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穿到七十年代蜕变TXT下载穿到七十年代蜕变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穿到七十年代蜕变全文阅读

作者:YTT桃桃     穿到七十年代蜕变txt下载     穿到七十年代蜕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六八章 叶家气氛代言词——闹闹(月票330+)

    夏天手背身后偷摸拽了拽叶伯亭的衣角,示意她快走,省得大过节的挨骂心里不痛快。

    叶伯煊刚才可在院子里训了屈磊一顿了,质问屈磊上班有些日子,居然还不知道自己是干嘛使的!

    还说屈磊一个大男人要是心胸开阔、堂堂正正,怕什么别人讲究什么!

    人心要是干净的,配的起任何人、经得住所有考验,顶天立地男子汉的处事方式,就是会用之后的表现让那些猜疑的人闭嘴!

    要不是夏天去后园子取西瓜听了个正着,她还真忘了叶大少向来说话言简意赅嘴巴毒的特点,听语气都知道叶伯煊当时在皱眉。

    还好有点儿分寸,夏天悄悄撤离了,至少是单独谈话,给了屈磊面子,没有在大家面前劈头盖脸的随性发挥。

    ……

    叶伯亭前脚溜走,夏天后脚就跟没骨头似的站在叶伯煊面前:“人家可等你半天了。”撅嘴撒娇装柔弱。

    她自己没敢回身看大衣柜的镜子,怕被自己恶心着,可她就想这样,最好长长久久的腻腻歪歪。

    叶伯煊舒缓了表情,但能装相啊,强装正经样儿:“好好说话,舌头给我捋直流,还没吃晚饭呢,最多亲两口,别给哥整小妖精那一套。”

    说完两手提溜起夏天去了卫生间,只听啪嗒一声挂了锁。

    里面传来叶伯煊急切且含糊的声音:“你说小叔这个没眼力见的,拉着我胡扯。媳妇,唔……”想念,怎么能不想呢,从孩子满月到现在半年了。

    叶伯煊觉得表达最想念的途径就是赶紧近距离接触,最好“直奔主题。”

    “唔,你差不多点儿。别给我亲肿了,那我可比哭一场还丢人。滋,疼,别碰。你这怎么还上手了呢!”

    “脱了我瞧瞧。”

    “啥意思?你不说晚上睡觉嘛。瞎瞧惹火上身。”夏天看着半蹲下身在解她衣服扣子的叶伯煊,十指抓进叶伯煊的毛寸头发里,她自己真实的反应也是有点儿激动。

    叶伯煊呼吸急促,说话粗声粗气:“我看看你哪疼。”

    夏天冲棚顶翻白眼。你要是说看看变大变小了、我信!看我哪疼、你是医生吖。可她没干蠢事,至少没抬杠:

    “嗯,你瞅两眼得了,晚上你给我……揉揉。”

    “呃!”叶伯煊长舒一口气站起身,下面立正敬礼了。就听个“揉揉”二字,就能跟打了鸡血似的,也难怪没出息!半年没见到媳妇影子、一年多没食髓知味了。

    望向夏天揶揄的眼神,叶伯煊感叹:“胖妞居然也能当妖精!”

    “哼!”

    “胖点儿好!跟谁学的,瞎哼哼什么。”

    ……

    叶伯煊和夏天一前一后的下楼正好赶上菜出锅准备吃饭的时间,小碗儿爱笑,赖在叶姑姑的怀里乖巧的玩着。

    这孩子虽然被紧急戒奶了,可没心没肺这一点遗传了夏天,她又有要吃成胖丫头的征兆了。

    夏天嘿嘿尴尬的对着叶姑姑笑了两声,就姑姑那眼力。溜她一眼、她就心虚,夏天直接钻厨房里去了。

    王荷花递给夏天药碗时,小声嘀咕了一句:“阿姨有点儿生气,不知道是跟谁。”

    ……

    叶伯煊接过手抱闹闹,和儿子大眼瞪小眼,对视没超过一分钟,闹闹不饿、不难受、也没尿的情况下居然大哭了起来。

    宋外公急了:“伯煊,你手劲太大,还不如你爸会抱孩子呢!快给屈磊!”

    叶伯煊表情冷了下来,盯着大哭的闹闹就是不撒手:“不行!我非得给他掰正。刚多大点儿、一点儿不顺心就哭,像什么样子!”

    叶爷爷无奈摇头,开口却是命令:“你当严父还不是时候!你别招他,一会儿你媳妇哄他还怎么吃饭?”

    叶姑姑抬眼皮上下扫了一眼屈磊。想了想侧过头小声问起了叶伯亭:

    “你这怎么没个信儿呢?不行我给你要点儿偏方,你调理调理。”

    “姑姑,烦不烦?怎么都问我啊?难道结婚了就得马上生孩子?我就没别的事儿可干了是吧?”

    叶伯亭急了,她本来就好面子,心里也泛起了嘀咕,最近她和屈磊在一起的次数比往常多很多。可为何一点儿迹象都没有。

    尤其听说了后结婚的小毛都怀孕了,她都开始瞎寻思是不是上次药流出了什么差错。

    叶姑姑忍了忍,看见撩脸子的侄女真想骂几句,可女孩子大了,都成家了,又不是小时候抓过来拍几巴掌不记仇的年龄。

    叶姑姑没多说,只是拍了拍亭子的手,示意她看屈磊:

    “他看闹闹就跟看见自己孩子似的,你自己琢磨琢磨吧!我要是问错人了,你就当姑姑刚才是废话!”有点儿伤心,她要是不关心侄女,根本懒得废话。

    过年过节、亲戚见面,小时候问学习成绩,长大了没结婚的问婚期,结了婚的问孩子,其实谁都是过自个儿的日子,但日子里根本躲不开这点琐碎事。

    有的人是真心替你急,有的是顺嘴问几句,只是被问的次数多了,难免和最亲近的人使性子,表现最真实的情绪。

    叶伯亭觉得她快要无处可逃了,原来不在京都,大家伙逮不到她人影,现在可方便了,谁都会问几句、催一催。

    叶伯煊站在夏天旁边皱眉,心里有点儿生气闹闹见他不认识、有生疏感,再看着那汤药散发的热气皱眉问道:

    “见效吗?谁让你喝那哭了吧唧的药的?我看还是去医院系统治疗吧。”

    夏天也挺无奈:“妈说必须得喝,说什么不伤身,不影响下一个孩子。至于效果……至少不用去医院折腾。”

    小夫妻团聚凑到一起,眼神都不自觉的追寻对方的身影,像是有没完没了的话题。你饿了吗?你渴吗?这玩意苦不苦?废话连篇,可这就是夹在生活里的疼爱。

    叶伯煊刚要问他母亲有没有个快速的治疗方案时,要什么下一个孩子,俩孩子都缺人照顾。

    宋雅萍在厨房做饭也没顾忌还有很多人在场,搭着亭子的身影就教育,她也生气啊,她现在出门就被问,儿媳生了,闺女也快了吧?(未完待续。)

第五六九章 不见不散(月票360+)

    “你姑姑一年到头能来咱家端几次饭碗,你看看你那个样儿,她问不是为你好吗?她怎么没问别人呢?”

    叶伯亭冷哼:“她问别人,别人让嘛!我不是冲我姑姑,是冲你们大家,除了催我,你们没话题可聊了是吧?”

    宋雅萍把手中的菜盘子哐当扔操作台上,可见她生气了:“夏天正好在旁边呢,你问问她,我要是不催,她得跟你一样心里没数!趁着年轻恢复好……”

    屈磊及时出现:“妈,妈,别生气。我不着急、我们一点儿都不着急。”说完愧疚的偷瞟一眼叶伯亭。

    叶伯煊想跟着瞎掺和,他特想问问母亲,您老这样摔盘子就是欢迎我姑姑和小叔的方式啊?回家咋感觉这么闹腾呢,就不能乐乐呵呵的坐在一起聊聊天吗?

    夏天使劲扯了把叶伯煊的衣角,俩人对视了一眼,叶伯煊抿抿唇进了客厅。

    ……

    “大嫂,不等我大哥了?”叶小叔拿筷子点着叶伯盈的方向,示意女儿老实点儿坐那吃饭。

    “他啊,自从去了总参,更是跟没家似的。”宋雅萍最近常常感觉很累,语言上自然就带出了抱怨。

    叶姑姑看向叶爷爷,她怕父亲在大哥家里呆的不痛快,如果叶爷爷有意离开,她这次正好把父亲带回去。

    叶爷爷发话:“吃饭。志清虽然不在家,可伯煊难得回来,一晃就是小半年。”叶姑姑明白了,得了,她也不操那个心,父亲在这里是冲人家曾孙。

    叶伯煊一直在饭桌上没吭声,小叔和屈磊举杯,他就喝。

    他自己没怎么吃,总是在别人说话没注意他的时候,偷偷摸摸给夏天夹一筷子菜,夏天大米饭粒掉桌子上。他都能注意到。

    饭吃一半,叶小叔问道:“咱家都谁参加高考啊?我可听说了哈,12号下通知,12月左右考试。都得准备上了。亭子、夏天、屈磊。你们还年轻,都可以琢磨琢磨。人挪活、树挪死,别只看眼前,为以后也该争取争取。”

    叶姑姑不了解夏天,可她知道侄女学习不错。别看刚才和亭子生了会儿闷气,但到啥时候那可都是她亲侄女,自然偏向:

    “亭子去考吧!医院那地儿更是讲究实力,你想像你姑姑我似的,在单位混着过也能升职,那是不可能的。拿出几年时间去读大学。最近两个月好好努力复习。”

    宋雅萍一直要找机会说亭子,这电话打不通,人影刚摸着竟吵着生孩子的事儿了,闻言很赞同。还没等她用命令的口气要求女儿呢,宋外公问道:

    “夏天是一定要参加的。伯煊错过好时候了。屈磊啊,你也发表发表看法?”宋外公言外之意是屈磊有没有敢想的心思,如果有,那得找老师教一教,基础太差。

    在宋外公看来,有机会去念大学是十年间最好的梦,人人都该期盼的,却不想听到了意外的答案。

    一直在叶家属于小透明的屈磊,发现大家伙都看他,脸色有点儿发红。和叶伯亭对视一眼后,认真思考很有主观意识的说道:

    “我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不知道说的对不对,不对也只代表我自己,最终拿意见的还是亭子。她要是坚持和嫂子一起考试。我就尽量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其实早晚都得工作,念大学的最终目的不也是有个好工作吗?亭子现在已经做到了,她原来也是主刀医生。

    正好,妈,她去你们医院,您亲自教她。不比那些老师从基础教的好吗?呵呵,我不太懂这里的事儿,可我觉得浪费时间。

    以我和亭子的目前情况看,两个人一起上班,能尽早的……”

    屈磊回头看了眼在王荷花抱着闹闹哄着的身影:“经济压力小,早点儿要孩子。”

    屈磊第一次在叶家人面前说真实想法,就这,还是因为叶伯煊之前骂他的那几句。堂堂正正,他有什么可向叶家低头的道理!

    叶姑姑急脾气:“亭子当兵那阵,女兵就那几种。那是条件限制!谁说上大学非得学医。她想学什么学什么!夏天,你告诉姑姑,你是为了念完回军报吗?”

    叶小叔疑惑,以他大嫂对孩子的慈母心,怎么可能在钱上亏着侄女!这怎么还能扯上经济压力的事儿,谁家都可能,就大嫂不能。不行,他得转天儿找机会问问侄女,真要差点儿啥找小叔啊,他背着许晴给侄女点儿资助……

    宋雅萍就觉得自己这张老脸都要丢尽了。女婿啥意思?她缺着她们什么了?她这个当岳母的恨不得让他们连菜钱都不用花。当着小姑子和小叔子的面,这个屈磊,他什么意思啊!

    骂不了女婿,她能骂女儿!

    叶伯煊把手边儿的水杯往宋雅萍那推推,接话道:“爷爷,外公,院子里那木头架子是干什么用的?你们都岁数大了,现在想买什么也比从前强多了,别累着!”

    叶伯煊硬生生的就这么打了岔!可敬酒时,在不经意间横了眼他亲妹妹。该麻溜发表意见时拿不定主意,顶嘴比谁都有两下子。自从这小两口回了京都,家里闹哄哄的多了多少事。

    叶家聚在一起吃着晚饭,有一个人披星戴月开着台破吉普车往京都赶路奔波。

    季玉生抬手腕看了眼手表,狠踩脚底油门。

    说好了国庆要见丫头,差点守不住诺言,早上陪着领导讲话,准备稿件,心里却一直在计算着时间。中午到现在,他水米未进。

    叶伯亭和屈磊并肩骑着自行车回家时,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慢慢消散。

    屈磊一路上都在观察叶伯亭的脸色,今天的叶伯亭异常沉默,他想开口说点儿啥,忽然发现他们已经好久不谈心了。

    即便他亲手收到亭子送他的自行车,可见识过身边来来回回所有的亲戚都有汽车,惊喜度降低了很多。

    人啊,都有直觉,有时候直觉这种东西也很奇怪,因为它很准。

    屈磊还在游荡着骑车开着小差的时候,叶伯亭已经瞪圆了眼睛,她看到了季玉生。

    季玉生车停在了老宅路口处,他自己叼着根烟却站在车外,仍旧是白衬衣、黑西裤。

    他从容的狠,看到亭子和屈磊双双对对露面,他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直到……

    “吱”……叶伯亭本能的捏车把,差点儿从自行车上大头栽下。

    “媳妇,你没事儿吧?”屈磊赶紧两脚支地,回头看叶伯亭。

    另一头的季玉生皱了皱眉,扔了烟头,大踏步的走了过来……(未完待续。)( )

第五七零章 用力抓住,不放弃(一更)

    “小屈,我和亭子有点儿事儿要说。你看……”

    季玉生站在这对儿小夫妻的面前,他先是认真的看了一眼叶伯亭的表情,才侧过头和屈磊说话。

    行为上很坦荡,至于心理,只有他自己清楚。

    屈磊对待季玉生异常热情。

    上次闹闹和小碗儿的满月礼上,他之后认识了两个朋友,在京都虽然比不得叶家的能力,可自身发展的很好,对他也很热络。

    究其原因,在屈磊看来,他能很快的融入,多亏了在席间多多对他照顾、引荐的季玉生。

    前两天还见到了其中一个“哥们”,是国企工厂里的一名中层领导,屈磊正有意以后多加走动。

    毕竟他妹妹现在在农村抬不起头做人,多联络着,妹妹哪怕当个临时工也不错。更何况到了地方之后,军队的那一套已经不管用了,人脉更重要。

    季玉生这个男人很聪明,他能丝毫不着痕迹的帮他,不像叶伯煊那样给人压迫感,永远不顾及他的感受。

    季玉生能用很内敛的方式,猜透他的想法、却不会给他难堪,带着他、帮到他。

    就只是冲小叔那面儿能做到这份上,好人呐!

    屈磊一手把着自行车把,有些点头哈腰的热络:“季叔,那你们谈。谈完来家坐坐。这都到家门口了,我给你炒两个菜,咱们喝点儿,难得碰面,我等你哈!”

    屈磊说完笑呵呵的骑着自行车进了胡同。

    叶伯亭之前是心虚,她和季叔亲了嘴儿,衣服还被撕破,季玉生把她看光了。她自己被占了便宜都没脸再见他,却不想季叔真是脸皮够厚的了。怎么能跟啥事没发生似的呢!

    真是稀里糊涂的一笔烂账啊!

    现在听着磊子那客套热情的寒暄,那实实在在的邀请季玉生的态度,叶伯亭已经忘了尴尬,她心酸。

    “对不起”三个字似要淹没了她。

    本来还因为屈磊在娘家表现的眼皮子浅而生气,因为在屈家而流掉的孩子而咬牙暗恨,现在只觉得心疼。

    “大傻子”有时是最让人心疼的代言词。

    叶伯亭手指使劲捏着衣角。屈磊骑车渐行渐远。

    季玉生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望向远处的背影。

    刚才他站在车边儿看着远处骑车过来的这对儿年轻男女时。心里是发疯般的嫉妒。

    看的出来他们没有什么交流,可他们年轻,那朝气蓬勃出双入对的身影。就足够成为他眼中钉。

    他拥有的再多,也敌不过亭子曾经一颗心的为屈磊奔波。

    是的,曾经一颗心给屈磊,他有自信让它会成为过去。也只能是曾经。

    季玉生明白,他从撕掉伪装那一刻。从低头吻亭子那一瞬开始,屈磊再不好,他也比对方卑劣的多。

    对一个男人产生抱歉的心理是什么滋味儿,季玉生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根儿上就不是什么好人。

    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经历。他的那颗心早就比进院儿的那个男人坚毅的多。

    最近工作越是疲惫不堪,他就会愈加回忆和亭子在一起时的感觉。爱都是自私的,纵然这中间会伤害别人。

    还好。他和“好人”两字绝缘。

    “亭子,知道了吧?必须去念大学。哪怕名不见经传。这是辅导老师的电话,你明天去亲自拜访一下。”

    叶伯亭听着季玉生用一种波澜不惊平静的语气命令,立刻瞪圆眼睛,满眼愤怒。

    “我倒是希望你此时此刻在这个地方和我吵闹、纠缠,最好撕打。像上次在车里一样。”

    “你!”她不能喊,季玉生那张欠揍的脸上居然露出了微笑。

    “你想读书,不是吗?我记得你小时候学习很好。他赚七十八块五毛二,你要是也赚几十,会比平常人家强很多,是这样想的吧?悲哀不悲哀?”

    叶伯亭的是否复习考大学,至今连她母亲都没告知,可季玉生猜透了屈磊晚上说的话,她觉得季玉生把她的那份难堪掀开了。

    季玉生看着叶伯亭站在她面前怒目而视,莫名受伤,可他的方式正好和屈磊相反。

    屈磊难过会诉说、哭泣、情绪上易激动,季玉生却掩藏的很好。他甚至生气只会语气严厉,表情上很平静,都让你看不出来。

    季玉生一改往常宠着、惯着叶伯亭的态度。

    女人可以有自尊的疼,绝对不能毫无底线的宠。一个有责任感的医生现在都什么样儿了!

    “叶伯亭,把自己折断了飞不高,用所谓的付出去对待别人,你就废了,能力上把自己废了!把自己踩低了去配合别人,你那是精神上把自己废了!”

    季玉生话到嘴边儿的责怪变成了讲道理,爱面前这个丫头的方式,最终舍不得苛责,他选择了引导。

    叶伯亭急促的大力呼吸酝酿爆发的情绪慢慢变的平静。

    伸出一只嫩生生的手,不敢和季玉生对视,转动脑袋看路边时,马尾倔强的甩动,她给季玉生一个侧脸。

    她也不懂自己的心理,就是想占上风:

    “谢谢季叔。我想我家应该比你更有能力找老师,不劳你操心。把钱还我,再不相见。”

    季玉生刚才升起的气焰,随着叶伯亭急切划清界限的行为,随着叶伯亭用家世压制他的幼稚语言,莫名其妙的消散了。

    这还是个孩子!

    她挣扎、她急着躲自己,如果他的存在没有影响,她不至于。有时一刀两断是谎话。

    季玉生平静的掏衣兜还钱,放在叶伯亭的手掌心上,深深的看了一眼叶伯亭的侧脸,转身离开。

    开车门、拉手刹、换挡、踩油门,调头离开,一点儿没有拖泥带水的迹象。

    赶了几个小时的路,七个多小时水米未进,只为了见一面就足够,只为我把你放在了心中。他急,可他必须强制自己要时紧时松。

    至于亭子和屈磊之间,季玉生认为他的出现只会加剧矛盾,其实她们自己走着走着就会散了,原因在于屈磊不懂亭子要什么,他丢掉了最初的东西。

    钱?地位?给她带来更好的生活?丫头从出生那天就不少这些。

    叶伯亭没有回头看车影,她觉得自己有点儿虚脱。

    为季玉生从容自如的出现在屈磊面前,为自己刚才的“放狠话”。

    “嗳?季叔呢?这都到了家门口了,你看我都准备炒生米了!”屈磊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诧异的问着。

    叶伯亭觉得自己心里像被堵的没了缝隙:“你和他很熟吗?熟到要领家吃饭的地步吗?怎么邀请人不看看对方是啥样呢?你是傻子吗?”

    屈磊愣住了,他不懂亭子怎么这么大火气,注目礼看着叶伯亭使劲摔门进了屋……(未完待续。)( )

第五七一章 抓个和尚做晚餐(二更)

    “啊……啊!”

    随着夏天的一声高音儿“啊”,叶伯煊一泻千里,使劲仰头翻身歪到了一边儿,嘴中喃喃自嘲:

    “才当了十几分钟的英雄。”

    夏天脸色绯红一片,也随着叶伯煊急促呼吸的频率一起调动的气息:“我也不是有意的。”她看着棚顶。

    肺活量比夏天强很多的叶大少这次出声了,他哀叹:“你那上半身赶上重灾区了。咱夫妻生活快赶上上战场了。一座座山、一道道岭的。”

    夏天小声怯懦:“我手、胸都受伤了。我喊啊是疼,你跟着瞎激动什么呀……”

    叶大少爬起了身,得打热水伺候媳妇啊,甭管咋的,肉呼呼的媳妇,有滋味着呢!

    趿拉着拖鞋调侃:“多亏咱儿子闺女跟妈睡,哼,要不然非得被他们妈妈吓哭。”

    走到卫生间门口:“媳妇,别睡。等会儿换个地方,从头再来!”

    “换哪?”

    “胖妖精!”

    夜晚的美,还很长很长,夏天在关键时刻回头寻找着叶伯煊的唇,身体扭动幅度到了极限,对方不停耸动、摇摆,两个人沉迷般的感受、体会。

    他们用彼此的行为在告诉对方:只有你才能走进我的世界,你在哪、哪里就是天堂。

    月光照亮墙壁,一对儿碧影用力抓住彼此,希望时间只停在这一秒。

    ……

    叶伯煊精神抖擞的下楼,拿着自己的牙缸跑到楼下洗漱。

    洗漱完轻轻地推开了宋雅萍卧室的门,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站在了婴儿床边儿。

    闹闹和小碗儿安安静静的睡着,叶伯煊插在裤兜里的手,不自觉的伸出来挪动到了闹闹的脸边儿,他用食指轻碰了一下,表情很柔和、留恋。

    他心里想着:臭小子,不作不闹安安静静时真跟天使似的。

    另一只手摸了摸女儿的头。长大了、将来也得嫁人,这问题简直不能想。太糟心,可他控制不住自己,闺女才六个月啊,唉!

    宋雅萍觉轻。再加上正好也到点儿该起床了,一翻身就看到了儿子一副慈父样儿。

    “他们还不怎么记人呢,等大了,你们想办法自己带着,别错过他们的成长。想想你那阵。你爸跟甩手掌柜似的,他回家抱你,你狠命踢他,说他是坏人。”

    叶伯煊收敛了表情,劝道:“我爸那忙,妈,您多理解,男人在事业上都有野心,尤其我爸现在的位置。”

    “不是理解,是习惯了。”

    ……

    王荷花已经包完了纯肉馅的包子。正在拌菜,回头看见宋雅萍腼腆一笑,啥话不说又利索的进屋接手看孩子。

    王荷**里想的很清楚,她碰到好人家了。夏天好、宋姨好,她没什么能给这个家的,只有一腔全心全意。

    王荷花收到刘行天好几封信了,她们现在是朋友,如果他等的起她,她会嫁。

    只是她一定会帮着夏天把孩子们带大,至少能走了。

    如果等不了。她就跟着夏天,将来一直照顾着,妹子心眼好使,她给孩子们当亲姨。岁数大了就回老家、不给别人当负担。

    ……

    “对了,伯煊啊,你媳妇呢?这都几点了还不下楼?”

    宋雅萍总算倒出手收拾自己了,她对着镜子梳着头发,从镜子里看高大英俊的儿子。

    “让她睡懒觉吧。一年半了,总共也没嫁我两年。先是为了起早给我做饭,紧接着又生孩子带孩子。就那么点儿嗜好,都快戒了!

    我待会儿去军区开会,开完直接开车走了哈。团里都是事儿。妈,她快考试了,最近得拿出大部分精力复习,孩子们还得您多操劳。”

    叶伯煊看看时间,嘴里塞一个肉包子,手里拿了一个:

    “我找张毅还有点儿事儿,妈,等夏天考试,我一准儿回来看您哈,走啦!”

    “嗳?你!……”宋雅萍无奈了。对着院子里叶伯煊的背影叹气。

    竟糊弄她,那分明就是陪媳妇,考试赶回来还闹个看她呢!

    结了婚满心满眼都是夏天,她这个当妈的,早被忘到后脑勺了。听听那心疼的话音儿,从昨天开始,儿子眼神都围着夏天转悠,别以为大家伙没注意到。

    天色大亮,被子里的人动了动。

    女人结了婚啊,当姑娘的那点儿癖好自己就会慢慢改善,都不用谁说的!

    她们心里装了太多事儿,原来讲自我,现在自己主动上夹板,养成了很多“好习惯”。

    生物钟到点儿,夏天醒了。坐起身先是使劲晃了晃颈椎,低头一看自己赤条条这样儿,想起来了。

    昨晚叶大少搂着她睡的,可欠揍的是他一条大长腿压着她,差点儿没压的她喘不上气,长久不被人搂着睡,他不习惯、自己也嫌弃硌得慌。

    “小哥儿?”

    “老公?”

    “叶伯煊!”卫生间的灯开着,可没人回话。

    夏天皱眉看时间,这也没到点儿开会啊。侧过头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字条和一个很精致的盒子。

    亦如叶伯煊平日的风格,透着那么股欠揍劲儿……

    “天儿,好好学习,要是考不上北大、掉链子了,别想找我帮忙调剂学校,哥丢不起那人。

    拉着我絮叨的大衣,自己个儿买去,大钱儿都在你那,就别使劲抠我兜里的钱了。

    那盒子里是送你的手表,宽表带。以我的审美,也就一般,我那地界儿,没招!手腕好了、戴上,伤疤就看不着了。

    手感不错,别减肥!”

    夏天看着落款“老公”,捂唇笑了。

    叶伯煊反感“老”字的任何形容词,他敏感着呢,大了自己那么多岁,他现在穿衣打扮都挑带颜色的臭美。

    “夏天!赶紧着,这还没完没了睡大觉了!你爷爷和外公溜圈儿都回来了。闹闹哭了。”

    宋雅萍拎着个皮包,一副要出门上班的利索样儿,推开了房门,打扰了夏天美滋滋的情绪。

    夏天出声哀嚎伸懒腰。刚刚她还甜蜜呢,觉得和叶伯煊在一起的感觉跟没生过孩子似的,婆婆的一句话给她拉回了现实。

    “别叹气叫唤了,抓紧下楼唱歌哄闹闹!”宋雅萍瞪了眼夏天,转头出门独自一人了,她也唇边泛起了点儿笑模样。

    还玩呢!虽然刚二十出头吧,可都当妈了,还能围着个被子耍赖。

    “太阳对我眨眼睛,鸟儿唱歌给我听……别问我从哪里来……我要摘下最美的花儿,献给我的小公举!”

    夏天抱着闹闹晃悠着。

    闹闹不哭了,听到很认真……

    小碗儿:“咯咯咯……”脆生生笑了。

    “妈妈好吧?哈哈哈。”夏天神经质的挠宝宝们的小胸脯。

    两位老爷子下着象棋,习惯了……(未完待续。)

第五七二章 七七年的天之骄子们(月票390+)

    关闭十余年的高考大门重新开放。

    十月十二日消息一经发出,“农村是个广阔天地,在那里可以大有作为”的知青们沸腾了。

    梨树村全村劳力正在忙碌秋收时,夏冬的老师,一名已过而立之年的下乡知青,扔掉手中锄头时差点没砸到自己的脚趾,奔着村支部大喇叭的方向疯跑,没有多远的距离,他居然跌倒了两次。

    他疯狂喊叫,一改平时在村里人心中的形象,头上戴着的斗笠,随着秋风轻飘飘地落在了这片黑土地上。

    自愿报名、统一考试、择优录取,这意味着不再论“出身”,出身二字,犹如头顶大山压制了一批有识之士,不靠血缘、不靠推荐,改变命运就在这一次!

    风雷激荡的岁月中,那些握笔杆子的文化人,手心满是干过粗活的痕迹,这个消息,让多少人浸湿了眼底。

    上山下乡的知青们、复员的军人们,应届的毕业生们,甚至还有随着父母下乡的孩子们。

    小镇中、偏僻的村庄里,父子和母女一起听到消息激动流泪的场景随处可见,一家人抱头痛哭诉说。

    “爸爸和你一起参加考试”的话屡见不鲜。

    夏爱国看着那名知青的背影,很自豪的对苏美丽说道:

    “咱家有一名工农兵大学生,将来还会出一个接一个的大学生。甜甜会给我争脸,赶明冬子也是。”

    也许是受气氛感染,尤其念大学这事儿在梨树村只和夏家有关,苏美丽比照看热闹歇着的乡亲们激动。

    她递给夏爱国水壶:“他爹,看看你和我这一脸老褶子的样儿,值了!咱俩这爹娘当的到位!”

    夏爱国驮着背给自己个儿敲了敲腰:

    “嗯那!没耽误儿女比啥不强。儿女们也行,咱现在是姥姥姥爷,眼瞅着过不了几个月又要当爷爷奶奶。”

    苏美丽递给夏爱国药品,经夏爱国提醒又开始絮叨上了:“这小毛啊,也不知道啥时候到家。说是这两天,这都过时间了。”

    小毛不经念叨,她此时正优哉游哉地让夏爱琴这个当姑姑的驮着,已经进了村儿。

    李群发眯着眼睛站在田间地头。看向夏爱国家负责的区域。

    从前没太把夏爱国家当回事儿,只比对待村里人强那么点儿,还是不得不冲亲戚那一面儿。

    原因嘛,不过是因为夏天嫁的再牛,也是外姓人。他拐着弯儿是无论如何也求不到叶家头上。

    自从夏秋去了京都端上了铁饭碗,他开始频繁和夏爱国走动,扯着夏凤去串门,可惜夏爱国不再买账,总是对他不远不近,平时交流也是有事儿说事儿。

    李群发略一琢磨最近连老丈人都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觉得自己差点儿丢了西瓜捡芝麻。

    “老叔、老婶?”李群发满脸笑容的走近,小声问道:“活重不?我给你们调换个吧。”

    夏爱国直腰站起,最近他就觉得自己老了,腰肌劳损的厉害。

    ……

    570万人参加高考。可想而知复习的场面将会如何壮大,夏天、叶伯亭、刘芸、裴兵、李思琪、包括回村的小毛,夏天觉得一时间周围人全部紧张的复习。

    七七年,很多大院的子女、儿媳、女婿,成为了570万人中的一员。

    范葭的手下一时少了两员真正的大将。

    有人冷眼旁观,有人心痒跃跃欲试,更有人等着瞧夏天这一波人孤注一掷的热闹……

    此刻,夏天正和叶伯亭被老师开小灶上数学课。

    真是小灶啊,面前的老者只教她们俩人,性情古怪的狠。并且全能,各科都能教习。

    还说什么只教一遍,行不行的看你们自己的基础、悟性、逻辑能力。

    夏天寻思的挺好,一只羊是赶。两只羊是放,她哥们姐们多着呢,一群羊一起来呗。这也算是为教育事业做贡献。

    刘芸那是一个战壕的,裴兵那是一起扶持的兄弟,李思琪也跟着。

    第一天上课之前,夏天舔着脸商量道:“老师。我们院儿还有仨人,您能一起教吗?资质都不错,真的,有基础,能跟上。有一个比叶伯亭还靠谱。”

    老者近六十了,却留着长胡须:“哼!没有小季求我,你俩我都不教。坐好上课。”

    好嘛,夏天这才搞懂,原来是季玉生的原因。

    她还感谢叶大少呢,接到电话听说给她找老师了,感动的无以复加。

    能不感动吗?隔着这么远,还能心如此细。所以她进老师家门比亭子从容,她还寻思亭子是借她光呢!闹半天儿搞反了。

    夏天和叶伯亭捅捅咕咕,叶伯亭假装正经、面无表情,她是真没想到,季玉生这个胆大包天的,她不要纸条电话,居然走他哥那条道。

    夏天从前的笔记一部分给小毛带走了,剩下的被叶伯亭刮分。

    这一次,夏天对叶伯亭侧目、佩服。

    这位努力啊,努力的吓人!

    她从没见过如此勤奋一面的亭子。

    前几天,叶伯亭低着头装憨和宋雅萍说:“妈,我和嫂子一起学习。搬回家里方便,还有现成饭。您收留我几个月吧,您不会拒绝的。”

    叶伯亭搬回了大院,屈磊也不要了,给人家扔在了老宅。一分钱都没揣,打包了几件衣裳就回了娘家。

    当姑姑的,逗弄孩子时、书本都不离手。

    死记硬背,碰到不会的使劲抓头发,一本书上画了百分之三十不会的题目,还强装潇洒、腰板挺拔的站在夏天面前发号时令:“你教我!”

    夏天翻白眼:“叶伯亭,你能别强求自己挑战理科吗?物理、化学,叶大小姐,你疯狂背书没啥效果,真滴!”

    夏天是越快考试越想玩,她心跟长草了似的,她就是一个反面教材,却换来了老师的“不错”两字评语,寄予了希望。

    亭子玩命学,老者却频频摇头:“不会举一反三”。

    叶伯亭和夏天一起学习,说实话,她很泄气,她觉得夏天的存在就是为了打击她的。她哪知道啊,夏天知天机,不用临阵磨枪。

    叶伯亭喃喃自语站在二楼望向远处:“夏大侠,我一定要考上差不多的。季玉生说哪怕考个名不见经传的……他不是鼓励,是骂我!你明白吗?”

    秋风吹动树叶哗啦啦,又要换季了,夏天给叶伯亭制作了倒计时的大日历,她每天进屋撕一张,然后啥话不用说,叶大小姐马上爬起来,夏天嘿嘿笑着下楼看娃。

    叶志清难得回家的几次,分心观察了一下家里的两名考生,得到的结论就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儿,不错……(未完待续。)

第五七三章 高考季(月票420+)

    全国各地关于高考的形式,不尽相同。

    各别地区有预试、初试,提前删选掉一批,因为考生数量等等原因造成的。

    京都是没有所谓的第一批删选摸底考试,夏天无所谓,至少她表现的很镇定,该吃吃、该看书看书,哄孩子也没耽误。

    叶伯亭、裴兵等倒是有些失望,毕竟相隔十一年之久,实在不了解全民知识分子的水平,圆梦也需要掌握第一手资料,知道“竞争对手”的实力吧。

    毕竟高考过后分数高的上大学,以此类推,大专、中专。

    “亭子,睡吧,后天就考试了,你这个样儿,显得我很不上进似的。”

    夏天无奈了。她打盹再打盹,揉了揉眼睛一看落地钟时间,彻底崩溃了,现在已经半夜两点了,叶大小姐还奋发向上呢。

    “我没有问题问你了。你去睡吧,我得早起晚睡才能先飞。”唰唰唰,继续“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学着。

    还有不足24小时就要高考了,行不行的在此一举时,夏天把自己打扮一新,深蓝色小衬衫、黑色裤子,小皮鞋,穿着个军大衣拎着皮包对叶家众人挥手。

    宋雅萍又请假了,为了就是让夏天能倒出手临阵磨枪,却不想儿媳很没正事儿。

    听听,她说的是啥?宋雅萍以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妈,我出门逛街啊,再找个地儿剪头发。三个小时后回来,不用等我吃饭了,我自己出门去老字号要炸酱面放松心情。”

    夏天施施然离开后,宋雅萍看向坐在沙发上啃着包子还拿着书的女儿:“她学的很好吗?”

    “嗯?嗯。”

    “那也太不谦虚了。刚才在大院里碰到你刘婶子、你王姨,人家家里孩子还是应届生呢,现在都恨不得时间掰成两瓣儿。这夏天?唉!”

    宋雅萍后悔了,她早知道儿媳这么不靠谱,她请什么假回家当内勤人员啊?!

    叮铃铃的电话铃声响起。

    “伯煊啊?还你媳妇呢!你媳妇明个儿考试,今天出门玩去了。说是逛街。你说她一天有谱没谱啊?”

    叶伯煊露出一口大白牙,乐了!

    他媳妇这样才是正常人,要是现在还点灯熬油的学习啊,他真得琢磨琢磨叶家人谁能跟北大领导说的上话了。

    “嗯。妈。您别管她。她原来说过,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不玩。您就偷着乐吧,她没有前几天回梨树村溜达,说是怕影响您工作,说你为了闹闹他们太辛苦了。这就算够长心的了。”

    叶伯煊安抚完母亲。看了看时间,走到衣服挂处,穿大衣、戴军帽,拎着公文包离开。

    他得开车赶回京都,明天送媳妇进考场。见证一下,感受感受十年浩劫过后让人激动人心的场面。

    叮铃铃电话再次响起,叶伯亭皱了皱眉,她抱着书本正要转移回楼上,宋雅萍叫住她:“亭子,你电话。”

    “嗯。磊子。那你忙不用过来了。我和嫂子不是一个考场,没事儿,我骑自行车去。你晚上少喝点儿,给别人随礼,先看看其他人,然后再跟着,免得给多吃亏、给少被人说道。”

    两个月了,叶伯亭一直安安静静的看书学习,心思全用在补习上,这样的亭子身上的棱角似被磨平了。

    宋雅萍看着女儿上楼的背影。仔细咂摸了一下刚才亭子和屈磊说的话。她闺女什么时候会说那些的呢?长大了、懂事了,可心里泛着酸。

    夏天站在百货大楼的柜台前,咬了咬下嘴唇,开口即决定了:“同志。要那件大衣。嗯,要中码。”

    她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暂时瘦不了几斤,一百二的体重不是说减就减的。学习压力这么大,她都没瘦下二斤。

    夏天付了钱拿到了手,她心里欢喜着呢。是得有多喜欢才能让她当场就穿着新衣服、拎着军大衣出的商场。

    游游逛逛的三个多小时,自己还去了趟公园。

    12月的天儿,小北方呼呼地刮着,夏天愣是觉得一切很美好,心情爽朗极了,可惜啊,连个伴儿都没有,就是裴兵那么有实力的考生都在家写写算算呢。

    她紧张吗?有点儿。可她这人一到关键时刻就不怂,和亭子判若两样、正好相反。

    让宋雅萍心里更发酸的事儿发生了,哪个年轻姑娘不爱俏。

    夏天这次大手笔出乎她婆婆意料的没小家子气,穿着件新大衣、买了副皮手套,给自己换了个皮包进了家门。

    叶伯亭眼睛充血状,可看到夏天那一刻仍旧瞪圆了杏仁眼:“多少钱?嗯,挺好看。”

    “嘿嘿,二百多,我奢了一把,你哥非让我嘚瑟嘚瑟、买一件滴。”

    夏天拎着大包小包上了楼,宋雅萍见不得女儿那羡慕的眼神,她平日里给夏天都是贵重的,可儿媳要是真大手大脚花钱了吧,她还不舒服,就是这么微妙。更何况还比过了女儿的穿着。

    “亭子啊,你喜欢不?考完试,妈领你也去买一件。”宋雅萍满脸慈爱的看着叶伯亭。

    端着果盘进屋的王荷花低下头装没听见。她也偏心眼,心里寻思着:儿媳就是不如女儿。

    阿姨刚才看夏天都没个笑脸。明明原来还劝着夏天花钱,真花了,就不是那个样儿了。她得劝着妹子以后常打扮……

    叶伯亭回眸望向身高比自己矮半头的母亲,闷头乐了,心暖的要命,柔和的摇了摇头,多少年了,她对着母亲都是皱眉瞪眼顶嘴。

    以至于宋雅萍看见这样的叶伯亭更加心疼,想把所有好的都给她。

    “妈,您这么说话让我想起了小时候。那阵家家都穿的差不多,但如果有一个女孩穿的比我好,您就像刚才那么问我,问我喜欢吗?然后串门子套近乎,仔细观察人家衣服样式,点灯熬油的用缝纫机给我做。”

    ……

    季玉生叼着烟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丫头明天就要考试了,复习的怎么样儿?他现在打电话只能给她增添心理负担。

    五分钟后、十分钟……

    季玉生撵灭烟头,穿上大衣,和叶伯煊一样离开了办公楼,只是待遇不同,叶大少能回家、能送考生,季玉生却只能在考场外面,远远的看向那个骑着自行车的倩影……(未完待续。)( )

第五七四章 多少岁月凝聚成这一刻(四千字)

    “考个试你臭美什么?”叶伯煊皱眉,看着穿着新衣服还擦了点儿粉的夏天。随手递过去几根油条,两个鸡蛋。

    夏天笑嘻嘻一副娇模样,只是明明尖下巴妩媚脸型愣是变成了肉呼呼的小胖脸,一抿嘴一笑间,酒窝更深了。

    被叶伯煊说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吧,她还装高傲,没搭理人。

    “嗳?你别给了!油乎乎的,我还减肥呢,吃两根得了。”

    叶伯煊一本正经劝道:“不是考五科吗?五根油条、俩鸡蛋,五百分齐活。”

    夏天皱了皱鼻子,当叶伯煊是在疯言疯语,可对面的叶伯亭当真了。

    她一改往常吃饭的方式,几口一根,一共三根油条、俩个鸡蛋进肚,看她哥和夏天都瞅她,又赶紧慢条斯理的拿毛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

    “我啊,三百分就成,齐活儿!不贪心。走了。”

    叶伯煊没当回事儿,低头照常伺候媳妇,还是夏天着急忙慌的喊道:“先别答题,审一遍题后再动笔哈!准考证、钢笔都带了没?”

    叶伯亭穿鞋,头都没抬挥了挥手。宋雅萍从厨房带小跑、真的是跑动着赶到门口:“怎么这么早?让你哥开车送你。”

    “妈,不顺道,我骑车挺好。”叶伯亭站在门口整理整理发型,弄了弄斜跨的军绿色布兜,想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些。

    “那怎么成?骑车到考场、手指都冻僵了,夏天那考场近!伯煊呀?”

    叶伯亭赶紧摆手制止:“妈,您别这样。”落荒而逃。

    宋雅萍一路跟着叶伯亭出了院儿门口,直到她闺女骑车的身影拐弯儿了,她才拉着脸进屋。

    夏天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叶伯煊。下面动作粗鲁,踢的叶伯煊一皱眉,桌子上的表现是翘着个兰指拿着油条慢条斯理。

    “老实吃你的。吃完咱们也走。”

    叶伯煊说完夏天,也对着宋雅萍拉着脸。

    搞的坐在沙发上戴着老镜看报纸的叶爷爷尴尬不已。

    唉!早知道他调台车了,还好孙女**,最近比往常懂了点儿事。

    “哼!这个屈磊。昨晚有酒席喝到半夜也就算了,那要是心里有亭子。早上不能晚去上班送送吗?

    一个小组长。一天稀里糊涂没什么重要的事儿,他这时候来积极劲了!我当初就该死命拦着不让亭子嫁他!这和没嫁人有什么区别!高考多重要的大事……”

    叶伯煊听不下去了,他打抱不平道:“妈。和人家屈磊有什么关系?搞那套形式主义干嘛!他能进考场帮忙啊?亭子是二十多岁,不是几岁、十几岁上学报到得家长牵着。”

    烦透了!他家夏天还得进场考试呢,叶伯煊讨厌大清早影响别人情绪的事件发生。

    如果叶志清在家一定会斥责儿子,可他不在。

    叶爷爷、宋外公、宋雅萍。包括没在京都的叶姑姑,有一个算一个的。叶大少眼中只有“自己人”的自私劲,全是大家伙共同捧出来的。

    宋雅萍当即就想开口反驳:“人家那叫形式主义,那你开夜车赶回来非得送,你这算什么!”可惜她没说。她不希望儿子不高兴。

    宋外公手心攥着核桃下楼,装作没听见刚才的争论,哈哈笑道:“夏天啊。外公希望你金榜题名。出发吧。”

    夏天也不美了。她那张擦的跟呼了一层白面的大白脸上粉扑扑的,羞的。本来还要出门前对着镜子擦个红唇呢!

    你瞅瞅这事儿闹的。叶大小姐跑了。剩她一人成了“核心问题”。

    叶伯煊几步蹿上楼,他也拎着个包往外走。宋雅萍这回急了:“你咋的?送完她就回团啊?”

    “不啊。两天考试全都陪着。”

    “那你拎包干嘛啊?”

    叶伯煊没回答,还是夏天坐在车里说了句:“妈妈再见,我好好考,您啊放心!”

    ……

    车上叶大少调侃:“咱妈根本就没担心你!你还您老放心!”

    “妈问不问、我都让她放心。”

    叶伯煊露出了笑模样。他媳妇这没心没肺的劲啊!

    叶大少拎包干嘛使的,这回夏天明白了。他们夫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啊!

    夏天高考大早上的,孩子们也不管,对着镜子美来美去。

    叶伯煊呢,见证历史时刻的方式居然是拍张照片,拍他媳妇进考场之前的模样。

    “时间还来得及,你多摆几个姿势。”

    夏天窘迫,她一直以来比叶伯煊在人前厚脸皮多了,可她今个儿早上脸皮厚不起来:“你别的啊!你看旁边人还看书呢!”

    “那都是考不上的!进考场之前看书,那非得考成浆糊!”多不善良的叶团长啊,脸上面无表情,实际就是性情恶劣。

    他捣乱没正溜也就算了,居然还咒“书呆”们。

    夏天敌不过照相机都掏了出来。她觉得自己穿到七十年代成了西洋景,很多考生都看了过来。

    大冷天的,她摘下皮手套,穿着黑大衣,站在某所小学——七七级考场第六分场的门外,摆了个俗气的剪刀手,表情贱贱的,很不严肃,土不土、洋不洋的留影怀念。

    后来这张照片,伴随独自一人的叶伯煊很长时间,他只能靠摸索它回忆……

    第一天上午考政治、下午考数学,夏天真心觉得自己又是个特例。

    她虽然做到了全神贯注,可她落笔刷刷刷无障碍的提笔声、太过清晰,引起了监考老师们的频频侧目。

    简直是出乎了夏天的意料,其实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十年浩劫,她们考生搞不懂其他人的水平,就是出卷老师也许也不清楚。

    数学。只相当于后世初中的水平。

    科学技术第一生产力,可见耽误了十年之久,祖国、人民需要大量人才这个需求、迫在眉睫。

    陪了一天的叶伯煊问夏天考的感觉如何,夏天脸红了、没回答,一副内向不愿意启齿的样子。

    叶大少心里琢磨:完了,考糊了!不能问了。

    实际的情况是,夏天觉得尤其是数学。她有可能、很大可能。嗯,自己的试卷就是正确答案。可那么说,会不会很不谦虚?

    ……

    叶伯亭上午考完在附件找了个小店吃了碗面条。她这时候迷信了。

    妈妈说了,吃面条顺溜、吉利。

    她上午答政治题脑子里有一瞬间是空白的。她不如在军报一直写报道、在最前沿掌握政治时态的夏天,但死记硬背还是有点儿效果的。下午的数学,她有点儿头疼。

    叶伯亭中午开着小差吃面条时。玻璃窗外站着一个身影在偷偷的看着她的背影。

    叶伯亭考完数学,考的迷迷糊糊、满脑子浆糊的骑着自行车往家回时。岔路口还是有一个身影,在驻足观察着她一晃而过、脸上的表情。

    来时,是丫头一人。叶家那些车呢?天儿这么冷,她那张又瘦了一圈儿的脸蛋儿被冻的通红。

    回去时。还是叶伯亭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淹没在人潮中。

    盈盈一握的腰肢,瘦削的尖下壳,一看就考的有点儿蒙圈儿的状态。

    季玉生抿了抿大衣的衣襟。他怕叶伯亭当兵出身、观察力太强发现自己的车。到时影响她的情绪,他选择徒步走的方式站在外面大半天了。

    他心冷。只因心疼了。

    之前对屈磊的那点儿愧疚抱歉,在这一刻季玉生的心中,烟消云散了。

    第一天考完,叶伯煊人虽然在家,可没敢拉着夏天胡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媳妇都考糊吧了,叶大少彻底没了早上送夏天去考场瞎乐呵的心态了。

    夏天抿了抿唇,本来想跟叶伯煊说实话来着,略一琢磨叶伯亭那蔫头耷脑样儿,还有刘芸晚上打电话居然说话有鼻音儿,可见那两位心理压力得多大啊!

    叶伯煊那人,有时候特爱显摆她。

    他自己有成就,内敛又谦虚。

    可她要是稍微有点儿突出的地方吧,他恨不得广而告之。

    有时叶伯煊说话挺气人的,敢情就他媳妇、他孩子是好的,别人家的都不咋地似的!

    夏天想安慰刘芸和亭子来着,可话到嘴边总感觉自己有点儿站着说话不腰疼。自从进了家门,她都躲着亭子,就怕她找自己对照答案。

    你说都不缺吃少喝的姐妹,即便考不上也能比别人少奋斗十年,为啥这么在意?无非就是刘芸常念叨的那句:“都俩腿支着一个肚子,不蒸馒头争口气呗!”

    临近睡觉前,夏天给手上擦点儿嘎啦油,理都没理欲言又止的叶伯煊,出了房门直奔叶伯亭房间。

    你看叶伯煊那样吧!回家时,闹闹在大哭,他都捏着嗓子哄儿子、而不是怒吼,很怕刺激到自己的敏感神经似的!

    “妈,您也在啊!”

    宋雅萍没敢叹气,怕给俩孩子增添心理负担。可她心里叹气好多遍了。

    在她看来,就是儿子给找的老师不靠谱。她就是觉得一个老师教多科、那哪能教好啊!多粗糙!

    考不好也不赖自家俩孩子!

    霸道!遗传学确实是有道理得,叶大少躺床上也在皱眉琢磨:“早知道不信季哥了,忒不靠谱。我家天儿和亭子聪明着呢,怎么都糊了!”

    “嗯。你也没睡啊?没事儿,闹闹和小碗儿我带着。你爸也在家能帮着带着。”宋雅萍语气比早上柔和多了。

    “我是不放心亭子。亭子,今晚务必不准看书。你语文不错,正常发挥。现在看书只会添乱。”夏天一露面,叶伯亭就爬起身找她军绿色书包,又想对照答案。

    “过去就是过去了!对完答案也改不了卷子。你要是考不上啊!我觉得百分之八十都没戏!”鼓励完了,夏天赶紧溜走。

    宋雅萍爱听这话:“对,听你嫂子的。”

    下了楼见到叶志清,宋雅萍还顺嘴夸了夏天几句,却没想到叶志清给了老妻打击:

    “呵呵。我猜啊,可能也就录取百分之二十,最多百分之二十五。全国570万人报名,你想吧,也就那样。”

    宋雅萍本来正和叶志清面对面的坐在床上,闻听结论后,使劲一抖落被子,给了叶志清一个大后背:“你还是别回家了,越老越讨厌!”叶志清哑了声。

    ……

    夏天铺开语文卷面,第一时间先找作文题目,看到命题作文“难忘的时刻”,沉思了起来。

    又是让监考老师们频频侧目的时间段了。尤其写作文时,那简直是夏天的拿手好戏,手到擒来。

    她没有讨巧写曾经自己丫丫电子书记录的事件、人物,也有别于大多数的考生写粉碎四坏蛋。

    “报告,辽阳军区救灾部队已经原地待命,请领导作出指示!”

    “报告,我代表一四二团向组织和领导请求,我们团随时可以奔赴灾区,听从党的召唤,请您下达指示!”

    “报告!塘津军区去掉伤亡者,其余全体指战员已经重新整合完毕,请求领导批准!”

    “难忘的时刻”,夏天选择在七七年高考时,写下军队上下当得知唐庄有难那一刻,最可爱的人民子弟兵,挥舞战旗,顶天立地!

    可想而知,当阅卷老师看到夏天这篇作文时,不用猜都知道,这名考生有当兵履历,刻在骨血里的军人作风,体现的淋漓尽致。

    ……

    全部考完了,叶伯煊开车要回团了。

    除了生孩子那一段日子,这次叶大少回京都,真是难得的和夏天保持了纯洁的关系。

    他不但没觉得遗憾,倒有点儿担心惦念,就怕夏天考完了再上火,**腺炎刚好,别再又犯病了。

    夏天趴在车窗处,拍了拍驾驶席上叶大少的肩膀,眉飞色舞,声音却尽量压低:

    “嘿!我考的很……完美!”摆了个后世某星老师“完美”的手势。

    叶伯煊笑了:“我早就知道!”

    夏天撇了撇嘴,胡说八道,睁眼睛说瞎话都不打草稿,谁信呐!你就差现在就给我找人托关系了!

    叶伯煊开着车出城了,狠踩油门时觉得倒车镜里的车影眼熟,赶紧停下了车。

    “季哥,你回京都办事儿?”俩人分别下车握手。

    “嗯。家里有个妹妹高考。”

    “巧啊!”叶伯煊意外。

    季玉生笑了笑:“咱俩有缘。”

    如果夏天在,一定吐槽:“傻不傻啊!此妹就是你妹!”

    ……(未完待续。)( )

第五七五章 爷和姑(四千字)

    高考过后,叶伯亭收拾完行李回了家,进屋那一刹那,她愣住了。

    她多希望自己是眼花啊,可她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龄。

    小姑子屈玲正坐在厨房里,面前摆着个大洗衣盆,穿着她的衣裳搓着衣服,见到是她,有些羞赧的开口打招呼道:

    “大嫂,你回来了。听我哥说你考试,考的怎么样?”

    叶伯亭用眼神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径直进屋,一声未吭。

    屈玲冲着紧闭的卧室门大声告知道:“大嫂,我也是刚到没两天的。”

    足足过了一个下午,叶伯亭犹如洁癖症患者般,擦洗着家具、换床单、收拾卧室里那一堆一块的地方。

    接近屈磊下班时间,她又犹如强迫症患者似的,把她和屈磊的衣服隔开、分别摆放,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

    屈磊的妹妹屈玲,这一下午的时间经常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却不敢敲门打扰。直到她哥哥回家。

    “哥,我嫂子没搭理我。回来一下午了,一句话都没和我说,在屋里面翻箱倒柜的。你要是为难,算了……”

    屈磊在她妹妹叙述的时候皱了皱眉,没听完呢就摆手制止:“她学习累了,不是冲你,你做饭去吧。”进卧室前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

    ……

    “亭子,考的怎么样?”屈磊很热情,进屋就想给叶伯亭一个拥抱,只是后者躲开了,同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等他开口汇报。

    屈磊若无其事不下去了,语气有些急促:

    “你也知道前段日子家里写信说的状况。玲玲都不能出门见人,恨不得人见人骂。咱弟弟说她精神状况不好,经常和别人吵架。长此以往那不得精神失常啊!

    我求人给她找的活儿,去造纸厂当工人,咱家房子这么大。就让她跟着一起住几天,她又不打扰我们。

    等她在厂里站住脚就去宿舍了。亭子,我求人办工作很难的!总不能刚报到就要求住宿吧!那不是难为我那哥们嘛!

    工人啊,我们村儿里人都不敢想。还是京都。你抬抬手,她就能改变命运。你这一次抬手就成全玲玲了,她是我亲妹妹!亭子,我屈磊没求过你啥,这事儿上。希望你……”

    叶伯亭没打断,可屈磊却说不下去了。

    他心里振振有词,就琢磨着这院落大到仅是客厅都分大厅小厅,更不用说六七个屋了,怎么就容不下他亲妹妹了!

    再说过两天就上班了,更是早出晚归,他又没求叶伯亭给妹妹安排工作!

    纵然心里再有理,可他还是在态度上没有底气,甚至说着说着侧过了头,不看向叶伯亭。

    叶伯亭累。心累身累。

    为了考上大学,她连续两个月时间只睡四个小时,回了家就看到害得她孩子没了的小姑子。

    孩子,那个现在谁见到她都会催促、可她却生不出来的小生命。

    她怨她恨,她睡不着觉时,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因为那次以后怀不上可怎么办……

    心更是疲惫。

    一个人要到怎样的无奈,才能连吵架都懒的去争、去骂、去泼妇骂街大吵大闹。

    平静的语气,心里是满满的失望,因为叶伯亭知道自己说的就是答案:

    “我复习的两个月,你不怎么去大院。每天说忙、忙,是在给屈玲忙着找工作、走人情吧?

    我考试的两天里,你没露一面儿,也不是因为上班怕迟到吧?

    一是因为你心里没把高考当回事儿。嘴上说着听我的,心里却是不赞同的,用着消极的态度对待我高考。

    二是你这人有两个特点,那就是宁可回避、也不撒谎。还有一点就是能拖就拖。

    你怕我问你家里怎么样,你不想对我撒谎,你能拖就拖、拖到我自己发现你妹妹来了京都。

    她是前两天到的。你不见我、就不需要问我的意见,等着生米煮成熟饭,是这样吧?”

    “亭子你!”屈磊有点儿急了。

    叶伯亭从床边儿站起了身,略带嘲讽又满脸带笑的评价:

    “其实屈磊你不该怨我父亲给你调到地方啊!你看你混的多好?你多适应?在部队能有这个本事吗?至少我哥得压着你吧?

    不足小半年,你就能给你妹妹找到关系安排工作了,是不是你弟弟的工作也不远了?”

    他那个娘、他的弟弟、他的妹妹,他的麻烦亲人好多好多,多到她麻木了……

    叶伯亭就跟一个旁观者似的,没动怒,没激动、没有任何情绪的以外人的角度评价屈磊。

    屈磊回身望向和他比肩站立的叶伯亭,看着她那笑容,心里发冷:“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怎么能那么说我?”

    “失望了?呵呵,失望好啊!”

    叶伯亭用着波澜不惊的语气,深深的看向屈磊的眼底,而屈磊在对视那一瞬间,心、莫名的慌了。

    叶伯亭很利索地拎起早已准备好的皮包,还是那种清凌凌的笑容,只是眼底没有笑意而已:

    “我等了一下午,就是为了听你说和告诉你。听你的答案;告诉你一声我有多了解你。”

    拎着皮包走到卧室门口,头都没回,语气忽然变的严厉:

    “这是我家!对于这个建筑物,我是主人。对于你,我是你的妻子,对于门外现在正听着现场直播的屈玲,我是女主人!

    她来、她住,都得事先经过我的同意!我现在不同意,两天后我回来,不希望再见到她。”

    屈磊上前抢皮包:“你干嘛去?考完了不在家!”

    这次叶伯亭大喊出声,恶狠狠的看向屈磊:

    “松手!听清楚了吗?两天时间搬出去!抽屉里少的两百块钱,是我还跟你过下去唯一能抬手改她命运的方式!现在我要眼不见心不烦!”

    ……

    叶伯亭出了家门,她打开卧室门时看到吱吱呜呜的屈玲,这次连上下扫一眼的不屑都免了,她就那样挺直着脊背拎包出户了。

    胡同口有一个忽然泄了力气推着自行车的女孩,一米七的身高却瘦到了九十多斤。

    她的自行车后座上驮着黑皮包,京都的冬天此时黑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夏天越来越能臭美,三九寒天仍旧穿着她那件新买的黑大衣。二百多块钱。她觉得自己一定要穿出价值,让一沓的钞票物尽其值。

    夏天此时开着车正回大院,她刚刚一脚油门端着个饭缸给她哥送饺子去了。那种趁着热乎出锅,她哥打开饭盒还散着热气的速度。

    引擎声打断了叶伯亭的发呆状。她回头看向开着吉普车的夏天。

    “呦!回来长住啊?怎么不进屋?大冷天的想什么好事儿呢!你家屈磊呢?一起啊!”

    夏天探出头看向站在叶家门口的叶伯亭。

    叶伯亭调动起全身的热情,想让自己看起来什么状况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她笑了笑,难得的开玩笑:“怕妈撵我回家生孩子。屈磊这两天值班,我回来住住。”

    不知道从何时起。叶伯亭关于屈磊的话题,慢慢变的隐瞒,不再对任何人说屈磊对她的真实态度了。

    夏天捂嘴乐:“那咱进门试试她撵你不?”俩人都停车,脚前脚后的进了屋,没想到的是,进屋即有惊喜。

    叶爷爷和宋外公一起爆笑出声,这对于两位年长的“人精”简直是难得极了。

    九个多月的闹闹叶莘小朋友,终于开了金口。

    他不叫爸爸妈妈,他特别会取巧的叫的“爷、爷、爷、爷。”要么不开口,开口就是叠词。一连叫几声。

    叶爷爷和宋外公想多了,绝对想多了,他们认为自己功劳太大,天天教导叫人终于出了成效。

    夏天一只脚上还有只未脱掉的皮鞋呢,就那么着急忙慌的跑到客厅中央,趁着空隙挤到闹闹面前:“儿子,亲儿子嘿,你叫声妈,你说妈、妈。就一声……”罗里吧嗦的等着孩子开口。

    “爷、爷、爷、爷。”闹闹皱着眉头,扶着沙发站着。谁抱都急,他想多站一会儿,就一会儿。

    宋雅萍拎着个炒菜铲子进了屋,随声请求:“闹闹。叫奶奶,奶奶。”

    跟着夏天拎包进屋的叶伯亭受了冷落。

    她放下皮包,抱起在沙发上趴着的小碗儿胖妞。这女娃娃在哥哥被围攻时,她趴在那侧头看着围起来的一个人圈儿。

    你说九个月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那是不够“尊重”她。小碗儿什么都懂,她**个月开始就会看眼色。

    哥哥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哥哥能扶着东西站起来了。她也不要求进步,总是比照哥哥笨了一些,她嗖嗖嗖地爬来爬去,比她妈妈还勤快的“减肥”。

    好吧,小碗儿大概的心理想法是:噢天啊,哥哥终于讲话了,我也可以开口了。”她搂着叶伯亭的脖子,鬼使神差的在大人们激动的高音儿中,小声对亭子道:“猪猪。”亲昵感十足。

    “猪猪”这第一句发声,除了她姑姑听见了,所有人都疏忽了。

    叶伯亭忽然瞪大眼睛看着小碗儿,真的是认真的对视。孩童那清澈的大凤眼,那张胖乎乎的婴儿脸上有了小小叶伯亭的影子。

    大人们就是会脑补,脑补心酸、脑补快乐。叶小碗儿“猪猪”让叶伯亭眼眶湿了,她听成了“姑姑”。

    如果说这是激动,当叶伯亭看着怀中的小碗儿带着笑,使劲扭头看向围着闹闹的那个“圈儿“时,她脑补了这是侄女在讨好,吸引大家也看看她。

    她低着头随手把小碗儿交给满脸笑容刚进屋的王荷花,趁着大家的高兴劲儿没注意她时,一声不吭拎着包几步就上了楼。

    叶伯亭听着楼下的欢笑声:姑姑,小碗儿会叫姑姑了。

    她和自己一样,又是一个大院女儿。

    二十年后的小碗儿,不该像她这个姑姑似的没用,不该有一天离开娘家、连俗不可耐 “钱”的坎儿都迈不过去,不该没有自己的人脉,她要骄傲的活着,什么都不畏惧,天之骄女当如此!

    叶伯亭站在玻璃窗前大力呼吸,双手插腰,使劲憋回眼泪。

    姑姑只要考上大学,一定会学经济,等有一天你需要,姑姑双手奉上自己所有的资源,你要连同姑姑那一份骄傲,活的更加精彩!

    一直没有什么目标的叶伯亭,在这一刻找到了。

    她甚至哭完过后觉得自己心里痛快极了。如果今年没考上,那么78年再来一次。

    ……

    夏天看着不识时务的闹闹童鞋,有些生气沮丧。

    别人家孩子第一句都叫“妈妈”,而且都很早就会说话,她家的呢,她等着盼着、一天儿八遍的教着,闹闹不搭理她。

    等等……怎么有点儿不对劲呢?

    正在夏天这个当妈的疑惑时,闹闹再次喊叫:“爷、爷、爷、爷。”

    夏天囧了。她好像明白儿子的意思了,她说出来会不会伤了爷爷和外公……

    为何囧了,只因夏天晚上关上房门,把孩子们放在双人大床上爬着,她自己站在屋地中央扭动小粗腰:

    “耶耶耶耶!噢!”不会之后的词,就会迪曲的这句开头,哼哼着之后快节奏的旋律,搔首弄姿拿着个木头椅子跳不伦不类的钢管舞减肥。

    每到这时,小碗儿继续随着节奏爬着很快乐,闹闹却躺那一动不动扭头认真的看着他娘。听着、看着,脸上是欢喜的表情。

    为了印证儿子是不是长大了、学会了新技能,夏天噔噔蹬跑到楼上,拿着影集下楼,一把抱起被大人们烦透了、满脸不耐烦的闹闹道:

    “儿子,爸爸在哪呢?你不喊爸爸妈妈也行,你告诉妈妈爸爸是哪个?你指给妈妈看,妈妈给你拿糕糕吃。你要是不指!”

    宋雅萍瞪眼:“不指就不指,不指、奶奶也给糕糕。”

    还好闹闹有早点儿散局儿的想法,对着照片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那照片上就一人,闹闹他亲爹,一张叶大少穿着军装站在台上讲话被抓怕的镜头。

    全家人都知道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可就是高兴,那哈哈大笑夹杂着夸赞声里,就像全天下数叶家孩子最聪明似的。

    “猪猪”,小碗儿嘎嘎大笑出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了,她这次也不含糊了,她伸出比她哥哥更胖乎乎的手指,指向夏天的位置。

    叶伯亭要是此时在楼下,她会后悔瞎激动的流眼泪了,她脑补的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事实上,人家小碗儿真不是叫“姑姑”,是喊她妈妈呢!

    夏天常挠着小碗儿的胸脯逗她玩:“妈妈再胖下去是大猪,你再吃下去是小猪,我们是一对儿被你爸爸一百五十块津贴供养的猪猪,将来啊,我们再欺负哥哥,继续当猪,猪最幸福啦!”

    ……(未完待续。)( )

第五七六章 女状元(一更)

    叶伯煊跨雪山累的够呛,他也不管身在何处了,席地而坐、嘴唇干裂、又渴又饿。

    “团长,咱们是不是训练的程度太狠了,我看战士们都打蔫了!”

    刘行天眉毛上挂着白色的霜,他觉得最近的日子太难熬了,团长疯了般练他们,可连政委在内都不敢多说啥,只因为团长亲自陪伴训练。

    叶伯煊咽了口吐沫,嗓子眼都跟像冒了烟似的,一咽很疼:“忘了上次失利了?丢人!军人哪有什么第二名,咱团的旗帜有多久没有名震四方了?想要有成绩,那就得吃得苦中苦。”

    叶伯煊紧赶慢赶的,于傍晚才赶回了团,他冻手冻脚,脚心被冻的发痒,正皱眉用热水缓解着肿胀的大手,心里琢磨着,等会儿不僵硬了得打个电话问问了。

    在叶伯煊之前,有人抢了先……

    季玉生穿着件黑色毛衣坐在办公室里,手边儿一堆要处理的文件,但他当务之急不是忙工作,而是挂心着另一件,一件让他头一天做梦都梦见叶伯亭没考上哭哭啼啼的事儿:

    “谢谢了,赵局。”季玉生扯着电话揉了揉太阳**,很疲惫的样子,可嘴角却带出了笑纹。

    京都市教育局赵局长最近很忙,他预计答疑这种“关系户”的电话,在之后的半个月内会更多:

    “人民大学的商学院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人才啊!”

    季玉生笑了,笑的自豪且骄傲,可中国式“家长”内敛谦虚啊,他也有这个毛病。

    “嗯。还是用功程度不够。再多个几分,预计清华不成问题。”

    丫头行啊,本来都准备好礼物要拜访调剂学校了!季玉生觉得只凭复习两个月就要考名牌大学,那简直天方夜谭,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丫头!只要她努力、她敢想,她远比自己能想象的飞的更高。

    男性总比女性更关注社会话题:“今年状元最高分是多少?出结果了吗?”

    提到这个,赵局兴奋了。他必须与有荣焉啊。状元可在京都……

    “姑夫,问了吗?你把那人电话给我,我唠几句就熟悉了。要不然还得扯着您跟着操心。”

    实际上是急了,叶伯煊急脾气,有点儿憋闷姑夫张家和慢吞吞不给结果。

    张家和难得的哈哈大笑:“你别的!伯煊,以后有这种好事儿得让姑夫来!姑夫那是相当的有面子!听着。你媳妇啊,文科高考状元!你再仔细听好喽。嗳?你听见了没?你姑正唱昆曲高兴呢!”张家和说到关键时刻打了岔。

    叶伯煊满脸严肃,脸色被冻的通红通红的,他分不清楚是激动还是闹哪样儿,他哪有心思听他姑姑唱曲啊!

    “状元?多少分?”心里含糊着。他不太信。

    媳妇虽然“完美”的暗示了,可你看她那样儿,每天乐呵呵的傻过着日子。又生娃又出差采访当英雄的,谁家的事儿都跟着他叽叽咕咕磨叨分心。

    说实话。对于夏天高考,叶伯煊一直认为能考上北大是他对夏天最高的期待,只要夏天考上了,就证明了他的眼光“独一无二”了,真没多余的念想!可事实是……

    这次张家和斩钉截铁:“京都市文科状元!全国文科状元!听好喽!77级全国高考最高分!你媳妇、上交了一份接近满分的答卷。500分,她476分,把你媳妇能耐坏了!足足比第二名高出65分。相当于别人有一科没答啊!

    连我的老同学都说,别人都折在了外语这门,她96分。厉害啊!伯煊!你还愁她上哪个学校?上哪不敞开大门热烈欢迎啊!”

    没有太高的期待,也就搞不懂真的走到巅峰的且惊且喜是个什么心情。

    姑夫还在电话另一端拍手感慨中,叶伯煊已经木呆呆的挂了电话。

    ……

    勤务员恭敬的开车门等待叶志清上车。

    “回大院。”

    司机愣了一瞬,要知道叶志清连元旦都没回大院,自从升职后,更是披星戴月的忙工作,司机有那么一刹那以为耳朵出了问题。

    宋雅萍意外,还用着挖苦的动作的埋汰叶志清。她探头看外面黑下来的天儿:“今个儿太阳是从西边儿落的?”

    叶志清笑着用手指指点了几下老妻:“夏天和亭子呢?”

    这次宋雅萍不开玩笑了:“找她俩有事儿?”

    有事儿?有大事儿!

    夏爱国这个亲爹没那个能力帮女儿问问分数,可夏天在叶志清心里,那就跟自己孩子没两样儿。

    宋雅萍哭笑不得汇报道:

    “咱家这个儿媳啊,我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她说要和亭子出去涮羊肉。都当妈的人了,下馆子也就算了,她还管我要五十块钱,说让我请客,你说我又没吃着羊肉!她这个脸皮的憨劲儿,你说亲家也不那样啊……”

    从这之后,大院叶家的电话就没停下。话题无疑针对“高考这件事儿”。

    季玉生高兴到没了避讳,他胆大的要命,他满心满眼就是想亲口夸夸叶伯亭。

    叶大少更是完了,反应过后,那激动的无以复加,真是冷热交替啊。

    刚在外面被冻成了冰块,可心是跟刚出锅的包子似的,热气腾腾。

    他就想开车回家抓过夏天亲几口的状态,电话都不足以能表达他的心情,他离不开团啊,他正集训战士们呢!

    勉勉强强先用电话夸几句吧,一问他母亲,媳妇居然不在!

    这关键时刻,得夫妻共享第一瞬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媳妇真是掉链子!

    夏天不在家不要紧,叶大少退而求其次,他得一直热着心,真怕自己理智后更加表达不出来。

    叶伯煊选择拿他哥们兄弟们当激动的“磨刀石”。

    “张毅啊,你知道吗?”

    ……张毅无奈,你都没说啥事呢,我知道个屁啊!

    “嘿,小志啊!”

    李志翻白眼,这怎么小时候的“昵称”都叫了出来。

    ……

    夏天、叶伯亭、刘芸坐在略显破旧的包房中。

    桌子上的羊肉锅子散发着热气,仨人被热气熏的、喝小酒热的,面色红润着呢!

    在干嘛?忆当年!

    包房里,曾经的三名女军人,拿着筷子在敲杯子:

    “一切美好只是昨日沉醉,淡淡苦涩才是今天滋味。”刘芸摇头晃脑唱。

    叶伯亭闭眼回味,高声接道:“再多忧伤再多痛苦自己去背!纵横四海笑傲天涯永不后退!”

    “桃李争辉飒爽英姿斗艳,红颜娇媚承受雨打风吹,拔剑扬眉梦想鼎沸!”夏天激动站起,虚摆出弹着吉他的动作,唱得投入、激动。

    人啊,别太激动,别喝太多,三两的酒量别探半斤的路。喝到最高点很容易空落落的。

    三人面面相觑,眼泪掉落:“班长,我们想你!”发出了心底的声音,从没忘却过。(未完待续。)( )

第五七七章 我就是我,不一样的花朵(二更)

    当夏天得知她成了女状元,她装相、她低调,她嘿嘿笑、不答言。

    可当接到叶大少电话那一刻,夏天原形毕露了:

    “爸说部队给我二百块!哎呀,我那大衣钱回来啦,哈哈!你猜猜看,你说录取学校能不能给点儿?”

    叶伯煊扶额:“媳妇,你俗不可耐!怎么关注不到重点?”

    夏天抱着电话,眼神看向屋顶,一派憧憬状态:“你不懂!这就是重点!给咱妈一百块,给我爹娘一百块!”

    叶爷爷和宋外公哄着宝宝们,闻听后对视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阔别十年之久的高考,12月9日开始,各地区陆续考试,一个多月后,全国上下通过电台、加急电报、挂号信发放录取通知书。

    牛车、马车、村支部大喇叭,尽力做到哪怕荒无人烟也要把通知书发到本人手中,万众一心送天之骄子们上大学。

    上到各级领导,下到黎民百姓,他们用行动在向全世界宣布:

    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培养新一代人才,人才的接力赛继往开来。

    570万的人潮报考,3万人被各高校录取。

    七七级的考生是那么特别,特别到被记录进历史的长河中。

    他们和七八级秋季入学的同学们只相差半年,他们有个共同的名字“七七级春季生”;

    他们来自四面八方,甚至有的地区考四科、有的考五科的形式;

    他们这级的考生,状元的标准不是看最高分,而是谁被扣分最少来评判;

    他们用自己的真实经历,鼓励着有勇气、七八年报考的有志之士,他们用成绩单向祖国展示他们对生活的热爱;

    他们成了第一批踏进校园的莘莘学子,让78年报考的人数升至610万人,被录取的人数也紧随而上:2万人。

    接近年末走进考场;一个月的时间,调集全国所有优秀教师阅卷;用电台电报形式告知考生;三月份入学,二月中旬各大高校打开校门拉起横幅。欢迎各地学生报到。

    北大,最高学府的大门上,横拉红色条幅:“全国最高分476分”,北大的外国语学院欢迎女状元夏天。

    夏天这个当事人名噪一时。越是上层人士、越重视。那闪亮亮的高分,让即将到来的一九七八年充满朝气。

    叶伯亭扒着第二个桔子,冷眼羡慕的看着围着夏天转悠的宋雅萍。

    宋雅萍碎碎念:“我就说让你平日里多买点儿衣服,你就从来没有听过我话的时候!看看,到关键时刻没几件好衣服。走吧。妈领你出门买,啊?”最后一句完完全全的商量口气。

    夏天挠挠鼻子,又胖了一圈儿的肥脸上,好奇宋雅萍为何紧张,她婆婆啥场面没见过啊,至于嘛!之所以又胖了,因为她考好了,全家人做好吃的奖励。

    “妈,夸张不夸张啊?是电台采访,没人看得见我。我穿带补丁的。别人都不能知道。您啊,不如给我拿点儿药,我的嗓音脆生生的比什么不强?”

    叶伯亭真心觉得夏天打击人。

    她头悬梁锥刺股的复习,夏天依旧迷迷糊糊的睡足八小时。

    她明明也考上名牌大学了,可大家现在直接绕过她。

    遂开口找夏天的不痛快,她觉得只有打击夏天才能心情美美哒:“嫂子,你体重多少了?”

    夏天刚才还灿如夏花呢,闻言使劲剜小姑子一眼:“揍你哈!瘦竹竿!”挥了挥拳头。

    叶伯亭不抛弃不放弃这个话题:“瞧?妈,您真操心!就她现在这样,穿什么都圆滚滚的。要是原来听您的多买几件啊。她也得现在能穿得上啊!”

    “哼,叶伯亭,你这样破坏友谊地久天长!”夏天笑眯眯的在客厅里转悠,对于宋雅萍烦心的衣服问题。根本没过心。

    最后应叶伯煊、宋雅萍的强烈要求,夏天擦脂抹粉画着淡妆开着吉普去了电台。

    她离开叶家时,对着车外的婆婆小姑、爷爷外公嬉皮笑脸的招手再见,坐进直播室中一本正经,思索着腹稿。

    “这里是人民广播电台……今天的华夏之声……她是一名女军人……曾获得个人二等功、优秀士兵……一份接近满分的答卷……我们请女状元夏天谈一谈她自己、谈高考、谈她的从军经历。”

    “我一直在梦想这条路上……**向上的力量支撑我……复习的时间,准确说从一九七三年的春节开始计时……”

    “我是一名记者。高考过后更是关注同行人的情况……长者已过而立,已婚已育,少者尚未加冠。时代造就了我们,国家选择了我们……”

    “高考的意义……经济,兴业兴产,助力经济发展;治学,著书立说、传道授业解惑,传承千年文明、开创时代新学。”

    有多少人正在收听,夏天坐在电台的话筒面前并不清楚。

    有多少人因她骄傲,夏天更是无暇分心,她在认真回答着每一个问题。

    叶伯煊坐在办公室里,以一个极其闲适的姿态靠在办公椅上,抽烟眯眼聆听着。

    他这次没显摆,他选择了独处的方式,他想静静感受妻子给他带来的自豪,他想把这种感觉记在心里。

    夏家众人站在村支部外面,仰着头望向有斑驳锈迹的大喇叭,夏爱国眼眶湿润了。

    苏美丽脑子后仰、下巴看人,她又哭又笑,她对所有冲她竖大拇指的乡亲们点头示意。夏天、她生的女儿,谁说女子不如男!

    梨树村外几公里的镇上,夏天曾经就读的小学、初中、高中拉起了各式条幅,从这一刻开始,她属于乡亲们眼中,走出东北小镇很出息的人士。

    叶志清含笑低头看着手头的报告。

    儿媳和女儿报志愿都没要他这个父亲指导意见,他一直认为无论是夏天还是叶伯亭,选择专业都该为军队服务这方面考虑。可儿媳和女儿振振有词。

    儿媳说:“学外语,让外面的世界了解我国、我军、我们中国人。

    女儿叶伯亭利落告知:“学经济管理、国富民强。”

    夏天看着电台主持人对她点头示意,她再次发声时变成了极其柔和的态度:

    “我最后想说的是,作为北大外语系七七级新生,我在京都等着校友们尽快报到。

    三月一日相约京都、相约北大,京都欢迎你!祝所有收听的同志们,一九七八年万事如意!”

    一九七八年二月六日,爆竹声中一岁除……(未完待续。)

第五七八章 大年三十(1月月票30+)

    火车站在大年三十这天早上,仍旧人声鼎沸。

    火车、飞机、轮船、客车、私家车,从古至今,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夏秋扛着一个大布兜随着人潮往前移动着。

    他不是拎不动啊!他是不扛起容易碍着别人事儿。

    我国人民真多啊!这是夏秋此刻的心声。

    他真心想等人群散一散,可他必须走,他不走、大家伙推车般扯动他前行。

    出站后,夏秋得搭客车去县城,到了县里,他姑夫赵铁柱等着接收他和夏天给姑家买的东西。

    夏秋现在明白妹妹为啥从前大包小包了,他从过了元旦后,哪怕是他在京都吃过某种样式的糖块,他都想买点儿带回家,和价钱贵贱无关,就是那种啥都想买回家的心、他控制不住!

    他路过姑姑家门口却不能进门,紧接着他爹拜托赶牛车的王叔在县里等着,他还得继续奔家的方向使劲。

    回家的路、回家的滋味,辛劳且幸福。

    抱一抱小毛,摸一摸媳妇的肚子,看看媳妇凭借自己的本事得到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对夏爱国倾诉上班这大半年的酸辣辛苦。

    ……

    叶家大客厅的角落里,一大块毛毯上铺着两床棉被。

    叶莘和叶莞兄妹俩面对面的坐在地面的棉被上。

    两个孩童一模一样大红色的新衣裳,都是一样白白胖胖的小脸儿,都那么大点儿十一个月的胖娃娃,大眼瞪凤眼的面面相觑的景象,实在是让观者欣喜,觉得好玩极了。

    叶莘老老实实地当乖宝宝超过三分钟了,他对面的叶莞咧开小嘴儿露出酒窝和哥哥对视,没一会儿的功夫前大襟就被她的口水浸湿。

    她妈妈夏天给咱们小碗儿脑袋上面扎了一个大拇指长短的小揪揪,小碗儿自从照过镜子发现自己变美丽了,她就开心、吃完小馄钝后就傻乐呵着。

    叶家人除了叶志清和叶伯煊这对儿父子俩缺席,又是一大家子人齐聚京都。

    唠嗑声、笑声本就已经显得嘈杂不已。然而叶伯盈这个八岁的丫头,居然抱着皮球进了客厅拍来拍去。

    闹闹这个男娃,全家人从他六个多月后就发现了一个特点,他专注。他不受外界影响自己的注意力,他小姑姑叶伯盈拍皮球都没有吸引他。

    可小碗儿不成,她笑的爽歪歪的,她瞧着拍皮球颠来颠去心花怒放,一个没坐住。肩膀一歪,砸向闹闹所坐的方向。

    说时迟那时快,闹闹稳准狠,终于被他找到了突破口。

    当时闹闹估计心里琢磨着:我让你梳着小揪揪,我都没有,你凭啥?!

    闹闹一把抓住系着红头绳的冲天辫,使出了全身力气拔萝卜……

    完了,这下可热闹了,小碗儿前一刻还笑的口水横流,表情呆愣了一瞬后大哭。

    大人们自然不清楚我们小小孩童的心理想法。小碗儿居然口齿清晰大叫一声:“爸!”叫的格外响亮。

    小碗儿开口叫爸的第一声,叫的叶大少后来隔着电话听说后,捂着心脏的位置心酸不已。

    夏天披着外套急促下楼,这时俩娃娃的身边已经围上了人,叶二婶抱着小碗儿亲着哄着。

    “叶闹闹!”声音严厉,夏天觉得自己真心当不了什么慈母,温柔娴雅的母亲形象早就被闹闹童鞋破坏了。

    “妈?”闹闹扬着脑袋寻找声源,仰着一张小小叶伯煊版的俊脸,迷茫的回头,叫完后发现夏天瞅他。嗖嗖嗖地,几步爬走,可大人们太讨厌了,为啥把他围城了圈儿?

    夏天脸色涨红。不知道被气的还是怎么着:“好呀!你俩早就会叫爸爸妈妈了……”骂不下去了,她心情还是很激动的,被叫的欣喜若狂,脸色带着怒气还夹杂着笑,心情很复杂。

    叶伯盈挤上前,牵住夏天那只带着粗表链的手:“嫂子。跟我一起拍皮球!”叶小叔真的是从叶伯盈的背后,拎着他女儿的衣服领子扯走的。

    叶小叔看着那对儿龙凤胎确实眼馋,可眼馋也不敢要二胎了,他家叶伯盈三岁开始淘气都能耍出花边儿来。

    作为一个大家庭的长孙媳,那真不是个轻巧活啊!

    亲戚接待,人情往来,做不到在所有人面前侃侃而谈吧,那也得试着找出共同话题、面面俱到。

    夏天就觉得一到过年时,她比谁都忙似的。

    你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躲清静看顾孩子瞅几眼书,想啥呢?那是美梦!

    宋雅萍从厨房探头,仔细观察了一番在叶二婶怀中的小孙女,发现没大事,隔着三岁的兄弟姐妹都得打仗呢,更不用说没相隔几分钟的龙凤胎了。

    “夏天啊?别吼闹闹了。这鱼刚出锅,还有炖的肉,你开车给亭子送去。”

    ……

    夏爱国大年三十这天,脸上居然挂着愁容,原来条件那么困难,他都乐呵呵的求个吉利,今天真是牙疼、嘴角也起了大燎泡。

    原因在于……

    “唉!小毛都考上大学了,这不去念、太遗憾了!”

    77级龙江大学法律系,320分在龙江地区属于高分录取,小毛六个多月圆滚滚的肚子,她坐在炕里眨巴着眼睛,和张巧哄着孩子们,心里已然有了决定。

    苏美丽和老太太不懂不掺和,夏老头愁儿子所愁,现在看来,事实证明,夏家人中就数老儿子夏爱国能看的长远。

    至于夏大伯更是很稀罕的双手拿着通知书,一字一顿的读着,很渲染凝重的气氛。

    夏秋进了家门就犯了难,他不了解情况啊,其实准确的说,他是根本不了解小毛的心理:“要不然?”

    小毛斩钉截铁下结论:“没有要不然。咱这大东北走路都直出溜,三月刚开化。

    我就考两天试,咱姑还陪着呢,我居然差点儿摔个大跟头。现在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稳当。

    再说等报到没念几天就得生了,学校哪能给我开绿灯。能参加高考就不遗憾了,我一天高中没念,妹妹找人给我办学籍,不能再添乱了!”

    当着夏家众人的面儿,小毛没和夏秋撒娇,她其实特骄傲自己的能耐,她只想拿着通知书告诉夏秋一个事实:

    “我一直在追赶你,我努力向上从不放弃,我李天天会竭尽全力配得上你。”

    ……

    夏天推开老宅大门,屈老太太笑的露出了牙花子,两颗大银牙笑的闪亮亮:“他嫂子来啦?快进屋。”

    夏天……这是啥时候的事儿?昨天亭子还说只是小两口自己单过年呢!

    “呃,大娘,啥时候到的啊?”

    屈老太太使劲拍巴掌兴奋:“刚到!磊子接的我,你不知道信儿啊?”(未完待续。)

第五七九章 夏天眼中的事儿(月票60+)

    夏天上下认真的扫视面前的屈磊,她拎着个网兜,网兜里大饭盒上罗着小饭缸,没有递过去的动作。

    夏天一直认为她和屈磊是一路人,他们都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农民家庭的孩子。

    她放过羊、屈磊辛劳的种过地,在那个环境里中,和村里赶牛车出行的车把式,都要学会看眼色搞好关系。

    冷不丁进入叶家这样有红色顶级背景的家庭,其中的不适应和心酸以及调整心绪,也只有她们有共同经历的人能懂。

    当初她当记者时,借工作之便,给屈磊和叶伯亭当过倾听传话的“天使”。可今天她真心觉得:她当错了!

    “嫂子,过年好啊!噢,对了,我们那个部门到了年底工作太忙,忘记恭喜你了。”

    夏天眼含深意,淡淡一笑道:“那你恭喜亭子了没?人民大学经管系,与有荣焉吧?”

    “这……呵呵。”屈磊脸红了,他不好意思的在夏天面前挠了挠头。

    是否真心与有荣焉对叶伯亭恭喜过、庆祝过,在夏天眼中已经不重要了。

    夏天甚至轻飘飘的问过话后根本就没看屈磊的反应,她在侧头观察,观察着门口的大包小包。

    老宅的房屋设计是一进门就是厨房,而现在厨房里居然还有行李卷,用麻绳捆好的被有两床,随处扔在了地上。

    网兜里是喝水缸子等日用品,还有坐车赶路吃的槽子糕也散落在地。

    看来屈老太太说的不假,她们前后脚吧,估计也是刚到,可真是……

    满厨房里站着人。

    一名一看就是穿叶伯亭军装衬衣略显窄小的大姑娘。她看起来像个城乡结合体,打扮的是城里人穿着,可颧骨处的高原红并未完全褪去。这就是那个屈玲吧?

    一个憨憨实实低着头的黑壮小伙子,小伙子身后站着位像是不敢露面出来见人的袄大辫子姑娘,夏天没扫到她的面容,只望到她黑压压的头顶。

    以及仰着头挂着满脸虚笑的小脚老太太屈大娘,面前打扮的更加英俊的屈磊。

    屈老太太看到夏天扫“二儿媳”的眼神。赶紧上前一步介绍:

    “大丫。快出来!这是你大嫂的嫂子。亭子她嫂子呀,这是我那未过门的小儿媳,这次给她带到咱这大城市。就是让亭子把把关,俗话说长嫂如母,给长长眼。大丫,快叫人。你得叫……”

    夏天一改往常好说话的态度,她摆手制止屈老太太继续话痨的那一瞬。让一边儿的屈磊有些挂不住笑脸了。

    夏天表情从进屋后就有点儿似笑非笑,绝对不是以往在屈磊面前常常露出真诚的那一面,更不用说她皱了下眉摆手打断屈老太太没说完的家常话了:

    “我都进屋这半天了,亭子呢?”夏天问的是大家。

    屈磊赶紧冲着紧闭的卧室门喊人。希望夏天的到来能缓解叶伯亭那欲要爆炸的情绪。

    “亭子?嫂子来了?”

    ……

    夏天把网兜子放在床头柜上,走动间还飘散着饭菜的香气。

    叶伯亭面无表情瞟了一眼:“怎么不放厨房?”

    夏天回身望了眼紧闭的卧室门,知道隔音效果一般。压低声音道:“哼,我小家子气呗!小心眼作祟。就是不想给她们吃现成的。”

    从昨天半夜开始一直到现在,别人辞旧迎新贴对联,她叶伯亭却需要靠打坐才能平心静气,此刻听到夏天那略带自嘲的话语,倒是心里松快了一些。

    “你什么时候知道她们要来?之前你可没露一点儿口信儿。”

    “昨天半夜。”

    半夜那个时间段知道,都是过来人,夏天自然听懂了。

    她家叶伯煊也爱半夜该干啥干完后,自认为她好说话了,才和她讨论商量事儿。

    夏天坐在叶伯亭的身边,没侧头看她,她两只脚在悠悠达达的晃悠着,想装成无比自然放松的状态:

    “不爱在家看见他们吧?走哇,和我回咱家过年。”

    这一次叶伯亭没躲避问题,她直来直往,一派无所谓的摇头晃脑道:

    “不!鸠占鹊巢吗?他们做梦吧!想让我不痛快?跟我玩先斩后奏那一套?那他屈磊最起码得文死谏武死战吧!不声不响,他找错人了!”

    话说多了,夏天才发现叶伯亭嗓音有些沙哑,侧头看向叶大小姐那瘦弱的小脸,拍了拍她的手劝道:

    “没必要!真心建议你跟我走。”

    叶伯亭掰着手指给夏天分析,她表情很平静,可夏天听的心酸。

    “第一,我回去后会被所有人追问原因、屈磊人呐;

    第二,我实话实话,我婆家、我的婚姻就成了大年三十话题的重点;

    第三,大过年的,咱妈看我发愁,她啊,一辈子护短,不骂我,她会背后偷着抹眼泪儿;

    第四,咱爸爸的作风,呵呵,他认为我是不懂事儿。他会觉得一年到头啊,人家屈磊的母亲、兄妹来了,当媳妇的不张罗吃喝就算了,一起过年又怎么了?!”

    夏天替叶伯亭心酸,替她说了出来:“你明明还有第五点。你爱咱家,你不迷信可也不希望出现任何差错。

    你啊,盼着一九七八年咱家人大吉大利,你怕今儿个这日子回娘家不好。是不是?”

    夏天离开之前从兜里掏出本该哄她家龙凤胎用的红包:

    “给你。你姐妹儿希望你新的一年如意着呢!别再雾里看,分辨好莫测的世界吧。用你的慧眼把这纷扰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夏天走到门口,又磨叽性子上心头了,回头刚要开口,叶伯亭笑了,摇了摇手头的红包:

    “我图吉利,放心!过了初一再说好走不送,再说能过就过,再告知开学就住校,你看怎样?”

    夏天哑口无言,无奈指了指床头柜上的饭缸:“趁热!”

    ……

    夏天多瞅了几眼胡同口的吉普车,她开车经过时还鬼使神差的探了探头瞧瞧,一瞧不要紧,居然是传说中的人。

    季玉生率先下车,夏天也停车下来,俩人都客气的点头道声:“过年好。”

    夏天想,要依照从前她那打麻将都看不出“听”的智商啊,她一定傻呵呵的问:“你在这干啥!”

    “季……叔。”

    “你家叶伯煊叫我季哥。”

    夏天眼神清澈,可心眼正在叽里咕噜的转动着,没听季玉生的,叫叔叫哥这事儿不是重点好吗?(未完待续。)( )

第五八零章 所谓天堂(一更)

    叶伯亭出乎季玉生的预料了。

    季玉生从查到成绩那天开始拨打的电话,叶伯亭接到直接挂掉;

    季玉生今年选择不当一名身兼数职的好主任、好领导,他二十六那天赶回京都,拎着大包小包、全是给叶伯亭能补身体的各地营养品,青天白日下敲开大门。

    叶伯亭呢,皱眉望着他,一句话都没说,他的表情有多想套近乎,叶伯亭就有多冷淡的态度。

    大门关上,季玉生露出了不可思议、直至情绪转化成愤怒。

    之后的时间里,季玉生偶遇、制造偶遇。

    屈磊出门上班,叶伯亭会去菜市场买菜,季玉生尾随,叶伯亭装作不清楚被人跟踪。

    叶伯亭去书店,季玉生坐在寒冷的路边喝着大碗茶。

    叶伯亭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赶路,季玉生的车犹如蜗牛爬行状挪动伴随,只为能瞧上一眼她的侧脸。

    她的表现太过镇定。

    如果是慌乱的叶伯亭,季玉生还会陷进运筹帷幄的美梦中。

    一个女人对你没意思,最冷酷的做法就是视而不见、情绪不起任何波澜吧……至少季玉生是这样认为的。

    真的想和她聊聊心理想法,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再归来时居然丧失了这个资格。

    女人心海底针啊!

    他调动起自己所有的激情,若有所失却常常袭上心头,他劝自己:胡思乱想瞎琢磨,听着滴答滴答的钟表声回忆想念的,才是真正的爱情。没尝过,别害怕,往前冲,别泄气。

    然而回来见面变了,他活了三十六年的人生,只有此刻挫败感十足。现在丫头像风一样,抓不住了。

    季玉生悲伤。这个年,他过的压抑失望,他现在成了“偷窥狂”。

    他不知道后世qq一个表情图片足以表达他此刻的模样!

    那就是“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季玉生和夏天对视着。胡同里偶尔传来二踢脚的炮仗声、小孩子呼朋唤伴的吵嚷声。

    这是一个情商很高的女人,从她笑而不语,不再提及到底是“叫叔”还是“叫哥”上来讲,这个女人清楚问题的重点,只有重点解决了。才能知道叫啥不是吗?

    夏天笔直站着不催促,等着季玉生开口,她知道他有话要说。

    季玉生低头看了看鞋尖儿,笑了,笑的些许苦涩。夏天没给他台阶,那就自己搭吧。

    “稍等片刻。”他反身打开副驾驶的座位上,拿出了一个很精致的礼盒握在手中。

    “这是给她考上大学的礼物。”季玉生递给夏天。

    夏天没有伸手接,她心里琢磨着词儿,怎么能不折了对方的面子还能做到拒绝呢?

    爱情这个东西,男女关系之间。那可不是她这个局外人能把握好尺度的。

    “这个……”

    季玉生认真的望进夏天眼底,他知道夏天的意思,可他没给夏天说话的机会:“拜托了!谢谢!”塞到夏天的手中,头低了低,以示感谢。

    高大挺拔的男人对夏天低头,还是一名年长她十多岁浑身散发着“官味儿”的,为了啥这样,不言而喻,唉!

    季玉生有点儿急切的回到了车上,那盒子里的钢笔。与其说是礼物,不如说是承载他还有希望的念想。

    车启动离开时,夏天还拿着钢笔原地未动,季玉生再次对夏天点了点头才开走。

    夏天回大院这一路上。开车的空隙时,时不时瞟了好几眼那个盒子。

    她都替叶伯亭叹气。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叶伯亭望向远方时悠悠开口的话语:

    “夏大侠,爱情也好、感情也罢,做人得讲点儿规则。

    第一别触犯法律,第二得有道德底线。除去这两点,谁也没有资格对别人的爱情去评判。

    我和屈磊之间成不成、好不好的。我们还是婚姻存续期间,这和季叔适合我、还是屈磊对我更好、无关。

    我不会再理季叔,才是对我自己、屈磊、他之间更好的方式。”

    是啊,叶伯亭你说那么多大道理,可你就一点暴露无遗了。

    我夏天根本没打听、没问、没劝过你啊!你倒是总找我絮叨!

    言多必失,装睡的人,其实你的心已经迷失了,却要用勒紧自己已作掩饰……

    “你送个饭怎么送这么长时间?亭子和屈磊晚上做几个菜啊?”宋雅萍冲着院子里的夏天喊道。

    叶小叔去厨房顺了个肉丸子塞嘴里:“就小两口,能有什么意思?一会儿吃完饭我开车去他们那转转。”

    夏天莫名心虚,没敢拿钢笔进屋:“挺好、挺好的。小叔,你还是领盈盈出去放炮吧。她自己太淘。”赶紧趁机进屋找闹闹和小碗儿解救。

    夏天抱着一手一个胖娃娃,每到这时候她还挺庆幸自己是“肥婆”的,一般人真抱不动俩。

    “老实点儿!坐妈妈腿上乖哈!咱们给爸爸打电话拜年,你俩麻溜开口叫人,红包大大的有。”

    刚开头教导,龙凤胎的手就交缠在了一起。你挠我、我笑嘻嘻地拉你。

    许晴笑眯眯的和宋雅萍道:“大嫂,你看夏天那样,就跟没长大的小孩儿似的。性格真好,学习也好,长的也好。哎呀,一说好羡慕。”

    宋雅萍就爱听别人夸她家孩子:“你也好,你们都好!”她真不是中国式家长,她捧着聊,在夏天最初最气她的阶段,宋雅萍都做到了不和外人说儿媳一句坏话。

    叶大少刚把军帽挂上,电话响起,几大步走了过来接起,第六感告诉他是媳妇,果然一接起,夏天商量孩子们的声音传了过来:

    “闹闹叫爸爸?闹闹不许抓妹妹揪揪!那咱小碗儿乖,叫爸爸就给你吃饺子,肉馅的……”谆谆善诱。

    叶伯煊舒缓出一口从早忙到晚的疲惫之气:“小碗儿?”

    你说怪不怪,小碗儿从出生那一刻就跟她爸爸关系好,她小大人般就跟能听懂了似的,之前还好奇的摆弄话筒,听到叶伯煊的声音怯生生的小声试探道:

    “爸爸?”口齿清晰,夏天生的丫头没有多伶俐,可自始至终都憨的可爱至极。

    “爷、爷、爷、爷!”这是闹闹出生大喊,他听到妹妹叫人,他着急添乱。

    软软糯糯的声音,屋里爆笑出声的画面。

    讲究格调、品味的叶大少,弯腰站起。

    他现在那驮着背对着电话听筒大声回应:“嗳!”的样子,和农村普通百姓家的老汉并无不同。

    “嗳!闺女,爸的好闺女……”(未完待续。)

第五八一章 大年初一就开撕(二更)

    大年初一,连同叶志清都晚去上班了。

    叶志清昨天后半夜才回家,在部队和战士们吃的年三十的饺子迎新,今天特意多留了一会儿,送二弟和小弟一家离开。

    主要是叶二叔的原因,他一年到头由于工作忙很少来京都。

    一大家子人正站在车前说着家常话呢,隔着三户的张家爆发了家庭大战。

    “你个小妖精,迷惑着我弟弟不认父母了,你就满意了是吧?我打你又怎么着?我这叫替天行道!打的就是你!”

    中间夹杂着张母的尖利声:“对,打她!当初就不该让这个搅家精进门!”母女俩一起撕打刘芸,刘芸双拳敌不过膀大腰圆的婆婆和大姑姐。

    ……

    夏天愣神了一瞬,在门外的叶家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她撒开腿就跑,宋雅萍反应快啊,就凭这两句骂人的话,她还有啥不明白的!

    宋雅萍的手都扯到夏天的衣服角了,奈何现在的夏天不是从前了,她过个年又胖了五斤。

    一百斤的宋雅萍去扯比她高又比她胖二十五斤的夏天,那简直是做不到的事儿嘛!

    宋雅萍没扯住急了,只能不顾听到动静、跑出来瞧热闹的邻居侧目,对着夏天的背影喊道:“别人家的事儿、你不许给我管!”

    叶二叔用探寻的眼神看叶志清,叶志清摇了摇头:“抓紧时间出发吧。”

    叶志清看着叶二叔一家坐车离开后,他站在叶家大门口驻足了小一会儿。

    不是谁都像他这么幸运的,妻子是否有文化对于一个家庭是很重要的。

    老张和他一个战壕时,他就听说过老张的父母在老家给他张罗个妻子。

    那时候他们天天置身在危险中,不一定哪天就丢了命。

    父母总琢磨着,早点儿生个男娃,万一出个什么差头,也算留下点儿血脉。

    张家那个老嫂子啊,过苦日子时那真是眼睛都不眨,勤俭持家要比雅萍她们强的多。

    可碍于出身、眼界、家庭情况。老嫂子不会过富日子,估计老张也没指望她会夫人外交那一套。

    人不坏、嘴不好,满大院儿就属她爱显摆,他叶志清每天忙成这样都耳闻过。可想而知……

    叶小叔把叶伯盈塞进车里,看许晴也坐好等着了,他好信儿啊,好奇心十足站在车外打听情况不上车:

    “大哥,真是奇了怪了。你要是不站在我面前啊,我都以为来的不是军区大院呢。这……跟骂街有什么两样?我住我老丈人那民众区,一年到头都碰不上这样的事儿!那是谁家啊?我认识吗?大年初一的,不嫌吵架晦气啊!”

    随着叶小叔的问话音儿,张家院落传来的骂声更是此起彼伏,哐啷哐啷好几声,这也不足以让叶家参与,可夏天的喊声让宋雅萍不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夏天的声音,隔着这么远都能听见:“干啥玩意儿呢?一家人咋下死手!”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她也喊的不是好动静。

    这回叶志清对宋雅萍开口要求道:“你痛快儿去看看!”本以为是不嫌磕碜、吵架吵到院子里的小矛盾呢。听情况有点儿混乱复杂了。

    许晴探头,有点儿胆怯询问叶小叔:“我也去吧?帮夏天……”

    叶小叔对叶志清摆摆手,回身斥责道:“你那样儿吧!能帮谁呀!走了,回家。”

    叶志清进了家门取公文包,和叶爷爷、宋外公说了几句话,摸了摸正专注玩皮球闹闹的小脑袋瓜,抱了一会儿小孙女,叶志清离开。

    他赶明和老战友喝酒时得谈谈了。

    先不说军属大院吵架干仗丢人吧,老嫂子戴着金戒指、金手镯,拿什么买的金子、在哪买的!

    他虽然离开了京都军区。可匿名上告信却能辗转送他手中,事态得重视呀!

    宋雅萍和左右邻居的家属都急匆匆的赶往张家。刚进大门就看见她家夏天在搂着刘芸,旁边是倒下的板凳。

    “老嫂子,你这大过年。大年初一接福气的日子,这是怎么个情况?”宋雅萍没有以往温和的态度,她话是冲张毅的母亲说的,眼神却仔细的上下搜寻夏天。

    跟过来看情况的其他军嫂附和,其中一个腰间还围着做饭的围裙,上面沾着白面。一看就是在家包饺子紧急跑这来的。

    张毅的亲姐姐横眉冷目夏天和刘芸的方向,撸胳膊挽袖子掐腰的架势,就像等着随时再来一架。而张毅的母亲却呜呜淘淘的哭了。

    “哎呀,你们不知道啊,这个小妖精勾搭我儿子去西南。我家张毅办手续就差最后一步了,我这个当妈的居然不知道!她自己去作死我不管,凭什么拉着我儿子不管不顾前程都不要?”

    夏天可不管那套,她都快要气死了。要不是她跑来的及时,她难以想象刘芸得被虐待成什么样了!听说过婆婆打儿媳的,没听说过外嫁的大姑姐回家拿板凳砸弟妹的!

    夏天忍着后背疼,越疼越生气,说话声音都打着哆嗦:

    “再怎么样也不能拿板凳打人吧!打到脑袋呢!你们眼里有没有法律!”

    什么尊卑、什么一个大院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夏天通通不管不顾了。她一直是大院小媳妇中出了名的好脾气,可今天她不要头顶那帽子了!

    宋雅萍撩下了脸子,刚才是没什么表情,现在是冷了脸,在七嘴八舌杂乱的婆说婆有理中问夏天:“你也挨打了?”

    “妈,我这后背都被削了!我进院子就看见那板凳冲着刘芸的脑袋去了!这咋动手要人命呢?”

    夏天倒是没受大伤,她实心实意冲过去替刘芸挡板凳,刘芸也实心眼的把夏天拽到自己身后,用半个肩膀承受挨揍的滋味,以至于俩人被砸程度半斤八两。

    夏天转头怒视刘芸,伸出食指指着刘芸气愤道:“这就是你过的日子?啊?大年初一被婆婆和大姑姐联手打?!到底因为啥?你家张毅呢!你父母要知道你受这罪……你!”

    院子里乱套了,宋雅萍不干了,凭啥啊?谁给你的权利打我儿媳!夏天顶嘴跟她喊,她都没舍得多骂几句呢!

    “勤务员呢?死人啊!不会拉仗吗!”心里下了决定,以后不再和张家走动,叶志清回家,她宋雅萍一定吹枕边风!

    她做不来泼妇骂街,可她在外人面前失态的喊“死人”也是第一次。

    刘芸哭着哭着笑了,她居然隔着好几个人,猛地冲向张毅的姐姐:“我让你把我通知书撕了!我今儿个不活了,先撕了你!”(未完待续。)

第五八二章 命运的齿轮在转动(月票90+)

    张家的家务事虽然事态状况确实比较大,但是把大院里执勤巡逻的哨兵能给引来、也真是没谁了。

    宋雅萍拽了又拽,她被迫跟着儿媳上楼,夏天埋头收拾着东西小声嘀咕道:

    “妈,您别拦我。我帮她收拾行李!就冲她父母不在身边,就我和亭子两个朋友……她爸爸妈妈知道该多伤心。条件是和这比一般,可那也是爹生娘养宠着长大的。”

    夏天手上动作不停,眼泪噼里啪啦的掉在了皮包上。她哭的比刘芸还伤心,宋雅萍被夏天气着了。

    其他劝架的家属都在楼下坐着,听家长里短的是是非非呢,就她家夏天,搂着这个叫刘芸的上楼收拾东西。

    是!她宋雅萍是没想以后再和张家多走动,可夏天这行为就属于明面儿上得罪人了!

    “你是外人,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啊?夏天啊,你听妈妈的,妈也不爱打听这些,我待会儿还得上班,你儿子闺女不管了?跟我回家!哪有外人跑人家里,在吵架的情况下劝分家的啊?”打着商量。

    夏天上了那个劲儿是真倔强啊,回答的很蛮憨儿:“我不能走!妈,朋友是干嘛用的?我走怕她再吃亏。”

    宋雅萍被夏天的态度弄的很无奈,她连续点了两下夏天,可无能为力、根本劝不动。

    没办法了,宋雅萍选择下楼,听听到底怎么着,总不能把冒冒失失的夏天留在“战区”吧。

    虽然张毅的母亲和姐姐说出了花儿,可会说的不如会听的。

    在她们讲述的是是非非中,有很多虚构和事实不尽相同的部分,即便这样偏着自己聊有理,宋雅萍等一众军嫂也听个差不多了。

    偷通知书?撕了儿媳的名牌大学西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说是有两个方面原因。一是因为儿子得和儿媳去西南,所以撕了,怕影响儿子前程,这迁怒的太没道理了。

    那通知书意味着什么,张家母女到底懂不懂?

    宋雅萍无语。

    她陪着亭子和夏天一起复习。两个多月不眠不休的复习。这些辛苦先不说,就是念大学之后的个人发展和前程……换句话说这是断了那个刘芸的理想、希望、前程啊!

    她也养了叶伯煊,她太了解三十岁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了!

    你要说二十出头不成熟,当母亲的给掌舵那叫负责。三十多岁下决定那绝对不是一个女人能撺掇的!恐怕张毅也想离开家,自己单方面打拼发展吧。

    第二个理由就更是让听者心塞、心寒。

    张毅前妻生的那个孙女说了,爸爸妈妈要离开家,说是甩了她这个拖油瓶要生弟弟,她以后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了。孙女太伤心了。为了让刘芸死心塌地的当好后妈,念什么大学嘛!

    宋雅萍听着身边其他军嫂的劝解,她一句都没插话。

    这里面坐着平日里和张家嫂子走动比较勤的家属,她们很有共同话题:

    “女人嘛,确实就该守家带地的。学完不也得上班吗?嫁进你家那都是祖上烧高香……”等等一系列的话,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有明事理的军嫂觉得白瞎了:“不该撕了。有事儿好商量嘛!我还羡慕家里有能读书的儿媳呢!”

    无论站在哪个阵营,她们心里都清楚,说破大天娘俩欺负儿媳妇,还拿着凳子椅子打的方式,那就是不对。

    宋雅萍头疼。这就是她不爱退休的原因。她觉得时间可惜了,有这功夫能给好几个病人看看身体情况了。

    刘芸在哪?

    夏天帮刘芸收拾行李,刘芸站在张毅女儿的房间门前,直直地看向那个表面怯生生、实际背后讲她坏话的女孩。

    四岁多的小女孩儿,刘芸还当和她小时候一样傻呵呵的呢。

    纵然会犯错、性情不讨喜,可是却学不会撒谎,不该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她即便复习的那段日子,都亲手带着养大,给她讲道理、陪她睡前说母女悄悄话。

    投入有多少,此刻失望伤心就有多大。

    “为什么要那么说我?”

    小女孩儿抱着个娃娃。她低头不说话。

    “这次我和你爸爸真走了,你满意了?”

    小女孩儿抬头:“妈妈。”糯糯的一声妈妈,似乎想表达些什么。

    刘芸想喊、想骂、想上前教训一顿乱嚼舌头的女儿,想摇晃着质问她、告诉她:

    “我结婚这么久。为什么迟迟没孩子,我要四处看眼色听着生不出一儿半女的话,不就是为了你?你爸爸说我还年轻,等你再大一些,我也盼着你当我是亲妈,我为了你、没要孩子。你知不知道?”

    心里全是火气,可刘芸却一声不吭的闯进了屋。她手速特别快,她收拾着小女孩的东西。

    这次女娃哭了,她误会了,她觉得自己要被遗弃了般上前撕打刘芸:“哇!你们要扔下我,我没有胡说、咳咳。”哭的直咳嗽,对刘芸拳打脚踢。小孩子在哭闹时根本听不进任何话。

    刘芸两只手死死的把住乱打乱踢的女儿:“你给我听好了!张诗茜!再胡说八道我就打你了,再学你奶奶那一套乱扯撒谎讲人是非,我就揍你!现在、立刻、马上,自己洗脸!跟妈走,我们去找爸爸!再也不寄人篱下!”

    别人当后妈是什么样儿心境,刘芸并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的心绪是复杂的。

    她和孩子一起成长,她学会了当妈妈,孩子陪着她在这个家里作伴。

    她承认,她把所有现有的母爱都给了她,可有时又会冷眼旁观。

    她竭尽全力的想忘记这个女孩的亲母曾经雇人行凶殴打父亲,可她还疼爱着这个偶尔会怯生生笑的丫头。

    ……

    张毅回来了。张家和叶家得是多深的缘分才能纠纠缠缠。

    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停止战火,不是出门上班了,原因在于张毅找到个有独门手艺的老木匠,他今天去取给闹闹和小碗儿坐的双人推车去了。他怕伯煊不在家,开春了,夏天抱不动俩孩子……

    宋雅萍晚上下班回来,对着若无其事的夏天还感慨呢:

    “唉!就是上杆子不是买卖!非得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嫁给个带女儿的家庭!家世这东西,过日子有时候是助力,更多时候是枷锁!说这个我就后悔,咱家亭子也没摊上好婆婆!要是有能耐我也认了,没能耐还不好!”

    夏天若有所思,驴唇不对马嘴道:“得多买几套房子!我就说吧,谁有不如自己有!免得被赶出去流离失所。”

    宋雅萍撂脸子:“你什么意思啊?大初一的,我这一天被你气了八遍了!”

    ……“嗯?妈,你因为啥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033/ 第一时间欣赏穿到七十年代蜕变最新章节! 作者:YTT桃桃所写的《穿到七十年代蜕变》为转载作品,穿到七十年代蜕变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穿到七十年代蜕变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穿到七十年代蜕变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穿到七十年代蜕变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穿到七十年代蜕变介绍:
关于穿到七十年代蜕变:
东北梨树村夏家人:“夏天,切记到了部队要给我们争光。”殷殷期盼的目光……
到了部队的夏天:“叶团长,我是知性婉约派!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让我陪你吃、陪你玩、陪你生孩子!”
叶伯煊:“天儿啊,无论七十年代还是二零一五年,完美人生都逃不开这几样。”傲娇的站在穿衣镜前,擦着友谊雪花膏。
夏天:你是七十年代的首长?为什么比我一个穿越来的还不靠谱!
穿到七十年代蜕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到七十年代蜕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到七十年代蜕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