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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七十年代蜕变全文阅读

作者:YTT桃桃     穿到七十年代蜕变txt下载     穿到七十年代蜕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一三章 心中的明月光(四更)

    叶伯煊躺在卧室的床上假寐。

    夏天端着热了又热、热了三遍的饺子上了楼。又是酱油又是醋和香油的,放轻脚步推开了卧室门。

    “起来吃点儿东西吧?吃完再吃点儿药,感冒了硬挺不好。”

    叶伯煊听到夏天的柔声慢语,坐了起来,接筷子,自己捧着托盘。

    一口一个,大口大口吃着饺子的叶伯煊,瘦削的脸庞上,不知不觉间有了岁月的痕迹,两眉之间的竖纹更是比以往明显。

    夏天刚坐到他的身边,他就停下了夹饺子的动作。

    没看夏天,低头看着饺子。

    “你是不是很高兴我不用参战?”

    “我是不是很胖?”

    叶伯煊的喉咙处动了动:

    “有些胖。”

    夏天低下头摆弄着手指,低声回道:

    “有些高兴。”

    实话伤人,夫妻之间也在所难免。

    叶伯煊长叹一口气,把托盘放在了床头柜上,用着他就知道、不过如此的语气:

    “我知道,我还知道妈也和你一样的心理。”

    他站起了身,双手搓了搓脸,打开衣柜门拿出便服穿上。

    “叶伯煊,战场上枪没长眼睛,甚至越是勇猛向前冲的人,越是……

    我有私心,我从不回避!

    我没有那么伟大,伟大到听你非要主动去送死、没资格还争取到关禁闭、仍旧坚持不懈还能双手鼓励支持!

    如果你是我,你也会很高兴!我们有家,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上有老下有小……”

    卧室门关上了,叶伯煊没有听夏天说完大步离开。

    涮羊肉的老字号店的包房里,李志、徐才子、张毅、瘦猴等几位至交好友提前到达等候着。

    知道叶伯煊被关禁闭的,基本都在位了,除了正在封闭训练的沈刚。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尤其是叶志清下达的命令。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他们理解!理解着呢!

    酒过三巡后……

    张毅说:“我羡慕刚子。他有资格,我要知道啊,我都不会前几个月的时候转业!咱当兵是为了啥?!”

    李志摇了摇头:“我比你还早。现在想想当兵的岁月里,我那阵最喜欢说的话就是。不服战场上真刀真枪的练!”

    徐才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那张眼镜下的眼睛早就喝红了,他一把拉起叶伯煊的手掌:

    “看看这茧子!知道是干啥的吗?他是当兵的,我们这手啊,哈哈。曾经也摸过枪,现在在握着笔杆子。

    人生有几个十多年,十多年中投入满腔热血又只做一件事!难怪伯煊会闹事!”

    “嗳?听说了吗?呵呵。有为这事提前转业的,有为这事脑袋别在裤腰上去争取的!

    人啊,活着得讲个理想!当怂蛋、当一辈子,今天怂、明天怂,一辈子怂,活一天得了!伯煊,你去不去都在哥们心中是条汉子!”

    叶伯煊终于开口说话了,不再是从落座后独自喝着闷酒:

    “十年前。我还是一名普通的连长,那时啊!我就对自己说,十年,给我成长的十年,我会带出一批又一批为国为家抛头颅洒热血的手下。他们个顶个是条好儿郎!

    为我国领土不容侵犯,为国富民强贡献力量,让那些小瞧我们的人,领教领教我**魂!

    八一字样、军帽上的标志,我们会用生命去诠释。

    从那天开始,我就为了理想打拼。从未放弃!那么多岔道口,哈哈,我连瞧都不瞧!

    我习惯了训练、摸枪、带兵钻树趟子。

    离开家、离开妻子孩子,无法在第一时间送走我奶……

    只要我和战士们在一起从不彷徨!

    十年后的我终于等来了。身上的伤、手上的茧,只为这一刻!想想心真的发烫!

    可该死的,该死的……”

    叶伯煊红了眼眶。

    没人理解,没人支持他的理想,只差一点!

    叶伯煊像个孩子一样委屈,他念念不忘的理想。在他作闹过后更是遥远。

    没去过真正的战场,他叶伯煊没去过真正的战场!他最后守备?守备!

    “我羡慕沈刚。

    声音里有失落,有跌跌撞撞靠蛮力被拒绝后的受伤,他疯狂兴奋愧疚等待,现在全转换成了遗憾。

    这里坐着曾经的和现职的军人们,这个夜晚、这个涮羊肉的包房里响起了齐声的演唱。

    “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

    宽广美丽的土地,是我们亲爱的家乡。

    英雄的人民站起来了,我们战胜了多少苦难,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

    那天叶伯煊酒醉后,张毅半背半拽的送叶伯煊回了家。

    夏天端着热水毛巾给叶伯煊擦洗了很久,晚上十一点,夏天坐在卫生间的小板凳上,用搓衣板洗着他吐脏的衣裳。

    第二天叶伯煊早早离开了。

    夏天不知道他是躲着自己、还是躲着父亲。

    归团后,叶伯煊会在每天晚上六点半给家里打个电话,用着上火后的破锣嗓子和儿女通通话,会问问夏天这一天都干了什么。

    他比曾经任何一个时段打电话都勤快了,可夏天却觉得她和他之间隔着什么。

    一九七九年一月二十七日除夕,这个日子对于叶家来讲,有些一样,又有了异样。

    叶志清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小碗儿每到吃晚饭时就会问:“爷爷呢?”

    闹闹会在夏天还没回答时就插话道:“爷爷忙。”

    两位老爷子一个动作,无语加摇头。

    如果不是亲戚们最近时不时串门,家里已经好久没什么热闹气儿了。

    雅萍因为伯煊,不和志清说话了。

    夏天因为自学大二课程,很少弹琴歌唱了。

    叶伯亭呢,摒弃了一言不合就瞪眼睛的习惯,不是看书就是发呆,偶尔还站在厨房里和王荷花学点儿做菜手艺。

    就连最闹腾人的叶小叔一家,叶伯盈上学懂事儿了,不再撵鸡逗狗了,叶小叔也不话痨,只是常常意味深长看看叶伯亭。

    梨树村的夏爱国和苏美丽也怅然若失。

    “他爹,没孩子在身边,咱这年过个什么劲儿呢?你说明明我们都又见了一辈儿人了,可过年的人数却更少了!”

    “读书的读书、上班的上班,去年秋儿都回来了,小毛生孩子还请了那么长时间的假,他不能老来回折腾。”

    “我想冬子了。他过了年刚十三虚岁,你说他会不会想咱俩啦?”

    夏爱国抽着姑爷又给托人送来的烟卷,喝了一口姑爷孝敬的白酒:

    “闺女说,赶明政策好了,咱俩也去。你别一根肠子八下扯,耽误儿女前程。”(未完待续。)

第六一四章 战旗美如画(一更)

    一九七九年元宵节刚过,最高作战指挥部下达命令:

    各部队向战区开拔!

    3000公里的路程,一队队不惜血染战旗的军人,奔赴前线,英勇挺进。

    2月下旬的某一日,京都军区参战部队由川蜀沿川黔铁路开赴西南战区。

    无数名战士钻进了闷热的罐头车,每一个人都清楚,血与火、生与死,吉凶未卜、生死难定。

    3月中旬,边境爆发自卫还击作战。

    炮声隆隆,硝烟弥漫,枪林弹雨……

    有的战士哭了。

    他们的眼泪夹杂着对至爱亲朋的思念,他们的眼睛里也有对死亡的畏惧。

    是什么让他们嘶喊着冲啊,向前向前向前!

    是曾经一个战壕的战友被炸飞的场景;

    是他们还欠着一顿酒、一盒烟、上战场前还拥抱的那个兄弟倒下的画面;

    是挥舞的战旗,在时刻提醒他们对党对人民发过的誓言;

    是他们太过善良,背着对方全民皆兵的老太太过河时,被老太太一刀捅死时那滴滴血迹。

    将门虎子沈刚被炮火轰地满脸漆黑,他扔了军帽:

    “妈的!干死他们!给我上!”

    童浩然的左胳膊被炸得不翼而飞。

    他扯下自己身上的酒壶,一口闷掉后,眼中含泪大笑着的呼喊心底的声音:

    “给我顶上!”

    眼泪流满脸庞,还有一句伴随着他飞奔的脚步:

    “要让我们的儿女过好日子!”

    沈刚在坑道里和几个肉搏中的匪军同归于尽……

    没有参加叶伯煊出禁闭后的聚餐,沈刚匆忙间对张毅道:

    “等我凯旋归来,咱们好好说说心里话,我现身说法劝他。”

    独臂童浩然,在炮火中灰飞烟灭,他就那么被掀到了空中了,像风筝飞向了远方……

    叶伯煊活捉他时,他满脸愤愤不平道:“下次交手,我五花大绑你!你给我等着!团长了不起啊?!”

    ……

    叶伯煊坐在驻地的训练场上。他什么也没说,他的眼中只有手中的枪。

    他一遍遍地擦着,这个动作已经冲着东方,擦了成千上万遍。

    慢慢地。在叶伯煊无知无觉中,他的身后坐着翟远方、一营、二营、炮兵连、侦察连、通讯兵。

    叶志清站在作战指挥部,他的左手攥拳,不攥住会哆嗦的厉害,他在听最新的报告数据。

    ……

    夏天用着最大的力气拉上手刹。

    裴兵满脸肃穆地站在夏天的面前。这是小树林事件后,俩人有意为之躲着对方的第一次碰面。

    大力甩上车门,夏天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裴兵,生气地大声喝问:“怎么着?你也要去请缨啊?你是不是更没资格?!”

    裴兵认真的点了点头:“我要用我的相机去记录他们生前、是生前的影像。用笔写下他们的心里话。”

    夏天深呼吸:“滚蛋!你是学生!你现在不是军报记者!”

    “可我曾经是!我一辈子就是!”裴兵激动的怒吼,他觉得自己不认识夏天了。他想象中的夏天应该和他是一样的心情。

    “是曾经!如果我现在还在军报,我夏天第一个报名!

    现在你我是学生!我再重复一遍!每个人都该把自己的职责担起来!

    你的任务是好好学习,跟我一样考第一!

    用你的能力、技术报效国家!

    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培养大学生是干什么用的!”

    裴兵倒退着走路,他边走边对着夏天摇头,他的心里是满满的失望。没人理解他,他以为夏天可以。

    在裴兵转头跑走时,夏天使劲踹了一脚车门,小声咒骂了一句“幼稚!”。

    再看向那个飞奔的背影时,她对着裴兵的影子大声嘶喊道:“我让裴爷爷关你禁闭!我说到做到!”

    ……

    大院叶家门口,夏天跳下车关车门时,叶伯亭一路猛蹬自行车也赶回了家。

    只有自己家,才能得到最全面的消息。

    叶伯亭决定最近这段日子都回家住宿,她曾经是一个兵,和裴兵一样的想法。一辈子都是!永远都是预备役!

    夏天和叶伯亭笔直地坐在沙发两侧,双手置于膝上,在叶家压抑无比的氛围中,听着最新消息。

    叶爷爷问着勤务兵:“沈家知道消息了吗?”

    “是!”

    “唉!那是一个跟伯煊一样很优秀的军官啊!”

    宋外公扶着叶爷爷去了楼上。老哥哥脸色很不好。

    其实宋外公的心也在乱跳,自从大儿子牺牲后,他现在听不得这样的消息。

    夏天目视两位老爷子上楼后,示意王荷花带走闹闹和小碗儿,她捞起电话就开始拨打。

    “怕”字在这个时候显得那么深刻,刻进了夏天的骨髓中。

    同时她又过于庆幸。庆幸到她想跪地磕头!

    她也不清楚自己的心理,她就知道一定要找叶伯煊:

    “叶伯煊!你知道了吗?你听到了吗?你能想象到了吧!啊?!沈刚牺牲了!他牺牲了!我都想三叩九拜,谢谢老天给你这份幸运!你还活着、活着!”

    大概真的是庆幸大过于其他,夏天在电话接通那一刹那就怒吼着说了大实话。

    叶伯煊仰着头,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他强制自己压抑身体中的熊熊怒火,冷的像冰碴一样的声音:“我有事……”

    “你不要觉得是我挡了你的路,父亲挡了你送死的路!

    行装已经备好、钢枪已经擦亮、军号已经随时吹响了是吗?

    然后留给我和父母、孩子们一句你们不要牵挂,如果你牺牲了,什么狗屁山茶花来陪着我们!

    它能挣钱养家啊?

    它能在儿女未来的几十年承担父亲的职责啊?

    它能在父母年迈时养老照顾啊?

    除了赞歌,你对我们负责吗?

    啊?你倒是说啊!”

    夏天哭喊着泪流满面,她越是喊叫越是想大哭。她喊的如此不懂大义……

    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留下的眼泪有对那么多无名战士感同身受的情怀,有无能为力,有对匪军的咬牙切齿!

    说者也许是无意的,可听者却句句往心里去了。

    “你够了!夏天,我看错你了!你就不是个纯粹的人!”哐地一声,叶伯煊摔了电话。

    叶伯亭递给夏天手绢:“你明明……为什么要那么说?”

    夏天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我为什么是军嫂……”(未完待续。)

第六一五章 找上门(二更)

    京都军区大院沈家……

    沈老将军和沈父得知消息后,沉默了很久。

    沈母当即昏厥了过去。

    沈刚的妻子抱着丈夫的照片,用脸贴着照片中沈刚的笑脸,她一遍遍地小声呢喃着:“你让我怎么活?你让我怎么活?”

    对着来沈家送消息的军官,沈老将军只说了一句:

    “为国捐躯,光荣!”

    他说完后,拿着拐杖,留给了众人一个背影,独自上楼了。

    从这天起,一名喜欢谈笑风生的老人变的少言寡语。

    沈梅跪倒在沈父的面前,平日里娇娇弱弱的沈梅,此时是一脸坚毅的模样抬头看着沈父,她眼中含泪道:

    “爸,我会嫁人,这一次不会再挑挑拣拣,我会嫁一名像哥哥一样顶天立地的军人!只要他有这方面的品质!”

    沈梅说完后,起身抱了抱沈父,再转头时,她憋回了只有在午夜梦回时才会落下的伤心泪。

    还有侄子,她还有侄子要培养,还有嫂子需要安慰,还有母亲在等着她照顾。

    ……

    童家的客厅里,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所有听到消息赶过来的童家亲属。

    宁浔漪抱着一岁多的儿子,木呆呆地站在客厅中间,她两眼直勾勾的望着交到童母手中的遗书。

    牺牲了?

    谁给她做饭送饭?

    谁在夜深人静时给她盖被子取暖?

    谁在她值夜班的时候去接她?

    谁又能在她烦躁时接手管儿子的吃喝拉撒?

    还有谁能对着她露出似笑非笑的笑脸?明明见到她时是欢喜,却压抑着自己?

    这个天地间,她还有什么?

    对!儿子,她和他的儿子!

    宁浔漪的眼中慢慢蓄满了泪,她看向怀中正是牙牙学语年龄的儿子。

    “童童?”喃喃自语的宁浔漪,手上不自觉的用力。

    长的酷似童浩然的童童慌张的看着妈妈,一岁多的孩子伸出两只稚嫩的手臂,紧紧地搂住宁浔漪的脖子:

    “妈,爸爸……”奶声奶气的叫完两声后大哭。

    孩子的一声“爸爸”,让听者潸然落泪。

    宁浔漪在孩子的哭声中醒过了神。她刚刚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时,童母犹如一股冷风刮过。

    童母当着孙子的面,“啪”地一声,狠狠地甩了宁浔漪一个巴掌。

    宁浔漪的脸被打偏。客厅的众人怔愣不已,孩童彻底被吓住的大哭声,以及童母的形象瞬间变成了无知村妇。

    童母坐在屋地中间,头发凌乱,她拍着大腿咒骂哭诉:

    “我好好的老儿子。老儿子啊!都因为娶了你这么个扫把星,他走了,走了!不要爸和妈了,不要他的儿子了,不要了!没有你、没有你,他不会走的连留恋都没有,你!”

    童母忽然又一跃而起,手中的信纸被她的眼泪浸染,在众人的阻拦下,她无法继续暴打儿媳。她只能站在童家客厅大喊:

    “宁浔漪,你给我去死!去死!”

    ……

    “浔漪,你说爷爷生前最喜欢苦练杀敌本领、立大功、为亲人争光的士兵。

    自从娶了你,我变的更加积极,我没有给爷爷丢脸。

    我是从川蜀地区入的战区,走的是爷爷生前走的路,到达目的地后,手下也有爷爷曾经带过的兵……

    我打过你,骂过你,却没有告诉过你。娶了你、我从没有过后悔。

    父母还有哥哥们。

    可你……爷爷走了,我走了,你就只有童童了。

    我信你能养育好我们的儿子,让他二十年后比我这个做父亲的还优秀。

    呵呵。到那个时候啊!别忘了到墓前告诉我一声,我放心不下你们娘俩……

    浔漪、童童,我爱你们,对不起。”

    ……

    夏天此时正在给小碗儿梳着小辫子,手上的动作经常顿住,小碗儿就会提醒:“妈?”

    “噢!对不起啊。小碗儿。”

    三天前,夏天被叶伯煊摔了电话后,她如往常最平常的时候一样生活、学习、照顾孩子们。

    叶伯亭对着这样的夏天摇了摇头。

    夏天看起来太过于冷漠。

    夏天的状态,就像是似乎只有用坚硬的外壳包裹,才能向哥哥宣誓她的理论是对的。

    当妻子的,她明明一直比她叶伯亭要柔情似水的多……

    当女兵时,她明明比她叶伯亭要更敢于担当的多……

    她的军功章、她的荣誉证书、她的优秀士兵称号,无论哪一样,都是她一次次行走在危险边缘用命搏回来的,并且从没后悔过。

    叶伯亭知道,夏天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她去了军报,她犹如强迫症患者一样,对着那些数据偷偷抹泪。

    叶伯亭更坚信,如果祖国需要,如果夏天还在军报,她甚至会比哥哥还从容。从容的留下遗书,不会退缩。

    也许她会告诉哥哥,让山茶花陪着你,陪着孩子们,人如果有来生,她还会当兵,还会是今天同样的选择。

    只是……

    叶伯亭叹了口气,情况倒戈了,夏天就不是她预料中的那个了。

    哥哥骂她活的不纯粹,是也、非也!

    在夏天陪着宝宝们玩扔皮球时,王荷花站在楼梯口,对着叶伯亭挤眉弄眼了几下。

    叶伯亭站在叶家的大门处。

    “你是谁?”其实她心里清楚对方的身份。

    “裴兵。我找夏天有话说。”

    “满脸愤慨的找上门之前,你要先看看叶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叶伯亭大小姐架势尽显,她不能让裴兵再寒了夏天的心。

    裴兵笑了,笑的很嘲讽:“叶伯亭,我和你无话可说,我找夏天,我要问问她,凭什么干预我的事?叶家又如何,夏天又如何,管的太多了!”

    被关了禁闭刚刚被放出来的裴兵震怒不已,温和的形象被他自己的几句气话毁灭的一塌糊涂。

    关禁闭关的他超过了四十八小时,他现在只想问问夏天,她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了!

    “你和我无话可说,那我告诉你,夏天和你也无话可说。

    你要是不懂道理,你大可以扒火车皮去啊?

    搞不定任何手续,忘记自己身份,除了吵吵闹闹添乱,让真正关心你的人跟着气急败坏,你还会点儿什么?

    我嫂子要带两个孩子,学习四国语种,没那个闲情逸致跑腿通知你家,我能向你保证她做得到!言尽如此,再见!”

    叶伯亭当着裴兵的面,关上了叶家大门……(未完待续。)

第六一六章 认命吧(三更)

    夏天站在二楼的玻璃窗前,目送裴兵气愤地离开。

    闹闹放下手中的玩具,抬头瞅了瞅妈妈的背影,他挪腾着小短腿儿,一声不吭地忽然走到夏天的身后,学着夏天站军姿的背影,立正站好。

    夏天站了有多久,小小孩童叶莘就站了多久。

    ……

    实战演习归来后,一四二团由于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士气大涨。

    三月中旬后,战士们陆续收听到从前线传来的最新消息,士气大振。

    “振”、“震”,振奋全团加紧训练的步伐,震惊结果所带来的憋闷。

    全团上下陷入紧张又肃穆的训练中。

    食堂里,不再有嬉笑的声音出现;

    训练场上,不再有起刺儿的老兵油子,质疑营长、连长的训练安排。

    一时间,一四二团响起的都是整齐划一的齐和声。

    苦练本领,才能转换成战场上的本能。

    烟灰缸里,满满地烟头……

    正如夏天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真话、胡话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似乎不表达出来,她的不安感会变强一样。

    那么到了叶伯煊这里,更是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之前他能作为首批出发的军人,至少他还能对家、对父母、对妻儿抱歉遗憾。

    可现在却通通不见了,只剩下大义凛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不想和你对话!我找我父亲!”

    机要秘书无奈了,他已经连续三天接叶团长这样的电话了。shou zhang 也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了,确实没精力哄儿子。

    是的,哄儿子!

    在机要秘书小刘的心里,叶伯煊太过于不冷静了!

    北方、尤其是叶团长所在的偏北地区,至今根本没有任何调令。

    出于北方边界的稳定,其实那才是重中之重啊!

    出于北方兵不适应南方气候,出于等等原因,北方的部队中,才选拔指令京都军区。其他部队都是原地待命。

    蓉城、川蜀、昆城、齐鲁等等,一批又一批已经开拔进入战区,你说你一个北方团非要叫嚣着闹着去!

    冲什么啊?哪来的底气啊?

    这个叶团长,还跟他说话像掉进了冰窖似的。别忘了,我没比你低什么级别,比你年岁还大!

    小刘气焰也上升了,如果说叶志清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那他至少要四十八小时了。

    “叶团长。您父亲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了。很多重要的电话都来不及接,请您作为守备团的一团之长,加强训练、侦察,听命令!”

    第一次,机要秘书小刘没再对叶伯煊客气。

    小刘忘记了,他在叶志清身边,他知道很多很多,可叶伯煊什么都不知道。

    叶伯煊只剩下了满心焦急。

    他满心满眼就是要弄死那些进犯边境的匪军。

    请缨、一次次的请缨被驳回,他找自己的直属领导,不接他电话。找父亲、父亲也不理解他。

    叶伯煊犹如被网困住、被布遮挡住眼睛的雄狮……

    ……

    宋雅萍基于两位老人的身体情况,特意打电话和叶二叔、叶姑姑沟通,又叫来了叶小叔商量了一番。

    宋外公带着叶爷爷,在两名勤务兵的陪同下,回了南方,打算小住一段日子。

    本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可两位老爷子接连心脏不舒服入院,还都是那种半夜发作的情况。

    半夜啊,连找个人帮把手都需要等等的时间段。

    叶志清不在家、叶伯煊不在家,叶爷爷的勤务兵又只是白天过来。

    两次这样。两次都是宋雅萍带着夏天和叶伯亭,三个女人搀扶开车送去的医院。

    宋雅萍心里明白,她大哥的事,是父亲的心病。最近总是传过来的消息。让父亲想起了很多,入了心。

    她也明白公公是为何。他一面得知某个老战友的孙子牺牲了夸着是个好小子,一面儿又憋着自己不向志清打听情况。

    公公想知道伯煊会啥时候去,还想知道能不能不去……

    叶家的两位老爷子离开了,又来了一位新人吴嫂。

    现在叶家的家务活基本都归吴嫂打理,王荷花只负责看顾能跑能跳的闹闹和小碗儿。

    饭桌上。没有了叶爷爷和宋外公在场,宋雅萍也就能和夏天说说真实想法了。

    至少叶爷爷在,宋雅萍不会说。

    而私下里,夏天前段日子除了照料孩子就是书本不离手,没给她机会。

    宋雅萍看着夏天那张又瘦成了瓜子型的小脸,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你和伯煊已经好多天没通电话了吧?”

    夏天的头发勉强能扎起来了,她梳着一个手指长短的小辫儿,掖了掖耳边的碎发,躲避宋雅萍的眼神道:

    “哪有啊妈,昨天晚上,他还和闹闹、小碗儿聊了几句。”

    “那不是亭子给转交的电话嘛!他不找你、你也不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夏天低头静静地吃着饭,不再发言。

    叶伯亭端着筷子也跟着夏天一样,没吭声。

    宋雅萍帮小碗儿又盛了点儿面条,才继续道:

    “你最近这段日子瘦的吓人,要多吃点儿。

    唉!我自己生的儿子,我这个当妈的最清楚。等将来闹闹长大了,你也和我一样!

    伯煊啊,从小到大,正如你气愤下说的一样,他没有什么大挫折,也确实可以说他很优秀。

    可并不是他做哪一行都能如此!

    也许他从政就会很平庸。

    他是有这个志向才坚持下来的,他的优秀是靠自己的血汗拼搏出来的。

    夏天,他没有受过大挫折,他懂分寸却不会看人眼色,他还是理想主义者。三个原因加在一起,你在前面越是阻拦着,他越跟你来劲儿!

    你就放手让他折腾!或者完全可以换另一种态度!

    男人啊,甭说你阻碍他为之奋斗了十多年的理想,你就是在他事业上曾经指手画脚而让他变的平庸,他都会迁怒、怪罪你。

    我为什么这么稳当?!其实从你父亲的态度上就能知道,他啊,短时间内去不了,你跟着急什么?”

    夏天露出了苦涩的笑:“我知道,但不说就是不托底,不说服他吧,就像是……妈,万一两个字很可怕。”

    夏天到底是知道北方军区只是去了少量的兵力、轮战时才能有此危险……

    还是她知道应该换个态度,没必要先乱了阵脚……

    夏天真的知道什么,宋雅萍不得而知。

    夏天把自己和孩子们捆绑在叶伯煊的身上,她怕的是那种可能性……(未完待续。)

第六一七章 多雪的春天(一更)

    宋雅萍以一个婆婆的身份,用着母女之间才能有的亲密,教导也好,谈心也罢,能做到不偏心叶伯煊去和夏天面对面的交流,夏天嘴上不说,心里都记着。

    第二天她跑去给刘芸过生日,包着饺子还不忘感慨:

    “不是哪个婆婆都是明事理的。我啊,很幸运!

    平日里啊,我恨不得疯狂吐槽她,她对我不好的那些芝麻绿豆的事,我都能倒背如流。我和我亲娘大吵过后,马上就能忘了到底是因为什么。

    唉!偏心,首先得问问自己的心是不是偏的。

    婆婆在婚姻关系中,是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这个角色,你可以说她做的不足,但是大方面,我婆婆做的很到位。

    我也生了儿子,扪心自问,几十年后,我还不一定能做到这样呢!”

    刘芸对于夏天的实心眼很无语。

    刘芸明白“吐槽”俩字是啥意思之后,她真心想告诉夏天:

    “你该继续吐槽,因为你婆婆再好不是冲你。是怕你们夫妻感情不好,怕她孙子孙女不好。前段日子都把手指快戳你眼睛里骂了,还好吶!傻不傻啊?”

    她认为夏天是那种给几句好话,就会变的恨不得给人掏出心肝的人,所以对此保留了意见。

    其实夏天知道也会摇摇头。

    心眼啊,冲外人使,别让人使了手段欺负自己。

    至于对待家里人,憨厚一点儿、挺好……

    夏天在那天饭桌上和宋雅萍沟通完,她自己回到卧室后也自省了。

    她尽量让自己跳出妻子这个身份,以叶伯煊的立场去思考,想的虽然没有多深刻,但是一声叹息是有的。

    这天晚上,碍于宋雅萍在电话响起时,示意夏天去接,夏天面上表现不情不愿,不过倒是挺听话……

    叶伯煊听到夏天的声音愣了一瞬。

    “喂?”

    满口酒气。浑身散发着郁气的叶伯煊,确认夏天无误,开口即是讽刺:

    “夏天,有劲吗?你当初嫁我时想什么呢!嫁我就该明白你一辈子是军嫂。害怕别嫁我啊!现在给我整这一套?晚了点儿吧!你好日子过多了?你念大学念到忘记自己穿过军装了?”

    夏天的脸色涨红:“叶伯煊!你喝多了吧你!”

    叶伯煊猛地跳跃站起,哐当一声,脚边的椅子倒地。

    夏天隔着电话都听见了,她随着椅子倒下的声音深呼吸。

    “像你这样自私的活着,我宁可选择有军人的尊严去死!你这种人。老子见多了!最讽刺的是,我的枕边人我没有看透!我要知道你这样……”

    伴随着叶伯煊的怒吼,断线的声音直达夫妻间的心里。

    挂断了,断线了,亦如叶伯煊和夏天之间。

    夏天被叶伯煊的酒后吐真言伤着了。

    她在宋雅萍、叶伯亭、孩子们的注目礼中,哆嗦着两手、哆嗦着心,表情平静的扶着把手爬上了楼。

    我要知道你这样,下一句就是不会娶了吧?

    害怕别嫁我。

    自私的活着。

    忘记自己那身熨烫进心底的军装。

    句句戳她心的话,满满地流露出对她的失望。

    夏天背靠着卧室门,她慢慢松开了紧攥的拳头。

    楼下的叶伯亭快要气疯了。她捞起电话打给她哥。

    宋雅萍站在客厅中间压制着情绪劝道:“亭子,你不要添乱!”

    叶伯亭和宋雅萍虽然没有听清那对小夫妻到底讲了些什么,但并不难猜。

    叶伯亭重复摇电话,对着宋雅萍大嗓门:

    “我哥是不是有病!人家夏天自始至终说过什么过分的吗?他有那个能耐,去军区又喊又吵啊!谁欠他的啊?”

    叶伯亭烦躁,她反感所有男人在外面没能耐、回家跟妻子使厉害!

    叶伯亭无论摇多少遍电话,都注定对方不会应答。

    叶伯煊带着一斤半的酒气跑到了后山坡上,他一圈一圈的绕场疯跑,他清晰的记得他刚刚骂夏天的每一句话。

    ……

    原来夏天一直劝自己,他可能是逆生长。到了中二期,太过热血,已经到了非要让热血开花结果的时期。

    他可能实在是太憋屈,尤其是实战演习还赢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才如此反常。

    六岁开始结交,并肩作战的好兄弟沈刚牺牲了,他伴随了叶伯煊整个青春年华。

    童浩然那个似对手又似兄弟的人也离开了。

    那么爱美的人,一声不吭地就能剃成秃头。当初是胜券在握吧。

    而自己在很多时候,没有把握好劝他的分寸。

    可今天,夏天再也做不到如此劝自己,做不到替叶伯煊找借口。

    不一样了。

    她的丈夫不是只把负面情绪发泄给最亲近的人那么简单,而是认为她夏天配不上他。

    认为她的思想品德有问题,认为他和她没有共同话题,精神层次存在差异!

    她成了让丈夫怀疑的人,成了那个“我和你说不到一起去”的那一位。

    夏天对着镜中的自己哭着哭着笑了:

    “叶伯煊啊,你高看了我,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不是普通的女人?”

    从那天开始,夏天再没有和叶伯煊说过一句话,叶伯煊也从没有打电话找她。

    ……

    六月的天儿,叶伯煊满头大汗推开办公室的门,正要拿着毛巾皂角出门冲个澡时,电话响了起来。

    “啊,张毅啊,行啊!你就说什么时候过来。我晚上能出团三个小时左右,到了直接饭店见吧。”

    类似像张毅这样的饭局,叶伯煊最近接待了三次。

    其实没人来找他,他仍旧会每天晚上都喝酒。

    和普通战士、和翟远方、去马大山家,只要晚上六点半给儿子、女儿打过电话后……天天如此。

    叶伯煊坐在办公椅上,侧头看向窗台上的花盆,那是一盆野花被他家养着。

    他喜欢那几朵小黄花,无论怎样的风出雨打,它都能顽强地活着。

    不褪色、朝气蓬勃。

    不像其他的花,长的美,却无法触及。

    他静静地瞧了几分钟,才看了看时间,拿起电话。

    夏天一手一个拽住宝宝们的小手:

    “来,闹闹、小碗儿,听口令来,立正!稍息!乖,妈妈给你们量一量个头喽。”

    夏天手执着尺子,她要给儿子闺女做几件衣服。

    电话响起时,夏天侧头看着电话筒。

    “妈妈,电话,你得说你好啊,嘻嘻。”小碗儿神秘兮兮地凑到夏天的面前,就差站不住直接脸贴脸了。

    夏天挪了下身子,回头看向在院子里腌萝卜的王荷花和吴嫂。(未完待续。)

第六一八章 一边失去,一边寻找(二更)

    叶伯煊的“喂”字出口,夏天感觉自己的心跟着颤动了一下。

    有多久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了?

    还是对他太在意,即便她早已经调整好自己。

    “嗯。”

    ……

    叶伯煊停下了手中转动钢笔的动作。

    夏天也不再说话,等着叶伯煊。

    还差几个月,夏天嫁叶伯煊就要满五年。

    他当初娶她时,格外满足。

    她当初嫁他时,觉得找到了幸福。

    他们一起手拉手,在唐庄那个随处可见塌陷的城市,用爱情俩字抵挡了老天给这世间最大的残酷。

    大婚时的片段还在俩人的心里,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也会有相爱着却沉默不语的阶段。

    夏天面带对着外人才有的微笑,温柔得体,眼神落在扶梯处,她握着电话筒,心里是满满的怅然。

    叶伯煊半张着嘴,嗓子眼却似被堵住,他觉得他很孤独。

    目前的阶段,他就像一个人开着长途,还是迷途,当兵当到了不知道前路。

    如果夏天是苏美丽,她会摇着他质问:“到底是因为点儿啥?”

    如果夏天是宋雅萍,她会在他面前带着声音小声啜泣,示意对方哄哄自己。

    可她不是,她是夏天。

    夏天是那个和你好时,她能爆发出最热情的姿态,被伤着了会把自己紧紧束缚做最有规矩的女人。

    同样的,叶伯煊也不是夏爱国,他做不到对媳妇挥巴掌后,在午夜梦回拉着妻子粗糙的手心疼后悔叹气。

    他更不是叶志清,懂得时刻控制好情绪,用人生智慧明白了妻子是最不易的,最不能伤害的那个人,因为承受不起。

    叶伯煊和夏天都要求精神上的契合,以至于两个月后,他们像演哑剧一般。

    闹闹跟个小大人似的。老老实实地坐在夏天的身边,他皱了皱小眉头,用着稚嫩中还带着肯定的态度强调道:“是爸爸!”

    小碗儿眨眨大凤眼,一副疑惑的样子。歪头看夏天:“爸爸吗?”

    夏天用鼻头碰了碰小碗儿的小胖脸,笑道:“是爸爸呀,小碗儿要不要说话?”

    话筒递给了女儿,她坐在一边儿等着,再把话筒递给儿子。直到宝宝们都和叶伯煊聊完,她接过直接挂断。

    ……

    夏天现在不仅是学校的一道风景,她也成了夏秋所在的家属院一景。

    几个月前的胖妞,现在不足一百斤。

    原来这个胖妞开车上下学,走哪都是路过,只有她同系校友能近距离接触。

    现在这个略瘦的美女,身上散发着少女的纯情、少妇的妩媚,平衡的美。

    白衬衣、蓝色半截伞裙,披着柔软的长发蹬着自行车;

    抱着几本书穿梭在图书馆;

    旁听其他语种课程时,会静静地坐在角落。时而目不转睛的看黑板,时而低头专注的记录。

    状元不开车了,接地气儿了,可奇怪的是倒沾上了仙气儿……

    有上了岁数的大娘和小毛聊天时说:

    “你小姑子啊,我都爱瞧几眼。她也没打扮的花枝招展,就是素素气气的衬衣和棉布裙子。可往那一站,看着就大大方方,让人不自觉想聊两句。就是太瘦了,你这样的正好。”

    小毛灵动地转动大眼睛,比刚来京都时胖了一圈儿。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蛋上全是骄傲:“我也爱瞅!”

    当然漂亮了,妹妹画图,她给做的衬衣和裙子,做了好多套呢!

    小毛此刻正站在小区门口。热情洋溢的对着远处骑车过来的夏天挥手,她略有些兴奋,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儿发慌。

    “嫂子,你找我有事?你这时间应该上班啊?”

    小毛使劲点点头:“别吵吵,走,跟我回家再唠!我没耽误你学习吧。”

    夏天呵呵笑道:“知道还命令我必须第一时间赶到。”

    俩人进了屋。小毛对着夏天不说话,她挠挠鼻子,这是她紧张的表现。

    “说吧。”夏天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凉白开,仰脖干掉半茶缸子,这刚六月中啊,七月八月可咋过,又不能穿热裤和t恤。

    “那啥,你跟我合伙吧!今个儿娘也去县里和小姑汇钱去了。我要留下我们厂子有点儿瑕疵的细帆布。”

    “啥?多少匹?”

    小毛再次挠挠鼻子说了个数,还告诉了夏天内部价。

    夏天呛到了:“哎呦,嫂子,你监守虽没自盗、但占这么大便宜,不会丢了工作吧?”

    小毛瞪夏天:

    “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多亏啊,多亏我们主管这事的领导家孙子病了!我可带着五十块钱去探病,还拎四条大鱼啊!不能提,一提我心脏疼。

    我给她叫出去唠了唠,外销比我这是贵点儿,可它有瑕疵好吗?有的都被染坏了!可左可右的事,她还以为我神经病呢!

    这中间夹着你婆婆给我介绍工作,我不会让她受人诟病的。”

    “大手笔啊!嫂子!千万别对人家孙子病了这事庆幸,咋不厚道呢!你是咋想的?真敢干!不怕砸手里?”

    夏天确实是想采访采访小毛。留、指定是留下,她就想知道她哪来的胆子。

    小毛坐在夏天身边,此时倒是平静了:“你总不能让我真蹦爆米花吧?那是细帆布,你们背那书包、做鞋啥的……”

    “对!他们都恨不得人手一个!还有箱包面料、手袋、背包、桌布、台布,甚至画布。不行,我得跟你去仓库瞧瞧,到底瑕疵成什么奶奶样儿了?嗳?还有啊,嫂子,你能搞到纱吗?”

    小毛皱眉:“妹妹!我一个库房保管员,你拿我当厂长了?我还想多干半年呢,我那工作踏、踏了人情。别再让人给撵回家。”

    “哎呀,弄不到就说弄不到的。废话真多。走,咱俩边走边聊。你不就有点儿犯愁销路吗?”

    小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裤脚边儿,脸上带笑肯定道:

    “错!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京都这弄回家那面无论是啥,一准砸不到手里,她们都买不到!帆布不怕搁,秋冬正好。别忘了跟我一起缝书包,豁出去买两台缝纫机了!”

    通往纺织厂的小路上,姑嫂两人在大太阳下猛蹬自行车,夏风吹拂,传来了小毛的牢骚。

    “还不是你哥,那个没出息的!他居然摇着个芭蕉扇躺凉席上畅想啊,畅想他能继续念书,说是还怕他不干工作了,我和冬子、月芽住露天地……”(未完待续。)

第六一九章 一纸调令(三更)

    半夜时分,一名三十多岁的团长,一名五十多岁近六十的政委,他们比肩站立,双眸所落之处是一四二团的营房区。

    “伯煊,我们以后不是搭档了,老哥哥说你几句。

    你一直很沉稳,最近很激进,不该这样的。

    看看那些毛头小子!你是谁,是他们的长官,是最该稳住才能下达最正确指令的人。”

    叶伯煊紧紧地抿起唇。

    “伯煊呀,别太拼……”翟远方劝着叶伯煊要控制住情绪,但他自己的眼中却泛起了泪花,再也说不出其他。

    他哽咽地拍着叶伯煊的肩膀:“我们都要离开一四二团了,高升,喜事儿!舍不得……”翟远方使劲抹了把鼻子。

    叶伯煊眼圈儿红了,忽然回身抱住翟远方,他的声音里有颤动:“老哥,谢谢你,谢你这么多年。”这一刻,叶伯煊感情外露了。

    翟远方去了总参,仍旧是一名参谋,官升一级。

    一纸调令,叶伯煊去了京都军区作战指挥部,被认命指挥部里的副部长,官升一级。

    叶伯煊用出生入死的战功,在自己最好的年华,以一个少有的二十多岁的年龄踏上团长之位。

    一四二团的团长之位,他一坐就坐了整七年。

    有一种自强叫光芒。

    翟远方以老练老辣著称,他配合、扶持、甘心情愿做叶伯煊的幕后参谋。

    有一种引导叫方向。

    当一四二团全团上下得知消息时,叶伯煊和翟远方下了最后一个最不明确的指令。

    “全体都有!正常训练!”

    “对,你们都该干啥干啥!”

    七年前,叶伯煊站在战士们面前,犹如标枪。满眼不屑的盯着一个个所谓选拔上来的精英。

    在士兵眼中,那时的团长像长了獠牙的大怪物,非要硬生生给他们练成钢铁侠。

    七年后,他们懂了团长的用心良苦,懂了他为啥要跟着他们跨雪原、钻树趟子,不停调高野外训练难度。

    七年前。翟远方在战士们心里是老狐狸。

    七年后这个老狐狸真的老了,他满脸皱纹的笑着,慈祥的像个老父亲,亦如他在夜晚会苦口婆心的找想家的士兵谈话。

    两台吉普车驶出一四二团时。叶伯煊和翟远方同时怒喝:

    “胡闹!”

    那一张张黝黑的面庞,一个挨着一个站在通往京都方向的路边,以最标准的军姿守卫。

    发令兵摇动旗帜,马大山、刘行天、王建树等本该野外训练的各营营长,用着最大的声音齐声喊道:

    “向团长、政委。敬礼!”

    ……

    叶伯煊猛踩油门,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把后车甩的无影无踪。

    “爸,我叶叔怎么了?他好像并不高兴。”

    翟远方抽着烟,侧过头瞧了一眼大儿子:“唉!他心里不痛快。七年时间,一四二团没放过一枪一炮,你爸我和你叶叔却升职了。”

    翟远方的老来女娇俏的笑道:“爸爸,我能和哥哥去京都读书了。你们为啥升职还不开心?”

    “因为啊,我们舍不得亲手带出来的团。没带过他们去驰骋疆场是个遗憾。如果可能,我想一辈子当那个政委。你叶叔当团长。”

    ……

    对于叶伯煊被调回京都军区的消息,夏天甚至比叶伯煊这个当事人知道的还早。

    听到叶志清装作无意间提到的调令,夏天表面上无波无澜,实际上心里确实是有触动的。

    她不信这里面没有公公的手笔,因为叶伯煊实在是折腾的太狠,翟远方还默默配合压制不住,恐怕公公是怕叶伯煊作出事儿吧……

    她听着婆婆和叶伯亭不停地追问叶志清,自己却起身带着孩子们上楼了。

    夏天不知道,她现在的状态让叶志清侧目,让宋雅萍对着她的背影叹气。让叶伯亭冷哼:“我哥活该!”

    夏天忙着呢,她抓王荷花当壮丁,和小毛一起做着书包,合计着账目。心算着让她爹啥时候出动,不仅上学读书管龙凤胎,还得时不时窜一窜胡同口,观察一下外面的大形势。

    她还得劝呢:“嫂子啊,辞职吧,我和我婆婆已经说了。你挣那点儿钱干啥?”

    “为你哥的面子!双职工有面子!没他啊,我早不干了!”

    “面子就是鞋垫子!你得照顾月芽、照顾冬子,天天熬到半夜三更,咱赚钱没意义!”

    小毛装柔弱,对着夏秋完全跟个需要安抚的小猫咪似的:“秋哥,咋办啊?你是一家之主,给拿个主意呗。”

    夏秋眯着眼睛,两手掐着腰,围着客厅绕圈儿,那可是铁饭碗,别人脑袋削个尖儿的争取,他家毛和妹妹要辞去,哎呦,好为难。

    最后夏秋回头一瞅小毛那张又瘦下来的脸,一咬牙一跺脚:

    “你那食欲都苦夏了,可见不能折腾了。不去就不去。不过毛啊,那老些钱呢,别砸手里。”

    ……

    这天,夏天放下书本,跑到院子里瞧了一眼挖虫子的俩孩子,看了看日头,撸胳膊挽袖子用缝纫机开始制作书包。

    宋雅萍一进家门就被气着了。

    她刚下了手术台,外面虽然是傍晚可还是热,本就疲惫,进家门看到满客厅破布条子就烦躁。

    “这伯煊眼看着就要回家了。你不做点儿好吃好喝也就算了,孩子们扔在院子里,又是地窖又是水缸的,你心怎么那么大呢?!”

    仰脖干掉一杯水,宋雅萍骂着还不解气,绕到夏天身边,用手指敲着缝纫机:

    “咱家缺你那俩钱啊?你们穷折腾什么?真是越穷越能瞎折腾!

    好好的工作不干,好好的大学浪费时间整这个!我刚才亲眼看见小贩被抓走了!”

    夏天抬眼皮,用着平淡的双眸看向宋雅萍眼底:“妈,因为穷,所以才要折腾。”

    宋雅萍被呛的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夏天都多久不顶嘴了,又犯病了!

    “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夏天,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做完了出门去卖这些破玩意,万一被人抓起来,丢了我叶家的脸,我可不管你!我真是跟你丢不起人,叶家少你吃喝了?你要做这些让人瞧不起的事儿?!”

    “妈,我出去一趟。等我回来再给俩孩子洗澡。”

    夏天就跟没听到宋雅萍说什么似的,收拾了几件成品包,骑着自行车去了夏秋那……

    叶伯煊进家门,并没有看到夏天……

    稍后有lingchatan 和氏璧加更,今日四更。

    脚崴了,左脚肿成了馒头,这回不得不老实点儿码字了,呜呜,让一个机灵又贪玩的可爱女人装一二三木头人,好难……(未完待续。)

第六二零章 倾听无言的旋律(lingchatan和氏璧加更)

    叶伯煊拎着两个黑皮包进了卧室。

    他表情平静地挂着一件件衬衣、长裤、军装,放置好叠的整整齐齐的背心和袜子。

    他进门没看见夏天,并没有意外,也没有问问。

    宋雅萍笑的眼角出现了两道很深的皱纹,敲开了卧室门:

    “伯煊,是吃云吞还是饺子?”

    “妈,以后我天天在家吃饭,面条就成。”

    “好!妈就盼着你回京都,盼了好多年啊,终于调回来了。”宋雅萍乐呵呵地又下楼张罗:

    “吴嫂?吴嫂?赶紧着,包牛肉萝卜馅的饺子!”

    晚上七点半,现包饺子,除了叶家真没谁了!

    叶伯亭撇了撇嘴,拽住小碗儿:“碗儿啊,告诉姑姑,你怎么刚才不和爸爸打招呼?”

    “那是爸爸?”

    小碗儿的声音一出,闹闹抬头,扔了手中夏天绘制的画报,认真的看向叶伯亭。

    叶伯亭很负责任的点点头。

    小碗儿咬着手指头,含糊着问闹闹:“你也没嗨?”

    闹闹一副做错事的样子,肯定道:“没嗨。”

    俩娃沉默了,低下了小脑瓜。

    早在三天前,妈妈可就嘱咐了,见到爸爸要热情点儿,要打招呼,要不然爸爸会伤心的。

    他们好无辜啊,真的不认识那个“叔叔”,太突然了!

    真让人心酸啊,叶伯亭觉得她还想理解她哥、又更反感她哥了。

    叶伯亭一边一个,搂住俩娃:“一会儿再嗨,来得及。对了,要叫爸爸。他可天天给你们打电话呢!”

    孩子们都不认识爸爸了,这得多久没回家了,还有……

    哥哥瘦了,不比夏天反差小,不知道待会儿那对夫妻碰面的情形会如何。

    ……

    叶伯煊站在书架前正在整理着自己的书籍,写字台上放着一个日记本。本子并未合严,他对着那个日记本愣神了两分钟。

    纤长的手指挑开了本子,他没有拿起来阅读,因为上面书写的笔迹龙飞凤舞。夏天的风格,写大字。

    “我陷得比你早,你爱的比我少,优雅不见了;

    别那么骄傲,我随时可能走掉;

    你欠我拥抱。而我却一再对你微笑,夜太长月光必定会冷掉!”

    叶伯煊抿着唇冷着脸,他想撕烂这个本子,他紧紧地攥住拳……

    几分钟后,叶伯煊脸色很不好的下楼了。

    当看到闹闹和小碗儿时,叶伯煊又变成了慈父,主动蹲下身,背着儿子、抱着女儿,他想套套近乎。

    一个小时后,爷仨并排坐在餐桌前。父亲吃馅儿,俩萌娃吃饺子皮。

    宋雅萍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幕乐乐呵呵,她甚至都忘了跟她生气出门的夏天了。

    叶伯亭跑到大门口眺望了几遍,萌娃小碗儿童言无忌:

    “妈妈吃馅儿,宝宝皮儿。”

    楼上的卧室里,那个日记本就像从未被打开过一样。

    夜风吹散了窗帘,吹开了那个本子,里面还有“最初的梦想”等等歌词。

    那个本子是夏天的随笔,她怕自己长时间不唱都忘了。没人跟她k歌啊,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流行血染的风采。

    她不否认最近哼哼这歌当消遣。

    有时候啊,什么都怕凑巧,巧到叶伯煊和夏天精神疲惫。磨到最后没了尖牙,无话可说,却紧握住维持着一个家。

    ……

    “冬子,快期末考了吧?我也不给你施加压力,正常发挥,姐姐信你。”

    夏冬真想仰天长啸。不给压力还带着一句“姐姐信你”。

    “嗯。”夏冬没了吃瓜的食欲,拎着语文课本回了自己屋,他得背两个范文啊,万一小升初语文作文题目“我的……”

    难道还写“我的姐姐”?

    算了算了,放过她吧。哭的那么可怜,那阵儿日子,他姐还开车偷偷摸摸跟踪他。

    他和女孩子跳了两下皮筋,他姐居然眼睛瞪成铜铃状,他其实就是逗逗她,他最烦小女孩叽叽歪歪。

    小毛拿着毛巾递给啃瓜的夏天,碍于夏秋在一边儿,没有问咋的了。

    唉!这么晚了,还不惦记回家,心里要是痛快就怪了!那哥俩还挺乐呵的呢,以为夏天恋娘家!心比水缸还粗!

    “让你哥送你吧?”

    “对!对!我待会儿骑车带你,然后我自己再溜达回来。”

    夏天伸了伸懒腰:“和你们一起看月亮吃瓜真好,好久没这样了。”

    夏秋憨厚地给夏天扇着扇子,怕蚊子咬着他妹妹:“那明天再来呗!咱家有仨瓜。”

    小毛在旁边听的无语,却从不在人前质疑管教夏秋。捧着哄着夏秋才是她李天天的常态。

    夏天笑了,用着最亲切的东北话答应道:“嗯那!”蹬着自行车回家了。

    夏秋这个不放心啊:“就等我穿个衬衫的功夫,你说她自己,天儿这么黑了……”

    小毛翻白眼:“你妹妹被号称夏大侠,一两个小毛贼靠不上前儿,秋哥,咱家墙上贴的大奖状不是闹着玩的。”

    俩人爬着楼梯,夏秋碎碎念:“毛啊,你可不能学甜甜啊!她当兵的,你……”

    “那当然了,我胆子小。”小毛忘了她敢拿砖头拍人的场面了。

    ……

    夏天推门进屋的时候,被孩子们热情的抱住,他们想往上爬,和夏天亲昵的叫喊着“妈妈、妈妈”。

    前后对比,叶伯煊坐在餐桌边儿喝着茶沉默,心里却很不好受。

    “这都几点了,才回家!不知道让人惦记吗?”宋雅萍织着毛衣,立着眼睛质问夏天。

    “在我哥家多呆了一会儿。”

    叶伯亭坐在沙发上,用眼神来回溜她哥和她嫂子。

    “回来啦?”

    “嗯。”

    一个浅笑着问废话,一个面无表情的也回答废话。

    正在叶伯亭即将要品出哥嫂之间是什么眼神变化时,宋雅萍开口给打断了:

    “得了得了,我给闹闹和小碗儿洗澡。伯煊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你俩都上楼休息吧。”

    宋雅萍说着扯过俩萌娃:“跟你爸爸妈妈说晚安。”领着孩子们回了卧室。

    他瘦了……

    她瘦了好多……

    这对儿近一年没合过房的夫妻,都着背心和到膝盖处的短。裤,他们默契地平躺着闭眼假寐。

    没一会儿的功夫,叶伯煊的呼噜声响起。

    夏天在黑暗中数着一二三只羊,除了问我新牙刷放在哪里,他现在再对我说不出其他。

    当夏天睡熟时,叶伯煊睁开了清明的眼睛望着黯淡的月光,很久之后才入眠……(未完待续。)

第六二一章 再回首(一更)

    夏天在贾圆和廖莎莎的宿舍里,三下五除二的干掉了两个大饼子、一碗粥,拿着手绢擦了擦唇后利索离开。

    门关上,几个小丫头刚刚松口气,夏天开门探头探脑道:

    “你们午休吧,我得看书去!我建议你们最好一起!又快放假了,感觉像是没学到啥似的!睡午觉不会浪费时间吗?你们考虑考虑?”

    夏天也想在枯燥的学习旅程中,有个伴儿……

    裴兵、裴大少,被她的“禁闭令”得罪的无影无踪了……

    廖莎莎满脸呆状样儿:

    “夏天姐姐,我的亲姐姐啊!你就放我们一天自由活动吧。你那学习的劲头就跟你肚子似的,无底洞!求知欲太强,学那么多,会被累哭的!”

    夏天叹息一声:“我是少妇,你们是少女时代。唉!这就是不同哇!”

    拉着长音儿“哇”,夏天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走廊深处。

    她晚上得做包给嫂子送货、带娃给宝宝做学习卡片、敷面膜让自己水水嫩嫩的,她的时间得挤一挤。

    早上四点还要起床背单词,压腿练瑜伽不再被叶伯煊说“有些胖”,难怪她会“哇!”

    一个人的生活,她早已经习惯了,那对她来讲不是承受,而是心甘情愿。

    夏天钻进图书馆里,她叼着根铅笔,她站在一趟趟的书架前,认真翻阅着,嘴里叽叽咕咕着。

    夏天顶着大太阳跑到图书馆在书海中遨游时,叶伯煊也顶着个大太阳,左手捏着个纸条,右手拎着一大堆水果,站在长的一模一样的楼前驻足观望。

    一身军装的叶伯煊,出现在政府官员才能分配的家属楼前,让观者有些稀奇、又不足为奇。

    因为这里曾经住着童家的童浩然。

    “您好,大娘,请问……”叶伯煊停顿了一下:“人民医院的宁浔漪是住在这里吗?”

    宁浔漪身上系着围裙。飘逸的长发也已经高高竖起,敲门声响起时,她拎着铲刀冲到门口:“谁呀?”

    “叶伯煊?”

    曾经的宁浔漪,想象过无数种版本再和叶伯煊碰面。可她从没想过,再见面,是这样的场景。

    宁浔漪想要两手搓搓围裙,一抬手看到了铲刀,她满脸通红的想说点儿什么。可……

    也就是几十秒的时间,宁浔漪忽然释然的笑了。

    她挥动着铲刀指向客厅的方向,换了称呼:

    “伯煊哥,没想到是你,快进屋坐。”

    “菜糊了。”这是叶伯煊对宁浔漪说的第一句话。

    俩人话音儿刚落,屋里一岁多的童童哇哇大哭。

    叶伯煊赶紧放下水果拎兜,大踏步的进了屋抱起了孩子,而宁浔漪奔向厨房抢救午餐。

    “爸爸!”童童抬起泪眼,他看到了军装,他看到了爸爸。他想爸爸。

    童童两只小胳膊圈住叶伯煊的脖子,哭的更加凄惨,他被小板凳刮到了手:“嗝,爸爸,呼呼。”

    叶伯煊觉得自己的心酸酸的:“好,呼呼。”

    叶伯煊对着孩童的手指吹着气,摸着童童的脑袋瓜哄着。趁着孩子情绪稍许稳定时,他的眼神落在了照片上。

    客厅衣柜的镜子上,夹着很多张童浩然不同时期的照片。

    叶伯煊的眼神最后落在了一张在大比武时,童浩然赢了自己的照片上。

    童浩然笑的神采奕奕。笑的格外骄傲……

    现在再回想那几天的时光,叶伯煊只觉得:我可以继续输给你……

    “伯煊哥,其实浩然不是把你当对手……唉!我猜想啊,你可能是他在学生时代最崇拜的人。”

    宁浔漪温柔的笑着。和叶伯煊一起看着照片里的童浩然,亦如老朋友们在叙旧。

    叶伯煊把孩子递给了宁浔漪。

    “也许吧。”

    “你得自己倒水,你看我这……呵呵,自从他走了,我就把家里过成了这样,我想复原成他在的样子。难度太大了。”

    宁浔漪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仍旧是笑着的模样。

    叶伯煊看着这样的宁浔漪,看着和童浩然十分相像的童童,他觉得自己的语言很匮乏,他找不到恰当到能安慰她们的话。

    宁浔漪越是抱着挂着泪滴的童童笑着,叶伯煊越是难受的要命。他心里堵的厉害。

    叶伯煊不清楚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他最后斟酌一番后,问出的却是戳宁浔漪心窝子的话:

    “成了烈属……嫁给军人后悔吗?”

    宁浔漪低头哄着孩子,闻言抬头看向叶伯煊的眼底,这个时候的她,笑中含泪。

    她用着毫无难过、又十分肯定的态度,柔声回道:

    “不后悔。

    这一辈子还很长,可无论生活赋予我和童童什么,我都不会后悔。

    他活着时,很宠我。

    他离去前的书信诉说他牵挂我。

    我明白他离开那一刻,也必定最放不下我。

    现在他和爷爷在那边作伴,替我膝下尽孝,他其实还是陪着我的。

    他不是曾经,他不会成为过去,他会在某个地方一直陪着我和童童、爱着我和童童。明天他也依然爱我!”

    叶伯煊忽然站起,他低着头迈着最大的步子落荒而逃,他连句再见都没说,也忘了来这一趟的初衷。

    叶伯煊就像逃亡一样,到了楼下,拉开手刹,油门踩到底,急速的逃离。

    他没告诉宁浔漪:“如果以后有任何难处,可以随时找我。”

    他了解宁浔漪过的并不好。

    童浩然的牺牲,童父童母仅凭那一封信就给宁浔漪定了罪,他们和宁浔漪争夺血脉,童母更是有空就上门欺负那娘俩。

    叶伯煊开着车,漫无目的行驶于京都的大街小巷。

    菜糊了的味道;

    嘱咐孩子只能老老实实坐在小板凳上;

    客厅里来不及收拾的狼藉景象;

    宁浔漪手忙脚乱的给童童泡奶粉的样子。

    叶伯煊觉得他的眼前出现了很多,他根本无须想象,就能了解的现状。

    ……

    在叶伯煊离开的时候,宁浔漪抱着孩子来到了窗口,她目送着叶伯煊似逃离一般的开车出了家属区。

    她低下头,笑了,笑的比以往更平和、更妩媚。

    叶伯煊已经成了伯煊哥,那只是个以前大院的朋友,不是吗?

    她抱着童童,脸贴着脸,自言自语道:

    “所有的母亲,其实最爱的是孩子。”

    “爸爸。”(未完待续。)

第六二二章 有根刺,摇曳在心中(二更)

    叶伯煊完成了下午的工作,想了想,他拿起电话拨给了张毅。

    “找个地儿喝酒?”

    张毅这面儿忙的焦头烂额,可他愣是装出闲的要死的状态:

    “成啊,你说地儿,我一准儿到!”

    哥们心中有团火啊,要是不陪着,张毅实在怕叶伯煊憋死自己。

    ……

    叶伯煊两手摊开,作出投降状。

    他手上的表盘,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道道光影,似在提醒他:你浪费了一天的光阴。

    下午翻阅的三份文件,叶伯煊一个字都没有看入心,工作效率很低。

    耳边就像是回荡着沈刚的妻子在看到他那一刻,大声哭泣的声音,沈父一夜之间白了头,背转过身的小声啜泣声。

    脑海中总是能想起宁浔漪笑中带泪的样子。

    ……

    叶伯煊没有准时回家,跑到外面和哥们聚会喝酒,失望的是宋雅萍,以及装作无事状态赶回家的叶志清。

    夏天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她刚刚放松下来,又怔愣住了。

    夏天食之无味的戳着大米粒。

    她夏天、他叶伯煊,把原本幸福的小日子,变成了现在的划地为牢。

    ……

    夏天的心里凉飕飕的,她竭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持最好的状态陪着孩子们。

    闹闹还好,小碗儿懒得动会影响长个子,而她这个当妈的白天无法监督,只能挪到了傍晚。

    一身蓝色小格子睡衣的闹闹,站在院子里跳着。

    夏天鼓掌打着节拍:

    “一大大,二大大,三大大……我儿子好棒喔!跳了那么多下呢,每一下都像要飞起来一样!长高高,长高喽,会护体神功喽!”

    夏天为了鼓励闹闹。她还要夹着闹闹的腋下,让闹闹两腿离地,抱着飞一圈儿。

    一身粉色小格子睡衣的小碗儿,嘟着嘴巴不乐意着。她懒得动。妈妈明明清楚的很!

    大晚上的,为什么总是折腾她?真是搞不懂!

    夏天蹲下身,蹲在明显比其他家娃要胖墩墩的小碗儿面前,柔声细语的安抚:

    “小碗儿和妈妈一起做运动,像哥哥一样长高高好不好?”

    “不!妈妈。碗儿想冷静一下。”

    闹闹上前,手指指着妹妹的鼻子尖:“小心妈抽你!”

    夏天……

    “他眼大嘴小鼻梁挺,腿长胳膊长倒三角型,他的名字叫叶莘!

    你有胳膊还有腿,还有鼻子还有嘴,你的名字叫叶胖莞!

    他长的帅气,一群女生前呼后拥,他特别有面子!

    你没心没肺,一群男生前呼后拥,找你掰腕子!

    叶莘多吃一点儿就害羞了!

    你叶莞还没喂呢就吃完了!

    来。闺女,跟妈妈跳起来,女神和女汉子!女神和女汉子!呦呦!动起来!”

    “噗!”叶伯亭拿着本经济管理类的书籍,趴在客厅的窗台上,向外瞧着热闹。

    叶志清坐在一侧的沙发上拿着文件,摇了摇头。

    他在等儿子回家,他要和伯煊谈谈。再侧头一瞅叶伯亭更上火。离婚小青年趴那还没心没肺的笑着,儿子、女儿都让他闹心。

    正在小碗儿身心疲惫,想学着她奶奶的样子装虚弱说“碗儿的头疼”时,大门口传来了引擎声。

    夏天和闹闹同时看向大门口。只有小碗儿盯住了“女神”闹闹的脑门!

    “啪”地一声,小碗儿对着闹闹的脑门,一巴掌给哥哥呼倒。

    “嗳?”夏天急了,赶紧蹲下身。

    小碗俏皮地歪着小脑袋瓜。伸出一个肉呼呼的小巴掌:

    “蚊子!”

    夏天无语,真是女汉子。

    闹闹这个“女神”也很有范儿,他躺在地上还不忘摆姿势,不哭不闹还挺欢喜的对进门的叶伯煊打招呼:

    “爸爸,萨瓦迪卡不。”

    夏天被儿子惊住了,她满脸惊讶状。

    叶伯煊喝的醉醺醺。进门看到儿子和女儿的欢喜,在看到夏天那张一副意外的样子后,拧起了眉头。

    “怎么着?我不能回我自己家啊?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夏天拽起闹闹,蹲在孩子们的身边,给闹闹拍打着睡衣上的灰尘,她低着头回避着叶伯煊的问话。

    “夏天!我问你话呢!”

    叶伯亭横了一眼她哥,拿着书爬下窗台,没劲透了!

    她对着外面的宝宝们喊道:“闹闹、小碗儿,跟姑姑进屋吃西瓜喽!然后我们睡觉觉!”

    叶志清双手背在身后,站在窗户前,眯着眼审视叶伯煊。

    蛮不讲理!他老叶家怎么能出这样的混账!喝成这幅样子,他这是喝给谁看!吼给谁听!

    夏天把孩子们交给了叶伯亭后才站起身,她笔直地站在喝的东倒西歪的叶伯煊面前,毫不退缩的看向叶伯煊的眼底。

    两个人,一个清醒的厉害,一个即使喝的眼神迷离,可他心里门清着呢:

    “我意外是因为今天早上刚教过儿子和女儿说外国话。

    打招呼你好,女孩子说萨瓦迪卡,男孩子要说萨瓦迪卡不!

    也许你听不懂,可我觉得闹闹能记住,还能清晰的给区分开,我很意外,同时也很骄傲。别误会,和你无关。”

    夏天说完转头就要进屋,宋雅萍不停地对她使眼色。夏天忽然又停下脚步回头道:

    “还有,叶伯煊,请你记住!不要当着孩子的面儿态度不好,因为他们很聪明、很敏感!”

    “你、你给我站住!”底气略有不足,可叶伯煊直观感受就是要反天了!

    这一次,夏天不顾宋雅萍站在门口拽她衣服袖子,她连个眼风都懒得扫给身后的醉鬼,斗志昂扬、挺胸抬头的进了屋。

    客厅里,叶志清用着平淡的语气强调道:

    “叶伯煊,跟我去一趟书房。”

    宋雅萍心里暗暗叫糟糕。

    一般叶志清怒吼时,那这事儿还有商量,他还没到气得不行的程度。

    越是语气平淡,越是完蛋!

    宋雅萍赶紧扶住酒醉的叶伯煊,用着很多年没有过的商量语气劝着:

    “儿子啊,陪你爸上楼喝点儿茶,听话,啊?”

    叶伯煊笑了,笑的风流倜傥,笑的玩世不恭,他歪着身子给叶志清敬了个礼。

    “不好意思,shou zhang ,现在是私人时间,您啊,无法命令我!要不?您关我禁闭?”

    叶伯煊说完,边晃悠着从叶志清身边路过,边解开军衬脱衣,爬楼梯的时候,他已经光了膀子了。

    王荷花和吴嫂被吓的,脑袋都似要垂到了尘埃里……(未完待续。)

第六二三章 想都别想,我不求饶!(三更)

    光着膀子,嘴里还哼哼着小调,叶伯煊几步路走的七扭八歪,带着那副毫无追求、爱咋咋地的样子爬上了楼。

    玩世不恭的大少爷样儿,疯起来犹如坠入云端。

    二十岁出头时,他没有恣意狂妄。三十多岁了,恶劣的那一面儿全找上了门,一直严于律己的叶伯煊,也没有幸免。

    叶伯煊的心里,实际什么样呢?

    他思路非常清晰,感受更加强烈。

    喝完一斤半白酒后,满腹委屈齐上头,只觉得自己一颗爱国红心啪嗒掉地,摔的稀碎稀碎的,他还顾及什么啊!

    在公婆卧室里哄着宝宝们的夏天,憋闷着一口气!

    她都不用出现在客厅,完全能够想象得出来叶伯煊的那副死样子,那副耍驴欠削的死样子!

    夏天面对孩子,此刻是脸上带笑,实际心里有个小人在疯狂地叫嚣:“抽他!用武装带抽他!”她祈祷着,然而……

    叶伯煊回屋睡大觉了,叶志清差点儿没被他儿子气疯!

    “他!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叶志清庆幸啊!庆幸最疼叶伯煊的两位老人都不在场,如果在,可想而知得多失望!

    宋雅萍顺着叶志清的后背,几次张口又闭上了嘴,最后憋了几秒钟,只说出了一句:

    “他爸……”希望以此能给叶志清降降火。

    卧室里的夏天,从听到叶志清只是喊了那么一嗓子后,她猛然大喘气叹息了一声,祈祷的支离破碎。

    “妈妈?”

    “妈妈?”

    龙凤胎都挤在了夏天面前,想仔细瞧一瞧妈妈怎么了。

    夏天一手一个,抚摸着孩子们的脸:“尿完了,咱们得洗澡喽。”

    叶伯亭受不了了!她怕自己不吐为快会被憋疯!

    叶伯亭冷哼一声推开卧室门,手里还端着个孩子们的尿盆:

    “您看看!您瞧我哥喝那样儿!上半身癫痫、下半身中风的!还舍不得吶!您就该……”

    “你给我滚回自己屋去!”这回宋雅萍嘴皮子利索了,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叶伯亭。

    “妈,偏心不偏心啊!您骂得着我吗?”

    “我怎么骂不了?你们一个个的。目无尊长!他再不对,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去指手画脚跟他又喊又吵的?我和你爸还在这站着呢!轮不到你们!”

    一口一个“们”,夏天心里明白,婆婆是骂给她听呢。捎脚带着叶伯亭。

    叶伯亭嘴欠吃了挂唠,大小姐脾气上头,她把尿盆摆在客厅中间,摆在叶志清和宋雅萍脚边儿:“真偏心!偏心!”

    喊完了,叶伯亭使劲跺了跺脚。一扭头转头噔噔蹬地也爬上了楼。

    宋雅萍那心中的怒火啊,忽闪忽闪地:“夏天!有卫生间不用,用什么尿盆!你怎么当妈的!啊?!”

    嗷嗷地两嗓子,叶志清一手捂着心口窝的地方,一手指向宋雅萍,用着他从没有过的严厉态度:“你!你讲不讲道理!”

    宋雅萍被吓着了,气焰马上消失:“志清,我错了。我、我这不是被儿子女儿气着了嘛!”

    宋雅萍认错态度极好地坐在叶志清身边,她小声啜泣着:“好好的日子,怎么变成了这样?伯煊到底是怎么了?”

    ……

    只敢呆在厨房里的吴嫂。对着王荷花小声唏嘘道:

    “这家也太吓人了!”

    王荷花立起了眼睛,小声警告道:“出门管好你的嘴!”

    “嗯!嗯!我会的。”吴嫂连连点头答应。

    “唉!谁家能一辈子顺顺利利的,总是会有点儿糟心的事儿,咱们普通百姓家就更是了。吴姐,咱们在叶家,是一家人。”

    软硬皆施的态度,王荷花怕坏事传千里,尤其是这种家事,通常都是她们这些勤务人员传出去的。

    王荷花进了客厅取尿盆,又静悄悄地坐在厨房里随时候命。

    她从前连想都不敢想。不对,是压根想不到啊?叶家原来多和睦啊!

    ……

    略带苦涩又让人无奈的夜晚,伴随着宝宝们熟睡了,宋雅萍跟着叶志清去了书房。慢慢变的寂静下来。

    夏天托着略带疲惫的瘦弱身躯,两手揉着太阳**回了房间。

    一推开卧室门,满屋子酒气,呛地她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

    打开所有的窗户,有蚊子就有蚊子吧,他面积比自己大。最好蚊子能咬死他。

    夏天直愣愣地站在床边儿,她借着月光看向躺在那睡的安安稳稳的叶伯煊。

    睡着的叶伯煊,褪去了清醒时的那份“天老大、他老二”的飞扬跋扈。

    他略显乖巧的歪头平躺着,十指纠缠的绕在一起,鼻息间儿往外直喷小呼噜。

    闹闹就这样,连拧眉头搭积木,倒了再搭、搭了再倒,直到搭成他心里的高度,他才拉倒。

    那份执拗劲儿,儿子全部遗传了。

    那份不讲道理还义正言辞,女儿全部继承了。

    基因啊基因!

    夏天对着酒鬼小声道:

    “你这是要闹哪样啊?就算我不对,那你也要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你出那口气啊!

    别作了,晚了!你这不是逆生长,你这是更年期啊!三十多岁了,害不害臊啊?”

    叶伯煊拧了拧眉头,丫谁啊?真聒噪!

    他翻了个身,磨了磨牙,咽了咽口水,没一会儿的功夫,呼噜声接踵而至。

    夏天拉下了脸,真特么的!

    她扭头去了卫生间,没一会儿的功夫,站在床边儿拿着个擀面杖和小碗儿,里面是香蕉、牛奶、蜂蜜、鸡蛋清,她把自己做美容的那套工具拿了出来。

    “哐哐哐,哐哐哐……”

    她站在床边儿拿香蕉当叶伯煊,捣碎!混合一切怒气、怨气加大力度捣碎!不计较后果!大不了自由、自由了!

    可惜啊,叶伯煊膈应碎碎念,但喜欢有节奏的敲击声,睡的云山雾罩。

    夏天敷着香蕉泥,躺在窗边儿的躺椅上,身上盖着个小毯子,她本意假寐,她觉得心情烦乱,她认为自己会睡不着,她叹息自己命好苦,却不想……

    叶伯煊在凌晨一点,渴醒了。

    他迷茫的坐起,摇了摇混沌的大脑,在黑暗中恢复了视觉,侧头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仰脖干掉时,心里泛酸。

    原来他还能喝到口凉白开。

    即使他已经看到夏天了,可手仍旧不自觉的摸了摸身边的空位,他木呆呆的望着妻子的轮廓。

    眼神柔和、想念、清明、闪烁了两下。

    夜还很长……(未完待续。)

第六二四章 魔鬼中的天使(四更)

    有首歌叫被风吹过的夏天。

    叶家,被龙卷风袭击的夏天。

    ……

    她啊,上次回家还好,这次回来就发现出不同了,她臭美的要命!

    不知道擦了什么东西,他昨天就闻到了,那香味随着小风嗖嗖地往他鼻子里钻,熬的他,昨晚根本就是睁眼到天亮。

    她瘦下来了,生完孩子之后,该“胖”的部位“胖”,不该肥的地方就那么一个小窄条,那小蛮腰!

    一年时间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盘正条顺,跟修炼了柔媚术似的,她变漂亮了。

    光着脚,全身上下只剩个三角的叶伯煊,走到了躺椅边儿,弯下了腰,刚想到“她漂亮”……

    叶伯煊深呼吸急速站起,心脏玩命地扑腾了两圈儿,某个部位瞬间蔫头耷脑!

    那脸上是什么东西?

    大半夜的,她装神弄鬼的要吓死谁?

    夏天脸上的香蕉泥早已经干裂了,七裂八瓣的侧着脑袋靠在躺椅上,偶尔还掉渣。

    叶伯煊烦躁地两手使劲挠了挠头皮。

    想上吧?

    特别想!

    是亲媳妇吧?

    有证!

    那别客气了,上吧!

    反正自己喝多了,啥啥都不知道?

    不行,装不知道显得自己太没层次了!

    她要是敢跟自己起急……

    那他就要问问看了!

    夫妻之间,不行吗?不行的,是夫妻吗?

    叶伯煊想象着夏天昨天睡着的表情,她就像是相信这世间满满都是美好的单纯孩子。

    叶伯煊认为自己很有必要做一下心理建设,想的全面一点儿,免得她醒了跟自己瞪眼睛。

    他磨磨唧唧的在躺椅周边儿琢磨了好几分钟,总之,最后结论就是,蠢蠢欲动必须放纵。

    三角布条两下脱掉,被他的两个脚趾勾着扔到了床上。一斤半白酒不是白给的,酒精又再次起了作用。该立正的地方又再次昂扬立正,男人嘛,怎么能不行!

    叶伯煊上手了。他两手掐住了他梦寐以求的小蛮腰,开始扯夏天身上的毛巾被和他眼中的“破布条”。

    ……

    夏天挠挠脸,怎么这么痒。

    不行,太痒了,有蚊子。

    “啪”地一声。叶伯煊眼疾手快,手掌对手掌,接住铁砂掌。

    夏天醒了,睁眼睛就是一团黑影趴在她的正上方,她本能的想大喝一嗓子。

    叶伯煊一只大手堵住了“唔唔”叫着扭动头部,一副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的夏天。

    他另一只手也在忙活。

    先是把夏天的两只胳膊一并拢,拿着夏天在前一刻才被脱下来的背心,缠了几下,捆绑地结结实实,夏天立时变成“举起手来”的状态。

    如果夏天的嘴上要是再被粘个胶带条。绝对的,人质范儿!

    叶大少下手狠啊,偷偷摸摸搞袭击也就算了,突如其来的还把亲媳妇欺负成这幅熊色(sai)。

    夏天睡着时,叶伯煊啃香蕉泥,一寸一寸地舔,把平平常常的面膜,啃的激情四射,啃的自己浑身发热。

    夏天醒了后,那就得退而求其次。

    堵嘴。堵的严严实实的。

    准备工作已经完毕,上下齐发,一击即中,长驱直入。夏天觉得她的身上被莫名其妙插了两把“刀子”。

    夏天是“刀割”般的疼痛,她翻白眼,翻大白眼,凌晨一点半,她、夏天,被丈夫、qiang jian !

    疼啊。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她小肚子胀满,火辣辣的疼,包括舌头。

    夏天胸中憋着一团火,她想弄死叶伯煊!单练!

    头敲碎!腿打折(she)!肋巴扇打骨折(zhe)!

    她在黑暗中,用眼神想杀死叶伯煊,她脑袋转到哪,对方就跟要吃她似的,追着舌头扭到哪,眼皮根本没上挑!

    叶伯煊是忽然找到了归宿地,不再当那个得靠自己“打猎”流浪的人。

    他舒爽的差点儿没让自己大脑炸掉。趴在夏天的脸上,腰肢下狠猛扎,夏天越躲、叶伯煊觉得越刺激。

    他的毛寸头发里,渗透出汗滴。

    一年了,一年了!

    事后理不理我,还爱不爱我,那都是事后!

    就现在,不能停,那必须毫无保留。

    蜜月期才有的疯狂,现在他又找到了,那种随时可以死在夏天身上、也要“践踏”到底的疯狂,这种思想,在此时此刻叶伯煊的脑海中,疯长。

    他用力,再用力,用着急速的频率,似在宣誓:看看!我有多爱你!你不如我!

    夏天前几分钟是疼痛,疼痛那怎么能行,她得努力调整自己。

    即便婚内qiang jian,那也得幸福点儿被奸吧,毕竟是婚内,婚内又告不了他,丢不起那人!总不能奸完之后散了架子,连打仗吵架都没了力气。

    可她不叫,即便她想叫也只能发出的是“唔唔”声。

    她想用自己不叫唤、不回应、装木乃伊的方式,保留那最后一点儿没被欺负透顶的尊严。

    你等完事儿的,咱俩没完!

    这是前几分钟时,夏天在叶伯煊一下、一下、一下的频率思考的。

    接二连三的“一下一下”后,夏天觉得自己必须要开口说话,她在叶伯煊放过她的唇部时紧急开口:“椅、椅子要……”又被堵住了。

    伴随着躺椅的吱呀声、叶伯煊呼哧带喘也不知道怎么就能爽成那个德行的叫声,叶伯煊投入且专注,夏天要疯了。

    完了,地面儿得被砸个坑!倒是换个地方啊?

    夏天的气息慢慢不再规律了,至少不再能控制住自己了。她觉得自己气儿都要喘不匀了,叶伯煊要捣进她的胃里了。

    爱情,婚姻,夫妻,男女,还在深爱着你……

    说不清楚了。

    这就是其中的魅力吧。

    夏天觉得自己很没脸,很丢脸,她矫情不了了,她都不好意思事后去争去闹了,连提都不能提。

    在椅子倒塌那一刻,叶伯煊用着百米冲刺的玩命速度,表达悲伤、表达他想让夏天和她能够精神融合的期望。

    汗淋淋的夏天,她之前因为叶伯煊流了多少泪,现在就流了多少“水”。

    “哐”的一声,木质的躺椅断掉了。

    男人和女人也在这一刻看到了光芒。

    叶伯煊抱住夏天在屋地滚了两圈儿,让自己躺在了地上。在他心里,这才叫“爱情”的方式。他喜欢同进退,他觉得椅子碎的好。

    一楼的宋雅萍拍着心口爬了起来,睡的迷迷糊糊的,她打开台灯看落地钟,又赶紧下床看看孩子们醒没醒。

    “老叶,不会是两口子打架了吧?”

    叶志清戴眼镜哼一声:“儿子的品行,你当妈的这么说?估计喝多掉地上了。”

    ————————————

    明天、后天,只双更。下周一开始上首页大封推,我会爆更的。

    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小朋友们,我们明天见,祝大家周末愉快喔!

    给小朋友们讲上面的故事,我捂脸逃走……(未完待续。)

第六二五章 歇一歇,起航行进(一更)

    那天夜里,叶伯煊很嫌弃地用脚拨拉拨拉碎掉的木质椅,他打横抱起被吓蒙、摔蒙、激情蒙了的夏天,回到了双人床上。

    台灯亮了,他们一起仰躺在那,肩并肩仅一拳之隔的距离。

    两个人的呼吸频率一样,由急促、变成和缓、直到平静;

    两个人都是赤诚相见的模样,谁也没扯过被子遮挡;

    两个人都想到了刚刚,刚刚他们在最后一刻,就像新婚期纠纠缠缠的景象。

    静默的十分钟时间里……

    夏天搞懂了她最怕的相处方式,无休无止的无声。

    羡慕从前的自己,为此时此刻的自己难过。

    本该掉泪的人,麻木了,无奈了,索性就不哭了。

    本该继续放挺、几个小时之前,还耍驴耍到恨不得气死所有人的叶伯煊,却脆弱了,落泪了,他不再坚持了。

    台灯昏黄的光亮,亦如温暖如初的曾经。

    叶伯煊双眼紧盯着棚顶,盯到双眼酸胀,闭上眼睛的同时,一滴男儿泪滑出了眼眶,落的那么突然,落的他内心分外惆怅。

    他没有遮遮挡挡掩藏自己的眼泪,他紧闭的双眸中满是泪光。

    够了。

    足够了。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暂时的歇一歇,应该告一段落了。

    放过自己,放过被他捆绑在一起的父亲和妻子。

    天亮后,他要继续回到从前,承担起那个名叫叶伯煊的担当。

    纵然流过眼泪又如何,这只是生命中的一段旅程。

    不是挫折,是他人生中的某一阶段时光,仅此而已!

    叶伯煊率先起身,他鲤鱼打挺般猛然跳起,他光脚进了浴室,对着浴头仰头冲洗。

    他想的不是冲洗掉一切,而是留其精华。从头再来。

    铭记往昔,铭记那些不会被时光改写拼搏过的岁月;

    他相信,踏过迷雾的山林,他将会积蓄更大的能量!

    大踏步的脚印里。他要带着沈刚、童浩然、那些兄弟们的向往,倾尽所有,燃烧他叶伯煊的整个人生行进!

    他长这么大,还没学会放弃俩字怎么写!

    变换了新的位置,那就拿出滴水穿石般的耐力魄力。新的一四二团,甚至一个又一个一四二团,它们一定会在不远处等着他,他这个人,向来不怕坚持,只在意是不是值得。

    叶伯煊咬牙暗恨,恨命运,不如说更恨自己。

    他要实实在在,脚踏实地,用精彩的岁月。谱写出最励志的履历!

    他就不信了!他倒要看看他能不能上得了战场,到时候谁都无法把他掩藏!

    叶伯煊甩了甩头上的水珠,镜子里的他,志在必得。

    他必定会开辟出属于他叶伯煊的新世界。

    ……

    夏天从叶伯煊鲤鱼打挺时,情绪又被叶伯煊欢脱的行为给刺激的到达了顶点。

    她想揪住他双肩,问问他是不是哑巴!

    她想告诉他,这里是家,我们是一家人,你拿我到底当成了啥!

    她满脑子里都是苏美丽常常背后骂她爹的话:

    “夏爱国,你咬个屎橛子给个麻花儿都不换。你是不是傻!你说你得多犟!”

    “叶伯”煊字未出口时……

    “你不是爱泡澡吗?我给你放水呢,大半夜的你瞎喊啥?”

    叶伯煊自己什么也没穿,**裸的往大衣柜那走,回身扔给夏天一条睡裙:

    “套上!外面阴天要下雨。嗖嗖地小凉风,你就那么晾着?”

    一切装的都如从前,只有叶伯煊知道自己心里的那丁点儿不自然。

    即便夏天并不知道叶伯煊掉了泪,可夏天的心情仍旧有点儿复杂。

    太多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意外还是大过了其他。

    这人咋好好说话了呢?刚才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夏天脸红了。发生了啥,不言而喻。

    夏天摸了摸手中最普通的棉裙,沉默的摸了两分钟。

    直到听着浴室里,叶伯煊光个大脚丫子走路的啪啪声,她才反应过来。

    这人是不是有病?大热天的,外面下雨、屋里明明更闷热,哪有小风啊?

    女人啊,对在乎的人就是菩萨心肠;

    女人啊,原来在丈夫面前并不坚强;

    女人啊,她其实想在最疼她的那个人面前孩子样。

    夏天的心里明明在想着有没有小风,在大脑空白的状况下,寻找着吵架台词,可温热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滚落下来。

    夏天双手捧着睡裙,她的长发柔顺的散落在肩头,她就那么低着头,掉着泪、彷徨着。

    他要是能改好,别再看我像是审犯人一样,别对我冷言冷语,就不要骂他了吧?再给骂回去了可咋办?

    叶伯煊静静地站在浴室门口,看着这样的妻子,他的心口有些发烫。

    他抿抿唇,挠了挠眉毛:“其实哭过笑过都是一种经历。”

    “滚蛋!”夏天抬眼用眼神使横,那个模样,别说叶伯煊没当回事儿,就是她自己个儿都知道色厉内荏。

    “行了,自怨自艾的,不适合你。”叶伯煊晃晃悠悠的走到床边儿,伸出两只胳膊,示意夏天自己爬他肩膀上,他好扛着她去洗澡。

    “哼!”,夏天和叶伯煊对视着,扔了手中的睡衣,抖落着毛巾被,在叶大少因洁癖而皱眉时,她裹着毛巾被,裹成了蝉蛹状,直接挂着泪滴睡觉。

    洗什么澡洗澡,就要恶心死你!

    怎么个睡法,夏天不知道,她就是觉得要热死她了。

    实际上是叶伯煊一边儿抱着蝉蛹夏天,一边儿扇着扇子。

    ……

    叶志清换上晨练的衣服,想去训练场上散散郁气,推开屋门一看,淅淅沥沥的小雨还下着,正要回身,好嘛,他儿子又作妖了。

    叶伯煊站在院子里,任由雨水浇着他,他在等着叶志清。

    有那么点儿“负荆请罪”的意思。

    “爸。”

    “不是shou zhang 吗?”

    叶伯煊使劲摩挲一把脸,甩落一手水珠。他在夏天面前可以装,父亲面前,算了,那面子留着没大用。

    “这不是私人时间吗?”

    叶志清此刻倒是想抽叶伯煊了。这怎么什么话到他那都能强词夺理呢!

    “昨个儿你也这么说的。”叶志清往外走,他也让雨浇浇,省得被儿子气昏头。

    叶伯煊落后一步跟上:“那咱回你书房吧。”

    叶志清停住脚,他以为叶伯煊刚到作战部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或者和一把手出现了什么问题。看,这就是父亲!

    “有事?”

    “我跪着。”

    “胡扯!”(未完待续。)

第六二六章 姐夫小舅子(二更)

    夏天穿着个略瘦的浅灰色铅笔裤,黑色瘦腰圆领衬衫,身上挎着个单肩黑皮包,下巴处夹着一本书籍,两只手还忙着扎着马尾。

    她就这么一副匆忙的形象,噔噔蹬带小跑下楼。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今个儿早上划重点,爸妈,我走了。”

    叶志清点了点头,宋雅萍看了看身侧吃着早饭的叶伯亭,这怎么就显得你夏天忙呢?谁不是大学生?

    大清早的宋雅萍为何找茬生气,因为手边的鸡蛋,那是她大儿子亲手煮的,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吧。

    小碗儿从她的专属小饭盆里抬头:“妈妈?漂亮!”竖了竖大拇指,马上再低头进餐,在她眼里,食物魅力百分百。

    “雇白麻木。”闹闹挥了挥小手。

    小男孩又到了敏感脆弱的时候了,他略低下了头,撅着嘴,他也不想的啊,可每到和妈妈分开的时候,他就控制不住难过。

    夏天把下巴处的书往腋下一夹,站在餐桌边儿对着两个大宝贝,一人一个超级大么么。

    “妈妈希望你们今天有个好心情。闹闹好棒啊,今个儿没哭,晚上妈妈回来陪你玩东西南北。”

    夏天转头就走,走到门口处正踩着高跟鞋,一个白煮鸡蛋递了过来。

    夏天余光扫了一眼那只大手,低头继续穿鞋,理都没理。

    鸡蛋位置转移,递到了夏天的面前。

    “来不及了。”夏天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当着老人、孩子的面儿整这套。

    再说她根本就没睡好,清早起来干呕,一想到昨天后半夜和一个满嘴酒气的……不能想了,推门往外走。

    “我给你扒皮儿?”

    这人是不是有病?一个鸡蛋,他至不至于?这人怎么这么闲?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准儿吃。”只求面前这座大山能往一边儿站站。

    夏天拿着把雨伞,习惯性的奔自行车走。

    “我今天确实没空。”站在屋檐底下,倚着门的叶大少。用着“我吃过了”的陈述语气告知。

    “嗯?”

    “不开车,我也接不了你,就算下雹子!你别想多了。”

    雨中撑伞的漂亮小妞,回眸嗤之一笑。自认为笑的高傲,对方眼中呢,夏天承认了,被自己识破了伎俩心虚着呢。

    夏天开着加满油的吉普,一路上。侧头瞅了瞅副驾驶上的鸡蛋,拐弯儿时,她笑了。

    一上午的工作,叶伯煊表现的可圈可点。

    第一次的作战会议上,他没整藏藏拙那一套,多次发表不同的看法。

    他这幅样子,搞的作战部列席的其他同志频频侧目,频频看向部长赵清河。

    天之骄子是不是也得有点儿度?骄傲过头了吧?

    这架势,跟赵清河要打擂台?够明刀明枪的啦!

    不对,难道到作战部只是过渡?渡一渡就走?

    叶伯煊浑身散发的气质。就像是与生俱来的指挥官。

    他当“土地主”当惯了,他不是忘记了自己是副手这个身份,而是他还没来报到前,透过表面看实质,细致地研究了顶头上司。

    赵清河其人,别看他不苟言笑,当自己发表什么看法,他都只是哼一声拉倒。

    实际上,从赵清河以往的从军履历上来观察,这人喜欢直来直往。硬汉不低头往前冲,欠缺诡辩奇袭的能力。

    而自己是副手,所谓配合即补充,补他的不足。让所有作战方案完善,他们之间才能尽快进入合作配合状态。只要不越线,就看部长那些练兵手法,心态必定特别大气。

    天之骄子确实有一点要比其他人、至少列席的其他同志要强,不提能力,单说心态。

    叶伯煊根本不怕。从没见过谁战战兢兢!

    见过的领导多了去了,打小天天见,正因如此,也就让他在分析领导性情上,不流于表面。

    表现的多好,可只有叶伯煊自己知道,不习惯。

    没有树趟子可钻,没有听见马大山吹牛,没有了野外训练,看不到哪个战士跌倒、其他战士我来背你的画面。

    他听着外面的口令声,不安、躁动、慌乱,碍于身份,眼睁睁的看着,却不能和普通战士打成一片了。

    叶伯煊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唉了一声,劝自己,也有好处,中午能回家吃家常饭哄儿子女儿了。

    ……

    夏冬斜跨着大书包,顶着小雨站在哨兵面前。

    他不自觉的挺胸抬头站直溜,这就是他不爱来大院儿的原因,有压力,不会好好说话了。

    “您好,叔叔,我去三号楼叶……”

    叶伯煊开车路过,从车窗露出头,给敬礼的哨兵回个礼,瞟了一眼小少年,没认出,继续转动方向盘前行。

    夏冬大凤眼圆睁,声音透着欣喜,亲切的一塌糊涂:

    “姐夫!”

    这个称呼,叶伯煊不熟。

    “夏天!”

    车停了,哨兵都要憋不住笑了,其实小少年不喊,他也能放行的。

    小少年爬上车,暂时忘记了烦恼,用着十分欢快的语气和叶伯煊打招呼:

    “姐夫,几年不见你咋老成这样儿啦?”

    叶伯煊差点儿停车再给小舅子扔喽:

    “你们梨树村,现在都这么打招呼吗?”

    ……

    叶伯煊端着个饭碗喂着小碗儿,哄着闺女。贱皮子!人孩子都会自己吃饭了,他非要当爹的亲自喂。

    小碗儿也烦透了,爸爸总是和小舅舅说话,她这都要供不应求了。

    “吃啊?你瞅你那小个儿!”

    夏冬手心疼,拿筷子费劲儿,装作没胃口的样子:

    “我刚多大?我姐说我最起码能长一米八大个儿。”

    “你姐真会安慰人。”

    叶伯煊把小碗儿往地上一放,换闹闹,继续喂。

    “说吧,什么事?”

    夏冬未语先叹:“开家长会。今个儿下午!老师还强调让我姐去。她中午不回家吃饭啊?”

    “你其实心里庆幸她不回家吃饭吧。

    今儿个下午开家长会,你中午告诉!跟老师撒谎了吧?说家里大人手头有事?”

    “你咋知道?”

    “我玩烂的招数。”

    夏冬诚恳膜拜状:“姐夫,同道中人啊!那你去吧?啊?姐姐姐夫就差一个字,没事儿!你比我姐有能耐,老师能给几分薄面儿。”

    从这场家长会开始,姐夫小舅子的关系,那叫一个瓷实!(未完待续。)( )

第六二七章 耗子给猫开家长会,为那点儿事不要脸了(一更)

    “部长,我申请下午请假外出。”

    赵清河意外,要知道叶伯煊没来报到之前,他可就耳闻过面前这位全能型人才。

    时间观念非常准确,一四二团基本不存在迟到早退的士兵,别说晚了不行,他叶伯煊定十点钟,你提早到也会挨训。一直说一不二。

    “下午你要和我出去开会。说说吧,原因?”

    “请假事由,开家长会。”

    “老领导家的孙子孙女,那对儿龙凤胎,不大吧?”

    叶伯煊皱眉,不是不苟言笑不多言吗?怎么还爱打听事儿呢?

    “我小舅子。我妻子在北大,大舅哥在法院,都忙。下午那个会议是向上汇报,部长能否代劳?谢谢。”他还不想傻透腔,抢功这事儿,最招人忌讳。

    赵清河喝茶水的动作一顿。

    “下不为例。”

    “是!”

    叶伯煊换上了便装,往五小的方向开路的干活。

    他要是和夏天像从前似的,他哪有那闲工夫还参加家长会啊?考第一还行,有面儿!

    可你看冬子那蔫头耷脑不敢告诉的样儿,叶伯煊碎了一口:千万别倒数第一。

    唉!现在属于特殊情况,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小舅子给创造的机会,他还得感谢呢!他得主动点儿,好好表现。

    这样晚上回家能和媳妇有共同话题,借着话题多唠两句,备不住还能得点儿奖励。

    他想的倒是挺美……

    “下面我念名字,被念到名字的同学来取卷子,各位家长也要做到心中有数。虽然只是个小升初,但是……”

    叶伯煊两手放在膝上,大刀阔斧十分占地方的坐在夏冬的身边。表情上一本正经,内心稀奇且稀罕。

    得多少年没坐在这样的书桌和椅子上了?

    叶伯煊心算,算完决定晚上和夏天一起敷面膜。

    黑衬衣、黑西裤的叶大少,卓越的气质。有别于其他家长的目不斜视或小声攀谈,他歪头看向小学校园的操场,津津有味的开着小差。

    “第二十六名,夏冬。”

    叶伯煊转过脑袋瓜。看向挺胸抬头也不知道骄傲个什么劲儿的夏冬。

    成绩退步了,整整倒退了快十名,本该蔫头耷脑的夏冬由于骄傲他姐夫的高大威猛,精气神十足。

    几步路走的,就跟他当了大班长似的。

    夏冬觉得今天很有面子。他还有底气,因为姐夫不会对他叹气、不会揍他、不会磨叽他、更不会苦口婆心哭哭啼啼。

    他想对了开头,没想对结尾,他太不了解叶伯煊的性情。

    夏冬取完卷子刚坐下,叶伯煊用着很嫌弃他的眼神扫一眼他、扫一眼卷子。

    侧头和小舅子小声沟通道:“要么就第一,要么就倒数第一,你考个中间?最费力不讨好的位置,出息!”

    前排一胖墩的家长闻听后,特想回头看看,这谁家孩子的家长这么不靠谱?

    夏冬……

    “姐夫。别吵吵,咱得眯着,要不然你回家得比下班时间还晚!”

    叶伯煊摆摆手示意知道了,不说了。

    听了半个多小时罗里吧嗦的话。

    叶伯煊不屑,没把老师的话当回事儿。

    不就是实验初中吗?去不了拉倒,去不了挂他家户口本上,去军区中学,那地儿更好。

    想到这,低下头瞄了眼小少年的骨骼生长情况,长大当兵吧!

    再说了。他用自己曾经的经验分析了一下,男孩子,一般都是初二三迅速崛起,高中能甩笨丫头们几条街。

    当然了。他媳妇和闺女不笨,那俩是个例外。

    叶伯煊手搭夏冬肩膀,哥俩好就跟一起着急放学回家似的,明明坐在中间的位置,家长会一散场,他俩第一批离开。

    “夏冬同学!”许晴的好友、夏冬的班主任及时制止道。示意其他家长稍等片刻。走到叶伯煊的面前:

    “你好,请问您是夏冬的叔叔还是?他姐姐……”

    夏冬不乐意了:“老师,这是我姐夫!”

    叶大少一天之内,内心被人无缘无故袭击两次,这对于一名爱美男士,是多么让人烦躁的事实。

    依照他的脾气该抬下巴装高傲不吭声,但是……

    “老师你好,他姐姐在北大,最近也在忙着考试,无暇分身。他的事、现在我管,我是夏天的丈夫。您说?”点头哈腰了。

    夏冬嗓门特别洪亮穿插:“老师,我姐夫是军人,还是军官!”

    叶伯煊……

    你小子考26名,什么牛气的事啊?

    “不好意思,是这样的,他这次考试又退步了。还有,数学老师李老师要找您谈谈,让夏冬同学带您去趟我们办公室吧,我待会儿也去,关于他的学习情况,稍后详谈一下。”

    “你惹祸了?”叶伯煊推了推夏冬的脑袋。

    夏冬萎靡了,到了没躲过,他还做梦没几天就要告别小学了,到时候那事就不了了之了呢!

    “算是、也不算是。”

    “那你别强调我是军人!”

    数学老师中年男士,戴着一个黑框眼镜。

    叶伯煊透过眼镜看本质,再加上面前这人拿着个小手绢对着办公桌擦来擦去,他的结论:娘们叽叽!

    认识人之前先给个初印象分数,已然养成了习惯。

    “我说夏冬的家长啊,你们家这孩子,我管不了。不能管!同志,你先坐吧。”

    叶伯煊抿抿唇角,坐在老师的对面,他都被罚站好几分钟了。

    “老师您说,要是夏冬有什么不足,我们会严加管教,孩子正是爬坡阶段,您费心了。”掏兜拿烟,想给人家点烟。

    从古至今供秀才都不易。

    “把烟放下,我们办公室禁止吸烟!你问问他,他干什么了?”

    中年教师那副样子,就像夏冬惹了滔天大祸似的,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也都抬头注意这边。

    夏冬鞠躬赔礼道歉:“老师,我小学也快毕业了,我在课堂上跟您耍横,对不起了。”

    “哼!我打你不对吗?你可倒好,转头走了!你起了这个头,其他同学都学你这样,我不用教了!夏冬,打你手板是为你好,正好你家长在这……”

    叶伯煊不干了,妈的,装孙子装半天,到头来我家孩子还挨揍了。

    “伸手!”

    夏冬的右手心红肿一片。

    叶伯煊立马站起,刚才即使被喝止不准吸烟也继续笑着的表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什么玩意儿?这就是教书育人?谁给你的权利打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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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发哈。请马上订阅下一章。(未完待续。)

    ps: 推荐雪妖精01的《重生之极品农家媳》简介:丈夫嗳,婆婆夸,弟妹挽着胳膊说好话,她就是那个彪悍的黑北农家媳。马上完结,欢迎跳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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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七十年代蜕变介绍:
关于穿到七十年代蜕变:
东北梨树村夏家人:“夏天,切记到了部队要给我们争光。”殷殷期盼的目光……
到了部队的夏天:“叶团长,我是知性婉约派!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让我陪你吃、陪你玩、陪你生孩子!”
叶伯煊:“天儿啊,无论七十年代还是二零一五年,完美人生都逃不开这几样。”傲娇的站在穿衣镜前,擦着友谊雪花膏。
夏天:你是七十年代的首长?为什么比我一个穿越来的还不靠谱!
穿到七十年代蜕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到七十年代蜕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到七十年代蜕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