸出,龙头撞在半身尸骨之上。半身尸骨被这一撞,向后飞去,只听“碰”的一声,撞在了身后的悬棺之上,跌得粉碎,而那千钧重的悬棺却被这股偌大的力道冲击得前后摇摆起来。由于尸骨是极为阴寒之物,撞击悬棺之时,地宫顶上圆盘中的石块没有砸下。

    就在这个时候风游僧大喊:“王大石,这些尸骨都交给你,用这些尸骨撞击悬棺!”

    王大石刚才利用一拳竟可以把这尸骨打得飞出,而且尸骨飞出之力,竟能把悬棺撞得摇摆不停,正自惊讶不已,听到风游僧的喊声,立刻转过身子跃了过去。

    这一跃之下,正有一具尸骨跟来,落下之时,王大石腿上凝力,抡起一脚踢向尸骨。这一脚王大石凝起全身之力,自是非凡,那尸骨向后跌去,再次撞上悬棺。悬棺摆动,而尸骨已经粉碎如尘。

    刚才被王大石打碎的尸骨胳膊、手腕、头颅、胸骨、盆骨散落一地,虽然已经被打散,但是这些骨头依旧在动,此时渐渐的在地上拼凑成人形,站立起来。

    风游僧非但知天通地解民俗,而且是位聪明灵动狡猾之人,明白他的意思之后,群人都已经束手。王大石利用所学的手法和掌法,逐个把尸骨推着砸向了悬棺。

    悬棺由刚才慢慢的摇动,渐渐地摇摆起来,幅度越来越大。

    王大石再次运起一脚,猛地将一具尸骨踢向悬棺,这具尸骨在九具之中算是最大的一个,撞在悬棺之上,使得棺材受力的面积最大,而且,王大石已经明白了风游僧的意图,所以他这一脚凝起的力气着实不会小,那具尸骨向后翻转数圈之后,撞上了悬棺。

    王大石不知道自己的力量为何如此之大,如今还没有答案,如同在冥冥之中有神人相助一般,他知道自己力量的极致便是念动驱灵咒,驱出体内那个人形胡须的怪物,但是他此刻发现,自从能够随心所欲地驱驭身体内气之后,所驾驭的力量渐渐加深,源源不断。

    目前,经过高人的指教,他已经略通武功,而自己驾驭的力道丝毫不会逊色。

    千钧重的悬棺摇摆幅度更大,如同飘摆的摇篮。

    面前的尸骨只剩下最后一具,王大石此时念起了驱灵咒,托着长长胡须的那位青年人形事物再次出现,渐渐地从身体内移出身外,地宫之中白花花的一片,这道炬光煞白煞白,甚至比阳光大射的白天还要晶亮,白色之中闪带着耀眼的精光,刺得群人早就闭紧了眼睛。

    王大石没有停止念动,这人形的事物渐渐地朝前移去,夹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庞大的一股力量。这种力量是无形的,无法比拟和衡量的,如同深不可测的大海所蕴藏的那种深量和浩瀚。

    之前,王大石每每念起驱灵咒时,都想看清楚这件脱垂着胡须的人形事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是每次念起的时候都很害怕,因为他已经是饱受屈辱之人,他所害怕和担忧的是被别人看到,被别人嘲笑自

    己是个怪人物,他实在不能再担负这样的“罪名”了,再也担负不起别人异样的眼光了。

    那具尸骨移来的半途之中,被这股力道化成一股黑色的烟气,这股烟气,随着力道冲向了悬棺。

    这托着白哗哗胡须的人形事物移出之后,王大石感觉到身体中不由自主地蕴含起一股巨大的力量,周遭的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到地宫的尽处,双目凝视着,一副惊讶的神情,不知道此刻发生了什么。

    王大石见到他们的目光,瞬间停止念动,那托着白哗哗胡须的人形事物再度归入了体内。

    此时,王大石身怀中藏着的那块珏玉温暖了起来。

    地宫之中本就漆黑阴暗,虽然木丘老人和欧阳郎中各自拿着一只火把,但是也只能照亮附近一处。黑暗的地方更容易让王大石看清楚那个托着胡须的人形青年是何物,而且这次念动驱灵咒时间很长,只可惜,他还是没有看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人形事物退去,地宫之中一阵昏暗,大福右和风游僧匆匆地跑了过来,仔细打量着王大石。

    大福右摸了摸王大石的脑袋说道:“王大石,大石块,大石块,石头块子,你没事吧!这古墓之中太奇怪了,这辈子咱也不会再到这等地方了!你醒醒呀,刚才,刚才是什么东西钻进你身体了,你还能挺得住吗?真倒劲,这是什么事物,此地如此邪门!……”

    他一阵喧哗,推了推王大石,睁着两只惊悚的大眼睛,继续说道:“大石块,石头块子,你刚刚看清楚没有,一只冒着白哗哗光亮的驴jb,还托着很多白哗哗的毛,它,它就钻进你的身体内。这古墓如此古怪,哪里来的这个东西!——你没有变成鬼吧,没,没有变成老驴的jb吧!——真倒劲!这只老驴的jb真是太长、太大!那,呵呵,那驴jb还拖着白哗哗的毛……”

    听大福右这么一啰嗦,可以看出大家分明没有看清楚那人形事物是什么东西,而且大家认为是古墓中的怪物侵入王大石的身体,根本不知道是王大石念动驱灵咒驱出这等事物。

    风游僧说道:“他娘的个嬉皮的,刚才这白哗哗的东西太亮,刺得睁不开眼睛,真不知道这是什么,阳气如此的大盛,在此阴暗鬼穴竟然出现如此至阳的亮物?嘿嘿,真不知道长山道长怎么设计的墓局?便是刚才的那具尸骨也化为了烟气,而且这至阳之物还夹带着偌大的力气,把尸骨化成的气体催得打在悬棺之上!”

    听完风游僧所说,王大石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

    群人走到悬棺之前,已经明显见到悬棺上的铁链与地宫顶上的连接之处出现一道裂口,想必是被刚才钻入王大石体内的至阳之物催化尸骨之后把尸骨化为的烟气推向悬棺,悬棺受力,拉动铁链,铁链呛动地宫顶端石壁而造成的。

    若说,刚才那股力道之大,简直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

    悬棺如摇篮摆动,受这一股力催,此时飘摆起来,犹如一股飓风吹动的枝叶。

    见到悬棺飘摆和刚才体内出现白胡须人形所发出的力量,王大石此时才感觉到,自己虽然体内内气深厚,但是与催动人形事物相比,真是相差千里之远。

    风游僧不失时机,索取南阳小莲的剑只朝着悬棺上的铁链扔了过去,利剑越过棺材,就将插向铁链,这时候,地宫之上圆盘再次转动,一颗石块砸了下来。

    铁链下方的悬棺飘摆,石块坠落之时,正砸在了悬棺的边角。

    悬棺猛地一怔,地宫之上,连接铁链之处掉下些许粉渣。

    悬棺左右飘摆,石块砸下时,很容易砸在悬棺的上。石块既大又重,依靠坠下之力,必可以把悬棺砸落下来。风游僧刚才的意图便是如此,刚才竟然砸到悬棺的边角,使得悬棺飘摆的幅度紊乱起来,链条连接的地宫顶处再次落下粉渣,按此行事,只要再落下石块,砸向悬棺,悬棺必然会坠落下来。

    砸下来的石块落在先前坠下两颗石块上,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三只石块一起滑落下来。

    王大石已通些许武功,对于他来说,这正是展练的机会,不失时机,从半空之中接到剑只,掐算了悬棺左右飘摆一次的大概时间,找准机会再把剑只射向铁链,这时,圆盘再次转动,石块坠下,正砸在了悬棺的正中。只听“咚”的一声响,悬棺的铁链张开一个大口,接着又是两声震人发愦的巨响,偌大的石块滚落砸下,悬棺坠落在了地上。

    悬棺被铁链捆绑着,悬挂在古墓的上顶,上顶已被长山道长设置机关,每有人想靠近悬棺,被测知身体的阳气时,便会砸下石块,令其难以靠近悬棺,石块下的那些尸骨便是受此机关坠石砸下的盗墓者。

    王大石与九具尸骨缠斗,利用尸骨撞击使悬棺摇摆起来,在摇摆的期间,挥动剑只,牵引阳气,使得石块坠落,砸向悬棺。经过同心协力,悬棺果真被折腾得坠落下来。

第186章 棺材盖

    王大石夺过剑只,这时候,地宫顶上的圆盘似乎在抖动。

    南阳先生一声大喊:“快跑!”众多的石块随着圆盘的转动从地宫的顶上坠下来。

    此时此刻,形式迫切,群人不能彼此互顾,只要动作稍慢,便会被坠下的石块硬生生地砸下。

    群人一拥而簇,朝着侧位地势较高的地方跑去了,那里可以阻止坠石的滑滚。

    木丘老人年纪最大,行动最是不便,王大石挽着他,凭着刚学习的轻功,一跃而起,落在了远处。

    大福右、风游僧和大福左跑在最前面,身后是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兄妹两人分别搀扶着欧阳夫妇,紧随其后的是欧阳芝青和欧阳紫云。面对危险,欧阳芝青如同兔子一般,哪里还顾得上欧阳紫云。

    先前欧阳紫云站在最里面,转身向侧面跑去时落在了最后,刚才又屡屡遭到惊吓,此时跑动的脚步并不快。

    听到惊天巨响,石块接连不断地砸下来。落下的石头顺地滚来,紧跟着欧阳紫云的脚步,惊险之极。

    王大石看着,便将挺身而出,这时候想起了前两次的遭遇时,不由得犹豫了。

    在土葬派旁边的山林之中,欧阳紫云当时被众多的尸身和蟒蛇吓得躲向欧阳芝青,欧阳芝青害怕遭到攻击而逃到远处,欧阳紫云一头扎在王大石的怀中,王大石当时念动听灵咒语,尸身和蟒蛇退却,当欧阳紫云醒转,见到自己在王大石的怀中之时,瞬间打了王大石一个耳光,如此也引起了欧阳芝青醋味大发,推搡王大石。

    王大石虽然年轻,经过不断的历练和成长,内心善良,豪气干云,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而刚刚,王大石把欧阳紫云从尸骨边口救回,却又遭到欧阳紫云和欧阳芝青的推搡……

    此时,王大石真的是犹豫了,他定在当地,他希望欧阳紫云的叫喊之声能够惊动身前不远的欧阳芝青,使得欧阳芝青反过身子拉她一把。可是形式紧急,欧阳芝青自顾不暇,岂有心思考虑他人?看他匆忙的脚步,显然没有转身相扶相救的意愿,不光如此,他不停地喊着前面的父亲,希望欧阳郎中能够返回去救欧阳紫云。

    欧阳夫妇被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挽着向前跑,没法转身,听到自己两个孩子的叫声,想返回搭救也是没有办法。

    欧阳紫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前方,脚步不停地向前跑,她没有丝毫武功,开步较小,连跑三步也不及常人一个大跨。

    此时此刻,群人都跑到了安全地段停了下来,只有欧阳芝青和欧阳紫云落在最后。此时欧阳芝青和欧阳紫云一样,声嘶力竭地喊着父亲和母亲。欧阳夫妇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几次想扑过去拉回孩子,只被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扯住。毕竟,两人前去,必然也将送死。

    欧阳紫云的目光深深地注视着,从左边的大福右到最后的南阳小莲,多么希望有人能够救她,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王大石的身上。

    欧阳芝青的眼睛没有游离,他知道,当下谁也救不了他,能够救他的只有王大石,他的目光也一直盯着王大石。

    石块滚下的速度很快,发出“匡匡……”的急响声,跟在欧阳紫云的腿下,只要欧阳紫云稍有一丝放松,便会压在身上,或是从身上滚过,夺去生命。

    欧阳紫云奔跑的很吃力,似乎将要坚持不下去,所以她的目光很急切,他多么希望身前不远的欧阳芝青能够转过脸来拉她一把,多么希望能够得到施救。

    王大石此时的目光向欧阳紫云注视而来,目光之中有丝急躁又夹杂着担忧,他希望欧阳紫云能够坚持下去。

    欧阳紫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脚步慢了下来,后头的那石块滚落加速,箭一般地追了上来。

    欧阳紫云累得气喘吁吁,

    突然之间跪在了地上,等着石块滚来,从她的身上碾压而过。

    见到欧阳紫云坚持不下,王大石心中突然冒出一丝念头:“人命关天,救命要紧,哪还容有犹豫之念!”

    王大石跃向前去,展开轻功,闪动身法,一脚踹开滚落的石头,搀起欧阳紫云的手腕朝前跑去。

    踹开的石头向后飞去,落在地上,阻止了后面的石头继续下滚,只是有两块石头翻过阻石滚追而下。

    王大石把欧阳紫云再度抱起,然后猛地跃了回去。

    欧阳芝青还在奋力地跑着,滚落的石块跟在他的脚跟,差一点把他压倒,夺去他的性命。

    王大石把欧阳紫云放了下来,说道:“对不起,不是要紧的时候,我不会搀着你,不会抱着你!”

    欧阳紫云吓得面无血色,但是她听王大石这么一说,想起了之前几度对舍身相救的王大石的埋怨牢骚,显得愧疚和害羞。她明白王大石说的意思,脸上泛出一丝红晕,轻声对王大石说道:“谢谢,谢谢大憨哥哥!”

    欧阳芝青此时气急败坏:“你又抱我的未婚妻子,你……”

    “住手!”

    欧阳芝青正将找王大石算账,被欧阳郎中叫了下来。

    “如此无礼,真是不成体统,这位王大石救了我们的女儿,救了你的未婚妻子,你,你不表谢意也罢,却在此时做得如此的低下,如此的不可理喻,真愧做我欧阳郎中的犬子!”欧阳郎中很是生气。

    “本人,我,我本来就不是你的犬子!”欧阳芝青说。

    欧阳夫人听得一愣,自是不好当场训教,她看了看欧阳郎中,自说道:“嘿,你这个孩子,怎么跟父亲说话呢……”

    “哼,如此的不通事理,在此之地有你说话的份吗!”欧阳郎中说道。

    欧阳芝青闷头不再言语。

    欧阳紫云刚才被吓,扑在欧阳夫人怀中,此时才有些好转,渐渐地睁开了眼睛。

    滚下的石块从群人身边擦过,随着微陡的坡子向下滚落,冲击之力很大,把石墙撞了一个偌大的洞口,石块穿过洞口继续朝下滚落,只听“咚咚”两声巨响,整个地宫猛地一颤,想必再次撞上石壁,停了下来。

    这时一切都静止了。

    木丘老人和欧阳郎中此时拿着火把向被撞开的深洞里头看了看,里头漆黑一片。群人正将踏步进入,一探究竟,这时候王大石开口说了话:“南阳先生危难在急,咱们应该首先打开悬棺棺盖,探察明晰,破解南阳龟公所中下的灾难。至于这个黑洞,之后再探不迟!”

    “嘿嘿,人有亲有疏,事有先有后,咱们得拣要紧的来!呵呵……”风俗僧说着,首先朝着悬棺走了过去。

    南阳龟公和南阳小莲跟着走去了。

    古墓之中所伺伏的是长山道长根据天地阴阳五行设置的一些鬼怪,四周没有发现异常的诅咒,而南阳龟公当年所中的灾难恰是诅咒,期间蹊跷,想必在这悬棺之中。打开悬棺,说不定就可解释有关的“梦灾之扰”、阴旺之说和蛇灵鬼怪的诅咒谜团。只要解开这个谜团,对于破解祸灾,大有裨益。

    绕过滚下的石块,几人来到了这具悬棺跟前。

    这具棺材是一块巨大的圆石,在石头的中心挖洞,里头盛放尸身,外头被工匠们篆刻众多的花纹和鳞片。棺盖紧紧地封着,棺盖与棺材的边上涂抹一层白白的膏状般的药物。大福右用手抠了抠,发觉这并非是膏状的药物,而是一种胶,把棺口与盖板之间的缝隙封实,以防止汲取外界的空气,造成棺内的尸身腐烂变质。

    只是,此时悬棺边上的封胶已经损坏,想必是当年南阳龟公打开棺盖留下的残痕。悬棺前后分别绑着两根粗大的铁链,铁链一扣接着一扣,紧

    紧地相连,其中有的环扣已经断裂,大概也是南阳龟公当年用宝剑劈开,取走了夜明珠之后,把棺盖和铁链尽量恢复还原。这具悬棺重逾千斤,单单是棺盖便重达五百斤有余,南阳龟公当年只有二十岁左右,他是怎么跃到悬棺之上,怎么躲开石块的坠落,怎么劈断铁链,搬开棺盖的?取出夜明珠之后,又怎么将这重达百斤的棺盖保持原样封盖……这些真是令人费解。几人只能从南阳龟公精明的头脑和迅捷的伸手加以想象了。

    但是不得不提的是,南阳龟公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精通此术,加以自我的调整和布置,那地宫顶上的圆盘和那坠下的石头,便在他的掌控之中了。而古墓中的尸骨和那食香鬼,自然也不具备躲闪隐身或者攻击的伎俩了。

    几人仔细地端察着这具悬棺,希望能从外表发现什么。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深通死人的俗统和埋葬的一些习规,可是看了这个悬棺外观和形状之后,只觉得棺材周遭篆刻的花纹和鳞片有些不对,其余的地方便没有异样。

    南阳先生思考了一会,说道:“这花纹和这鳞片,总感觉在哪里听说过,对了,这好像是父亲曾经讲过一个真实的故事,就发生在土墓山的附近,那是一个很奇异的故事!”

    大福右看了看这口石棺材,用手拍了拍,然后说道:“真倒劲!好不容易把这口悬着的棺材给放到了地上,你们不开,那,那让我来打开它,若是里头发现什么宝贝,那可都该归我所有!……”

    这话谁都没有在意,唯独刺激到了风游僧,他喏着嘴巴:“他娘的个嬉皮的,凭什么,且说这里头这么多人,都付出这么多的风险,凭什么就是你的!”赶紧凑向前。

    谁都知道风游僧最是爱财,看他慌张的样子,都觉得好笑,只是事态凝重,谁也没有表现出来。

    大福右用力地去搬那棺材的盖子,只是盖子实在太沉,搬了好几下,没有搬动,但是,他并没有死心,不断地凝起力气,不断地用手向上捧,但是始终没有一丝进展。

    这个时候风游僧把大福右拽了过来,说道:“本人曾经也听说过民间的一个传说,只是这个传说成了不解之谜,谁也没有解开。”

    接着,风游僧就开始讲出了这个民间传说。

    ——话说有一户村庄发生过一件丧事,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之大不幸。死者是一位老人的孩子。在当地风俗习规中,死人要‘过期’,它民间乡土风俗之一,过期,有称过七。人死后,每七天为一期,又称头周。民间有‘十不患七为大贵’的说法。从死的第一天算起,每七天为一七,两周为二七,所逢的一七、二七、三七……不能碰到日数为七。例如,死人的第七天、第十四天、第二十一天、第二十八天、第三十五天,不能遇到日子中的七日、十七日、二十七日,如果碰到,称作患七。在人死的当天,通常就会计算出到十七之间有无患七,若有,在丧葬之中便会专门有人为之破解。)

    孩子死了之后,放入了棺材,封上棺盖,棺材之内便开始发生动静,家人以为是尸变,便赶紧把棺材埋下了田地,让死者早早安息了。死者的家属总以为这样就相安无事了,可是这奇怪的事情并没有好生地结束,棺材下田之后,家人一直不踏实,心底总感觉棺材在床头响。有一天父母便请了工匠,想把棺材打开看看,就这样棺材被起了上来,刚要把棺盖打开,工匠就死了。事情很奇怪,不知道怎么就无故地死了?事过不久,又找了一名工匠来,把埋在土下的棺材又从土里起了上来,就将打开了棺盖,接着这第二名被请来的工匠也死了。后来,事情传扬出去,再也没有人愿意打开这具棺材盖,便把这具棺材原地填埋了起来。……”

    棺材盖很是玄奇。

第187章 蟒蛇

    风游僧刚说到这时,大福右似乎被吓着了,赶紧把双手收了回去。

    木丘老人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唉唉,老朽曾经亲眼见过这些关于死人的事情,不过,年岁也老了,可惜什么都记不清楚了!”说着,从怀中掏出那本厚厚的册子,放低火把,照着光亮,一页一页地向后翻,希望能尽快地查出来什么。

    大福右急了,说道:“你们,你们都在这里说,那,那究竟还打不打开这口悬棺!嘿,真倒劲!——我说风游先生,你的嘴巴里装的就是猪大肠和臭豆腐,说出来的话就等于放屁,比放屁还要臭烘烘的!”

    风游僧对大福右说道:“哼哼,本人就是说了。你不是想当出头鸟吗?那你就把棺材盖板给打开呀?你怕什么死呀!缩着头的那是乌龟,老鳖缩着头叫王八,你要是缩着头,那就是王八不如!”

    “嘿,我要是王八不如,那你就是连王八下的蛋都不如!”大福右说道。

    ……

    两人在互相争吵着,取笑着,只是此刻事态凝重,顶了两句便停了下来。

    毕竟南阳龟公的祸害殃及儿孙后辈,实在是诡异恐怖,谁也不愿被这倒霉的事情缠着身子。时间过得很快,谁也没有去碰那口悬棺,只站在旁边仔细地端详研究。

    除了鬼怪之外,没有发现什么神秘和玄奇,如果不出意外,南阳龟公祸灾的真正的凶手就在此悬棺之内。真凶潜藏,谁都不敢打开。一则害怕如风游僧所说的那样,打开棺盖,无缘无故便死去了;或是当棺盖被打开时,棺材之内飘漫出一股毒气,喷射出机关算计,让群人通通死于不明不白之中;其实更加忌惮的还是棺材中的诅咒,若是中上诅咒,那便是如同南阳龟公一般,牵连子孙后代,殃及无辜,这是谁也不愿意承受的。

    些人突然觉得悬棺外篆刻的纹路和鳞片可疑,细查一番,或许可以分解篆刻的意义,探索未知,发现痕迹,以作为某种警示或警戒。但是,终是没有发现一丝疑点,想必长山道长没花费心思在棺材之外动手脚,但是作为一介道长负责设计制造墓局,居然没有在棺材之外布设玄怪,却是让人难以参透。

    王大石此时回想了一下,把身入古墓遇到的事情在脑海之中缕了一遍,他说道:“道家所擅长的便是阵法与道术,对机关设计并不专善,刚才出没的食香鬼也并不像是道家之人所设计!”

    听了这话,南阳先生不住点头认可。

    这时人们不禁想问,难道此墓局并不是长山道长设计,而他只是负责建造,墓局的构造和设计另有他人?

    疑问重重。但是在此墓局之中,的确看不出一丝道教的伎俩,要么长山道长精通奇门异术?

    既然不是长山道长所设,棺材之内若是有诡计,一定不是道法或是道术,大概是一些旁门别类的把式,这反而不好破解。

    王大石此时说道:“长山道长乃是道家之人,此墓局和悬棺若是长山道长所设计布置,必是运用道家的手法。道家手法最是精湛,想必咱们是破解不了。但是,行道中的正一道乃是行道门派的泰山北斗,咱们竟可以请教他们。但若不是长山道长所设计布局,那么棺材之内布置的鬼把戏,想必是旁门左道,巫术、邪术都有可能,自然是不好对付呀!”

    群人纷纷地点头。

    就这样,群人在悬棺旁边又端察了很久,谁都没有动手试图打开棺材盖。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过去了。王大石此刻朝南阳先生看去,说道:“既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事不宜迟,咱们这就打开棺盖!”

    南阳先生点了点头。

    王大石接着向群人说道:“这棺材里头古怪,有可能就如风游先生刚才所说。而且,这里头有可能藏着诅咒和怨气,甚至是机关算计!”

    说到这里王大石向群人看了看,意思就是让他们退后,这个棺材的盖子,由他一人打开。

    王大石已经今昔非比,虽然说武功招法依旧是平凡无奇,但是,体内蕴藏着那股深厚的内气,无人出其之右。而且,如今他可以驾驭体内的元气,只要凝力于双臂,掀开这两三百斤重的棺材盖板,绝然不是问题。

    群人都已经明白了王大石的意思,均均后退,王大石转脸再次看向群人,此时,他注意到大福右、大福左和风游僧焦灼不安的眼神。

    三人与王大石相处多时,彼此知根知底,相濡以沫,深识王大石的脾气秉性,平日里三人闹闹嘴皮相互诋毁胡骂,但是对王大石是毕恭毕敬,没有丝毫怠慢。虽然,王大石没有权威,不值得三人如此的尊重,但是他的正直正义和一心向善的行事作风,他的行为,他的坚忍不拔,他的忍辱负重,耳濡目染,深深地让三人敬佩。三人竟可以指着皇帝的脑袋说三道四,嘲笑和讽刺,可以骂神恨仙,但是对王大石不会有一丝丝的亵渎。

    王大石看出他们那份牵挂和担忧,心中一股股暖意。此刻,他回转过去,就在这疏忽之间,他注意到了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他兄妹两的目光浸着泪水,这丝泪水,大概就是感动与感恩吧!

    经过这大半年时间的了解,欧阳夫妇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大小伙子,特别是王大石数次相救,更是让欧阳夫妇感激涕零。两人心底也在默默地为其祷告。

    王大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时候,听到清脆的一个喊声传来,这喊声,正是欧阳紫云。

    “嘿,大憨哥哥——”

    王大石转过脸,欧阳紫云嘻嘻朝他笑着。

    她一点儿也没有在意曾经对王大石的辱没和刚才推搡,似乎刚才和曾经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欧阳紫云说道:“大憨哥哥,紫云妹妹为你祈祷,让天上的神灵一下子附在你的身上,轻悄悄地就把棺材盖给掀开;天上神灵赐你一件金光闪烁的铠甲上,棺内若是射出毒针之类,尽是可以遮挡!”

    说完,她笑了起来,杏唇开合,皓齿如玉,娇伶可爱。

    王大石看着她,会心地笑了笑。

    此时,欧阳紫云闭着眼睛,嘴中念念有词,为王大石祈祷起来。

    王大石心想:“欧阳紫云脾气不好,倒是一位心地善良的人,凡事可不能惹恼了她!”

    从前,王大石和风游僧算过卦。王大石从黑胡老人测算之中得知欧阳紫云是自己的姻缘之人,自此与欧阳紫云相处一段时日。那时候,王大石浅浅地感觉到欧阳紫云的可爱,懵懂之中,第一次向欧阳紫云求爱,欧阳紫云随口答应。之后,在一个深夜,欧阳紫云见到一位女子对她说自己是王大石的妻子,其实,那位女子正是女鬼,自此,一直被欧阳紫云介怀。欧阳紫云年纪小,脾气娇惯,多次辱骂推打王大石,就在这不久,甚至遭到欧阳紫云的巴掌和推搡。王大石觉得,他在欧阳紫云的心中是虚伪的、令其讨厌的一个人。

    此时,见到欧阳紫云闭上眼睛为自己祈祷,王大石摇了摇头,对她的反复无常,难以理解。他只以一笑而过,并没有觉察到她对自己的态度能够有所转变。

    时间不宜再拖,南阳先生一声令下之后,群人各自退后几步,逐渐分散开来。

    看着矗立在面前那口巨大的悬棺,王大石此时心中念到:“上天之神,王大石帮扶贫苦的众生破解灾难,一份苦心,还请您眷顾!”

    念叨至此,这时候,运起了力气,贯通双臂,伸出双掌,顺着棺盖的边沿,猛地一推而去。

    掌力雄浑,夹着嗖嗖的风声,如同漫漫高空冲泻而下的瀑布,一股巨力向棺材盖边口倾发而去。

    沉重悬棺发出丝丝的颤动,接

    着,棺盖被这股偌大的力气推出。

    只听一声摩擦的轻响,棺盖离开棺体,移到远处,落在地上。

    “硿——”的一声响,四周尘土涌起,飘漫散扬。

    棺盖已经打开,棺材里头冒出一股股寒气,散发出一种莫名的气味,迅速在整个地宫之中飘漫开来,

    王大石放眼看去,棺材口上还扣着一个棺盖,再次运起力气,贯通双臂,正在这个时候,刚才被石头撞开的那个深洞之内,窜出一只光影离离的黑物,这个黑物是从深洞之中滚着出来,站起来是一个人形。

    群人一下子便分辨而出,这只黑影正是曾经在土葬派旁的深林之中出现的那只黑影,这黑影曾经抓伤东方木白和林震侠的后背。

    王大石和大福右三人自然也识得这只黑色的影子,正是四人刚来土墓山的时候,夜间遇到的脚翻兽,因为长得是个人形,只是两只脚翻起来,脚面朝地,所以又被称之为:人脚翻。

    这只脚翻兽被王大石当初点着的符纸烧落了身上的毛发,只是,大半年已经过去,脚翻兽身上的毛又长了出来,而且,比之前更加的黑亮,更加的粗y硬。

    这么茂盛而丰密的毛发,想必吃了死尸之后,得到丰富的滋养吧!

    大福右先是吓了一跳,认识到这曾是四人手下败将的脚翻兽,哈哈大笑,咧着嘴就说道:“哎呀,这么好的毛发,那要是给刮下来塞在咱的破棉袄中当棉花,嘿嘿,咱今年的冬季就舒服多了,那就好过多了!嘿嘿嘿,真倒劲!”

    几次与这只人脚翻兽擦肩而过,自始至终没有见到它长得是什么摸样,灯光下,脚翻兽显得异常的刺眼,此刻,王大石终于看清它的面貌。

    这只人脚翻是只人的模样,上身和下身跟正常人体貌一般,便是面上的鼻子和眼睛也是人的样子,只是蓬发脏乱,身子周遭长满黑色的毛,与人唯一不一样的便是双脚掌和手掌翻在上面,走路时显得别扭。

    人脚翻,分明就是一个人,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吞吃死尸。

    面对这个怪物,群人觉得好奇,都想看清它长得什么模样,均是没来及动手,恰恰这时,人脚翻“嗖”的一下窜向了南阳先生,伸出手朝南阳先生抓过去。

    这一窜,速度快极,让所有人为之一惊,便是南阳先生也吓了一跳,连忙出手格挡,然后躲过人脚翻的攻击。

    人脚翻虽然手心和脚心翻着朝上,走路极为别扭,但是,这便是兽性,极不影响它敏捷的行动。当下它落了一空,立刻收回脚,张开嘴巴朝南阳先生咬了过去。

    南阳先生伸出双手,架住人脚翻的脖子,猛地一推而去。人脚翻被这一推,后退几步,接着它一声怒喊,再次奔来,这时,南阳先生挥出罗盘。

    罗盘神速,飞在空中发出响声,从人脚翻的头上削过来。人脚翻仰头躲过,接着伸头朝南阳先生撞击过来,速度飞快。南阳先生来不及躲挡,此时把双掌垫在小腹之前,迎接着脚翻兽的头颅。

    只听“咚”脚翻兽一头撞在南阳先生小腹之上,使得南阳先生退了数步,差一点儿跌倒。.

    刚才之势,幸亏南阳先生双手护住小腹,若非如此,凭着人脚翻这般兽性的猛烈攻击,必然要受伤不小。

    就在这个时候,南阳小莲拔出利剑,剑光在地宫之中一闪而出,威势吓人。

    此时,人脚翻大叫一声,顺手摔出一件事物,从南阳小莲的身上滑掉下来。南阳小莲一个惊讶,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条粗粗的蟒蛇,正将动手,那蟒蛇已经死死地将其双腿缠住。这蟒蛇的力气很大,伸缩着身子,如同一条铁链紧缩着,使得南阳小莲的双腿渐渐夹紧,疼了起来。然而这一疼之间,脑中一片空白,竟然把手中的剑只脱落在了地上。

第188章 玄秘

    群人吓了一跳。

    大福右仔细地端详着这只人脚翻,骂道:“真倒劲!这里尽是石壁,根本无法藏身,不知道它手中的大蟒蛇从哪里招来的!”

    风游僧骂道:“他娘的个嬉皮的,这,这条蟒蛇,好似从肚子里头扯出来的肠子!”

    话音刚落,脚翻兽冲向南阳先生,手中缠着一条蟒蛇扔了出去。

    又扔出一条蟒蛇。群人吃惊。不过,火光照耀之下,业已看得清楚,这条蟒蛇正是从身上扯下来的,它毛发厚实,蟒蛇就藏匿在毛发之中。

    王大石对着群人说道:“脚翻兽毛发黝黑发暗,长如杂草,这些蟒蛇的肤色正巧与脚翻兽的皮毛相像,轻而易举就模糊了人的辨识。大家小心,距离远一点。”

    群人又退了数步。

    就在这个时候,欧阳紫云“啊”的一声惊叫起来,她指着脚翻兽,瑟瑟发抖。

    群人的视线顺着指去的方向聚焦,发现脚翻兽腰上的毛发窜动,一定还藏着蛇物。

    风游僧骂道:“这人脚翻,是不是饿得想吃人肉了?他娘的个嬉皮的,古墓都是尸骨,哪里还有腐肉,怎么引得畜生跑到这里来,竟绊住了我们!”

    大福左说“脚翻兽面对着嘴角边上的美味不吃,却跑到最边处攻击南阳先生,不会跟南阳先生有仇吧!”

    南阳小莲受到蟒蛇的缠身之困,南阳先生再次挥出罗盘,在空中发出响声,逼退脚翻兽,接着他一跃而起,从空中接下罗盘,再次挥出去。

    罗盘凌空而下,不偏不移,朝南阳小莲的腿下急速旋转过来。

    “啪——”的一声,一股鲜血喷向半空中,罗盘从南阳小莲的腿边飞过,蟒蛇的头颅被旋下来,掉落在地上。只是身子还没有死,猛地一缩,裹紧南阳小莲的两只腿,好似比之前更加力道。

    南阳小莲此时只觉腿部发麻,局部的血液已经凝滞,渐渐地失去了知觉,再不让双腿放松,想必便被废掉了,她不失时机,身子后翻,捡起地上利剑,顺着腿逢之间,猛地划下去。

    那蟒蛇很长,在南阳小莲的腿上裹了三圈,这一剑划下,把这条蟒蛇被分成了六截。

    蟒蛇落在地上,一段一段,仍然在挪动。南阳小莲的腿渐渐有了知觉,赶快按穴活血。

    刚杀了这只蟒蛇,脚翻兽再次攻向南阳先生。

    南阳先生武功卓绝,只是几十年来受到诅咒的困扰,心灰意冷,万念俱灰,根本没有心思温习学武,日渐生疏,每当身子大动,便已气喘吁吁,肌肉跟着疼痛,身手已然不如当年。然而前来之众,除了土葬派的南阳氏兄妹之外,都没有武功。

    大福右、大福左和风俗僧都是三脚猫的功夫。其中大福右和大福左跟着楞菇师傅学了三招腿脚,日久不练,都已经忘记。两人也似曾跟着黄修仙学过些偷鸡摸狗的把式,然而黄修仙根本不学无术之人,此即使算一门功课,恐也误人子弟,反面教材。

    见到蟒蛇,群人已经是吓得缩身,面对脚翻兽的连连攻击,根本应付不上,更不得帮忙。

    王大石远在悬棺跟前,地宫的中间被滚落的石块封住,从石块边口绕过来也需要一段时间。

    脚翻兽的手脚似乎比常人粗的不止一倍,粗毛掩盖的皮肤,硬如一块块疮疤一般。南阳先生每出招格挡,碰到皮肤之上,都感觉一阵阵的疼痛,显得吃力。

    这时候,大福右想起,王大石曾点着符纸把脚翻兽烧跑,当下取回木丘老人手中的火把,朝着脚翻兽伸去。

    脚翻兽一脚把大福右踹翻在地,接着再朝南阳先生攻去。

    大福右这一跌正坐在了一块尖石口,登时,屁股疼痛,爬不起来。大福左跑来把他拉起。风游僧夺过火把朝脚翻兽摔了去。

    脚翻兽似没忘记曾被火烧,见这熊熊火把净是害怕,

    但它亦是狡猾的紧,身子一翻,接着一纵,躲过火把的攻击。

    火把落在地上,一阵火星。

    木丘老人赶紧跑了过去,火把重新拿在手中。他乃耄耋之人,固不能与之动作,依旧在不停地翻着手中的册子,寻找曾经的记录。

    王大石见这脚翻兽如此缠人,居然面对众人没有一丝怕意,当即绕了过来,准备对付它。

    脚翻兽见到王大石猛地一怔,放弃与南阳先生的争斗,朝着王大石攻来,半空中伸出毛脚,踹将过来,寻仇迫切。

    风游僧此时说道:“王大石,这,这大半年过去了,这脚翻兽还认识你,当初你烧了它身上的毛发,这下它找你寻仇去了,你得好好地教训它,让它怕了你!”

    欧阳郎中一听,似有启发,此时说道:“脚翻兽跟王大石有仇?难不成跟南阳兄妹也有仇怨?——王大石曾经烧了它的毛发,脚翻兽见到王大石就冲了上去,很明显是想报烧毛发的痛恨。那么,刚才脚翻兽窜出来攻击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是不是说明脚翻兽跟他们兄妹俩也有仇怨!”

    欧阳郎中猜想着,就这么随口说了出来。

    风游僧接着就问了过去:“南阳先生,你们是否曾经得罪过这等人非人,畜生非畜生,兽物非兽物的什么脚翻兽?”

    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都摇了摇头,表示从未见过这等兽物。但是,南阳先生此刻说道:“只是最近常见到黑影子,想必就是这脚翻兽,一直游荡在土葬派周遭的深林之中,不知道将要作何!”

    这时候,木丘老人哀叹一声。他刚才手中不停地翻动记录的册子,似乎在查找什么。此时,只见他手中的册子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似乎没有找到所要寻找的记录,当下发出长长的一声哀叹。但是,他没有停止,火把置得更低,仔细地从最后一页的记录朝前一页一页地翻去,每翻一页,然后嘘着眼睛,认真地看着记载的内容,核实核对一番,发觉不对,便重新展开一页。

    群人都不知道他在翻什么,所要寻找的是什么结论结果,所要告诉群人的是一件什么重大的记录。

    欧阳夫人已经关注他很久了,此时说道:“自从人脚翻从黑洞之中窜出来,木丘老人就翻开书页,一直寻找记录。听说木丘老人簿子上所记载的都是附近所发生的事情,脚翻兽经常在土墓山出没,木丘老人大概是在寻找关于脚翻兽的记载吧!”

    大福右想打断木丘老人,但是见到他如此细致和认真的样子,当下还是没忍心。

    脚翻兽又叫人脚翻,固有人的特质。它视王大石如天大的仇敌,比之前的攻击更加的猛烈,扑来纵去,最可恶的是张开嘴巴,不停咬去。王大石固然不害怕它的嘴巴,而是脚翻兽一直以吃食死尸为生,每张开嘴巴之时都会散发出一股股浓郁的臭味和血腥之味道,着实让人难以忍受。

    王大石连续接了两招,感觉这只脚翻兽的出招和姿势和人一样,除了一身毛和吃食死尸,其余行为根本不具兽性。

    “这大概就是物种与物种之间的区别吧!”王大石想着,又接了数招,他发现,每次靠近脚翻兽的身体之时,脚翻兽都会张开嘴巴朝王大石吞噬,张开的嘴巴如同盆口,可想而知,这脚翻兽除了吃食死尸之外,活活的人肉也是它的美味。

    算起来,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间,直到现在还没有打开棺盖,王大石显得有些急躁。因为发生在南阳先生身处的谜团实在是太多了,一直没有破解。悬棺之中藏着巨大的秘密,一时不打开,一时得不到答案。

    王大石希望能够尽快打开悬棺,揭开悬棺的棺盖,尽快破解灾难。再说,他还要把温晴晴挣回来;破解灾难之后,他还要研练武功,准备迎战东方清落。这一战在他的人生之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不光可以洗刷屈辱,证实楞菇师傅当初收己为

    首位弟子和传授的秘籍是正确的决定,更能争回温晴晴,还可以让东方清落见识自己卓绝的武功,斩杀他的锐气。

    此刻,王大石一边应招,一边思绪着,突然间就想起了温晴晴。

    是呀,这事情不能再拖了,解救温晴晴那是最紧要的事情。

    既然时间紧迫,也不必多耽误,当下,他身体又凝聚一层力气,想速战速决。

    脚翻兽伸出拳脚均被王大石化解,此时它脚步加快,冲向王大石,临到当口,猛地低下头颅,朝着王大石撞了过去。

    王大石双手垫在少腹之口,当脚翻兽的脑袋将要碰身之时,双掌前推,扣紧它的脑袋,顺手一转,身子顺着双臂之力,在半空中旋转起来。人脚翻只觉天旋地转,就将跌在地上,突然伸出双手,朝王大石心腹推来。

    王大石自从学会高人所传手法,经过历练,已经越来越纯熟,当下,伸出双臂,手法变动,抓住双肩,顺着双肩向下一拉,接着一按,正是手法中的“分龙身”和“按龙穴”,接着猛然一推,猛地拉住脚翻兽的手腕。

    一推之力已然了得,纵然间猛地拉住,脚翻兽“啊——”的嘶喊一声,再听“咯咯”双臂彻响,显然已经脱臼。

    脚翻兽跌在地上,双臂不能动弹,腰间盘紧的那只蟒蛇窜出来,朝王大石一纵而去。

    蟒蛇通灵,这一纵之下,竟然高高飞起,犹如一条小龙盘旋于空。

    此时,南阳小莲腿部经过推穴活血,已经好转,当下一跃而起,利剑出鞘,朝着蛇身斩杀而去。

    白光闪动,如同一道道惊闪划过,蛇身已经被斩成多截,落在地上。

    蛇头落在地上,嘴中喷出一股粘液。

    南阳小莲抡起利剑,跃向了跌在地上尚未起身的脚翻兽,喝道:“杀了你这畜生,也可以让土墓山的死尸安宁!”面目冷厉,别具风骨。

    剑光抖落,就将结果脚翻兽的性命,突然身边发出声音:“且慢!”

    群人都被这声震惊了,彼此相互看了又看,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阵狐疑,最终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脚翻兽的身上,不错,现在可以肯定,这声音是脚翻兽发出的。

    这等兽物居然会讲人话,唏嘘之余,心中连连称奇。只有木丘老人没有在意,不断翻动手中的册子,寻找曾经的记录。

    王大石走近脚翻兽,脚翻兽从地站了起来,手捂胸口,跟常人的姿势一般。

    “你是人!”王大石问道。

    脚翻兽没有回应。

    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木丘老人不停翻开的书页声。就在这个时候,木丘老人的目光也呆滞了,仔细地阅读着新翻开的记录,然后舒缓了神色继续向下看去。

    循着木丘老人看去,他的嘴角露出了丝丝的微笑,然后直起了身子。

    他的身子因为寻找记录上的文字,好久没有抬起,显得很累,很迟缓,他把册子翻起的那页折好,然后夹在腋下,攥紧拳头向后背敲了敲。

    群人的目光都聚向了他,也就在此疏忽的一刻刻,脚翻兽“嗖”的一下窜走了。

    木丘老人捶了捶背部,然后伸了伸腰板,把腋下的册簿子重新拿在了手中,看了看之后,然后就讲起了曾经发生在土墓山中的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件奇怪而玄诡的事情,足可以解释土墓山中脚翻兽的形成原因,以及脚翻兽为何攻向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

    木丘老人叹了叹说道:“土墓山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情,有蛇灵的传说,更有别的精灵传说……而且,又因南阳龟公创立的土葬派建驻于此地,所行之事,离不开生死离奇,所以,奇怪的事情都在这里发生着!”

    说完,木丘老人,顿了顿,讲起了当地玄秘的一件事情。

    原来竟是这样的……

第189 鬼叮娘

    木丘老人缓了缓,找了个石块坐了下来。他年纪已经很大,土墓山周遭发生的事情都记录在册,编纂散册为簿子。这本厚厚的薄子不仅保存了当地近几十年发生奇异的事情之外,而且还记载了土墓山当地很久之前所发生的一些事情,不过有的是传说。根据传者述说记录、编写。有的是土墓山传说,有的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当然也有木丘老人亲眼所见,亲身所历的惊异事件。

    他严谨认真,对编纂簿子兢兢业业,实事求是。根据记录的性质,各在记录内容的扉页做上标记,可以分清是传说,是谣传,是真实情况,还是亲眼所见,如此,之后翻起,自然是一目了然,清晰分辨。

    木丘老人终于在簿子的册页中点寻到关于脚翻兽玄秘事情的记载,那是他亲眼所见和亲身经历的一件事情。

    这事情还得从头慢慢地说起。

    木丘老人对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说道:“那个时候,你们还没有出生呢,一晃之间,竟然几十年了,想必你们的父亲南阳公整天忙里忙外,没曾跟你们讲过!——当年你们的父亲南阳龟公是土葬派堂堂的一派之主,这件奇怪的事情,竟然就发生在我的眼皮下。”

    既然还没有出生,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默默地摇了摇头,期待着木丘老人接着讲下去。

    木丘老人说了这么多,还没有扯到正题上,群人都不知道当时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木丘老人所要讲的内容是什么,讲出来有什么意义。

    大福右急了,说道:“嗨,这有什么好讲的?脚翻兽,毕竟就是个兽物,刚才讲人话,便是兽物跟人学了那么一句话两个字,若是让它再讲来,未必就能讲得出!那个脚翻兽躲进了洞中,咱们把它拽出来,首先阉掉它,然后用开水烫,把那浓密的毛发连同黑皮一起扒下来做棉袍子,穿着那袍子,才叫威风凛凛。——风游先生,然后咱们把它的肉切成丝,拌着手擀面吃!”

    风俗僧说道:“你三句不离吃穿,除此以外,你还有什么!他娘的个嬉皮的,人脚翻吃食腐尸,这个畜生的肉你也让我拌面条吃,你怎么不把那毛发给我!”

    大福右笑了笑说:“行,那你就把这毛发拿去拌面条,黑白相间,一丝一缕,那是看得舒服,吃得舒心!”

    “呸,你就恶心吧!”风游僧骂道。

    两人闹着嘴皮。欧阳紫云听着,呵呵地笑起来。

    顿了一会,木丘老人终于把关于脚翻兽的事情讲了出来……

    ——说,曾经在土墓山的山脚下有一位村民,养着一头米驴,个头短小,身皮轻薄。天生犟脾气,什么事情都硬着干,说东偏西,往南偏北,人称拧头驴。

    驴子长大后,砸上了脚掌,装上了鞍鞯,屁股后绑着木板车。村民利用头米驴

    驮运货物。那时候的土墓山人气盛旺,村民依山伴水,日头丰裕。

    土葬派立在土墓山之上,山下有数条小道盘绕,交通频繁。村民撵着驴子在山下做些生意,拉货载人,驴子便得了大用场。

    有一次,村民赶着这头米驴回去,路上遇到了一位跛子,跛子拖着沉重的步子顺着山路一拖一拖地向前走。土墓山中都是山路,羊肠小道,跛子丝毫没有顾及身后的毛驴车。

    毛驴车跟在后头,超也超不过,跟在后头又嫌磨叽。

    那位村民有些急了,便喊着让跛子让路,跛子装着耳背眼盲,走着走着,趟在路中心休憩,挡住了毛驴车的去路。

    这位村民急了,毛驴也急了,怎么劝,可是那位跛子丝毫不动身子。

    村民只得让跛子坐上毛驴车上,送他一程,这样都不耽搁。

    俗话说得好,“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食”

    这句话所说的意思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便是危险的时期,七十岁的时候便不敢再留住了,八十岁的时候,便不留饭食了,唯怕老人吃着饭或是睡着觉一闭上眼这辈子就过去了。

    这位村民本未曾听过这话,把跛子老人扶上了车,驱起毛驴。

    毛驴脾气犟,遇到一点不顺心的事情便会发飙,跛子老头挡住了它的去路,惹得它烦躁,见得他还登上身背后的车厢,偏是不走了。

    村民本也有气,抡起长长的鞭子就朝毛驴的屁股撒气,“啪啪”两声响,毛驴被打得冒出两股青烟,放蹄如飞,奔了起来。

    车上的跛子年若古稀,哪里受的起折腾。

    “你这个畜生,犟脾气一点儿也不改掉,摔死你!”村民再次抡起长长的鞭子朝毛驴的屁股上打了过去。

    毛驴被教训得服了软,脚步缓了下来,但是没有正经,专门朝凹凸不平的地方走,拖得车子颠来倒去,发出叽哩咕咚的车响。

    终于到了交叉路口,村民向车厢内的跛子问去,想知道走哪里去,上哪条道。

    跛子也不置声。

    村民走下车,打开车厢门,跛子斜着身子,躺在里头,闭着双眼,已经死了。

    村民心急如焚,不知道该怎么办,且害怕被别人发现,便想把他甩出车外,藏匿深林隐处。

    村民顺着四周的山地看了看,这里,有一条山路直通土葬派,那里专门打理死人。

    从随车的布袋之中,撒了一些口粮,喂饱了毛驴,村民指引了一个方向,驱使毛驴朝土葬派去了,自己躲在了树林深处。

    土葬派的教众见到毛驴驮着一个死人,按照常规推测,此又是穷家单汉,便把死人卸下,放置简棺之内,草草埋土。

    村民见了驴子返回,迎上去打开车厢,死者已无,

    里头却活生生坐了一个人,此人正是土葬派中的教众之一。

    经过询问,才知道此事来龙去脉。

    ……

    木丘老人讲到此处微微叹了口气。毕竟年岁已高,老眼昏花,讲述稍慢。这时,他直了直身子,把书页折起,合上之后,夹在腋下,又抄起手臂朝着后腰捶了捶。

    风游僧见了,赶紧跑向前去,帮他照着亮,然后用另一只手帮着捶了捶腰板。

    大福右哀叹一声,小声说道:“嘿,真倒劲!跟您老畅饮桑葚美酒的时候,只见你的嘴吧张得如瓢一般,这,这讲话如此之慢,却如瓣棉,用手去扯,慢条斯理!而且,讲了这么多,似乎与人脚翻没有任何联系。”

    只见,木丘老人捧过簿子,拿出小册翻过两页,接着说道:“既然有了这个先例之后,不过多久,又发生了一件事情。……”

    有一天,烈日炎炎,那位民赶车累了,便把毛驴车停在一树荫处,自个儿在后头的车厢里睡觉去了。或许此人死期已限,这只毛驴把他送到了土葬派。土葬派的教众把村民放在闲棺之中。死者的家属把灵柩运回了家,请土葬派到家中置办丧事。

    妻儿守棺。就在当天的夜里,棺材里头发出“咚咚”的响声,每隔一段时间便发出,惊得全家人不得安定。当时,这户人家养着一只大狼猫,长得粗壮,却如同小豹子一般,身上的花纹一轮一轮,夹杂着离离斑点。死尸最忌讳遇到呼出粗气的大牲口,容易惹得尸变。当棺材之内发出奇怪的声响之时,所有人都怀疑了那只大狼猫,认为是它沾染了尸体,引得了尸变。

    棺盖发出响声,轻轻地颤动,已经尸变,仿佛要窜出来。就在这紧急的时候,土葬派的工匠们,拿出铁钉封棺。铁钉顺着棺材盖的边口砸了下去,棺内发出惨烈的叫喊之声,接着,顺着棺盖边的沿口流出鲜红的血来。

    妻儿哭丧,哭声越大,棺内动静越急。此时此刻,群人都被震惊,丧事还没有置办完毕,便催着把棺材埋下了土地。

    时隔两月的时间,鬼节的日子,当地的风俗是烧纸送钱,准备酒菜祭奠。

    村民死了之后,因为发生尸变,一直没人敢过来。鬼节之日,他的父亲沽了酒,圈了锡箔,开勺备了菜,来到坟冢前。

    可是,这一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等了一年又一年,始终不见了影子,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听说在坟冢的附近发现了一具尸骨。

    于是就传出了“鬼叮娘”

    所谓的“鬼叮娘”其实就是鬼专门叮着自己的亲人,直到亲人一个接着一个死去。

    民间还有一种关于鬼叮娘的传说,说鬼可以嗅到**,附在婴儿的身体,去吸奶s水,把奶s水吸干。

第190章 血斑

    这位村民死去的时候,留下一家老小,父母和妻孩。父亲为其烧纸,不知去处。接着母亲也消失了踪影。附近的村邻帮助寻找,在河边找到一具被扒皮吃肉的尸骨。

    一个完整的家庭只剩下妻儿孤零,妻子心觉诡异,好生难过,委屈不解,无人倾怀,她到死去丈夫的坟前哭坟,晕死坟前。当被人们发现的时候,身体也遭到撕咬。

    邻里害怕“鬼叮娘”之说,血缘近亲唯恐殃及,搬走了远处。

    按照当地的风俗,夫妻死了之后要合葬,土葬派挖开了那位村民的坟茔,打开棺材,里头竟然是空的,棺材边上有一个大洞,不像是腐烂留下的洞口,更似是用尖牙利爪撕咬一般。而且这棺材刚入地两年,木质上品,周身封烤黑漆,以防腐烂。如此说来,予以肯定,这棺材边口中间的那个洞口不因腐烂而成之形。

    土葬派进而调查此事,数个深夜静候,发现村民的坟窟之中经常出入一只黑色的影子。土葬派的人众把这个黑色的影子围了起来,才发现其正是村民。

    当年,这位村民驱赶毛驴,毛驴子闹了脾气,遭到鞭子的摔打,毛驴记仇。隔日,路途炎热,村民躺入车厢之中休憩,不小心睡着了。毛驴子心有仇怨,便把村民送去了土葬派,因山路颠簸,村民昏死未觉。土葬派教众略有粗心,未作细察,便将村民入棺,送之回家。村民途中醒转,发现置深黑境,不断敲打呼喊,恰恰家人以为尸变,不但没有把这位村民从棺材之中放出来,反而把棺材用铁钉封得更紧。大概,村民躺在棺材之中,用脚使劲地瞪着棺盖,双脚贴近棺口之时,被铁钉硬生生地钉下,故而冒出鲜血。

    棺材埋落土中,村民未死,心生仇恨。他深困棺材之中,求生之念强悍,生存所迫,他用双手把棺材探出洞,钻到隔壁的坟洞吃食死尸,时而久之,常以习惯,逐渐变成了另外一番样子。他记恨存心,恨妻儿老小当初不能开棺以辨生死……所以害死了家人老小。

    土葬派把这黑影逮到,从他口中得出这些事情。当时,是土葬派错误地把活人当成了死人封存棺材之内,汗颜有愧,便释放了这已将变成兽物的村民。

    ……

    群人听了总算是明白,原来,这位村民竟是脚翻兽,难怪它的脚是翻着朝上,竟是当时封棺之时,用铁钉穿刺。他靠着吃食尸体生活,适身环境改变,使得他不断变化,遂致而今,人兽s交杂之异物。

    大家都很惊讶,简直不相信木丘老人所讲述的是一件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的事情,而且跟土葬派息息相关。

    如此也不难解释,脚翻兽刚才所讲出的人话。

    脚翻兽虽已成兽,尚存人的思想,对于自身经历的事情记忆犹新,得知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是土葬派之人众,自然是杀之恨晚,以解仇恨。

    王大石从脚翻兽身上缠着的蟒蛇得出它为

    何曾经对东方木白和林震侠攻击,大概是因为这两人伤害了蟒蛇,而林震侠死于蟒蛇,必定跟它有莫大的关系。

    群人本有杀死人脚翻的想法,但是听到木丘老人之说,心生同情和愧疚之心,谁也没有提起再去杀死它。不过,人脚翻实在是威胁人身安全和死尸安静的罪魁祸首。

    木丘老人讲述完毕,将那本簿子合好,揣进了怀中,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说道:“这村民变成人脚翻兽,跟土葬派有莫大的关系,希望你们,遇见脚翻兽的时候,能够多多地手下留情。当年,土葬派发现此脚翻兽,那时候脚翻兽还能说人话,得知详细情况之后,便把它放了,岂知道,这几十年下来,这个兽物居然还活着,竟然长了一身的毛发,若非刚才见到它翻脚走路,真想不出它就是曾经的那位村民呀!”

    听木丘老人的讲解,大家都很赞同,但是都觉得不妥,风游僧说道:“咱们对脚翻兽可以手下留情,但是这个异物吃食死尸,活着一天,这里的死尸便一天不安分。俗话说,人死归安呀,死了之后还忌惮着被脚翻兽盯着尸体!嗨,反正本人觉得这脚翻兽活下来是大大的不好呀!”

    群人听了都没有置声,然后木丘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也是,也是,各安天命吧!”

    几人说着便绕过地宫中间坠堵的石块,来到了悬棺跟前。

    刚才王大石已经推开棺盖,只是,棺盖下面还有一棺盖封着,王大石让群人退后,随手便运起双掌,推开了棺盖。

    又听到一声“匡——”的巨响,棺盖落在地上,一阵尘土飞扬飘漫。

    群人在打开棺盖之时都用手遮住了脸,以防棺材之内排出黑气、毒针等机关之类。听得棺盖落下的响声之后,放眼朝棺内看去。

    王大石此时也退开了半步,他距离最近,看得最为清楚。

    棺材之内飘散着一股股森寒之气,之后传出一股奇异的味道。王大石嗅觉惊人,嗅出这奇异的味道之中,似乎夹杂着一股特别的味道,而这等特别的气味,刚才似乎出现过。

    棺材之内正如木丘老人簿子中的记载,躺着一位古尸,古尸头下枕着一只麒麟枕头,由于年代久远,枕头生上一层薄薄的绿斑。在古尸的旁边盘着一只巨大的金鳞蟒蛇,如同龙身。金鳞蟒蛇尸体经历百年,与古尸一般,保持了不腐不烂。

    若不是此金鳞蟒蛇盘而不动,真看不出,这竟是一条死去的蟒蛇,而且历经数朝数代的更替。

    奇怪的是这只金鳞蟒蛇没有眼睛,在脑袋顶上有一个嵌口,随同眼槽深凹下去,里头竟可以装下一只拳头。

    群人摒弃胆惧,冲着好奇,几乎都走了过来,静静地注视着棺材之内的这具古尸和这只如龙一般的金鳞大蟒蛇。

    南阳先生说道:“这悬棺之中竟然填入金鳞蟒蛇,而枕头却是一只祥瑞麒麟,不是一般

    意义的陪葬。祥瑞麒麟代表着官职权位,而是谋求一种显赫地位和无上的尊贵;而这如龙大蟒,所追求的目的便是与龙共枕!”

    古尸的双手呈倒“八字”形,掌心朝上,平放在胸前。双掌十指稍微弯曲,是一个托举的状式。按照木丘老人的记载,这双手所托举的便是被南阳龟公取走的夜明珠。夜明珠占据双掌一半大小,由于时间久远,在双手之间形成一个椭圆形的印痕,这个印痕大概就有拳头般的大小。

    王大石仔细地看了看,突然想起什么,说道:“这古尸双手托举的夜明珠,大概就是这只金鳞大蟒蛇的眼睛!……”

    “可是,可是,这只金鳞大蟒蛇并没有眼睛呀!”欧阳郎中不解而问。

    风俗僧笑了笑,用自己的拳头放在托举的双掌中心,顺着双掌之中椭圆的印痕之处衡量一下,然后把拳头朝金鳞蟒蛇头顶嵌入的凹坑内比划一番,点了点头,张口说道:“哼哼,他娘的个嬉皮的!这,这托举的夜明珠,就是这条金鳞蟒蛇的眼睛,只是金鳞蟒蛇单身独眼,只长了一只眼睛,而且长在了头部的正中央!”

    听风俗僧这么一说,群人似乎都明白了。

    “哼,风游先生,你不要在这里哆哩啰嗦的,你什么时候见过蛇是一只眼睛?天地之间蟒蛇、赤练蛇、蝰蛇数不胜数,你什么时候见过蛇是一只眼睛!”大福右对风游僧的分析不以为是:“依本人看,这黄不拉几的盘绕的东西,它就是水牛肠子!”

    “呵呵呵……”一声长笑,竟然是欧阳紫云发出的:“呵呵,大福右,你真会说。用牛肠子陪葬,想必悬棺中的主人饿的慌!”

    大福右自嘲地笑了笑。

    欧阳紫云接着说道:“若是不饿的慌,想必那悬棺的主人是农家喂牛的!咯咯咯……”

    大福右总是爱和风游僧闹嘴皮子,当他说棺材之内盘旋着的金鳞蟒蛇是水牛肠子的时候,群人以为他正是随便说说,寻个开心的话题。不过,当他说完,群人都震惊了。因为,棺材之内盘旋的那尾金鳞大蟒蛇此时已经变成了黑色。

    “咦——?”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暗黑色,群人一阵惊异。

    就在这个时候,王大石注意到风游僧的手,他的手刚刚比划衡量的时候似乎触碰到了古尸,手皮之上生出一片紫血。

    群人都注意到了这些,然而这大片的紫血逐渐缩小。

    王大石见此,不由想起胖子和南阳小莲手心中的那个褐紫之色。这是不详的预兆,这似乎就是死亡的诅咒,深深地扎在脑海之中。他认为南阳龟公儿女的死亡和胖子兄长以及其姐姐的死亡,跟手心那个紫褐色的血斑必有一定的联系。

    风游僧手皮内的片状紫血没有消失,逐渐凝结成点状血斑,若非细致观察,极是不易发觉。

    王大石让风游僧翻开手掌,双目盯紧,果不其然。

第191章 干和尚

    这个紫褐色血斑被王大石视为死亡的标记,在手心中形成一个血点,似乎是刚才紫斑的凝聚,陡然看上去是暗褐色,只有仔细察看才能发现是紫褐色。

    王大石对这样的发现又惊又喜,死亡的罪魁祸首,就是这具古尸手心之处,也就是盛放夜明珠的手掌之心;但也很悲伤,毕竟风游僧中了死亡的标记,若是不能破解,遗传的儿孙将受牵连,不过,不幸中的庆幸是他尚未娶媳,若是娶了媳妇,生了娃子,孩子长到一定的年纪的时候也会面临着死亡的潜在威胁。

    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大惊失色,他们总以为这个暗紫色的血斑圆点是家族的遗传,没想到竟然如风游僧手心的一摸一样,当下唏嘘不已。

    而其实,王大石先前已经注意到南阳小莲手心的那暗紫之色的圆点与死去的胖子手心中的圆点一模一样,只是没有明示而已,由此可鉴,当年南阳龟公从古尸手心之中拿取夜明珠想必碰到了古尸的掌心。

    难道触碰古尸的掌心就中了诅咒?难道这真是死亡的标志?难道这就是如木丘老人所说的那个蛇灵的诅咒?难道这就是祸灾的根结所在?为什么刚才碰到古尸的掌心,而风俗僧的掌心就出现那一点的暗紫之色呢,那么如果说碰到古尸的头颅,那么头颅之上也会出现那一点暗紫之色吗?那么碰到古尸的心口,也会在心口出现那一圆点形状的暗紫之色吗?

    群人都很吃惊,一时间脑海之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些什么。

    对于几人来说,棺材内的变化一切归结于悬棺之中的那具古尸,归结于鬼邪。

    大福右说道:“是,是,那具古尸曾经的灵魂隐藏在悬棺之外,此刻被打开,必然惊动了灵魂。人和鬼自来就是一邪一正,不能并存,遇到这东西,咱们走出这个地宫都是万难,咱们抬起大石头把这具古尸毁了最好,已绝遗害!”

    没有人听大福右的啰嗦,群人正在查找这条金鳞蟒蛇为何变成了乌黑之色。正在这个时候,几人发现,这具古尸也在变色,身上的一片银白已经消融一半,渐渐地变淡,引得群人的眼睛盯着不放。

    时间过了没多久,古尸身上的银白色已经消融干净,变成了暗紫之色。此时的古尸,显然是一派死像,皮肤不在饱满白皙,肌肉逐渐萎缩,形成了一具干尸。

    干尸的脸渐渐消瘦下去,皮肤渐渐地被暗紫之色掩盖而去,那层鲜尸才拥有的华光,转瞬之间消逝干净。脸庞由于极度的萎缩,肌肉绷紧连带起上颌骨,展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不过这洁白的牙齿只保留了一瞬间,紧随其后便被暗紫之色覆盖了。干尸的眼睛迸出一股黑色的汁液,然后慢慢地干燥起来,眼皮深凹下去……一切都在变化着,体内传来扑扑的声音,极度地缩减起来,五脏六腑,深埋在肚腹之中,且不知最终变成何种端态。一切仍然在变化……

    群人的眼睛没有离开。又过了一会儿,尸体变化完毕,一具彻头彻尾的,似乎封存千年的干尸。没想到的是,那具金鳞大蟒蛇的尸体也在变化,变化的速度比古尸要快的多,不过一会

    儿,蛇身的尸骨便显现出来,通身一片暗紫之色。

    王大石和南阳先生再想探析,只算是没有机会了。

    大福右看到这里,哀叹一声:“哎,当年五代时期,为护佑大宋王朝天子显世到天子临位所遗留的骨骸,总算是彻彻底底的消失了!嗨,中原落寇,大元就将来临了!”

    这时候,棺材之内奇怪的气味已经消失了,被腐烂变干的气息所代替。

    王大石三觉敏感,突然之间想起了悬棺之内奇异味道中夹杂的那一股特殊的气味,这气味正是刚才与人脚翻打斗之时,人脚翻身上的那条蛇被斩断之后喷出的粘液气味,难道这古尸和蛇体之上涂有蛇的粘液?

    正想着,这时候风游僧似乎想起什么,然后说道:“本人曾经听民间的人们讲过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件事情实在是玄奇之至,至今也没有找到确切的记载,至于是否真实地发生过,没有人能猜透!”

    自打开了悬棺之后,群人的神情一直很凝重,接着发生很多奇异的事情,更让群人提着一颗不敢轻易放下的心,可是大福右却毫不在意,似乎他永远都不会专注一件事情,似乎死亡跟他没有丝毫干系。他听了风游僧的话,哈哈一笑,说道:“嘿,风游僧,你所说的事情也罢,传说也罢,那,那何时有确切的记载,有谁能够猜透过!你那嘴巴呀就是猫舔屁股,翻过来是一下,调过去还是一下!”

    “嘿,他娘的个嬉皮的!”风游僧有些发急了,说道:“你的嘴巴怎么就像粪坑里头的虫子,翻过来是臭味,翻过去还是臭味!你这条虫子,能不能窜到香油壶里头泡泡之后再说话。”

    大福右哈哈大笑,嘴上自然是不会输给风游僧,正要说话,被王大石的话挡了下来:“风游僧曾经走南闯北,深通各地的民俗,对民间的传说也有自己的分解,当初根据民间的传说进行分析,杀死蜘蛛精,为当时久旱之地求下雨水来。民间的传说,虽然不能确定真实性,但是民间的传说有一定的根据!——风游先生,赶快把发生奇怪的事情讲出来,让大家伙品听,希望能从传说之中得到些启发,寻找到解决灾难之法!”

    大福左这个时候开了口:“第一,咱们根据风游先生的民间传说杀死了蜘蛛精求得雨水;第二,王大石在土墓山根据楞菇师傅记载的民间传说,救了驱兽真人的大脸猪和小乳象。民间传说有一定的道理,大概就是当地的人民发现解决各种奇怪事情的方法,但是不被人信服,所以会把这些方法加载一些神鬼编成故事来,当时的人们必然信服,时间一长,大多数的人们都以为只是故事或者只是传说。”

    大福右听王大石说话,闭上了嘴巴。

    风游僧朝大福右撇了一眼,便把当时听说的民间传闻认认真真地讲述了起来。

    “——说有一个地方干旱,久久没有雨水的降临,很多渠里沟里都已经干涸,蓄水较多的大河也渐渐干枯,给人们的生活起居带来威胁。据听说,那个地方的蛇很多很多,不论是炎夏或是寒冬都能见到蛇的身影,但是由于干旱无水,那些蛇儿经受不住

    了,大批大批地迁徙。那时候,当地来了一位化缘的和尚,因为当地干旱,颗粒无收,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心顾及?就这么有一天,和尚到一户人家化缘,刚打开门,就遭了罪。这户人家的妇人觉得开门遇到秃头和尚是不吉利的事,指着和尚的脑袋骂了个狗血喷头。这位化缘的和尚没有讨到吃的,也没有讨着喝的,在某一天的夜里,饥渴和饥饿令他难以承受,默默地就死了。和尚死了之后,阳光更加地凶烈,干旱更加严重……”

    风俗僧讲到这里的时候,大福右插了进来,说道:“风游僧先生,你说的那个干旱的地方,是不是又是生长了旱蜘蛛精?嗨,老太太裹着臭脚布穿棉鞋,这就是类典型的民间俗套子,这件事情咱们是太清楚了,若是还讲的老套子,咱们可没有闲工夫在这里头听你瞎扯胡说!真倒劲,你若是嫌嘴巴闲着没事干,那你就用块臭脚擦嘴去!”

    风俗僧没有理会大福右,继续说道:“由于天气炎热,和尚死了之后,身体渐渐腐烂,不断地变异,形成了一具干尸。当地的人们没有见过干尸,得知此具干尸就是曾经那位化缘的和尚,不敢再有得罪,就在本地建了一所庙宇,把这具干尸供在了灵位之上。有了庙宇并且存放了干尸,逐渐就有人来磕头请愿。由于当地干旱,烧香请愿的人们大都是祈求一场淋漓的大雨,或者是当地干旱的大河之中能够涨满清水,以供当地人们的生活。”

    可是久候的雨水一直没有来到,人们都很急躁,不停地前去祭拜那具干和尚,希望干和尚能够显灵。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或许那具干尸和尚被感化了,有一天的夜晚,村里头有一人赶夜路,经过庙宇时,见到那位干尸和尚从庙宇里头走出来,躺在了后头。等到白天,人们发现庙宇中的干和尚不见了,经过寻找,才发现干和尚躺在了庙宇的后头,他蜷曲着,怀中抱着一口井,井中之水源源不断往外流。人们惊喜,从那以后,人们都说这井水是干尸和尚求来的生命之水,后称之为福荫泉。人们更加敬重这具干和尚,每逢到此打水,都要向这具干和尚磕头谢恩。

    传说因为这位和尚生前曾经被妇人指着脑袋骂过,所以死了以后,干和尚就生了怪癖,最忌讳人们用手指他的脑袋,只要人们用手触碰到干和尚的脑袋或是指着干和尚的脑袋,身上就会长出红点,不久即刻死亡,生下的后辈也活命不长。这个红色的点子形成了死亡的标记,好似中了不可破解的咒语一般。但是令人不解的是,有的人用手指了干和尚的脑袋,却没有事。

    群人都被这个传说中的故事吸引着,特别是风游僧先生所讲到干和尚的脑袋和身上长出的红点,似乎就和南阳家族手心之中所生长暗褐色的点子一般,内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怔怔地看着风游僧,希望他继续讲下去,希望能从传说的故事之中得到警示,希望能从中得到启发,寻找到解决的方法。

    风俗僧顿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再将余下的故事说出来,只听,一阵哗哗的书页响声,立时又顿住了。

第192章 认可

    那哗哗书页,正是木丘老人翻开记录的簿子所发出的声响。此时,他微微地笑着,说道:“唉,终于翻到了,终于翻到了!”
    群人大惊失色,不知道木丘老人翻到了什么记录。
    这时,木丘老人对着风俗僧说道:“风游僧先生,方才所讲的传说故事并不是传说,是土墓山附近所发生的真实事情!”
    风俗僧说道:“本人走南闯北,所听的传说故事较多,只记得故事的内容,至于发生的地方都记不得了。这个传说故事与南阳先生家族手心生长的暗褐色的点子息息相关,所以这才讲出来,希望能够通过这个传说,解读南阳家族的灾难!”
    木丘老人说道:“是呀,是呀!方才,听你所讲,老朽这才想起,这个真实的事情我已经记录在册子之上!——哎,人老了,记性就不好了,若非听你这一番说讲,本人怕是再也想不起来了!”
    原来,风游僧所讲的传说故事同时记录在木丘老人的簿子之上,而且是发生在土墓山当地真实的情况,并不是一个传说故事,无不让群人惊讶万分。
    灾难的困扰、蛇灵传说、鬼叮娘、脚翻兽、干和尚,等等,众多玄奇鬼怪的事情都发生在土墓山,无不让人啧啧称奇。
    王大石默默地说道:“土墓山鬼怪之事如此之多,真是让人费解呀!”
    欧阳郎中说道:“这些奇怪的事情发生能够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此处是块邪地,大概曾经发生更多奇怪的事情,只是不曾被人知道。”
    木丘老人仔细地看完记录,然后说道:“干和尚怀中抱着一口井,井水丰足,帮助当地的人们度过干旱的劫难,后来,当地下起了雨水,渐渐而风调雨顺,人们便把这位干和尚忘记了。有些人不在意,用手指着干和尚的脑袋,一定是触碰到干和尚之后,身上长出红色的点子,碰到红色点子的人大都是不懂事的孩子,等到其中有的孩子长大,组成了家庭,生下后辈,然而,灾难便降临了……不过,当时来了一位高僧,把这些孩子带回了寺庙当了和尚,让他们虔心拜佛,才化解灾难。高僧为了让人们不再受到灾难的威胁,抱走了这具干和尚。”
    木丘老人所讲的灾难降临,想必就如南阳龟公家中的儿女一样。
    这时候,大福右说道:“嘿嘿,真倒劲!咱们最终的目的便是解除南阳先生的灾难,既然虔心拜佛可以化解灾难,那,那咱们还在此处多此一举作甚,我看五台山显通寺也不错,做了和尚便可化解。”
    欧阳夫人和欧阳紫云此时都点了点头。欧阳郎中也认同,说道:“若是真如木丘老人所述说的那样,虔心拜佛可以化解灾难,那么南阳先生倒不如削发为僧,南阳小莲倒不如……”
    说着,欧阳郎中向南阳先生看去,见到她阴沉寡郁的面孔,便没有说下去。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南阳小莲和南阳先生的身上。
    南阳先生已经四十六岁,面容枯槁,身子颓败,眼神之中藏着解不开的阴郁,这种阴郁一直萦绕了很久,正是这种阴郁之色,伤其之神,动其心骨。不久之后,便是自己四十
    六岁的生日,他的姐姐和哥哥们都是生日诞辰死去的。
    在火彤彤的光影之下,映衬着南阳小莲的倩影,亭亭玉立,将是而立之年的女子,不失雅韵,一身白色衣装,显出婀娜身段,煞是好看。
    如此,群人的眼目之中,谁愿意这位美貌如仙的女子削发为尼,淡却尘世呢,少却人间一折好丽景。便是因为祸灾缠身,少女身怀痛楚之心,不敢多情,只留寡情与不意。
    南阳小莲此时轻轻地抽泣着。
    见到南阳小莲眼圈之中擎着的泪花,王大石心中一阵感慨,深深感觉到南阳小莲和南阳先生的痛楚。两人来到世间就与恐怖和诡异相伴,生命的利刀架在脖颈之上,那种惧怕和那份担心牵挂,时时刻刻潜伏在心口。王大石深深地体会到两人的无奈,更体会到兄妹俩个与生命抗争的坚毅和决心。
    王大石哀叹一声,默默地说道:“天地之间不幸的人很多,自己又岂能与之相比呢!怨天不如怨命,怨人不如怨己呀!天地若不公,岂能声怨气?倒不如任天由命才洒脱!”
    欧阳紫云走到南阳小莲身边,牵起南阳小莲的手臂,向她点了点头,似乎是赐给她无比的自信。
    南阳小莲擦干眼角的泪花,点了点头。
    这时候王大石走了过来,安慰南阳小莲说道:“上苍会保佑好德善施的人,我们一定会寻找到解除祸灾的办法,破解你们身上的灾害!”
    至今没有解决灾祸的困扰,王大石随同众人一起潜入古墓之中,每临危险都挺身而出,在群人之中最卖力。南阳小莲深感其恩,此时说道:“为了咱们兄妹两人的生命,你竟然能够挺立相助,视死如归,如此而为之,我和兄长真是感之不尽,若是不能解除祸灾,咱们兄妹两人做鬼也感谢您的大恩大德。——古墓深幽,鬼怪潜伏,危险重重,有你和大家的身影,我俩感觉无比的安全与温暖。”
    王大石从未接受过表扬和赞许,南阳小莲的一番话,让之无比欣慰,只是这种欣慰的感觉只在一瞬间消失殆尽,接着再次难受起来,因为没有破解祸灾,心中实不踏实。
    欧阳紫云站在南阳小莲的身边,听到她如此赞赏王大石,朝着王大石看了一眼。
    王大石自然不知欧阳紫云是何意思,自也不多去想,他看了看欧阳紫云,转过了身子。
    干和尚的事情算是讲完了,至于后来的那位高僧为什么抱走了干和尚,抱走干和尚之后又做了什么,木丘老人的簿子上没有确切的记载。风俗僧也只能讲到此处,接下来的事情也不知道。
    干和尚在群人的心中未必是个好和尚,而是一位脾气古怪的和尚,虽然帮助人们解决了水源,但是,因为他曾经化缘遭到别人指着脑袋泼骂,所以死了晒成干尸之后,便小肚鸡肠起来,心生怪癖,布下咒语,势必让人崇敬他,若是用手指着他就会中咒语,身上会生出血斑红点,自身有祸害,生下的儿孙也将有祸灾。
    此时,欧阳郎中说道:“既然干和尚的事情是身边真实的情况,咱们走出古墓之后,可以去探查一二!”
    大福左说道:“第一,别人用手指
    干尸便会中下咒语,想必干和尚的尸体不会这么灵验;第二,当日炎炎夏日,干和尚身体必定会腐烂,怎么会成了干尸?哼哼,综闻所述,未必是事实,但须细究,但须细究才是。”
    其实,听了风游僧和木丘老人所讲述的故事,所有人都心存疑问。王大石顺着大福左的话仔细地推敲,故事中说只要指着干和尚就会中下咒语大概是谬误。和尚都是修佛之人,一心向善,即使受到别人指着脑袋咒骂也不会记恨在心,至于施下咒语毒害别人更是佛家之人的禁忌,干和尚不至如此。至于指着干和尚身上长出血斑红点之事必然也是谬误,大概是那些人用手触碰到干和尚的尸骨而长出了血斑红点,这跟悬棺尸体一样,只要触碰就会在手心之中长出暗紫色的斑点一样。
    传说得道悟禅高僧涅槃,尸体焚化可以取出舍利,而干和尚生前品级一介普僧,想必也不会得到什么神灵。当时天气炎热,和尚的尸体为什么没有腐烂,怎么就成了干和尚?
    王大石想起了悬棺之内盘绕的大蟒蛇,和刚才悬棺内所发出的异味,这种异味之中弥漫一种蟒蛇之液的味道。王大石三觉通灵,能够轻而易举分辨出这种味道,那正是刚才南阳小莲斩断蟒蛇之时,蟒蛇嘴中吐出的液体的味道。
    想到这里,王大石心中突然冒出一串联想。悬棺中的尸体和金鳞蟒蛇只所以没有腐烂,其尸身一定被涂抹了一种药物,这种药物就是蛇液。然而这种蛇液剧毒,涂抹在尸体之上,只要人的身体碰到尸体就会中毒,而手心暗紫色的圆点子就是中毒之后身体所产生的变化,同时在身体内形成了标记。至于悬棺之内的尸体和金鳞蟒蛇迅速变成了干尸,与打开棺盖,接入外界通气有关。至于刚才所说到的干和尚应该不是被饿死的,而是被当地的蟒蛇咬死,被咬之后,身中剧毒,而这种剧毒立刻取命,但是可以保护尸体发干不腐,干和尚并非布下了咒语,而是干尸上遗留了剧毒,自然形成了祸灾。然而这剧毒很奇特,中了之后,立刻不死,但又将祸害留给了儿孙后代,儿孙后代到一定的年纪或到了一定的天数便会死去。至于故事之中所讲到的高僧把中了诅咒的人们虔心劝佛,化解灾难,因为既然剃度入佛,自然不会繁衍后代,那么灾难自然可以迎刃而解。故事之中所讲,有的人指着干和尚却没有中下咒语,想必是有了家庭和孩子的人士,之后他们便没有再生孩子,祸灾缠绕其身,但是没有传播儿孙,自也在情理之中。
    王大石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没有想到得到所有人的一致认可。
    当下,南阳先生说道:“不错,当年父亲南阳龟公活了很高的年纪,若不是中了诅咒,想必还能活一气!”
    风游僧说道:“既然如此推断,那么说来,南阳龟公当年打开悬棺,古尸身体上涂有剧毒之物,而夜明珠放在尸体呈托举状的手中,夜明珠必然也沾染了剧毒,南阳龟公取走夜明珠时必然也沾染了尸体的剧毒。由此,就如王大石的推断,这些人中了剧毒之后,并不明显地贻害着本人,而是更招摇显摆地将其遗害留给了子孙后代。如此奇怪的剧毒,真算是罕见罕闻。”

第193章 解释

    如此玄秘的祸灾惹得群人一头雾水,经过王大石的推断似乎有了一丝轨迹。
    王大石算是鲁钝之人,似乎已经根深蒂固,即使他很努力想改变自己,但是本分和憨实的形象在群人的心目之中一点儿也没有改变。
    能够把干和尚的死亡、诅咒与悬棺尸体联系起来进行推理,已经很是难得,所有推断缜密细致,丝丝入扣,乃至于让人无懈可击,信服之至,若非群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根本不会想到是从王大石的口中说出来。
    的确,王大石的形象在群人的心目之中渐渐地在转变,而刚才对敌的勇猛无畏和施善好德之行,更让人钦佩。
    欧阳郎中此时说道:“既然推断出南阳龟公是触碰到夜明珠而沾染奇怪的毒物,如此,那南阳龟公当年为何每天做奇怪的梦境呢?关于蛇灵诅咒、长出一口洁白坚固的牙齿、儿孙夺走了阴旺之说……又如何解释呢?”
    听到王大石刚才的推断人们松了一口气,再听欧阳郎中这么接连一问,一系列的难题又凝在了群人的脑间,令人无法释然。
    “嘿,那还用多说!”大福右说道:“既然已经找到了答案,其余的一些事端,如蛇灵诅咒也好,奇怪的梦境也好,这些都是现象。打个比方,就如生了病,实质上是得了伤寒,那头晕,鼻塞,打喷嚏都是属于现象。”
    在人们的心中大福右老不正经,滑稽惯了,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即便是再有理有据,让人听着也觉乱七八糟,满脑肥肠。只是此时,他话音方落,欧阳郎中和木丘老人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闪出一条黑影子,向古墓的里头窜去,速度之快,让人分辨不清是人是鬼。吃惊之余,王大石观其背影和身形,猜知是人脚翻。
    王大石说道:“人脚翻潜藏在黑洞之中,但听了他的遭遇之后,本无心再去打搅,不知这时为何又窜出来。”
    风游僧说道:“这只人脚翻在古墓之中吃住,精通古墓的构造,而且他曾经是常人,有正常的思维,也能听懂我们的话语,当下,大概是转移地点。这里的通道众多,或者是想逃出古墓之外。”
    欧阳紫云此时说道:“人脚翻喜欢黑夜,大概是饿了走出去寻觅食物了!”
    木丘老人看着欧阳紫云,摇了摇头,说道:“不对,依照老朽的测算,此时应该是第二天的中午,这个时间,人脚翻应该在阴暗潮湿的坟中或者在古墓之中匿身,绝然不会出去!”
    大福右此时张口要说,被风游僧拦了下来。风游僧说道:“大福右,你说些正经的好话,可别胡说八道,把什么都给带上!”
    “风游先生,那咱有啥正经要说的,咱们两人是彼此彼此,真要让本人说实在的,那本人总不能说这,这古墓就要塌陷了吧!”
    风游僧觉得他离谱,说道:“什么,古墓塌陷,若是塌下了,第一个就把你给砸死在地。”
    大福右哈哈一声大笑
    。
    风游僧说道:“你,你以为古墓塌下来,咱们还有命活?覆巢之下无完卵!”
    “我管他呢!”大福右说着,突然,听到地宫的顶上传来滚滚炸雷般的声响,接着古墓晃动起来,顶上的石头就将滚下来。这些石头是修墓的工匠故意设置,从上头滚下来,足以填满古墓,如果再不走出,便有被活埋的危险。
    群人大惊失色,都看着大福右,惊他的臭嘴巴。
    风游僧大骂大福右一声:“他娘的个嬉皮的!晦气嘴!不说些好话,竟是瞎胡扯。”拉着木丘老人就朝通道跑去。
    见了风游僧霹雳扑通的跑,群人纷纷朝通道口拥去。此时欧阳紫云抓住了王大石的胳膊,王大石看了一眼身旁的欧阳芝青,搀着欧阳紫云跑去。
    大福右站在当地,不相信所发生的这些都是真的:“真倒劲,本人以为自己的嘴巴只是个吹风箱子,原来是个吹气筒子呀!”使劲扇自己的嘴巴,却无能让这塌陷之势暂停。
    风游僧一边跑一边骂道:“本人以为你的嘴巴是鸡粪,原来是牛大便!呸,真没听你说过一句好话!你该找张鸡屎皮子把嘴贴上!”
    悬棺棺盖还没有来得及封上,一块块石头从高处滚下来,把它淹没了。石头顺着地宫下的斜坡不断滚下。
    通道缓缓向上,群人脚步艰难,只听轰轰响声,身后迅速被封满了石块。王大石拉着欧阳紫云跟着群人朝通道口跑去。
    这时候隐隐约约有亮光照射进来,向上望去,一个亮圈形成一个圆形,如同井口一般的大小,那里正是通道与外界的接口。古墓中布满机关陷阱,潜藏着鬼鬼怪怪,真是令人心惊胆战,见到光亮,群人松了一口气。
    古墓的通道狭小,渐行渐高,身后已经被封死,里头不断传来石块的撞击声,若非不及时跑入通道,想必被石块挤成肉酱。
    木丘老人年纪已高,刚才一阵猛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此时,气喘吁吁,腿脚无力,再也走不动了。大福右和风游僧把他扶着坐下来休息。
    红彤彤的火光燃烧,发出滚滚的黑烟,朝着通道上方飘去。通道的四周由石块垒砌着,欧阳芝青、欧阳夫人和欧阳紫云已经从通道爬出,渐朝上去,越来越窄,只能容下一个人,而且四周布满泥土。王大石此时拿下木丘老人的火把,搀扶着木丘老人朝出口走去,这时候,突然见到在通道边口的泥土之中,长了很多植物的须须,这须须拖得很长,极像念动驱灵咒之后,身体中移出那位白哗哗青年的胡须。王大石很是吃惊,用手扒了扒,哪知出口边处的泥土松软,动手一碰之间,哗哗……一大块泥土塌落下来,通道壁上露出一只浅黄色的东西,这东西竖着埋在泥土之间。
    大福右和风游僧同时发现了这个奇怪的事物。好在大福右带着铲子。
    王大石接过大福右递过了的铲子顺着那浅黄色的事物小心翼翼地扒找,不过一会,扒出一根长长
    的木棒一般的东西。这东西浅黄色的,跟人的皮肤颜色相仿,陡然看去真像是一个人的手臂,连着手腕到手指的部分。
    铲子继续在泥里头寻找,刚扒了几下,又发现这个东西。王大石扒去上头的土,用手摸了摸,然后把它托了上来,这一根长得弯曲,拿上来的时候,头边连着一个。王大石一起把它拿了上来,只是这一根长得奇怪,弯来弯去。
    从土里头取出时,泥土松动,塌下一块。王大石定睛一看,里头还有很多这样的东西,随手又拿了一个出来,然而这一株,长得很长,头边正长了五个指头,看起来就是一只手臂。
    想必这手臂一般的东西就是当年南阳龟公从墓中挖到的东西,并在庭院中植种的“手臂一样的东西”。
    身后的大福右几人都注视着奇怪的东西,那欧阳郎中见了一直哈哈大笑。风游僧、大福右、大福左和欧阳紫云看到这时也大笑起来。
    风游僧拿起这个东西,顺手便把它掰成了两半,皮肤里头是厚厚的果实,呈白色,扯着黏黏的丝条。
    大福右哈哈笑着,然后顿了一会说道:“真倒劲!这也不认识!什么眼光呀?这是,这,这,眼睛被黑烟气熏了还是被狗皮膏药扒了!”
    然而,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一直板着脸,他们并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
    王大石觉得这般的大笑使得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尴尬,当下平息了笑声,说道:“这个东西在此处的气候中难以生长,居然能在古墓之处生根,定然是吸取了特殊的养分,不认识也是正常之事!”
    欧阳紫云笑着说道:“这最是稀松平常的东西,居然都不认识,呵呵……”
    欧阳夫人碰了碰欧阳紫云,当下欧阳紫云也闭上了嘴巴。
    大福右开口说道:“这,这就是一株土地筢,是药材,吃了它确实可以治病,这一点没错,绝对没错!”
    风游僧此时说道:“土地筢子,其实就是山药,在民间,人们把山药作为秘方食用,腰疼,久泄不止,便会吃,有的家庭做肉丸,便是把它洗净砸成黏糊,配着鸡蛋一起裹在肉糊里头,这样做出的肉圆又香又滑N嫩!在民间,大人都不给孩童吃这东西,吃了这个东西,孩子容易长大蛋,长大**,长胡须!”
    之后,欧阳郎中说,此手臂一般的东西,正是一种药材,名为山药,鲜山药长至三五年便有手臂一般粗长,能长出不同的样子,跟土质有关系,至于长出如手臂一般,一点儿也不奇怪。
    欧阳郎中乃是天底下最为著名的郎中,对山药之性,固然识得。
    接着欧阳郎中想到了土葬派庭院中那棵桑树。桑树每逢春夏之际便长出很大的桑果,而土葬派庭院之中的那棵桑树长势较好,粗如盆口,实属罕见,结出的桑果也是个宝贝呀!
    见到长如手臂一般的山药,又想到粗如碗口的桑树,接着,欧阳郎中作出最好的解释。

第194章 手感探病

    传说南阳龟公把这手臂一般的东西带回到土葬派,埋在了院子之中,让它继续生长着。南阳龟公年事渐高,时常挖出它以作食用,春夏交际,吃食桑果,没过多久,长出一口洁白坚固的牙齿,本已秃顶光亮的头顶长出毛发来。人们都说南阳龟公是老来还少,夺走了儿女的阴旺和命数,预示着后辈的倒霉和不幸。果然没有多久,南阳龟公的牙齿掉了一颗,大儿子在四十六岁的生日之时就死了,再掉一颗的时候,又一个子女在四十六岁的生日那天死去了……这是一件玄怪而神奇的事情。但是经过辨别,这样的玄奇便有了答案。
    原来,当初南阳龟公到古墓之中寻找夜明珠,当走出来的时候,挖出的那手臂一样的东西就是一位药材,俗称土地筢,药名为山药,生长在泥土之中。中医药典有记载,山药,性属于温,可以治疗脾胃虚弱,温脾肾,壮筋骨,固齿祛毒的作用,可以食用。而桑果,又名桑葚,也是中医常用的药物之一,性寒,具有滋阴,补虚,滋养津精之液和生精的作用,与熟地黄、桑寄生、何首乌同用可以治疗因为阴虚血虚所致的秃顶、少白头。
    而南阳龟公所吃的山药和桑果,虽是常见之物,却也是一位药材,而且具有补养特性的药物。两位药材合用,形成了中药配伍,达到了滋补肝肾,壮骨固齿,通阴潜阳的效果和作用。南阳龟公吃食之后,长出一口洁白的新牙和一头乌黑的密发,绝非异常,更无夺走儿女阴旺,夺走后代人的性命之说。
    至于那牙齿每隔两年便脱落一颗,是属于南阳龟公年事渐高,身体走弱的必然;至于掉牙之后便死了儿女,那怕是不该巧合的巧合吧!若是深究的话,那大概就是南阳龟公中了蛇毒之后,生下了子女,子女遗传了蛇毒,到了一定的天数后,子女就会被蛇毒入侵而死亡。
    欧阳郎中的意思便是:南阳龟公儿女的死亡跟食用手臂一般的山药和桑果后长出新的牙齿和头发没有丝毫关系,若是南阳龟公当时不在人世,因为他的子女遗传了他的蛇毒,到了一定的天数必然会死。
    其实,风游僧见到了这长相如同手臂一般的山药之后,心底便明白了。欧阳郎中的意思也是风游僧的意思。
    毕竟,风游僧走行道跑民间,懂的多,见识的也多。
    大福右和大福左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
    听了欧阳郎中的解说,大家纷纷点了表示赞同。
    王大石顺手把手中的土地筢山药摔在了地上,然后爬了出来。
    相续,王大石把木丘老人搀扶了出来。欧阳郎中、大福右、风游僧和大福左等人也爬出了通道。
    外头,风清云淡,阳光如同炽热的火球,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几人从深幽黑暗的古墓之中走出,一时间睁不开眼睛。四周散发着野花和鲜草的香味,山花烂漫,青松碧绿,一副美丽的画卷。
    欧阳紫云走到王大石的身边,笑着说道:“大憨子,大憨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王大石不曾想到欧阳紫云会招呼自己,听她的问话不知道是何意思,一个怔忪:“本人不知,难,难不成是你的生日吗?”
    “呸,真有你的,今天什么节日都不是!”欧阳紫云说道。
    “那……”
    “哼哼,今天算是咱们合好的第一天,在古墓之中幸亏
    是你救了我,在此还要感谢你!”
    王大石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说道:“没有关系,紫云妹妹真是多礼了,小事一枚,切莫挂在心间!”
    欧阳紫云面带微笑:“现在发觉你变化很大,记得当初你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会哭鼻子,你若是能够变成我心目中所想的大人物就好了!”
    王大石听着一阵脸红:“是的,还要感谢楞菇师傅的提点和教导呀!”
    风游僧听得嘻嘻笑了起来:“且不知道你心中大人物是怎么样的人选,他是英姿飒爽,光怪陆离,儒雅风趣的人,就如本人一般。”
    欧阳紫云哈哈大笑,指着风游僧说道:“呵呵,你,你英姿飒爽、儒雅风趣?你就是一个穷酸讨饭的模样!——我心目中的大人物武功好,技艺超群;有胸怀,豪气干云。他喝酒,端起的不是酒杯,而是酒坛子;他吃的肉是大块大块的。我危险的时候他保护我,我不危险的时候他还保护我,他会带着我浪迹四海五湖,以天下为家……哼哼,就是这样的大人物!”
    风游僧嘻嘻地笑着,说道:“看样子,本人不是你的心头之喜?”
    “哼,你是的!”
    风游僧诧异,不知她又有什么小心思,盯着看去:“呵呵,欧阳紫云,此话得说清楚,不能不明不白,我问你,难道你跟我有头绪,喜欢我,我是你的菜?”
    “呵呵,你是本小姐吃光菜剩下的盘子!”
    “嘿,怎么会是盘子呢,最差也是菜汁子呀!”
    大福右拽过风游僧,走到欧阳紫云跟前:“呵呵,那在下一定是你的菜吧!”
    “哼哼,你只能算是洗盘子的抹布!”
    大福右拧着鼻子:“唉,难道在下连风游僧都比不上吗!”
    欧阳紫云一副高傲的姿态,甚显可爱:“那当然!你们两个人彼此彼此!”
    说着,欧阳芝青跑了过来:“紫云,你说的是什么!”
    欧阳紫云推开欧阳芝青:“我最讨厌的就是你,别要叮着我,缠着我!”向前走了两大步,躲开欧阳芝青。
    ……
    几人说着,争论着,来到了村庄之前。
    村庄之前,铸剑帮的众人依旧在等候着。
    之后,群人吃了饭,围坐在一起。
    其实,刚才提到“生日”两个字的时候,王大石内心一阵不悦,他看了看身畔的南阳先生,没有说话。
    王大石此时说道:“时日已经不早了,已经来不及再寻找别的迹象,当下应该尽快找到医治的方法!”
    “是呀,目前,咱们紧能够推断出南阳龟公当年是中了尸体之上涂抹的毒物,这毒物之中最毒的成分大概就是蛇毒。所以医治南阳先生的灾祸,应该首先驱除南阳先生体内被遗传的蛇毒才可以呀,只是,这等蛇毒该怎么驱除呀?”木丘老人说着,把目光投向了身旁的欧阳郎中,然后从怀中取出簿子,再次翻起来。
    欧阳郎中捋了捋胡须,轻轻地哀叹,说道:“如果说南阳先生所遗传下的蛇毒是病症的话,本人医治病人万万千千,可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遗传的蛇毒呀!既然确定是中毒而导致灾祸的,那么本人只能为南阳先生辩治病情,依据病情开出方剂试试看了!”
    欧阳郎中也只能试试看,群人
    惊讶。
    接着欧阳郎中走到南阳先生跟前,伸出手来帮南阳先生把脉。南阳先生平日里头有精无神,像是散了气魄,只是因为死亡伴随,产生压抑之情,身体倒无大恙,三番五次从脉络之中辨不出异常。
    欧阳郎中乃是神医,深通辨相知病,从南阳先生的面相和手纹脚纹上仔细地观察,均没有看出病态。
    手感探病是欧阳郎中的拿手好戏。天地之间阴阳运行,五行运转,一个人的体内有五行运转。中医认为,人的五脏六腑分别可以用金、木、水、火、土代替,脏腑之间运作关系,相生相克,但凡病灶之处,均会出现阴阳失调,五行不辅,而手感又可通过酸、麻、寒、温、涨,五感来辨别脏腑病症。
    欧阳郎中翻过手臂,手掌紧贴南阳先生的身体上下游走,每到一个脏腑,都仔细地辨别手上所产生的感觉,然后根据感觉辨别病灶之处所属病症为何。阴虚、阳衰、失调、不辅、缺元、溃烂、肿大、腐死……
    南阳先生五脏六腑完好,阴阳平衡协调,通过手感分辨,同样显示没有大的病害缠身,这让欧阳郎中很是不解。
    群人见欧阳郎中如此用心,所用辩证之法如此特殊与精妙,赞叹不已,都说天地之间神医之名,非他莫属。
    把脉、观相、手感测病,三种方法都没有探知南阳先生身上的病情,这令欧阳郎中不断地凝起眉头。
    欧阳郎中此时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叹道:“南阳先生身体并无病害缠身呀,如此,本人也无法给他开出方剂来呀!——难道,难道天地之间真有不治之症吗?难道天地之间亦有无症之状吗?”
    欧阳郎中如此叹息,想必已经尽力而为了。
    王大石听到欧阳郎中所说的话一怔,对他的话不能理解,介怀于心,问道:“欧阳郎中,难道在你的心中,天地之间所有的病症都可以医治吗?”
    其实,不光是王大石,在场所有的人都认为天地之间疑难杂症实在太多,不可医治的实在属于正常现象。
    令所有人吃惊的是,欧阳郎中居然点了点头,他说道:“本人以为天生万物,万物相生相克,相互辅佐,相互降伏,相互补充,天地万物是一个大的循环,所有的是非曲直都可以滋生,同样可以解除,只是天地之广,没有发觉发现而已!”
    听到此言,王大石再次被震撼了,心中颇有感触,由此他深信,南阳先生的祸灾一定能寻找到解除的方法,只是目前还没有寻找到与之相生相克的物质。
    这时,欧阳郎中再用以上三种方法辨别南阳小莲身上的病症。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是兄妹俩个,遗传父亲南阳龟公所中的毒,两人的哥哥姐姐到了一定的天数已经死去……
    三种方法一一展示完成,果然,在南阳小莲的身上没有辨别出任何病症。
    村庄一片平静,这里的山民都已经搬走,只留下空旧破衰的屋子,在静静的山边矗立着,显得孤单和落寞。山风不断地从门缝之中吹过,屋子之中发出飒飒的响声,虽是柔风,虽是白日,虽有群人围坐,都难以遮掩这里的肃静和死凄。特别是在古墓之中遭受惊吓的些人,更经受不住这里的气氛,彷如人间的地狱,地狱中的十八层。
    这时候,没有人置声,只有欧阳郎中不停地走动着脚步。

第195章 高僧

    王大石此时说道:“在手心之中凝成一个暗紫色的血斑圆点,这是死亡的标记,如果好生生的自也不会无缘无故在体内形成,想必是体内的血液沾染了毒物,那暗紫色血斑点想必就是血液的凝滞!……”
    大福右猛地站了起来,说道:“嘿,真倒劲!这么一说,本人想起了曾经吃的烧猪血,那猪血,啊,好吃的很呀!……”
    风游僧听得有些不耐烦了,说道:“嘿,他娘的个嬉皮的,我说大福右,你还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这讲正经的事儿呢,你怎么总是跟吃扯上干系?你哪时哪刻若不提吃喝拉撒,你就不活了?”
    大福右不耐烦了,说道:“呵呵,人这辈子有大半辈子就耗在吃、喝、拉、撒、睡。你别说,风游僧先生,谁不为了吃喝拉撒睡奔波,你若是有种,那你就别吃别喝别睡!”
    风游僧“呸”了一声,回道:“你刚才想要说的,那是不是吃了八盆八碗猪血,吃那猪血时,滴下来的汁子就能撑死了两条狗!——行了,行了,咱们都是在讲正经的事情,你别在这里嘘声嘘气的,在这里讲吃,不合时宜!”
    大福右撇了风游僧一眼,说道:“谁说撑死了两条狗,那滴下来的汁子坠掉了两口缸的底子!——咱没瞎说八道。本人刚刚想说的是杀猪时,淌出的血盛放在盆里,只要在猪血里放了一点盐巴,就变浓凝固了,经过加温就变成了猪血块,这跟南阳家族手心凝起的血斑有点关系!”
    王大石觉得大福右说的有道理,听得又一怔,心想南阳先生手心的圆点血斑定是身体中的血液产生的变化。
    这时,欧阳郎中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布包,翻开布包取出了一根银针,用火撩了一下后,扎在南阳先生的中指之上。
    南阳先生只觉手指处猛地一疼,接着,中指之上冒出鲜血。欧阳郎中把鲜血滴在了一只瓶子之中,仔细地辨认,依然没有发觉异常。
    王大石见到欧阳郎中居然能够凭着眼睛分辨鲜血,再次被此高超的技艺所震撼,不过,对其是否辨别准确产生疑问。
    欧阳郎中摇了摇头说道:“在医典之中,辨血之术最为复杂深奥,能够辨血知病的人寥寥无几。方才,本人斗胆一试,也只能粗浅地通过观察血液的颜色,闻其性味来辨别,更细致的辨别之法,恕我辈无能了!”
    辨血知病之术,在民间广为流传,因为此术深奥难学,仅为家传,所以精通辨血之术的人少之又少。欧阳郎中凭着自己的摸索粗浅地学会了表皮,至于更深层微妙的辨别之法,恐怕天地之间已经没有传人。
    欧阳郎中粗浅所学,实质上并不能辨清南阳先生灾祸所在。当下,他开了一个方子《五位清毒散》,选用五位世间罕见的清热祛毒疗毒的草药以求尝试。
    开出药方之后,南阳先生就派人到药店抓药,抓药回来,欧阳郎中亲自品尝药性,欧阳夫人亲自煎药。
    自从开出药方子之后,所有人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因为欧阳郎中乃是天下神医,医药行的首领人物,他所开出的方子,只要按照他的嘱托按时吃药,没有治愈不了的疾病。
    欧阳郎中开出的药方只是尝试而已,并没有确定可以医治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手心的血斑。另外,若说南阳先生所中的是蛇毒,欧阳郎中也并没有辨别此毒为何,需要怎样的医治手段。
    王大石觉得南阳家族的祸灾没那么简单会被祛除。
    开完药方子,群人就此散了,各自找了地方休息去了。王大石扶着木丘老人走入了一个房间,简单地收拾细软和铺盖之后也睡了。
    近将一年来,王大石每天练习基本功,很久没有早早入睡了,今夜可以彻头彻尾休息一夜,但是他还是没有早睡,他在想南阳家族所中的毒,他在想自己的推断是不是正确,他在想怎么样解除南阳先生身上的毒灾。
    夜已经很深了,木丘老人也没有睡觉,躺坐在床上,不停地翻着所记录的簿子,直到油灯耗尽,两人才闭上眼睛睡觉。
    不过一会,天色就亮了起来。王大石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外的太阳光
    已经从前门口照了进来,想必已经是中午时分了,身边的床铺之上,木丘老人依旧半躺着,仔细地在看那个记录的簿子,好似在寻找什么。
    关于干和尚的故事,王大石疑问重重。干和尚故事之中所讲到的一位高僧,为了化解诅咒,把所中诅咒的人都规劝信了佛,剃度成了僧人,之后抱走了干和尚的尸体,而高僧若是抱走了干和尚,必然也有可能中了诅咒。王大石所疑问的是,这位高僧为什么规劝中了诅咒的人剃度为僧?按照之前的推断,只要这些中了诅咒的人不繁衍后代,这诅咒对本人也无大妨碍。高僧劝这些人剃度为僧避免灾祸,就说明这位高僧知道这些人所中的咒语,并且高僧能够化解此灾祸,而且知道化解此灾害的直接方法就是虔心信佛。只是这种方法紧限于中了诅咒的人,若是正在遭受灾难的又有何种方法呢?
    依照推断来说,南阳龟公算是中了诅咒的人,或者说是中了毒,对于本人没有妨碍,但是他生了五个孩子,而这些孩子正在遭受灾难,那么这位高僧是否有解决之法呢?这位高僧又是谁呢?
    就如欧阳郎中所说,天生万物,一物辅一物,一物降一物。相信所有的病症都能够得到医治,只是人们暂时没有发现医治的药物或者方法手段而已,天地之间必定有种物质可以降伏南阳先生所中的毒灾祸。
    欧阳郎中未能确定其病情,说不准南阳先生所中的算不算是毒,而是另一种或者比毒更毒或者比之不毒的一种物质。相比较而言,中此毒的人相对较少,医药典籍之中缺乏记载和病例而已,所以人们常以鬼怪和诅咒之说。
    “哎,若是在漫漫的天地之间寻找到降物,那真算是海底捞针。降物难寻,南阳先生所中的灾祸想必不是一般人可以解除!”
    王大石对解除南阳先生的祸灾满怀信心,只是时光飞逝,眼见南阳先生的生日即将来临,此时,他有些失望,有一些难过,本卯足的信心不知不觉有些丧落。
    王大石想着,这时候转过身子朝木丘老人看了看。木丘老人依然在翻看簿子,非常的认真,每一页都要认真仔细地看上一刻工夫,确定不是所找的内容,然后再翻过去,打开第二页继续看。
    屋子之内的光线微弱,显得黝黄。木丘老人年事已高。这些记录大都是他年轻之时所编写记录,当时眼力较好,所写字迹较小,然而今日,将登百岁之年,眼目大不如前,而且这簿子已经是成了陈年,此时翻开,眼睛迷迷糊糊看不清楚。
    王大石见他看得如此辛苦,心下不舍,说道:“木丘老人家,您年事已高,还是多多休息呀!昨夜没睡多时,今晨却又早早起身,多多保重身子呀!”
    木丘老人正看得入神,被王大石的话震得一愣,仿然之间似乎才发觉不远处还有个人。他叹了口气,说道:“哎,人老了,眼睛不好使了。老朽从古墓中就不断地翻开簿子,寻找是否有关于抱走干和尚的那位高僧的记载!嗨,翻来覆去,两天已经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啊,难道真的没有高僧的记载吗?但是,老朽的脑海之中好似曾有对他的记忆呀!”木丘老人吸了一口气,“怎么,好像之前还想起过,怎么,怎么,此刻想找出来看看,怎么就找不到了呢?难道被老朽不小心撕毁了?”
    他说着,并没有抬头看王大石一眼,而是自顾地又翻开一页。
    听到木丘老人说似曾有关于高僧的记载,王大石很是吃惊,希望木丘老人能够尽快地找到。他靠近木丘老人,朝他的身子跟前凑了凑。
    木丘老人刚才所翻来的书页是记录章节的最后部分内容,深黑色的墨迹只写了十多个字,剩下的是一片白纸,翻过来则是下一章记载的内容,可是就这十多个字,木丘老人扒在书页上看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王大石只叹木丘老人的年纪已大了。
    记录的簿子还有很厚一沓没有看,按照这般的速度,若是翻完剩下的书页,起码要等半个月之后。
    看了好久,木丘老人翻过刚才记录的十多个字迹,新的一页展在双手之间,这一页记录满满的,密密麻麻,足有四五百字迹。
    木丘老人皱起眉,低下头,认认真真,仔仔细细,一个一个地默读出来。
    等木丘老人看完这一页,外头的阳光斜着照进了屋子,想必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王大石不忍木丘老人再看下去,说道:“木丘老人家,王大石有幸今日休闲,倒不如让我帮你寻找关于那位高僧的记载!”
    木丘老人缓了缓:“哎,本人看得已经很辛苦了,着实不忍心使唤你们,只好自己一点一点地翻看!不过啊,这样也好,你们年轻人念书多,记忆好,眼睛又尖,你把每页都朗读出来,让老朽听着!”
    既然有高僧的记载,想必书页之中有“高僧”两个字,若是找到这两个字迹,大概就找到。
    王大石没有朗读出来,只是简单地翻过了几页,便找到了这两个字迹,定睛看了又看,把这章记载从口中读出来让木丘老人品听,没有想到,这章所记载的内容果真就是关于高僧的记载,而且,也一直是王大石想得到的一篇宝贵的记录。
    在古墓的地宫之中,风游僧和木丘老人联合讲述了关于干和尚的传说故事。干和尚是个古怪的和尚,曾经化缘时遭到别人指着脑袋泼骂,之后,干和尚因为没有吃喝而死,干和尚死了之后,怀中抱着一只井,井中的水源源不断,帮助当时深陷干旱的人们,可是这位干和尚也算是个怪脾气,就是因为曾经在化缘的时候,妇人指着他的脑袋泼骂,所以他特别忌讳这一点,待他死后成了干和尚,人们不能用手指它,一旦用手指他,便中下了咒语,这个咒语很神奇,对本人无碍,却对中了咒语的儿孙后代带来灾害。好在所中咒语的人们都是杂耍的孩子,高僧把这些杂耍的孩子规劝入了寺院,做了和尚,这样,这些孩子便不会繁衍后代,也就化解了此灾害。
    这个故事据说是发生在土墓山附近真实的事情,只是按照王大石的推断,干和尚是中了毒蛇的咬伤而死,因为蛇毒缠身,致使尸体没有腐烂变成了干尸。而干尸依然含有蛇毒。这些蛇毒依然含附在干尸的身体之中,因为干和尚为当地带来了救命的水源,附近的人们都很敬重干和尚,顶礼膜拜,只有杂耍无知的孩子感觉新奇鬼怪,会用手指着干和尚的尸体,而用手指干和尚并不会中下咒语,而是孩子们触碰了尸体,尸体的蛇毒通过孩子的皮肤到达体内,在孩子的身上形成了暗紫色的点状血斑。这个血斑圆点很奇怪,成为后代的灾祸。当时来了一位高僧,高僧知道解除祸灾的方法,把这些触碰了干尸的孩子,长大之后剃度信佛,化解灾难。
    故事,恰恰与古墓地宫之中悬棺内的尸体变化,和南阳龟公所中的灾害相似。悬棺之中盘旋着一只金鳞蟒蛇,为了不至腐烂,在金鳞蟒蛇和尸体之上涂抹了一层特殊的药物,来促使尸身完好无损,这药物接触了古墓之中的气体迅速变化,变成了干尸。
    王大石嗅觉惊人,打开悬棺盖子的时候,棺材之中发出奇异的味道,这种味道浓厚,其中夹着蛇液的味道,想必涂抹在尸体和金鳞蟒蛇身上的就是蛇液。不可否认,蛇液乃是剧毒,就是祸延子孙后代的罪魁祸首,但是可以保存尸体不腐不烂。这种毒物质同样含在干和尚身上,由于当时干和尚化缘之地乃是毒蛇丛生的地段,干和尚的死因最大的可能是被当地的毒蛇咬伤,中毒而死。所以,王大石推断,悬棺之中尸体之上涂抹的药物就是蛇液。而在民间的传说之中,也有用蛇液、石灰等保存尸体的记载。所以,把此毒定性为蛇毒最为贴近。
    由此可以推断,古墓悬棺之中尸体和蛇体涂满蛇液,干和尚是被毒蛇咬死的,身体上含有蛇液之毒。不论是南阳龟公打开悬棺,取夜明珠的时候碰到尸身;或是杂耍的孩子用手碰到干和尚尸身,便都中了这毒。至于干和尚怀中抱着井,井水必然沾上尸身,想必这毒不与水溶,食入体内也不为敏感,恰与皮肤相触应起反应。
    既然高僧能够知晓,并且有化解之法,除了劝他们入佛,想必还有别的方法可以祛除蛇液之毒的灾难。
    王大石心想:“当下所要追查的线索,想必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高僧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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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鸡不叫法、千杯不醉术、屁王贴、墙上走灯,是乃民间秘术牲畜一胎十崽八崽,司空见惯,经得调配,妙手生花,母猪竟可生大象失落的乡俗古艺,民间传说的预示走行入道,探知百怪,解秘千奇。九品九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九品九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九品九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