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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七十年代蜕变全文阅读

作者:YTT桃桃     穿到七十年代蜕变txt下载     穿到七十年代蜕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二八章 耗子的好心是驴肝肺(二更)

    叶伯煊话一出口,办公室里的所有老师都震惊了。

    这年月,学生不听话,当老师的拿尺子抽打几下,哪个当家长的都不敢这样对他们。

    毕竟出发点是好的,都怕他们在课堂上再也不提问呢,甚至夸一句:“谢谢老师,打的好。”学生们回家还得挨顿揍。

    眼前这人,怎么不讲道理?

    出于对同行的理解,教导主任站起身:“这位家长……”

    “没你说话的地儿!我就问你,谁给你的权利?马上就要考试了,你打右手,我们怎么答题?我告诉你,他要是考不上实验中学,我就来找你!你给我送进实验校门!”

    中年教师震惊过后嗖地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这样的学生,我教不了!以后夏冬……”

    “教不了,你就麻溜办离职!你干什么吃的不知道啊!”

    “你!难怪能养出这样的孩子,就你们这样的家教,不奇怪!你这位同志根本就不讲道理!”

    叶伯煊先侧头语气严厉的对夏冬喝令:

    “把眼泪给我憋回去!”

    再转过头,他平静了,气愤都压在了心里。

    姥姥的,敢埋汰他家教育层次!

    “你跟我走一趟教育局,那地儿讲道理。接下来医院,医院证明一旦开出,孩子手心出任何问题,咱再去趟法院。”

    ……

    这场家长会开的,开到校长出面才算拉倒,也算开天辟地头一遭。

    “打你你就认了?还哭?怂!”

    “他不是老师吗?”

    “老师打人就对了?他头上有犄角?龙的传人?普通人说啥都能是对的?”

    ……夏冬被问住。反应过来后,心里敞亮了,他姐夫真不是一般人!

    夏冬坐在车上。哭的异常激动又痛快,他觉得自己找到知音了。

    娓娓道来辛酸史:

    “姐夫,我是插班生,不对,是硬生生让我姐给倒腾成了蹲级包子!

    农村来的!他们都知道!我姐太讨厌了,农村的咋了?你瞅瞅给我穿的,她愣是给我打扮成财主家孩子。兜里却不给我一毛钱。

    我嫂子给我。我姐都给没收了,还警告我,还给我施压算账。算我家困难,困难给我穿这样?她咋不讲个道理?夏甜甜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夏甜甜了!呜呜,我都没有钱。”

    叶伯煊乐了,瞅瞅憋屈的。瞅瞅这点出息!还夏甜甜?

    “其实也不是钱的事!是有同学讨厌,说我农村的还穿的好。排挤我好久。因为我班班长开学送我根儿破铅笔。

    我学习成绩不是不好,是不爱写过程,老师就打我。呜呜,

    我长这么大。我爹也就抽几下、踹几脚,还都背后鸟悄的揍,那么多人的面前。我、你懂吗?”

    “班长是女孩子吧?”

    叶伯煊看看手表,反正马上就要小升初了。索性给小舅子拉自己家去了。他亲自教,不争馒头争口气!

    接了地气儿的叶大少,请着假,浪费着他昨儿还咬牙切齿要奋斗的青春年华。

    青春尾巴的余热,都用在今儿个的家长会了,干了一下午白活,这倒也无所谓了,关键是,他媳妇说话伤他。

    ……

    夏天放学进家门还纳闷惊讶呢,那是一副什么画面!

    叶伯煊前胸后背各挂着一个孩子,龙凤胎在他身上蹿来蹿去。玩的那叫一个热闹!

    他的侧手边儿还坐着她弟弟学着习,学的还挺乐呵。就那氛围,能记住啥啊?

    叶伯煊顾着身上俩孩子,偶尔还拿根儿铅笔写写划两笔。

    “回来啦?”

    夏天换鞋抬眼,扫一眼夏冬后,接话道:“你不是外面下雹子都没空吗?我看你现在倒是挺闲!”

    “姐。”

    “你咋来这啦?有事儿啊?”

    叶伯煊皱眉,难怪冬子哭成那个德行,他媳妇那是什么态度。夏甜甜真是变了!

    “你说那叫什么话!来咱家还非得有事?”

    夏天扫眼这个,扫眼那个,亲了两口龙凤胎,撸胳膊挽袖子去厨房。

    婆婆吃不惯炖菜,她得给冬子炖点儿茄子五肉,再烀个大骨头,长个子。

    冬子小声问:“不主动汇报吗?”

    “学你的习!这么简单的都不会,你吃的是大米饭?”

    ……

    宋雅萍下班回来看见冬子时,倒是挺热情。

    饭桌上打听了一下学习情况,听说夏冬考了26名,面上说着多努力,心里唏嘘着:

    看来夏家那点儿聪明才智都给了夏天。

    夏秋木讷,赶上工农兵大学生了,要不然也不见得。

    这个夏冬嘛,也不是多聪明。女强男弱啊,不看夏天、就看小毛也该知道。

    不像她家,男孩女孩都聪明。她就说嘛,她们叶家的教育怎么比不上在梨树村的夏家!

    26名?夏天抬头瞟了一眼弟弟。让你吃顿饱饭,吃饱咱就谈话!

    事与愿违,夏天先和叶伯煊谈的话。

    当夏天得知事情的经过,听着电话另一端许晴小婶略带为难的叙述,她觉得自己要被气的不行不行的了。

    “叶伯煊!”

    三下五除二的爬上了楼,关好卧室门,她一声令下的呵斥道。

    “怎么的?”

    夏天手指比比划划的对着叶伯煊的眼睛就去了。

    “谁让你去开家长会的!你还大闹学校!”

    败露了?他就知道刚才那个电话有蹊跷。

    “我请着假,看着脸色,开家长会还开错了?”两手掐腰,底气十足,语气嘲讽。

    夏天浑身发虚,被面前这人昨晚折腾的,喊两嗓子就冒汗:

    “你懂不懂尊师重道!人家那是老师?你还上前扯人家衣服袖子!你还闹个高学历,你那学历在哪呢?最起码的素质都没有!”

    接二连三的被怀疑教养、老相,叶伯煊撂脸子了:

    “那算个屁老师?老师怎么着?他该庆幸我没报警!你没发现我递给冬子勺子啊?打那样……”

    “你闭嘴!还报警?我告诉你,那是我弟弟,不用你管!”

    “那还是我小舅子!我就管!”光着膀子又出了卧室。

    这次是被夏天气的,叶伯煊一出现,王荷和吴嫂脑袋又快要垂到尘埃里。

    叶伯煊哼一声,没下楼,他清醒时得注意影响,直接爬楼梯奔夏冬屋子去了。

    屋里的夏天:“你!”

    叶伯煊气啊,好心当成驴肝肺!

    夏天憋着气啊,赶明不能让冬子和叶伯煊走近了,孩子们的教育也不能扔给他,他不着调啊!

    这一晚上,外面的天气闷热,卧室里的俩人也潮乎乎的,夏天给叶伯煊一个大后背,那对方就搂着后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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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加更,能加多少,什么时候发布下一章,我尽量快点儿。最晚晚上10点,如果还没有,那就说明我不着调了。不过可能性很小的。(未完待续。)

    ps:推荐《重生之悍女青叶》,古代种田文。重生农家斗极品,手持异能奔小康。快要完结,欢迎入坑。( )

第六二九章 山不转水转(三更)

    关于叶伯煊前段日子的不痛快,口出刀子的话等行径,没治疗、又莫名其妙的痊愈了,小夫妻俩没有说透,心照不宣的接受了改变;

    关于夏冬的问题,夏天讨厌叶伯煊这种教育方式,叶伯煊伤心于夏天跟他分彼此,歧视夏天教孩子的奇葩思维,小夫妻俩更是撂下此事,没有继续探讨。

    除了那场雨,他们有多久没有静下来好好沟通一番了。

    喝两口,走几步,聊一聊,这也需要契机。

    两个人的生活里,夹杂了太多的繁琐事。

    夏天从早上四点开始,连轴转。她把自己的时间塞的满满当当,真如叶伯煊和夏冬的班主任说的那般:无暇分身。

    她自己也要马上考试了,在一群一群把学习当命根子、当改变命运的那根绳索的大学生们面前,她已经找不到优越感了。分数在逐渐接近,有天赋的,不在少数。

    尤其是她旁听的其他语种,上辈子、这辈子,她也和他们是同一个起点,从头开始接触。

    头上的光环戴了太久,她已经舍不得那个标识,做不到洒脱的让位,内心不甘心。

    丢掉书本,踩缝纫机。

    她嘴上不说,心里急躁且介意。人和人之间,有些话可以当耳旁风,有些话真的会听的入了心。

    好话一句三东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宋雅萍的那句“你们可真是越穷越瞎折腾”,夏天把这句刻在了心上。

    她和小毛拼凑着所有的闲暇时间赶制。本来没把这批货当回事,可当宋雅萍命令吴嫂和王荷花把缝纫机抬她屋去,说看她弄的满客厅破布条烦得慌,夏天就不服气了。

    陪孩子们玩耍。绘图画成语小故事,跟他们叽叽咕咕的用各种语言简单对话,带他们运动,照顾他们起居生活。

    当这一切都忙完时,她已经疲惫不堪。

    这就是夏天的每天生活,她甚至拒绝了刘芸几次的邀约。她看着叶伯亭是打心眼里的羡慕。

    没时间。对,就是时间的问题。如果今天事没有今天毕。那么明天就得加量。

    她的那份无处安放的内心,永无止境、永不停息。

    人怕比较,曾经叶伯煊就是夏天现在的状态。现在相反倒懂得停歇两字了。两个人不知不觉间。调换了位置。

    不过叶伯煊仍旧忙,只是忙的比从前接地气了。

    手头文件没研究明白,他就拿着个文件夹带回家,钻进书房一看就是仨点儿。

    揉揉酸胀的眼睛。他会起身爬上三楼,在夏冬这个小少年入睡前谈谈心。主要是调侃几句,以身说法。

    亲身指导男孩子不能计较太多,要学会越是在压力面前、越要懂得承担。也会讲一讲他上学时的调皮事。

    等夏冬入睡了,他会坐在书桌前。把小舅子被画叉的疑难问题做一做,这已经成了习惯,他和夏冬的默契。

    叶伯煊说了。我要是当你面儿讲,会被你的笨蛋样儿气着。咱俩交接任务的方式。

    夏冬每天早上会背着姐夫给讲解的本子去学校。最近他脸上笑容多了,即便数学老师不提问他,那又如何?

    夏家人从没有想到过,夏冬这个小少年的内心孤单的要命,是叶伯煊拯救了最小的苗子。

    在夏冬心里,哥哥嫂子腻腻歪歪,有时抱着月芽说笑时,他都不出房间。到了姐姐这呢,姐姐谈话就跟对待下级似的。

    是姐夫,姐夫最好!

    姐夫告诉他,住在叶家没啥,说他尿炕都泡过他,面子早丢没了。

    还是姐夫告诉他,考不上更没啥,姐夫罩着你。不过我只能扶你这一步路,将来,你自己要学会奔跑。

    这是叶伯煊接地气的第一点。

    第二点是在他没把文件拿回家的情况。工作效率很高,不用跟这个那个打招呼说客套话,互相赞美浪费时间的情况下……

    他会在夏天踩缝纫机的时候,给她倒好一杯水,再静悄悄的出门。出门接手孩子。

    夏天对待龙凤胎,教育方面倒正确。可关在院子里玩耍,叶伯煊不赞同。还有他母亲,孩子们被蚊子咬一口,都恨不得一副不得了的样子。

    喧嚣褪去,白云蓝天下,星辰挂满天空时,大院里的树梢被微风吹拂着,花坛边儿会有叶伯煊的身影。

    “闹闹,计时了!跑起来?给爸爸瞧瞧。”

    “闺女,跟爸爸藏猫猫。没事儿的,不哭,摔一摔才能长的结实。”

    不多,只一个星期的时间,白白胖胖的小碗儿成了淘丫头,白白净净小帅锅闹闹成了野孩子。

    俩孩子都晒黑了,俩孩子膝盖胳膊肘都有轻伤,然而叶伯煊命令他们“轻伤不下火线”,还得玩起来,玩出花儿来,咱叶家的孩子得到大天地里去施展拳脚!

    夏天心疼胆疼……

    夫妻之间更是日渐正常,正常的都有点儿老夫老妻状态。

    再没有那晚的激情,一天一次,正常姿势,正常交流,正常到只讨论吃啥喝啥、孩子们包括弟弟白天干了啥。

    但叶伯煊和夏天之间却觉得心里踏实。

    他们看着父母、亲戚、朋友,都是如他们这般走过来,所有人都会告诉他们:这就叫日子。

    ……

    这天早上,叶伯煊送夏冬进考场,告诉夏冬道:

    “你行不行的,姐夫都能让你行。你的人生才开头,第一点要学的就是任何场合别发憷。”

    叶伯煊开车走了,并且不会再接,还通知夏秋和夏天不准打听来打听去,不准又请假又如何的在门口盼着,因为夏冬是男孩子。

    大热的天儿,叶伯煊进了办公室刚坐下,对着进屋倒水的勤务兵点了点头,电话响起。

    “你好,请问……”

    “你好,作战部叶伯煊。”

    宁浔漪抱着电话笑了:“伯煊哥,是我,浔漪。上次你来也没说,我忘记恭喜你升职回来了。还是问了张毅哥才知道。”

    “噢!我最近也是忙忘了,以后有什么难事就给我打电话。人民医院那头,要是怕童伯母阻碍你发展,那你就回军区医院。实在不行把童童送托儿所,或者找个人看顾。”

    宁浔漪摇了摇头,用着肯定的语气,柔声确认道:

    “伯煊哥,我家的电话,是你找人给安上的吧?”

    “嗯,有什么难处,能及时找到我们。”(未完待续。)

第六三零章 当习惯变成爱(四更)

    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因为习惯,理所当然。

    因为习惯,没有人会去想,如果失去了该怎么办。

    ……

    自从季玉生来到京都参加党校学习,他每个月的某一天,一定会准时出现在人民大学校门口。

    唯一一次特殊情况,还是和叶志清摊牌、和叶小叔“谈判”。

    即便当天晚上的季玉生,早已经喝的烂醉如泥,然而他还是靠着“爱的呼唤”去了,只是时间稍晚。

    从前他不屑一顾的是爱情,如今却觉得,人不风流枉今世。

    正是如此的精神追求,让季玉生为期一年的学习时间,在等待和守候中稍纵即逝。

    学习了一年的年轻干部,拎着皮包踏出党校校门那一刻,预示着他要向更高的地方飞翔。

    可季玉生却优哉游哉的来到了人民大学,驻足了十分钟,和校园内的叶伯亭远远对视好一会儿,满足了,值得了,他笑了。

    半个月后,本该由办公室主任正处往副局上位的季玉生,光杆司令一般,回了京都,摇身一变,成了京都市政府一名普通的工作人员。

    不提副局,就是办公室主任到普通工作人员的落差,一般人也真受不住。

    **的办公室、配备的秘书,从此和季玉生无关了。

    他和很多人挤在一个大办公间,别说自己写的材料根本递不到领导手中,就是费劲心血研究出的材料即便递上去,领导仍不知道他季玉生是谁。

    曾经的同学、朋友,不解;

    原来那个单位的一把手领导皱眉遗憾;

    大伯、大伯母对着他唉声叹气,季家等着他光耀门楣,他不但止步不前,还倒退了。

    任由所有人对他侧目疑惑,季玉生仍旧选择了留在京都、留在叶伯亭的身边。

    叶小叔说:“这次、我确实帮不了你。如果帮了,我二哥、我姐夫帮你递话引荐,我大哥会更反感你。”

    季玉生很是江湖气的拍拍叶小叔的肩膀:

    “志华。我谢谢你没给我添乱。你这样就是帮我。

    我大伯能找人给咱们送做堆儿成为同学、兄弟,哥们真高兴那个契机。

    十多年前,我靠的是自己的双手,有了跟你平起平坐的今天。那时你就叫我老季。

    今儿个,我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季,可我真不怕拼,还得跟你勾肩搭背继续满腔热血奋斗。

    我没你有钱,但我比你勇敢。

    你瞧着吧。她叶伯亭需要的正是我这样的爷们!

    无论何时,从不看轻自己!做了决定,更不会后悔!

    我只视难关当挑战,人啊,活着,图的就是那口气、那份激情。”

    “你都多大岁数了?有劲吗?我大哥那……唉!算了,我也不说了。我不是你,不懂,我知道。”

    叶小叔觉得自己快要“叛变”了。

    原来叶家真帮有志气的贫民学子,尤其老爷子格外欣赏季玉生。现在叶家能不给老季添堵就不错了!

    ……

    月月来,比大姨妈还准时的季玉生,每月一大包吃的用的。

    季玉生也不要求见叶伯亭,不求回报,还能拜托个老师送东西。

    叶伯亭就觉得吧,再托老师给返回,拜托老师帮拒绝,矫情啊!

    人家老师说了,有什么话你找你季叔,其实我们并不熟!

    叶伯亭不是傻子。不是感情白痴,她是一个年纪轻轻离异女,最关键的是这个离异女还有残余少女心。

    返老还童追求真爱的季叔不可怕,可怕的是他钻研。执拗,一根筋的研究。直到他研究出了自己的“少男心。”

    “少男少女”的组合,怎么等来等去,那都是五彩缤纷的梦啊!

    季玉生不送让叶伯亭反感的衣服、裤子、皮包等贵重物品。

    他前几个月,送床前小台灯、半夜复习手电筒、打排球的护腕、漂亮的日记本、几根铅笔、他手工做的几块形状各异的橡皮。

    台灯和手电筒代表温暖;

    护腕是港湾和守候;

    日记本为诉说以及思念;

    橡皮、想你。

    季玉生没勇气表达的,他都用了温水煮青蛙的方式。

    他学会了含蓄。他找谐音字拼组合,启发叶伯亭的悟性,至于叶伯亭懂不懂,那和他无关。

    后几个月,他送自己的日记本,那里面“每页都记录着你”。想说爱你难,想说忘记你更不容易,怎么办啊?亭子!

    让叶伯亭起了大变化的杀手锏,那就是季玉生风雨无阻。

    每个月同一时间、站在同一地点,凝望,那孤单且萧索的背影……

    叶伯亭第一次迈腿出校园,装作路过的样子瞟季玉生一眼,心里话是:你瞧他都那么大岁数了,一脸褶子,怪可怜的。

    再后来就变成了俩人的遥遥相望、却从不攀谈。

    现在呢,叶伯亭收带有心思的小礼物收到手软、已成习惯。

    ……

    上个月的同一时间,季玉生没有出现。

    那一天,叶伯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情很糟糕,去哪都是很匆匆。

    她几次路过校门,还是没有那个老男人的身影,她急了!哪有这样的,有事儿提前打个招呼啊?!

    这个月的今天,她打扮一番,早早下楼,心里给自己鼓劲,如果他今天还不出现,她就去他单位偷摸看看!

    他一个人在京都,听小叔说他为了不听家人的叹气声,搬到了单人宿舍。

    万一他不服气自己只是个职员,拼命工作应酬……

    当一身淡蓝色连衣裙、拉带黑高跟的叶伯亭闪到楼下时……

    季玉生笑了,他这次入校门了,胆子大了,并且毫无顾忌的出现在宿舍楼下。

    “叮铃铃”……

    一只脚支地,一只脚踩在二八自行车的车蹬子上,毛寸的短发,让他看起来更有精气神,仍旧白衬衣、黑裤子,只是本人瘦了一圈儿。

    “等着急了吧?”露出一口大白牙,眼角的笑纹加深,表情是从没有过的开朗,心情激荡。

    “谁着急了!你上个月干嘛去了?出差?还是有什么事儿?不对!你怎么瘦这样?!”叶伯亭对着自行车就是一脚,对方稳坐钓鱼台。

    季玉生作出忧愁状看远处:“岁数大了,各种病就找上门了,其实也正常。”

    “什么病?”

    “没什么。”这次声音缥缈,他认真的看着叶伯亭的眼睛:“跟我吃顿饭吧,虽然我现在吃饭都是难事儿。”

    ……啊?(未完待续。)

第六三一章 陪客(一更)

    叶伯亭咬着嘴唇坐在床上皱眉琢磨着,越想越不是事儿。

    中午那顿饭吃的,她甚是忧愁。季叔本就话不多,更是只照顾她吃喝,不再说其他了。

    宿舍自动消音,这大小姐脾气可不咋地,任谁都不喜欢好好的寝室气氛,由于打扰到她,而被冷言冷语的埋汰几句。叶伯亭嘴黑着呢!

    一块手绢、一个织毛衣的新花型、改个裤子样式,女生们叽叽喳喳,叶伯亭郁闷。

    这有什么可聊的?聊的那个热闹!她也有自知之明不招人待见,因为她从来就没找到过共同话题参与进去。

    叶大小姐拿着皮包转头走了。不成!她得去趟人民医院,她倒要看看,季叔到底得了啥病?调医疗档案!

    叶伯亭忘记了她父亲的嘱咐,她一心要调查个清楚。

    叶伯煊今儿个回家较早,叶志清有令,家里来人,得他陪。说是什么年轻人在一起有共同话题。

    叶伯煊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味儿。这怎么那么像前些年他不找媳妇时、他母亲的原话呢?

    车刚开进大院儿就看见了他家的龙凤胎。

    白色圆领纯棉t恤,衣角处绣着个小老虎,红格子到膝盖处的半截短裤,闹闹两只小手往裤兜里一插,酷酷地站在一边儿,不上前,不和面前那一堆孩子们搭话,他冷眼旁观。

    小碗儿倒是合群儿,不过太扎眼了,她成了核心人物。

    小碗儿扎着两个小马尾,和哥哥一模一样的衣服裤子,衣角处绣着个趴窝的懒猫。

    这丫头讨厌啊!

    她兰花指上还掐着根短香肠,她也不吃,站在小朋友中间,用刚长出来的小米牙一点儿一点儿地啃。

    馋的周围的小孩紧着吸溜鼻子,直到有三四岁的小男孩伸手要,她才算完。递给人家时笑了。

    叶伯煊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儿子闺女了,打小就讨厌,那能有瓷实的好兄弟姐妹吗?小气吧啦的拿好吃的四处显摆。

    叶伯煊给龙凤胎截回家,刚进家门。低头间换鞋时挑了挑眉。

    “伯煊,当年你能在那种时候出国深造,多亏了你曾叔叔,有没有印象?噢,这是你曾叔叔家的曾雷。在咱们市图书馆工作。”

    叶志清对着叶伯煊说完,转头还拍了拍曾父的手:“一晃啊,就是很多年。他现在都三十多岁了。时间不等人啊!”

    叶伯煊换完鞋再抬头时,挂上了最为礼貌得体的微笑。

    坐下和曾家父子寒暄几句后,听着叶志清不同以往略显热络的你来我往,叶伯煊心里明白了。

    这个曾雷,他父亲相中了,想拐家里当女婿!

    真难为父亲了,短婚未育,29岁。还是个主任,曾家人也都在文化口工作。

    曾家祖祖辈辈都是知识分子,单说现在这两代,被平反后成教授的,估计就得十个八个了。

    也正因为是文化人,所以曾雷成了短婚,动乱时分手。瞧,多简单明了的家世,正合适!

    父亲在哪抓到的……

    还有,父亲不是该叫亭子按时回家吗?怎么换成他了?

    当夏天放学回家时。叶伯煊给夏天截到院子里说悄悄话:“妈晚上有手术,你带着荷花姐她们,多张罗几个菜。”

    夏天探头:“谁呀?”

    “估计是给亭子介绍的对象。爸自己张罗的,成的可能性很大。你当个任务去办。我看也不错。眼神很正派。”

    “啊?”夏天惊讶:“亭子回来啦?也知道了?那那谁怎……”在叶伯煊眯眼看她的目光中,紧急刹车闭嘴。

    “谁?屈磊?”

    夏天摆手,脸都被晒红了:“不是!那怎么可能。她不走回头路,她也不走寻常路。”

    叶伯煊听着龙凤胎在客厅里折腾着,引起曾家父子的笑声,赶紧往回走:

    “甭管是谁。到爸这、到我这,都不行!她眼睛有问题,不能再胡闹了!晚上你给我坦白从宽。”

    ……

    叶伯亭气哼哼地走出人民医院大门,到大门口处,正站那推着个自行车,气的不知道该往哪骑时,季玉生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我猜你一准儿等不及。唉!急脾气,以后无论做什么工作,你真得改改,太容易被人猜到……”

    叶伯亭怒目而斥:“滚蛋!你还跟我有心思说风言风语?你中午怎么说的?你知不知道我叶伯亭一辈子最恨被骗,最恨别人对我撒谎!你居然骗我!”

    季玉生疑惑状:“怎么了?”

    “怎么啦?!你不是得病了,你那看破红尘的样儿,像是得了不治之症!可是呢,你告诉告诉我,你得的是什么?”

    “阑尾炎。”

    叶伯亭想踢季玉生的心都有了:“你还好意思!你这不是骗我是什么?”

    季玉生笑了:“骗?骗饭?是我请客的吧?”

    叶伯亭不停点着头、运着气:“对!对!你有理!你叫季有理!你骗我什么?我告诉你,你骗我时间!”一脚跨上自行车,气昏头了。

    一个两腿想蹬车,一个人一双大手拽住后车架子不让走,前面那人气急败坏,后面那人眼底的笑意泛滥。

    “你松手!”

    “我可以松手。丫头,我没骗你,可你也不能自己骗自己!我为什么守株待兔能在这里和你碰面,不言而喻了吧?”

    叶伯亭脸色涨红回头,她想解释,可她出口语不成句:

    “你!”

    季玉生松开了手,站直了身,这一次他语气严肃:

    “我可以等,三年、五年,这都可以。但你不能在我面前装糊涂、一装就是一辈子!”

    季玉生转头迈着大步走了,他的背影消失在路口,叶伯亭仍旧两腿支着自行车一动不动。

    这一幕,不知道是不是让所有还残余少女心的妇女们觉得浪漫,不知道夏天会不会亲眼见到后吐槽:太小言!

    可有一个人,她远远驻足在那,心里有了羡慕。

    曾经,她和童浩然也在单位门口发生过争执,吵来吵去那几个字后,童浩然也是迈着大步离开。

    听说叶伯亭离婚了,那这位是?有点儿面熟?

    宁浔漪想到这,叹了口气,她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明天她儿子就要送去托儿所了,她也要消假赚钱养家了。

    她不想当蓬头垢面只会照顾孩子的妈妈,她不希望将来儿子会因为她这个一无是处的母亲而觉得没面子。

    要干好自己的事业,第一步就是先要送孩子离家,即便她舍不得,可没办法。只出不进的日子,总会日益拮据的,这就是单身母亲的现实生活。(未完待续。)

第六三二章 好像一比(二更)

    叶家难得的休息日,全家人都在的情况下,低气压。 首发哦亲

    这种低气压并未影响夏天,下周一她就要考试了。

    最近夏天忙到连书包都不倒腾了,直接吃完早饭钻进书房。外面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她谁都管不了,包括她家龙凤胎。

    早晨俩娃娃好好的背带裤不穿,不知羞不知臊的满屋光腚跑,说是凉快。十分钟后,夏天不管了,反正有山靠山,叶伯煊在家。

    关于昨晚叶伯煊审她,她拒不交代,后来又被“特殊形式”惩罚了一番。

    当时叶伯煊含笑质问她:“你是不是特期待我惩罚你啊?”夏天大半夜的被气的直打饱嗝。

    她咋那么缺人稀罕呢?他是大宝贝啊?还特期待!最近天天眼前转,连点儿新鲜感都没了。

    夏天现在是即将要打盹的状态,被折腾的。强挺着别好眠,能学点儿再学点儿。

    楼下看文件、看着孩子们的叶伯煊,听着宋雅萍的叹气声,心堵。

    父亲叫了叶伯亭去了书房,不用说,一定是质询、罚站。

    这么大事儿说是给忘了,晾着人家曾家父子,第一印象得什么样儿啊?如果不成,叶伯煊心里话:挺可惜。

    “妈,你做那么多腊肠干嘛用?给我几根吧,我送人。再说天热,容易放坏。”

    宋雅萍疑惑:“坏什么坏啊?晒好了,我还得给你小叔家呢!你要给谁啊?”

    叶伯煊挠挠眉毛正要回答,院子里传来了夏冬的大喊大叫声。

    “姐夫!姐夫!我考上了!”

    夏冬激动的进了叶家院就叫嚷,心气不顺的宋雅萍皱眉:这孩子怎么没礼貌呢!

    叶伯煊脸色染上了笑意,扔下手中文件站起。往门口走迎一迎。

    “哎呦!”叶伯煊让小炮弹撞的往后退了半步。

    小少年夏冬紧抱叶伯煊,仰着头满脸兴奋:

    “姐夫,我考上啦!我这次排名第七,大榜刚才贴出来了!走,不信,你跟我去瞧瞧?”

    夏天站在三楼的楼梯口,惊喜异常的看向门口:

    “冬子?你考第几?”

    夏冬挺胸抬头。和叶伯煊并排站在门口回头宣布:“第七名。”侧头仰望叶伯煊:

    “姐夫。我没给你丢人。我狠狠打了数学老师的脸。”

    也许是兴奋大劲了,夏冬说着说着眼里含泪:“谢谢,我就谢谢你。”最后一句说的很任性。

    叶伯煊摸了摸小少年的头:

    “下次要第一。眼界也要开阔点儿!

    你得想着。十年二十年后,将来校友会得把你请回来,他得跟你主动握手言和,不请、咱都不露面。这才哪到哪!”

    叶伯煊一改往常鼓励为主。这次他在夏冬的信心上添了一把火,画了一个大饼。说完。自己也露出一口大白牙,呲牙笑着,为小舅子高兴。

    夏冬陪着龙凤胎在正午时分满客厅玩耍,宋雅萍坐在那看着。上火!

    自己亲妹妹的事儿,连问都没问过。搞的这么措不及防,到现在亭子还在楼上罚站。

    工作那么忙。居然帮别人家孩子补习。那夏天一个亲姐姐呢,该忙什么忙什么!儿子可倒好。自动自觉接手!

    瞧瞧刚才那哥俩好的亲密劲儿,半夜三更都上楼瞅一眼的关心劲儿,伯煊什么时候对待自家人这样了?

    宋雅萍坐在那看报纸喝茶,没动位置,大热的天儿,儿媳张罗什么,她就吃什么。

    ……

    夏天撸胳膊挽袖子的收拾着鱼,坐在院子里刮着鱼鳞。

    还学啥习啊?弟弟都考上了,她们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哥哥嫂子这时候指定大热天抱着孩子去菜市场了,排队买菜庆祝。

    晚上必须得让冬子回那面,今儿个中午那就在她这吧。热闹热闹。

    得咧,她根本就忘了家里的低气压,换句话说,她和叶伯煊的小家忘了融入进去。

    夏天手上动作不停,指挥着王荷花:

    “荷花姐,地窖是打开的吗?你拎上来一个西瓜,再拿几个香瓜。对了,家里有大骨头吗?那鸡肉呢?”

    “嗳!不行我这就出门买。”

    夏天摇头:“把那腊肠扯下来两根,蒸上!”

    王荷花太理解弟弟出息了、当姐姐是什么样的心情。她也跟着兴奋:“成!我再去地窖看啥好拿啥。”

    宋雅萍听着院子里的叽叽喳喳,脸色不太好看。

    “吴嫂?吴嫂?我这茶都摆上多一会儿了?你怎么水还没给我烧开?还有,我要切点儿瓜端楼上去!”

    夏冬抱着闹闹的两手一顿:

    “小舅舅带你们进屋,咱们搭积木吧?”

    叶伯煊皱皱眉。

    别看他也回京都了,但更坚定趁着年轻,真该再和夏天搬出去住几年。

    在他看来,母亲和媳妇虽然没有发生过什么冲突,但彼此一定是有意见的,即便是很小的事。

    前几天早上,一个在他和父亲看来都莫名其妙的事,婆媳俩还能闹个脸红脖子粗。

    小碗儿拿着吃的,母亲说给奶奶尝一口,等孩子真给了,母亲就说不要了,谢谢小碗儿。

    可媳妇却不干了,很认真的建议:“妈,您管她要过来了,最好真的吃了!否则孩子会觉得总是逗她,时间久了会理所当然,不懂得谦让。”

    结果就是大清早的,媳妇被母亲气的脸红,母亲也不再和媳妇说说知心话了,叶伯亭回家,母亲拽着妹妹上了楼。

    他叶伯煊再心粗吧,再不了解女人之间的那点儿事吧,猜也猜出来了,背后在讲究他媳妇。

    叶伯煊站起身去了院子里,蹲在夏天的面前帮着倒水收拾鱼:

    “高兴吧?所以我就说你嘛!又喊又哭的,对十二三岁的男孩子没意义!他又不害怕你,你得懂得因材施教。”

    夏天抬眼皮冲着叶大少媚笑一下,笑的眼眸弯弯,酒窝浅浅一荡:

    “谢谢你,难怪冬子第一时间找你。唉!有时候啊,你确实迁就我。”说到这,又鼓励的拍手道:“希望你继续,迁就我一辈子。”

    他媳妇都多久没对他这样了?不容易!

    夏天矮着身子凑近叶伯煊,歪着脑袋仰头看低头的叶大少:

    “你呀,好像一比。跟我们食堂的菜似的,味儿好!

    去早了,没出锅。去晚了,那真是打不着。

    那么一大盆啊,食堂阿姨实惠,赶上饭口的还吃不了!

    所以说,得掐着时间可丁可卯!”

    平平常常的话语,叶伯煊愣是听出了好几层意思。消化不了他?他要的不多啊?一晚一次而已!

    抿抿唇,叶伯煊站在院子里压着水井,用这水洗澡才凉快呢!

    等等,食堂的菜?那还看相不好呢!(未完待续。)

第六三三章 挥一挥衣袖,带走了好多东西(三更)

    叶伯煊抿唇,憋半天只嘱咐一句:“车里东西太多,视线不好,你别撒丫子赶路!”

    “你在家带好孩子!哈哈,再见,shouzhang大人!”再次保住状元头衔的夏天,心情大好。╪┝╪要看╪書[1?kans〈

    左右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回家看爹娘,抱爷奶,这次连弟弟都考好了,荣归故里!

    夏冬探头喊道:“再见,shouzhang姐夫!”

    叶伯煊叹气,他真心不希望夏天走。

    媳妇好不容易考完休息,他觉得能放开手脚了,结果可倒好,媳妇生理期。

    夏天振振有词,说什么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不成,叶伯煊心儿已等碎。

    盼啊盼,盼了五六天,摩拳擦掌的叶伯煊还没热乎上,得了,媳妇跑了,他俩隔着一江水!

    叶伯煊好奇、纳闷,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质疑过:

    “那事儿,你们女人就不想吗?怎么就显得我剃头挑子一头热?”

    结果那死丫头说了:“天儿挺热的,黏黏糊糊,你咋那么大瘾头子?!”

    你说这死丫头被自己浇灌的娇娇滴滴的,那真是越长越水灵,跟小妖精似的,最近却学会了和他说话皱鼻子瞪眼睛。越来越不服管!

    遍体鳞伤的叶伯煊,站在大院儿门口,一手插裤兜,一手挥手再见。╪┝═┡╪要┠╪看書┞<壹候鸟飞走了。

    ……

    夏天拉着嫂子、弟弟、大侄女,以及一车的货,往梨树村奔驰而去。

    前面后面,除了坐人的地方,其余全是满满当当的东西,就是夏天的车门,那都是叶大少帮忙关上的。

    因为她坐垫下面都是吃的喝的,给家里人带的礼物。

    夏天开车这一路上,和小毛说说笑笑着。

    她们一起憧憬着车里的这一批货,到底能卖几个钱。卖了都买些啥给爹娘,将来挣了大钱了,她们又该怎么。

    除了大侄女的吃喝拉撒时,她停车算是休息一会儿。其余的所有时间都用来赶路,然而她并不疲惫。

    她们第一站要先去市里卸货,让小毛分配给那些兄弟们任务,在市区住一晚后才能赶回村里。

    时间紧迫啊,她家龙凤胎也许今晚就得闹事!她还生俩拖油瓶!

    宋雅萍倒是蛮配合的。怕她大孙子、大孙女舍不得妈再哭喽,她这个不爱四处串门溜达的人,一手一个,大上午的,扯着俩孩子去了关系较好的人家。

    对于宋雅萍突如其来的到访,总参二把手的妻子意外,不过确实真心诚意的欢迎。

    “弟妹啊?你可真是稀客!呦,闹闹?这个是小碗儿?我们家那个大孙子经常说要找他们玩。┢┝要┡╡╪╪看書┢┟w(呦,我一看这对儿龙凤胎就羡慕!”

    “嫂子,我今儿个串班休息。你说平时也没个时间。心里想着退休,可咱们都一样,还有那么点儿事业心!我啊,实话实说,还有点儿不舍得。

    这不嘛,来看看孩子。你家这小孙女真是聪明伶俐。刚五个多月吧,听说能坐着啦?”

    宋雅萍找词跟人家聊啊。当奶奶的,都爱听这个。

    对方大姐示意勤务员端茶:

    “我那个时候也是。可咱们啊,没办法。我家俩儿子俩儿媳,没一个是闲着的。连个帮把手的人都没有。

    总不能把孙子孙女都扔给工作人员。等我小孙女长到一岁多能跑能颠儿了,我也得工作。确实舍不得。再说在家呆着啊,老的快,没意思。我们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

    闹闹和小碗儿被惊住了。太神奇了!

    俩孩子都坐在客厅的大圆毯子上,围着五个多月的胖娃娃研究着。

    那么点儿小脚丫、小手长的也和自己不一样,还有还有,这个是真的!是真娃娃!她还长的还那么胖……

    小碗儿低头瞧了瞧自己圆滚滚的小体格,好吧,还是自个儿胖。

    两位奶奶你来我往。聊着家常。

    两个小娃娃看顾着咯咯乐的级迷你胖娃娃。

    本该极其和谐的场面,可闹闹快哭了。

    迷你娃被她奶奶抱着坐了起来,这叫秀才艺表演。

    谁来、都得表演一番,直到他奶奶听完所有的夸赞才算完。

    迷你娃坐着、笑着,小碗儿趴在屋地中间,对着人家脚丫舔了一口,她想尝尝味道,第一下没尝出来味道,再舔。

    连续舔小奶娃脚心好几口,人家迷你胖娃快哭了。

    痒痒!

    痒得躲啊,胖娃两个膀子乱晃悠,坐不住了,本来也坐不了多一会儿,不哭不闹,她选择斜着膀子往闹闹身上靠。

    叶闹闹童鞋也受不住了,他除了妈妈上学走时爱打湿眼眶,其余时候那是随他爹,能不哭就不哭。可此时却眼圈儿红了。

    叶闹闹恐慌了,眼圈儿挂泪,僵直着小身子,一动不敢动,出的声音都带颤:

    “奶、奶奶?她要倒了。”

    宋雅萍赶紧放下茶杯,这时候还没明白呢,倒就倒呗,那么厚实的毯子。

    “呜呜,我害怕。她要倒了!”

    孩子们的世界,很纯真。他们恐慌的事情,又是那么简单,大人们永远无法理解他们的思维模式。

    小碗儿添乱,很认真的建议:“哥哥,我不吃了,给你尝尝?”她以为闹闹哭是因为着急没尝到脚丫子味道呢!

    客厅里伴随着奶奶们的笑声,闹闹的哭声,还有那个级迷你小胖丫的咯咯笑声,以及小碗儿的再次确认:

    “真的!味儿可好啦!”

    ……

    叶大少回了家,忽然觉得家是如此空旷。你说就少了夏天和孩子们呗,怎么就这么不习惯。

    心里正后悔着,早知道不休礼拜天,在单位加班看文件、或者跟几个兵油子过几招时,电话响了。

    “你好。”

    叶伯煊只“嗯”了一声,还没有开口打招呼,宁浔漪语气急促的问道:“是伯煊哥吗?”

    叶伯煊皱眉:“浔漪?生什么事儿了吗?”

    宁浔漪为难,吱吱呜呜几秒钟:

    “你能来一趟我家吗?我这生点儿状况,只能你来。”

    叶伯煊身着夏天给做的白色半袖t恤,她们四口之家的统一服装,匆匆往宁浔漪家赶去。

    他开着车,布半截袖的边缘绣着红色太阳,那是寓意夏天的标识,随着他转动方向盘的动作在摇晃着……

    ps:小年快乐!大家别忘了吃饺子喔!我吃的是肉三鲜、素三鲜……

    真的,味儿可好啦!( )

第六三四章 生活中处处是无奈(四更)

    一路上,叶伯煊瞎想了一通,脚踩油门可劲赶路。

    童母带着浔漪的嫂子们登门了?

    暴力?武力值抵不住?

    什么东西掉地上?断电还是怎么地了?

    电话里不能说,还非他不可的事,真没什么!

    叶伯煊对于无法掌握的事,心情略显急躁。

    ……

    当他敲开宁浔漪家房门时,看着屋里的景象皱了皱眉头。

    怎一个乱字形容。

    饭桌子上还放着早已经凉掉的饭菜。

    一盘蒸腊肉、一盘黄光炒鸡蛋,大米饭看卖相就知道不怎么软和。

    腊肉是他、张毅、还有瘦猴上次一起来时带过来的。

    送之前他就想到了,就怕宁浔漪不会做饭,这玩意能解解燃眉之急,所以才开口管母亲要了几根儿。

    奶粉敞着口,那也是他送来的,现在散落在窗台。

    奶粉被太阳光暴晒?敞口不招灰儿吗?

    一进门就能看到,张毅给宁浔漪送的大米,上次背进来放在哪,现在还在哪堆着。

    叶伯煊差点儿控制不住叹气。

    他有洁癖,他见不得乱。

    他儿子闺女的游戏室现在都是规规矩矩的,俩宝贝都知道,屋里弄的乱七八糟,爸爸会吼两嗓子。

    宁浔漪脸色涨红,有羞愧、有着急:“伯煊哥,怎么办啊?”叫完叶伯煊,不自觉的眼中含泪,哭了,小声啜泣。

    “什么怎么办?到底怎么着了?什么事儿?”

    叶伯煊话音儿刚落,童童带着难受的哭声响起,一岁多小孩子哑着嗓子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让人心慌。

    “爸爸?爸爸!”孩子脸色很差,叫着爸爸还咳嗽了两声,边咳边皱起了整张脸。

    “伯煊哥,童童嗓子里有痰。他还不会吐,只会把咳嗽出来的痰再咽回去。”宁浔漪哽咽,在叶伯煊无语的表情中,强忍泪水。

    叶伯煊抱起童童。声音不自觉严厉:“你哭有什么用?快着点儿赶紧拿上东西,咱们上医院!”

    其实心里有点儿对宁浔漪不满,叫自己来的功夫,你一个当妈的,扛着孩子也能扛到医院了。

    手上动作不停。叶伯煊哄着:“童童乖,不哭不哭喔。”实际上他也不懂,他家孩子一岁多的时候,他都没在身边照顾过。

    “伯煊、伯煊哥,我送过医院了。医生说得吃药观察。叫你来是因为……”宁浔漪捂着脸扭过了头。

    叶伯煊疑惑,抱着童童来回晃悠着,等着宁浔漪继续说。

    “童童太可怜了。他那么难受还叫爸爸,我就想……”

    宁浔漪忽然坐在沙发上崩溃大哭,童童听到妈妈的哭声,也跟着咳嗽着小声呜呜。

    这次宁浔漪也不再避着叶伯煊:

    “我就想让你穿上军装。让童童看一眼,就看一眼,哄哄他。他还那么小就没了爸爸,病了想他爸爸……”

    叶伯煊抱着孩子,看着顷刻间双肩松懈,两手捂脸塌着腰坐在沙发上哭着的宁浔漪,这一刻心情沉重。

    军嫂的坚强,总是要背上许多,这种代价,让听者难过。

    叶伯煊尴尬的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休息日在家,为了和夏天、孩子们保持一致,很少穿军装。

    叶伯煊大手摸了摸童童的小脸,用唇碰了碰孩子的脑门试探体温、也是安抚的表示。轻声道:“童童,坚强点儿,啊?”

    心里明白孩子根本听不懂,却只能用着大人的方式安慰。

    把孩子放在婴儿床里,以防童童会站起来掉出来,叶伯煊沉声道:“你看着点儿。”

    再转头时。打开大衣柜,准确无误的找到童浩然的军装。

    酷暑天儿,叶伯煊里面半截袖,外面套上了军装,站在了童童的面前,听着孩子略带惊喜的叫道:“爸爸?”

    心酸无比……

    扫地,墩地,收拾桌子,擦窗台,检查电源,规整厨房里的大米白面。

    叶伯煊的后背早已密布一层汗,湿透了自己的衣服,浸染了外面的那身军装。

    “医生没说具体办法吗?”叶伯煊边干着手边儿的活,特意在童童面前多晃晃,边打听着。

    “就给开了化痰冲剂。我刚才……压力太大了。喝了好几天了,还是不见好。”

    “理解。”

    叶伯煊刚开始进屋时,确实可以谈得上是烦躁。

    日子过成了这样,再加上大热天的烦闷感。

    但经过刚刚宁浔漪的那几句话,叶伯煊觉得自己该更有耐心,毕竟童童小,很可怜,这对母女无依无靠。

    浔漪曾经是宁爷爷手中的掌中宝,难怪她什么都不会!

    那样的家境,婚后仍旧被浩然惯着脾气,她现在能这样,已然坚强。

    叶伯煊做着最后一样工作,拿着抹布擦着窗框上的灰尘,脑中仔细回忆着,夏天当时是怎么哄咳嗽的小碗儿。

    “我闺女有一阵儿也是。我记得你嫂子常常抱着孩子,给她轻拍着后背,上下左右都给敲个遍,一天十多次的喂水喝,说是什么利于局部炎症消除。不行你试试。”

    宁浔漪在童童的咳嗽声和叫爸爸的声音中,抬眼看向叶伯煊柔声道:

    “我还是医生呢,有很多地方不如夏、嫂子。看来真该多学习。当时着急带孩子看病,童童在医院又哭又叫的,我和儿科同事也没多打听。”

    叶伯煊点点头,看着蔫头耷脑的孩子困了,要睡午觉了,小声嘱咐:

    “还有,孩子休息时,你倒出手了,一定要多收拾屋子,尤其是窗台窗框,多擦擦。

    到处都是灰尘,小风一吹都吹童童肚子里了。

    不会的、想不到的,每天干一遍,自然就会养成习惯。你以前不做这些家务,难免会疏忽。

    地面也要多收拾。他现在一岁多,能走能跳,弯腰在地上捡起东西逮住什么塞嘴里,灰儿全吃肚子里,童童容易得病。”

    宁浔漪来回晃悠着孩子哄着,闻言,这次脸色红透了:

    “知道了,伯煊哥。”说完低下了头,彻底不好意思了。

    叶伯煊坐在“焕然一新”的童家沙发上,等待着童童睡着。

    这孩子确实对军装很有依赖感,他总是在快要眯瞪着的时候,忽然转过小脑瓜瞅几眼,眼皮要搭上时,再咳嗽两声瞧瞧。

    每到这时候,叶伯煊会起身凑到宁浔漪母子的身旁,拍拍宁浔漪怀里的童童,以示安抚,让孩子瞅个清楚,他还在……(未完待续。)

第六三五章 风吹稻花香(一更)

    正午时分,夏天的车,开向了那条梦中辗转几次路过的乡间小路。

    近了,更近了!

    瞧,已经有一群半大小子往车的方向跑了。

    看,那面的河边儿,有几个光着屁股的淘气鬼们在玩着水。

    夏天笑了,笑颜如花,那是从心底泛起的欢喜。

    什么叫落叶归根,她在这一刻懂了。

    放羊、种地、抱柴火、烧火炕,曾经做这些时避之不及,现在却觉得那时候的日子,是一种经过,一首旋律。

    一会儿进村,记忆中的那个大石头上,一定会围着几个不怕热的老头。

    他们依旧会在茂密的大杨树下,乘凉下象棋。

    夏天想,那样的场景,一定会和梦中融合。

    她从当兵那天开始,凡是梦到家乡的一切,总是遗漏不掉这个。

    他们会在下的不对劲时,六七十岁的人了,还会吵嚷几句。

    那里面一定有她的爷爷、夏木头。

    爷爷见到她时会远远的喊:“甜甜啊?”然后和周围的老头们高声显摆:“我小孙女,我小孙女回家啦!可有出息呢!”

    爷爷,这次,甜甜回家了!

    几年未归,阔别已久。

    在追梦的旅途中,家、夏家,就是牵引一切的开始,是我多累多难、多疲惫时永不放弃的理由。

    这次,我带着努力拼回来的成绩,真真正正的回娘家!

    “爷爷?爷爷!”

    夏天的车头刚拐进村口,夏天酝酿着妥妥的情愫,被夏冬的公鸭嗓门破坏的淋漓尽致。

    小毛大笑,笑的眉眼弯弯,夏天僵着脑袋想要回头瞪弟弟。

    “狗剩子!二胖子!大壮哥哥!你们也放假了?”

    夏冬从车窗支出去半个身子,用力挥舞着月芽的围嘴儿。

    什么叫小时候的玩伴儿?

    什么是光腚娃娃?

    他们彼此了解,他们只住前后院,他们恨不得朝朝暮暮,他们上树掏鸟蛋、下河捞泥鳅。

    夏冬在夏天的缓速中。扔了怀中的书包,解开他姐姐给他做的“大少爷牌”蓝格衬衣,他手上用劲使劲一甩,这一刻。甩掉了所有束缚。

    京都的一切,他忘在了脑后。

    小少年开车门一跃而下,光着膀子疯跑,奔向几十米外的兄弟们。

    他边跑边跳跃几下,扯着变声期的嗓子大声喊叫:

    “我!夏冬!我冬子回来啦!走。去河里游几圈儿!”

    小毛觉得入村的场景有点儿混乱。

    先是妹妹带着颤音儿高声呐喊“爷爷”,紧接着弟弟疯了,现在她又被妹妹着急问道:

    “他是变声期,不保护嗓子怎么成?!待会儿你提醒我,我得说他几句。”

    小毛叹气,她还是先顾好怀里的闺女吧。

    那个大石头上,几个老头都站了起来,粗糙的大手遮挡阳光,眯起眼睛遥望。

    有反应快的:“开车的!开车的夏老弟家的!”十分肯定的语气。

    夏木头听到了,听到了甜甜、冬子的声音。

    其实他像是有预感似的。早在夏天还没进村前,他就频频往村口处张望。

    现在经其他老头们的提醒,夏老头终于反应过来了。

    七五年,夏天新兵期归家,那时的夏老头能跑几步,腰板直流。之后参加她的婚礼,夏老头精神奕奕,眼神好使。

    如今一晃眼的功夫,几年的时间过去了。

    夏秋、夏天、夏冬三兄妹,求学、工作。步入社会还没觉得咋地呢,他真的老了。

    时间就在孙子孙女们追求幸福、奋斗好日子的时候,不知不觉的流逝,带走了夏老头那些为数不多的黑发、老太太仅剩不多的门牙。

    “爷爷!”夏天停车。大力甩上车门。

    “甜甜?回家了,回家了好。”夏老头一激动,只会不停点头。

    他忘记了显摆,忘记像叶伯煊进村时,他要挺直脊梁对所有人招手示意爱面子。

    虚荣是给别人看的,激动是留给自己的。

    将来。夏老头忘记的事情会那么多、那么多。

    小毛抱着孩子站在大杨树下:“各位爷爷,身体咋样啊?”

    “嗯那!身体硬实。老鼻子日子没回来了吧?”七嘴八舌的打听。

    ……

    夏天卸着东西,真丝缎的米白色衬衣已经脏了一块。

    老太太围着夏天绕圈圈,干枯的大手抱着沉实的曾孙女,只会不停地问着:

    “累了吧?奶给你煮果子水。冬子呢?咋回来不知道回家,真是个野小子!在你那,给你们添乱了吧?”

    夏老头把东西往屋里倒动,拎几趟后,站那倒着气儿:

    “等会儿,等会儿爷歇歇的,把栅栏拆一块,车开进院儿!”

    小毛泡好奶粉,拿着奶瓶接手孩子:“爷爷,您坐那歇着,等月芽吃完的,我帮妹子弄。”

    作为儿媳妇、孙媳妇的小毛,照顾完孩子之后,自动自觉的进了外屋塞柴火烧大锅。

    ……

    “你快放下,放下!听奶奶的,你那衣裳面料怪老好的,咋能干这活?”

    老太太看着夏天背起扁担,前后各一桶果子水,心疼的不得了。小孙女瘦巴巴的,咋能扛的动。

    “奶奶,衣裳就是给人穿的。我去地里给我爹娘大伯他们送水,一会儿就回来。”

    回答完老太太的话,还不忘安排夏老头:

    “爷爷,屋里地上有个红花包袱皮儿,您打开,里面都是叶伯煊给您捎的烟,还有我买的大虾糖,您去给刚才那几个爷爷散点儿烟、发几块糖,大家伙当是热闹了。”

    夏天用胳膊擦把汗,背起扁担,转头就走。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差点儿踉跄一下,但是在爷奶面前,那必须表现的从容点儿,要不然更是啥都不让她干了。

    老太太小步子紧着倒动往屋里跑:“甜甜,你等会儿!奶给你找件破衣服!”

    等她再出来时,夏天已经出了夏家大门。

    小毛笑眯眯的劝:“奶奶,你就让妹子干点儿啥吧。跟活多活少没关系,她想回趟家能尽尽心。”

    “上次你生月芽那次,你娘明明说甜甜胖的都变了型,我当时还高兴呢,胖了好,胖了有福气。这咋又瘦成一小条了呢!”

    用扁担挑起两桶水的夏天,穿过了一个又一个她熟悉的篱笆院儿,她笑眯眯的回忆着,这是谁家、那是谁家。

    大汗淋漓的她,终于到了大地,她站在地笼沟处翘脚观望,这一片肥沃的黑土地上,到处都是忙碌的景象。(未完待续。)

第六三六章 树高千尺得有根(二更)

    一名皮肤被晒到颧骨处有破皮红斑现象的大娘,凑了过来,矮着身子凑到了夏天的面前。

    夏天赶紧一呲牙,笑了。

    只是眼熟,却叫不出大娘的姓氏了。

    “哎呀妈呀!”大娘两手一拍巴掌,多一句都没废话,直起腰板往地里紧着跑了两步:

    “老夏家?老夏家的?!夏爱国家的吶?你闺女回来啦!咱村儿状元来大地了!”

    夏天囧囧有神,不过谢了大娘,这一嗓子高音儿,她一准儿能找到她爹娘的准确位置了。

    苏美丽脑袋上蒙着个破湿布,拿这玩意儿系脑袋上降降温。听到张老三他媳妇扯嗓门喊她,直起了腰。

    “他爹?”

    夏爱国捶着腰跟着站了起来,眯着眼看田间地头围着的乡亲们。

    苏美丽没了话音儿,她眯起眼角处带着很多皱纹的大凤眼。

    紧接着,只听她:“哎呀妈呀”一声,捋着地笼沟跑动,腿脚不好的,一般人都不能穿行的那么利索。

    “闺女?哎呦!我闺女回来啦!甜甜?娘在这呢!”

    跑动的几步,苏美丽脑袋上的湿布条子随风飘落,她边跑边对周围干活的人摆手示意,兴奋的分享她闺女回来了这个消息。

    夏天对她周围那些打招呼的村民们,一律男士叫“叔”,女的叫“婶子”,她怕自己叫错姓,被人说是忘本。

    她乖乖地站在那里,脚边是两个水筲和扁担:

    “嗯那,我回来了。您身体好着吧?是,生的龙凤胎,老大是男孩。嗯那,都会说话了,丫头长的像我,现在胖墩墩的。是,在北大呢。”

    夏爱国的身后还跟着脑袋也围着白毛巾的夏文,那形象。尤其刚冒头出来那一刻,跟偷地雷的似的。

    最近这段日子,夏文都跑过来帮夏爱国家干活。毕竟自己家怎么着也多受李群发的照顾,活少。不像老叔这。

    ……

    “大伯父,您慢着点儿!”夏天对远处着急忙慌带小跑的夏大伯招手。

    一瓢接一瓢的果子水,把所有的家伙什都掏了出来,夏天挨个分发,亲自递给附近的父老乡亲。

    夏大伯满头大汗:“啥时候到的啊?咋回来的?”

    夏天嘴边含笑。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也被晒的满脸通红:

    “开车。和我嫂子俩,带着冬子和月芽一起,大伯父,喝水,我们也是刚到。”

    夏爱国抹了一把汗,抽颗烟歇歇乏,顾不上地里有小虫子,累的他一手拄着土地,席地而坐。

    看见他闺女脸上都快要被晒冒油了。夏爱国心疼了:

    “甜甜啊,家去吧!等晚上干完活的,你再跟你大伯唠嗑!大哥,你和夏文晚上都搁我家吃饭!”

    换成以前,夏大伯心里会不舒服,夏文也会不是滋味,凭啥单扔了他娘说话?可最近这二年,他们慢慢习惯了。

    夏大伯也经常在面对郑三彩时,觉得不认识妻子了。这哪是他最初找的娘们!

    从村里第一位的妇女位置上下来,这老娘们变了样儿。摔盆摔碗经常说:“就知道吃吃吃!”这已经成了口头语,见了大姑爷还一副谄媚相!

    三天两头的干仗,夏大伯吵腻歪了,后来也就随郑三彩了。爱说啥说啥吧。

    至于夏文呢,夏文倒是一门心思的过好日子,但总像是和张巧隔着点儿啥,慢慢地没了话题。

    刚二十多岁啊,再加上日子艰难,挣一分钱掰八瓣花。张巧的脸上都是苦色,很少出门东家长西家短,洗洗涮涮、唉声叹气。

    这爷俩印证了一句话。

    从穷往富过,日子越过越好;

    从富往穷倒退,心理压力增添了两倍。

    夏天摇头拒绝回家,瞧了眼她夏文哥继续弯腰干活,她抬头看了看大太阳,必须挣工分的年月,啥时候能是个头啊!

    工种很多,唯有脸朝土地背朝天是最苦最累的,真真正正的血汗钱。

    夏天低下头挽起裤脚,抄起镰刀,跟着夏文的身后,弯腰开始忙活。

    “嗳?闺女啊!”苏美丽一气喝了三碗酸甜的果子水才算完,一回头急了,顾不上跟身边的人客套,赶紧急走几步要制止。

    夏爱国摆摆手,就连夏大伯都笑了,他蹲在夏爱国的身边抽着烟瞧着热闹。

    周围的爱打听信儿的妇女,那表情比苏美丽还紧张:

    “哎呦,你闺女穿的那是啥衣裳料子?咋能钻大地呢?白瞎啦!快给孩子薅回来!”

    苏美丽笑的眼睛眯成了缝,脸上的皮肤被八月的天晒的,一笑都跟着干裂的疼。

    说着话的功夫,她卷起衣服袖子凉快凉快,胳膊和手是两个颜色:

    “指定她婆婆给买的。我那亲家母啊,对我闺女真是没说的。人家大干部家庭,那都讲究身份。咱村里孩子不爱臭美,咱说那叫会过日子!

    可你说说,人家那家庭过啥普通日子啊?!那就是穿好、吃好、乐呵好。

    去年我那儿媳妇生我那大孙女,我闺女穿的那大衣,毛呢子的!我一打听,得嘞,亲家母给买的,二百多块钱!”

    苏美丽跟前儿的几个妇女听闻啧啧出声,喝着夏家的果子水,不住的轻叹:

    “啥人啥命啊!甜甜打小就出息!文曲星下凡!不过穿那么贵的衣裳,换咱、咱都得不会走道了!哈哈哈。”

    “可不是咋地!给我心疼的啊,你说咱庄稼人哪见过那个,二百块钱穿身上?瞅着吧,不信你一会儿问问俺家甜甜,就那小衬衣,准得好几十!你是不知道啊,不穿好的、亲家母不让!我那亲家母贼拉好!”

    夏爱国觉得他不能歇着了,他听不了自家老娘们吹吹呼呼,夏大伯倒是像印证苏美丽的话似的,频频对着周围的大老爷们们点头。

    夏爱国咳嗽两声,意图让苏美丽适可而止。

    苏美丽瞪了一眼夏爱国:“我家爷们不让唠!你瞅瞅,这都几十年的关系了,谁不了解谁啊?!你咳不咳嗽,咱闺女在那摆着呢!”

    “是!大兄弟,俺们听着开开眼界!那可是从咱梨树村走出去的文曲星!大广播听着,我们脸上有光着呢!”

    苏美丽喊夏天:“闺女啊?你过来?别一脑门钻大地了,你干不了那个,过来跟你大娘婶子唠嗑,唠唠京都!”

    夏天的汗珠子,也就十分钟吧,砸到了这片黑土地上。

    她脸色不是通红成了涨红,大脑缺氧的表现,被晒的晕乎乎,弯腰再加上手上用力挥动镰刀,起身有点儿猛,她瘦巴巴的站在那晃了晃。

    夏文回身看见他妹妹这个样儿了,露出一口大白牙。

    夏天对着看她露出慈爱笑容的夏爱国,哭丧着脸道:

    “爹,我这辈子也种不了地,你瞅瞅我这手?”

    所有人都笑了,想起了几年前。

    远处用纱巾包着整张脸怕被晒的王小芳,听着夏家这面的热闹劲儿,冷哼一声……(未完待续。)

第六三七章 48小时的光阴(三更)

    叶伯煊下班回家,刚走到院子就听到他家闹闹的哭声。

    王荷花忙叨叨的解释道:“想夏天妹子了。”急着哄孩子。

    小孩子就是这样,看到更亲的人了,他作的更厉害,爸爸妈妈没露面也就那么地了。

    “我要妈妈!妈妈!”闹闹一屁墩坐在客厅中间,两条腿来回踢蹬着。

    叶伯煊的军装刚露出一角,那时候闹闹的情绪已经激动崩溃到凤凰,自然此时大闹天宫。

    “熬”地一嗓子“妈妈”两字,闹闹的声音成功的吓到了粗神经的小碗儿。

    小碗儿大凤眼里包着的泪珠子,成串儿成串儿的掉落,软着嗓音添乱:

    “妈妈呢?妈妈不要我们了,呜呜。”

    两只小胖手学着大人的样子捂着脸,眼泪也真的从指缝里流出,那样子,凄凄惨惨。

    叶伯煊偏心眼,他熟视无睹闹闹要崩溃的状态,抱起小碗儿给擦着眼泪:“碗儿?你看爸爸?爸爸在呢,啊,乖。”

    两只胖乎乎的胳膊紧紧搂住叶伯煊的脖子,眼泪砸向了叶伯煊的脖子,本该腻腻乎乎亲热的叫声爸爸,可小碗儿不走寻常路:

    “别废话!妈妈呢?”

    瞧瞧,这都什么孩子!她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学会了用这样的态度说话!

    叶伯煊掰正他闺女的小胸脯,脸上没了笑容:

    “叶莞!怎么说话呢!”

    眼泪朦胧的胖丫,半坐在叶伯煊的怀里,被吓愣住了。

    她睁着两个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仔细揣摩了一下叶伯煊的表情。

    几秒钟后,她僵直着小身子往后仰,吓的叶伯煊赶紧加大力度搂住,怕给闺女闪了腰。

    小碗儿仰头大哭,哭的特别投入,这次不是装的了,彻底伤了她的小心肝。哭的时候张嘴还有一根唾液线:

    “妈妈!妈妈!”

    坐在地上耍驴的闹闹爬了起来,让你不理我!让你不理我!

    十米开外助跑,身子前倾猫着腰撅着屁股,全身发力用在腿上。冲刺!

    冲到了叶伯煊的膝盖下,“哐”一下,后力不足,自己撞晕了摔倒。

    叶伯煊抱着小碗儿在客厅躲着,到底没躲过去。他儿子就跟小牛犊似的。可惜了,太稚嫩。

    客厅里乱的呦,宋雅萍停自行车时,心脏都跟着直扑腾,现在哪是院子里就能听见哭声啊,下班回大院路过叶家大门口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能听个差不离儿。

    “叶莘!把眼泪憋回去!”

    叶伯煊把俩孩子摆正,一一摆在沙发上,开始了训诫之旅。

    他顶烦他儿子哭吧精的样子。有多少次了,想收拾都没找到机会。谁在谁护着!

    “你一个男孩子,眼泪怎么那么不值钱?哭!就知道哭!”

    宋雅萍拖鞋光脚跑进了客厅,一皮包抡到了叶伯煊的后背上:

    “不准骂我大孙子!我看谁再吓唬一个?”骂完叶伯煊了,一手一个搂住她的乖孙们。

    “孩子们够可怜的了!你,常年不在家,刚当几天爸爸啊,你训得着吗你!还有那个夏天,心狠着呢!

    为了一个不继续干的工作了,说给孩子们戒奶就戒!没有我、没有她嫂子。孩子们那时候都得病了,你们两口子庆幸吧!

    现在刚多大点儿,他们能听明白什么!

    你说她终于放假了,说回娘家就回娘家!整一堆破布条子、我都不稀得说她!嫌她丢人。你就惯着吧!

    这俩孩子。她快赶上给我生的了,就没见着过那样当妈的!忙,谁不忙?!”

    宋雅萍骂着骂着就拐到了夏天身上,越说越生气,尤其是看到孩子们哭的那个惨样儿。

    叶伯煊被他母亲给气着了:“妈,有事说事!跟夏天有什么关系!她都被绑了多少年了?您还想怎么着?

    这管孩子呢。您老这样护着才让闹闹动不动就哭!谁家男孩子这样?”

    ……

    夏天离开还没到48小时,叶家的萌娃们已然受不住了。

    妈妈为什么放学不回家?她到底去哪玩了?安全感持续降低中……

    一大片儿的肥肉夹进了夏天的饭碗里,老太太嗦啰嗦啰筷子上的油:

    “吃!多吃点儿。你瞅瞅你这小体格!离家太远,生孩子坐月子、这又上学,操心的事太多才这么瘦!要是在跟前儿该多好,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夏天笑眯眯的夹起肥肉,那真是没啥瘦肉啊,肥肉片子上带块猪皮,还是烀肉的做法,硬着头皮囫囵个儿吞下去。

    夏大伯干豆腐卷大葱,小白菜蘸酱,大口大口的吃着,喝着小烧,他盘腿坐在炕上、头顶直冒汗,脖子上还围着个毛巾随时擦汗。

    夏文也狼吞虎咽着,苏美丽从外屋进来,手里端着盖帘,一揭开盖帘布,红豆馅的白面豆包映入大家眼帘,上面还泛着热气。

    “老儿子,想没想娘做的红豆包?快着点儿,多吃几个。”稀罕啊,最小的冬子那绝对是苏美丽的心头宝。

    苏美丽下了大地一进院子,扯着嗓子就喊冬子,夏冬长大了、羞涩了,没大声附和他娘,苏美丽笑骂:

    “你个死小子!没良心的货!”

    夏爱国捡起几个放在夏文手边儿,夏秋他们哥几个不在村里了,就剩这一个大侄子在身边,夏文还比从前能干、跟他亲近,夏爱国自然前后态度差距很大。

    “文儿啊,可劲造!造饱喽!爹、大哥,咱喝酒。”

    夏天和小毛对视一眼:“嫂子,一会儿你把咱们买的那些干豆腐,给大伯母她们装去点儿。不是啥好东西,看见有人整干豆腐,我们就买了点儿。再给我小侄子装点儿糖块啥的。”

    小毛很默契地点点头:“早都分包装好了。我办事,你放心!”

    苏美丽紧着眨眼睛,夏天就跟没看见似的。她冲的是大伯。

    爹娘和大伯、大伯娘先不管咋地,她几年没回来了,作为小辈儿,没有多还没有少吗?

    一顿饭,直吃到外面的天儿都快要黑透了,全家人说说笑笑的。就是这样的聚会,那都得感谢李群发。

    要不是李群发说了一番漂亮的话,夏天也得跟着在大地里磨蹭着:

    “老少爷们们,我夏天妹子难得回来,大广播里的状元,那是从咱梨树村走出去的!咱大家伙出把力,帮我老叔多分担点儿,让人家早点儿回去唠唠家常,成不成啊?”

    谁能说不成,谁能不会做人……(未完待续。)

第六三八章 老爸,老爸,我们去哪里呀(四更)

    叶伯煊和宋雅萍的教育理念相违背,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气哼哼的,直到叶志清回了家、戳了老妻的肺管子:

    “伯煊是亲爸!管管怎么了?你一个当奶奶的,操心不操心!”

    大概是宋雅萍觉得很没面子,俩孩子一推,拉着脸命令叶伯煊:

    “成啊!你不在家嘛!以后你媳妇顾不上的,你来。我乐不得,以后你们那个小家,爱怎么着怎么着!”

    ……

    卧室里的大床上,躺着爷仨。

    叶伯煊的左右手边儿,一边儿一个,俩萌娃翘脚的翘脚,脚丫子放他爹肚子上的放肚子上。

    一人捧着一个奶瓶子嗦啰着,一派优哉游哉的景象。

    光着膀子,穿着个蓝格大短裤的叶伯煊,瞄瞄这个,瞧瞧那个,清了清嗓子,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

    “从前,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住着猪妈妈和它的三只小猪……

    狼从小猪门口路过就说:小猪?小猪?痛快让我进去!不放我进去,我给你敲个稀巴烂!

    ……”

    难为一个常年说话用祈使句的人,调动起全身的表演细胞讲着故事。

    不是为了孩子们能听的投入,而是叶伯煊接过小碗儿递给他的画本,感动了。

    厚厚的一本子,每一个字,都来自夏天的笔迹,那龙凤凤舞的字迹,就像是她此时站在那张牙舞爪、风风火火的样子。

    可想而知,每一个小故事的背后,妻子要用多少小心思。

    “爸爸,你讲的……”

    叶伯煊皱眉推了推旁边的小身子:“闹闹,别给你爹找事儿啊?痛快腿拿下来,奶瓶子给我,闭眼睛睡觉!”

    小碗儿在黑乎乎的屋里,略带忧伤,难为小女汉子有了忧愁的情绪:

    “妈妈呢?”

    闹闹:“是啊,妈妈呢?”

    叶伯煊有点儿崩溃。

    给他们换睡衣、陪着玩、洗澡、泡牛奶、讲故事。还得哄!

    这怎么还没忘了妈妈的事儿呢!

    他这一晚上时间,管啥玩意儿都没干,搞半天又回到了原点。

    “爸爸,给唱个歌吧。”小碗儿双手抱拳以示谢意。

    闹闹脚丫子不小心袭击了他爹的致命弱处。命令道:

    “对!来一个!”

    叶伯煊强忍住捂住裆部的动作,脸上表情疼的扭曲,他也想媳妇了。

    这俩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了那么多废话。还能冒出来他听不懂的外语。

    唉!

    ……

    这个夜晚,在东北的某市某县某镇某村,还有一对儿爷俩也没睡。

    夏家房头处摆着个地桌,地桌边儿摆放着两个小板凳,桌子上是热茶,夏爱国和夏天各拿一把芭蕉扇,乘着凉、唠着磕。

    “爹,你喝多了没?”

    夏爱国拿着扇子扇扇夏天周围,驱赶蚊子:

    “多啥多?你爹我再喝半斤啥事没有,当解乏了。”

    “嘿嘿。可爷爷真多了,你看他那么爱凑热闹,现在回屋睡觉了。”夏天跟她女儿此时是一样的,有点儿忧伤:

    “爷爷奶奶现在的身体更不如往年了。拿什么都换不来他们长寿,人世间最无奈、最无力的,就是这个了吧?”

    夏爱国黝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倒觉得他闺女喝多了,喝了有三两白酒?这丫头,酒量一直完蛋。

    “一辈儿一辈儿的,过的不就是孩子。谁都得老。将来啊,你爹我、备不住还不如你爷爷那体格呢,至少在一顿吃俩馒头上,你爹啊。做不到!”

    夏爱国摆摆手,这点上,夏老头和老太太做的很好。

    他们这二年,轻易不着急上火,饿了就说,不让苏美丽猜来猜去。这就是进步嘛。

    夏天端着小板凳,往夏爱国身边凑凑:

    “爹,我也想让你和我娘去京都生活。我们夏家,有一个大院子,每家都有一个大屋子,咱们都在一起生活。孩子们满院子跑,我们哥几个天天见面。”

    夏爱国喝了口茶,摇了摇头。他也想,可闺女啊,泼出去的水,即便有那一天,她也做不到。

    夏天莫名地眼圈儿泛红,仰望满天星空强忍住,不想让情绪外露:

    “我也想像你们似的,能供养爷爷奶奶,亲眼看着他们一顿吃多少,老了,你们走不动了,我们都在身边。”

    “嗯那!将来有机会的。你不是常说会有那一天吗?爹信你!爹等着我闺女养老!”

    天天种地,种的夏爱国觉得那一天很遥远,他们一辈子跟土坷垃打交道,出门都得报告,没有粮食关系去哪都得挨饿,根本做不到。

    夏天兴奋了,她就等这一句呢,喝的三两酒,让她的情绪饱满易激动:“爹?你答应就成!这样啊,您听我说……”

    小毛及时出现:“咳咳。嗯!嗯!”清清嗓子。

    等到夏家父女都看向她,她抿嘴一乐:

    “爷奶都睡了,月芽也睡着了,娘看着呢,怕被蚊子咬。冬子倒是精神,但他眼瞅着十三岁了,知道轻重。进屋唠吧,外面空旷,村儿里人来人往的。”

    ……

    透过夏家的窗户,昏黄的灯光,四米宽的大炕上,盘腿儿坐着几个人,外面的地桌转移到了炕上,桌上摆着西瓜。

    此时此刻没一个人有心思解渴、吃几块瓜,包括睁着铜铃大眼、没心没肺的冬子。

    夏家人统一动作,全部看向哇啦哇啦不停说着话的夏天,小毛偶尔点头,姑嫂俩跟演双簧似的。

    “……您出发得买连票!京都、穗城,火车站内设有站前路公商检查站。说到这,我不得不打岔!爹啊?娘啊?呃,冬子啊?知道为啥以前没有、现在有了吗?”

    夏天挠了挠大脚趾头,那地儿刚才在外面被臭蚊子咬了个大包,刺挠。

    挠完挥舞着胳膊:“春天的故事啊!”

    夏冬:“啥故事?”

    “上面去了南边,南边画了个圈儿,总之就是有文件!

    文件告诉咱们,告诉所有有识之士,迈开大步向前走,胆子大点儿,允许一部人先富起来!咱们得富,得第一批富!”

    只有小毛这种长期和夏天浸染在一起的,听懂了。

    其余人,稀里糊涂。苏美丽觉得她闺女真喝多了。

    “我没开玩笑!爹,动手吧!俺们卖完包,我再凑凑自己手里的,娘,你也把所有钱都给我爹,您的助手是?”

    夏天点了一下下巴示意小毛。

    小毛点头:“李大军,我那兄弟!到了南方,他膀大腰圆、性情仗义,还有力力气,一旦吃亏,他绝对敢上去跟人玩、玩命!”

    夏爱国……

    这咋唠着唠着,还出人命了呢!(未完待续。)

第六三九章 狗尿苔长金銮殿上(一更)

    这一宿啊,夏爱国被闺女和儿媳画的大饼,给搅合的,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一大堆的想法也跟着直折腾。

    依照原来,他认为无论孩子们多大岁数那也得听他的,他是当爹的。

    现在嘛,他不得不承认,孩子们都出息了,他这个每天跟土坷垃打交道的父亲,没有孩子们有见识。

    到底要不要听女儿的……

    苏美丽在夏天嘚不嘚最激动的时候,表态道:

    “你瞅你俩要是给你们爹折腾进去的,我跟你俩没完!”

    她心里清楚着呢!她们老夏家的孩子随根儿,有一个算一个,死犟死犟的,一条道跑到黑。

    苏美丽被小毛生产那时候的事给吓着了,以至于儿媳妇让她汇钱买布匹,她就汇钱!真是怕不给啊,她们在京都再作出事儿来!

    这回闺女又回来了,本以为是趁着放假搁家呆几天,一打听,好嘛,最多四天。

    那回来是干啥的?听话听音,苏美丽也明白了,不达目的不罢休呗。

    说实话,夏爱国和苏美丽刚开始是当新闻听的,觉得那得多大胆子的人啊?他们家过的还行,又不是饿肚子的年月,非得穷折腾!

    但夏天那副给人洗脑的做派,不停地摆事实讲道理,他们心理有了些许变化。

    压倒心理的最后一根稻草,那就是听的稀里糊涂的夏冬说出的一句话:

    “爹、娘!哥和姐都成家了,你们不能不要我啊,给我自个儿扔他们手里,你们的心咋那么大呢!”

    ……

    早晨四点多钟,厨房隔开小单间的炕上。

    夏天揉了揉额头:“这炕、真硬啊。喝那么点儿白酒,喝的我头疼。”

    “妹妹,你说爹娘差不多举手投降了吧?那咱娘炕柜里没几个钱了。上次都让我给划拉着汇给咱们了。”

    小毛两眼看棚顶,心算着钱数。她还是有点儿慌的,第一批货扔给了李大军,万一要是回钱慢呢?

    小毛只是看起来很镇定。只有她自己知道,多少还是上了点儿火。

    夏天坐了起来。欠啊,月芽睡的好好的,她用手指挠挠人家紧握的小拳头。

    “起来吧。嫂子。没事儿!死活得给爹凑上两千三千的,京都离穗城远着呢,拿货拿少了,不够折腾的。你不用担心,咱俩回去还卖货呢!”

    夏天迅速爬起。腿搭炕沿边压来压去,抻个差不多了,她一扭头出了屋,出屋就乐了。

    夏天上脚踢了踢坐在外屋门沿边儿的夏冬:

    “咋的了?刚几点啊?你快考试那阵都没起过早!”

    小少年斜着眼睛瞪他姐:“烦人!搅合的我都没睡着。关于你说的那个事,我姐夫没啥意见啊?”

    小孩儿唠大人磕,夏天压水井往上抽水时横了弟弟一眼。

    “咱家事儿,问他干哈?姐夫姐夫滴!叫的还怪亲热的。没有我这个眼珠子,能有你那个眼眶子啊?!跟他好有什么用?”

    伴着鸡叫声,夏天、夏冬姐弟俩用水井压水,哗哗的。俩人的小细胳膊都累的不行,两水缸给添满了。

    夏天拽着夏冬又跑到后园子里,摘了小半筐还带着露水的黄瓜、西红柿、小葱。

    小毛把月芽上交给老太太,忙活着做饭。

    她和夏天的心理是一样的,回来这几天啊,能干点儿啥就干点儿啥,给爷奶、爹娘扔在了农村,她浑身不得劲!种地那苦、她尝过。

    全家人吃着早饭,夏天正在观察沉默不语的夏爱国时,李群发进了院儿。

    李群发昨晚饿的眼冒金星。他认为自己这个村里的一把手,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都得给他脸面,更不用说实在亲戚了。最关键的是,他也想和夏天搭上关系。

    他等啊等。等着夏家人叫他去吃饭,愣是等到月亮都挂上了天空,他也没等到,气的不行。

    李群发憋着一口气,绕到村口去了王家发暗号,把一股脑的火气都泄在了王小芳的身上。

    大热的天儿。身上的味道重,回了家之后,夏凤踢了踢他,说了句:“身上又是汗味、咋又有点儿腥味的,你到底干哈去了?”

    李群发暴起,骑着夏凤挥巴掌,骂着夏凤:“老子干啥还得跟你汇报啊?”

    直打的夏凤到现在还趴在炕上起不来身做饭,正搂着儿子哭着呢!她命苦啊,她挨揍,婆婆就跟没看见似的,站在大门口嗑瓜子!

    见到李群发进了院儿,苏美丽皱眉头,夏老头也扔了筷子。

    夏家人现在都看明白咋回事儿了,全家人除了郑三彩拿大姑爷当个宝儿,其他人都不冷不热的。

    夏大伯更是在前段日子揍了郑三彩,原因就是这个李群发欺负大闺女夏凤。

    郑三彩那个当娘的,不但没给女儿出头,还把大女儿赶回了婆家,劝夏凤给李家赔礼道歉,说是什么惹不起!

    夏老头常常叼着烟袋锅子冷眼评价道:

    “这个李群发,驴粪蛋儿发烧了!狗尿苔长在金銮殿上了!变化大着呢,哼!”

    “爷、奶,老叔老婶,你们吃饭呢?”

    夏爱国推了推凳子,不管咋的,昨天他能早点儿下工,确实多亏了眼前的笑面虎,那得给点儿脸面:

    “吃没呢?没吃就一块吧?”

    李群发满脸笑容看向夏天,夏天抬眼皮看他时,也跟着点点头露出点儿笑模样。

    “不啦!早上俺娘现包的韭菜馅饺子,妹子不常回来,这不嘛,我给你们拿了点儿。”

    装饺子的盘子放在饭桌上,他不见外的坐在炕上瞅着夏天笑呵呵的。

    夏天低头间皱皱眉,再侧头时,她不得不撩了筷子:

    “大姐夫,你找我有事儿?说吧,我吃完了。”

    “嗯那!昨个儿上面给了通知,说是让今天去镇上开会。妹子,你看……你能不能开车送我一趟?事儿挺着急的。”

    他知道夏天会反感。

    他更知道他的那点儿小九九心理,夏天和那个心眼多的小毛一眼就能看透。

    他拿夏天的车装脸撑面子,恐怕猴尖猴尖的夏家人更是明白。

    可他顾不得了。

    他李群发常年跟镇里的领导们走动,只要在那些人眼里、他是一个有能耐有背景的村官,那其他都可以靠边站了!

    夏天和小毛对视了一眼,小毛麻溜去了外屋取包裹。

    “那走吧,大姐夫。你开会的时候,我去小姑家等着,等你忙完了,再给你拉回来。”

    李群发使劲搓着两手,昨晚的郁气顷刻消散,点头哈腰的客气道:“妹子这个客气劲儿,整的大姐夫都不好意思了。”(未完待续。)

第六四零章 省心(二更)

    李群发直奔副驾驶的位置。

    小毛忽然大笑道:“大姐夫,在京都啊,领导得坐后面。快着点儿,让状元给你当专职司机,你也抓紧机会找找当大官的感觉。”

    “弟妹,你瞅你那个样儿,笑话你大姐夫呢!”

    李群发满面笑容停下了迈腿的动作,说着话还用手指指了两下小毛的位置,再转头时拐了个弯儿,坐在了后面。

    车驶离了夏家门口,李群发摇下车窗,对着夏家人挥了挥手,又对着那些看热闹的村民挥手示意。

    有不明情况的羡慕道:“瞅瞅!还得是实在亲戚啊!咱啊,也就是能摸摸车皮子的命!”

    更是有好信儿的大老爷们,端着个二大碗蹲在树根儿底下吃着饭,一口大葱、一口高粱米饭的,还不忘跟夏爱国打听:

    “这是送书记去镇里开会啊?”说着话,嘴里直喷饭粒儿。

    夏爱国笑着点点头,跟着气哼哼的夏老头等众人回了院儿。

    苏美丽进屋就抓住扫炕笤帚,不带好气儿的挥舞着:“我咋那么膈应他呢!换成伯煊,他敢吗?咱姑爷能踢死他!”

    夏老头不爱听了:“咱家甜甜也能踢死他!咋不踢死他呢!死了再让凤走一家,也比嫁这么个玩意儿强。”唉声叹气的,还有怒其不争。大孙女只会哭,完犊子玩意!

    夏老头恨上了李群发。去年那么难的情况,他想和老伴儿去京都给看顾曾孙女,居然敢管他这个老村长要礼!

    给了一瓶白酒吧,说是要请吃饭,派他那个寡。妇娘取粮食,个不要脸的,连层纱布都不蒙了!

    作吧,早晚作下来,比照他大儿子当书记的时候啊,差远了!

    夏爱国系上裤脚子。再歇个十分八分钟的,得下地干活了。

    “甜甜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别出去瞎叨叨没用的。看着吧,咱们几个啊。今年备不住能去京都过年。唉!其实该是我去舍了这个脸面啊!”

    夏爱国心里憋闷。他闺女也没跟他商量商量,指定是知道他爱面子,所以才出头的。

    小毛:等倒出空的,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李群发!

    她此时不知道啊,让她第一个咬牙切齿玩黑人那一套的。另有其人。

    ……

    “大姐夫,咱们这地方,现在还没改名吗?”

    “改成啥?啥意思?”

    “改成镇政府啊?没下文件吶!那估计快了。一个地儿接一个地儿的改着。也不知道原来管事的能留下几个。”

    李群发心里一咯噔,笑容滞住:“真的假的?”

    夏天看了看倒车镜,装作无意间提到:

    “对啊。重新委派。也正常,谁有文化、谁有能耐,谁就上呗!到哪里啊,都是那么个理儿。从上往下捋一遍,一级一级的,哪一级都漏不掉。慢慢来。”

    李群发急了:“也影响我这个小村官儿?”

    夏天没表态,直接拐下一话题,自己寻思去吧。

    “对了,大姐夫,我得跟你说个事儿。我爹娘身体不好,如果村里需要证明,我能给咱村出具省级的医院证明。

    你也知道,我常年不回家,确实想尽尽孝心。你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国庆左右去京都呆一阵?”

    李群发眯了眯眼睛:“一阵儿是多久?妹子。但得能通融的,咱们是一家人,我指定尽量啊!”

    这次夏天笑了:“当然是过冬了。我爷奶也跟着去。那时候没啥活了吧?”

    “那指定不行。走个十天八天的,没人说闲话。时间久了。村里人啊,妹子你在大城市是不知道啊,看着老实,坏心眼去报告的多着呢!”

    哼!当初就是这么跟她爹绕的吧?

    也是拿这一套话气的爷爷吧?

    都告诉你了,你当不了几天村官了,还拿着鸡毛当令箭呢!

    看来是想趁着没下台搂点儿实际的啊!

    这次夏天连姐夫都不叫了。对这人彻底不抱幻想:

    开门见山,不爱和身后那人多言:

    “在京都那地界儿,三元钱能吃顿涮锅子,十元钱能请好几个人搓一顿。一码是一码,我奖学金三十元,行吧?”

    李群发脸色涨红,有点儿急赤白脸往驾驶席上凑,夏天装作无意间往前躲了躲。

    “妹妹,我的亲妹子啊,你说的那是啥话?大姐夫再不是人吧,也绝对没有拿自家钱的道理!”

    看到夏天皱眉不言语,李群发坐了回去,叹了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了,咱村困难啊!还有那几个岁数大管事的压着我,唉!这一走就是四个人,开春才回来……”

    夏天仍旧专注的开车,没搭话。

    “行吧。都三十块钱了,他们要是再叽叽歪歪,那就是不给咱老夏家脸面了,到时候,我都不让他们!”

    夏天真心觉得,这样挺好。最多两年,六十块钱,省心省事!

    亲戚?心凉?替大伯父和夏凤姐糟心?得了吧!就李群发那样的人,都唤不起她夏天的感慨了,他不止是眼皮子浅的事儿,品性早荡然无存了!

    ……

    早上六七点钟,梨树村的夏天成了司机,在京都的叶大少成了保姆。

    “爸爸,你还没给我擦香香呢!”闹闹十分嫌弃叶伯煊。

    叶伯煊烦躁。

    “尿床精!还香香!你脸都没洗呢?”怒视叶闹闹,上下扫了一眼小人儿:“一个男孩子,香什么香?”

    叶伯煊斥责着可怜的闹闹,手上动作不停,忙着给肉墩墩的小碗儿洗着脸。

    “爸爸,呜呜,我的大眼睛。”

    ……

    宋雅萍这个亲妈、亲奶奶,从昨晚开始就下了狠心,必须“惩罚”儿子,她就是不帮忙。此刻在楼下喝茶看报纸呢。

    当披头散发的小碗儿率先跑出来时,坐在饭桌上等着开饭的叶志清都愣住了。

    那两个红脸蛋是怎么回事儿?

    还有,怎么披着个床单子?

    孩子闹人啊,闹着要擦红点点,前脚给穿好的衣服,她后脚自己个儿脱了,臭美的要命。

    叶大少无力应付两娃,先放过了一个是一个。

    不是擦红点吗?他拿起夏天的口红对着闺女的两个脸蛋画圈儿。不是不爱穿衣服吗?给换了个短裤,上身光着吧。

    “去吧,飞天大侠。”

    打发走小碗儿,他急急忙忙的扯过叶闹闹,再给儿子梳洗打扮。

    他自己还没整理,马上就要到上班时间了。

    昨晚,叶伯煊哀叹:“媳妇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今早,叶伯煊怒了好几遍:“夏天!给我痛快回来!”

    身处东北的夏天打了好几个喷嚏。

    夏小姑:“啥时候走?”

    “明个儿就回家。”(未完待续。)

第六四一章 朱砂痣和蚊子血(三更)

    蒜茄子、黄瓜小咸菜、一大筐大辣椒小辣椒、用麻绳捆住的新鲜小葱小白菜,以及未完全成熟的粘玉米棒子……

    大堂哥夏文和张巧在夏天她们临走的前一天晚上,送来了一大捧榛子和松子。

    夏天满脸通红,估计这东西是大侄子和小侄子的零食,她死活不要。

    大堂哥还没说啥呢,张巧翻翻眼皮,不是好气儿的命令道:“真磨叽,让你拿就拿着!”

    夏凤姐倒是没出现,因为当天晚上的全家聚餐,李群发愣是坐在炕里面不动地方,一直喝到散场才算完。

    大伯母郑三彩那是多抠门的人啊,愣是在夏大伯的镇压下,第二天临出发前,拎着一筐新摘下来的小黄瓜送上了门。

    郑三彩还是那一脸苦色的样儿,夏天就纳闷了,日子咋的了?比上不足、比下没余吗?

    带回去的东西里,不得不说一下粘玉米棒子。

    那是小姑夫赵铁柱趁着天黑时,特意从县里蹬着自行车给送来的,足足半麻袋。都没敢往屋里扛,神秘兮兮的叫夏天出去,直接给卸车里了。

    等喝的只剩自家人的时候,夏爱国问哪整来的,夏小姑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赵铁柱就是笑啊,他也不回答。到最后大家伙也没闹明白、他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掰回家的。

    再加上和夏家交好的人家,你一把韭菜、我几根茄子的,等夏天开车离开时,车里又是坛子、又是罐子的、还带塑料袋子的,早已经被塞个差不离儿。一点儿不比来时轻松。

    原路人马、原路返回,一个都没丢下,包括夏家的小月芽。

    只呆了整三天,老人们还没稀罕够呢。

    这次离开,夏家人倒是没有多舍不得,别看总共没回来多少个时辰。可该知道的、该说的,大家都心照不宣了。包括夏小姑。

    夏天说了:“姑姑,等我爹娘他们都到京都了,你也领着我小弟去那。最起码,三天回门,你和我姑夫得去京都给我爷奶拜年,你们一家三口的当出门溜达了。到时候,我去火车站接你。”

    三十多岁的夏小姑。也盼着出门。从这天开始,她就开始合计,到时候去京都穿啥?她哪件衣服适合出门穿?要不要给铁柱做件新棉袄?

    吉普车慢慢驶离,倒车镜里,那些淳朴的身影变成了黑点儿。

    那些给夏天一把葱、一把韭菜的乡亲们,她想要再见见面,会很难、很难,因为一晃眼就是好多年。

    下一次再回来,又成了无法预知的故事。

    ……

    一路上,夏天跟发现新大路似的感慨:

    “那个张巧。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我只要一想到她曾经饿过冬子,在奶奶住院时,她能欺负冬子,完全没办法给她好脸儿。最初刚听说时,我都恨不得回来挠死她。”

    小毛笑了笑,回头瞅了瞅只看向车外的夏冬:

    “有的人,经事儿了,良心能找回来。有的人呢,却丢了。凡是能找回来的,还能活明白点儿。就怕李群发那样的。越来越丢人。”

    夏天发现小毛观察夏冬,她也回头扫了一眼,在后视镜里和弟弟对视劝道:

    “冬子?好受点儿了吧?没事儿!等你回京都念初中了,会认识更多的好朋友。听听姐和嫂子唠嗑。一会儿心情就好了。”

    夏冬一只手肘拄着车窗:“不一样的。好不好,跟新旧有关系吗?”另一个手心里,紧紧地攥着一个玻璃球。

    夏天笑了:“呦,还挺恋旧!”

    小毛抿抿唇,到底还是说出来了:“姥姥姥爷那面……”

    夏天接话道:“不挑他们的,我们是当小辈儿的。他们困难。”

    小毛心话了,昨天她和妹妹大包小包的去了苏家屯,人老爷子开口就问夏秋和夏冬,对她们特别一般,一般到都没客气两句留下吃顿中午饭。

    二姨、二姨夫让妹妹开车拉他们可屯子绕圈儿,绕一圈儿也就算了,又让拉着去大姨家,妹妹去趟外家,竟干司机的活儿了,根本没有人说出啥暖心的话。

    “不太走动的事儿,我们也是跟爷奶亲,不怨他们。

    姥爷本来就偏心男娃,姥姥不当家,我还挺庆幸的,选的那块布料只适合岁数大的人,姥姥能过年穿件新衣服。

    我们啊,下次让我哥和冬子去。他们空手,姥爷都高兴。”

    小少年夏冬,春困秋乏夏打盹啊,他心大着呢,忧伤了一小会儿,歪头睡着了。

    小毛没一会儿的功夫也抱着孩子眯瞪着了。

    正午时分,夏天孤单的开着车,嘴干吧,晒的也迷糊,连个瓶装咖啡都没有。

    她使劲地睁了睁大凤眼,又困又累的赶路,只为家里的两个小祖宗。

    ……

    车刚开进大院,晚上遛弯儿的爷仨,那六个眼珠儿都跟探照灯似的,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夏天头探出车窗,对着花坛边儿的爷仨挥了挥手。

    “妈妈!”

    “妈妈,碗儿想你啦!”

    叽叽喳喳的龙凤胎,即使小手小脚摆动的不太协调,但他们尽力的蹦起来,挥舞着小胖手。

    俩孩子想往车上扑,给叶伯煊吓了一跳。

    他还没来得及酝酿情绪、眼神深邃呢!

    夏天停车,一跃而下,两手张开,弯腰奔着俩萌娃的方向跑。

    “哎呦!把妈妈撞了个大跟头,哈哈。哎呦,妈妈的脸上都是你们的口水啦!”

    夏天被宝宝们撞的席地而坐,一手一个搂住,任由他们亲来亲去。

    叶伯煊这回眼神深邃了,他也想……

    “你!把车开进院儿吧,我抱着孩子们回去。噢,对了,别忘了把车里东西都搬下来。”

    夏天头都没抬,满脸的笑容全部给了俩萌娃。

    指挥完,费力抱起俩孩子,尤其左胳膊的小碗儿,她坚持着,抱不动也抱,她都快要想死孩子们了。

    娘仨笑嘻嘻的,夏天就是咬一下闹闹的手指头,都能逗的孩子们开怀大笑。

    “你们有没有很乖呀?都哪里想妈妈啦?”

    ……

    大院儿里,远处溜达看热闹的邻居们,嘴边儿含笑看着这一幕。

    叶伯煊心里这个不是滋味儿啊,心情很复杂。(未完待续。)

第六四二章 猫走不走直线,主要取决于耗子(四更)

    夏天给小碗儿扎着小辫儿,她刚走几天啊,她闺女成了小疯子,她大儿子膝盖摔的又青又紫。

    回头瞅了眼在院子里卸东西的叶伯煊,问王荷花:

    “我婆婆和亭子呢?怎么家里没人?”

    王荷花凑近夏天小声回道:

    “阿姨和伯煊拌了几句嘴,这两天,都是伯煊在带孩子。”

    夏天点了点头,看见吴嫂端水果进屋,对着王荷花眨了眨眼睛。

    心里明白了,难怪工作狂这个时间在家呆着,孩子们还造成这样。

    ……

    那个让夏天还没被来得及提到的叶伯亭,现在是一派军姿范儿。

    她腰板挺直,吊着一个马尾辫,淡蓝色连衣裙,又瘦又高又漂亮,本该漂亮到极点的小模样,可她此时是满脸严肃,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前方。

    人家在看电影呢,战争片!

    叶伯亭目不斜视看入戏了,季玉生心不在焉地经常瞟一眼叶伯亭。

    季玉生叹气,这情商、真够一板一眼的了。

    好不容易吐话儿了,他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季玉生正开着小差抱怨着,叶伯亭忽然侧过了头逮他个现行:

    “你不是约我看电影吗?你怎么不看?一心二用、两面派!”说完又转回头认真地盯住投影仪。

    季玉生:自己明明干的是“地下党”,这怎么被说成了两面派?

    得嘞!

    季玉生翘起二郎腿,双手环胸,一副很悠闲的状态,也跟着看了起来。

    至于心理:那个文件传达的是什么意思?李副市长要想上一步,政绩上……

    叶伯煊咔嚓咔嚓地嚼着小黄瓜,进了屋,手上还带着水珠儿。

    小碗儿立刻被吸引,眼睛盯住她爸爸的手。

    “爷奶身体怎么样?爹娘呢?你说没说让他们来京都?”

    夏天和闹闹玩着亲亲游戏,叶伯煊都快要被这一幕腻歪坏了。

    挺大个小子了,天天吵着闹着“妈妈”。现在又腻他妈妈怀里,等着再长大点儿的,非得踢他一顿,板一板毛病!

    “爷奶岁数大了。跟咱爷爷外公似的,就是浑身不舒服,精力不足。

    我爹娘啊,这大半辈子真不容易,我回去就干了十分钟的活。手上打出了两个火泡。那个李群发,我拿三十块钱打发了,我爹他们九月末就能动身,赶上国庆之前来。”

    “那等这周休息日,咱俩去老宅收拾收拾屋子。亭子那一堆儿破烂还扔那呢!妈也是,说什么怕睹物伤感。衣服一清色买新的,给惯的,应该给她扔农村种两天地!”

    别看叶伯煊不怕吃训练的苦,可他对于当年去老丈人种地的累,记忆犹新。不坚定的,早被累跑了!

    夏天摇了摇头拒绝,叶伯煊拉下了脸。

    “什么意思?”

    这人脾气得多差啊,刚才还笑模样呢,马上翻脸了。

    夏天佩服自己,也就自个儿这样憨厚的能和他一过就是好几年吧!换个人,早把他挠的稀巴烂。

    “人家我哥那有房子。两室一厅。”

    叶伯煊冷笑:“你还知道两室啊?掰手指头算算,来几个人?不行的话,买套房子吧。”

    夏天没接话,娘家人就是打地铺也不去老宅了。至于买房给父母?她不!她要自己挣钱买了送。

    但她不和叶伯煊犟这事儿。早着呢,还得俩月,没意义。

    夫妻俩碍于孩子们在身边,别说眉来眼去了。就是唠家常都是规规矩矩,连个眉目传情都没有。

    夏天都庆幸,她要是和大少爷犟嘴,她俩差点儿进门就吵架。

    宋雅萍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儿。

    扫了一眼夏天的汽车,屋门口摆着几个大筐,心知儿媳回来了。

    走到门口时。宋雅萍用鞋尖踢了踢挡路的筐。

    “妈,我回来了。您吃晚饭了吗?加班啊?”

    “嗯。开几个小时啊?不够折腾的呢!”宋雅萍放好皮包,在面对啃着黄瓜根儿的小碗儿时,一脸笑容。

    “奶奶的心肝儿,在家玩的好吗?”

    习惯性的两手张开,宋雅萍一把抱起闹闹亲了亲,忘了早上走时的心理建设。

    夏天没有继续自讨没趣,孩子们转移了,她得上楼洗澡了。

    叶大少意味深长的看着夏天上楼的背影。

    宋雅萍眼神搜寻一圈儿:“你妹妹呢?这怎么放假了,比上学还忙呢?”

    “图书馆。”

    叶伯煊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妈,晚上俩孩子跟您睡哈!她开一天车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说完,俩手插着裤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也爬上了楼。

    他闺女儿子在后面叫他,叶大少连头都没回,那俩淘气鬼,他最近一周都懒得管理了!

    天儿还没黑,孩子们也没睡觉呢,开窗户开门的,叶伯煊没想多占夏天的便宜,但摸摸抱抱总该有吧,至少也能往媳妇脸上涂口水。

    他想的挺好。

    “嗳?我说你?这跟家呢!你洗个澡锁什么门啊?”

    ……

    “啊!想我了?想我了没?”寻找着夏天的嘴唇,想要看进夏天的眼底。

    叶伯煊投入啊,寒毛倒竖,舒爽的要死要活,抱着夏天恨不得给融化了,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媳妇这是修炼了什么功?几天不见,又紧致了,他俊俏的媳妇啊,这是想要了他的命。

    夏天眼含情,嘴微张,似在欲拒还迎,但她就是不开口说“想了”。

    夏天的小脑袋两边儿晃悠、躲着,就是不让叶伯煊轻易叼住她的小嘴唇,叶伯煊也跟着来回找。

    此情此景的叶大少,他就跟被蒙上红布的驴似的,心里有块大大的胡萝卜,夏天牵着他往哪去,他马上颠儿颠儿地跟过来。

    拉磨、往死里拉磨、累死也值得。

    “小妹妹,说想、想哥哥了!”汗珠子滴在了夏天的脸上,叶伯煊累的说话都不连贯了。

    甜甜地酒窝窝,未语先笑,夏天樱桃小口里发出一个“嗯”音七拐八拐,拐的叶伯煊心里乱糟糟。

    “你、你哪是小妹妹,你是小妖精!”

    这一晚上,叶伯煊卖力开伐征讨了四次,次次都让他意犹未尽,夏天根本没法睡,因为她老公睡不着、没完没了。

    ……

    夏天揉着腰:“纸条啥意思?”

    神清气爽的叶伯煊,心情大好,大清早说啥话都露出一口大白牙:

    “我那哥们徐才子的电话。不是要和嫂子出去当小贩儿吗?我怕你腿脚眼神差点儿劲,一旦没有及时转移,你麻溜打电话。”(未完待续。)(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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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七十年代蜕变介绍:
关于穿到七十年代蜕变:
东北梨树村夏家人:“夏天,切记到了部队要给我们争光。”殷殷期盼的目光……
到了部队的夏天:“叶团长,我是知性婉约派!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让我陪你吃、陪你玩、陪你生孩子!”
叶伯煊:“天儿啊,无论七十年代还是二零一五年,完美人生都逃不开这几样。”傲娇的站在穿衣镜前,擦着友谊雪花膏。
夏天:你是七十年代的首长?为什么比我一个穿越来的还不靠谱!
穿到七十年代蜕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到七十年代蜕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到七十年代蜕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