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八章 夏天斯巴达(二更)
夏天眼中的校友和同学们:
学习目的明确,生活上不挑剔,括弧:除了她那五个新认识的朋友。
他们能吃饱就行的心态,拿出一切时间,恶补各方面的知识,书不离手。
就是个别带着孩子来上学的,那都是哄孩子的方式是念书。
她自我评价:天啊,她夏天如此不上进!被这个时代的大学生一对比、自惭形愧!他们唱着东方红当家作主站起来啦!她还常回家看看呢!
校友和同学们眼中的夏天:
其他同学学习累了,听大课时,过不了一两个小时就会驮着背坐着,认真一些的会用胳膊肘拄着桌子。
夏天呢?她端正坐姿,维持几小时不变。
下课了,大家伙着急忙慌的往厕所跑动时,夏天迈着量好的步伐抬头挺胸穿梭在走廊中。
刚开学时操场发生了一幕。
夏天和那五个好姐妹走在一起,忽然一个足球奔她们的方向飞去。
其他女生:“啊!”惊叫散开,还有跑错方向的。
夏天两手夹紧端起,极其军事化规律的跑走,然后立正站好,捂嘴傻乐。
午饭时,她大口吃饭喝汤夹咸菜,一口没少吃,一样儿菜都没落下,能超过小部分男生的进餐速度。
她这个人的气质很统一,就连她开车都不墨迹,一板一眼,技术过硬开快车,每天早上自行车位那都有一辆改装吉普。
全校同学都知道,她的吉普旁边停的是系主任的自行车,只有夏天傻兮兮的。
或者说,她坚信主任是心胸开阔的男子,对知识的探讨研究坚定且执着,哪有功夫扯不乐意那套啊!
她最闲适的姿态就是两手插裤兜,但一定有个紧随的动作,略微抬高下巴,微笑、调侃。
就这。夏天在二十年后的同学聚会时听说时,她干了一口五粮液感慨:
“唉!我家老叶就这样儿!我不知不觉的把他那个样儿学的入木三分!”
一名当年内向羞涩敏感的女同学大笑回忆道:
“不仅这个,老同学,我当年谁也不服就服你!我那阵啊。自卑着呢!
偷瞄你,不知不觉地从侧面观察你。学你穿衣打扮,学你看书的表情,学你走路的姿态。就觉得那样才能向你靠拢。
你想啊,我们背两天的书。你仨点儿齐活儿!
现在的话就是学霸啊,当年是神一样的存在!刚开始想较劲来着,后来发现你太高,显得我智商不成,我就跟李淑华比拼、嫉妒她来着!找她茬!
那阵审美咱得承认真有问题,学习好的男生女生就是帅哥和美女,你那阵儿130多斤吧?反正挺胖,你说你在我眼里咋就成了一朵花儿?”
夏天大笑出声:“胖妞一个!”
二十年后的校友们调侃夏天,忆往昔年华,然后一起高声演唱:相逢是首歌。
夏天没有三头六臂。她只是把从军经历的军人特质代入进了生活,她的与众不同都体现在了衣食住行上。
她在学习上更讲究了技巧和效率,她比别人更有基础、对外国语种不陌生而已,然而她依旧按照自己的速度行走着,正如她开学典礼说的那般:
“路就在自己的脚下!”
其实夏天还是有囧事儿伴随着她大学时代的,四年啊,她战战兢兢的奉陪着。
校宣传部的会议上,夏天……
“那个,李同学,你对此事有什么想法?有没有实施方案?你是怎么想的?”
……
宋雅萍在家气的直摔打手中的毛线团子。闹闹站了起来递给奶奶,宋雅萍扔、他捡,两个孩子都以为奶奶在和他们玩耍。
夏天开门进屋,宋雅萍终于逮住活的了。是的,活的!
叶爷爷怕被气着,五月的天儿,去看夜晚的后海了。
宋外公吃完饭直接上了楼,带着老花镜研究他的古董花瓶。
宋雅萍听到拉门帘子的声音,不分青红皂白的骂夏天:
“你这一天天的。连晚饭都想在学校吃了吧?你俩孩子不管啦!就我一个人操心呗!你是生完不管,那我问你,你丈夫还要不要了?!”
夏天冤枉,她真没去食堂吃饭,图书馆查资料来着。
陪笑脸,一进门被骂这熊样,也没心没肺有事偷着乐:
“怎么了妈?叶伯煊那出什么事儿了?”
进卫生间洗手,一派从容。
她开学能有两个多月了吧,婆婆莫名其妙骂她四次。
就因为孩子们,她预计啊,四年大学四舍五入能过百次。
哪个女人想干点儿事业都是这样过来的,夏天觉得挨骂就挨骂吧,她又不能还嘴,生那个气干啥!
宋雅萍对着卫生间命令:“你赶紧的,给伯煊打个电话!还他咋了?他不上进!”喊着命令像是不够力度似的,宋雅萍瞄了一眼孩子们是不是周边儿有危险品后,才迈着急切的小碎步站在卫生间门外:
“那党校学习都快人满为患了!那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的吗?你小叔和季玉生都找人第一批进去了!
他可倒好,上杆子不是买卖啊!好事儿他给拒绝了!往上走一步是什么级别?他怎么不知道轻重!你赶紧打电话!”
夏天放下衬衣袖子时,心眼转了转:“妈,那我爸怎么说?”可以不凭借父亲升职,但有一个在前面的带领者,会少走很多弯路。
“老东西!”宋雅萍脱口而出,同时脸红了,她意识到在儿媳面前失言了,可见要被叶志清气糊涂了:
“你们那个好爸爸说了,他现在不在京都军区,人家高升了!不愿意管扔在军区的伯煊了!”
夏天一听后两句就是胡说八道。
女人啊,总是掌控不好情绪,这点在职场是大忌,在家嘛,她当没听着吧。
“啊,那我爸又不能害了他。也许伯煊手上有更重要的任务吧。学习年年都有,一批一批的,等一等……”
宋雅萍忽然回身,伸出食指点着夏天的鼻子骂:
“好!你们都好!无欲无求的,就我俗不可耐!晚一批晚一年提职!懂不懂轻重缓急!你白读大学了?就你那水平还状元呢!我看你就是个糊涂虫!”
夏天跟着叶大少吃了挂唠,不对,她给自己下了碗热汤面条,吃这个呢!
不理解,逼着叶伯煊改变主意,会被叶大少横眉冷目。
理解吧,婆婆不给自己好脸色。
做人好难,女人好难,当状元的女人更难。
吃冒汗了,胖妞夏天拿着手绢擤了擤鼻涕,真是妹妹找哥泪花流……(未完待续。)
第五九九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月票330+)
人民大学经管系,听听,多高大上,男生指定多,女人少的地儿麻烦少啊!可惜在叶伯亭这并不如意……
她就是在班级里不太爱说话而已;
她就是在人前人后都挺直腰板经过而已;
她就是怒吼过宿舍同学,别半夜三更拿手电看书装鬼吓唬她、影响她睡觉而已;
她就是被男班长莫名其妙点名、要求她也一起开班会而已……
真的只是而已好吗?
叶伯亭对自己很无语,怎么这么倒霉啊?
看看她嫂子在北大混地游刃有余的,她呢,路过个篮球场地还被一个神经病骂:
“什么院,学习一般嘛!”
你说她招谁惹谁啦?学校里有那么几个女生刚报到就发神经,连她父亲坐着小轿车送她来学校报到都能被抨击!连她的档案上带着“密”字都算事儿!
这是优点好伐?夏天都说这是优点!说她是白富美!
可为什么成了让人攻击的话题?难道真像刘芸说的那样吗?
刘芸:“经管系男生多也不好!全校女生盯着呢,你又长的美,攻击你的人选范围被无形扩大了,真是替你闹心!”
现在叶伯亭开学两个多月快仨月,甚至到了痛苦状态。
她不屑打嘴架,她期待着,期待能不能再倒霉点儿碰到真正的碴子啊?
不要总是嘴皮子厉害,咱当面生撕,对打!她打架就没服过谁!
为什么这么盼着?
因为夏天和刘芸对她握拳,综合在一块儿鼓励过:
“亭子,坚持住。你行的!
谁都靠不住!得自己打天下啊!
你以后要融入社会,做高管啊,做大官啊,啥人见不到?
你把它当成社会实践,提升会分辨人好赖的本事,掌握弯弯绕绕的技能!
当然了,碰到玩嘴皮子最后玩鸡眼的女汉子出手了。你切记。振臂一呼,我们随后就到!”
夏天摇头晃脑的还多加补充,笑出一口大白牙。眨眨大凤眼:
“如果我们万一不靠谱没及时赶到,下面这句你要刻在骨子里,那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大侠我最羡慕你的大长腿了!”
叶伯亭盼啊盼、没盼来!
同学们除了闷头学习,就是在宿舍里闹闹小情绪嘀咕几句坏话的能耐。给她惹毛了,她有时不靠吼都能震住室友。
水粉色的小衬衣。灰色略瘦的裤子,黑色小高跟、黑色皮包,悠悠晃晃披着长发的叶伯亭,刚走到学校门口就听到有人叫她。很响亮的扯着嗓子喊她名字。
这是季玉生第二次来了。
开学一个月的时候,季玉生站在车边看着叶伯亭,丫头只和他对视了一眼赶紧转头。装作不认识、没看到。
他当时碍于自尊心并没有出声叫她。
回校后,他瞅着叶小叔不言不语喝了一斤闷酒。
后悔了!他酒壮怂人胆了!可他出不去校门、封闭地!
从那天开始他就憋着劲的设想方案。憋着劲儿的等着下一次放他出学校。
最后,他用笔在十一种方案上转动着,笔头冲着哪条、他就施行哪点!那是天意啊!
心思缜密的季玉生,终于心怒放的出了学校,他觉得为了今天、他等的好苦。
大喊出声、点名道姓,就是那个方案里的第一条注意事项。
丫头要面子,丫头太嫩,还和他之间有做贼心虚的奇妙感。
听到叫声,一定急匆匆的跑到他身边,然后……让他住口。
“停!住口!喊我干嘛?”
季玉生用着他那双犹如黑墨的眼睛,深不见底的眼神,看向矮他一头的叶伯亭,这张小脸儿,想念已久了!
叶伯亭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季玉生。
“我找你有话要说。”一如既往的沉稳语态。
“我和你没话要说。”板着一张小脸,叶伯亭冷淡道。
季玉生就那么直视叶伯亭的侧脸,一分钟沉默。
只需一分钟就好,他得调整心态。
他那颗心,其实一直对丫头软着,易碎、伤痕累累:
“亭子,我在京都党校学习,为期一年,每个月都有一天假期,我很有恒心以及……勇气。
我三十六岁了,不像你们大学那些男生,被拒绝后不了了之。”
叶伯亭怒了,这人不就是无赖吗?强调年龄不如直言不讳说自己脸皮厚!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无法用“无赖”等字样对着季玉生说出来,或许,她了解他不是吧……
叶伯亭一副十分不乐意的架势爬上了车,那种摔车门的态度就似在告诉季玉生:“赶紧说、就一次、说完再也不见。”
吉普车拐进了早已侦察过的死胡同,季玉生要按照方案进行。
“这是哪?前面没路了!”
“撞了南墙才有出路!”
叶伯亭在车停下的时候,想脱口而出“你没毛病吧”时……
“唔……唔……你……唔……”
深深切切、密密麻麻的吻落下……
乱了、疯了、又如第一次一样,叶伯亭招架不住了。
季玉生固执的男人气息,足够热的让叶伯亭发烫。
叶伯亭在唇齿间感觉到了他的“灌溉”。
季玉生把此刻当幸福,幻想终于不再是奢求,他和她都能从头再来了。
专注、热切、有想要融化彼此的**,他希望再疯狂一些。
粘上了,摘不掉了……
季玉生失去了理智,头发被叶伯亭揪住,真是是揪,那种要揪开他的想法,可越是这样,季玉生越觉得一定要占有。
丫头不是在降温,是要让他粘上她后,从此飞蛾扑火般倾注所有。
叶伯亭的双手慢慢撒开,她随便他了,心里是满满的失望!
只为这个吗?降低品格耍无赖只为这个吗?
男人啊,真没劲!都一样!
……
“同志,你车停这,找谁家……”京都大妈在全国出了名的热心肠。
大妈问句里的“啊”还没说完呢,敲车窗户的动作顿住,看清车里的景象后“妈呀”一声:“怎么不把你们抓起来呢?真是没有王法了!现在的……”
大妈被季玉生瞪走,胡同口传来她接着的嚷嚷声:
“开吉普了不起啊?开吉普就能随便瞪人啦?当胡同口是你们家炕头啊?你看那羞人的事儿吧……再不走,我去举报……”
季玉生转过头,他本以为是面对尴尬而慌乱的叶伯亭。
“啪!”
清脆的巴掌声,季玉生的头又侧到了一边……(未完待续。)( )
第六百章 现身学校,接你回家(月票360+)
叶伯亭拿起皮包,在季玉生被打怔愣的瞬间,她迅速跳了车,拼命奔跑。
跑的毫无方向,气的心胸即将发狂。
眼泪悄然而落,随风飞翔。
我叶伯亭,再也不会跟任何人私相授受!
我叶伯亭,以后的几十年全凭父母做主!
我叶伯亭的上一段婚姻,就是因为任性选择,才会造成现在对同学们不合群的局面,很大可能,不合群要维持几十年!
我怕处的关系好的同学会问到我已婚未婚,而我,离婚了!
对我有点儿暗示的男生,看着他们对我腼腆的笑,我只想逃亡,我以前见过了,我怕再受伤!
我穿的花枝招展真的像个二十岁的大姑娘,可我已经遭遇了很多、很多……
季叔,你怎么可以一次次伤害我?
第一次,让我在频临破碎的婚姻面前,看的更加清晰,我离了!
这一次,你是在拿刀子捅我的心!我和你私自这样,和屈磊有什么两样?
哭的像丢了心爱娃娃的叶伯亭,脆弱极了。
她迷茫的站在马路中间,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父母家?学校?不,那都不是她的家,她无处可逃,连个栖身的地方都不见了……
当季玉生涨红着一张脸,用手掌慢慢地抚摸脸颊时,他反应过来了。
他马上启动车!可惜,叶伯亭转瞬之间就没了踪影……
爱的迫切,从来不去注重爱的方式。
男人觉得动手能够解决问题,因为女人在力气下面会退缩,他们觉得在某种情况下确实得到了效果。
……
刘芸用身上的围裙擦擦手,听到门响急切的跑出来,睁着一双水灵灵满是期盼的双眼看向张毅。
张毅笑了,大手轻抚了一下刘芸的侧脸。
“去!让女儿看见,都多大岁数了,还整这套!有事说事!”
张毅拖鞋换鞋。闻言嗤笑道:“刚嫁我几年啊?你才二十出头,说的话跟老妈子似的!”
“别废话啊,到底批准没批准。”
“嗯,转业了。我爸那终于放开手任由我爱咋咋地了。”
刘芸眼睛都亮了。再也不受父母安排指指点点了,她的心都亮堂了:“去哪?”
提到这点,张毅有些不顺心:
“去财政局,副处级的主任科员。上面下了个文件,我们这种军官转业到了地方。必须先从员干起。
估计是怕我们不懂,乱管一通!真是换了地儿还得慢慢熬吧!”
刘芸根本不在意这个,她就是想远远地离开张家,离开想分分钟抓花脸的大姑姐,她怕自己再沉默地忍耐下去就得灭亡。
“没事!最起码是副处级,你呀,就是要饭,我们娘俩也跟着。”轻飘飘的家常话,让张毅的眼神瞬间追随娇妻的背影,尾随着娇妻去了厨房包饺子。
“俗话说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我呀,估计到了地方就是那种程度。”
刘芸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
“那叶团长呢?难道他那样的,假如有一天到了地方也是员?文件统一要求的?”
“嗯。咱们京都军区是大军区,他虽然听起来是个团长,但一四二团特殊在直属管辖,只听咱军长派遣调度,比我高一格。
要是伯煊到了地方啊,正处级或者搞好了能再高点儿,不过也不能直接管事儿。
转业的尴尬嘛,每一个到了地方的军人都会有!
不成。我不能坐以待毙,找徐才子唠唠这其中的事,将来能活动就动一动位置!”
……
被谈论的叶大团长,此时浓眉间差点儿没拧出死疙瘩。
他两手背在后面。两腿一字分开,看着马大山那个营在训练,听到马大山教导的话时,他终于忍不住了,可他不能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儿、骂马大山蠢!
亲自上场教习的叶伯煊朗声喊道:“立正!稍息!”
“听好了!如果碰到第一炮没有掀翻你机枪位,抓紧闪人!而不是原地观察情况准备对打!否则二、三炮保证送你们去死!”
说完。不管马大山被臊红的脸,转身大步离开。
这个莽汉子,被打就一定要还手的智商,一点儿不懂迂回,有勇无谋,这样性格的人,最容易在战场战死。
“老翟,你该找马大山做做思想工作,教教他手底下百十多号的生命,不要开玩笑!一切以活着为前提!人都没了,拿什么打赢!”叶伯煊怒了,对着翟远方都是冷着一张脸!
翟远方……:“啊!知道了,团长。”
看着叶伯煊气冲冲地往办公室走,翟远方叫道:“团长,你什么时候回京都啊?”
“周末头一天!”叶伯煊说完停住脚步,向后转,大步流星的又奔翟远方走了过来:“拿来!”
“啥?”
“我嫂子给我的。”
“啊!”翟远方偷着乐。
自己家那口子早上给他一张纸条,说是伯煊要的。
他实在是好奇给打开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伯煊啊伯煊,居然要的肉夹馍做法。
……
哗啦啦倾盆大雨,从乌压压打着闷雷的天空中倾泻而出,夏天傻眼了。
贾圆扯了扯夏天的衣服袖子:“我说,这天气也太突然了,咱都没拿雨具,你还回家吗?”
廖莎莎白了一眼老天:
“夏姐姐,跟我去宿舍挤一挤对付一宿吧,你车停在大门那呢,走那么远非得浇透喽!一晚上不回家,没大事儿!你天天孩子孩子的!明个儿休息日再回去就行了呗!”
夏天摇了摇头,很干脆的回道:
“你们不懂。这女人啊,无论多大年龄、之前多爱出去玩,生了孩子就一颗心八下扯,我要是不回家太惦记他们!再说这么大雨,我家龙凤胎指定得被吓着!不行,我得回家!”
夏天是越说越下定了决心,今儿个浇成落汤鸡也得赶回去。
正在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劝说中,穿着蓝黑色衬衫,黑色裤子,皮鞋都被雨水泡地走了样的叶伯煊,推开了教学楼的大门。
“你怎么来了呢?”夏天吃惊,这人怎么又不声不响的回家了。惊喜还没倒出功夫上心头呢。
贾圆星星眼,这男人高大英俊,像是……像是被雨浇的英雄落了难,哈哈哈,憋住笑问道:“书记,这人是谁呀?”
叶伯煊抖动完滴着水的雨伞后,主动颔首含笑道:“你们好,我是你们团支书的丈夫。”(未完待续。)
ps: 截止到这章,上个月加本月的月票,加更完毕。不再欠账了,心里轻松了不少。
本书有些部分如有雷同、实属巧合,逗您憧憬一下而已,切勿对号入座,以免造成我太监。
其实想想一个名人都碰不见,那才不对劲,有个儿歌怎么唱来着?皇城圈儿里有个大圈圈,大圈圈套小圈圈。
离一九七九年又近了一步,春天的故事也要接踵而来、拉开帷幕。我们几章过渡章节过后,加快速度,争取开年就能新书见!
第六零一章 给你捏成泥,揣兜里捂着(五更)
“你是咋想的?你都没进家门就来接我呀?好受宠若惊啊!”
夏天感叹的语气,夹杂着傻乎乎傻白甜的表情,被雨水的滴答声淹没,却直达叶伯煊的心里,他懂。
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回家的次数,却用十个手指就能计算清楚。
一把雨伞,伞下肩并肩为了小家的美好日子,共同作伴作战的一双璧人。
叶伯煊目睹着大学生们奔跑在校园中,低头看水坑的时候,发现他和夏天连迈哪条腿都是一致的,他莫名地就觉得其实下雨了挺好。
“伞等雨是伞的宿命,我要是能天天来接你,恐怕是我一生的追求。”
就是这样的铮铮男子汉!
他连小资情怀袭上心头,说的甜言蜜语都是昂首挺胸、朗声出口。
夏天乱了阵脚,差点儿让小高跟支撑不住她的重量摔倒,可嘴角的笑意,为什么惊呼出声喊“哎呀妈呀”时都带了出来呢?
“你小心点儿!”叶伯煊一手执伞,一手拽住媳妇。
“那你傻啊,咋不知道拿两把伞,一人一把不至于浇这样。接人都不懂得个技巧!”
“也许我觉得雨中走走挺好吧。”回答的很温和。
夏天张嘴就是抱怨:“你看,我这左手连手表加衣服袖子都搁外面浇着呢!赶上你挺大个头占地面积多了!还挺好?!”
叶伯煊这次没再说话,直接侧过身给夏天瞧一瞧……
之前要是甜蜜蜜的受宠若惊,夏天还能很没情调、实际上是不好意思的犟嘴吧,那么当看到叶伯煊半个身子已经全都被浇透了,而自己……
哎呦,她觉得什么玫瑰钻戒送跑车,太low了,丈夫啊!还是这样的踏实!
夏天柔情似水地问:“伯煊,你想和我雨中散步吗?”
“你定!”很拽,请自觉分析领导意图吧。
夏天拽住叶伯煊执伞的胳膊。直接拐了个弯儿,不取车了,走回去: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让我们步行回家踩一脚泥巴!
让我们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让我们轰轰烈烈回家挨妈一顿骂!”
叶伯煊放慢脚步,一本正经的把夏天的胖手攥进自己的拳头中、暖着:“好!”
两台车并排停在北大校门口的自行车栏处,它们被遗弃了,可也是个伴儿……
“翟嫂子总叫我去蹭饭,她做饭挺好。有一天去马大山家也蹭了一顿。他媳妇赵玉凤还打听你了……”
“小碗儿总挠闹闹,我就担心啊,闹闹一个男孩子孬着呢,对女孩子没脾气,对我们皱眉头,长大了要是……”
“你冷不冷?”
“换作搞对象那阵儿,你早脱了,问的真是废话!”
“那阵是冬天,现在脱了可就光膀子了。”
“那你还问啥!”
“你说呢?”
“关心我呗……”
女人啊,总埋怨着男人和自己没了共同话题。有时也该问问自己,你是不是在恰当的时间,体会了他想亲近的心理?
女人啊,结了婚生了娃,对婆婆、爹娘、孩子心细如发,只对身边那位的心粗喇啦。
明明结婚前甜言蜜语时,能表现的羞答答、敢和他闯荡天涯;
结了婚、生了娃,却总暗示自己老夫老妻了,说多了肉麻。
……
龙骑战士裴兵推开教学楼的大门:“你好,贾圆同学。夏天在吗?”
手中是跑到男生宿舍楼现借的两把雨伞,而他自己因为疯狂跑动,早已被浇成了落汤鸡。
“书记走了。刚才她丈夫来接的她,现在可能开车都到家了吧?我们也是避雨……”话痨的贾圆还没絮叨完。裴兵离开了。
两把雨伞都没被撑开。
在他这,伞不是雨的宿命,他一个人游荡在校园中问天问地。
是有多冷多伤啊,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雨水滴答的回声在告诉裴兵:再等等,陪她到三十岁,一如往常当傻瓜。守候着她的影子,为了自己的这份喜欢、认真。
……
淋浴喷头下面的缠绵,叶伯煊急切地亲着夏天时追问:
“你想我了吗?”
窗边儿两个重叠的影子,他们到达顶峰时,共同看向被大雨洗刷过后的点点星辰。
叶伯煊在后面拥抱着**的夏天,半张脸埋进妻子的短发中,他叹息:“我们就这样天荒地老该多好。”
半个小时后,叶伯煊抱着夏天,强硬地把她抵在墙壁上,他不停地求证舒适度:“我这样要你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迫切地想知道妻子是不是和他在一个步调上。
回到床上的两个人,疲倦了,相依相偎的鼻子碰鼻子,碰完再抱在一起傻笑。
干一杯吧,为儿女都不在身边,为他们又找到了“只因你的美,我就能喝醉的心跳。”
两杯小烧就着夜空下的星星,小口抿着能辣到让人煎熬的程度,当心里都是你、眼里都是你,没下酒菜空口喝一斤都不是问题。
叶伯煊意犹未尽地抚摸着妻子的脸颊、酒窝、下巴、短发:
“我的格桑花。”
她甜蜜蜜地给了他一个大抱抱,用着十分庆幸的语气,道出了她花痴的本质:
“我的大帅哥!”
一个被窝里,对于这对儿小夫妻,日出日落都搂在一起是奢望,但你和我是彼此的日月光芒、这点不难。
……
叮叮咣咣,哐哐当当。
王荷**都在滴血,那肥肉就扔了?猪皮也不要了?哎呦,她还能做猪油呢!
叶大少没出早操,他早上五点就钻进了厨房,案板上放着翟嫂子写的步骤,他想给家里人做顿早饭。
抿着唇、皱着眉,撸胳膊挽袖子的忙活,直忙到王荷花出现。
“那个伯煊呀,**蛋羹吧,闹闹和小碗儿、爷爷和外公,牙口不好的也能吃。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荷花不敢深说,当然不能在爱面子的人面前指责他祸害东西,只能打迂回战术。
叶伯煊萎靡不振,怎么就这么难?不就是烀个肉吗?
“好。”侧过身站在一边等着,等着王荷花把鸡蛋都打在碗里递给他。
叶爷爷和宋外公慈爱的看向叶伯煊,一副叶伯煊给他们挣了多大脸面的架势,叶伯煊脸略红。
“哈肉!”小碗儿扶着门边儿,很期待地跟大家打招呼。
叶大少:“嗯?噢。”其实根本没听懂。(未完待续。)
ps: 对昨天请假的歉意。今天五更了,说到做到了,提前完成任务。明早九点见。
第六零二章 当个好爸爸(一更)
小碗儿清脆的小声一出,蹲在奶奶屋里捡积木的闹闹,赶紧站起身,歪着膀子一路打斜、踉踉跄跄地跑到客厅里,附和道:
“咕咚猫。”小小人儿手心黑乎乎的,一看就知道钻到了床底下了。
两位老爷子往常会给鼓鼓掌以示鼓励,可这不是大孙子回来了嘛,还给他们亲手啊亲手,亲自做了鸡蛋羹,低着头吃东西,没搭理俩孩子。
叶大少没听懂,自然只是瞟了两眼宝贝们,很是不认真的敷衍宝宝们:“嗯,知道了。”坐在餐桌边儿等着母亲和夏天。
闹闹皱眉,那小模样就跟叶大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小碗儿不乐意了。
十五个多月的龙凤胎,不知道何时起,他们已然有了自己的情绪。
最关键的是,他们希望能得到大人们的尊重。妈妈和奶奶和他们说话就会认真对视的!
“爸爸,哈肉。”
叶大少轻轻拍了拍凑近他腿边儿仰头的女儿:“没肉,鸡蛋羹。”
“臭夏天!”这是闹闹,他想骂叶伯煊,可他说不出来。
昨个儿他还和爸爸不熟悉,今个儿要是语言可以的话,他现在只想骂老子。
“什么?!叶莘!”
夏天浑身跟散了架子似的,下楼还得保持意气风发的情绪,正好听见叶大少要揍闹闹的警告声。
“你干嘛呀?他还不足十六个月!”
“这才多大点儿就会骂人?不揍他不长记性!”
端着茶缸子刷牙的宋雅萍小跑出来:
“人孩子跟你打招呼问早上好呢,说的是外语!你得夸,咱家宝宝们乖着呢!我看谁敢动一个手指头的!”
宋雅萍嘴上全是牙膏沫子,横眉冷目了一分钟又跑回去漱口。
让叶伯煊还没怎么怒呢就笑出声的事儿出现了,他闺女得多聪明才能做到啊!
小碗儿两手抱拳作揖,对着宋雅萍离开的方向道:“谢谢。”
这说明啥?说明孩子们在不知不觉中,居然能听懂大人们表达的大致意思了!
夏天现在不用抱着哄儿子,她只要扯着手开嗓即可:
“闹闹,不可以骂夏天啊,妈妈是夏天!”
然后放开闹闹让他站好。同时回头使眼色示意叶伯煊瞧瞧看: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亲爱的爸爸……满口没有一颗牙,满头是白发……哈哈哈哈哈哈哈,嗬嗬哈哈……昨天为我种瓜。今天给我种朵花儿……”
夏天两手掐腰表演着唱着,不了解情况的就以为这是神经病。
俩孩子在分开的场地中,完全延续了夏天“爱作秀”的优点,十分有节奏感。
小碗儿高调,身体抖动地厉害。小脑袋瓜随着祖爷爷们的鼓掌声一个劲地点头,双手左右挥动,腿时而弯曲时而站立。
闹闹低调装深沉,属于迪吧里那些明明想跳舞却抻着劲的酷哥形象,他的右脚会跟着节奏前进后退,一颠儿一颠儿地撅屁股状态。
宋雅萍也出来了,两只手停顿一下拍一下巴掌,满脸笑容,围着宝宝们转圈儿。
叶伯煊……
他们叶家的饭桌明明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尤其……
看向讲究老式传统的外公。看向不苟言笑的爷爷,还有一向温和却爱人前不爱多言的母亲,此时他们满眼笑意,他们每一个人都因为两个宝贝有了质的改变。
大早上不好好吃饭,饭厅里满满都是欢乐,大概这就是宝宝们能回馈给他们的幸福吧,以后糟心也值得!
……
夏天被气地一把摘下墨镜,一只胳膊搭在车窗处,瞪着大凤眼:
“干嘛呢您?老猫逗老鼠呢!你这跟搞对象那阵儿,打枪扔飞盘耍我有什么区别?!咱俩是正经的飙车。飙车!”
“这怎么好好玩还带急了的!”叶伯煊带着墨镜雅痞地一笑,给自己点个烟卷儿,逗媳妇确实好玩,不过这小妞有两下子嘿!
夏天真急了!哪有这样的。取完车说陪她玩,玩啥?找空地儿飙车。
好好飚、输了也就算了,他非得只比自己超出个前车轱辘,这就是耍人玩呢嘛!
“哼!再来!我要策马奔腾!”重新戴好眼镜,拉手刹。
一颗只抽了一半的烟卷被弹出车外:“放马过来!”
发动机的引擎声,两台吉普车同一时间奔出。两股尾气似冒了烟儿,碧蓝的天空下,两人这次同时到达!
……
夏天两手掐着闹闹的腋下,叶伯煊半撅着给那娘仨一个后背用。
“怕!”奶声奶气快哭的闹闹挣扎着。
“闹闹,我们打滑梯了,妈妈相信你喔!”
叶伯煊坐在客厅角落那铺着被褥的地方:“闺女打滑梯喽。”伸直两条大长腿。
小碗儿和哥哥的训练是不一样的,哥哥是在高处出溜下来,她的嘛,嘿嘿,接地气。
小碗儿很勇敢的不用妈妈把着,她自己摆好姿势坐在爸爸的腿上往下出溜,直顺畅地出溜到叶大少的脚边儿,叶伯煊两手一提,女儿面向他了:“闺女,再自己爬回来。”
飙车完归来的夫妻俩,一会儿陪着孩子们扔球,一会儿一人一个宝宝面对面开启对话模式教导他们,等等亲子活动看的两个老人都坐在客厅中笑眯眯,直到晚饭时间……
叶志清看见叶伯煊那一刻意外地挑了挑眉,这一瞬被夏天捕捉到了。
从这之后,她不再是笑意盎然的小胖脸儿了,更是没了昨晚和白天时的兴奋。
叶家小小公主坐在叶志清的腿上进餐,这已成为了习惯,但凡叶志清在家,小碗儿就和爷爷好。
这也是二十年后,叶伯煊和夏天最气愤的原因,打小坐在将军爷爷怀里喝茅台唱赞歌,却因为个爱情迷迷糊糊。
小版少爷坐在奶奶腿上,他不停地说着:“拿!拿!”桌子上的菜挨个儿指一遍,虽然每次希望都落空,可他依旧执着的顿顿饭坚持着。
“咱们喝点儿酒。”叶志清提出,叶伯煊马上站起来取酒。
昨晚临时起意喝的是小烧,辛辣的酒味到叶伯煊这是甘甜。
此刻喝的是茅台,可他觉得入口即涩,如果不是小碗儿能趁爷爷不备,偷着抿了一点儿白酒哇哇哭了,叶伯煊甚至觉得这顿饭吃的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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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大东北号称东方小巴黎的哈尔滨市,此刻实时温度零下33摄氏度。室内温度零上23摄氏度。还好、还好,只要我不出去乱跑……
大家切记给宝宝们多添衣服,嘱咐老人们身体不舒服及时去医院,给自己也捂暖和点儿。(未完待续。)
第六零三章 京都的那扇门(二更)
叶家书房里:
“伯煊,到达南方后要先适应气候,我们北方军要尽快调整各种不适应。
为什么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良好的身体素质才是一切的基础。
这次跨军种大型实战演习,我把童浩然调到对方阵营,我倒要看看你们真正交手后的战果!”
“是!”
……
夏天正在整理着叶伯煊的衬衣、衬裤,一一叠好放进皮包里,袜子、眼镜、防蚊水,擦脸霜等等小物件。
以前,她新婚期度蜜月连结婚证明都忘了拿。
现在变换了角色,宋雅萍带着宝宝们出去遛弯儿她都唠叨,喝水瓶带了没?手绢呢?
这就是时间所赋予给女人的变化。
叶伯煊站在夏天的身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你知道了?”
夏天没回头,笑了笑:
“你放弃学习的机会;又表现这么好的陪我们娘仨;爸爸看见你时的意外眼神。这次走多久?”
“衬裤不需要,那面儿、热……”
夏天挑了挑眉,还给拉到南方某地界儿去了?看来时间短不了。
叶伯煊抿抿唇,有些话不能多说,夏天太聪明,一准儿能猜个差不离儿。
“半年。
夏天,你是军嫂……
大型的……呵呵,孩子们不知道半年后还认得我不?”
叶伯煊提到儿子闺女,心情低落伤感。
其实他一直是三两个月回京都一次,早应该习以为常分别是个什么滋味,但这次毕竟不同。
半年时间,家里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也不可能回来,连电话都不能联络。以往话筒那面的问好声,就是他的牵挂和寄托。
“你不用多说了,别违反纪律!我的情绪不重要,我都懂。只要你好。”
……
没人帮我带孩子们,没人在夜晚和我说说知心话,没人在婆婆心情不好就对我喊几句时、站出来说几句。
这才几年的光景,想要感慨还早呢。
看看婆婆。看看身边那些年迈的军嫂。
我们这些在家等待五年、十年、二十年的家属,总是对外骄傲,被冠名“共和国的军嫂”。
可谁知道这个称呼背后,要有多少眼泪流在心底,多少坚强不对丈夫表露。多少辛酸要一个人默默承受。
叶伯煊拎着皮包走了,夏天一手一个牵着俩孩子,站在叶家的大门口微笑着,她看着汽车拐了弯儿才回了屋。
宋雅萍几次张口想说点啥,到底没说出来。她也感觉出来是有任务了,所以她没再提上学的事儿。
“妈,他过几个月就回来了。人是安全的比啥不强?咱不差那几个月。”
夏天语气轻松,只有自己知道心里是空落落的,因为她连打电话撒娇的人都找不着了。
“好。你夏季的衣服都不能穿了吧?下周咱娘俩去百货大楼溜达溜达。”
宋雅萍也不懂自己是个什么心理,就是想在此刻对夏天好点儿。说心里话啊,夏天挺懂事儿的!
……
“哥,那个椅子没拿,在我屋里的卫生间里!”
夏秋噔噔蹬跑走,听指挥听命令。
叶伯亭脸上都是黑道道:“妈,屋里还有好几个大包呢!而且,而且我外公抱着那么大的瓷瓶不撒手,他说要自己拿!您快去劝劝吧?”
宋雅萍带小跑的进了屋:“哎呦,亲爹啊!您那瓶子值几个钱?再闪着腰!再说外面还有邻居呢,您这么小心翼翼的。再跟着瞎琢磨。”
叶爷爷一手扯着一个孩子在跟四周的邻居们挥手唠嗑:
“是啊,搬走了。以后我还得常回来溜达。志清在这小二十年,他也一定常回咱这个大院转转。”
秋天来了,秋风阵阵时。叶家搬家了。
叶志清正式对家人下达通知时,郑重其事提出一点:
“不许借外力影响任何人的工作!家里人自己搬,这是钥匙,我三天后会回新家。”
就是这样甩手掌柜的方式,宋雅萍只能自己又请假了。
她级别也不低好吗?
她也有很重要的为人民服务的工作好吗?
她家去掉俩读书的,老的老、小的刚学会斜着膀子跑。可她还有一个名字叫“军嫂”……
新家三层小楼的小客厅里,宋雅萍亲切地接待夏天的娘家哥哥夏秋。
“你刚来上班那阵,婶子就想叫你来家多吃几顿家常便饭,可一直乱糟糟的,你也看到了,实在是状况太乱。”
夏秋挠了挠头,内敛中夹杂着不善言谈的微笑:
“这几年,我妹妹多亏了您照顾、帮扶,换成别人家,恐怕她想上大学都得带着两个孩子才成,我爹娘也一直嘱咐我见到您道声感谢。”
宋雅萍真心觉得自己不错,是个好婆婆,对于这样的评价,她受得起:
“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毛因为那个事没念大学,真是可惜了!不过人啊,一辈子长着呢,孩子现在健健康康地比什么不强,又不是只有上大学是出路。”
宋雅萍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她端起茶杯,用眼神也示意夏秋喝茶:
“早在她来带闹闹和小碗儿的时候,我就和我的老战友说好了。
她那是大型工厂,国家的,缺可靠又本分的库房保管员。
我的意思是,孩子先让亲家母带着,或者是能不能让亲家大爷大娘跟着来,他们那么大年龄了,不参加劳动情有可原,打个招呼嘛。上面的政策也是以人为本的。”
夏秋心里明白,不是人家工厂缺人,是叶婶儿给费心安排的。心里很感谢,可他住那么大点儿的屋子,孩子又没戒奶呢……
宋雅萍清了清嗓子,看向窗外时装作不经意说道:
“前几天我看见你们处的赵主任了,正好他的老丈人在我们医院住院。一聊起来啊,大家才发现都是熟人,你还在那。
据他说你的房子审批资格已经下来了,最晚国庆后。所以,夏秋啊,你回趟梨树村和父母商量商量。”
夏秋的脸色瞬间涨红,他又不傻,啥听不明白啊?心里有点儿不得劲,不过更多的是感恩和不知所措。
“夏秋,你在京都只有夏天这一个妹妹,是你叶叔叶婶儿的晚辈,在我们心里,你和我们的侄子侄女没两样。
国家给予的,你只要从今日起,加强自己的工作能力,并且以后要更加努力回报社会。
其他的不用多想。更何况你叶婶子我啊,真没帮忙!是你们内部盖新房的指标更多了而已。”
夏秋使劲点了点头,他明白指标是多了,他确实能分到房子,可他本应该熬资历等待的事被提前了。其中还是有个“早晚”问题在的。
他回头找妹妹的踪影,奈何小客厅的门关的很严实。
宋雅萍和蔼地笑了:
“夏天前两天就知道了。她还打电话拜托她战友调你们弟弟的户口学籍。确实该如此,现在看来,耽误什么、都不能耽误读书!”(未完待续。)( )
第六零四章 裴兵表白(月票390+)
夏天穿着件白色棉布“老头汗衫”和浅蓝色带帽外套,猛蹬着自行车冒了汗,她把外套系在了腰间,扭动着粗蛮腰往北大呼啸而去。
对,在宋雅萍和叶伯亭眼里,夏天穿的就是自己做的“老头汗衫”。
夏天无语了,她这手艺明明做的是t恤,只是她胖,穿着没图案的白色,效果就成了这样……
车借给战战兢兢不敢开的夏秋了,侄女还小,挤不了火车,抱着丫头扯着弟弟的,麻烦!
夏天用了一周的晚间时间教导夏秋练习开车,成效绝对杠杠滴,她劝啊:
“哥,现在马路上哪有几台车啊?可过些年你再看看,都得考证!
你赶紧趁着现在这个好时候,抓紧把这些不可缺少的生活技能摸透吧,过两年办个证!”
夏秋的性格稳当,夏天心特大的对着她哥挥挥手道别,赶紧蹬车去学校。
因为今天是秋季运动会,77级给78级的学弟学妹们打算露两手看看。
“外语系,加油!外语系,加油!”
即便外语系已经被碾压的无法翻身了,可不得不说,女生多的班级,拉拉队绝对更加过硬。
夏天坐在主席台上写着稿件,以提供给播音员临时播报,都能听到外语系方阵贾圆的大嗓门。
“哎呀,加油啊!”听听,都喊破音儿了,体育竞技就是有让人看不懂、也跟着乱叫唤的魅力……
这年代男女主持还不能挨的特别近呢!
不是什么男女有别的事,是两只麦克风没有异性相吸倒是同性排斥,只要挨得近,它们就出杂音儿。滋啦滋啦地!让夏天有种手指盖刮砖头的浑身闹心感。
院长可不管设备的事儿,杂音儿只要一出,他准瞟一眼夏天她们学生会所坐的地方。
夏天递给宣传部某漂亮姑娘一张纸后,她迈着大步极速下台往外语系的地方奔。
“下面进行的是男子110米栏决赛,同志们、同学们,78级的新生们,请你们为运动员双手舞动。运动健儿再飞跑……”
夏天站在班级第一排,用手遮挡着太阳光,跳脚望向场地中心的几个大男孩儿。
她班班长丁剑正在其中,然而她看的是裴兵。
裴兵穿着上面印有几几年奖品字样背心。此刻也站在场地中间回眸了一瞬,望向外语系所在的方位。
机械工程系梳着两个大麻花辫的姑娘们也不害羞了:
“裴兵,加油!”
发令枪声响起,计时员开始计时,场上的健儿们飞跑。
夏天满耳朵里灌着“丁剑加油!外语系加油!”
夏天正要有班级荣誉感跟着一起来。丁剑跨栏时踉跄了一下,摔了个大跟头。
夏天嗓子眼一拐弯儿,手上动作示意廖莎莎她们:“裴兵!加油!裴兵!”喊地不爽跳起来叫唤!
廖莎莎使劲拽下脖子上系着的纱巾,气的直跺脚,听到夏天欢呼瞪眼:“机械工程赢了,咱丁剑跑个狗吃屎,你满意啦?”无端对夏天发脾气。
咳咳,夏天笑了:“那是!不过你指定不好受,哎呦,你该自我剖析了。别错过!“哑着声坏笑着提醒。
……
学校小树林等于“事故多发区”。
运动会过后,裴兵和他的几个同学找了个小饭馆喝了半斤白酒。
酒真是个好东西。
酒让人寂寞;
酒让人抒发浓烈的情感;
酒让裴兵满眼看见的都是夏天的小酒窝。
“唉!”
夏天皱皱眉。
这人咋了?神经兮兮的跑她办公室说有事,有事说事呗,可还得去个特殊的地方。
她配合了,酒气熏天的,散散酒气也好。结果对视五分钟了,他就给自己来句“唉!”。
“我心情不好。”终于开口说话了。
“因为啥啊?学习?被逼婚?和同学关系?与父母吵架?噢!经济受控没钱花?我这有!”
夏天那副架势,只要你说出来,我尽量帮忙,讲义气着呢!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夏天……凤眼瞪大,她挖到了八卦!
“谁呀?跟谁错过了?”
裴兵侧过身,终于敢直面夏天了。可……
她那是什么表情?一副抢到头条新闻的架势?她当自己是受访对象吗?
裴兵的心哇凉哇凉的,他怎么感觉自己这么悲伤?他的人生就是这样吗?
裴兵的血性被激发,咬牙切齿怒吼道:
“你!”
让夏天震惊尴尬的不是裴兵斩钉截铁的“你”字出口,而是……
“啪”地一声!
李思琪怒气汹汹的从小树林的旮旯急速出现,犹如一股龙卷风刮过:“我让你丫相映红!瞎特么相映红!”
扇完裴兵一大巴掌还不算,她还呸了一口。双手掐腰。
夏天瞪大凤眼僵硬地转动脖子看裴兵。
裴兵的左脸颊……相映红了。
夏天咽了咽吐沫,在那俩人你瞪我、我无法相信的对视里,怯生生地插话道:
“思琪,你来了,呃,你是不是也想打我啊?”
裴兵立刻用戒备的眼神盯住李母夜叉,李思琪横了一眼夏天:“我为什么要打你?!”
说完似想起来了什么,更加迅猛地跳起,一把揪住裴兵的左耳朵:
“丫欠揍是吧!叶团长带兵训练,将来为了黎民百姓的安居乐业还得端枪上战场!
你可倒好,臭不要脸!你这样的,我就该用我爸的枪把你突突喽!
你还小树林?让别人听见,你大好前程不要了是吧?!走!咱找地方单练!”
裴兵一米八的个头,被一米七的大姑娘先是扇了一巴掌,紧接着被揪耳朵带着走出好远。
说实话,他喝多了,反应迟钝了,他现在只剩下满心满眼的感慨自己了: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我刚才喝的是假酒!
夏天听到我的表白不该是这样!
我好好的表白不该瞬息万变成这个德行!
夏天木呆呆,目送两个极其协调的青年男女出树林,最后发出的声音是支离破碎的,她不得不出口提醒:
“他是开玩笑!思、思琪,别揪着耳朵在学校晃悠,不好看!”
刚要挣扎使劲推开李思琪的裴兵,浑身泄了力气。
对,我是开玩笑!
妈的,贼老天,是不是你在跟我开玩笑!
夏天原地站了两分钟,然后上下左右的瞄瞄勘察地形,拍拍自己的心口窝,自言自语道:“还好胡言乱语没人听见。”
性情温和的裴少爷,被两个女人“耍的团团转”,如果他换种性格,也许不会有当初的错过,至少不会过被拧耳朵的日子……(未完待续。)
第六零五章 又近了一步(一更)
夏天对于后来裴兵面对李思琪的大哭大闹并不知情。
“你、你怎么能那样?你喜欢为人民献出所有的团长之妻,你的觉悟呢?你的人生价值呢?你的个人素质呢?”
裴兵冷着脸:“我是不是喜欢别人,在你眼里就不那么混账了?还献出所有!哼!”
酒醒了,心也要凉透了,心底丝丝缠缠地还夹杂着少许后悔,后悔脱口而出的话,给以后会造成尴尬。
“不行!你得说话算话!谁都不成!你找别人了,谁配合我?我怎么办?我不管,咱俩必须继续……”
李思琪满身还带着福尔马林味道,可见她刚从实验室出来。
她说着说着更加聒噪了,忽然冲过去抱住裴兵,而裴兵脸红了……
夏天从这天开始躲着裴兵了。
喜欢她,到底是真是假,这事儿纠结没意义!
她只知道裴兵当着她的面儿被人打了,这事儿是真的!
换成叶伯煊被女人打,恐怕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对,叶伯煊就不会让女人打到!
人啊,脑后没长眼睛,每个人也不能说话太绝对。
夏天根本不清楚,在不久的将来,叶伯煊也会被打,被女人打,打的酣畅淋漓、以解心中那口恶气!
给裴少爷留点儿面子吧,暂时不见面比较好。
如果前者是真的,她更不能在他面前瞎晃悠,“日久生情”四个字它不无道理!
……
夏天拎着大包小包的,低下头瞅瞅自己脚边儿的龙凤胎,没招了,冲着四楼扯着嗓子喊:
“哥!夏秋!”
楼上楼下家属楼的邻居们,手头没事儿的都探头向下瞅热闹。
一辆车、一名穿着很体面的胖美女,脚边儿一堆东西,还有一对儿规规矩矩站着的男童和女童。
家属院的同事们心里解惑了,终于明白为什么书记员夏秋能赶上这批房子。
人家在京都有根儿,不是平日里表现的只有憨厚和少言寡语。
夏秋连同12岁的夏冬带小跑下楼。
“走。跟大舅去家里喽!闹闹?小碗儿?叫大舅!”
娘亲舅大,夏秋一手一个抱起龙凤胎率先一步上楼。那份稀罕龙凤胎稀罕的不行的心理一览无遗。
夏天看向弟弟夏冬:“冬子,想姐姐了没?”摸摸头。
夏冬躲开:“干嘛啊?别动手动脚的!”两手拎满东西,只给他姐留下一小兜。赶紧跑走了。
“臭小子!7岁时尿炕,都你姐我给你洗褥子!你不想我、我想你!”絮絮叨叨锁车门爬楼。
……
夏天嫉妒了。
同样都是生完孩子,为啥她130多斤,她嫂子美女不过百?
“嫂子,你这样真的好吗?”比划出自己是水桶壮。比划小毛的身材柳树条。她倒挺自觉。
小毛抱着她闺女嘻嘻笑,还是那张小圆脸儿:
“还成!一般般!”
小毛生女儿时大出血,那阵她都快奄奄一息了,可她不愧是善于计谋城府深、万丈雄心不甘心见阎王爷的李天天!
为哥们李大军“两肋插刀”后,她失血过多白着一张脸清醒了过来。
第一句问的是孩子是否还在、还好;
第二句就是安抚丈夫和公婆:“没事儿!我都醒了,以后我和孩子啥事儿都没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一周后一边儿大口大口喝黄豆猪脚不加盐的汤,一边儿奶孩子,放下汤盆抱着孩子。嘴上还吩咐道:
“夏秋,大军那必须找人,关押已超半个月!我拜托你了!你同学谁谁谁在哪管什么事儿,我们缺的是递话的人!
不是难为你,是这其中存在着办案漏洞,你看哈,程序上……”
夏秋都听傻了,他都没有他妻子知道的详细,同学的去向,他家毛是咋知道的?
李大军放出来了。小弟们你一把蔬菜、我几个鸡蛋的都来看小毛了。
小毛道出了十分收人心的话:
“我们曾经啥都没有,一起依靠的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心气。我现在过的还成,你们谁碰上这样的事儿,我都会如此办!”
那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道出了多少人的遭遇、悲哀。
夏爱国和赵铁柱面面相觑;
苏美丽想说:“成何体统!咋竟和男孩子玩呢!”
夏小姑拍着小毛的手安抚道:“以后你娘不理解你的地方,你找姑!”
现在夏天看着还如从前一般精气神的小毛,像个爷们似的推了推她的肩膀:“养的还行!瘦,但瞅着结实!”
小毛双手递过她闺女:
“当姑姑的抱抱吧!
出生一周那样,奶和娘说叫猫崽儿、好养活!还是爹说啥玩意啊?太难听!小名起个月芽,大名夏宸月!
你哥没收到我们起大名的信呢。直接在京都这给落了这个名字。”
不足八个月的侄女夏宸月,看起来比同龄孩子要小,不过机灵劲一点儿不少,她到了夏天的怀里像是嗅了嗅味道一样皱皱鼻子,然后咧开嘴笑了。
“呦,大侄女,夏宸月?哪个宸字?”
小毛打开衣柜,找出自己亲手织的两套外穿毛衣毛裤,闹闹的是蓝色的,裤脚边儿还有小黑边儿,小碗儿的是粉色戴木耳边儿的。
闻言一边儿给外甥外甥女比着大小,一边儿解释道:
“旧时帝王的代称,知道哪个字了吧?比划太多,别人家孩子作业写完了,我闺女还写名字呢!”
夏天抱着侄女哈哈大笑时,还不忘瞪向闹闹和扯着衣服叫唤的小碗儿。
“说名字吶?哈哈,我起的,好听吧?”夏秋不明思议的推门进屋,腰间围着个花围裙:“吃饺子啊?老妹儿?啊?冬子?吃饺子行吗?”
小毛马上仰头看着丈夫温和的笑道:“说你起的名字真好听,有才华。咱冬子最爱吃鸡蛋韭菜馅的,你给他包点儿。”
夏天……嫂子这样以假乱真,真肉麻!
夏天就这么一闪神的功夫,她赶紧把侄女放在床上,因为……
小毛:“哎呀,大外甥女啊,再冻着,快让舅妈抱着。”
“小碗儿!妈妈说没说过,一个女孩子不可以那么奔放!你怎么能脱光膀子呢?!”
只学会了脱衣服的小碗儿,笑的大凤眼倒是眯成了月牙,她使劲!再使劲!争取把裤子也脱掉,奔放到底,穿新衣!
最后挣扎无效,拿着那件舅妈给织的粉毛衣:
“妈,给碗儿,穿!”(未完待续。)
第六零六章 哥哥姐姐不靠谱(二更)
两个年轻妈妈,在碰到孩子的问题时,态度有了对比。
小毛不赞同,入秋的天儿也不暖和了,咋能给外甥女扒光换衣服呢?
可夏天是真听女儿话啊,应小碗儿的要求不但给换上,还给梳了个小揪揪,和女儿亲昵的贴贴脸后,回头一看闹闹,乐了,乐的不行。
她还纳闷呢,她儿子咋这么老实,搞半天正装小大人儿,在小舅舅夏冬盯着的眼神中,对着夏宸月亲了一口。
咱们闹闹可是等了好几分钟,终于找到时机下口。
亲完自己个儿太开心了,拍起了巴掌,夏冬用一种十分无语的表情看着娃。
真闹心啊!他感觉家里瞬间多了三个小不点儿。
原来明明他是老小,现在他最不受重视、最不吃香,要不是他娘还一口一个老儿子的叫他,他都觉得自己是个透明人了。
这顿晚饭,端上桌时已经过了晚上七点,夏秋把第一锅的饺子送给了左右邻舍的同事家,这还是夏天强烈要求的:
“远亲不如近邻,人情就是这样,多走动也就有了。”
“爷和奶啥时候来?”
夏秋抱着孩子先哄着,其他人都已经吃上了他包的两盖帘饺子,他哄着女儿还得陪妹妹说着话:
“估计得等段日子,没事儿,我们单位有托儿所,咱家孩子虽说小了点儿,但你嫂子说给人拿点儿东西,让多看顾着。
你嫂子后天就得去报到,咱得说话算话,答应哪天就是哪天,不能让你婆婆丢了面子!叶婶儿啊,对于咱家能来京都落脚,真是起了大作用,唉!
我那手里最近需要整理的卷宗也多,先这么对付着,不着急。”
夏天皱眉。停下了筷子:
“咋的?又来那一套拿着鸡毛当令箭啦?我家龙凤胎现在是能跑能颠儿了,荷花姐一人看俩费劲,要不然真不用让爷奶折腾。直接月芽送我那去就成!”
小毛喂着闹闹,接话道:
“那大姐夫现在变的不、不像样。我听爹那意思。他暗示过想要钱,粮食豆油都不满足了,提他我就生气!
咱爷爷不干,脾气一上来非要跟李群发杠上,对外也不说要走。气的吵吵着,说是让他连大米粒都得不着!
大伯父倒是把夏凤姐给骂的够呛,爷爷劝他别骂了,大姐不当家。”
夏天轻飘飘地甩出一句:“也许明年下文件,行的继续、不行的后年就下了,他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
夏秋摇了摇头:“那也是咱夏家的姑爷,还是别下来了,夏凤姐日子过的该苦了,再说还有孩子呢。”
唠家常就感觉时间过的太快,尤其是和娘家人说话。夏天最后在夏秋一遍遍强调八点半快九点的提醒声中,才不得不出发。
小毛给冬子装了一小兜衣裳,又把书包递给夏天:
“冬子,等爷奶来了,你就来嫂子这。”还有种不放心把夏冬交给夏天的架势。
“我是他亲姐!嫂子,他都十二岁了,必须得闯荡锻炼,你啊,接茬管月芽吧。”
……
夏冬刚到京都仅有一天半的时间,就要面临着去新学校。踏上求学的征程。
对于小少年来讲,真是人生地不熟,新鲜且慌张。
他甚至都没有个临时居所,像是没根儿的感觉。
到新学校报到学习认识同学的日子。是姐姐带着他、送他。
爷爷奶奶来了之后,他需要再拎着包裹回到哥哥夏秋家。
然而无论是夏天还是夏秋,大概也是因为手头上的事更多,或许是因为他们又有了下一代,并没有人坐下来找小少年谈谈话,告诉他“别怕”。
夏冬躺在叶家三楼的客房里。在外面已经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时间段中,默默地拿着被子盖上了脸。
他哭了,他家再穷,那也是家。
他爹娘再揍他,他也想他们。
大清早的,夏天起来先是给睡地迷迷糊糊的龙凤胎泡奶粉,一人嘴边儿塞上一个。
俩娃抱着奶瓶子继续眯瞪着,姿势不对,闹闹还想咧开嘴大叫,夏天对着娃的屁股赶紧轻拍两下子。
趁着这空隙,她抓紧时间钻卫生间里上厕所、洗漱自己,早上的时间最宝贵,爷爷们晨练,王荷花做早饭,婆婆有时候也会睡个懒觉,所以对于夏天来讲,时间很不够用。
终于收拾利索下楼了,夏天还得耐着性子看宝宝们自己用勺子吃饭。
最初叶爷爷不赞同,他觉得孩子们挖地满饭桌子上都是食物,浪费粮食。
可夏天坚持让宝宝们练习动手能力。其他人也就不再反对。都知道啊,现在的夏天轴着呢!
夏天在吃油条的时候,大咧咧地对着夏冬直接宣布道:
“姐给你找的是京都最好的小学,那地儿一般人不接收的。到了那,要和同学之间处好关系,最关键的,好好学习。”
拐着弯儿的挖门盗洞找关系,夏天在夏冬的学校问题上,确实做到了“求”字,她连范葭都打听了,在五小有没有认识人。
夏冬吃完一根后,不再伸手。还是宋雅萍扒好了鸡蛋放他碗里,又和蔼可亲的递给他一根麻花后,他才接茬吃。
“姐,我上学早,你不知道吗?该念初一了,咋找了个小学?”
夏天喝了一口鸡蛋汤,摆摆手道:“咱村小学啥水平,京都啥水平!你现在想念初中啊,只能去一个很普通的学校,那哪能成!你必须给姐念最棒的。重读!明年自己给我考上!你岁数小,来得及!”
夏冬吃不进去早饭了,12岁的小少年有点儿上火:
“那不就是蹲级包子?我在咱们村儿,一直是数一数二的。”
宋外公看着夏天撩筷子,皱眉头,赶紧插话道:
“冬子啊,外公送你的钢笔,拿好。要记得,国人要写一手好字,无论简体还是繁体。”
就这样,这个话题被岔了过去,夏天开着车送夏冬报到,对着班主任点头哈腰客套,强调再强调一定要多多提问弟弟,练习他敢于在课堂发言的能力。
叶小婶许晴给找的学校,她在家待业没多久,去了教育局。自然夏天哆嗦了几句后,放心离开。
临走时对冬子就一句:“晚上放学等姐来接你,这是饭票,拿好!”走了。
换做平常,哪怕是夏天在军报上班的日子,即便又是工作、又是孩子的,她都不会对夏冬疏忽到如此,以至于操心的日子还在后面。
夏天一抬手腕看手表,心里说着:糟了糟了!今早划考试重点,她可眼瞅着离期末不远了,她必须拿第一!
否则曾经爬的有多高,摔下来被奚落的就有多惨,嫉妒她的人会蜂拥而至……”(未完待续。)
第六零七章 那口气(三更)
“团长,一切准备就绪!”
马大山满脸兴奋,他奶奶的,他等这一天,已经等的都快要不耐烦了!
一脸油彩的叶伯煊,全身散发着热气,连身下的大地都让人觉得烤得慌。
他汗流浃背地趴在草丛中,脑袋上是用树枝做的帽子,为了隐蔽的真实性,他还给自己头顶插上了许多根儿小草,可见他的用心。
他阴测测地笑了。
童浩然,咱俩一决高下的时候到了!
慢慢挪动下僵硬的身体,从设圈套到埋伏,已经足足过了四个小时,三十多度的高温天气了,他们一动不动,童浩然终于上当了,不容易!
他叶伯煊一定不能让自己的汗水白流,慢慢挪腾着,回身看了下身边的兄弟们,打了个手势!
……
“好!好!”一连两个好字,叶志清如果不是一向温和的形象,他现在真心想拍拍儿子的肩膀,一解压抑在心中一年多的郁气!
近身格斗的方式,好!
他这次不顾其他人侧目,强调要把童浩然调到蓝方阵营,就是想知道知道他心中最看好的两名年轻军官、谁高谁低!
叶志清站在作战指挥部中,听着南边传过来的最新消息,蓝方负责侦察的三个小分队失利,红方叶伯煊作为侦察执行官,用近身格斗的方式活捉童浩然!
此刻童浩然席地而坐,大口喘着粗气:
“有意思吗?啊?你这是欺诈!叶大团长!”
输的太丢人,一直要面子的童浩然端不住了,语气里满满都是愤慨!
叶伯煊笑了,他站在仰头看他的童浩然面前,弯下腰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出的话却是欠揍无比:
“有意思!兵不厌诈!”
叶伯煊说完直起身,扯着嗓子命令道:“收兵!清理俘获人数!整理队形!”
他心里明白着呢,童浩然输急了,打仗只分胜负。谁跟你俩讨论诈不诈的问题!
……
如果说这一天的时间里,叶志清都因为儿子叶伯煊属于好心情的话,那么白天时间他有多顺心顺意,晚上就因为女儿叶伯亭有多堵心堵肺。
叶小叔不明情况的帮季玉生撺掇了这个饭局。
他不是没有疑惑的。但好兄弟嘛,季玉生不想说,他也就没追问。
在叶小叔心里,季玉生碰到了难事儿,还得是他家大哥出手能帮到的。
你想啊。京都饭店,包房也是他找人定的,不求人,就凭他和老季的关系,根本没必要啊,谁去那地儿败家啊!
叶小叔脑补了一番,自然用心当个事儿办。
在封闭的学校里,连续俩月外出放假,几次联络叶志清都扑了个空,大哥太忙。还好今天联络到机要秘书了,并且得到答复,晚上七点会准时过来。
京都饭店的某包厢中,叶小叔和季玉生提前了半小时,早早等候叶志清。
季玉生看起来很平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很紧张。
从前年轻时,那阵儿还是毛脚女婿见老丈人时的心态,包括现在已过三十而立见亡妻的父亲,他都是以孝顺耐心为前提。耐下心来听老人讲话、附和。
但这次完全不一样。
敬重、惧怕、对结果未知的迷茫,以及本能到还没见面、就想把姿态放到最低。
“诚恳”俩字,找不到界限是哪里。
叶小叔喝了口茶,皱眉侧头。用着探寻的目光观察老同学,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
“老季,你给哥们交个底儿,是办回京都的事儿吗?地方上的事儿,我大哥一般不过问,咱二哥都比大哥要开通。”
季玉生苦笑着摇了摇头。双手使劲搓了搓脸,这算“考前”的准备动作吗?呵呵。
无论如何,哪怕最后到了丫头那里、他还是被归为“不行”的行列,那也要先征得叶家的同意。
他已经错了两次,不能再错下去了。
回头想想,第一次算破坏别人婚姻加耍、耍……唉!
第二次算轻薄。他不想承认,可未经家人同意的追求就下手,确实……
叶伯亭不是无依无靠的父母,“受人欺负”要忍气吞声,被自己“强制执行”会顺势而为。
门被推开那一刹那,叶小叔和季玉生赶紧站起。
“大哥来了。”
季玉生无言。
叶志清很是和蔼的笑了笑,特意对着季玉生的方向含笑点了点头:“坐,都坐。”
季玉生拉开主位的座椅,叶志清落座时眼中有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他也在纳闷,甚至心里在拿捏着分寸。
再抬头时对两人摆了摆手,示意坐下说话。
季玉生双手斟酒时,尽量让自己保持以往的风度,可酒杯斟满后,他知道他不能再躲了。
“伯父。”
“什么?!”这是刚要举杯的叶小叔,他惊讶的看向好哥们。
叶志清坚信自己没有听错,他执杯的手放下,没开口、没惊讶,只是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坐好,用着“原来如此”的眼神,复杂的望向季玉生。
看来没错了,送女儿上学那天,校门口停着的外省车,略熟悉的车牌号,正是面前这位的。
他为什么会在那里?
他为什么会用有失往常小心翼翼钻研政途的处世之道、去帮女儿处理后续,也就不言而喻了。
叶志清瞬间了然的眼神,让季玉生乱了阵脚。
他心里不下十种表达方案,此刻全都用不上了。
他现在慌乱的心态,甚至都不如不足二十岁的毛脚女婿。
本能,本能的发挥,还算没让他显得太难堪。
一直没落座的季玉生,挪开了身边的座椅,他郑重其事的弯腰诚恳道:
“伯父,我不知道您是否清楚我和亭子之间的事儿,我、我欣赏她,我知道我年龄比她略长,但我觉得正因为虚长她几岁,我才能更加包容她。
我用我以后的生命担保,我会对她好一辈子,您可以用无数种方式考验我,无论哪种,我都不会退缩。
只求您给我一个机会,一个有可能能和叶伯亭组成家庭的机会。”
叶志清站起身来,他自始至终没对弯腰鞠躬的季玉生说任何话。
他用手指了指桌子,用着命令的语气对叶小叔道:
“你把账结一下!”转身大步离开。(未完待续。)
第六零八章 破土而出(一更)
叶志清坐在开往人民大学方向的车里,心里是压不住的火气。
这种火气,不是针对季玉生和叶伯亭的年龄差。
叶志清甚至觉得略长几岁倒不错,季玉生那句年长能包容倒是很得他心。
女儿看起来坚强自立很聪明,实际性情天真烂漫太单纯,对生活很有激情,但同时过于非黑即白的思维模式,很容易吃亏。
叶志清的这种火气,只来源于贫苦家庭。
针对季玉生这个人,也可以说包括屈磊这一类。
为什么女儿总是招这种穷小子!
穷小子的三种方式里,两种女儿都碰到了。
眼界窄、自尊心摆不到正地方、蠢到无可救药的屈磊;
眼界宽,野心恒心耐心都有的季玉生,然而这种更不可取,他的重心,永远不会在家庭上。
一个太愚蠢,一个太聪明。
叶志清面上的愠色,只有老妻、父亲、机要秘书懂得。
他看起来平静,实际上是不服老天安排的种种不甘心。
在他心里,关于女儿的婚姻问题,他有自己的考虑,他不信非得穷小子出身才行!
叶志清心里偏向研究学问的中产阶级家庭。
这种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受过良好的教育,能够依靠自己的职业能力薪金稳定。
经济地位、社会文化,他们都有自己那个天地里的一席之地,不过于平庸,更不过于野心勃勃。
公德意识、相应修养,不仅能及时修正自己,对于未来的儿女的教育也能掌握好一个度。
久而久之,女儿才能过上平和的日子,她的精神生活富足,做人才会快乐而不空虚、不挣扎、不满足。
人啊,白开水般平淡的生活,才能远离伤害!
……
放下车窗。叶志清没有看自己娇俏的女儿,他目视前方,开口就是三点要求:
“第一,课间闲暇时间。记得要去图书馆多加强学习。空闲的时段,更要去外语系学外语,语种不限。在校期间不准离开学校。
第二,周末无论大事小情都给我搁下,必须回家陪伴你母亲。
第三。叶伯亭,你以后碰到的任何难事,就是少三五十元钱的事,都找你母亲或者我这个父亲!”
……
被全面管理的叶伯亭,站在原地,愣愣地望向远走的车。
她自从上了初中,父亲就把自己的问题完全归于母亲处理,问的最多的就是学习成绩。
被要求各种规矩的叶伯亭,没有反抗和不乐意,有的只是心暖。虽然晚了点儿,她还真不是那个被放弃的孩子。
叶伯亭目不斜视地回了宿舍,拿出英语课本,看的津津有味。
她其实早就去蹭课了,虽然被个别同学说的有些难听,说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可那又如何?
只有学习,学到手的才是自己的,那是真本事!
……
叶小叔使劲拽了拽衣服领子,他觉得太压抑了。上不来气!
“你小子说什么?喜欢我侄女?不是、季玉生,你丫有病吧?”
季玉生颓废地坐在椅子上,点起一颗烟吞云吐雾中。
叶小叔大步流星绕到季玉生身边,一脚踹向凳子腿。踹的季玉生晃了晃。
呵呵,季玉生笑了,他眯了眯双眼,定力十足道:
“我也得管你叫小叔!
小叔,别这样,我们都过了三句半不和即动手的年龄。你坐下,我讲讲碰到丫头后才明白的……”
“你给我打住!小叔?呵呵,季玉生啊季玉生,你知道我家亭子叫你叔吧?啊!?能和你有联络是因为夹着我这个亲叔叔吧,啊!?”
……
曾经的好兄弟,一人一斤白酒下肚,季玉生迷蒙中,用着羡慕的口吻说道:
“他们都不懂你。
你的幸福、我以前也不懂。
你对许晴吆五喝六的,我那时候啊,总觉得我比你家庭幸福。
现在明白了,你就是瞎厉害。
从穿着到工作,从孩子到人情往来,最近咱俩一起学习才发现,你连她中午在单位吃了啥都要过问。
时刻不放心,随时顶上不让媳妇受委屈。
哥们羡慕你的那份操心!
能让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时时刻刻放心不下妻子,恨不得揣兜里免得丢了,这就是让我羡慕的根源!
你活的是有心的人生。
不是对谁都有那份心思的!找到那样的女人,很难!”
叶小叔皱眉,眉间都是愁容:
“我大哥的态度,你要是不傻、该知道了吧?
你别跟我说你找到亭子了,就不用再羡慕别人了!”
季玉生摇摇晃晃站起身,站在京都饭店的窗前,望着楼下的霓虹,心底泛着滥滥风情:
“是,那份操心只对她。处处小心、处处不放心。还怕她把我的心摸的太清,看轻我……”
“我陪着你上个月,买的那两大包吃的送到……不对啊,是个戴眼镜的女老师收的啊,我还以为你和她……
好哇!老季啊老季,你丫跟我们叶家玩连环计呢!还一环套一环的,都把救兵设在人民大学了!你!”
“如果可以,我希望管你叫叔,你也能支持我!因为我这方阵营中,连丫头都是冷眼旁观。”
……
“铃”声发出,夏天裹着跟个棉猴似的,开始全情投入答卷。
供暖不好,监考老师时而捅炉子捅地满屋子冒烟,时而围着炉子转圈儿。
各系老师穿插监考,至今未听说有抄袭现象发生,抓耳挠腮的同学都少之又少,都是大学生,考试靠自觉嘛!
夏天在答完试卷后,会和老师们无意间对视时相视而笑,却不敢高调交卷。
“滋”地一连串长音,夏天赶紧闪人,她怕被围攻对答案,再说她得赶到五小去接夏冬。
答完这最后一科,她终于能松开那根紧绷的弦了。
夏天觉得自己最近着实不容易,掉了十多斤的肉,可她连美的时间都没有。
夏冬从报到上学那天开始,小毛不放心啊,来接人两趟,夏天都摇头拒绝了:
“爷奶还没来,再说我得抓他学习,他现在是人生中第一个门槛,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从吃到喝、再到穿着,亲姐姐夏天就像带自家孩子似的,细心无比。
细心只体现在生活上,精神上就一句:“别乱晃!进屋复习,明年考上最好的初中!”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未完待续。)
第六零九章 小鬼当家(二更四千字)
线装本的古籍,现在已经是天女散花的状态了。
梳着和妹妹一样头型“红头绳冲天辫”的闹闹,皱眉看着手中只剩下书皮的“小人书”,嫌弃地扔在一边。
是的,冲天辫,夏天自己都没时间打扮呢,哪有功夫管孩子们的美丑。
这冲天辫是闹闹又哭又耍驴争取来的,做家长的不可以偏心喔,妹妹有啥、他有啥!
宋雅萍举手投降,成啊!奶奶也着急上班,梳就梳吧!只求放过!
闹闹十分利索地站起来,掂着脚尖儿,再接再厉的想继续“读一本”,奈何他感兴趣的都是竖排繁体,那好书都放在高处,太难为人了!
小碗儿用着胖乎乎的小手,学着宋外公的样子,轻轻地抚摸着瓷瓶,偶尔还弹几下听响动。
她睁着大凤眼努力地观察着,作出一派稀奇的表情,那副样子就跟她真会鉴宝似的。
她研究完比她身高还高出一头的大花瓶后一转头……
哇,哥哥好厉害,全“读”完了!
“哥哥,小碗儿还没读呢。”扯住笨笨咔咔爬书柜滑下来的闹闹,这一拉一扯间,闹闹摔个大屁蹲儿。
“没读?噢。”读书这事,周而复始重复撕,太寂寞,寂寞的路上要有妹妹陪。
闹闹板着一张小脸开始认真思索,最后很有哥哥样儿的打前锋,先是塑料小板凳,然后把住爷爷的大书桌,一瓶胶水握在手中。这玩意他见过,咱闹闹可有见识呢!
“哥哥好棒!”小碗儿拍着手鼓掌,对着闹闹满眼崇拜,笑地灿烂,潇潇洒洒地一屁墩坐在书房中间的地上,还拍拍身边的位置:
“来,妈说再来一次是复习。”两岁的孩子,主谓宾都能说的清清楚楚。看看娃,就知道时间不等人。
粘啊粘,四只小手紧忙活,甚是疲惫啊。粘的孩子们皱着眉头快要不耐烦了,中指和食指都要分不开了,可他们小小年龄懂坚持。
……
叶爷爷和宋外公对着来家里串门的远方亲戚说着客套话:
“嗯。志清多半不在家,等以后有机会见见面,一晃十多年。家里还好吧?”
准确的说,这是宋家的远方亲戚,可开门进屋时,叶爷爷也在场,无论出于哪方面,他都不能马上起身离开,即便很多方言他都听不懂,直到对方开口说正题想求人了……
宋外公装作忽然想起什么的样子,不想让叶爷爷夹在中间为难,他这面直接拒绝就行了。可忽然想起来还真不是装的了,他紧张道:
“老哥哥,孩子们呢?”
王荷花怕明后天下大雪,出门前拜托老爷子们看好孩子,她速去速回。
岁数大的人啊,精力真有限了!
尤其是面对两个钻旮旯爬楼梯当藏猫猫的熊孩子,就这么说会儿话的功夫不见了。
叶爷爷叫着闹闹的名字,找啊找,一楼、二楼、三楼叶志清书房……
推开书房门时,叶爷爷真希望这一切只是幻觉。他再稀罕曾孙儿吧,可这败家孩子在干嘛呢!
我的天,志清、志清得心疼死!
书房屋地的中间,摆着那本已经被祸害的连著书人都不认识的古籍。这还真不至于让叶爷爷崩溃。
“十五岁”的少年橡皮树正在遭受“侮辱。”这个才是关键。
叶闹闹小盆友正在解手,踩着小板凳拿小**当水枪。
“叶莘!你在干嘛!”
闹闹的小尿溜停顿了一瞬,然后哗哗地继续放松,回头很认真的回答:“在浇花。”
“你浇什么花儿?你个败家孩子!”叶爷爷扔了拐杖赶紧上前抱孩子,他心疼的不得了:
“你!你这孩子怎么……你爷爷把它从那么点儿开始养起来的啊!前几天还说它十五岁了,你拿尿浇死了。祖、祖爷爷家法伺候!”
老爷子气的胡须一颤一颤的,回头找:“小碗儿呢?”
“嗨,我在这里。”门后冒出来一个红彤彤的年画娃娃。
从叶爷爷叫唤她俩名字开始,小碗儿就开始为藏猫猫做准备。
老爷子气的都快要糊涂了,扯着闹闹的手劲过大,后者瘪了瘪嘴,叶爷爷想奚落曾孙,特意夸奖曾孙女:
“到啥时候都是女娃乖,小碗儿啊?”
“祖爷爷,我尿,不能浇,你看!”一只小胖手指向茶桌下面的“一条小溪”,愤愤不平地握拳:“为什么!”
楼上响起了老爷子的怒吼声:“你俩都要淘的没边儿了!没边儿了!”
……
“小夏,我找你有点儿事。”夏冬的语文老师推了推眼镜。
夏天满脸笑容,甚至带着以往不曾有过的讨好:
“您说,张老师。对了,我们夏冬会参加明天的寒假补习班,您看?不知道有没有额外的费用,如果有是多少?您……”
班导兼语文老师摇了摇头,倒是因为许晴的原因,没见外的拉住夏天往走廊深处走了走:
“那倒没问题,直接去就行。现在我找你的问题是……
你也知道,今天是发成绩,数学其他方面先不说,夏冬同学的语文成绩,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给了,卡在了作文方面。
一会儿班会时公布,我都不知道该告诉他是第几名了,题材不积极向上……唉!你跟我去趟办公室查阅一下就知道了。”
……
夏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的,她双手是哆嗦的,心也跟着哆嗦。
夏冬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偷偷地瞟了好几眼姐姐,脸色涨红,可小少年在先头的几分钟里,如果说是有点儿愧疚,之后却变的从容了,不再偷瞟夏天,他倔强的扭头看向车外。
夏天大力转动方向盘,“吱呀”一声,车停道边儿那一刻。她的眼泪也瞬间滑落,可她却扭过了头,极快地用棉袄袖子擦泪,不想让弟弟看见。
伤心啊。伤心的无以复加!
如果这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夏天觉得自己一定转头就走,再也不会指指点点做那个讨厌的人。
她再开口说话的同时,依旧还是那个强势的姐姐,即便心里已经受伤到快要支离破碎。
她强势到到伸出食指就差要指到夏冬的鼻子尖儿:
“冬子!你姐姐我在你眼里就是那样的!是吗?你有没有心?啊?!
我没当兵时对你的种种好。就是为了在你的作文后半段里映射对比现在的种种强权?啊?!好一个对比法,你的那些修饰词真让我刮目相看。
我让你穿的体体面面每天穿新衣,两天一套,就是为了怕你被同学们瞧不起!
这个社会不了解你的人,最开始打量的眼光就是这些肤浅的东西,你姐姐我就在这些眼光中趟出来的,我做的有错吗?
让你蹲级没问你的意见,那是我考量了教育水平后作出的决定。你如果到了一个新班级就跟不上,你的那份骄傲会被慢慢磨没,你懂不懂道理?!
不让你和个别条件好的孩子在一起玩。是怕你学坏!因为他们学习成绩不好,他们却依然不愁上重点高中!这就是现实!
每天逼你学习学习再学习,我是为了谁?啊?!”
夏冬怒视夏天:“你最不该的就是管我!你凭什么帮我拿主意,咱爹咱娘都要先问问我!”
夏天的眼泪这一刻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她泪眼朦胧的瞅着亲弟弟:
“从小村庄到京都,我来了,大哥来了,冬子你也来了,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么难也要在一起?啊?你想过吗?
因为我们是手足!我必须管你,我们要好好活着、好好学习。为我们这些村里孩子争口气!”
……
夏冬被头顶三座大山压制着喘不过气了,他打开车门背着书包跑了。
大冬天的,他漫无目的的疯跑着,跑出了一身汗。
娘说:“到了那。你哥你姐说的就是对的,要听话!”
爹说:“不行你就给老子滚回村里,不准给你哥你姐丢人!为了拉拔你,舍了多少脸面换来的!”
哥哥是大学生,姐姐是高考状元,他要是学习差。那就不是人!
他其实很想问问哥哥姐姐:“我夏冬怎么就那么倒霉啊?啊?!”
然而十二岁的小少年坐在道牙边儿,摸了摸新书包,努了努嘴,他没胆量问。
他明天开始就得补习了,他这次只考了第二十名,他还得必须去哥哥家了,因为刚才他姐哭着喊:
“夏冬!你要是半个小时内不去哥家敢乱跑,我打折你的腿!我说到做到!”
谁敢跟她对打啊!她从前是一个当兵的,他才几岁时,他姐就能让大喜报进村,把团伙案犯给挠的稀巴烂……
夏冬跑走了,夏天趴在方向盘上大哭。
她在家时,就是一块肉,一块油滋啦,她们兄妹仨人对着流口水推推拉拉;
她放羊时,冬子还那么小,玩心最大的时候,居然能想起来陪着她一起去后山畅想明天。
那时他多听话啊,她明明也在教他学习,可弟弟很乖,即便他满脸不耐烦。
现在是怎么了?长大了吗?叛逆期?村里长大的孩子,要什么叛逆期嘛,明明学习时间都不够用!
她结婚时,她哥哥为了送她一块红纱巾,饿的脸色蜡黄蜡黄;
她哥说,哥信你,咱哥仨早晚有一天还在一起;
现在,她和哥哥都做到了,就差弟弟了,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可怎么就是理解不了?!
在这世界上生存本就很难,她这个当姐姐的抬头挺胸在前面给担着,怎么被弟弟说成了那样?
夏天想的越多、哭的越惨!
惨兮兮的胖妞夏天抬起泪眼,发动引擎,她家冬子别再丢了,她得去哥家看看……
夏秋拍了拍夏天的肩膀:“上楼不?”
“不去!我不想见他!再叽叽歪歪没出息,我就当没他这个弟弟!”
说的斩钉截铁,只是发出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咱们是成人的世界。冬子的思想还偏于简单,说那个气话干嘛?
他路过托儿所,帮我把月芽接了回来。
接孩子时,我扑了个空、吓的我一身冷汗。
看看这事就该知道,他是好心,只是想的不周全。他还是个孩子,别看他都挺大个头了。”
夏天说啥也不上楼:“明早八点,让他自己准时去补习班,不是能跑吗?我看他自己也能找到班级门冲哪开!”开车门一溜烟踩油门跑了。
夏秋忽然回身抬头看窗口,窗口处有个身影一闪而过。他摇了摇头。
……
哭的眼睛红肿、脑袋也不清不楚的夏天打开家门。
连续两天考试,刚才又大哭一场,她只希望歇一歇,好好睡一觉,太疲惫了,只不过,她希望的是贪念而已……
夏天进屋就听到叶爷爷的告状声。
宝宝们实在是让两位老爷子无语了,他们真真正正的皮到一定程度了,必须得管管!
夏天那心头火啊,忽悠一下就升腾了起来。
前几天,俩屁孩子连件外套都不穿,寒冬腊月的天儿跑出去藏猫猫,急的荷花姐扔下菜刀出去拽俩小祖宗时没注意脚下,俩孩子蹦蹦跳跳完美躲过大门口的冰,王荷花摔倒闪了腰。
今天可倒好,爬啊爬、爬他们爷爷书房里去作妖!又撕书又尿尿!那里面有很多重要文件,万一哪天……
必须揍他们!
夏天侧头,示意身后的王荷花。
王荷花伸手指了指夏天的卧室。心里有点儿紧张,这闹闹和小碗儿还小呢,应该不能挨揍吧……
夏天走路都是铿锵有力的!
宋外公被吓地不得不出口对着爬楼梯的夏天提醒:
“丫头啊,可不能打孩子!咱家一直是有事靠说教,能动口别动手!”
夏天哪听得见其他,她现在一百二十来斤,再加上气愤,哐哐哐地几步爬上了楼,犹如一阵大规模的龙卷风即将来袭,直奔卧室!
也许是走的太急刹不住车,或许是脑袋里已然被弟弟和俩娃气糊涂了。
“咣”一声,夏天被撞地满眼冒金星。
小碗儿两只小胖手紧张地扭在一起:“妈,走路要看门。”她替妈妈疼。
“妹妹,是注意脚下。”闹闹十分严肃的纠正,然后和小碗儿一前一后的呼啸跑走,他们只是路过而已。
楼下的三人齐齐望向二楼……(未完待续。)
第六一零章 光头(一更)
“你瘦了吧?”
“你胖了瘦了?”
两个人齐齐的问话。
“你啥时候能回家?”
“我过了元旦回去一趟……”
“还真有点儿想你了”没等说出来,叶伯煊哑了音儿。
老夫老妻之间的心有灵犀,隔着电话,让俩人有了点儿不好意思。
相隔半年了,听到彼此的声音有恍然隔世之感。
叶伯煊手指轻弹着办公桌:“你先说,看来你很想我嘛!我一切都好,原来什么样、现在还是那个样儿!”
“你再不回家,我都快要想不起来你了!哪有时间琢磨你啊!”夏天撒娇中带着抱怨。
有任务出发前,必须懂事;回来了,那就得该耍脾气时不能含糊。
怎么的?男同学太多了?裴兵没少陪你骑车子、下馆子吧?哼!
叶伯煊语气僵硬:“咱俩有证,想不起来看看结婚证!那玩意时刻提醒你,你是姓甚名谁家的!”
夏天握着电话看窗户上的冰花,今个儿她负责在家看孩子。
听听,现规整出来的“游戏室”里面叮叮咣咣的,谁家孩子这样淘气啊!
又要是新的一年了,两位老爷子回了京都军区大院儿串门溜达,就是荷花姐都提着东西看弟弟去了。
只有自己、只剩下自己,不能说走就走,谁让她是当妈的。
“我啊,都到了没时间找结婚证的程度!你能回家一趟就回家吧。没你的日子啊,让我过的稀巴烂,糟心着呢!”
夏天开启絮叨模式。
她终于抓住能让她放心磨叽的人了,因为她憋在心里的话对谁也不能说。
说孩子们调皮,那谁让自己肚子太争气、一生生出了俩!
说弟弟不听话,那谁让自己大包大揽的非得扯着管教?
“……爸那天回家,我都看出来心疼了,没办法了,我就得替孩子们道歉。真的,就差对着橡皮树一鞠躬了。
俩孩子还看不出个眉眼高低,小碗儿还找爷爷要坐怀里吃饭。
爸特意不抱她当惩罚,她可倒好。一小碗面条啼哩吐噜的吃个干净,然后仰头满脸希翼的看着你:“妈?再来碗儿。”
你说咱俩当时怎么就能那么没正溜!怎么就给起小名叫小碗儿了?我为啥怀孕时要用盆吃饭!
她都快赶上别人家孩子一个半的体重了,肚子跟无底洞似的就知道吃吃吃!”
叶伯煊握着电话无声地笑着,听到敲门声没喊请进,门外的翟远方等半天。等的都快要白了发……
“我说叶伯煊啊,你儿子更是让人烦心。
我从秋季78级新生入学开始就跟着上大课,不仅自己的语种,俄语和两个小语种一起来,不趁着年轻时多学习,啥时候学啊?时间真是掰成了八瓣儿还不够用!
够忙的了吧?闹闹黏人!
每天早上我上学去,你儿子都像是要跟我经历生离死别似的哇哇哭,每天上演一场。
你跟他讲道理,他听不进去。等晚上等他平静了,讲!讲啥都问为什么!讲个故事山路十八弯的绕啊。每天我都被问住!要么就是不不不!”
叶伯煊把电话听筒轻轻地放在桌子上,他以极快的步伐蹿到门口打开门,在翟远方大嗓门即将出声时,他“嘘”了一下,指了指电话,用口型问“有事?”
翟远方摆出“团长您先随意”的手势,大刀阔斧的坐在沙发上听着那小两口讲电话。什么**不**的,他私下里是叔叔!
“……我哥家孩子不足一生日,还是个早产儿,人家老老实实在托儿所茁壮成长。到咱家了。俩孩子就跟鬼子进村似的!
我提议咱送走吧,送托儿所跟一群小娃娃玩耍,别说咱妈怕孩子们受欺负,就是爸现在宁可锁上书房门。说是不怕别人讲究了,要求再找个合适的人选和荷花姐一起看娃!也不让送走啊!
哎呦!隔一辈儿管孩子不行!可我还没时间,你说你要是像别人似的在家,咱俩一起……
还有冬子那个死小子,我天天开车跟踪他,就怕他走丢了或者野出去玩。还不敢露面,怕他说我管他!多亏我这是放寒假了……”
叶伯煊听懂了,媳妇已经接近崩溃状态,估计还是因为没时间忙学习的事,她焦虑了。
唉!哄哄吧。
“咱当初多亏没再继续生。你该学学你的习,尽快再找个靠谱的家政人员。
庆幸吧,要是三五个孩子,我就是回去也于事无补啊?
还没到七八岁讨狗嫌的年龄,以后……没事没事哈,我就那么一说,你上火还早!”
翟远方端茶杯呛了一口。
叶伯煊抿抿唇,不是好眼神的瞅了瞅他。
“我过完元旦一准儿回去。我揍他们!夏冬第一拨,闹闹排队第二个!对了,亭子呢?让她帮把手!她没放假啊?”
夏天用着羡慕的不得了的口气:
“亭子老幸福了!爸给亲自找的德高望重的外语教师,她每天只负责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去上课,回家给小碗儿梳小辫,早上帮着端端饭碗、给爸和妈擦皮鞋被夸奖几句,然后就走!”
罗里吧嗦的电话直打了半个小时,叶伯煊嘴上一一应着,实际在心里都没当回事,拿这半个小时当哄媳妇的形式,夏天倒苦水倒的酣畅淋漓。
都明白,挂了电话后,还得该干啥干啥,分工合作!
夫妻隔了半年的电话,只在开头时露出了“我想你”的心意,之后全是琐碎的家事,这就是日子。
想把日子过的诗情画意啊,那是做梦修仙!
……
翟远方摸摸自己的脑门,盯着叶伯煊的秃头形象:
“伯煊,咱现在属于私人关系!
你跟你翟叔透个准信儿,怎么从演习场上下来,你就不太正常了?
别看我岁数大了,血性不比你少,待会儿我也剃光头去!”
“我最近抓训练,你倒出时间多陪陪嫂子。其他的,咱俩一起等消息吧。”叶伯煊没再多说一句。
一四二团最近掀起了一股“时尚风”,全团上到团长、下到通讯兵,一清色的光头形象。
自从叶伯煊亲自带队,在跨军种大型实战演习中,一四二团完美地完成属于他们的任务后,士气大涨。
下了演习战场,叶伯煊照常不误地拉练。
他没给战士们从高温到零下三十多度的身体调整时间。
他比以前更急、更迫不及待的希望一四二团能如钢铁般的身躯,练就兵贵神速的能力。
等,等号角吹响!(未完待续。)
第六一一章 心的距离(二更)
不知不觉间,一九七九年的元旦已经悄然滑过……
一九七九年的除夕近在眼前……
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没有得到任何指示下,正在疯狂集训。v≦网≠┼┼┮c╊o┭m╳
有一个小妇人在半夜时分,正披着件外套跑到宝宝们的床前给孩子们盖被。
凌晨三点,一四二团的训练场上响起大规模的口号声,震的周边村庄的百姓都能想象出这里的喧嚣,排山倒海的力量感染每一个人: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有岁数大的老爷子听到响动,披着袄坐在炕头抽着旱烟,对着老伴道:
“听听,咱住这附近、脸上都有光!咱国家还怕啥?有这样往死里训练的战士们,啥也不怕!”
老太太们基本都回答:“我的妈呀,这都连续多少天了,本来一年四季就这猫冬的时候能睡懒觉,可倒好,天天早上喊口号、不让人睡个好觉!”
马大山的妻子赵玉凤也起来了,不得不起来!
八岁的宝蛋儿对着玻璃窗呼着哈气,用着两双嫩嫩的手掌捂住窗子,他想用体温热透窗户,好能看看训练场上的壮举。∧网∧∈╈╈╈他为爸爸骄傲,为自己长在驻地骄傲!
一四二团的家属区,有多少像宝蛋儿这样早早起床的男孩们已经数不清了,就是刘行天家的女孩妞妞,也不哭不闹听着外面的口号声随声附和着。
叶伯煊在驻地探灯的照射下,照旧认真的巡视一遍战士们脸上的表情。
他的额头长了个大包,嘴边有一个明晃晃的燎泡,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大声说一句话,牙疼,口腔溃疡嘴更疼:
“军旗下的我们、你们身上的绿军装、你们曾经的誓言,通通都在告知你们一个事实!
必须时刻苦练杀敌本领,时刻准备为国富民强决胜疆场!
是当孬种还是当英雄?”
“英雄!!!”
翟远方站在叶伯煊的身后,肃着一张脸点点头。≦≧∈╊
心里却在琢磨着:伯煊的压力。已经快要到了淹没他自己的程度了!连续多少天啦?战士们一直没有好好歇过。
……
1月14日这天,叶伯煊连续拨打了三个电话。
前两个是打给春城和蓉城两个军区曾经的战友,不用正面打听,他们无暇分心接电话。据说在紧急集训中,叶伯煊就明白了,已然心中有数。
第三个电话拨给了他的父亲。
第一次用内线找叶志清没有叫shouzhang,而是叫的“爸”。
叶伯煊的举动,引得机要秘书听到“找我父亲”几个字时。第一时间就示意叶志清。
“爸,我是伯煊,我就是想知道知道,我们团什么时候被下令集训!”
叶志清在回答叶伯煊之前,斟酌了数十秒:
“等通知。?≈≧╊”
又是这句,第一次是“不予回答、听命行事”,第二次都叫爸了还是这样,叶伯煊几次张口又闭嘴,最终没有说出啥,他默默地挂上了电话。
叶伯煊挂完就掏兜拿枪。他一遍一遍地用着手绢擦着他的宝贝,别人都要剑已出鞘,他还在等通知!等通知!
哗啦一声,连同文件、钢笔、笔筒、本子、日历被他一巴掌挥落掉地。
门外的翟远方停下了准备敲门的动作,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秃顶后,才迈着大步离开。
叶伯煊一直当势在必得的天之骄子,而此时此刻,他第一次身体有了颓废之感。
……
“乖喔,闹闹!再作。⊥网≥┭等你爸回来揍你!”
夏天自从过完元旦节,她每天早上都会拿出半个小时的时间打扮自己,对着衣柜挑挑拣拣,总觉得自己的衣服太少。
忙里偷闲得几回。夏天和刘芸逛了几次街,互相帮助对方理了理头,买了点儿本时代最好的护肤品。
捯饬了一番,12o斤的夏天藏藏拙,又是一个大美女。
变美丽,给自己的借口是“不要浪费青春年华”。
实际上呢。为的是叶伯煊的那句“元旦过后,我一定回趟家。”
为了这句,夏天时刻准备着。
可是一天一天又一天,元旦已经过去了好多天了,夏天无法矜持下去了,她拨通了电话,想打听一下。
大半年了,实在是太想他。
接通了。夏天一头干练的短,身着黑色高领毛衣,外套修身蓝黑色小西服,满脸带笑,声音柔和:
“喂?”
叶伯煊低头瞅了瞅脚边儿的狼藉,平静中带着冷漠:
“嗯。有事儿?”
“没事儿就不能打电话了?你怎么回团了也不往家打电话呢?就刚回来时打了三个,都忙些什么吶?”
“无可奉告。”换做曾经,曾经很多时候也是无可奉告,但叶伯煊会换一种啰嗦的解释方式。
夏天愣了一瞬,依旧笑眯眯的手上用力,扯住从她旁观跑过的小碗儿:
“呦,那算了,不该打听的我不打听了。看来你很忙啊?忙也要注意身体。你得往家偶尔给我来个电话,哪怕是和……”
叶伯煊忽然暴躁了,他瞬间站起,强压住自己想要怒吼的心理,截断了夏天未说完的话语:
“还有事儿吗?我手上有工作。”
夏天脸上的笑僵住了:
“没事儿了。别忘了晚上在食堂吃完饭后,返回一趟办公室。
妈前几天还问你呢,你一走就是大半年,闹闹和小碗儿也会偶尔问爸爸呢,你记得要给我们多打电话……”
“电话!电话!你到底有事没事?我很忙!”
夏天想问的“老公,你什么时候回家”,从叶伯煊接电话的态度上,她就放弃了方案,选择了退而求其次……
夏天的那句“哪怕和孩子们在电话里说说话也好”卡在了嗓子眼里……
夏天握着早已挂断的电话听筒,仰靠在沙上,她的脸上不再有之前的幸福笑容,心里是满满的怅然若失。
“妈?你拽我呢!”小碗儿奶声奶气的用着小胖手拍打着紧拽她衣袖、无名指上带着金戒指的大手。
虽然她很喜欢妈妈的金戒指,可妈妈拉着她、耽误她玩耍啊!
……
叶伯煊手中的烟忽明忽灭,已经快要烧到他的手指。
翟远方从他的身后上前一步,抢下叶伯煊嘴边烟头扔到远处。
寒冬腊月的,伯煊小子连件大衣也不穿,站在后山坡这都快要过半个小时了。( )
第六一二章 翻滚吧,叶伯煊(三更)
1月18日凌晨两点……
叶伯煊躺在单人宿舍的架子床上,在黑暗中,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棚顶。
做的是什么梦,他已然忘记。
他只记得感受,那种压抑在心口的憋闷。
他陷入沉思中,一个理想主义者的精神世界里……
半个小时后,洗漱完毕的叶伯煊,对着镜子整理军帽,系好风纪扣,打开了宿舍的门。
翟远方立正站好和叶伯煊对视。
“早!”
翟远方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团长,现在确实是很早。”
叶伯煊就似没听懂政委翟远方的话外之音,他掠过翟远方迈着大步行走在走廊中。
“团长,大规模集训了太久了。七八年的六月到七九年的今天,全团无休啊!”
“团长,我是政委!我的意见,您是不是应该听取?”
这是翟远方第一次和叶伯煊产生了分歧,也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态度表明他的建议。
“吹起床号!出操号!紧急集合号!”
朗声出口,叶伯煊用自己激动的声音拒绝翟远方。
近十年的搭档,一个不屈不挠要继续踏着晨曦前行,另一个深吸一口气,退让了。
翟远方站在士兵们面前、叶伯煊的身后,如果高强度的训练出了什么问题,他和叶伯煊一起承受,一起迷失在默默前行的岁月中。
……
1月22日,仅离除夕还差五天时间时,叶伯煊开车回了京都。
以往他盼着回家,以往他全身心的思念着夏天、孩子们、父母。
疾驰的车速是在表明着他想回家的脚步有多迫切,可这一次有所不同了。
“我找我父亲。”
机要秘书一脸为难:“shou zhang 正在会见。”
三个军官陆续从办公室里走出,叶伯煊敬军礼,对方三人点了点头。
走廊尽头快拐弯的时候,其中一名大校军衔的中年领导回头看了眼叶伯煊,边走边摇了摇头。
“我可以进去吗?”
“对不起,叶团长。shou zhang正在接电话。”
叶伯煊板着一张俊脸。对于机要秘书示意他到小客厅等候视而不见,他挺直着脊背站在叶志清的办公室门前。
叶志清挂了电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着机要秘书摆了摆手。
他不想在此时见到叶伯煊。但他明白,就他那个倔强的儿子,他要是不召见,恐怕能站在外面站一宿。
“爸,什么时候?”
叶志清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头都没抬的回道: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是!我们团年前年后的作战训练,请领导给予明示!”
叶志清冷笑了一下,端起茶杯润了润喉:
“越级求指导意见!哼!你该知道,这里是总参,我不是在京都军区!”
对于一四二团最近的训练量,叶志清不是没有耳闻的!越是知道的详细,叶志清越觉得儿子不堪大任!
从实战演习过后,叶志清的心里一直焦灼着两种情绪,骄傲与失望并存。
叶伯煊死死地抿了抿唇,嘴角的火泡破了。泡里的黄水和血迹流到了下巴处。
他无知无觉僵硬着站在叶志清的面前,叶志清却皱了皱眉头。
当父亲的妥协了:“既然你来这、是以我儿子的身份,那么你是不是该回家看看了?不看你爷爷、外公和你母亲,是不是该看看你的儿子和女儿、妻子?”
叶伯煊眉宇间的坚毅一览无余:
“爸!我只想知道到底有没有我们团?您已经第三次!第三次回答我等命令!您还有没有其他的说法了?”
叶志清双拳砸向办公桌,飒然站起:
“叶伯煊!你在和谁讲话!我是你的领导,你没有权利得知上面作出的任何决定!我没有义务对你这个团长告知!叫我一声爸,你我就能公私不分了?放肆!”
叶伯煊眼睛红了,他怒吼着,他三十岁了才有人生的第一次叛逆,他不想和父亲讲道理。他心里被必须知道答案冲昏了头脑:
“我就想知道,到底有没有!别拖着!别拖着!”
“没有!”叶志清也被儿子气昏了头。都要时刻准备着!这是军人的宿命。
叶志清用着几秒钟的时间迅速调整好情绪,在叶伯煊失望的眼神中,背过了身。平静的告知道:
“随时听指挥。一四二团在北方。以防各种突发情况。重中之重,作为守备的……”
叶伯煊笑了,笑着截断了叶志清、比他高出很多级别的领导还未说完的话:
“一四二团的战旗,是用先烈们的鲜血染红的,它的前身叫英雄团!
一四二团能打胜仗作风优良,全国出名的精英之团只是守备?守备?!
那叫我们去实战演习干嘛?我们打了漂亮的翻身仗……”
一个文件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叶伯煊的肩膀。
这次叶志清再也压抑不住情绪了:“好狂啊!你叶伯煊狂啊!好!好!
你代表一四二团请缨?你只是个团长!你代表不了任何人!
叶伯煊。这一次我饶了你,下一次在我的面前说这些狂妄无比的话,我关你禁闭!给我滚出去!小刘?!”
机要秘书早就抹着虚汗溜到了走廊中,把着办公室的门,帮领导站岗放哨。此时听到叶志清叫他,只能硬着头皮出现。
散落的文件夹;摔碎的墨水瓶;不躲不闪的叶伯煊;父子俩用眼神交战的尴尬场面……
“叶团长?请吧!”小刘弯腰示意叶伯煊离开。
叶志清看着倔强的儿子,心里默数着十秒钟,背过了身再次平静命令道:“小刘,送他去禁闭室。”
什么影响?什么怕别人以讹传讹?通通都是扯淡!把叶伯煊这驴脾气捋直了,才是眼下最该做的!狂妄到忘记沉稳俩字,那就该让他清醒清醒!
京都军区得知手下团长被关禁闭的消息;
正在集训中探听一四二团消息的童浩然,也听到了风声;
陪着外公加餐吃着炸酱面的裴兵,听到了外公谈起叶伯煊的“事迹”。
六个小时后,夏天坐在宋雅萍的面前抹着眼泪:
“妈,叶伯煊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优等兵,从来都是佼佼者,他还特爱面子,被我爸关了禁闭……他都宁可不要命了,请缨也请出错了吗?”
宋雅萍怒拍茶几:“夏天!你够了啊!他是当兵第一天吗?让他稍息就得稍息,立正就是立正!别跟我这胡搅蛮缠,我不会出面!”她这张老脸啊,丈夫和儿子都能闹到外面了,有什么事就不能回家说吗?
夏天红肿着眼睛钻到了厨房,叶伯亭叹口气,默默地陪着夏天给哥哥包着饺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