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三章 聪明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一更)
无论是叶伯煊还是夏天,心情都很不错。
夏天感动于叶伯煊的支持。
叶伯煊因为昨晚。
对于夏天做挎包,还要出门当小贩儿,叶伯煊一直没有正面表达过意见。
夏天双手搂住叶伯煊的腰,头埋进叶大少的颈窝,叶大少耍帅,两手插裤兜,不回搂、不提问、不拒绝。
身着军衬的他,笔直地站在那一动不动,唇边儿带笑,目视前方。
“我真没有想到,你居然能支持。”
“因为我没帮你?我也不会踩缝纫机啊!”
夏天咯咯咯地笑出了声,仰头看向她家大帅哥,白净了,皮肤细腻了一丁点儿:
“因为你没絮絮叨叨,也不打听。哈哈哈,你踩缝纫机,那得是什么德行?你晚上下班给我踩踩看。”
这回叶伯煊有了动作,弯腰对着夏天的唇啄了一口,亲完就撤:“可别腻歪了,我得上班了。”
夏天看着她老公的背影,依旧是两手插着裤兜,迈着大步伐,只是看起来脚步轻快,心情大好。
她要在这时候忽悠他啊,他裤兜里那俩钱,又能转移到自己包里啦。
叶伯煊手欠啊,路过餐桌时,揉了揉闹闹的脑袋瓜。
人孩子好好吃着饭,差点儿被他爸爸吓地呛住。
对于夏天做生意、尤其是辛辛苦苦的做包卖包,叶伯煊有自己的观点。
最初刚结婚时,他一直认为夏天这辈子都得听他的,不在于其他,只因为他比她年龄大,很多方面都比夏天要靠谱。
但夏天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用了几年间改变了他的初衷。
她一直都有属于她自己的想法,她也一直靠谱的活的挺精彩。
作为丈夫,即便他认为夏天这次完全没必要,她嫁了自己真没必要吃苦。可他保留了意见。
外人可以冷眼旁观、可以浇凉水、可以说风凉话。
但他是她的丈夫,他必须给予支持和信赖。
甭说当小贩儿了,就是在外面惹了更大的祸,他第一时间站出来也绝对相信媳妇是有原因的。
更何况这算啥大事啊?
出事儿了。他兜着。
她挣到钱了,她能花的高兴了,他也会跟着很乐呵。
毕竟这一路上,他们夫妻是共进退的,只要这一点做到了。其他都好说。
……
叶大少上班都走了快半个小时了,叶伯亭也拿着书本真的去了图书馆了,夏天才磨磨蹭蹭地换完床单,重新套好被罩。
她本以为楼下应该是王荷花带着孩子们玩闹着,却不想,婆婆在家。
夏天坐在餐桌边儿,低头装憨不停地进餐。她婆婆看她的眼神不对,她还是躲着点儿比较好。
宋雅萍对着王荷花摆摆手:“你去,你领着他们去院子里玩。看好水缸、还有那些乱糟糟的破筐。”
夏天喝粥的动作一顿。
客厅里,只剩下了婆媳俩人。夏天放下了勺子,她知道婆婆有话要说,干脆也不装傻了。
或者说,从“破筐”俩字开始,她的心里已然起了化学反应。
那些吃的喝的,爹娘都舍不得。
奶奶弯腰在后园子里摘菜,一摘就是一个小时。
苞米棒子,姑夫不知道从哪弄的,骑车大老远送给她的。就是那一捧榛子,都是她小侄子的零嘴。更不用说乡亲们给的了。
……
“妈?您有事儿啊?”
宋雅萍把手中的报纸往茶几上一拍。她最烦夏天那一脸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夏天越是软和,就像是显得她宋雅萍多蛮不讲理似的!
可实际上呢?自己的儿媳、自己知道!她什么不敢干?!
夏天被吓了一跳。
“我问你,你那一堆包,你是不是打算出门卖?到底是你嫂子卖。还是你也跟着一起?”
夏天没撒谎:“今天就打算出门卖。我们俩人合伙,我和我嫂子一起。”
宋雅萍一听,心里火苗子蹭蹭蹭地烧了起来:
“你不嫌丢人,我们叶家嫌弃!
你以为京都有多大?一旦有一个是认识你的,当年参加过婚礼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任由你折腾。可不是想让你出门丢人现眼!
我是看在那个小毛帮我带过闹闹和小碗儿,让你帮你那个穷娘家一把!她偷偷摸摸搞也就算了,你还来上劲儿了!
哼,那个小毛,跟你一样,过着过着就不往稳当上过了,我真是看错她了,穷折腾说的就是你们。
你夏天挺有本事啊,搅合着连伯煊那么要脸面的人都跟你一个战线了!
我看你敢出门卖一个的?
眼皮子浅,就会盯住钱,一辈子没什么大出息!
叶家缺你钱花了吗?你说个数,看在俩孩子的面子上,我给你!”
夏天腾地站起。
“您可以骂我,但您不可以骂我娘家,不可以骂我嫂子!是我有眼无珠嫁进叶家,可他们不欠你叶家!”
宋雅萍“砰”地一声,茶杯摔在了茶几上,豁然站起:
“夏天,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你刚才说什么?有眼无珠?我们老叶家才是有眼无珠!
当初要知道你小家子气的要干让人瞧不起的勾当,我就不该让你进这个家门!
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想出这个门,出门别说是叶家人,认出来也告诉对方说是认错人了!
出事了,你不许利用伯煊任何的人脉关系,他也跟你丢不起那人!”
夏天不停地点着头,不停地点着,她嘴唇哆嗦着,她只会说一个字:
“好!好!”
门口挂着的珠帘儿叮叮当当的响起。
闹闹跟个小炮弹似的,直奔宋雅萍。
两只小手使劲推着他奶奶,用尽了全身力气给宋雅萍推倒在沙发上:
“你不许骂我妈妈!不许骂我妈妈!”
宋雅萍意外,眼睛跟扔刀子似的剜了一眼王荷花。
“闹闹!你再踢奶奶,奶奶可打你了!没礼貌,跟你那个妈一样!”
小碗儿噔噔蹬地跑到夏天身边,扯住夏天的手哇哇地哭道:
“妈妈,奶奶为什么要骂你?”
夏天蹲下了身,给闺女擦着眼泪:“没有,奶奶没有骂妈妈,没有。”其实她也不知道该和孩子说什么。
这一次不是和同事吵架,她做不到平静地占住上风,她乱了思绪,语言能力退步的一塌糊涂。
她只知道她是当妈的,她不想给孩子们留下一个奶奶和妈妈有矛盾的印象,她生的孩子,只有她自己知道。
他们聪明极了,又敏感的厉害。
她想让孩子们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长大。
当着孩子们的面,夏天选择了退后一步,什么都没有哄好孩子们更重要。
她一手一个,抱起掉泪的龙凤胎回了房间。(未完待续。)
第六四四章 风起飘落沉默(二更)
王荷花望着抱孩子们上楼的夏天,她侧低着头,眼泪噼里啪啦的掉落了下来。
她忍不住了,无论是气愤还是眼泪,溢满了心间,她替妹妹心酸。
王荷花只要一回想到刚才宋雅萍说的那些话,设身处地的去想象夏天听了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吴嫂小心翼翼地拽了拽王荷花的衣角,她想说你咋那么没有眼力见?你哭个啥劲啊!咱们就是拿钱干活的命,瞎掺和什么呀!
王荷花没管宋雅萍能不能发现或者看没看见,她转头走出了房门,去了后院。那地儿宽敞,心情能好点儿。
心里堵啊!
只有她,难道只有她看出了妹子这些年的变化吗?
穷娘家,穷娘家,阿姨说话怎么那么戳妹子心窝子?
那是拿刀子捅啊!她到底知不知道娘家意味着啥?
如果叶家兄妹在就好了,或者叶将军在也行啊。
……
卧室里的夏天,顾不上自己那颗被婆婆伤的支离破碎的心,她拿着毛巾给两个孩子擦脸。
闹闹哭的直打嗝,他小小的身子被气的直发颤,嘴里不停重复着:“不许骂我妈妈。”
小娃哭的都要糊涂了,但他坚定一点,妈妈不能被欺负,只要他在,谁也不行!
小碗儿更是眼泪巴差,眼泪成串成串的掉落,她老老实实的坐在爸爸妈妈的大床上,两只小胖手扭动着,仰着头大哭,哭着还不忘告状:
“爸爸,回家家!奶奶欺负妈妈。”
两个孩子都被吓到了,被宋雅萍砸杯子的声音吓的不轻。
夏天哄着:“没人骂妈妈,没人。闹闹,你看妈妈好好的,你乖啊。”
心酸,酸涩。孩子们越是维护着她,她越觉得自己无力、无能。
种种情绪,涨满了夏天的整个心,却无人倾诉。
三层小楼没用。她想有个自己的家。
孩子们哄也哄不好,夏天把两个孩子的脑袋放在自己的怀里,她在闹闹和小碗儿看不到的时候,泪湿眼眶。
眼底第一次染上了悲哀二字。
……
楼下的客厅,含着心脏药的宋雅萍。也被夏天气个倒仰!
嫁给叶家有眼无珠?她儿子听到这话得是什么滋味!
叶家怎么着她了?还想怎么对她!
她就不明白了,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家,也不能允许儿媳妇出门卖东西吧?
那得是多活不起的人家能干出来的?
她亲眼看见小贩儿被工商部门给撵的啊,满大街跑!
宋雅萍简直无法想象,她们叶家的儿媳被追着跑是什么景象!
还想让她这个婆婆做什么?她都退而求其次的让她在家做那些破布条子了。
她要不是早上上楼叫他们吃早饭,她都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她那个大学生儿媳妇要出门卖东西!
倒腾着做来做去耽误时间也就算了,痛快痛快嘴也就得了,没想到真缺心眼的要出门亲自卖!
夏天顶嘴时说的那句话,跟刀子似的刮她心!
这么多年。她工作上都恨不得退居二线了,就为了给她带孩子。
她配合,只为夏天年纪轻轻的能出门多学习,将来参加工作有好处。她老了,为了儿子儿媳,她让步。
这都让了多少步了?干什么事情都不考虑后果!
戒奶那阵;拼着不要命和歹徒搏斗;放假了还回娘家;这又要出门。
为了俩钱,整个假期扔下孩子,真缺她钱也就算了,她这个当妈的都知道伯煊把钱全部上交了。
还作妖?!这样的儿媳就是惯的!伯煊啊、没出息!
为了她那个娘家,她给儿媳的嫂子安排工作。
听听。谁家的婆婆能这样!可倒好,好心当成驴肝肺,干了两天又不干了,她当婆婆的点头说好!
又给她哥哥分房子的事情上出力。她哥单位领导家属住院,她特别照顾,为了什么啊?她宋雅萍用讨好地方上的工作人员吗?住着她费力弄来的房子,还不消停!
她弟弟上学,住在叶家,她什么时候给过脸色?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夏天往她弟弟身上搭着钱,搭的谁的钱?搭的是她儿子的钱!她夏天自己挣没挣钱不清楚吗?
换一般人家,早不干了!
可她这个婆婆呢,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不差那个!她差一个大家闺秀、体体面面的儿媳妇!
说是许晴给安排的学校,那许晴看谁的脸面?是冲你夏天吗?
宋雅萍越想越窝火。
楼上的夏天浑身似卸了力气。
这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
小毛坐在家里左等右等,等了半天儿也没等来夏天,她家月芽都送托儿所了,妹妹咋还没到呢?
看了看落地钟,小毛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了。
她今个儿不能用“夏秋”牌手推车,二级木匠再好的手艺吧,那也得等妹妹来一起推。
小毛翻出了一个最大的包袱皮,里面装有几十个近百个书包,她两手使劲拎了拎,还成,扛的动!
第一个批发点儿:下火车从出站口出来后,第一个拐弯儿的道口。
那地儿危险,可那地儿最出货。
让那些踏进京都地界的大姑娘小伙子们,先从她小毛牌斜挎包开始打扮,接接京都的地气儿。
夏冬站在门口瞧了瞧,抿了抿唇:“嫂子,要小心!等我姐来了,我让她去找你。”
小毛胳膊用力使劲一甩,背起了大包裹:“嗯那!冬子,你最好不要出门玩,等你姐姐啊!”
“嗯,我给你们做饭,你们回家能吃上现成的。”
……
叶伯煊坐在办公室里,心慌。
他认为自己是想多了,心理暗示很重要。
你说他大早上的递给媳妇徐才子的电话号,还嘱咐没跑了的事儿,再加上夏天第一天出门当小贩儿……
叶伯煊有点儿坐不住办公椅了,手边儿的文件,他也迟迟没签字,因为根本就没看进去。
频频看手表,中午十一点儿半刚过,叶伯煊把文件装到皮包里,拎着就走。
他心里明白,夏天那头要是顺利,人还不一定在哪个犄角旮旯偷偷摸摸卖货呢,他回家也根本看不着这个人。
但觉得就是得回去一趟,哪怕哄哄俩淘气鬼吃饭、睡午觉,他昨晚也累着了,躺一会儿看看文件吧。
想的挺好,他万万没想到啊!
叶家根本不是风平浪静的模样,婆媳俩上午大闹了一场。(未完待续。)
第六四五章 柴米油盐家务事,男人听了会失眠(三更)
叶伯亭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哪是能断家务事的人啊?
她就不该回家吃饭!
自从进了门,她母亲拽着她哇啦哇啦一顿说,振振有词,她听的似懂非懂。
总之,夏天把她母亲气的心脏病犯了,含了两遍药了!
她想上楼找夏天理论,问问夏天凭什么?
可王荷花平时多蔫吧个人啊,她居然敢插话说:“阿姨,您刚才不是那么说的。”被母亲甩了无数个眼刀子。
叶伯亭明白了,母亲说的都是自己的理儿,她跟自己学事情根本做不到客观。这里面必然还有其他的事,至少母亲说的话不好听!
多亏她刚才没有冲动到马上找夏天大吵大闹。
不过夏天也是,赶上不是她亲妈了,这给气坏了怎么办?
换一般的嫂子,她早打上门了!
“妈,您干嘛啊?您管那事干嘛?她着急多挣钱给娘家买房子过好日子,又不想占我哥便宜。换我、我也跟她一样啊?您换位想想。
京都这么大,哪那么多认识人?再说我哥都没说什么,您管人家两口子事干嘛啊?丢人也是先可着我哥来!”
宋雅萍仰脖干掉一杯白开水:
“她怎么不换位想想?只能看到巴掌大的天!
叶伯亭,你瞧好了吧?我一点儿没说错吧?她小家小户出来的人,就是没出息!跟屈磊一个德行,只重眼前利!
还有,你说我干嘛?你给我把她那破兜子摘下去!我看着心堵!你还傻呵呵背着?还背着得四处溜达?
她装枪、你就放炮!你个缺心眼的!
你嫂子快要把你妈我气死了,叶伯亭,你自己看着办!”
这又不是小孩子打架,还得分个哪伙是哪伙的,搞清楚阵营!
叶伯亭强压住易怒易爆的情绪,沉声道:
“妈,咱有事说事!扯什么屈磊啊?那都快要上辈子的事儿了!您别老小门小户的挂在嘴边儿。这个家,除了您和奶奶,没有大家大户出身,往上翻翻都有农民的根儿。包括我和我哥!您能不能拿出个解决问题的态度,别……”
宋雅萍不干了,这什么女儿?
还有闹闹和小碗儿,那就是白疼,到最后还是跟人家妈好!一群白眼狼!
宋雅萍腾地站起。水杯再次砸到了茶几上,玻璃杯立刻碎裂,声音也跟着忽然拔高,眼睛恶狠狠地直盯楼上,骂给夏天听的:
“解决什么事儿?你夏天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站在叶家的地儿,那就得听我的!真有本事,别当叶家人!痛快儿给我滚出叶家!”
楼上的夏天,面无表情,轻拍着两个根本睡不着觉的孩子。
她夏天没有改命。她和当年的刘芸一模一样,她们这些小户出身嫁高门的女孩儿,开始的再美好,结局都是一样的。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还是以被赶出去的方式,除了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紧紧地抱住孩子们,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碗儿啊?饿了吧?”
小碗儿乖乖地点点头,大眼睛闪烁了一下,要不。和妈妈说不饿?
闹闹爬起来坐在了夏天的怀里。
两个萌娃此刻毫无安全感,他们都不敢闭眼睛睡觉,“怕”字,占据了他们整个小身子。
夏天觉得。她得下楼了,给孩子们取吃的。
楼下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
……
叶伯煊进了院儿,听了个一清二楚。
叶伯亭听到大力甩上车门的声音,回头一瞧,赶紧站起拉住宋雅萍的手,又是挤眉弄眼。又是说话安抚的,她直觉情况不妙:
“妈,我哥回来了,我哥回来啦!您少说两句!这都开窗户开门的,您这时候不嫌丢人啦?”
宋雅萍欲要继续骂出口的话,停顿了一瞬,拐了个弯儿。
“你夏天是不是说嫁到叶家有眼无珠?你这是嫁谁后悔了?你怎么就能说出口的呢?
你自己说!叶家怎么着你了?你穿的吃的喝的,你走出门瞧瞧,有几个能赶上你的?那都是叶家给你的!”
叶伯煊掀起珠帘儿,出现在宋雅萍和叶伯亭的面前时,脸色难看且冷峻到极点。
宋雅萍马上回身看向她儿子:“伯煊,你媳妇你到底管不管!她跟我顶嘴,跟我这个生你养你几十年的母亲顶嘴!说后悔嫁进叶家,我倒要看看,看看你到底怎么管她!”
说完这些,宋雅萍坐在沙发上打开皮包找出药瓶,含上了药片,她拍着胸口大喘气。
有多少年了,从没生过这么大的气,老了老了,被儿媳妇差点儿气死过去。
最伤心的是,这个儿媳、她宋雅萍挖心挖肺的对她好,对她不薄!
叶伯煊眼神先是扫了一眼楼上,略过欲言又止的王荷花,最终眼神盯住叶伯亭。
“哥,我也是刚回来,只听了个大概。妈也是好心。我嫂子是大学生,做小生意万一出茬头了,大学都不保。你懂的吧?
然后妈就嫂子吵起来了,双方都在气头上,女人你知道的,越吵话越密,说话都挑难听……”
“叶伯亭!”宋雅萍一拳头砸在了叶伯亭的后背上,她没想到啊,没想到她说了这么多、女儿还是没站在她这一边!
“妈!您到底要干嘛呀?”这次连叶伯亭说话都带出了哭音儿。二十多岁了挨顿揍,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
大中午的,军区没事儿都回家吃饭了,真要为父亲和哥哥好,能不能别再闹了!
没发表任何意见的叶伯煊,伴随着母亲喝骂亭子的声音,上了楼。
推开卧室门那一刻,妻子和儿子、女儿同时看向他,又在同一时刻眼里含泪。
“爸爸!小碗儿饿!”看见叶伯煊,胖丫一激动,直接说出了实话。
闹闹紧紧地搂住夏天的脖子。
从前,夏天不知道“主心骨”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她自从当了军嫂,过了很多年没有丈夫在身边的日子。
可今天,她懂得了。
叶伯煊蹲在娘仨的面前,拿过床头柜的毛巾给俩娃擦干净手和脸,又继续给两个孩子穿着鞋。
“你也别傻坐着了,收拾收拾东西,自己也整理一下,咱们走。”
夏天怔愣住。
叶伯煊一手一个,抱起孩子,迈开大步往门口走,头都没回,留给夏天一句:“拿包拿钱跟上,搬家!”(未完待续。)
第六四六章 我先撤,你掩护(四更)
叶伯煊的“搬家”二字一出口,楼下的叶伯亭表情凝滞住,她不可思议的看向楼梯处的四口之家。
而此时的宋雅萍,正如上午争吵时夏天的表现。
她从沙发处走了出来,她掐腰站在客厅中间,她就站在儿子和儿媳必经的地方。
宋雅萍不停地点着头,不停地点头时重复一句话:
“好!好!好啊!”
夏天有点儿害怕,她低着头不敢和任何人对视,紧跟在叶伯煊的身后,她想让前面的高大身影帮她挡住所有视线。
她手中拎着个黑皮包,那包里真的只装了钱、孩子们的奶瓶、手绢。她脑子乱糟糟的,能想起来的,只有这几样。
军区医院的院长,那个在所有人面前严谨、认真、高知份子、懂得如何经营生活的温雅女人,前一刻还用着自我保护的方式对儿女使着厉害,装成了一副百毒不侵的样子命令着儿子和女儿。
可随着每一个“好”字,慢慢地,她满眼是泪。
她和任何人吵架,吵一百次,都不敌儿子伤她一次。
泪水模糊到看不清儿子的模样,伤心到无以复加。
宋雅萍忽然扑了过去,她扯住叶伯煊的衣服袖子,拼命捶打,用着嘶哑的声音吼骂道:
“叶伯煊!你没有心!你没有心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这个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妈妈是怎么对你的?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有儿有女了,你三十多岁了,你没有心啊!”
“妈?”叶伯亭几步跑了过来,她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母亲的声声哀哭,那是从心底发出的失望。
叶伯亭紧紧地搂住宋雅萍的肩膀:“妈,我求你了,你别这样,别这样。您的心脏呀……”
宋雅萍拼命捶打着叶伯煊。叶伯亭哭着搂住宋雅萍,叶伯煊在母亲奔过来那一刻,他闪躲了一下。
他两只大手紧紧搂住怀里大哭的儿子闺女,把整个后背都给了母亲。任由宋雅萍撕打。
夏天被吓的脸色发白,她听着“哐哐哐”捶打后背的声音,听着婆婆的声声控诉,她不知所措的站在丈夫的身边没了动作,没了声音。
叶伯煊抿抿唇。在母亲没了力气继续爆发捶打时,趁着空挡把孩子们递给了发愣的夏天。
“我爸爸!妈妈!奶奶!你不要!嗝……”小碗儿哇哇大哭。
夏天反应过来了,她抱住不停挣扎蹬腿的孩子们,包括手中的皮包她都没撒手,略带小跑的往院子里急走。
王荷花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直扑腾,她伸手管夏天要孩子,夏天只顾摇头拒绝、低头看路,把孩子们放在了叶伯煊的车上,她自己也坐进了车里,紧紧地搂住两个大哭的孩子。
闹闹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他要被气死了。
小小的孩童再次被气的身体发颤,这次都不说话了,只顾着闷头哭。
隔壁邻居刘家,从上午九点多开始,频频跑出院子听情况,关注着事态发展,听着里面的哭骂声,刘婶更是站在院子里叹气。
雅萍要面子,她不能上门劝解,再说了。谁也不清楚别人家的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们这样的人家过的好?那都是给别人看的,是假的!
从夏天抱着孩子们迅速撤离之后,叶伯煊一动不动。更是僵直着脊背任由宋雅萍打骂。
几十下的捶打中,中间有好几下打在了他的下巴处、脸颊上。
宋雅萍由挥动的拳头变成了巴掌,她打的脱力,打的心口疼,那一下一下的挥巴掌声,打在儿身、疼在娘心。
她哭的没了眼泪。浑身泄了力气,如果没有叶伯亭的紧紧搀扶,她都会瘫坐在儿子的面前。
“哥!你倒是说话啊?你就说、你就说出去溜达一圈儿,一会儿就回来!你要把妈气死啊?我嫂子呢?对,让我嫂子表态!”
叶伯亭迷离的泪眼四处寻找夏天,而车里的夏天抱着孩子们,她心里想的是:
无论没带出来什么重要的东西,她都指定不会再进屋去取了。她就坐在车里等着,叶伯煊拉她们娘仨去哪、她就跟着去哪。
叶伯煊不语,他认真的看着母亲的样子,散落的头发、乱糟糟的衣裳、眼底的失望……
宋雅萍看向抿唇不言的儿子,她疼爱了三十多年的儿子,她当初在那么难的年代都尽力让吃好穿好的儿子。
他五岁时,自己值夜班,他那么小,他都会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告诉她:“妈妈,我给你捶捶腰。”
长大了、娶妻了、她这个妈妈没用了、靠边站了。
宋雅萍低头看了看自己红肿的手心,够了,打他没用。
当宋雅萍被叶伯亭搀扶着坐在沙发那一刻,叶伯煊看向母亲略显佝偻的背影,心是像被锥子扎一般疼痛。
用着红肿的掌心擦泪,擦干了,宋雅萍犹如整装待发的战士,她腰板再次挺直,她用着对外人才有的严厉态度、用着对夏天才有的语气,句句如刀、直戳叶伯煊的心脏。
“搬家是吧?把家当都留下吧。你不是从今儿开始选择媳妇没了母亲吗?去!把你媳妇皮包里的钱给我拿回来,各种票据给我放在茶几上!没有我,你外公钱再多,也给不到你的头上。”
“妈!”叶伯亭震惊。她不解,她使劲的摇晃着宋雅萍的胳膊。
叶伯煊裤兜里的双手忽然攥拳。
“这么瞧着我干嘛?你们不是翅膀硬了吗?恨我是吗?没有我,你叶伯煊过不了几十年的舒坦日子!”
叶伯煊这次出声了,“妈”字出口,眼圈儿也略红了。
“我们拿的是我的津贴工资,外公给的,都留在了我那套老房子,楼上也有。”
说完了,叶伯煊看了眼茶几上的药瓶,下巴上带着划伤,迈着大步,毫无留恋的离开了。
……
只有自己经历过,才明白了当初的张家,懂得了张父、张母当年为何如此残酷。
做母亲的,做不到苦苦哀求儿女留下,她们这样的人家,只会拿净身出户当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这样的方式不好,宋雅萍知道……
没经历过,叶伯煊也不会有所体会。
体会原来他离开家,去掉妻子儿女的吃喝用,在不改变生活质量的情况下,他也没剩下啥……
叶伯煊开车,拉着那娘仨去了面馆。
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才是迈出家门的第一步,其余不算事!(未完待续。)
第六四七章 头发甩甩,四口人也很精彩(一更)
“爸爸,好香啊!”
小碗儿吸溜着,叶伯煊喂着他闺女面条:“嗯。”偶尔大手扒拉开女儿的小胖手,制止她用手扯动着面条。
小半碗儿面条见了底,小碗儿笑的跟个小太阳似的。
她坐在长板凳上,两条小短腿紧着晃悠,看着店里的人来人往,新鲜的够呛。
这是孩子们第一次下饭馆。
他们在半小时前,还是大哭的状态,到了陌生的地方,忘记了烦恼,又是一张张乐呵呵的模样。
两个萌娃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目光,全新的环境,人多且热闹,犹如小小的探险。
小碗儿甚至吃着面条还不老实,她嘴里叽叽咕咕地嘟囔着:“萨瓦迪卡。”
还有半年时间才到三虚岁的娃娃们,想法很简单,只要高大英勇的爸爸在,他们就会很安全。
这对儿夫妻俩实在是怕饭店的大长筷子,自己的面条早就放坨了,没有多作交流,亲自喂着孩子们。
夏天拿着手绢给闹闹擦嘴:“儿子,看见那个戴白帽子的阿姨了吗?我们需要热水。”
分散儿子心底的小郁气,夏天指使着闹闹。
“阿姨?我们要喝奶奶,给点儿热水,谢谢。”
小碗儿立刻配合哥哥,两手抱拳:“谢谢,喝奶奶!”
叶伯煊的脸上有了点儿笑容,瞧瞧,他儿子闺女多聪明,媳妇只是说需要热水,他们立刻知道水是为了泡奶粉。
又四周观察了一下在店里吃面的顾客,基本有一大半的人,都在笑呵呵的看向他家的龙凤胎,还有热情的大娘夸赞一句:“真聪明呦!”
想想刚才离开大院时,车后座的娘仨都是呜呜呜的啜泣声,他那个心啊,甭提了。
他当时开着车,看着门口哨兵朝他敬礼时。真是满腔苦涩啊!
当时的情况下,叶伯煊自嘲,他这是继张毅后,再一个被赶出家门所谓的“大少爷”吗?
但截止到现在。叶伯煊被宋雅萍撵出来的那点儿憋闷感,随着孩子们的聪明劲彻底算是消散了,留在心底的只有担心,担心宋雅萍的身体。
不过还好,亭子在家。又有两名勤务员,总比这娘仨的处境强很多。
他叶伯煊的妻子和儿女,那都不是一般人,他更不是什么纨绔子弟,搬出来一样能过好!
叶伯煊大口大口的吃着面条,几筷子下去,眼看就要见底儿了,侧头向右手边儿的媳妇打听:
“带出来多少钱?”
夏天那一双大凤眼已经有了红肿的迹象,之前给叶伯煊的状态是“神志不清”的,可此刻听到钱字了。夏天眼睛里有了亮光。
叶伯煊眼中的夏天,做贼一般,他媳妇先是小脑袋四处侦察了一番,放下筷子,两手紧了紧怀中的大皮包,然后一副想要凑近他的架势,特别小声的用嗓子眼发音儿道:
“能带的都带出来了。”
连汤带面,正划拉着碗底的叶伯煊,被呛住了。
“你慢着点儿!慢点儿!”夏天赶紧上手给拍拍后背。
叶伯煊咳嗽着往后躲,他一身军装。身处公共场所,得注意影响。
他也跟着小声,声音里还是带出了不可思议的语调:
“妈在楼下骂你,你在楼上装钱?”
夏天重新拿起筷子。用很无语的表情瞟了一眼叶伯煊:
“那得多大心啊!我这不刚从梨树村回来嘛,想算算总共能拿出来多少,在你下楼吃早饭那功夫整理的。”
夫妻俩一人抱起一个萌娃,叶伯煊多一样,黑皮包,没多逗留。迅速撤离面馆。
到了车上,叶伯煊回身,命令夏天:“打开,我瞧瞧。”
闹闹、小碗儿:“哇!”
这得叠多少张飞机吖!
钱这玩意儿、他们认识。过年的时候,大人们给他们好多好多张。
叶伯煊脸色涨红,他瞧着那一沓一沓,抿唇不语。
夏天不明情况,解释道:“衣柜上面的俩鞋盒子,还有书架上那个大文件夹里,嗯,还有床头柜里的零钱,忘记带走了。”
转过去身的叶大少,双手使劲摩挲了一把脸,拉手刹、踩油门:“买房子吧。先跟我去趟军区,我得请假!”
小碗儿抱着奶瓶,十分悠闲的翘着胖脚丫,躺在她爸爸的车后座上,闭着眼睛假寐着。
可闹闹却皱了皱小眉头,很虚弱地对夏天道:
“妈妈,拉臭臭!”
“吱呀”一声,叶伯煊紧急停车,他不怕旅途坎坷,他就怕他儿子拉尿在他车上。
叶伯煊比夏天神速多了,两只大长胳膊一搂,夹着孩子就跑。
横过来的闹闹,被他爹的速度给颠儿的来回颤悠。
夏天的手还虚张着,爷俩已经钻进道边儿的树趟子里了。
“爸爸?”
“完事儿了?”
一掏兜,除了一个记电话的小本和钱票,管啥玩意没有。
叶伯煊对敞着车门的夏天打手势,等看到夏天抱着胖闺女还不忘费劲拎皮包往下挪时,他又摆摆手示意回去吧。
“爸爸,疼。”
叶伯煊再撕一张白纸,两手使劲揉啊揉,弯腰伺候叶小少爷:
“别净事儿!”
“爸爸,不洗?”
这什么孩子啊?记性怎么这么好!
叶大手一手拽着裤子还在脚跟儿的儿子,另一只手很随意地揪下几片树叶子。
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行了,清香!”
闹闹无语,程序不对呀,不是这样的。
夏天无奈,她们四口人混成了这幅惨样。
而叶大少呢,他开着车,还不忘趁着夏天不注意时,拿着顺回来的树叶子擦自己的手指。
……
“爸,您晚上回家吧。”
叶志清摘下眼镜,还认真的瞅了眼手里的电话筒:
“嗯?”
叶伯煊清了清嗓子:“我们搬家了,您回去劝劝我妈。”
“搬哪去了?”
叶伯煊没回答,挂上了电话。
暂时,家安在了车上,还没地址呢!
……
“老徐,四合院这块,有人卖吗?”
“呦,!给你儿子攒房娶媳妇啊?”
“那是啊!”
“那得我去啊!不认识想买、人家也不敢卖啊!”
叶伯煊觉得自己还是别装了,他要面子,外面娘仨遭不起那罪,速战速决吧:“我和张毅一样,离家出走了。”
徐才子愣了一瞬,眨了眨眼睛,紧接着对着电话居然爆笑出声:
“什么?哎呦,这事儿得庆祝庆祝啊!”
“滚丫的!”
“安定门那的茶馆,半小时后见。”(未完待续。)
第六四八章 男人,这就是命!(二更)
着名作家老舍先生,习惯用“官样儿“一词来概括形容京都的文化。
当夏天置身在四合院中,她想到的就是这名着名作家的“官样儿”二字,她认为再正确无误了。
京都人图吉利、讲排场、爱面子、追求生活艺术,等等性格特征,以至于对四合院的喜爱到达非常之高的程度。
叶伯煊趁着夏天用着迷离的眼神欣赏这一方天地时,他先是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子,紧接着,狠狠地拍了拍徐才子瘦弱的肩膀。
徐才子忍痛,呲牙咧嘴,在叶伯煊警告的眼神中,忍住了痛呼声。
他有点儿不解,仍旧没正行的跟叶大少耍着嘴皮子:
“后裔,真正的皇族后裔住的地儿。嘿,你家那位真正的老佛爷、咱那奶奶,没准儿还跟这位扯上点儿边儿呢!你买下来,她老人家在天之灵,绝对欣慰,少爷您呐,这才叫落叶归根。”
叶伯煊极力忍住暴揍好友一顿的情绪。
丫脑子有病是吧?
他是落难的大少爷,要不是他媳妇是个顶级合格的搂钱匣子,他现在都得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了,哪来的钱啊?真瞧得起自己!
“妈妈,好高啊。”夏天一手扯住一个娃,闻言给小不点儿们解释道:
“这叫步步登高,皇亲国戚家的台阶都是有规定的。”
“谁?”小碗儿想要蹲地上捡树叶子,被夏天制止。
夏天还没回答,闹闹接话:
“爱谁谁。”真新鲜啊,今儿个真是开了眼界了,爸爸妈妈带他们游园子。
门道尽头是一面影壁。夏天驻足看着,她喜欢这种历史的厚重感。
卖房子的老人家年逾古稀,他看出来夏天是真心喜爱,更是个能买到手珍惜院子的人,不由感叹道:
“前些年闹事儿的时候,都给拆了。这是我雇老师傅们重新整修的。后面是西跨院。我这个院儿,春可赏。夏能纳凉。秋尝鲜果。走吧,丫头,爷爷带你和小娃子们去后面转转。”
夏天点点头。她真心敬佩这位老人,在那么动乱的情况下,都能尽力保住这个院落,可见其中会有多少传说的故事。
领着孩子们。夏天刚要迈步跟着去瞧一瞧时,叶伯煊的声音响起:
“桑松柏梨槐。不进府王宅。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无非就是西府海棠、临潼石榴、春桃枣树。大致情况看个差不多就得,趁着这一下午,咱得多转几家。”
其实叶伯煊不说。夏天也猜到了够呛买得起,最起码得再凑凑钱。
她只是上辈子都没瞧过,现在更是比后世还古香古色。她不由自主罢了。
囊中羞涩的夫妻俩,一个心中有数。即便在裤兜比脸还要干净的情况下,他也能做到圆滑且很高调的装蛋。
另一个呢,心中影影绰绰有一丁点儿数,即便包里装了很多钱,她也是用很low的方式打听。
夏天脸色涨红,可又舍不得,小心翼翼问道:
“爷爷,这房子,您卖多少钱呀?”
老人家捋着胡须,看着满眼写着麻烦价格低点儿的夏天,哈哈大笑道:
“不多,卖那个小子二十万,卖你、十八万,一分都不能少!”
徐才子窃笑,终于捡乐了,叶伯煊表情凝注。
本大少什么宅子没见过,本大少外公那南方的院落,可比你这大多了!
夏天规规矩矩给老人家鞠躬再见,再面对叶伯煊时,冷静了:“咱走吧。”
脚步略显匆匆,即便做了心理建设,可她万万没想到啊,在这个请客吃饭三十块钱就能羊肉管够的物价时代,她手捏大几千,居然还是穷人一个!
这、这、这个老人是怎么敢叫出价的呢?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天文数字的购买力啊!
唉!先别管别人了,她还是别飘着了,什么历史岁月长河的,咱还是在有限时间干点儿接地气的事吧。
叶伯煊出这栋宅子时,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
夏天在迈出这栋宅子时,低头间心里下着决心。
夫妻俩都在暗暗咬牙,但谁也不说破对方的尴尬。
……
看过这个豪宅,豪的让完美主义者念念不忘的程度,叶伯煊和夏天又看了一个小院落,根本看不进去眼。
他们心知该接地气儿,可就是接不上气儿!
俩人只需要对视一眼,心里已然明白彼此的想法。
徐才子这回真不好意思了,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还特意回头和身后的夏天也解释了两句:
“你瞧我这事办的!哥们也不知道你们真跟张毅似的。我还琢磨呢,要是咱外公在,就算撵出来以你的财力,是吧?”
叶伯煊不领情,从后视镜里瞧了一眼打着瞌睡的俩孩子,压低声音道:“故意的吧你!”
“得嘞,我啊,将功补过。我叶婶可跟张婶不同。我看你俩甭买房了,备不住哪天重回大院儿的怀抱呢。再说了,这事也不是急事。”
叶伯煊看了看手表:“别废话连篇,怎么着?别说去你那个老房子,我们落难的两家,你让我和张毅他们挤挤去啊?”
“没几个人卖。现在产权都是国家的,不是熟人谁敢倒腾啊?福利分房靠工龄等等因素,全京都分房都得各种想辙,几口人挤在十几平方有的是,你们不如我知道的多……”
“说重点!”
夏天坐在后面,低头笑了,这俩人的组合怎么这么有喜感。
叶伯煊在后视镜捕捉到了,媳妇这心晒干了真是八斤重。
第一天小贩儿没当了,一分钱没赚到,被母亲骂的抬不起头,全家都快露宿街头了,她还没心没肺傻乐呢。
“我这不是习惯在地方上说话绕嘛!走吧,听我指挥,去大鹏单位。
他爷爷前些年被没收的祖产还回来了,正好空出一个小宅子,那地儿你去过,估计我嫂子能看入眼。咱借来住一阵呗!”
“得给钱。”
“不能要!”
叶伯煊皱眉:“别说我们是被撵出来的。”
心里倒是松了口气,他刚才还琢磨呢,万一真买了一套稍大的房了,那母亲一准知道他带出去不少钱,那、那也太没面子了。
可他又不能跟媳妇说别乱钱什么的,说多了是无能啊!他宁可丢了面子,也不能让妻子和儿女受苦。(未完待续。)( )
第六四九章 李总的第一天试水(一更)
叶伯煊拿着个纸单子出去大采购。看小说到网
夏天哄睡了俩孩子,顾不上看着儿子女儿那副小惨样感慨,她抓紧时间拿着抹布脸盆洗洗涮涮。
边收拾屋子,夏天还边搁心里琢磨着。
要依照她的意思,只要是房就买啊。
先占地儿再说!
可包里钱再多吧,她也得拿着那些钱生钱,不能全搭在买房子上。
还好,现在啥权都是国家的,等个一年半载全国经济日益复苏的,估计卖房子的会更多。
还有那套……
看来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有穷人富人,出生那天就决定了你追赶一辈子,甚至带小跑都追赶不上。
现在没有那么明显的贫富差距,主要是人家有钱人买不到东西,没显出来而已。
等叶伯煊大包小包的,肩上扛的,手中挑的,拎进了院儿,夏天迎了出去。
“买了两条被子。暖壶脸盆也只买一套。”
叶伯煊抿抿唇,装作不经意,语气上也尽量松弛的状态提道:
“明天我得回趟大院儿,妈那面什么样儿还不知道呢!恐怕被咱两口子气的不轻,正好把该拉回来的都捎脚带回来。今儿个就对付一宿吧。”
夏天咬了咬唇:“那我明天领孩子也……”
叶伯煊心里舒坦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不记仇就行。
又不是以后再不见面了,希望母亲那面也能通情达理吧:
“不用。免得我还得照顾你们娘几个。到时候拉东西还是拉着你们?”
夏天想说:我那车……
想想算了,她现在拐着人家儿子搬出来了,婆婆最恨的就是她。
她现在在叶家恐怕是臭狗屎,甭把自己当成不可缺少的香饽饽了。
……
夫妻俩一起动手规整,不提自己和孩子们住的屋,就是其他三间空房都收拾的利利索索。
干着活,俩人还合计着。
“得给人家钱,一码是一码。咱们住着也踏实。”
叶伯煊点头:“找机会一起给。咱家还是得买房子,不过不是急事,住着这个慢慢琢磨琢磨自己的。”
夏天头上戴着个用报纸叠的三角帽,笑着点头答应:
“嗯。等咱们钱多的,我也好好留意留意,发动我京都的同学们,到时候咱俩一起去看。”
叶伯煊应和道:“爹娘过段日子来,这回能跟咱们一起住了。你也不用让哥着急做什么劳什子简易床。”
……
夫妻俩收拾个差不多了,一人手捧一个大茶缸子坐在小院儿里,喝着凉白开,一起歇气儿等着孩子们睡醒起来。
叶伯煊躺在木椅上,侧头瞧了瞧媳妇仰头揪着身后的树叶,有点儿感慨道:
“也许我们老了,就是这样。”
夏天放下茶缸,走到叶伯煊的面前蹲下,她手刚伸过去,叶伯煊自然而然迎合上去。夫妻俩十指相扣。
“谢谢你。”夏天说完,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了,赶紧低头,不想再当着叶伯煊的面前掉泪。
叶伯煊摇晃了几下紧扣的手:
“傻样儿,这回你是咱家老大了,只有你骂我们爷仨的份儿,还哭?该哭的是我吧?”
夏天破涕为笑,上前抱住叶伯煊:“我觉得你以后就算干很多错事,我也能原谅你。中午你从天而降……唉!你可能不知道,我这辈子都会记得。”
叶伯煊正要适时邀功。给自己多多争取福利时,他闺女披头散发的出现:
“爸爸,碗儿饿!”
这是他女儿的口头禅。
夏天利索站了起来,马上恢复常态。用下巴命令叶伯煊:
“给闹闹也整起来吧。咱去我哥家吃饭。我晾了我嫂子一整天了,估计她早等的不耐烦了,我得去告诉她一声。”
叶伯煊没动地方,他这时候去大舅哥那?那不得里外不是人啊!
亲娘亲娘气着了,大舅哥眼里,媳妇他也没护好。
夏天就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我撒谎呗!其他不提。我就说为了爹娘有地儿住,咱俩今儿个找房子搬家来着。”
叶伯煊麻溜起身,喊他家小少爷:
“闹闹?赶紧起来,晚上还睡不睡了?”
……
一家四口到了夏秋家,愣住了。
大孩子抱着小孩子正哄着,夏冬的脚边儿还扔着个脸盆,盆里泡的是换下来的尿布,厨房里烧着水,锅盖被热气喷的直蹦跶。
夏天赶紧蹿进厨房:“哥和嫂子呢?”
叶伯煊接手月芽,命令夏冬:“你去洗尿布吧。”
夏冬手上动作不停,小少年满头冒汗:
“嫂子到现在都没回来,哥去找她了。说什么去站前那?”
这个时候的夏天,才知道她嫂子小毛同志,早已经开启了小贩儿之路,她还在家被婆婆骂时,她嫂子那阵就出发走向“不归之路”了。
夏秋小毛夏天叶伯煊,四个人在晚上七点齐聚饭桌,打发了夏冬带着仨孩子去了其他屋。
小毛疲惫中带着兴奋,但心里有数,面目表情也就表现平平。
可夏秋不行,他其实从进屋之后就略显发愣。吃妹妹做的现成饭,吃的不香不臭的。
夏秋是亲眼看见他媳妇加价卖货啊,他站在一边儿目睹全程直播。
找零钱的时候,一打开他媳妇那兜子,入眼全是钱,对他的冲击力简直太大了。
小毛顾不上打听夏天今儿个去哪了,拿过她身上背的两个挎包,回头瞅瞅那仨人,笑了。
两个包口敞开,一齐往外倒。
钱,散落一地。
“别那样!”夏秋赶紧起身关窗户。
就怕他家快要发了这事儿被有心人听见。
夏天意料之中,但也意料之外。
她能想到很赚钱,没想到嫂子第一天就能卖出去这么多。
“没劲!妹妹,你就不能给给我露出个惊喜的表情?”
夏天冷静问道:“没人抓吗?”
小毛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傲娇道:
“我能那么笨吗?我确实是站在大马路上截人流来着,也就截了俩点儿吧,嗯,或许仨小时。
后来我咋觉得咋不对味儿!一大兜子,目标太大,给了道边儿一大娘两块钱,租她家院儿卖来着。
我身上只背几个样本。嘿嘿。出去张罗人,张罗完喊进院儿。”
第六五零章 贴心贴肺的叶大少(二更)
即便那两兜子零钱散落在地,即使大舅哥两口子兴奋无比,但叶伯煊始终都没太当回事。
他除了最开始对两大堆零钱惊讶了一下,在那之后就是面无表情。
他的心,又不是晒干了八斤重的夏天。
就是因为倒腾破包袱皮儿,倒腾挣那三十五十块的,他母亲现在什么样儿都不清楚。
也许头盖凉毛巾,口服心脏药,躺在床上起不来身?
唉!到底值吗?
叶伯煊认为自己到现在仍旧放手让夏天折腾,完全是精神层次的原因。
支持也好、信赖也罢,他不想和夏天吵架,他想无论大事小情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仅此而已。
在叶伯煊心中,大生意得跟他外公似的,数年前搞过贸易出口,那时候叫“挣洋人的钱”。
再或者即便做,也得做大点儿!
正如他打电话请教外公的那种,就像他向张毅建议的那一套。
现在有迹象、有文件,推倒重盖,政府盖新楼、高楼,已经不是什么奇闻了。
他和张毅现在只要一碰头,到了饭馆一聊就是俩点儿,唠的都是这个。
有机会合伙做一做五金建材,就凭路子,想辙批条子,怎么折腾都能赚到钱。
只是时机还不到,他叶伯煊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来个大票!
开着小差、心不在焉,想起身去瞧龙凤胎的叶伯煊,瞅了瞅夏家人,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脸上都带出了些许兴奋,想了想,别不合群了。
等会儿嫂子报账去掉成本,一天二十、三十块的,他也跟着惊讶外露吧,或者夸几句?
送佛送到西,他到了人家娘家地盘儿还摆张臭脸。何必费力不讨好!
夏天找出笔和本子记录:“赚多少?”
“一百八。”
夏天的笔尖一顿。
夏秋纳闷:“你们两口子不数数吗?”为什么!为什么就不惊讶大叫、兴奋无比!他可是倒现在还热血沸腾呢!
叶伯煊……
什么?
一天的小贩儿赶上他一月工资啦?
这次他眼神确实带出那么点儿惊讶了。
叶伯煊皱着眉盯住了那些钱,心里琢磨着:
原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市场购买力。
小毛凑近夏天:“妹妹,你都装走,给我换十元大团结!咱家以后攒钱也用整票!”
夏天看着眨着大眼睛的嫂子。她握住了小毛的手,这手心拎包袱扛兜子略肿胀。
羞赧于即将开口说出的话题,可又不得不说透:
“嫂子,我在家带孩子们,搞加工。中午给你送饭,咱们二八分,我……出不了头了,你看成吗?”
小毛恢复正儿八经的认真样儿了,她上下扫了一眼夏天,又转动大眼睛瞟了一眼略显不自在的妹夫。
低下头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小毛那颗七窍玲珑心四方八达。
该猜到的,你说她咋就忘了呢?眼界啊眼界!
没在那位置,屁股决定脑袋,她想的确实不全面。以后得改。
夏秋意外。这是有啥事儿啊?用眼神询问妹夫,叶伯煊笑着摇了摇头。他心里明白大舅哥不敢多问他,也就顺坡下驴装不清楚了。
“什么二八分?一家人!说的那叫啥话?该咋着咋着!你再这样就没劲了!”
最后还是爽朗的小毛拍巴掌装活泼,把餐桌一时的尴尬给混了过去。
叶伯煊低头喝水没有再说话。
他媳妇啊,一根筋。好说好商量软和点儿,她自己就能退让。不知道母亲知道了,能作何感想。
在夏天夫妻要带孩子们离开时,小毛示意夏天跟她进屋,姑嫂紧急说起了悄悄话:
“什么为爹娘搬家?唬弄小鬼儿呢!挨说了?被撵出来的?
妹夫在、不方便,我长话短说。痛快回去哈,不赖叶婶!
咱俩啊,俩臭皮匠做事也能出纰漏。就该我出头张罗,我张罗不过来。我那还有兄弟们呢!
租个房子,管吃管喝的,我都不用太出头,当然了,这是后话。你现在听我的……”
对于小毛的建议,夏天表面上“嗯嗯”的应承了。实际上并不打算实行。
婆婆骂她的那些话,她又不是死人,做不到转头就忘记。
一句话造成的伤心伤肺,恐怕一时难以调整过来,到底需要多少个一天天时间,才能迈过心里的那道坎儿,夏天不清楚,可她知道她能对那些话能倒背如流。
……
新家、新环境,两个孩子略有些兴奋。
院落比叶家大院儿小上很多,但因为种植了一颗梨树、一颗枣树,院子里还有葡萄架子,孩子们觉得这个新家更好玩。
晚上九点多钟,天空布满星辰,夏天借着月光还在搓洗着孩子们换下来的衣服。
叶伯煊拿着文件站在门口喊她:“差不多搓一搓得了,赶紧睡觉吧。明儿个还得起早。”
夏天用胳膊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子,平房还好些,至少屋里凉快,没那么闷热,甩甩手上的水渍,把衣服晾好了,又猫着腰端着一大洗衣盆的水往门口挪动。
她嘴上不说,心里也知道多少还是不习惯。
至少她以前无论多忙,忙的也是“重要的事”,这些琐碎的家务活,她早在生完孩子后,很久不碰了。
“你赶紧放那,以后倒水那些活,我干。”
叶伯煊说着,把文件重新放在桌子上,几大步迈上前,笑道:“你发现没?像咱们还在团里的日子,挺好。”
叶伯煊心里承受着压力,面儿上还得哄着媳妇。
这还不算,两口子把身边的孩子们哄睡着了,叶伯煊光着膀子搂着媳妇,媳妇稍微紧紧地回搂住他的腰,他立马就觉得那必须彻底的向“领导”汇报思想工作。
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就是闹闹和小碗儿啊,他们也有人疼、有人管。
我当时就寻思,你在咱家就有我。我都不站在你这头,谁能行啊!”
真真正正的心里话,没有任何修饰词,夏天主动的吻上了叶伯煊的唇。
这个吻不热烈,不掺杂其他,只有浓浓地耳鬓厮磨,用亲昵的动作告诉彼此:“有你,真好。”
夏天在叶伯煊的怀里睡着了,等她睡熟了,叶伯煊披着自己的衬衣下了地,他得去隔壁屋挑灯夜读作战会议报告。
另一头匆忙赶回家的叶志清,踏着夜色刚刚回到大院儿,确实想着急回家却又无暇分身。
“雅萍啊,怎么样了?”(未完待续。)
第六五一章 不再回头(一更祝各位猴年大吉大利)
宋雅萍撵走了气她的叶伯亭。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女儿根本不会安慰人,挑火和加油倒是一个顶仨。
你说女儿要是真有能耐,她倒是替自己这个亲妈出头啊?
她不,她不但不敢和伯煊使厉害,连她嫂子的一个“不”字都不说。
在叶伯煊和夏天离开后,宋雅萍又和叶伯亭大吵了一架。
直接造成宋雅萍越想越窝火,气的她中午、晚上滴水未进。
叶志清放下手中皮包,摆手示意王荷花什么都不用准备,进了卧室。
谁的妻子、谁心疼啊!
叶志清看着萎靡不振的老妻,斜着身子仰靠在床头,脸色蜡黄蜡黄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从叶伯煊离开后,宋雅萍再没有掉过一滴泪,可她的老伴儿回来了,见到叶志清那一刻,眼泪不知不觉的掉落了下来。
“他爸……”
主心骨不止是叶伯煊,也包括叶志清。
老夫老妻了,叶志清倒比叶伯煊更懂得知疼知热。
关上卧室门,叶志清坐在床边儿,大手拽住老妻小手,握在手心里:“又为儿女操心了?”
宋雅萍坐了起来,在叶志清的搀扶下,扑进了叶志清的怀里:
“三十多岁了,我在那么难的年月里生他,一点儿一点儿的带大,盼着长大啊……呜呜,志清啊,你知道吗?他长大了,不要妈了。那是我的心头肉啊,我就这一个儿子,跟他媳妇一起不要我这个妈了。”
叶志清轻拍着宋雅萍的后背:“慢慢说。你这个急脾气啊!”
等宋雅萍差不多哭诉完整个过程,叶志清站起身。
他什么也没说,他脱掉军装,卷起衣服袖子,亲自端水洗毛巾,洗完了又像伺候小孩儿似的,给他心里依然年轻漂亮的妻子擦脸。
这个时候。妻子只需要有人倾听,他还是别在这个时候说谁对谁错了,更不能指责老妻语言过激。
即便宋雅萍没说具体的语言,可叶志清心里清楚。他在家的时候,早已察觉。
至于事后的解决办法,叶志清觉得他要亲自找伯煊两口子谈谈,俩孩子看着都倔强,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心啊,软和着呢!
但是甭管怎么样,叶志清选择了在此刻悉心关怀,他常年不在家,能给予妻子的,也就这么多,仅此而已就要更尽心。
这一晚上,宋雅萍在叶志清的怀里,哭着诉说,哭着埋怨。哭着不甘。
“先是夏天生孩子,我那阵啊,真快赶上亲妈了。亭子要是有一天生孩子,志清,我也就能做到那样了。
然后是亭子离婚,不提还好,一提我就心口疼。
咱家女儿要什么有什么,婚姻上却非得让她摔这样的跟头。那时候我一宿一宿睡不着觉,她还没心没肺呢!
生儿育女有什么用?儿子终于不作妖上战场了,他上战场?他以为只有夏天担心吗?
他真去了。我这个妈得比夏天还糟心!我都恨不得自己能替儿子和女儿,只要可以,我遭罪,让我儿女顺顺利利。
可结果呢?志清你不懂。你没看到伯煊当时的样子,我白生了他,白生了!”
絮絮叨叨的夫妻对话,宋雅萍似乎提着的那口不甘心的心气被发泄了出去,之前咬牙切齿的恨夏天,在和叶志清倒完苦水后。全部泄了劲儿。
第二天没爬起来,彻彻底底病倒了,并且一病、就是半个月。
……
叶伯煊昨晚只睡了三个多小时,上午到了单位马上开会。
大会议室里的叶伯煊,站在投影仪的前方,拿着教鞭指示着投影仪中的地形注意事项,他侃侃而谈。
列席的各位也专注的听着,频频点头。
小院儿梨树下的夏天,正指挥着几个工人抬好缝纫机,以及布匹又要给她放在哪里。
放置妥当后,她一边算着工钱,一边儿又要喊着孩子们:
“闹闹、小碗儿,给叔叔让开。嗳?那个不能碰!”
厨房小锅里煮着酸梅汤,正冒着热气。
中午时,叶伯煊返回办公室,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凉白开,皱眉拽了拽领口,刚想要松快松快喘口气,电话响起。
“你给我来一趟!”
“爸,我得去食堂吃饭。中午还得回趟大院儿取东西。”
叶志清沉着一张脸:“立刻,马上!”啪一声,摔了电话。
而夏天那头,也和她丈夫一样。
“来啦来啦!谁呀?”
当夏天打开门,愣住了。这些人咋这么有手段能力?
叶伯亭冷哼:“谁呀谁呀!能谁?我!”大摇大摆的进了院儿。
夏天递给叶伯亭板凳,瞅了几眼和孩子们亲了几口的叶伯亭。
叶伯亭对着闹闹屁股拍了两下:“个小没良心的,去,领着妹妹一边儿玩去!”
“咋的?你这是上门兴师问罪?用事实告诉我,咱俩成了姑嫂,朋友难当?”
叶伯亭剜了一眼夏天:
“赶紧回去,妈都病了。你还想怎样啊?我跟你说哈,妈这次可真入了心,现在医生上门输上液了。”
夏天叹口气,坐在叶伯亭的身边,低着头不吱声。
“是!设身处地想,换我我也受不了。”
夏天摇头:“你设身处地不了。因为你没穷过,你不懂穷人的最后一个铜板。”
叶伯亭摇了摇头:
“夏天,我今儿个上门可没叫你嫂子。
咱现在抛开我们彼此的身份。我就是你一朋友,我是不是这样劝你的才能入心?
你说你又不是不跟我哥过了,以后难道还不登家门啊?你觉得哪家老人能给你登门道歉?
你知道我最烦提屈磊俩字吧,那我今儿个就揭开伤疤提提。
那老太太,当年都胡搅蛮缠成什么样了?我照样接着,还送上门因为他家的破事儿被人糟践,不就是得继续过吗?”
夏天摇了摇头,示意亭子不用说了,她该懂的都懂:
“我承认妈有自己的立场。她病倒了,我没觉得解气,倒是睡觉都不安心的翻来覆去。
不会回去过了,亭子,孩子们的教育也是个问题,等你以后生了孩子就知道了。
总之,多方面原因,让我清醒几天,我也不回去乱晃悠气妈。”
……
“家是讲理的地方吗?吃饭、回家取东西?你们把你母亲气的倒下了,走的安心吗?不管谁对谁错,她是你们母亲!”
叶伯煊任由叶志清的笔筒砸向他的前胸,一动不动,掷地有声:
“爸,咱理智点儿,搬出去是我早就计划好的,和夏天无关,和我妈也无关。我回家跪着都成,但不会搬回去!”(未完待续。)
第六五二章 这就是爱(二更)
家事从来就不是小事。
无论是干大事的叶志清懂得这个理儿,还是蔫巴巴收拾着包袱想投奔夏天的王荷花。
叶伯煊斩钉截铁的对他父亲说:
“爸,夏天当咱家儿媳,您得承认她一直以来不错吧?请您、也拜托您,不要给她施压,更不希望您找她谈话。”
宋外公给叶志清这个女婿打电话:
“志清啊,到底明文下没下呢?你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吧?你父亲我,真想在改革的大潮中发挥余热。”
叶志清坐在办公椅上,久久出神。
最终在能不开口就不多言的宋雅萍面前,叶志清劝道:
“雅萍,他们需要成长,不是三十岁了生了孩子就是长大了。
放他们单过,让他们过过自己的日子。
你想想咱们年轻时,有多少次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会觉得父母在身边不方便?
别怨儿子儿媳,你给他们一个笑脸,咱家的孩子都是好样儿,你信我的,他们还是那个伯煊和夏天。
不是谁家的儿媳都能像夏天这样,也不是谁家的婆婆像你这样事事为她想周全,一大家子,处处要换位思考,但人有短处,难免有疏忽。
最终陪你的是我,所以我们才叫老来伴儿,他们也是一样。”
叶志清这一段话,宋雅萍是否听的入了心了,不得而知。
但是在第二天中午,叶伯煊特意没开自己的车,徒步回家,又收拾了一车的东西,装在了夏天的车上之后,他才站在了母亲面前。
他没有像是和叶志清说的那样下跪。
叶伯煊只是弯腰抱了抱不看他的宋雅萍,抱着僵直着脊背的母亲,他放轻了声音,说了声:
“妈,别这样。”
宋雅萍顷刻间泪如雨下。她委屈的哭着,她并没告诉叶伯煊:“儿子,妈那天说的是气话。”。
她也没有继续恨铁不成钢地捶打,她这个当母亲的心里真的有点儿害怕。
小时候儿子怕妈妈不要他。等孩子真的长大了,当妈的怕把儿子打跑了。
儿子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
无论是母亲还是儿子,真的是“怕”吗?
……
叶伯煊在给宋雅萍擦眼泪的时候,嘴上说着:
“妈。夏天现在没时间,又是学习又是加工那破包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得做家务照顾您儿子我。
所以啊,孩子们真没人管,您有时间还得继续帮我们带,我们周末回来也得吃您做的现成饭。”
语气轻松,把该表达的表达了出来,但叶伯煊的心里却沉重无比。
他三十多岁了才明白,原来给父母认错并不难。他们是这个世间最能轻易原谅他的那个人。
在连续四天输液之后,在大哭了两次之后,宋雅萍忍着头疼、鼻塞、精神不济,又换上了套装,披上了白大褂,还是那个高军衔的军区医院院长。
……
“荷花姐,你咋又来给我送菜了?”
王荷花对夏天很不满,怎么就不把她带出来?!
“我一天不见闹闹和小碗儿,闹心呗。”
夏天用牙咬断针和线:“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刘营长还通着信呢!一年一年的。过的好快,耽误了你好久了,我觉得应该趁这个时机,你应该……”
“应该过来给你带孩子。你又干活又做饭送饭的……”
夏天笑着打断。这次彻底坐在王荷花的面前:
“他们大了,就这一年需要人带,明年必须送到幼儿园。我爹娘今年冬天来,也能帮我。
荷花姐,如果你想好了,趁着我现在没开学。我帮你张罗。
时间啊,不等人,那个人没有等着等着没了影踪,咱实话实说,也算难碰。”
王荷花面儿上一副死活说不通的样子,实际上再给刘行天回信时,终于吐了话。
……
“嫂子,你慢点儿吃。”看着又黑又瘦的小毛,瞅了瞅小毛卷曲的长发,夏天心存愧疚。
小毛大口大口嚼着夏天炸的小河鱼儿,嚼的她暂时租院儿的这家人家,一走一路过,瞧着都直咽吐沫。
吃着饭,她还不忘逗夏天:
“咋的?你哥还敢嫌弃我不成?”
夏天摆出断掌姿势:“人武则天都是有用的留下,没用的直接咔嚓。他嫌弃你,咱就不要他。”
“成啊!我黑瘦不怕,你不成。不过妹儿啊,眼瞅着就要开学了,你别给我送饭了。冬子还得在家看着孩子们,他才多大点儿,我都惦记。我自己买俩干粮就得。”
“不折腾!瞧着吧,过两天荷花姐中午也能出来。到时候就用不上冬子了,趁着没开学,也让他放松的出门玩几天。”
“咋的呢?婶子吐话了?哎呀,你真多余,跟她吵吵啥啊?不是我说你,你有时候也挺犟!”
小毛心话了,她虽然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当时都说了啥,咋问夏天都不说,可无非婆媳俩就是拌嘴呗,还能打一块堆儿是咋的?
她这是远了,离梨树村八百里地,刚开头那阵,苏美丽就差手指头点她脑袋上了。
当儿媳妇的,气婆婆干啥!装没听着该干啥干啥呗!
夏天撅了撅嘴:
“她指定还怨我,可她惦记孙子孙女和儿子是真的!偏心,我白对她那么好了,她以前病了难受了,明明都是我,问都不问我一句。”想了想,夏天倒是又笑了:
“荷花姐前几天给我送菜时还说呢,我婆婆其实都知道肉和菜是送给我的,她装看不见。你说她这不是掩耳盗铃吗?结果前天还向荷花姐打听了两句。
问我有没有定时定点的给孩子们做饭。
估计老人嘛,唉!我也说不明白了,总之,她指定比我一心还八下扯。”
俩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抓人驱赶的声音:
“谁让你在这摆摊的,啊?!走,跟我走一趟!”
夏天脸色都变了,立刻猫腰趴在门眼那瞧了瞧。
小毛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咋的?常来?你咋不说呢?咱可先收手吧!咱钱挣了好多了……”
小毛使劲拽夏天衣服袖子,愣是给夏天拽到门口那个相对不安全的地方说话:
“小点儿声!我明天就转移阵地!人心啊,贪婪、可怕。
这家人最近眼神不对,已经不满足一天两三块钱的场地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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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所有的小伙伴们:
过去一年间所有的欢乐喜悦,过去一年间每一份不被人看见的努力,终将成为生命中的五彩斑斓。
我们相信在2016年会得到加倍补偿。
各位书友小伙伴们,辛苦了一整年,好好的谢谢自己。
在爆竹声中,饺子已出锅,八个菜十个菜端上了桌,让我们干了杯中酒,向坚强乐观的自己致敬,对自己道声:
“猴年大吉大利。”
我今儿个多喝几杯,遥祝所有书友:“春节快乐!”(未完待续。)
第六五三章 你说我容易吗(一更)
你说做点儿小买卖容易吗?
那些挣的钵满盆溢的人士,恐怕得先撞的一脑门大包吧!
“你别管,逮不着我!我这一天不净剩个三头二百的闹心,正热乎的时候,你别在那这个那个胆小的要命。痛快回家吧,明儿个也别送饭,再说你开个车乱晃,太扎眼!我给这租场地的,来个不告而别,嘿嘿。”
“那我骑车?”
“骑什么车!骑车咋能整俩孩子?掉下去咋整,不安全。你不用管我。”
小毛把饭盆塞进夏天的怀里,使劲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你少废话。
关上“场地”的大门,夏天站在胡同里四处观察了一番,是有那么几个人来回溜达,“贼眉鼠眼”的,不是小贩儿就是便衣……
夏天有点儿萎靡不振。
六十年代管她和嫂子这样的叫投机倒把,那是要被绳之以法的。
七十年代管她们叫二道贩子,连她踩着缝纫机干活时,叶伯煊逗她玩都不叫“天儿”了,叫她“贩儿”。
总之,听听这名字,一听也算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夏天心里清楚,即便明年,大踏步迈入八十年代,改革春风吹满地,我国人民要争气了,全国人民都知道做买卖挣钱,可大家端着个铁饭碗照样斜视。
生活中离不开小买卖,但内心依旧瞧不起。
到时候她和嫂子又会有个新称呼。
“倒爷”,名号依旧毁誉参半。
怎么脱离“小贩儿”和“倒爷”?
那就是有实业,她俩摇身一变成经理,成夏总、成李总。
夏天咬牙切齿,好吧,再当一阵小贩儿,赶明等她爹来了,再当一阵“倒爷”,缺什么倒什么,什么紧俏就倒什么!
倒到有了一定的经济实力了。姑奶奶堂堂正正的做人,再也不偷偷摸摸了。瞧瞧把她吓的,一脑门热汗。
夏天爬上了车。心情有点儿糟糕。
启动车子时,心里还寻思着。叶大少早上出门时还嘱咐她,留给她一个电话号码,让她去给车办证、给自己这个人去办理一下证件。
说是现在各种规矩都来了,让她也做个守法公民。
因为自行车都得有车证,自行车上都得被卡个号才能上道。
夏天低头瞅了瞅手表。
夏天的车头刚驶离出胡同。胡同口就站出了一个人。
那个人影站在原地,驻足了半天,又倒着向后走了几步,侧着身站在远处,看向小毛所在人家的大门。
人影眯着眼睛盯了好久,犹如猎物即将入口的狼,在太阳光下,露出了森冷的表情。
……
最近一段日子的叶伯煊,工作又转变成了繁忙状态,他晚上搂着夏天时还不忘感慨:
“咱两口子总是能在一个步调上。你忙、我更忙。多亏荷花姐中午能来帮忙。”
有些话不需要多说,循序渐进的道理,叶伯煊深谙此道。
夏天立刻表态,她又傻:
“嗯,妈要是不让她来,她有那心也无力。你周末要是能休息,领着孩子们回家看看吧。
我得瞧几眼书了,亭子来我这都能叽哩哇啦的说几句地道的外语,我真怕丢西瓜捡芝麻,开学再露了怯。”
“没几天就开学了吧?嗯。实在不行你雇人干这些。分派出去,一人又当老板又当伙计的,得被拖累死。”
夏天摇了摇头。她现在能信任的人不多,她宁可少挣钱。也不想看见太多黑暗面。
嫂子那面都转移阵地好几次了,钱虽然没少挣,可从嫂子的讲述中,夏天是大大的对人心失望。
在这方面,她不如小毛,嫂子那样的才能成为合格的商人。
人家谈论起这个。就跟学习经验的态度似的,拿这个小本生意完全当成了社会实践。
笑呵呵的,不是感慨人心,而是分析,特别犀利。
真是个未来优秀的ceo,稳、准、狠,一样不差。
大热的天儿,夫妻俩自从共同经历被赶出家门的事件,现在感情从浓烈转为浓厚,常常抱着。
即便什么也没干,只要齐头并进一起躺着,夏天那就非得腻在叶伯煊的怀里,而叶伯煊也紧紧搂着。
皮肤挨着皮肤,一层一层的汗,俩人依旧觉得对方香喷喷的,腻歪着呢!
这天早上,夏天起来梳着头发不停掉落也就算了,又接二连三的手滑打碎了一个茶杯一个饭碗儿。
她儿子都皱着小眉头嫌弃她笨了。
夏天撕下一丁点儿白纸贴在右眼皮上,才坐在院子的小地桌边儿看着俩孩子吃饭。
叶伯煊倒完尿桶又刷完后,站在院子里洗手。
“怎么着了?大清早的不高兴。”
叶伯煊坐下时还吓唬俩孩子:“说!你们是谁气妈妈了?妈妈不满二十岁生你们,容易吗?”
夏天不是好气儿的踩了叶伯煊一脚:“别胡说八道!他们现在记忆里特别强,你怎么越来越没正溜了?!”
喝口粥,夏天自言自语:“我怎么右眼皮老是跳呢!”
“别搞封建迷信那一套!瞧瞧你这形象,跟谁学的?真闹心就看好孩子们,让他们离水缸还有我那鱼缸远点儿。我那鱼啊,都让你儿子闺女当泥鳅给捏死了。”
“他们聪明就说像你,惹祸了又成了我的儿子闺女了。”
叶伯煊十分挑逗的用手指抬了抬夏天的下巴:“哥们走了哈,孩儿他妈。”弯下腰抱起两个小宝贝:“来,亲爸爸一口,爸爸去挣零花钱。”
嗯,现在的四口之家,夏天成了经济型的顶梁柱,叶伯煊负责赚家用。
甭管小贩儿不小贩儿的,现在夏天日进百元,叶伯煊目前情况确实挣的是零花钱。
叶伯煊还挺乐呵,都说缺啥补啥,可他的生活经历真没差啥,要说新鲜的,那还真就属“吃软饭”了。
那种伸手逗媳妇要钱的滋味,让叶伯煊找到了小时候的感受。
他特喜欢看他媳妇耀武耀威的说:“小妹不差钱儿,给你,拿着花着玩吧。”
闹心巴拉的夏天,中午时分确实想去瞧一眼小毛,可她昨天刚被骂回来。
嫂子劝她有功夫不如多在家加工几件。
她那还是等着荷花姐去了,她骑着自行车用不扎眼的方式呢,照样被骂。
夏天强迫自己看书,劝着自己,大概是天太热,抓紧复习吧,后天可就开学了。
……
马上出发去婆婆家包饺子吃早饭,大家起床接福气啊,没事儿出门转转,看看能不能捡到钱,我的经验是:一般这时候小孩子爱出去玩,他们很容易掏兜掉钱。
拒绝了陪公婆打牌,心里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但是我总不能断更吧?我中午回来写二更,如果发文时间稍晚,麻烦耐心等我。
你说我容易吗?(未完待续。)
第六五四章 就是这么硬气(二更)
“说说吧!谁指使你摆摊的?”
小毛坐在单独的审讯室里,眼神一直四处寻摸。
她就纳了闷了,这咋的?这地儿是公安局啊?
那不是为啥给她搁在“单间”里?还阴森森的,吓唬谁呢!有拘留权吗?
听到对面那个油头粉面的男人开腔问话了,小毛终于不再好奇的瞧来瞧去了,眼神落在对面那人的身上。
“啥、啥意思啊?大哥!既然你也抓到现行了,老妹儿我指、指定不耍赖。
咱们吧,都挺不易。你说你们一天天蹲坑守着,辛、辛苦!
我呢,就跟打游击战似的,挣俩钱儿,上有老、下有小的,你瞅瞅我,还磕、磕巴,我这属于残疾。去哪上班都没人要啊!要是有招,谁但得干这个啊?!”
“老实交代!别在老子面前兜圈儿子!”
“嗯那,说重点!有句话咋说来着?水是有源的,树是有根的,咱们抓人和我被抓都是有原因的。”说完掏随身的斜挎包:
“呵呵,大概八十多块钱,大热天的,兄弟们不易,大哥你带大家伙出去吃点儿喝点儿,那算老妹儿的小小心意!咱结识一场,以后……”
“啪”的一声,文件夹摔在了桌子上,审讯的那个人忽然坐在了桌子上。
他之前抓到小毛时是兴奋,终于让他找到突破口了。
现在是气愤,这个卷毛小娘们到底是特么几进攻啊?你看她那个德行,一点儿不打怵是常进局子吧?
从被抓到现在,脸上毫无惧色,也就二十岁出头,跟夏天那个小娘们差不多大吧?
就是夏天现在坐在老子面前,恐怕都做不到这样!
可这卷毛呢?别说慌张了,瞧瞧她那德行,还能敢在他面前来这一套!
“你麻溜给老子交代,受谁的指示!不说也可以。你户口落在哪了?家里都什么人啊?”
小毛脸色变了!妈的,碰到碴子了!而且这个碴子是东北那嘎达的。
她之前怎么就忘记这个细节了?一口咬定她受指示?没猫腻她小毛倒立!
审讯的人寥寥几句话,小毛该懂的都懂了。
这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就等着她露出马脚收拾她呢!
至于是夏秋的,还是妹妹妹夫的……总之不是她的!
再开口时。小毛脸上也没了笑容,这次也不装结巴了。
“黑户!上有老、下有小,那句是扯淡!大哥你也甭费事儿了,真的!
我给你写上我东北老家地址,麻烦通知地方政府给我买张火车票。妹子我在这谢谢政府,给我遣送回去吧!
我回家改造,咱虽是女儿身,可咱懂一个道理,无论混哪里,不丢东北人的脸面!”
说完这个,小毛真就站起身,走到桌子旁边,和审讯的人笑着对视。
心里已经有了草稿,让写就写李大军家的地址。
大不了先回东北。当回去溜达溜达!到时候让李奶奶给她送两天牢饭。
今儿个,她特么在这死磕,一个“夏”字都不会出口!
让小毛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她也算是吃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大亏。
审讯的人冷笑着瞧了小毛一眼,走了出去。
“咔嚓”一声上了锁。
小毛面无表情的盯着审讯室的门,她眯了眯眼睛。
脸蛋儿的颧骨处,由于最近东奔西走早已经被晒伤了、晒出了黑斑、晒的红肿且痒痒。
当审讯室的门重新被打开时,小毛依旧面无惧色。
“我给你点儿提醒!认识叶伯煊吧?知道夏天是谁吧?
说出他俩,咱再签个字,老妹儿。用你的话来讲,咱都东北的,一切都好说。包括你以后继续……”
“呵呵,大哥。别整事儿!你说的,我一个都不认识!”
一名壮汉受指示,他点点头凑近小毛,而那个一直审讯小毛的人,冷笑着重新关上了门。
不说是吧?老子有的是时间!
“哐”地一声,小毛被壮汉一脚踢倒。并且带翻了凳子。
小毛“呸”地吐了一口吐沫:“你打我之前最好想清楚,违法!你这身皮不想要了是吧?”
男人打女人和男人之间打架一个模样,他们不屑废话,他们只说重点:
“我劝你还是供出来吧。”
“没门!”
“哐!哐!哐!”三脚,三脚踢向了小毛的腹部。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再被壮汉一脚撂倒。
这次她再吐的,咬牙切齿吐出的是血水。
没人打她的脸,没人揪她的头发。
她一米六多点儿的个头,她也碰不到对方,她甚至还没靠近就被掀翻在地!
变了,进了这里变了,专打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小毛很疼,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折了!
“来!你再打!有能耐你就给老娘整出人命!”
审讯室的门再次打开,那个男人逆光而立:
“能签字了吧?别嘴硬,吃亏的是你!”
小毛忽然爆发,她摇晃着骨头似乎全部错位的身体,几步冲到了凳子边儿,她忽然举起凳子,她终于是手有寸铁的女人了。
“c你妈!”
用尽全身的力气,挥动手中的板凳,扔向门口那个让她咬牙切齿的男人。
伴随着小毛这一辈子第一次骂出的最难听的脏话,凳子却没伤到任何人。
她被壮汉一脚掀倒,人是犹如断线的风筝般飞出一个弧度,这次连头部都撞到了墙角。
又是一口血水,不受她的控制喷出,可她没掉一滴泪。
“胖子,再赏她两脚!现在不说,哈哈,咱让她歇会儿再继续!”
对方看见小毛这样被打,他爽快极了,怎么就不是夏天呢?是夏天嘛,他就亲自伺候!
闷哼声响起,她已经没有力气大喊求救了,小毛心里骂着:
也许真他奶奶个腿的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托着全身不能乱动的胳膊腿,小毛歪着头靠在墙角坐在地上,她的嘴角还有残余的血迹。
她一个弱女子,早已经被壮汉打的迷迷糊糊。
她无力分析妹妹和妹夫,还有她的丈夫,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不见了。
她满脑子里转悠的景象都是片段性的。
她两个肩膀扛着上百斤的包裹,奔走在大街小巷;
她拽住某个大姑娘的手亲切的叫妹子,却被人嫌弃的甩开;
她听到身边的同行喊:“来抓人的啦?”她只要听到这句,她觉得自己就会壮如牛,她能一样不丢扛起就走,一跑就是几千米。
伴随着这些景象,她的眼角终于滑出了泪滴……(未完待续。)
第六五五章 紧急捞人(一更)
“哐哐哐”自行车撞大门的声音格外响亮。
夏天皱眉,手心手背来回翻转着蹭了蹭身上的围裙,开门之前嘱咐孩子们:
“别调皮啊,离地窖远点儿!”
小碗儿梳着两个冲天辫笑眯眯地问:
“爸爸?喔!爸爸回来啦!”
夏天边往大门口走,边笑着回答略带兴奋的宝贝们:
“爸爸什么爸爸,爸爸今儿个加班开会呢!”
打开大门,看到外面的人一愣。
而对方是如何继续提醒愣神的夏天呢?
他再次用自行车撞了撞大铁门。
夏天剜了一眼来人:“裴兵,幼稚不幼稚啊?不是,我就纳闷了,你们都是如何做到的呢?难道有特权的二代们有打手和侦探?能随意找到别人家的地址?”
裴兵自行车的横梁上,后车架上,满满当当的装着吃的喝的。
“哼!你就是搬到天边儿,我照样能逮着你。”
夏天笑着帮裴兵拿东西,一点儿没客气:“你可比我大好几岁,哼哼哈嘿不适合你!”转头对宝贝们摆手:
“过来,叫裴叔叔,问个好!”
小碗儿大凤眼圆睁着,甚至比往常睁大了一圈儿:
“叔叔,嗨!”
第一印象很重要,小丫头有了点儿羞涩,这人比爸爸还好看。
闹闹皱皱眉,这人怎么笑的那么不矜持?瞧瞧他那露出的一口大白牙吧,还有看向他和妹妹笑的太过灿烂,怎么像话本里的大灰狼?
裴兵乐了,这俩萌娃怎么和亲戚家的孩子们不一样?
“你生的怎么就觉得特别呢?”
夏天整理着水果:“这叫什么话?”
谁也没提“关禁闭”的事件。
有些事那都得靠时间去印证,即便印证不了,迈过了那道心理防线,自然而然也就放下了。
裴兵想一手一个抱住宝贝,然而只有小碗儿配合,两个胖胳膊很自然的圈住儿裴兵的脖子。
肉呼呼的小奶娃,裴兵觉得自己的心都软和的一塌糊涂。尤其这胖丫长的和她妈妈很像,小版的夏天抱在怀里……
裴兵趁着忙乱的空隙,偷瞟了一眼夏天。
别看上学那段日子不联系,毕竟他能偷偷瞧着。可学校一旦放假了,连个人影都抓不住了。
让他死皮赖脸非得来蹭晚饭的原因,那就是回了大院,听外公说起叶家的小两口也收拾东西搬走了。
裴兵觉得自己根本都不用向夏天打听,就能知道咋回事儿!
夏天多憨厚呢!一定是被欺负的“离家出走”了。
此时此刻裴兵眼中的夏天。又成了美好纯真的影像,不是他气愤之下口口声声“变的认不清的那个人了”。
闹闹小同志很有小版叶大少的气质,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冷漠的上下扫了一眼裴兵:
大热天被抱?算了吧,我爸爸我都懒得理!
继续低头在院子里的圆桌前摆积木。
“嘿!这小子像他爹啊!对了,叶团……老叶呢?”
夏天乐了,叶伯煊现在极其对“老”字敏感多疑,正要回答裴兵,大门处的“哐哐”声再次响起。
“哥?哎呀,这怎么抱着月芽来了?呀。冬子也来了!”
敲门时,夏秋满脸慌张,见到夏天那一刻,本意是想要让脸上的慌乱尽力掩饰,却难以分身。
他夏秋这一辈子,只能本色饰演。
夏冬脸上挂泪,夏天现在很难在这个弟弟的脸上看见眼泪了。可他现在……
“发生啥了?”夏天的脸色变了。
“我去找你嫂子了。她跟前儿爱带着那个卖过去那种绣鞋的大娘 说……”夏秋呼吸再深呼吸:“说你嫂子被抓了,抓进去半天了。你看看……”
夏天跑走了。
她进屋取钱,她小老百姓的思维就是出事了得花钱找人。
而裴兵抱着小碗儿皱眉,他基本听懂了。把孩子放在地上。第一次和夏秋见面,开口叫道:
“哥,嫂子叫什么?别慌!没事儿哈!”
“李天天。”犹如木偶一般依然毅力不倒的夏秋,无助两字。蔓延全身。
裴兵点点头,大踏步跟着夏天的后面进了屋,眼神搜寻了一圈儿,摸起电话,在夏天翻到纸条之前,他已经拨通了。
……
是裴兵扶着小毛走出了那个被打的房间。
他们到达执法大队时。裴兵对眼圈儿发红的夏天说:
“我进去没事儿,我找的人马上就到。你们可不一定。在车上等着吧。信我啊,夏天!”
当裴兵横了一眼审讯的三人,进入那个散发着鲜血味道的房间时,他傻眼了。
本就一头卷发显得凌乱的小毛,嘴角带着血迹,已经一动不能动了。
小毛在此刻依旧怒目而视,她在用最后的力气抵抗这种私刑。
裴兵身后跟着的壮汉这次慌神了:“我只是踢了她几脚,然后就出来了。没想到再进来就这样了。不赖我,都是我们头……”
裴兵一拳挥了过去,砸向对方的鼻梁骨。
他没空和这几个人过多纠缠。
私自用刑是一码事,进来的不光彩也是事实。
裴兵弯腰扶住想爬起来的小毛,可小毛摇头,她彻底糊涂了,神智不太清醒。
她本能的拒绝,她怕自己出去了,夏家人有事。
“她们都在外面,放心。”
一句在外面,小毛眼中含泪了。
一定要装不认识她,要不然她白挨打了!
……
夏天的手,死死地抠住车皮,在小毛出现的那一刻,指甲瞬间断裂。
夏秋脸色涨红,什么叫无力、无能、不是个男人,他的心里反复重复着这句话。
眼前的景象和夏天想的完全不一样!在夏天心中,交了罚款,听几句训话,无非也就那样了。却没想到……
裴兵扶住小毛出现在夏家兄妹面前时,夏天再也控制不了自己。
她哭着跑向奄奄一息的小毛,夏秋更是疯了一样,什么法官,什么工作,他就是回家种地,也要保护好妻女。
混乱的撕打中,夏秋疯狂的嘶喊:“谁!谁特么打的?!”
除了裴兵,他连裴兵拜托的那个人的衣领都给揪住了。
夏天抱住小毛,心酸的眼泪滚滚而落。她都有一把火烧了这个部门的心。
夏天还未开口,小毛说话了,她说的是:
“别!我求你,求你装不认识我,求你。”
如果说小毛的意思,夏天没有完全领略,那么当江山走出来的那一刻,她霎时间明白了……(未完待续。)
第六五六章 活出拼命三郎才有滋有味(二更)
“夏秋,夏天,好久不见啊!”
江山依旧是梳着三七分的雷劈缝发型,仍然爱穿擦的锃亮的皮鞋。小说WWW.しWXS520. COM
这么多年过去了,审美上只是多了一个眼镜。
现在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再不是只盯着男女之间的那点儿事儿,而是散发着幽幽的光。
“你们也不用老乡见面跟个仇人似的!说吧,既然来取人了,说说你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你们兄妹俩的营生?!你们承认了,我就接住打她这件事!呵呵,没冤枉你们吧?”
小毛忍住浑身的骨头疼痛,她动一动就会疼的脸色扭曲:
“是同乡!”
夏秋大手使劲摩挲了一把脸上的汗珠,还有啥不明白的?冲他老夏家才对小毛下死手的!
夏秋在疯了一般想扑过去时,被几个人拦住,拦到脚离地的程度,夏秋叫嚣着:
“c你妈的,你给我过来!我今儿个废了你!”
夏天从来没有如此恨过谁,上辈子这一世。
为证明,为自尊为生存,她做梦都想让娘家日子富裕,心心念念让所有人过好日子,却没想到差点儿把嫂子的命搭进去。
处处碰壁,处处是难题。
她也许有一天会忘记自己曾是高考状元,但小毛被扶出来那个瞬间,夏天知道,她这辈子都会把那个景象刻在骨头缝里!
婆婆的刁难,让夏天的眼睛里有了悲哀二字。
小毛这个亲如血脉相连的嫂子此次受伤,夏天真真正正的明白什么叫“心酸”。
扶着小毛的夏天,酸涩的心境,后悔的情绪。恨之入骨的锋利,慢慢的都在她看向江山时,变换成了坚定。
她眼睛里闪烁着必会和江山死磕到底的光芒。
原来,“你给我等着”这句话,一点儿都不low,她很有底气。
夏天说:“江山,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她第一个率先离开。不打算多做纠缠。
裴兵死死地抱住要在此刻靠拳头报仇的夏秋,此时什么都不说才没有后顾之忧。
那个姓江的能把夏天的嫂子打成那个模样,能口口声声往夏天脑袋上套。不用说,一定会死咬住不放的。
夏天做小贩儿和李天天做小贩儿能一样吗?
或者说,从夏天嫁进叶家那天起,受得起所有的优待。同时也要承担住那份义务。
裴兵一直以来都讨厌弯弯绕绕那一套,所以他听外公的去了部队。而没有走父亲母亲的仕途之路。
但不代表他看不懂,在不了解江山家的背景和背后那个人的时候,最好什么过错都不要出现。
听话听音,既然认识。明知道夏天嫁进的是什么人家还能如此,有备而来。
权谋很残酷,有多少人在仕途这条路上。只因为一丁点儿瑕疵和纰漏,被有心之人放大而栽了大跟头。
参天大树要想屹立不倒。首先要有好园丁能修修剪剪枝枝杈杈。
夏天是大学生,这很有可能是冲着叶家去的,裴兵不允许夏秋由于冲动而节外生枝。
裴兵抱住夏秋的腰:“哥,哥,这不是说话的地儿!听老弟的,咱赶紧上医院!”
暴怒中的夏秋,青筋毕露,他只想打完这一架,把妻子受的伤加倍还给江山后,他带着妻子女儿回农村,京都这地儿,他不想再踏足。
夏秋听不进任何劝解。
在江山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他想甩开他身上的俩人,江山越是笑着,夏秋越想一根筋的拼命。
裴兵遥遥一指,指给夏秋看:“哥,你冷静点儿!你看看那两个女人,你好意思吗?!”
随着夏天艰难行进,小毛没被背起来的一只脚,在滑动中带起了路上的尘埃。
姑嫂俩人就似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两个女人,她们从来就不懂放弃,她们都学会了靠自己就能舔好身上的伤。
夏天背着受伤的小毛,每走一步,无论是汗滴还是泪水都融进了脚下的大地。
小毛一声不吭的任由夏天扶持。
虽然那个背她的双肩还很稚嫩,但小毛信,信夏天。
“妹妹妹,等我好了,我能挣六百,翻倍!”
满身是伤的小毛,神志不清的在日落之时,依旧相信曙光。
呼哧呼哧的大喘气。
夏天破涕为笑,不忘回应:
“嫂子,咱们夏家终有一天能富的流油!”
……
“小赵,就这了,停车吧。”
勤务兵小赵抱着一台14寸的松下彩电。他可是和宋院长专门去机场等着第一批电视机到货的。
一共五台,其中两台,由另一个工作人员直接拉到外地叶二叔和叶姑姑家。
剩下三台,由他负责。从下午四点一直到现在,大院儿叶小叔家,以及这里,到现在还没吃上晚饭。
宋雅萍轻叩夏天新家的大门。
“婶儿……”夏冬眼睛还是红肿状态。
小少年只要一想到他嫂子被抓,想起嫂子从进夏家那天起对他的所有好,夏冬在哄仨孩子的同时,仍会偷偷掉眼泪。
“奶奶?奶奶!碗儿都想你了!”
闹闹撅嘴。
哼,他不喜欢骂妈妈的奶奶!
闹闹宝贝有些别扭的站在鱼缸旁边,小胖手使劲搅合着里面的小鱼。
这是一种什么样儿景象?
第一次上门的宋雅萍,觉得自己的思维混乱了,满院子的小孩子们。
这就是伯煊口中的好日子?
这就是夏天给家照顾的妥妥当当?
大人呢?伯煊和夏天呢?
一个半大的孩子,怀里抱着个一岁的婴儿。
院儿里她那一对儿可爱至极的孙子孙女,衣服裤子不是灰尘就是泥土的。
小孙女叫完她,居然拿着个小盆儿盛着沙子,说是什么要请她吃饭!
天啊,她的宝贝孙女啊,手指头上全是黑泥。
还有她的宝贝大孙子在用着手指搅合着小鱼,这要是被咬一口可怎么办?
“我嫂子当小贩儿被抓了。婶儿,中午到现在好多个小时了。呜呜,婶儿,冬子谢谢你了,你能不能帮帮我嫂子?”
夏冬哭着,眼泪鼻涕一起流,抱着孩子还不忘和宋雅萍哭诉,他觉得叶婶儿特别厉害,一定能帮到他。
“什么?!”
勤务兵放好电视,目不斜视的站在一边儿。
十分钟后,宋雅萍强迫自己露点儿笑容,实际上内心都快要崩溃了。
宋雅萍抱着月芽,勤务兵抱着龙凤胎,身后跟着锁好大门的夏冬。
一台车,浩浩荡荡的向大院驶去。(未完待续。)>
第六五七章 因何而起(一更)
“三根肋骨骨折,小腿有一处骨折,轻微脑震荡。”
……
夏天蜷曲着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她双手抱着头,眼泪终抵不过自己强悍的内心,滚滚滑落。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爹娘,对不起哥哥,对不起嫂子,对不起所有人。
好好的小康日子,被她的不甘心给折腾成了这般模样。
裴兵的大手轻拍着夏天的肩膀。
他抿了抿唇,几次想要开口又闭上。
侧过头,透过病房门的玻璃窗,他能看到伫立在病床前沉默不语的夏秋。
夏天的亲哥哥,自从伤员送入病房后,他情绪不再激动,冷静的样子十分骇人。
……
夏家兄妹离开了,江山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镇定。
踢了动手打人的胖子一脚,骂了一句:
“慌什么慌!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她是不是小贩儿进来的?没用的东西!你特么还咬老子一口?!”
骂完人了,在个别同事有些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回了办公室,抱着电话寻求帮助。
“爸,完了,白忙活一通!那个死妮子真是犟种倔驴型的,后来都不敢再揍了,怕出人命!软的硬的,无论我怎么着,那村妞就是不吐话!”
江父冲秘书挥了挥手,直到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反锁了门,接过电话就骂道:
“混蛋!蠢透了!谁让你上手打人的?”
“不是您说的吗?特殊时候得使用特殊手段!爸,我就不明白了,咱明知道那个李天天是夏天的嫂子,这里面没夏天的事,谁信呐!何必多此一举,直接抓夏天不就得了吗?”
江父被江山气的紧紧攥住手中的钢笔:
“哼!说你蠢你还真是蠢的不可救药!
是嫂子怎么了?夏天的事能往叶家头上扯,她嫂子可扯不上!
真冒冒失失的去得罪叶家,黄蜂尾后针,现在可是能离婚的时代!你那算什么证明!”
江山有些不甘心:“可她妈滴,她可来取人了。我分分钟能让一堆人作证!”
江父眯了眯眼睛。
江父想起几年前。自己能被叶姑姑一个电话给骂的狗血淋头,在叶家人面前点头哈腰装孙子,儿子已经被叶家那个叶伯煊打到住院一个多月才能养好的程度。
已经那样了,这还不行。他还得必须再打一顿亲儿子,这才算真正解了叶家的心头火。
时间是块儿磨刀石,江父每每想起曾经,他就咬牙切齿,几年后的今天。他终于等到了机会。
江父最近几年平步青云,只因为他找准了派系——那个与叶家女婿张家和,在官场互为竞争关系的人。
最近一年,江父更是被扶持的,暗地里已经成了“倒张派”的急先锋。
没有退路了!
江父因为江山无意中打电话说出的消息,他认为这次最起码能让叶家这颗大树掉几片树叶子。
毕竟改革经济虽然复苏了,可夏天的这种行为属于扰乱市场经济建设。
即便夏天没有,江父认为把这顶大帽子扣在张家和的头上也不难。
好好运作一番,被标榜起来的高考状元暗中操作,受叶家人指派每天谋利几百上千元。这里面的文章多着呢!
最起码能让叶家人丢一丢大脸!
却不想,谁掉叶子还不一定呢!
既然已经这样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小山啊,你得长记性,连个女人都吓唬不住,爸爸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江山也很颓废。
他没想到李天天能如此硬气,到最后一刻,宁可吐出嘴里的牙,她也自己全担着,怎么审。她都说不认识夏家人,直到最后神志不清了,认识倒是话里面带出来了,可她还一遍遍重复着:
“全是我自己的事儿。和夏家无关!”
这特么是女人吗?老爷们也做不到吧!他江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碰上这样一个碴子!
“爸,那个夏秋我不怕!主要是夏天,她刚才倒是没激动的想和我拼命,可……说不清,她看我的眼神。我咋发毛呢?”
“孬种!现在怕已经没用了。咱们父子早就上船了!她一个女人无非就是用叶家翻天!哼。
打人了,谁打的扔谁脑袋上!你就说不知道,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江山,你审讯的内容要改,有组织找你谈话,你就说那个叫什么来着?就说她不承认当了小贩儿,被抓现行也不承认,所以才扣留。明天你不用上班了,请假!”
隔着几个办公室,在走廊尽头那个办公室里面的叶姑夫,此刻正伏案看着手头的报告。
他丝毫不知,有人在算计他,甚至已经算计到了京都,算计到了侄媳妇的头上!
夏家没有背景,背靠大树虽能乘凉,可无论是大风刮过还是小风吹拂,大树有抵抗力能屹立不倒,可树下的人家,谁的根基不深,谁自然被连根拔起。
如果张家和此刻清楚有人真的动手设套算计他了,他想他会和省里的二舅哥,包括京都的哥哥弟弟笑一笑的。
他在位十年,是该动一动了,动之前该铲除的异心者,又怎么能留着他们享福过年?!
……
插好天线,龙凤胎犹如发现了新大陆。
两个小宝贝啃着糕点,老老实实地坐在小板凳上,两张酷似爸爸妈妈的小脸庞上,满是欣喜的表情。
别说那么点儿的小孩子了,就是夏冬心里沉重,可眼神还是不自觉的想要偶尔瞟一眼电视机。
宋雅萍对着哄月芽的王荷花拍桌子:
“这就是你向我报告的事实?我要是今儿个没去那面,我都不知道我孙子孙女得饿着肚子!”
“阿姨,这不是有意外情况嘛。”
夏冬看看这个,瞧瞧那个。
进屋好几分钟了,叶婶儿怎么还不打电话通知姐夫?他要是有号码,真不麻烦别人!
宋雅萍哼了一声,抬头瞧了瞧落地钟,叹了口气。
她现在只想用手指戳夏天额头,可现在不是时候,等外面稳定的,咱婆媳之间再算账!
“你好,我是宋雅萍……是,我听说一个事儿哈……远方亲属。好,请尽快给我回电话。”
“你加班?我告诉你伯煊,你那个识大体的媳妇,惹祸了!你们从来都不听妈妈的话……”
“什么?!”叶伯煊的笔尖污了刚刚写完的报告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