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Hacking（四十五）
迷华自从离开“精品”旅行团，就分秒必争地往回赶着。
“天”键事关重大，不容有失。
“已在归途。迷华。”她只来得及发出这几个字，然后就上了飞机。
她不知道的是，往日象征着安全的家，却变成了龙潭虎穴。
当然，那是后话。
……
学院顶层。
乔纳森重重地拍了桌子：“普尔森，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既然她自己非要送死，我们不可能再把她放走。”
“我也是这么想的。迷华……叛徒在我们之中潜伏了这么久，要说什么都不知道，我可是不信的。学院的机密必须保护。”
“机密？我管的哪个，不是机密？”普尔森苦笑道：“她又哪个不知道呢？”
“正是因为这样，普尔森。”乔纳森道：“我们才必须把她做掉。你难道不明白吗？”
“我怎么能不明白？”普尔森叹气道。
“而且，你也给过她机会了。她自己非要回来送死，上帝也救不了她。”乔纳森道：“别人我不管，反正只要我在，就不可能让她活着离开。”
“唉……”普尔森道：“希望是我多想了。”
几人的会议再次不了了之，唯一确定的，就是迷华必死。
……
电影院。
“不愧是游戏改的电影，这情节就是好……”我低声说着。
“是啊，男主假装叛变那会儿我哭的稀里哗啦的。”莲道。
坐在最左边的莲为了和坐在最右边的我说话，身体使劲向中间挤。
隆脸红了。
“等一会再聊，电影还没完呢……”凯文打断了我们的小谈论。
“哦……哇……”
前排又是一阵尖叫着。
“哇，这个演员也好帅……”莲屏息道：“没想到都是一些帅气的演员……”
隆看着电影，也看着她。
“啊！”电影中一个角色被推下万丈深渊，特写恐怖极了。
莲下意识地抱住隆：“好可怕……”
隆说不出来话，双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哦，进展蛮不错的吗。”我一直留意着两人，然后专心看起电影。
说来也奇怪，明明没带3d眼镜，却看到了立体的影像。
应该是图书馆那种投影技术的高阶版。我这样想着，倒是有点类似于我曾经看的某部电影，叫什么ironman来的……
也不知道这种装置能不能顺便带回去，要是能的话可就一夜暴富了……
呵呵。我在做什么梦呢？
我自嘲道，然后不再去想。
这里的爆米花好像是采用了一种新的机器，让每一个爆米花更加膨胀，更加均匀，味道更浓。
但是缺点似乎是在没有爆开的数量上有了小幅度的增长。用人话来说，就是没爆开的多了，但是爆开的好吃多了。
我有点了几份，每个味儿一份。
有巧克力的，有焦糖的，有原味的……
我之前就爱吃焦糖味的，现在也是。
怪不得凯文那么能吃呢……我也点了很多。
点东西就是把每个人座椅上的独立编码的插头一样的东西插到通讯器里，然后菜单就会浮现在那里。
反正是普尔森那弄来的钱，我也不客气。
我还不忘给隆和莲点了一份情侣饮料……就是插了两根吸管。
你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做生意的人才。
……
迷华下了飞机，坐上了学院安排的直升机。
驾驶员的神色有些奇怪，不过她并没注意到。她只是想早点把东西送回去，然后早点休假……
直升机停在了那熟悉的一层。
迷华脚步匆匆，打开通讯器：“普尔森长老，我现在就上去。”
“嗯……”普尔森意味深长的声音发出。
她也没注意到。
……
“嘭嘭！”
“进来
。”普尔森道：“迷……华。”
迷华推开门，气喘着：“普……普尔森长老。”
“突然回来了是怎么了呢？”普尔森一如既往地道。
“呼……是，这个。”迷华拿出一直紧紧攥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看到那个东西，普尔森瞳孔放大了。
“天键？可是，这……你……”普尔森一时间也语无伦次，拿起它仔细看着。
“是真的，你……”普尔森惊讶地看着迷华。
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不……啊……”普尔森嘴巴张合了两下：“各位出来吧。”
另外三个长老逐渐从空气中现形。
乔纳森瞪大了眼睛：“这一定是假的，她想借机再次潜伏进来！我看看……”
“是真的。”乔纳森难以置信道：“怎么会？”
“什么，你们怎么了？我为什么要潜伏进来？你们在说什么。”迷华一头雾水：“难不成你们怀疑我是间谍？”
普尔森尴尬地大笑：“那里会呢？没有的事……”
“怪不得我就觉得周围人的态度都怪怪的……”迷华恍然大悟：“你们怀疑是我？”
“呵，你就别再装了。我们不会……”乔纳森被普尔森打断。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迷华感觉到一阵恐怖。
……
“就因为mi hua，我就是间谍？你们就没想过是有人可以栽赃我吗？”迷华有些生气。
“啊，不是，因为出事的时候，你刚好离开……”普尔森道：“是我们欠缺考虑了……”
“我……你们……”迷华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发生事情的时候，我正在飞机上！你们不信尽管去查！”
迷华拿过“天”键：“我为学院兢兢业业干了半辈子，你们居然就因为一点原因把我当成间谍？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把它带走！”
“带走？你能出这个门试试！”乔纳森冷笑着说。
“我确实没什么胜算，但是我大可以砸了它！”被自己一直相信着的学院背叛让她的脸都扭曲了。
“别冲动啊，别冲动，我现在就派人去查，只要证明了你确实在飞机上，就是我们的问题……”普尔森打圆场道：“乔纳森，你少说两句……”
“哼，她是不是间谍我不管，但是键我是一定要留下的！”
“你大可以来试试。”迷华显然已经失去理智，一副玉石俱焚的样子：“看看是你杀我快，还是我砸了它快！”
“你……”乔纳森气急败坏，却又无法动手。
普尔森接起通讯器，说了什么，最后挂掉通讯器，一脸赔笑：“这次确实是我们几个老家伙的问题，你只要把键留下，工资翻一倍。而且一周休两天……”
迷华一听见工资翻一倍，立刻犹豫了：“翻一倍？那……”
“对，给我吧。”普尔森小心翼翼地道。
……
这场闹剧总算结束了。
我最后一个走出电影院：“啊，今天玩得真尽兴。”
莲脸红红的，道：“我……有点瞌睡了，先回去了。”
凯文还想挽留，被我打断：“好，那你好好休息。”
莲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我看了一眼隆，隆低着头。
我心里一沉：这家伙不会……
“那既然这样，我们也分开行动好了。八点再出来看晚会吧……”我提前调查过圣诞节的安排，于是提议道。
“好。”勉离开了。
隆一眼不发地也离开了。
我和凯文回去了，这家伙劲头不减，还要拉着我打游戏。
我刚好也没事做，于是和他耍起双人来。
不是那种双人，是双人游戏……我还是别再解释了。
我把宝贝西装放好，然后陪他玩起来。
……
迷华最终还是把“天”键，上交了。
然后气鼓鼓地离开了，带着两倍的工资休假去了。
普尔森揉着太阳穴：“总算是走了……”
“这样一来，‘雨’键和‘天’键就凑齐了，预言的事情也许有些眉目……”艾德里安道：“可是那个间谍还是潜伏在我们之中……”
“这件事情，只能从长计议了……”普尔森意味深长地看着迷华楼下离开的身影。
“那个什么机器研究得怎么样了？你上次不是介绍了一个好像很懂的家伙吗……”罗伯特问。
“你是说北南？他也需要时间……”普尔森惆怅道：“现在只要祈祷不要出什么大乱子就好……”
……
“嗯，所以就是说，我需要控制这个堡垒，然后去打其他的是吗？”我问。
“也不尽然，有些是你的敌人，有些不是……”凯文津津有味地说着。
“哦……我还能加入联盟？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一群太空堡垒拉帮结派……”
“所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
“你可以从联盟里得到你想要的资源，比如交换，比如卷钱走人……”
是的，这是一款跨时代的游戏，具有极高的自由度……我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清楚。
这还是我玩过前作的情况下。
……
睡衣男长大了嘴巴：“怎么又开始无聊了呢？真是的……”
“我们去看一个别的，有意思的小故事吧。”
他翻开下一页。
我在13号街区那家平时不可能关门汉堡店门口愁着。
天阴的厉害，我出门的时候就顺手拿了把伞。
墙上贴着：有事，外出。
“噢，这真是糟透了。”
我在抱怨着吃不到往日的美食的空档，天空就像喝多了一样吐起来。
我连忙撑起了伞。
那是一柄黑色的，用廉价塑料布机械制成的伞，很难开。
我用力的时候又差点被不甘寂寞的钢条扎到手掌。
“和女朋友分了手，汉堡也没吃到，大雾的雨天里和一把破伞。呵，真是不错。”
我心情愉悦地审视了一下街道：玩滑板的小子们还没来。
这应该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了，我赌五元钱。
然后一个滑板的家伙连人带车夹着雨水就踩到了我的裤子上。
我高尚地在脑海里把五元钱从左手递到右手。
那是一条新的西裤，咖色，没有多余的花纹或者不合时宜的字母。在裤腿的内侧还用粗线小小地缝着我的名字。
哦，太棒了。
我把他推开，在他的滑板上狠狠地回报了一脚之后，在他国仇家恨的眼神中拖着满是污水和泥渍印的裤子走开了。
我撑着伞，可雨又意识不到。
路上的行人呢？总有人挤我。
我以回家为目的漫无目的的走着。
我能看见的就只有一小点地方，这伞还有点漏。
我拐过一个弯，离我家就没有多远了。一个街区？可能吧。
然后我看见那一家像是杂货店的地方，门口有一个小水池，水池里有一个倒过来的拖把。
水已经滴了半池。
我是想去洗洗裤脚和鞋，就走到店门前。
我看了看门口的监控，又想了想离家已经不远，就没有去犯险。
我停了大概三十秒，然后继续朝家的方向走。
在这时突然想起，我当时好像只看见了拖把的头……
在那种雨雾里摇动。
我加快了步伐。
我突然有种预感，我可能回不去了，永远……
第五十六章 Hacking（四十六）
我和凯文玩游戏，一直玩到了该出去的时候。
“他们几个还在等着呢，说好了一起去看晚会的。”我皱着眉头：“走了走了。”
凯文还在恋恋不舍地打着游戏：“再玩一把……再走吧。”
我指指表：“你看不出来几点了吗？”
“可是我这一关马上就要打通了……”
“走了……”我揪着他，把他带走。
“呜……我的游戏啊……”
……
四个老家伙心情很放松。
虽然内奸的事情是更加迷惑了，但是“天”键的回归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放松呼吸。
“传说中初代黑客雨天，使用的是双键，左手‘天’键，右手‘雨’键……”
“并且，传说中这两个键的真正威力并没有被雨天所正确地使用。”
“而且据说，雨天是因为掌握不了两键合一的威力，所以才把他们分开使用的。”
普尔森念叨着：“好啊，好啊。这么多烦心事，总算有一个好消息了……”
“别高兴得太早。”乔纳森道：“内奸不除，始终不能安稳睡觉。”
普尔森的神情突然变成一个恐怖的诡异表情：“乔纳森，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宁可杀掉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员，也务必要给我挖出来这个深埋的间谍……”
乔纳森眼皮跳了跳：“这种事情我最擅长。”
四个人相顾无言。
艾德里安道：“普尔森，既然迷华并不是内奸……”
“唉，是啊。那也就意味着我们一网打尽的计划失败了。”普尔森道：“我查了她的行踪，的确是如她所说。”
“如此看来，我的本体还不必苏醒……”艾德里安把头靠在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而且，还要着手于消灭空洞残党。”艾德里安闭着眼睛说：“那个一号，战斗力也就那么回事，但是很擅长逃跑和暗杀。要想永绝后患，最好多派几个人去。”
“知道了，我会安排的。”普尔森道：“我们这几个家伙，真是一天比一天弱了……”
“哈哈，普尔森，人不服老可不行啊！哈哈哈……”罗伯特爽朗地大笑道：“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了！”
“最近也快要开始大赛了吧？”罗伯特道：“我倒是很想见见分部的那些学生们呢～”
“是啊，还有这么一回事。”普尔森道：“分部的那几个家伙怎么个意思？最近这种动荡也还要坚持比赛吗？”
“普尔森，比赛年年都要进行。”罗伯特道：“年轻的孩子，不经历磨难困苦如何成长？越是动荡的时期，比赛就越重要。如果连自己人都下不了手，怎么成为优秀的黑客？”
罗伯特顿了顿：“普尔森，你应该比我还懂才对。”
“我知道，我知道……”普尔森做起了眼保健操：“这不是最近事情很多吗……我也是为了年轻学生们着想。”
“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应该给学生们营造出良性竞争的环境才对，而不是畏首畏尾……”罗伯特义正辞严：“我们几个再多做点事情，得给学生们做个榜样才行。”
“啊，我已经忙到焦头烂额了……”普尔森道。
“再多努力点吧……”罗伯
特突然嘟着嘴：“我是崇拜前辈的女高中生……”
“欧……略……”几人险些吐出来。
“我差点以为你是个正经的家伙……”普尔森喝了一口水：“话说回来，我们本部这次都派哪些新一代的学生们参赛啊？”
“还用问吗？”罗伯特道：“第四班，第十班，第十一班呗。”
“那个j呢？”
“让他也参加吧。我想看看真正的他。”普尔森看着外面：“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席了。”
“圣诞晚会？”
“那确实，时间差不多了。”
“走吧，小子们还在等着咱们火热登场呢。”
“也不知道今年有没有身材特别火辣的妞……”乔纳森道。
“咳咳，注意用词。”罗伯特道。
“注意用词？”乔纳森重复了一遍：“哦，你这愚蠢的萝卜头。我是否应该像这般注意我的用词呢？我的上帝！”
“你把你那冷场的笑话留到一会儿台上再说吧，我保证所有人都会大笑不止的，因为所有人都从来没听过那么……”
“令人作呕？”普尔森也开起玩笑来。
“的笑话，完全没错。disgusting!”
乔纳森冷笑道：“呵呵，我倒是觉得二位的‘对口’相声才是真的有趣。毕竟人人都喜欢看一些比什么笑话更恶心的，比如两个老头‘对口’。哦，我的天。”
“你的牙尖嘴利也许会为你那烂笑话找到一个合适的载体。”
“哦，不不不，牙尖嘴利不是我的错。我想你误会了什么。毕竟牙尖嘴利有可能会在‘对口’的时候刮伤别人。不是吗？受人尊敬的萝卜头长老？”乔纳森爆发出一阵欢呼
“不了，伟大的乔纳森长老。看看这愚蠢的天气吧。飘着雪。哦，也许不久前，你还会把雪塞在别人的脖子里……”罗伯特道。
“哈哈哈，也许不止，也许他还会把雪塞进上衣里，然后像女士一样走路。”
……
关于这几个老混蛋无节操的垃圾笑话，我们还是离开一小会儿。
我和凯文到了约定集合的地方。
按理说我们俩已经来得够晚了，但是却没看见别人的影子。
“这是怎么回事？”凯文从游戏被迫暂停的悲伤中走出来：“为什么他们都不在？”
“嗯……也许他们一时兴起，决定去厕所里饱餐一顿也说不定……”我随口开着玩笑。
勉从一旁走出来：“你们来晚了。”
凯文支支吾吾：“额，那个，对了，莲和隆呢？”
勉似乎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我猜出来勉这类人肯定对守时看的很重。
“我俩……迷路了。”我随便编了一个借口。
“原来如此。这里确实难走。我也绕了好几圈。”勉道：“我也没见他俩。”
“j！凯文！勉！”
隆大叫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成功了？”我直截了当地问了一句看起来没头没脑的话。
“额，啊，她答应先试一试……谢谢你。”隆郑重地看着我。
“不客气。”我并没多说。
“什么？怎么了？”凯文还在装傻。
莲从隆后面走出来，换了一身新衣服，长发翩翩：“抱歉，迟到了。”
莲的脸红红的，视线在地上转来转去。
“嗯？你怎么变成长发了。”凯文不解风情地问。
我回头打了他一闹崩：“看不出来是假发吗？”
“额……平时因为任务的关系，都是短发……这次想尝试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果然很难看吗？”莲飞快地扫了几人一眼。
“没有哦，我觉得很好看。”隆认真地摇头道：“从很久之前就有，莲要是长发应该很好看，这种感觉。”
“是，是吗？”
……
很远很远的另一边。
“我说小祖宗，咱们还是出去吧。”阿永战战兢兢地道：“总是窝在家里没有前途的……”
婪?伸出纤长的食指，在空气中轻轻地一划，不弱于勉剑术的气浪就向前翻滚，打在阿永身上。
“哎呦！痛死我了！”
“不是阿永你说的吗？不要总是出去什么的。现在怎么改主意了？”婪?笑嘻嘻地并拢食、中两指，谈笑间又打出一击。
“不是，我那是，开玩笑的……”阿永脸上笑嘻嘻，心里……
婪?似乎考虑了一下，然后道：“不如，我们一会儿再出去，你再陪我练一会儿吧。”
“什么？还要练一会儿？”阿永叫到：“下手轻点啊……”
惨无人道地叫声传了很远。
海德拉的影子出现在蓝色泳池旁边。
“谁？”婪?朝着那方向迅速地打出两记威力不俗的剑招，还是用手。
海德拉以极其微小的误差从那两道气浪中间穿了过去，毫发无伤。
那两记气浪继续向前行驶，最后劈在蓝色泳池的地板上，擦出两道火花。
“挺敏锐的小姑娘。”海德拉的影子站定，依旧看不清脸，只能感觉出是个女性。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婪?警惕地道。
“咳咳……”阿永一看是海德拉，连忙站起来：“我来介绍，这位是……”
“海德拉。”海德拉言简意赅地抢答道。
“嗯，就是这么一回事。”阿永尴尬地笑着：“就是有名的三星之一，紫微星海德拉。”
“不认识，听都没听过。”婪?撅嘴道：“来这里干嘛。”
“呵……”海德拉发出似笑非笑的声音：“兰小姐，我是来邀请你，加入我们的。”
“加入你们？你们都是谁啊？”婪?对这个闯进自己领地里的家伙很是不满。
“这个嘛……目前只有我一个。”海德拉道：“我在寻找有足够实力的人。你，是我认可的除我自己以外的第一个。”
“那总有备选吧，备选都是些是谁？”
海德拉笑道：“你真想知道？我可从来没对别人说过。”
“那我倒是更像知道了。”婪?也露出微妙的笑容，两个女人对峙着。
“哈，罢了。”海德拉开口道：“目前能入我眼的就这几个。”
“紫微星海德拉，帝天十，北极一，天枢凯文米特尼克，天璇下村勉。”
第五十七章 Hacking（四十七）
婪?看着海德拉的影子：“那我倒是更想知道了。”
海德拉顿了一下：“哈，罢了，告诉你也无妨。目前我能看上眼的，就这几个。”
“紫微星海德拉，帝天十，北极一，天枢凯文，天璇勉。”海德拉慢慢地说：“还有你。最后的一块拼图。”
“瑶光，婪?。”
“听起来倒是挺唬人的。”婪?咬了一下指甲：“加入你们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海德拉笑了：“你我都是冗余，身为同族，敌视人类有什么不对。”
“嗯……”婪?陷入沉思：“这样说也对，但是总感觉上当了啊。”
“我不明白。”海德拉道：“原本这个位置是有人的，一个善良的女孩。可是她累了，休息了。”海德拉道：“原本我是准备，让瑶光这个位置空出来的，可是遇见了你。”
“我看见了，她的影子。你很像她……”海德拉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用不存在的五官盯着婪?。
“像她吗？”婪?抚摸了一下，自己蓝色长裙上的裂痕，那是她身上别人的标志：“有时候，我也很疑惑自己，到底是谁。”
海德拉沉默不语，阿永也不说话。
婪?的眼睛突然变得飘忽不定，那张无瑕的脸上，突然得伤感。
“我是一片蓝色的海”
“我是这世界的尘埃”
“我是蓝色的狭隘”
“风儿陪我念对白”
“掐掐蔚蓝的裙摆”
“青空和我两小无猜”
“有些话不必打开”
“有些人我很崇拜”
“别感到奇怪 这不奇怪”
“我不会理睬 看海”
“我不是蓝色的海”
“我是这世界的错爱”
婪?轻轻唱着天真的歌谣，眼神中似乎有着什么向往。
“我不是蓝色的海……”婪?唱着，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我是……”
然而最后一句还是没有唱出来。
蓝色的泳池沸腾着，涌动着，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我明白了。”婪?笑道：“我加入了。”
“很好。明智的选择。”海德拉也不废话，递给她一个蔚蓝色的宝石。
赫然是“天”键。
“它的颜色很配你的裙子。送给你了。”海德拉说完这句话，那个影子就像失去了脊椎一样，变成一摊黑色的东西，然后渗进地里，彻底消失。
“原来如此……”婪?接过“天”键：“我以前都不知道……”
“你没事吧？”阿永下意识地问：“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作诗作曲的天赋。”
婪?把“天”键挂在右耳，扭过头来的时候，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气场。
“我很喜欢哦。作诗作曲。”婪?道：“你也要一起吗？”
颈间闪烁着蓝色光芒的耳坠让阿永结结巴巴。
“啊，这个，那个……我也……”
“你是蓝色的天。”婪?突然道：“你接下一句吧。”
“嗯，嗯……”阿永走神地思索道：“你是世界的轻叹。”
“不错嘛。”婪?想了想，道：“你是此生无缘。”
“搁浅在你的沙滩”
“看不到错的彼岸”
“没有太多的婉转”
“即使丧失一点点体面”
“不委屈心中那般”
“你也蛮有天赋的嘛。”婪?眯着眼睛笑起来：“下次挨打这种低级事情就不用你了。”
“嘿嘿，那感情好。”阿永阴差阳错地达到目标，开心道：“你也很擅长嘛。我还是比不过你了。”
“啊……我也不擅长啦，只
是把想说的话说出来而已。”婪?纵身一跃，跳入平得犹如镜的游泳池。
溅起水花点点。
……
学院北分部。
“这一次，总部的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一个穿着黑色校服的，发型很拽的男生说。
“哇！好帅。”
女生们看着踩着桌子的男生，眼睛变成星星。
“哼。”男生用手捂住脸：“我，冷负，才是这个时代最强的黑客！凯文-米特尼克，我将向你发起挑战！”
一个男生把冷负从桌子上拉下来：“大哥，别中二了。挑战就挑战，怎么弄的跟走秀一样？”
另一个人道：“大哥，你那看起来用了八斤定型水的中二发型是怎么回事？”
“去。”冷负心情很不爽：“什么八斤定型水，只用了两瓶。”
“啊，居然用了两瓶啊。”一个跟班小声嘀咕。
“一瓶四斤。”冷负晃着脑袋道。
“噗……”
“不愧是统一学院北分部的男人，冷笑话都说的这么没品。”一个金发的“美女”不屑道。
“那是自然……”冷负还没反应过来：“美女你是哪位啊。”
一旁的跟班急急忙忙地捅了冷负一下：“大哥，那是南分部的最强者……”
冷负把他推开，看着对方：“嗨，原来南分部居然没落到这种程度？最强者就是你？”
“怎么？”
“我看你长的蛮不错的，不如给我冷负大爷当个女朋友如何？”
金发“美女”冷笑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就是不可以。”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放出滔天的火焰。
“呜～哇！”冷负大叫着：“烫烫烫！你这女人怎么回事啊？火气这么大？”
冷负的袖子被烧着了：“啊，我的宝贝校服！”
“女人？我是男的。”
“哈？男的？开什么玩笑……”冷负又看了看对方的脸。
“老大老大，南分部的最强确实是个男的……叫什么言梦。”有个跟班道。
“我管你是谁！那个什么，金发女，哦不对，金发男。金发变态！”冷负道：“吃我一记负转！”
空气中原本剧烈燃烧着的火焰，突然变成了零度以下。
“出现了！大哥的秘技四！传说是可以把一切物质都转换到零度以下的必杀技！以零度为界限，原本温度越高的物质，被负转之后就会变得多低！”
“啊～冷哥哥好帅！”
“哼。”冷负嚣张地拨弄了一下比他还嚣张的头发：“活该！不会被冻死了吧。”
“出发吧，将太阳都冻结！”冷负的小跟班们还在慷慨激昂地念着。
言梦浑身燃着的火焰，在吃了这一击之后，瞬间就停止了发热。
他整个人也变得看起来有种淡蓝色。
“不愧是北分部最强，居然刚好克制我的能力。”言梦笑了笑。
那副模样，在零点几秒之后，传进了冷负的瞳孔之中。
冷负的瞳孔之中，言梦突然飞快地抽搐着，一点一滴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把别人眼中零点几秒前的自己，和真实的自己做了交换吗？”另一个金发的妹子道：“真是厉害的技术，哥哥。”
言梦毫发无伤，扭头看向她：“言之，你怎么也来了？”
“哦！”冷负的小弟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跳起来：“西分部最强，言梦的妹妹言之！如今当红的少女偶像，具有超过十亿的人气……”
“十亿？”冷负长大了嘴巴：“现在的人啊……”
冷负像是想起了什么：“而且，你们两兄妹的名字是不是反了啊～算了，我都无力吐槽了。”
“我和你那愚蠢的挑战不一样，
哥哥。”言之神色平静：“我这次来，是想找你们几个联手的。”
“联手？”冷负嘲笑道：“本大爷怎么可能和你们这种人联手。”
“我愚蠢的妹妹，你觉得老虎会同意和比自己弱的动物联手吗？”言梦走到言之面前，托起妹妹的脸。
“到一边去，女装变态。我没空跟你废话。”言之绕开他：“而且，在那个人面前，我们三个，什么也不算。”
“谁？”
“凯文-米特尼克。总部的最强者。传说中的天才黑客，‘雨’键的拥有者，除四位长老外的最强者，甚至有传言说他是第五长老……”言之如临大敌地道：“在我们还在上体力课和战术课的时候，凯文，就已经执行了多次深入禁地的人物。”
“最近的一次，不久前才去过，那个传说中的死亡山谷执行过任务，并且毫发无伤。”
“死亡山谷？就是那个都市传说般的存在？”有人小声地讨论着。
“对啊，传说山谷里常年漂浮着一层致命的雾气，要想进出必须佩戴特殊防护措施，还有各种各样人类未见过的谜之生物……”
冷负突然收起了嘲弄的表情，认真道：“那家伙，就由我来打倒。”
“要打败他的人是我！”言梦丝毫不让步。
“你说什么？金发变态？”冷负针尖对麦芒。
“哈？中二未毕业？”言梦吼道。
“唉。”言之看了眼性格截然相反的两人：“我就不该来找这两个的。”
……
“怎么样。”
“瑶光，婪?。”海德拉的影子答到。
“她入伙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问。
“是啊。”海德拉道：“接下来就是去找一号和天十了。”
“你知道他们在那里？”
“我不知道，可是学院知道。我只需要去翻一下档案就行了。”海德拉轻松地道：“现在还能放松一会儿……”
“你辛苦了。”
“没有你辛苦，易。”海德拉道：“你可是夜以继日地为环培育优秀的人才呢。”
“这样说起来，预言之年就快到了吧。”易道。
“是啊，今天已经是圣诞节了。”
“不管谁会成为那个hag，我们都要把他扼杀在摇篮里。”易斩钉截铁道：“这次学院举行的比赛，就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易顿了一下：“这次你去找一号，顺便让他在比赛里做掉几个天才，我们会付钱的。”
“我知道了。”海德拉道。
“总部里那几个就不说了，第十班和第十一班里也有几个天赋不错的。还有言家那两兄妹，有机会的话，就让他们早早解脱。”易断断续续地说。
“环，是我们和人类的决战。为了它，我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易说着，突然问：“最近学院那四个老家伙肯定百般戒严，你可要小心。”
“放心吧，我是一个，他们绝对不会怀疑的人。”海德拉自在地说。
“照顾好自己。再联络。”易挂掉了通讯器。
圣诞节，和雪。
人们在尽情地玩耍打闹，不管是红国，还是蓝国，亦或是其他国家。
但是有些人，却挣扎在痛苦的边缘。
有些人，则沉浸于甜蜜的安稳。
“这件好看。”隆笑着道，那么开心。
“这件呢？”莲穿着深黑色的连衣裙，问。
“你穿哪件都好看。”隆看着她。
真好。我本以为她会拒绝的。隆这样想。但是真好，她没拒绝我。
“你不要敷衍我啊，到底哪一件更好看。”莲走到他面前，拉住他的衣角，红着脸。
“啊……我，我觉得你适合稍微可爱一点的风格。”隆看着她，语无伦次。
第五十八章 Hacking（四十八）
“啊，你们俩……”我并没有说完话。
“莲，你试好了吗？”隆满脸洋溢着幸福的表情：“晚会差不多开始了哦。”
“嗯，走吧。”莲笑着看了看隆，道：“别迟到了～”
我笑了笑，转身离开。
隆和莲跟在我后面，两人并排走着。
我轻车熟路地在人群中穿梭着，就像我来的时候一样。
我知道我是路痴，所以就提前调查了一遍。
“学会用优点补足缺点就是最大的优点。”
这句听起来有点像绕口令的话，从小就从我爸那里听得倒背如流了。
我找到观众席上坐着的凯文和勉，然后坐在我意料之中的座位上。
“点优的大最是就点缺足补点优用会学。”我对凯文甩了一句。
“什么？怎么……你说什么？”凯文一脸懵：“我怎么听不懂呢？”
“那个，没什么。”我知道把心里倒背的话不小心说了出来，连忙道：“你俩不出去转转吗？”
“之前啊，本来是想出去的，结果呢……最后就没出去了。”凯文稀里糊涂地道。
我压根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毕竟参加晚会的人多到堪比演唱会。
但是我也不在乎他说了什么，我只是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就行了。
隆拉着莲坐到一边。
“哇，隆这家伙，进度火热啊。”凯文看着两人，低声道：“我怎么酸了呢？”
“大概是恋爱的酸臭味吧。”我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哈哈……” 勉听见我这句话，突然干笑两声。
“什，什么情况？”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以为他不会笑的。”
“切，他那是装高深～”凯文意味深长地撇了勉一眼，然后又靠到我边上：“这家伙有个秘密，其实他的笑点很奇怪。”
“这样。”我赞同地点点头：“你观察地还挺仔细的吗。”
“唉，谁让这家伙成天没事干找我单挑来着。又是一队的，自然知道的多。”凯文无奈道。
“他找你单挑？”我随口一问：“你俩谁赢了。”
“唉，别提了。这家伙总是上来就削我，我就躲，然后就分不出胜负。”凯文一提起这件事，只觉得头皮发麻。
“还不是你跟个泥鳅一样？”勉突然道：“不和我正面对抗。”
“你用了十几年刀，让我一个赤手空拳的和你硬碰？有本事咱俩都不用武器，你看我抽不抽你就完事了！”凯文激动道：“幸亏我每次都跑的巨快，不然早被当苹果皮削了。”
“哼。”勉把头撇向一边。
“切。”凯文也把头撇到相反的一边。
“呵呵……”我把视线从他们两个身上挪开，转移到台上。
我们几个因为是早上看电影之前就顺便来拿的晚会的票，所以座位还算好，可以比较清晰地看到台上。
没有太偏，也没有太靠后，或者太靠前。
用我妈的话说，就是看电影时候的五六排中间的位置。
台上是热场表演，主要是一些业余的，或者兼职的艺人展示的地方。
每个以大明星为梦想的穷酸演员，都在使劲浑身解数地表演，祈祷让人们注意到他，希望观众们能记住他。
可是，又有几个成功呢？
我摇头叹息，看着尽力踩着钢丝的马戏团成员，还有卖力歌唱着，连假发都甩掉了的演唱家，感慨万千。
我把耳机插上，塞进耳朵里去，祈祷用这个可怜的机械装置忘乎所以，祈祷，让我忘记正身处喧闹的人海地狱。
台上轮到一个小品表演。
我摁下播放键。
“我看着颗猕猴桃”
“眼泪突然被引爆”
“我可不是可不是特别爱闹”
“这叫做这叫做心灵感召”
“不
信你问李清照”
……
台上的演员尽力掩饰着自己，企图变成另一个人，一个和他完全不同的人，一个故事中的人，一个虚假的人。
“为什么 全世界的恋 我都失一遍”
“为所有的悲剧当特约演员”
“我伤得断肠我哭得夸张”
“像一套港产片”
“为何 普天下的泪 我先流一遍”
“市面上的纸巾”
“都由我代言”
“这也是种贡献”
这是我很爱听的一首歌，没什么好说的。
这首歌由一个眼睛很大的，带有那种罗曼蒂克风情的男歌手唱出来，威力无穷。
小品演完了。
演员看着观众席上左顾右盼的人们，心里失落到了极点。
“再一次，失败了。”他咬着牙：“我不甘心。我不想回到红国那个小山村里去，当一个无所事事的种田人。我热爱表演超过一切……”
一个观众吼道：“下一个！”
无聊至极的其他观众也附和道：“下一个！下一个！”
滔天的声浪摧毁了他，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来错了地方。
他还在观众席里审视着，希望能找到一个坚定的，用支持的目光默默地凝视着他的，观众。
没有。
什么都没有。没有与众不同的赞同，没有让他燥红的脸湿润的海风，没有抚平他无形伤口的笑容。
只有，一道接一道的震天呼声。
“下一个！”“下一个！”
“下一个！”“下一个！”
他觉得自己是时候改退场了。也许自己年迈的老母亲说的对，她的小儿子并不是做演员的那块料。
他似乎闻到了家乡的香气，但是却丝毫不感到好。
等等，那是什么。
他看见了一个拿着太刀的，手上缠着绷带的男孩，还有一个和他赌气般看着另一边的人。
再往旁边……
那是一个反光的镜片，但是镜片却坚定地注视着他。那个人推了推眼镜的中间。
他打了个寒战，似乎感觉到有一种恐怖的感觉。
周围的气浪消失了，跃动着，雀跃着的人们不见了，静止了。
他下意识地去看那个人，那个人却消失了。
“你……”他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
“你想跟我，玩个游戏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出现。
我站在台上，他的旁边。
他见鬼了一样猛地转身：“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我？”我露出笑容：“重要的，不是我是谁，而是我在干什么。”
“你……你要干什么？”
“放松点，我只是来玩个游戏而已。”我刻意压低了声音，让我的声音听起来并非我原本的声音。
“什么游戏？”
“目标：得到更多的投票。规则：两人轮流表演，每人表演三分钟，一共三轮。由台下的家伙打分。得多者胜，表演内容不限。”我看着他惊慌的表情：“你胜，你将得到二百万资助你的梦想。”
我拿出之前那张存着七百万的卡片。
他明显有点动心了：“我输了呢？”
“你输了……”我并没想好这个条件，但是我突然想起之前另一个我对我说的话。
我是一个奇迹鉴定师。奇迹，是一种极优的能量……
虽然我并不是很懂，但是有时候，你就得凭着感觉来。
“你输了，就告诉我你的故事吧。”我这样说。
“就这样？”他脸上的表情飞速变化着。
“好，我接了。”他知道对方有可能目的不纯，但是为了梦想，多少人粉身碎骨不也在所不惜？
更何况，只是讲个故
事而已。
我听到了他肯定性的发言，然后抬起头，笑道：“你先来。”
我的身体后面出现一个黑洞一样的东西，将我整个人吸进去。
当我还剩一张脸露在外面的时候，疯狂地笑起来。
“欢迎来到，地狱。”我说出最后一个词。
“什么？”他惊慌失措地看着台下的人。
一个人浑身突然毫无预兆地腐烂起来，另一个人则眼珠子滚了下来，连带着头颅。
一个人则是啃起旁边人的身体，还若有若无地嘟囔着什么。
“这，这……”他看着这哀嚎着的地狱：“你骗我！”
我的脸又从黑色的淤泥里浮现出来：“我可没骗你，我只是说在台上表演，我可没说观众是人。”
然后系统又把我自动收了回去。
那黑色的淤泥类似于一种保护机制，我可以看见、听见发生的一切，但我不能做出任何实际上的操作。
“开始！”“开始！”
“开始！”“开始！”
台下的恶鬼开始吼叫起来。
那个演员跌跌撞撞地开始演起喜剧来。
……
“下台！”“下台！”
他在那令人窒息的视线中撑过了三分钟，然后趴在一边吐起来。
得票：零。
我丝毫不怀疑如果能投负数的话会是负多少。
这次轮到我走上舞台。
黑色的淤泥打开，我从中抽出身体，镇定自若地像台子上走去。
是的，不管观众是谁，是什么，都影响不了我。
我至今还记得我父亲为了锻炼我的舞台功夫，特意花了两个暑假让我到各个大舞台上表演。
这种场面我见了没有一百次也有五十次了。
我站到舞台中间，审视着台下的妖魔鬼怪。
一个独眼烂牙，散发着臭味的家伙带头喊到：“开始！开……”
他来不及说完了。
我把他抓到舞台中间去，一拳打得他牙齿乱飞。
死一般的寂静。
“好！”
“哈哈！”
“抽他的头！”
众“人”开始喝起彩来。
我一笑：“还想看更劲爆的？多给我投票吧。”
……
那天一般的三千比零横在那个追逐梦想的年轻演员头上，几乎要将他压垮。
“游戏结束。”我说。
“win!”
“quit!”
周围变得亮了，更亮了，像是从地狱里回到了人间。
演员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台下，手里拿着一张卡，那里面有两百万。
“谢谢你的故事，不，应该改口了，是——你的奇迹。”那个恶魔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荡，吓得他一激灵。
过了一会儿，周围人的嘘寒问暖和责备他为什么赖在台上不下来才让他恢复过来一些。
他注意到自己右手的手背上有一个奇怪的图案，看起来像是两个小写的字母“m”，但是奇怪地重叠着。
在水龙头里冲刷了一下，那个标志就轻易地消失了。
甚至让他一度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我靠在男厕外的墙上，透过里面的镜子，看着那个演员。
“没想到，这次居然真的吸收到了，那个叫‘奇迹’的能量。有意思……”我拉低了兜帽外套的帽檐，想着什么。
另一个我穿着一本正经地从女厕所走了出来。
“你特么……”我差点崴了脚：“你就不能挑个正常的出场方式？怎么感觉越来越猎奇了。”
“那不重要。”他摆手道：“这次的事情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明白吗？”
远处是观众席的疯狂。
第五十九章 Hacking（四十九）
“这次的事，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明白吗？”另一个我走到我身边来。
“啊，是啊。”我看着他：“如果说奇迹就是和这次类似的东西的话，那我们也就发达了。不过嘛，那肯定是在做梦了。”
“是啊，奇迹奇迹，就是说这种东西，是那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他也赞同道：“真要想拿它做能源还是有些碰运气的。”
“没错。”我朝外面走了两步：“要想稳定地进行穿越，还得是要在地球上有一定的能力才行。”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起来，上次我们临时回去那一次，为什么我感觉到力量消失了呢？”
他笑起来：“那还算是好的。你的身体里融合了溶源性细胞，但是地球的法则也许不能兼容。其实你那次没被法则撕成碎片，而只是失去了能力就算是幸运的了。”
“这不是坑爹吗？”我泄气地道：“我在别的世界千辛万苦拼死拼活获得的能力，结果不能带回去，这不是在搞笑吗？”
“但是没办法，是这样的。因为地球上的法则可能是禁止一切超常规能力……”他推测道：“但是地球上还是有很多传说……”
“你怀疑这里面有漏洞？”我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地球上也可能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超能力者也说不定。”
“说到底，超能力这个东西到底是如何被定义的呢？”我自言自语道：“其实说‘平凡’和‘超凡’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那么区别二者的界限到底是什么呢？”
“大部分的人类，受伤就会痛，不救治就会死。”我道：“可是我只是自愈地快一些，这到底算是超能力，还是说并不是呢？”
“我觉得并不是。”他突然开口道：“如果说，超能力是与生俱来的话，那么你这种后天获得的肯定不能算超能力。这就好比星红女巫和废铁侠的区别。”
“就是说一个生来不凡，而另一个则是后天蜕变的问题吗？”我顺着他的思路思考道：“那么那个转盘是怎么回事呢？”
“那是一种交易。”另一个我道：“只不过交易是随机的。你投入进一份能量，可以就获得一个什么东西。”
“那我也可以吗？”我问。
“什么可以吗？你不是一直就是这样做的吗？”他惊愕道。
“不，你不明白。”我道：“我是问，我也可以改写转盘的内容吗？”
“你是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倒的确是一种获得能量的方法。”
“没错。我不再是投入能量转动转盘的一方，而是等待他人转动转盘的一方。”我笑着：“这样一来，我就可以稳定地获得能量。”
“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你想把东西填进转盘的格子里，还需要进过审核。因为举办方需要对你的东西进行估值，然后放到对应等级的转盘里……”
我看着涌动的人潮，深吸一口气：“但是总归是多了一种方法……”
我再回头看他，他却消失了。
“还是和往常一样来无影去无踪啊～”我感叹道。
我从癫狂的人群中费力地开辟出一条道路来，坐回我的座位上去。
“啊，你怎么才回来啊。”凯文目不转睛：“刚才有好几个精彩的，你都
错过了……”
“那还真是遗憾。现在是什么节目？”我问。
“现在是演唱歌曲……名字我忘了。”凯文道。
台上的男人甩着油头，弹着一把老旧的电吉他一样的乐器，但是却平白多了几个键。
周围呼声震天。
“真是欣赏不来这种……”我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认真的听着，认真的看着。
“可能他们以为那家伙油头垢面的电吉他别有一番味道吧。”凯文冷笑着说。
“呵，呵呵……”勉在尽力憋住笑。
不知道折磨了多久，他的演唱终于结束了。
主持人走上台，经典一男一女。
男主持人甚至差点摔了一跤。
“好，有请下一位，南希女孩组合演唱歌曲，‘谁是我的小可爱？’，有请！”
主持人充满抑扬顿挫地念出了名字，然后一男一女分道扬镳。
从舞台中间走出来几个长短发不一的女孩们，在台上调试了一会儿。
当然，这些东西是一般人看不见的，因为灯黑着。
我是用鼻子问到的。至于头发长短不一确实是我猜的，但是在一个女生组合里面有长发有短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闪光灯亮起来，聚焦在乐队的主场身上。
哦，后边的惨事就不提了。
那是一首让人感到确实伤感的并不伤感的伤感歌曲，由伟大的南希女孩联袂出演，真是太棒了！
让人感到确实伤感：指听她们唱这首歌有一种伤感到肚子打结的感觉。
并不伤感：指并没有带领任何听众进入歌曲本身的伤感意境。
伤感歌曲：指这本来是一首伤感歌曲。
哦！我的老天爷！这时候我才意识到颜值有多重要，以及刚才那个老男人唱的歌曲多有味道。
如果我有什么地方是优点的话，那就是我总能发现事物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
喔，至少这首歌不会让我有什么生死危险。
凯文和我不一样。他已经开始反胃了。
我向左边看去。隔了两个座位，隆和莲还在甜蜜地说着什么，似乎完全不能意识到这首歌有多烂。
爱情是爱情的坟墓。我突然想起来这样一句话。
顺便一提，我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这些所谓的名言警句 里面的问题出在那里了。
问题就出在：你随便用一个词，换掉其中一个词，这句话念起来依旧有他的道理。
具体我们就不说了。
总而言之，在我又被折磨了四分钟零七秒的时候，这群女孩们终于结束了她们的表演。
我在此时对演唱会留下了一个不那么好的印象。
我甚至怀疑这群女孩是那个老男人雇来专门镇场子的，因为没有对比就没有区别。
我有点想下去踩雪了。
……
蓝国某处，机密设施内。
一号点燃了一根香烟，然后把剩下的扔给了西装男。
西装男接过香烟盒，把他放回在桌子上。
现在怎么办？”西装男道：“你觉得，空洞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一号猛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大片的烟雾：“空洞？失败的组织不配拥有名字。就让这个名字永远地消逝在空洞之中吧。”
烟雾在空气中分散，沉寂。
“另外，以后叫我北极一。”一号突然道：“你想加入吗？”
“哦？”西装男突然看向地上。
海德拉的影子拉扯起来，变成一个人的模样：“初次见面，我叫海德拉。”
西装男没有说话，考量着来人。
半晌，道：“你可以叫我黎明。”
“好的，黎明先生，这是我的荣幸。我邀请您加入我们，我们‘环’。”
“环？”黎明重复道。
“是的，‘环’是一个组织，成员比较少。北极一就是其中的一个。”海德拉看了一眼翘着腿的一号。
“就是这么一回事了。”一号抽到烟屁股，又舍不得丢掉：“我现在和她一伙儿了。”
黎明看着一号，欲言又止。
“我知道。可是，杀手只是为了钱而已。如果有钱，谁还去做杀手？”一号最终还是做出了抉择，丢掉了烟把：“空洞已经完了。你得承认。我们和那几个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博弈，还是太早了点。”
“哼，他们总会被时代淘汰的。”海德拉嗤笑道：“新的时代，是我们‘环’的天下！”
“我倒很希望是那样。”一号，不，北极一道：“但是我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钱。”
“那么，黎明先生，你要加入我们吗？”海德拉道。
“还有谁？”黎明问。
“巧了。”海德拉轻笑道：“你不是今天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了。”
“紫微星海德拉，帝天十，北极一，天枢凯文，天璇勉，瑶光婪?，还有……”海德拉特意拉长了尾音。
“还有，如果你加入的话，那么……开阳黎明。”
“说实话，这让我很难决定。”黎明道，脸上没有什么波动：“我只是，为了完成一个诺言而已。”
“哦？”海德拉只说了一个字。
“确实是这样的。”一号道，从桌子上抓起一个柑橘：“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他的底细……”
“这样吧。”黎明似乎总算做出了决定：“我和他一起加入，用一个名号。”
“开阳北极一？”海德拉问：“你觉得如何？”
“这种事情怎样都好……”一号根本不关心什么代号的问题。
也是，一个用了多年“一号”当代号的人，怎么会在意自己的代号到底好不好听呢。
他在意的是：“为什么天十那家伙也要加入啊。我们之前一直在明争暗斗，现在加入一个组织……”一号琢磨到：“只要他不主动找事，我这边是没问题的。”
海德拉似乎知道什么：“你还想还手？天十那家伙，现在是‘环’里最强的一个。经历了风雨磨难的他，两人一体的他，为了梦想，爆发出的威力……”
“也许你们两个联手还能切磋一二。”海德拉道。
“我，不出手。”黎明道：“我还有一个诺言。”
第六十章 Hacking（五十）
“我，不出手。我还有一个诺言。”
黎明看着两人，不对，是一个人和一个影子。
“这样么……”海德拉思索一二，觉得即使是拉到一个不出手的强者，也只赚不亏，道：“也好。那你们两个以后就用一个代号吧。”
黎明不做声。
一号看着影子状的海德拉，打趣道：“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是队友了，什么时候安排我们几个见个面？”
“还有些小事得去处理。你们按兵不动，保存实力，等我的消息。”海德拉摇摇头：“暂时还不能见面。”
“哦？我倒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一号又点了一根烟。
“为什么？这真不像你的风格。”海德拉似乎并不愿意对这个毫无底线的杀手坦言：“我记得空洞有一条，好奇心害死……”
一号吞云吐雾：“真亏你还记得那东西。不过，教条什么的，从来都是强者束缚他人的工具而已。”
一号语气一转：“而你，可没有束缚我的资格。”
“哦？”海德拉也同样毫不让步：“你觉得，杀死一个影子对我，会有多大的损伤呢？”
“哼，没情调的女人。”一号不再计较，独自抽起闷烟来。
海德拉打量了一番两人，算计了一下学院的执法队还需要多少时间，然后浑身融化一般消失了。
“溜得倒快。”一号轻笑道：“除了那四个混蛋之外，还有谁能从你我手上活着离开？”
“是你，我可不出手。”黎明还在拿起来一张纸，折着千纸鹤。
“走吧，让我们会会学院的呆瓜们！”
“说了是你。”
……
学院派出去收尾空洞事件的，一共有三个小队。
第一队负责在空洞被端掉的老巢附近检查，有没有漏网之鱼，即a小队。
第二队负责潜伏进各个黑市等等的情报交易场所，探听空洞首领一号逃亡的方向，即β小队。
第三队负责大面积撒网，在蓝国的各个前秘密基地里搜查可能的空洞残留人员，即∑小队。
∑小队，全灭。
距离一号屠戮∑小队的地方不远，有一个山洞。
一号和黎明决定在此地暂做休整。
海德拉的影子再次浮现出来，带着笑意：“二位怎么如此灰头土脸了？真是不走运！”
“啊，都是托你的福，让我好好过了把瘾。”一号衣服有点破破烂烂的。
“唉！？两位的藏身之所被学院发现了，怎么能说是托我的福呢？”海德拉故意道：“眼下两位可是连个栖身之处都没有了呢！”
“你想怎样。”一号冷笑着。
“我？我不想怎样，只是来给两位提供一个暂住的地方而已。”海德拉似乎有意要和两人打太极。
“那你倒是说啊。”黎明恐怕是为数不多的正常人。
海德拉笑而不语。
“行了。和杀手说话，就要用杀手的方法。”一号道：“你想要怎样？”
海德拉见他认真了，道：“既然如此……我希望你能服从组织，不要特立独行。”
“可以。就这么定了。”一号这一生，最擅长的就是嘴上一套手上一套，答应一句话什么都不算。
“好。那么两位可以去这些位置。”海德拉拿出一个通讯器，上面标注了几个点。
“保证是安全的。”海德拉重复道：“不要惹事。收起你的个性。”
“我这前半生，都在伪装着自己的本性。”一号摊摊手：“你得知道，这没什么难的。”
“希望如此。”海德拉话音未落，就消失了。
“啪！”通讯器掉在地上。
“看来我们这位首领有够忙的啊。”一号打趣道：“也不知道，这个通讯器能不能联系到她。没准，一起出来喝个酒什么的，俊男靓女的，‘熟悉’一下对方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一号伸出手，不知名的植物爬着，捡起了那个通讯器。
“首先，那个通讯器并不能联系到我。”海德拉明明人已经消失了，但是声音却在山洞里回荡着：“事实上，只能我找你们。”
“真是个无趣的家伙。”一号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
“其次，我并不想和任何人‘熟悉’一下，更别提你了。”海德拉的声音愈传愈小，最后彻底消失。
“唉，没想到我堂堂一号，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一号说着，突然用一种奇怪的嗓音道：“呐呐，海德拉前辈，难道说是真的嫌弃人家了吗？我好伤心～”
海德拉也不知道是真的离开了，还是默不作声。
倒是黎明难以忍受这种女子高中生的腔调：“行了吧。”
一号的脸突然僵住，然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没想到被你嫌弃了。”
“哈！”黎明开心地从兜里拿出来刚才没折好的千纸鹤：“居然没弄烂，真好。”
山洞外面传来声音。
“该走了。”一号指着通讯器上的某一个点，道：“就去这里。”
……
海德拉从一号那里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了。
圣诞节的一天，过的是如此之快。
……
我和凯文他们几个从晚会会场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太阳无法照射到的街道”了。
凯文还劲头很大地要去吃夜宵，于是这一次我们五个又去了上次我和凯文去的那一家烤肉店。
动态视力极好的我在很远处就注意到，烤肉店的老板远远地看见凯文，然后就立刻卷起了铺盖，拉下了卷闸门。
还没忘在上面贴一张：今日已打烊。
我们五个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
“怎么今天打烊地那么早啊？”凯文泄气道：“吃不到美食的圣诞节不是好圣诞节啦～”
我早就察觉到莲和隆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于是道：“我看今天大家玩了一天了，不如就……”
我不会把话说完的，因为我知道没必要。
“啊，我俩也是这么想的。”隆道：“不如我们就解散？”
勉不管走到哪儿，都架着那一把刀：“我没意见。”
“哎？这就要结束了？”凯文似乎还难以置信。
“走啦……”我把凯文拖走：“你不是中午那会儿一直喊着要打游戏吗？快走了。”
“哦，对，回去打游戏！”凯文高兴地走在前面：“一会儿你可要陪我……”
五个人分散了，两两一队，还有一个孤独的剑客。
“正好没事，早点回去再劈上个三千刀。”勉自言自语道：“差不多三个小时就能解决了，然后早点休息吧。”
……
其实后来我和凯文并没直接回去，而是顺路去找了蒸馍一趟。
一是，为了宰这个小胖子一顿，二是，为了顺便套点情报。
“那么，四大长老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能详细说说吗？”我无意地问着。
“嗨，兄弟，实话跟你说了吧。”蒸馍显然已经喝开了，脸上带着一坨鹤顶红：“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就是就是，跟他说！跟他说！”凯文又端起一瓶啤酒：“干了！”
“嗬，干！”小胖子又喝下一瓶啤酒：“虽然说是四大长老，但其实，年纪最大的，
也就……也就，六十岁！”
这点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我和四个长老曾经一起吃过饭。我爸从小就教我如何估测陌生人的年龄，身高，体重，三……我没学过估测三围。
蒸馍明显已经说话都不利索了：“四个长老里，那谁……”
我给他准备上我早就要好的醒酒汤，递到他手上。
凯文已经睡着了。
“蒸馍，尝尝这酒如何。”我尽力让他听清楚。
“额，喝！”蒸馍直接一口灌满：“兄弟，这酒怎么味道怪怪的？”
“这是新品种，我尝尝。”我也端起醒酒汤，不动声色地举起来，洒在左边墙上。
我这一手假喝酒的功夫曾经帮助我灌倒了中学时的某个班主任……那是另一段故事。
“嗯，确实不怎么样。”我若有所思地品味了一番：“你继续说。”
蒸馍醒酒汤下肚，脸色回复过来一点：“说这四大长老啊，也就是主管人事、财政和其他各种事物的，就是凯文-普尔森（kevin poulsen）。人们都叫他普尔森长老，诨号dark dante。”
他说话似乎连贯地多了：“然后是主管教学的，人们都称他为罗伯特长老或者罗伯特老师，也就是罗伯特·塔潘·莫里斯吉克（robert tappan meek）。”
“然后是负责学院内执法这一块儿的，每天就是维持学院内的正常秩序。所有的执法队都是他管的，乔纳森长老。乔纳森·詹姆斯（jonathan james）”
蒸馍夹了一块子肘子：“最后一位，四个长老里最心狠手辣的角色。主管对抗冗余的艾德里安艾德里安·拉莫（ 阿德里安·拉莫/adrian lamo）。他一个人就可以调动被安排在联合国边境，对抗冗余的所有部队。人送外号不回家的黑客。”
“是这样。还有吗？比如说他们的战力，喜好什么的。”我道：“下次我想去给他们送个礼物，拉拢拉拢关系。”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就说你问这些干嘛。”蒸馍明显清醒得多了：“我慢慢给你说说。”
“啊。”我应道，装出一副喝醉的样子：“凯文，别睡了，起来喝！”
蒸馍这会儿还算清醒，笑道：“他都睡死了，别管他。”
他清了清嗓子：“这四个长老里，战力毫无疑问都达到了长老级。'也就是目前人类能达到的最强级别，初代黑客雨天也处于这样一个等级。”
“其中，最强的，当然是对敌长老艾德里安。其次，是执法长老乔纳森。罗伯特应该是四人里最弱的。普尔森长老嘛……不是很清楚。”
“江湖上有这样一种说法：罗伯特的一半实力的分身，等同于乔纳森四分之一实力的分身，又等于艾德里安八分之一实力的分身。”
“是吗？我见过乔纳森的雷分身，也听凯文提起过艾德里安，觉得区别没有很大啊。”我心里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但还是问道。
“呵呵……那是因为，你见到的那个所谓的艾德里安长老，并不能代表他本人的实力。艾德里安长老年轻时跟随学院四处征战，不停地维持、扩大着人类的地盘，为后来的停战立下汗马功劳。但也因此，得上了一身恶疾隐疾，本体只能陷入沉睡，而派出一个分身来管理日常事物。”
“也就是说，现在是停战状态吗？”我低声道。
“就是这回事，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原本无穷无尽地吞噬周围的冗余们停止了扩张，维持在了一个范围内。”
“我猜，那个范围内，就是联合国。”
蒸馍心情复杂地撇了我一眼：“虽然很耻辱，但确实是这样。”
有些事情，虽然是常识，但总有人闭口不提。
第六十一章 Hacking（五十）
蒸馍又夹了一块什么海鲜，道：“因为，如果贸然进攻，也许会引起冗余们更加疯狂的反扑……”
“所以人类选择了求和吗？”我有些想笑。
“这也是无奈之举。大多数的人们需要一个安定幸福的生活，而不是每日持久不断地厮杀。”蒸馍道：“其实，我们上面的人，面临的境况和做出的决定，远比我们看上去复杂得多。”
蒸馍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气。
夜幕俯冲到天空的下面，遮住了所有的光。
“也正是因为冗余停止了侵略活动，所以艾德里安才敢暂时沉睡。”蒸馍苦笑道：“谁会相信呢？做了多少年的食物链顶端的存在，居然落到偏安一隅的窘境……”
空气静止了一会儿，只有凯文发酒疯地踢着我的脚。
“对不起，跑题了。”蒸馍笑道：“你要是想给长老送礼，并且以此来拉近关系，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能站在他们那个位置上，又会需要谁的礼物呢？我还是建议你，送点独一无二的东西。”
“独一无二的东西？”我愣了一下：“他们还有这种爱好？”
“啥？我指的是那种可以摧毁冗余的核弹一类的东西。你在说什么？”
“嗯，没什么……我要是有那种东西，还用你们费劲吗？不过话说回来，以前的核弹也不行吗？”我也吃了一块爱吃的肉。
“唉……要是可以就好了。黑色五代的时候，也就是2038年的时候，冗余刚刚爆发，毫无希望的人类就试验过核弹了。人类的最强武器之一，采用核裂变或者核聚变，瞬间制造的高温可以毁天灭地……”
“没用。”蒸馍轻描淡写地说：“没用，就是没用。冗余不仅抗住了核辐射，甚至还将高温作为吞噬的能量，愈演愈烈。”
“他们就没想过为什么这东西能抗住核打击？”我道：“那里肯定有什么，不寻常的……”
“他们当然想过，但是没办法。在初期，冗余的破坏性惊人，吞噬速度极快，没有一种材料制造的牢笼能困住它们超过十分钟的。”
“再加上当时世界上并没有黑客这一说，所以，这些不死的怪物们完全，没法被用作研究。”
“那后来呢？后来黑客出现了总可以研究了吧？”我问：“不对，我想起来了，书上说，被黑客消灭的冗余，会随机地转化成其他普通的物质。”
“就是这么一回事。对转化后的物质的调查显示并没有任何异常。”蒸馍惆怅地又喝了一口啤酒：“我们又跑题了。”
“总而言之，我建议你送一些稀奇的东西，这样才有可能拉拢到一部分关系！”蒸馍告诫道：“不行了，我得回去了，再喝一会儿就成凯文那样了。”
凯文突然诈尸一般跳起来：“我……我没醉，谁说我醉了？不，不准走，再喝！”
说完这句话之后又立刻倒在桌子上。
“哈哈哈……”蒸馍笑起来：“这家伙还是那么混，都是黑客了，还是那么不修边幅！”
我佯装认真道：“和他不熟的人，还是觉得他蛮高冷的。”
“哈哈，是吗？那还真是他的风格！”
……
海德拉星夜兼程，从蓝国横跨过边境线，进到红国去。
情报上的点，在一座山丘上。
海德拉行走在山林间：“这里的树怎么这么奇怪？感觉像是被催熟的。估计这就是乔纳森木分身做的好事了。也说明，我离目的地近了。”
海德拉又向前走了一会儿，发现地面上的泥土湿湿的，像是下了局部雨。
“呵呵……这八成又是乔纳森火分
身做的事了。”
海德拉走到山丘的顶端，脚下的泥土愈发湿润。
山丘顶上，有一大堆散落的木片，有的嵌进地里，有的则是被较为完整地炸开，散落在一边。
海德拉站住了，一言不发。
林间的湿润的风，吹着。
“我果然强得多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海德拉背后传来，浑身上下只披着一件外套。
海德拉道：“恭喜你。你的决定是？”
天十走到她面前：“我不想看到有人再流泪了。地球上不该有战争。我会终结这一切。”
“那就是说，你加入了？”海德拉加重语气道：“帝天十？”
“真是个好名字。”天十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我加入了。”
“很好。”海德拉终于是有些满意了，今天这一天没有白跑：“这是我给你挑选的几个栖身之处，里面东西都很多。你可以去换一身衣服。”
海德拉递给他一个通讯器，道：“隐藏好自己，暴留实力。等待我的消息。”
“还有一件事。”帝天十话锋一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利用了我们十神。还害的我现在变成了孤家寡人。这笔账……”
“对不起。”海德拉低着头：“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类，或者是我们——你们口里的‘冗余’。我和你一样，只是也不想看到谁再流泪了。但是有时候，我没有办法……”
“虽然如此，但是我还是会盯着你的。我要看看，你利用了我那些兄弟们，最后会走到哪一步。如果他们的牺牲，是无意义的，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不管你是冗余，还是人类。”天十语气沉重。
“……”海德拉欲言又止，夜幕和她黑色的身体相交融，万千星光在她眼中闪烁。
天十最后看了她一眼，背后生出双翅，犹如黑夜中的巨型蝙蝠。
海德拉的黑色分身，像影子一样渗进了地下。
……
学院。
四位长老也喝得微醺了，骂骂咧咧地坐电梯上到顶层。
普尔森掏出一个滴滴作响的通讯器，看到上面的信息。
浑身的酒气瞬间消失。
另外三人注意到，也立刻正经起来。
对于这种等级的黑客来说，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一些操作，比如说，驱赶醉意什么的，连技术都不算。
“怎么了？”艾德里安问道。
“有情况。”普尔森言简意赅：“有情报。”
普尔森接通了通讯器。
“喂？”对面传来一个奇怪的男人的声音。
“今天是哪一天？”普尔森说出暗号的第一句。
“今天是哪两天？”
“今天是不知道的今天。没有两天。”
“不知道的今天，也许就是两天。”
“什么事？你应该知道你只有一次找我的机会吧。”普尔森意味深长。
“我当然清楚，我敬爱的普尔森长老。”对方道：“我这里有一个影响深远的抉择，请慎重选择。”
对方接着道：“如果，你给卡号1415926535的卡打上个一千万，我会告诉你一个惊人的情报。”对方轻笑道：“我保证这个情报有大用，而且全世界除了我之外只有四个人知道。”
“哦，那我挂了。”普尔森波澜不惊，准备摁下挂断键。
“什么？你会后悔的。”对方显然也是一个砍价高手，根本不理他这一套，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五
百万，或者我们分道扬镳。”普尔森斩钉截铁。
“好。五百万就五百万。但是你只能得到一半的情报。”
“说。钱在打了。”普尔森当然不会蠢到打钱，只是这样说道。
“呵呵……没关系，我相信你下次会再来找我要另一半的情报的。”对方停了一下：“有一个叫做‘环’的组织，会在最近进行活动。”
对方主动挂掉了通讯器。
普尔森手指头都没停，立刻打给了迷华：“帮我查一下，‘环’。拜托了。”
迷华不是很想做，道：“我现在还在休假中唉。”
“工资再翻一倍，立刻结束休假。”普尔森无情地一挥手：“抱歉。最近有各种事情。你得回来了，我只能相信你。”
“我是那种人吗……什么？工资再翻一倍？那没事了。明天一早就能回去。”迷华变脸比翻书还快。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罗伯特问。
“如果，那个组织真的存在，就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至于他那五百万……就等到真的查到的时候再说吧。”普尔森面色平静：“我们四个今晚还多人运动吗？”
“呸！”乔纳森最受不了这种：“什么多人运动，明明就是整晚地开会而已。”
罗伯特不正经起来：“即使是另一种多人运动，我也没什么意见。”
艾德里安看了看几人，表情中有点小无奈。
“哈哈，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就是那个多人运动呢？”普尔森开起玩笑来：“也许我说的就是那个呢？”
“呕……”乔纳森干呕起来。
“哈哈哈……”
两人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击了个掌。
……
距离学院东北边很远的地方，死亡山谷的北边。
海德拉的分身揉着太阳穴，从地下浮现出来：“真有你的。‘环’还没做事呢，倒是情报先泄露出去了。”
一个左边袖子空荡荡的男人，走到海德拉面前：“怎么了？邀请不顺利吗？”
“啊，那倒是挺顺利的。”海德拉道：“还不是一号那个混蛋。”
“北极一？”独臂男人道：“他怎么了？”
“还用问吗？又是手痒了。”
……
蓝国某处快捷宾馆内。
北极一，也就是一号，挂掉了通讯器。
“成了。等普尔森那群家伙发现真的有‘环’这个组织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搞到一千万启动资金。”北极一运筹帷幄道：“杀手什么的，真还不如情报贩子赚钱快。”
“你准备拿那些钱干什么呢？”黎明折着已经不知道第多少个千纸鹤，问。
“还用问吗？‘前女友’啊。那个什么雨千狂做任务时候实验的那个导弹啊。如果有那个的话，等于是多了一张底牌啊。毕竟现在，咱们什么都得从零开始。”北极一深谋远虑。
“不是咱们，是你。”黎明专心地折着千纸鹤。
北极一拿出在快捷宾馆里能买到的最贵的烟，点起一根：“唉，真的是落魄了，居然抽这种烟。”
黎明完全不理会他。
“说起来，你的癖好还真奇怪。穿着西装的男人居然擅长于折纸什么的……”北极一被烟呛到：“咳咳……这烂烟，希望别损伤我的宝贝孢子。”
“嗯，这不是我的癖好。”黎明认真道：“这是一个诺言。”
“行吧行吧，你说是就是。”北极一懒得和他理论，只是觉得自己必须要去远一点的地方买几盒好烟了。
第六十二章 Hacking（五十二）
圣诞节。晚上。
雪还在下着，能感受到的又有几个？
我关了灯，一个人坐在床上。
雪还在下着，我还在看着。
这么好的机会，不如写点东西。我这样想，然后拿出纸和笔。
“飘洒着的雪是它的呼喊”
“如果我能接住每一片”
“雨不像它那样易燃”
“我不能接住它”
“我无法接住它”
“我想接住它”
“我错过它了”
“我无法挽回了”
“我不能挽回了”
“她不像雨那样易燃”
“如果我能够挽回她了”
“赴死般的雪是她的意见”
“我没机会了”
“我没机会了”
“融雪之上，人情冷暖”
我满意地看着这一张，然后翻到下一张去，继续写着。
“我和她是很好的朋友”
“时机到了，她跳下去”
“她是一片雪”
“我是她很好的朋友”
嗯，这一首虽然短了点，但倒也不赖。
下一张，我准备写一个雪和夜的。
“雪来了，夜还没来”
“雪尽情向世人展示她的美”
“太阳似乎有相反意见”
“可是夜来了”
“雪变得不寻常了”
“她寻找着，她懊恼着”
“太阳出来了”
“叶还不肯走”
我写下最后一个字，才注意到夜字写成叶了，但是我竟觉得别有一番味道，于是就不改了罢。
我觉得差不多了，然后放下笔，站起来，推开门，走出去。
从嵌进墙壁里的集中供水系统里，接了两杯水，走到走廊的尽头。
左手边，是我的房间，右手边，是凯文的房间。
我瞄了一眼，他自从被我扛回来，就一直醉醺醺地躺在那里，连姿势都没变过。
我轻轻地替他拉上门，然后到我的房间里去。
我关上门，并且在门里面的把手上放了一杯水。
杯子是那种并不是很廉价的廉价杯子，材质介于玻璃杯和纸杯之间。
然后把剩下的一杯放在床头。
是的，房间的灯是关着的。但是我却能较为精准地把握两个东西之间的距离。
关于这具身体，可研究的东西还多着呢。
另一个我也合适地出现了。
他拿起我刚才放到门把手上的杯子，喝了一口：“你特意这样做，就是为了和我谈话吗？”
“只是无聊而已……”我有气无力地答到：“正好，刚才写了三个东西，你看一下。”
“嗯……”他看了一遍，道：“我喜欢第二个。”
“这样么……”我随便地说着什么：“你不觉得，我是时候该回去了吗？”
“我可帮不了你。”他似乎有些答非所问：“你得做些什么。”
“是啊，我得做些什么。”我摸着趴在窗边的凶凶，从柜子里抽出那个椭圆，蓝色的宝石。
“呜～”凶凶也许是感受到了什么，开始低声叫起来。
“安静。”我借着月光，端详起来：“这个键，到底是……”
另一个我如同月下的怪盗一
般，“嘭”地消失了。
“我得做点什么。”我重复道：“我得做点什么。”
金色的通讯器响了。
“有人联系我？在这种下着雪的夜里？”
我感到不可思议，上面写着，来电：普尔森。
“喂。”我用出了我最惯用的技巧之一。
这个技巧，就是在接电话的时候，一定要首先发出声音，占取通话的主动权。
其次就是，不管来电显示是谁，都不要拿起电话就叫对方的名字。
“……”对面沉默着。
我也没说话，也没挂断，只是静静地等着。
“你是谁？”对方说了三个字。
这个时候怎么办呢？对方抛出一个问题。如果你回答“不知道”或者是反问“你是谁”是最差的回答。
你们会纠缠在“你是谁”这个问题上，而使对话无法进行下去。
“有事吗？”我也说了三个字。
这就是一种不错的回答。支开他的问题，并将对话引到正确的路径上来，同时给对方一种“没事儿我就挂电话”的感觉，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有事，你现在到顶层来。”对方这么说。
“不行。”我说了两个字。
“什么？为什么？”对方明显被我这出乎意料的回答打乱了节奏：“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不知道顶层在哪。”
“什么？”对方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八度：“坐电梯，最上面的右边的按键就是顶层。”
“啊……最上面的右边什么也没有。”我跟他周旋着。
“这怎么可能？”对方听起来肺都快气炸了：“你是在耍我吗？”
“但是你说的地方真的没有按键。”
我把通讯器放到床最远的地方，堵住耳朵。
“砰！”普尔森挂掉了通讯器，并且气得浑身发抖：“我亲自下去把你带上来！”
“怎么了？什么情况？”罗伯特道：“他不来？”
艾德里安靠在窗户旁边，月光从他的发梢之间划过：“他不来，那我们就去找他。”
这一夜，学院四大长老同时出动，去找一个装糊涂的家伙。
我把通讯器从床的那边拖过来，收好。
有人敲我的门。
“哎呀，这不是四位长老吗？怎么，今天这么闲，有空光临寒舍？”我把手架在门上，透过打开的门缝看着四人。
“你不准备让我们进去？”乔纳森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对待：“你这寒舍还是我们几个给分配的！”
我已经达到目的，打开门：“乔纳森长老怎么这样说？请进，请进。”
四人进来之后，房间内立刻显得拥堵了。
“那个，不如我们进去聊？”我道：“凯文已经睡下了。”
普尔森点点头：“也好。”
“您请～”我伸出一只手。
普尔森哼了一声，打开门。
四人的衣服上立刻多了几道划痕。
“凶凶，客人。客人。”我赔笑道：“真是对不住各位，我家养的宠物，平时太淘气了。”
乔纳森脸一阵红一阵白：“你可……真行。”
“哈哈哈，是我的问题。进吧。”
五个人进到屋内去，锁上门。
“那么，各位这伤筋动骨地跑来干嘛来了？”
普尔森道：“没办法，我们叫你上去你不去啊。”
剩下三人看
着我，似乎是在观察我如何应对。
“唉……关键是咱俩也没个暗号啥的，我听声音不一样，还以为不是你打的呢。”我眯着眼笑。
普尔森点点头：“你的最后一道题出来了。”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沉默了几十秒。
“你有没有什么意见？”普尔森道。
“嗯？啊啊，我能有什么意见。”
沉默。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普尔森道。
“我？我说什么？不是你们四位大半夜来找我吗？有事直说啊！”
在装傻这一块儿，还没谁比的过我。
“最后一道题，就是这个。”普尔森掏出一块透明的石头一样的东西：“把你的手放上来。”
“这是什么东西？”我问。
“这是enter，检验一个人是不是黑客的东西。”普尔森催促着：“赶紧把手放上去。如果它发光，你就是黑客。如果不发光，就不是。”
我似懂非懂地伸出右手，往那上面放去。
很近，很近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我把手抽了回来：“左手还是右手？”
普尔森一口老血吐出来：“都行！”
“哦。”我一会儿伸出左手，一会儿伸出右手：“对不起啊，我有点选择困难。”
“放惯用手！”普尔森青筋都爆起来：“怎么和你做个事，比学院一天的事情加起来都让我头大呢？”
“额，内什么，我两只手都是惯用手……”
“靠！”艾德里安也沉不住气了。
这是我的骄傲之一。我是双撇，右手能做的左手也能做。
“就右手！”普尔森发表了总结性质的发言：“右手！”
“哦。”我把右手放在上面，又抽回来：“看手相的说男左女右。”
“哈哈哈……”罗伯特大笑道：“不愧是你！”
“那就左手！赶快的！”普尔森气冲冲地道。
“别那么不耐烦嘛……”我悠哉悠哉地伸出左手。
“左手干嘛来着？”
“我擦！”
“放上去！”乔纳森道：“把它放上去！”
我表示很疑惑，用手支着下巴，摆出侦探漫画里的基本poss。
我考虑了一下：“把什么放到哪儿去？”
四个长老被我折磨地晕头转向：“把你的手，放到enter上去！你明白了吗？”
“嗯～我想我明白了～”我伸出左手：“这儿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普尔森拿了纸堵住喷涌的鼻血，有又揉着太阳穴。
“我没看到什么enter。”
“噗……”普尔森的鼻血再次喷涌而出：“enter就是那块透明的石头！”
“哦！原来如此！”我突然高声道：“可是它是一块儿石头，不是什么enter。”
“我特么……”普尔森忍住打人的冲动：“那是一块石头，他的名字叫enter！”
“好的，我明白了。早说嘛。”我把手放在石头上，石头亮起紫黄红黑四色的光。
“是让你把手放上去，不是让你把我的手放上去！”乔纳森愤怒至极，抽回手：“要不是看在上次的份上，你还能站在这里？”
罗伯特注意到了桌子上我写的东西。
“……”
“融雪之上，人情冷暖”
第六十三章 Hacking（五十三）
“这是你写的？罗伯特拿着那张纸，看向我。
“是啊。”我正愁不能岔开话题。
天知道为什么这群大爷发了什么疯，让我半夜去摁什么enter……我肯定不能摁啊。
如果那东西会读取我的记录什么的，或者有些什么别的鬼功能，那不是就瓦了吗？
身在他乡，做什么事情都要再三考虑。
不能，肯定不能摁。
我和这几个人打着太极，但是我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毕竟，我第一次见普尔森时，为了展示我有被吸纳的价值，展示了我的实力，就是从顶层跳下来那次。
大概也就几天前。
那还是我刚从那鬼一样的山谷里出来的时候。
“你给我写一个吧。”罗伯特看了一眼另外三人：“我来和他说。”
四人默契地点点头，然后另外三人就转过身了。
说实话，在这四个长老里，我印象最好的就是罗伯特了。这个老不正经的家伙和我聊的很来。
他把纸和笔递给我：“写一个，送给我。”
“你要干嘛？”我戒备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这样吧，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们，我们让对话变得简单点吧。”罗伯特微笑道：“我们两个做一个交易，你给我写一首，我告诉你一些事情。”
我二话没说，接过来纸和笔，趴在桌子上，写起来。
自从在竖锯那被砍掉四肢后，我新长出来的四肢上并没有我以前身体的痕迹。比如说高中生的茧子什么的。
我在上面写了一会儿，然后满意地盖上笔盖，把纸丢给他。
“森林里有一个猎人”
“老猎人孤身一人”
“森林里有四个猎人”
“猎人们孤身一人”
“森林里有无数猎犬”
“猎犬们孤身一人”
“猎犬是猎人的犬”
“森林里有无数的人”
“人人都孤身一人”
罗伯特念着，逐渐露出笑容。
我很清楚，这个教过无数学生战斗课和文化课的老人，知道我是在映射什么。
“不错，不错！”罗伯特眼神中闪着光：“你既然把它送给我了，那你就不能在用了。”
“额……”我没想到这老家伙居然在意这种事情：“随你便。”
“哈哈，好！”罗伯特高声道：“既然学生都这么爽朗，我这个当老师的，也得表示一下才行啊！”
“谁是你的学生啊……”我吐槽道。
“对对，我又说错了……职业病，职业病！”罗伯特把那张纸从本子上撕下来，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口袋里。
我在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咳咳。”罗伯特清清嗓子：“我们四个研究决定，你的最后一道入院试，就由enter来决定。如果你是黑客，那么就正式让你加入，并且重点培养。”
“如果不是呢？”
“那……很遗憾。”罗伯特正色道：“其实我们学院内部也有很多高管并不是黑客，甚至有些战斗员都不是黑客。其实普通人也是可以吸纳的，但是……”
“你知道的，你的来历和身份都是谜，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就像你不能相信我们一样，我们也不能完全相信你。即使你在紫国那次做出来巨大的贡献……”
“所以，我们几个决定把命运交给几率决定。”罗伯特看着我：“希望你能理解。”
“一半，对一半。”
“我的确可以理解。”我道：“可是这个enter……”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罗伯特两眼一眯：“你大可放心好了。这个东
西就是一个用来判别黑客与否的东西。只要你和它能够构建起联系，它就会发出光。这，也就是黑客的‘键’的雏形。”
“黑客，以‘键’为媒介，改变世间的一切参数。”罗伯特不愧是教学长老：“这是初代黑客雨天对黑客的定义。广泛出现在各式教科书中。”
“至于这一个，只是我们几个随便从仓库里挑了一个。”罗伯特看着安稳地躺在床上的enter：“没什么特别的。你还记得刚才你把乔纳森的手放上去了，放出四色的光？”
“对，是有这么一回事。如果没记错的话，分别是紫黄红黑。”
“没错儿，那就是乔纳森的黑客能力。”罗伯特认真道：“四元素使。雷、木、火、黯四元素入神。”
“入神是什么意思？”我问。
“入神就是出神入化的缩写。指的就是将自身天赋开发到极限。也就是使用力量的强度。强度越强的人，放出的光越亮。越弱的人，光就越淡。”
罗伯特说着，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和乔纳森一样，整个屋子都被照亮。
只不过，不再是四种颜色，而是单纯的银色。
“这就是我的能力。”罗伯特道：“你也来试试吧。”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声音加重了：“你们四个为什么急于让我进行最后一道测试？”
要说学院里最有权势的四个长老，大半夜一起去做的事情不重要我是不信的。
“这很简单。”罗伯特道：“因为三天之后就是ctf了。”
我并没搭话，直视着他。
“所谓的ctf，也就是（capture the flag），最先起源于蓝国，中文直译为夺旗赛。就是黑客间的战争，由学院主办，年轻一代几乎都要参加的一种大型权威比赛。其目的是为了磨砺下一代，培养优秀的黑客……”
“那根我有什么关系。”我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我们，想让你参加。”罗伯特道：“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现在就看你的态度了。”
另外三个老家伙也转过身来。
我脑海中出现很多种声音。
“要么，你通过最后一题，加入学院，并且参加ctf，要么，你没通过，或者不参加，那结果，我想你是知道的。虽然很感谢你做过的贡献，但是你不能留在学院。”
普尔森结果话头：“相对的，我们会给你一笔不菲的金额，足够你花八辈子。”
“没有多少时间了。”艾德里安低声说。
我明知道我不可能让那块该死的石头发光。
如果是原本的我，应该会选择离开吧……我想起了很多。
我又想起，我被固定在钢板上时。
“livedie,make your choice。”竖锯低沉的声音仿佛又出现在我耳边。
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永远的。
我走到床边，其实没几步，但是我却觉得有些漫长。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伸出手。
在这四个人面前作弊是肯定不行的。用眼镜也只会暴露我的底牌。
是的，对于并非这个世界之人的我，这明显是死局。
“我喜欢。”脸上不小心露出了真实的表情：一个挑衅的笑。
我把手狠狠地摁在那个东西上面。
……
nothing.
什么也没有。
四个长老神色各异。
我抽回手，用一副平静的表情看着四人：“好了，这下我就算是正式加入了吧。”
四个人愣了，普尔森道：“你可能没听懂，如果它发光，才意味着你是黑客。”
“对啊，所以我现在不是
加入了吗？”我也愣住了。
“啪！”
普尔森拍了一下脸：“我再重申一遍。这东西发光，你加入。没发光，很遗憾。然后它现在没发光。”
“没发光？”我诧异地道：“发光了啊。”
普尔森似乎没想到我会硬赖：“你哪只眼睛看见的？我怎么没看见？”
“啊？我也没看见啊。”我挠挠头：“因为它发的是透明色的光啊。”
“什么？”四个人都没听过这种解释：“什么，你在说什么？”
“啊，我记得不同颜色的光，是象征着不同的能力对吧。”我问。
“对啊，比如我的火分身就是红色。”乔纳森迫不及待地质问道：“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东西？”
“对啊，就是这回事。它发出的是透明色的光。我也看不见。”
“什么？thisridiculous!”普尔森被气出母语：“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种事？而且你看不见它是怎么知道它发光了的？”
“额……这是因为，山谷里面有一个山壁上刻着u r u k来着。”我表情天衣无缝。
“what？u r u k,you are your key?”普尔森突然懵住：“你就是你的键？”
“我想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刻着那几个字的山壁后来被毁了，我也就看到过那一次。但是我想应该说的是我。因为那山谷里只有我能看懂。”我脸不红心不跳：“所以我才这样说。”
四人都是被惊住，对视一眼：“你这样说，我们也无法对证。”
“那确实是没办法。”我摆手道：“但是我的能力想必各位也有所耳闻。要是是在没办法的话，我也只能离开了。”
我故意显得漠不关心。
四人表面平静，实则激烈地讨论着。
“虽然我很不想让这种没有过去的人加入到学院里来，但是他提醒了我。不管是那个婪?，还是后来的一号，貌似都没有使用‘键’。也许……”艾德里安没说下去。
“我是反对的。”乔纳森道：“虽然他可能碰巧救过我一次。但是我很清楚一个间谍有多可恨。”
“反对一票。”普尔森道：“我倒是觉得那个英文大有来头。有一个人就偏爱这样缩写。”
“你是说……”艾德里安沉思起来。
“反正我投赞成票。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没什么不对，反正我们也不可能立刻让他接触到什么机密。更何况，紫国那件事本来就是机密。不是也没泄露？”罗伯特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就投赞成。”
“赞成一票……”普尔森话音未落。
“我也赞成。大不了先让他试试。”艾德里安道。
“那么……赞成三票。”普尔森道：“现在放他走的话，紫国的事情就很难瞒下去了。”
“虽然那边新总理已经选出来了，但是一旦这件事情暴露，我们恐怕是会收到不少的舆论谴责。”
以上对话全部是四人的心里交流。
从我的角度看，四个人就是站在原地，沉默着。
我还抽空去客厅拿了一包脆香米一样的东西。
“恭喜。”普尔森对我点点头：“你通过了，明天我们会有专人来说明。”
“同喜。”我脸上表情看不出来任何端倪。
“那么，我们四个就先离开了。”普尔森大手一挥。
“等等。我是过关了，那和我一届的那些人呢？他们的最后一道题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吧。”我问。
“告诉你也无妨。他们的最后一道题目是，混战。”四人消失。
“真是忙啊……”我看着几秒前四人还站的位置，把脆香米的包装袋扔进垃圾桶里去。
那包装上面画着一个愚蠢的胖脸。
第六十四章 Hacking（五十四）
学院某一层。
应届生星和他的姐姐月，正在进行虚拟混战。
这，也是横亘在他们面前最后的一道关卡。
过了这关，加入学院，成为正式黑客，拿下铁饭碗，五险一金，走上人生巅峰。
过不了这关，哪里来的回哪去。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
目前为止，这一战，从下午打到了晚上。
“为什么偏偏要在圣诞节的晚上呢？我还想去看晚会呢。真是的。”星抱怨着。
“别说丧气话！能通过的话每年你都能看晚会了！”月道：“我们目前必须稳扎稳打……”
“姐，现在还剩多少人？我的腕带坏了。”星问。
月抬起左手，左手的手腕上腕表被自动唤醒，投影出一片屏幕。
月操作了几下，屏幕上显现出一个数字。
“现在还有九十七个！”月难以掩饰的激动，但是又尽量压低声音。
“那也就是说，再淘汰七人，我们就过关了。”星谋划道：“那家伙可真狡猾！”
他说的是两人的室友，在混战开始就打坏了星的腕表。
也可能是他运气好，对方那一击竟然贴着腕表的投影器斜斜地飞了过去，没有打碎腕表。
但凡他的那个室友反水时瞄准一点，星已经被淘汰了。
两人正藏身在虚拟世界里的小河边，靠在斜坡上。
但是，他们没注意到的是，远处的树枝里隐隐透露出一个人形。
黑色的皮肤，插着耳机，袜子露出来。鞋子是一种古老的款式，有一个倒勾。
“iing!”
……
一支黑色的箭角度刁钻地在空中拐了一个弯，朝着星的左手飞去，势若流光。
射出这只箭的，正是星和月的一个舍友。
“嘁。”这一招无论如何也不能避开，星的姿势被其他飞行物控制住。
然而下一个瞬间，那只箭贴着月的手腕飞了出去，箭尾的羽毛划了一个长长的痕迹。
星和月，互换了位置。
“为什么你就是不能乖乖被淘汰呢？”射出这一箭的人面目都扭曲了，又从背后取出一支箭，搭在弦上。
他手里拿的是那种比赛用的射准弓，瞄准减震各种配件一个不少。
“嗡……”第二箭极速破空，飞向星的位置上去。
星还没适应和月交换之后的空间，手脚不协调。
“还有一秒……”星闪身躲过那只箭，计算着下一次和月调换位置的极限时间。
那只箭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又再次飞回来，速度不降反升。
对方心里清楚星会再次交换位置，又射出一根箭，目标却是月。
“交换！”
千钧一发之际，星和月再次互换了位置。这种操作让两人的体力急剧流失。
那人瞄准月的一箭得手，箭头扎进了星的手腕。
“啊！”星惨叫一声，朝后摔去。
月打开腕表：还有九十一人。
月看了看被打倒的星，摇头叹息，然后就看见了朝她而来的两只箭。
“你，也得死！只要淘汰了你，我就是胜者！哈哈哈哈哈哈……”对方狂笑着，戛然而止。
星和月之前多次进行的空间移动，积攒了大量的不稳定参数，也就是紊乱的空间。
月伸出右手，将其释放出去。
无往不利的黑箭在这些气流面前如同一张纸一样，被轻易地揉碎了。
“什么？”对方没想到月还有这一招，看着那一道气流，冲向自己面前。
然而却停住了。
“可恶……还是收集地不够多吗？”月
见此情景，知道自己没有和对方继续博弈的能力，于是正准备脚底抹油。
“哈哈”他干笑一声，抽出最后一只黑箭，架在弓上：“真是好计谋！利用持久的躲避来隐藏实力，然后一击必杀！可惜，天助我也！”
远处树上的那个人，跳了下来，险些摔了个跟头。
“hey bro.”那个黑色的家伙，身体终于出现在阳光下，朝二人打起招呼。
“你是……显示屏上那个人？”月惊讶道。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握着箭的手微微颤抖：“麦克斯？你还活着？你明明……”
不久前的宴会上，麦克斯被十神的家伙一拳捶爆的场景再次浮现出来。
“well...”麦克斯摘下耳机：“那只是我的一个分身。”
“什么？”
“嘛，分身被杀死，倒是也让我很困扰就是了。”麦克斯无所谓地道。
眼前的情况，不适合再继续暴露自己。
还有剩下九十个人不知道隐藏在哪里。如今麦克斯出现，也许正是离开的机会。放下黑箭，道：“你也参加了最后一关？”
一边说了个没用的话，一边准备退走。
“我倒是一直在看着，你是如何追杀这位女士的。”麦克斯意味不明地道。
黑箭察觉出麦克斯话里的威胁意味，反手射出最后的一箭，然后飞快地后退。
可惜，现在的麦克斯，从几十步之外开始飞快地朝前放出分身。每一个分身都是真实的，真实存在的物理结构。
分身再放出分身，如此循环往复，知道最后一个分身站到黑箭旁边，为止。
然后再从后往前，一个个收回分身。
是的，这就是一条人链。
只不过，这条人链只出现了不到一秒钟。以人眼很难捕捉到。
在剩下的人眼里，麦克斯就只是“瞬间”移动到了黑箭身边。
请注意，是“瞬间”移动而不是瞬间移动。
我们都知道，速度等于路程除以时间。
如果时间非常小，那么就会得到速度非常快。
但是瞬间移动，指的是时间为零的情况。
这目前来看是不可能发生的。
所以这充其量只能算“瞬间”移动或者极速移动。
“你……”黑箭看着弓准星里的麦克斯，心脏一抖，松开了手。
黑箭势不可挡，朝着麦克斯发射出去。
下一秒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麦克斯单手捏住了那个还在飞行之中的黑箭：“这玩意……太慢了。”
……
虚拟混战外。
四个长老从我那离开，站在虚拟房间的门口，监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这个叫麦克斯的，不管是技术的运用，还是城府，倒是都比较优。”艾德里安看到麦克斯空手接箭这一幕，道：“没白在你那学啊。”
罗伯特扬起嘴角：“那肯定了，我的地狱秘密训练可不是什么臭鱼烂虾都能挺过来的。”
“所以……现在你更看好他？”普尔森问。
“我不管，我还是看好第四班那个隆。”乔纳森道：“经历过痛苦的人，才越发向往光明。”
“我还是看好勉。”艾德里安道：“普尔森，你应该也没变吧。”
“是啊，我看好凯文。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吗？”普尔森叹了口气：“这毕竟不是我们的时代了。四大长老总有一天会不在。培养自己的接班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不。”罗伯特想了很久：“虽然麦克斯不错，但是我还是更看好莲。”
乔纳森转头看着罗伯特，嘲讽道：“说实话，他们两个找的接班人我都能理解，就只有你这个。据我所
知，那个莲好像根本连黑客都不是。”
“这种没战力的人，留她干嘛？”乔纳森不解。
“有些东西……一个人看好另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有多充分的理由。”普尔森道：“更何况，如果莲坐到了罗伯特的位置，也与你无关。”
乔纳森不屑地发出一声口腔音。
……
麦克斯从容不迫，把黑箭扔在一边。
“你，就是要被淘汰的那一个。”麦克斯道：“不管是你的背叛，还是做的别的出格之事，我都认真地看见了。”
“呵……哈啊，我费尽心机才走到这一步，我不可能退了！”黑箭嘶吼道：“你呢？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有本事你就来，淘汰我！”
麦克斯似乎根本没有战斗的**，坐在了月旁边：“你不会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淘汰了吧。”
“什么？你在说什么疯话？”黑箭笑着，没注意到星的身体微微地动了。
星没有被淘汰，因为在这个游戏中，被淘汰的人是会被移出战场的。
这一切，都是星和月设计好的。先前那一箭，确实射穿了星的手腕，但是星把腕表提前向上移动了一点。
星在黑箭背后站起来，一拳锤在他的腕表上。
腕表碎掉，意味着它的主人彻底失去资格。
“不————”
……
“这样一来，我们就过关了！”星满脸污渍。左手手腕上有很严重的贯穿伤，血流不止走到姐姐旁边。
“是的，再走近点，再走近点……”月心中紧张到了极点：“这真是太好了！星！”
星满脸笑容，开始想象多年之后荣归故里的场景……
月站起来，两人相隔几米。
月突然向前加速，却被麦克斯挡下。
“姐？怎么了？”星看着姐姐阴晴不定的脸，关切地问。
麦克斯的身体挡住了月手上拿着的箭头。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露出疑惑的眼神。
是的。
从一开始，星第一次问她还剩多少人的时候，她就骗了他。
是九十八，而不是九十七。
那一个，就是她的弟弟。从她知道最后一关是混战时，她就决定了。
“别挡我！”月低声对麦克斯道：“只要淘汰掉他，我就可以进入学院……”
麦克斯一只手紧紧地捏住月拿着黑箭头的手：“你真想那么做吗？”
场面陷入了僵持。
“我不这么做的话，他也会这样做的！必须再淘汰掉一人！”月语气激动：“我就差一步了……”
星神情黯淡了，拖着流血的左手，迈出了一步，又迈出一步。
终于走到麦克斯背后。
月看着他的脸：“他知道了，他知道了！快放开！他要动手了！”
星举起了伤痕累累的右手，看着月。
“不要，别——”月呐喊着，却不能从麦克斯手上离开。
麦克斯夹在这一对姐弟中间，因为他不能让星看到，姐姐手里那个箭头。
即使技术再怎样提升，麦克斯，还是那个麦克斯。
那个会用广播通知自己的对手的麦克斯，那个在宴会上以身作则保护其他人的麦克斯。
即使在现在这种情况，他还在尽力挽回。
麦克斯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的，不是区区一个箭头，而是恶意……摧毁过去掉所有的恶意。
他不能退。
星站在麦克斯后面，看着姐姐手足无措的表情，举起的右手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向下打出最后一击。
星的脸狰狞着。
那一击还是落了下来。
“给我，放开我姐姐！”星怒吼道。
第六十五章 Hacking（五十五）
“给我，放开我姐姐！”
星用尽了浑身最后的力气，打出一拳。
然而目标，却是麦克斯。
“什么？”月听见这一句话，短暂地失神了一会儿：“这怎么可能……难道他从来没想过淘汰我……”
麦克斯的表情，从僵硬，转到舒缓，最后变成微笑不止：“这就是！”
麦克斯一个手隐藏住月捏箭的手，另外半边身子转过去，用另一只手，接住了星这一击。
“我！”
星失去了最后的力气，两眼一翻，倒在了麦克斯身上。
“所追求的！”
麦克斯断断续续地说完了一句话，月捏着箭的手也因为震惊而脱力了。
麦克斯回手把那个箭头夺走，把星的身体平放在草地上。
虚拟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这，就是我所追求的，善！”麦克斯大笑不止：“难道你真的以为，他和你打着同样的算盘？”
月虽然没晕倒，但是受到的打击更大。
剩下的人中，终于又淘汰出一人。
“剩余，九十人。混战结束，正在返回……”
虚拟空间里的温柔女声说道。
月两眼无神，捏着那半截箭，重复地呢喃着什么。
……
四个长老看见这一幕，各有各的想法。
罗伯特拍手叫好：“帅！反手接住她弟弟！”
罗伯特不光说，还和普尔森演练起来。
“哦，放开我的姐姐～”普尔森**地叫到，举起右手。
罗伯特搂着空气，转过半边身子，接住普尔森轻飘飘的拳头。
“帅！”
艾德里安站在窗边，下意识地把脚收了收眼睛失去高光：“想我艾德里安·拉莫戎马一生，功绩卓著，最后竟然落到和三个老猥琐共事的地步……”
“真是失格……”
……
我当然并不知道这四个大仙去了哪里，我只是坐在我的房间里，点了一份卤肉饭。
至于后来凶凶突然发现我吃独食之后又多凶就不提了……
星只感觉睡了很久，很久。
有一个沉沉的梦，仿佛回到了他小时候，读着美丽的文章的时候。
“嗬……呼……”
星坐起来，周围是白色的墙壁。
在短暂地回想之后，星站起来。
“好痛。”左手的贯穿伤以百分之三十的程度折射到现实中来。
周围的床上，所有的参与者也陆续醒来。
他们是用一种头罩一般的东西进入虚拟空间的，类似于发廊烫头那种。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星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和周围同样激动的人们簇拥在一起。
这一夜，我们是冠军！
多少个日日夜夜的训练，多少次的精心准备，在这一刻都化为喜悦的泪水。
这是属于勤奋者的胜利，这是属于梦想的胜利！
麦克斯在一个远离他人的床上醒来，头罩也和别人的不一样。
他没死这件事，暂时没有特意公开的必要。
月早就醒了，但是却装睡着。
她不知道今后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虽然他不知道这一切。
她还想谢谢那个帮了他们两
次的男人，可是她知道，没有机会了。
那种程度的强大，和他们姐弟，已经离得很远了。
月心中五味杂陈，眼睛有点湿。
她感觉到有个人在摸自己的手，然后就听到星的声音。
“姐……没事吧。”
月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但她不能让他看到。
月弹跳一般坐起来，和星紧紧地拥抱着。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藏住自己在流泪的真相。
星被这猛地一下惊到了，但随即也紧紧地抱住她：“没事就好。”
“嗯……嗯……”月大口地吸着气，努力不要把眼泪滴在他肩头。
“哈哈～”星摸着后脑勺：“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激动……其实最后刚好淘汰掉他真是太好了……”
星想说，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他愿意退出比赛的，但是察觉到姐姐的情绪，没有说出来。
这个屋子里不止有成功者。
黑箭蹲在墙角，痛哭流涕：“我只是想……”
还有很多与他一样的人。他们只差一步，但是却和第一轮就淘汰的家伙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本来打下手的迷华要明天早上才能回来，所以四个长老只好亲力亲为。
普尔森站在了所有人目光的交汇处。
罗伯特站在普尔森身后。
艾德里安站在一个墙角。
乔纳森到另一个墙角，找到了黑箭，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再来吧。我很看好你。”
黑箭眼睛里全是泪光，猛地点点头。
乔纳森递给他一个纸片，又给了几个因为运气不好被淘汰的选手。
普尔森清了清嗓子：“这一次，过关的人，稍后我们会核对身份还有其他事情。明天早上，会有专人来为你们讲解。后天，你们就会搬到一个人的住处。当然，你们要还想几个人住在一起，也可以……”
胜者欢呼。
然而胜者里有那么几个男生，虽然脸上有开心，但是还有那么一点担忧。
他们在人群中晃动着脑袋，似乎在寻找谁。
然而终究没有找到。
麦克斯，就像是一现的昙花，再也难寻其踪。
那个黑皮的善良家伙，在某些人心中难以磨灭。不仅仅是因为他帮过谁，也不是因为他现在有多强，而是这样的人，本身就让人肃然起敬。
……
我是在是熬不住了，虽然我的身体可以，但是我的大脑不适应。
我关掉屋子里的虚拟书架，躺回到床上去，只觉得一切都如梦似幻。
“十几天之前，我还呆在家里，为不必每天到校而高兴。十几天之后，我却在思考如何挑起另一个世界的战争，并从中谋利……”
“嘛，虽然这种境遇也在我意料之中就是了。但是这种低概率的事情真的发生时，果然还是会感到一丝不真实。”
我的眼皮自动合上了，凶凶还在扒拉着我的脚。
“睡了。”
……
勉总算挥完了几千刀，简单地洗漱一番，也睡了。
换衣服的时候，勉盯着那块黑色的键出神了很久。以他的性格没有交下几个朋友。
其中一个还被他手刃了。
“你放心吧，我会替你报仇的。不管是你的事，还是你弟弟的事，我都会查个水落石出。”勉少见地流露出悲伤的表情，并且说了完整的长句子。
……
“那我走了。”隆和莲打了招呼，关上门。
门后，隆扬起嘴角，那是一种笑，和以前不一样的。
隆回家了。
他真的知道自己不能再进展一些。他觉得这样就好。他和莲一样，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
这么多年以后，隆第一次真正觉得安心。
或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
门的另一边。
莲很开心，自从紫国回来之后没这么开心过，但是她却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
有种，说不上来的……
好像对不起谁。是故去的妹妹，还是暗恋的凯文？
这没什么可惊讶的。想象一下，你是一个青春期的女生，有这样一个人，他和你差不多大，但是却被周围的人誉为天才，并且你们还是小时候的朋友。
而且对方还在各种层面帮助，支持你。而且最关键的，对方长得还蛮帅的。
我相信大部分人都会对这种人有好感，甚至于暗恋？
莲早早地睡了。
……
迷华还在红国的某个景点，正在尽力搭第一趟班车去到机场。
很明显，为了翻倍的工资，迷华也是豁出去了。
哦，不不，不要告诉我有谁能拒绝工资翻倍的条件，起码大部分人不行。
没有人不爱钱，难道不是吗？
……
海德拉和易聊了很久，关于“环”日后的计划。
“首先确定的是，这一次ctf我们肯定是要介入的。”海德拉思路很清楚：“能在开战之前削减掉对方一波战力是肯定不亏的。”
“是啊，可是什么时候，怎样介入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易这样说，然后又问：“你明天是如何安排的？”
“明天……我打算去找天枢天璇。”海德拉道：“因为这两个人现在都在学院，所以可能比较危险。我得做足准备。”
“三天后就是ctf了，不管你想做什么，最好都要抓紧点时间。”易道：“需要多少人随时和我说。”
“我知道。现在还不需要。”海德拉认真地看着对方：“在和学院，和人类真正开战之前，我们还需要养精蓄锐……你手下的每一个，都很重要。”
易看向海德拉：“别太勉强自己。最近很辛苦吧。”
“好在一切都会是值得的。”
……
凯文打着震天的鼾声，不过好在房间隔音顶级。
不论是四个长老的亲自到来，该是我正是加入学院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
隆回到了房间，觉得世界从来没对他这么好过。
一切东西仿佛都刻着心上人的影子，那样闪耀。
……
“睡了。”
我对凶凶说，亦或者是对自己说。
圣诞节，疲惫了一天的人们，欢闹了一天的人们，终于是渐渐地安静了。
“妈妈，你说圣诞老人会给我送礼物吗？”
“肯定会的啦，圣诞老人给每个人都送礼物呢。”
“那圣诞老人他，也会给冗余送礼物吗？”
“给他们送礼物，那就是犯错。老人和孩子可以犯错，但是圣诞老人不行。”
母亲慈祥的脸被壁炉映照的狰狞：“冗余都该死！”
第六十六章 Hacking（五十六）
十二月二十六号，早上。
我从睡梦中醒来。
来到这个地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我还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做什么？”另一个我抱着凶凶：“也许你什么也不用做。”
“额……那我来这一趟有什么意义吗？”我张了张嘴。
“我也不知道。这就是你能做到的事情啊。就像有些人会画油画一样。他们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当然，他们也可以不画。这都取决于你。”
另一个我看起来黑眼圈轻多了：“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你只是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追求你的梦想。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你不必在乎别人，但你必须尊重别人。”
“因为，他们每一个，都和你一样。但记住：这不是游戏。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你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不管有什么结果。”
另一个我像忍者一样消失了，只留下惊叫的凶凶和一阵烟雾。
我坐在窗边，自言自语。
“我不在乎真实亦或是虚幻。真实和虚幻都是相对的，不存在绝对的真实。但是那却是我，所追求的东西。侦探追寻真实，演员塑造虚幻。”
“我呢？我两者都是。但我还是一个人，一个少年。我不可避免地有**，我没必要，也不需要掩盖这一点。我喜欢大多数人所喜欢的，权势，金钱，实力。”
我觉得眼前忽地清楚了许多。
“不管在哪里，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是随心所欲地生活，不必为金钱发愁。是和父母在一起安稳幸福的日子，虽然他们终会离我远去。是……”
“是足够强的实力，不会为自己的性命担忧。是，见识更多的东西，更多的案件，更多的……奇迹？”
凯文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考，但是没关系。
“还在睡吗？”凯文敲门道：“客厅是怎么一回事？”
“起来啦……”我穿上鞋，打开门。
凯文神色紧张：“客厅有好多脚印。不会有贼吧？”
我当然知道那是哪四位的脚印，惊讶道：“这，不会真有贼吧。”
凯文见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得更起劲了：“我昨天晚上和你俩喝完酒之后，都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
“我还以为，你知道是我，不辞辛劳地把你抬回来的。”
“额……”凯文有点尴尬：“谢了。”
“不，不用谢。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我就顺便帮你把衣服脱了。”我张大了嘴巴喝下一口水：“口干舌燥！”
“……”凯文警惕地看着这个室友。不能忘记这家伙是个变态……下次少喝点吧。
“早饭吃点什么？”我坐在沙发上，懒洋洋：“这会儿才**点。肯定得先吃早饭。”
我必须承认，我有一个并不好的习惯：我过去的很多年里都不怎么吃早餐。
大概从我初中时候？反正从那是后开始就得了起很早了。
“早饭……”凯文寻思了一下：“还是叫外卖吧。我今天早上应该没什么事。懒得出去了。”
“哦，我也是。我得等一个人。”我打开通讯器，连接到区域服务器上去。
“嗯……”我在显示屏上看着菜单：“支持多种点餐方式真是太好了。”
“怎么样？”凯文凑过来：“今天供应什么？”
我在琳琅满目的菜单里苦战了好久，道：“我看这个早餐特供，热热的微辣份牛舌咖喱饭不错。”
“嗯，那个好像确实不错。我印象中勉好像挺爱吃的。”凯文下了决心：“就点这个吧。”
“你要几份？”我深知这个人不是一般的饭量：“一份是一千二百克。”
“四……不，三份吧。”凯文道：“要不是昨天喝多了，还能多吃。对了，记得点配套的小
菜，我都快腻死了。”
“自己又不点……”我想了想，在数量那栏，选了个六。
“'ok，万事俱备。”我瘫在半边沙发上：“啊，真是完全不想动啊。你能把你旁边那个石头给我递过来吗？”
凯文瘫在另半边沙发上：“我也不想动啊～什么石头？”
“你看一下啊。”
“不行，懒得转头。”
“我第一次见比我还懒的人。”我是没想到会这样：“你用手摸一下，抓过来就行。”
“哦……我也不想转身。”
“你他……”我忍住怒气：“反手拿！不用转身。”
“哦，嗯……”凯文伸手在桌子上摸着：“嗯？嗯……”
“啪！”
他拽过来一个东西：“是这个吗？”
“这是台灯，凯文。”
凯文撇撇嘴，继续摸索着：“是这个吗？”
“这个水杯早该扔了。”
“这个？”
“哦！晚会的门票！也该扔了。”
“那这个？”
……
你永远不要怀疑部分人的房子能有多乱。
“哦，我还是自己来吧。”我站起来，看向那个座子：“离开沙发的几秒钟真是痛苦难熬～就是那个，凯文，就在你左边！”
“嗯？”凯文似乎还糊涂着：“我左边不是你吗？”
“不，是手的左边！”
“啊，拿到了！”凯文高兴地把那个东西递给我：“给。”
“等一下，那是……”凯文发现了什么。
enter在凯文的手里，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蓝……
最后甚至让我睁不开眼。
凯文把它放在沙发的中间，光线才渐渐消失。
“这不是enter吗？你怎么弄的这东西？我记得是选拔黑客的时候才用的。”凯文问：“比起这个，牛舌咖喱还没来吗？”
“恐怕是的。没人敲门啊，我怎么会知道。”我没想到凯文也能让它变得这么亮：“这是昨天晚上考验我的东西。”
“还没来啊……”凯文揉着肚子：“什么考验？”
“就是入院试啊，第四关记得吗？”
“哦～怎么偏偏挑我睡着的时候呢？我还想有空给你加油去呢。”凯文“陷在沙发里：“苍天啊，大地啊，什么时候才能吃啊。那你过了吗？”
“过了啊。”我喝口水：“没过，没过你还能看见我？”
“我就知道，入院试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凯文打趣道：“就算你过不了，也不会被撵走的。我在这个地方还是有点东西的。”
“是吗……”我惆怅着。
“框框！”
有人敲门。
凯文闪电一般站起来：“我去拿。”
凯文打开门，接过六个袋子，转身放在桌子上：“真有意思，送餐的家伙说要找你。”
“嗯？”我确认了一下。
“真是神奇，我之前从来没见过送餐的家伙还会主动搭话的。”凯文偷笑道：“你先去看看什么情况，我不会偷吃的。”
我知道可能点的少了，还是站起来，凶凶扑到我脸上，扒住。
“行了行了，你先吃你先吃～”我把凶凶放在沙发上，走到门口去。
门半掩着。
我走过去，门外面站着那个男孩，应该就是我第一次见的那个。
“额……”我用手扶住门框，看向他：“三十四？”
“你还记得我！”小男孩脸上有那么一丝灵动，但随即又消失。
“我还以为没人记得我呢。”小男孩低着头，不说话。
我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那个，我想问一下。”他低着头：“梦想……是什么东西？”
“关于这一点。”我回答道：“梦想真不是个东西，它是一件事，你想做的一件事。如果这件事很小，那它就只能叫做‘想做的事’，但是如果这个事情大那么一点，它就是‘梦想’。”
我补充到：“反正我是这样认为的。你想做什么事呢？”
“我没有想做的事，只有该做的事。”他还是低着头：“对不起。”
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他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我目送他直到尽头，然后关上门。
凯文和凶凶正在抢最后一份咖喱。
“额……”凯文发现我转过身来，下意识松开手。
“唔？”凶凶手上还用着力气，对方却猛地一松。
凶凶朝后飞去，连带着那份咖喱。
我接住咖喱和凶凶，把咖喱放到桌子上：“这是我的份！”
又把肚子滚圆的凶凶扔到地上：“你已经吃得够多了！几个小时之后还要吃中饭！”
凯文擦擦嘴：“啊，生活真好。不知道中饭吃什么呢？”
“还不是占了我的便宜。”我小声嘟囔着，打开最后一份咖喱：“颜色看起来不错啊。”
“是啊，颜色是不错，但是我觉得有点淡。”凯文恍然大悟：“怪不得勉那家伙爱吃呢。他好像不爱吃辣子来着。”
我舀起一勺，放到嘴里，立刻飘飘然。
……
小男孩拐过转角，进了那个奇怪的门。
门里面，还有四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三十四。”
“三十五，三十六和三十七，还有三十八。”三十四道：“我没单了。”
“我们也没了。”另外四人异口同声道，让人有些惊悚。
“进入休眠模式！”三十八闭上了眼睛，头垂在胸前。
“进入休眠模式！”三十七重复道。
“进入休眠模式！”
“进入休眠模式！”
“额……进入，休眠模式？”三十四看着这四人。
站得笔直，头垂下来。
三十四被着环境弄得有点发毛了，于是找到一个墙角，面朝门口蹲着。
墙的夹角帮他防御着后面，让他很安心。
三十四只能看见四个背影，倒是也没那么害怕了。
“我……到底是什么？我是人类？不是。我是冗余？也不像。我才不是那种只知道吞噬的东西。我……”
三十四机械制造的脸上竟然摆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明明那张脸只能是笑着的。
“我该怎么办？我要做什么？我……”
三十四想起那个只见过几次，但是却记着他名字的人，还有他的话。
“所谓梦想，就是想做的事情。”
“我，想做什么呢？”
三十四一瞬间想了很多，但是没有一个有结果。
“我，我不想再这样工作了。我感到枯燥了？吗？可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所做的。”
三十四困扰着，并且没有答案。
……
我和凯文闲聊着。
“真是太好了！”凯文笑出声：“以后咱们就是同学、队友了。可以。”
“哈哈……”我附和着笑：“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一把搂住我：“好！今天就来玩游戏庆祝吧！”
“游戏？不会是那个……”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啊，就是太空日！向着无数的彩色星球出发！”凯文兴致勃勃。
“额……”我正在想理由推脱，那个游戏实在是太伤眼了。何况我还是近视。
又有人敲门了。
第六十七章 Hacking（五十七）
“谁？”我打开门：“你好。”
这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你好，j先生。”对方礼貌地道：“是普尔森长老让我来的。”
“有事吗？”我打量着面前的男生，和我差不多一样大，徘徊在成年和未成年之间。
他应该是个搞科研的。
我从他厚厚的镜片以及纯白色的衣着猜测。
战斗员，很少有戴眼镜的。那很影响。
“事实上，普尔森长老让我来，带你去一个地方。”对方答到。
“嗯……如果不急的话，先来坐一会儿吧。我需要一小会儿时间。”我这样说，然后打开门，示意他进来。
他什么话也没说，似乎是默认了。
然后坐在沙发上。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那想必我也不必重复了。”我这样说。
“那是自然。鄙人北南，普尔森长老手下的科研人员。”他道。
“原来如此。”我伸出手：“你好。”
北南握住我的手：“你好。其实……嗷！”
他的脸变得抽象：“轻点！”
我后知后觉地松开手：“抱歉，稍微握了一下。”
“没事没事。”北南甩着手：“本来，不是我来的，但是我科研刚好卡住了，普尔森就让我来了。”
凯文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额……你要干嘛。”
北南摆手道：“之前不是他通过了入院试嘛，需要去填一下档案什么的，一堆琐事。”
“啥？还有这种事？”凯文大手一挥：“我昨个喝大了都是人家给我抬回来的，这种小事还用他亲自出马？”
凯文拉住我：“你不用去，我找几个闲人就行了。”
“额……”我看向北南。
“这位想必就是凯文-米特尼克了吧。你好，我叫北南……”北南伸出手，想起刚才的事情，又连忙收回去。
“没错，就是我。”凯文瞟了他一眼：“怎么？你认识我？”
北南突然发笑：“总部大名鼎鼎的年轻一代天才，谁不认识？”
“喔，你挺行的嘛。”我用手肘戳戳凯文。
“谣传，谣传……”凯文尴尬地笑了：“那什么，你是……”
“北南。南北的北，南北的南。”
“等等，什么……什么？”凯文被绕口令弄懵了：“你再说一遍。”
“额，就是南北倒过来。”
“这两个字倒过来还是字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凯文疑惑着。
“是把顺序调过来。”我无语道：“那不是重点。”
“哦哦。”凯文如梦初醒。
“既然两位也是普尔森长老的心腹，那我就明说吧。”北南道：“之前紫国那次事件，那些人脑子里的机器就是我取出来的。”
“那，现在怎么样了？”我问：“那机器？”
北南为难了一小下。
“但是话说回来，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那些从没见过的小东西从人脑里弄出来……”我拍拍北南：“小伙子是个天才啊。”
“唉，哪里。”北南也笑着：“我想，普尔森长老是有意让我们见面的。”
“哈哈哈……”我突然尬笑起来：“不用亲力亲为真是太好了～”
“哈哈哈……”
“是啊。”
……
迷华搭了最早的一班飞机，落在了红国东边的边境线。
又从那里，搭乘学院的直升机回去。
这都是圣诞节的晚上的事情了。
早上的时候，迷华就到了普尔森的办公室。
“三天后，要举行ctf……”普尔森长出一口气：“有你帮忙真是太好了。”
“是
是……”迷华敷衍着：“还不是看在工资翻倍的份上。”
“那个什么，你现在就得安排，其他三个分部的参赛选手的行程了。他们最好今天就出发。”普尔森交给她一叠厚厚的文件。
“好好～”迷华道：“我这就去。”
“等一下。”普尔森叫住她：“帮我去查一下，‘环’。”
“什么？”
“环。”
“我会安排的。”
两人交接完了。
迷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
……
学院北分部。
冷负睡了个懒觉，起来的时候就已经九十点了。
“快走啦……”一个北分部的女生道：“冷学长，学院已经安排去总部的行程了。”
“啊，让我再迷瞪一会儿……”冷负突然跳起来：“你怎么进来的？”
“快走快走，大家都在等你了……”学妹催促道，一把把他拉走。
“喂！裤子还没穿呢！”冷负大叫道。
……
“大哥真淡定，竟然睡到那么晚。”一个北分部的学院道：“我就不一样，一想到要去总部，激动地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衣衫不整的冷负和红着脸的学妹走出来。
“啊，出现了！大哥进展这么快吗？这是第几个了？”
“烦！”冷负捏住那个学生的头，抓弄起来。
“大哥别，下次不敢了！”
“她只是来叫我的。”冷负道：“昨天练习得太晚～”
“不愧是大哥，什么时候都这么勤奋！”
“勤奋？”学妹的脸变得更红了：“我可是在他床边看见好多本……”
“啊！”冷负突然大喊一声，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雪云。”学妹道：“比起这个，你昨天晚上用那么多纸……”
“啊哈！雪云学妹！”冷负正色道：“我们是时候出发了。没时间闲聊了，上车！”
“大哥就是大哥，时间观念真强！”
“那什么，只要你答应不把那件事说出去”冷负低声道：“我……”
“你怎样？”雪云压着指头，裙角下垂。
“我就……”冷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额……嗯……这个……你……”
“你要请我吃顿饭！”雪云说了一句，然后急忙跑开了。
“啊～啊，青春期的少女呢……”冷负道：“我们出发！”
言梦还是那一头金色长发：“看起来又有人在充大哥了～”
“你也好不到那里去。我的哥哥～”言之也出现：“还是姐姐？”
“没有关系吧。”言梦摆手道：“我们提前聚集在北分部，就是因为一起去总部的时候会方便吧。”
“你们两个……”冷负现在看到这两个刺头杠精就头大。
“以你的头脑怕是也只能想到这一点了。”言之嘲笑道：“学院上面的决策，岂是你能揣测的？明明是男人，却有那种身体。我看，不如叫你妹妹好了。”
“行行行，两位门神爷，咱们能不能先动身？”冷负无语道：“一会儿迟到了。”
“我的妹妹，你还真是善辩。”言梦还嘴道。
两个金发的“女孩”谁也不理谁，分别坐上了车。
车，是开往红国境内的。从红国境内最近的飞机场搭飞机飞往红国的东边境，再从边境坐学院的直升机。
不要问我为什么搞得这么复杂，这一行人几乎就是学院的未来。为了他们的安全，哪怕再绕到蓝国去，也是值得的。
南分部和西分部的人，先到北分部去，在从北分部，到总部去。
车，是那种七座的面包车。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实际上可以抗
住大部分武器的狂轰滥炸。
路，是人造的管道路。抽取一部分空气有助于减小摩擦，加快速度。
人造路的中间，有一伙儿带面罩的人。
“他们来了！”一个带面罩的家伙道：“让我们送这群愚蠢的家伙上西天吧，哈哈哈哈……”
面罩人摁下了事先布置好的炸弹的引爆按钮。
然而，想象中的剧烈爆炸并没有发生。
“嗯？这？”所有的面罩人都察觉到不对劲：“怎么可能会失灵的？这不可能！”
然而等待他们的，是一阵势如破竹的寒冷，从脚底下，升到心脏。
没有人挪动得了脚步，因为他们的脚已经坏死了。
歪七扭八地，所有人都躺下了，一滴血没有。
黑色的冻伤和神经损坏让所有人似乎看见了什么美好的东西，都张大着嘴巴，口水从嘴里不受控制地溜出去，然而却变成一道长长的冰柱，冻在他们脸上。
管道圆形的四壁，一共有六个桌子大的炸弹包，贴在建筑的薄弱点。可惜，每一个都被冻成了冰雕。
管道下方，十几辆车飞速地驶过。
没有人注意到那些一瞬间闪过的炸弹，除了四个人。
“这就是北分部最强，冷负吗？”最前面的一辆车里并只坐着两个人，除了司机，还有一个。
他掸掸烟灰，吐出一口气：“这次的ctf，可有看头了。我也老了，什么时候就退休吧。年轻人够资格了。”
司机大气也不敢出。
后面说话的那位，可是……
言梦不屑地道：“真是爱多管闲事。”
言之一言不发，却思考起来如何对付这一招负转。
冷负闭眼休息着，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剩下的学生……还在车里高谈阔论着。
谈论着总部的风景，总部的学院有多强，总部的伙食如何如何。
没有人知道自己刚才面临着巨大的生命危险。
……
学院本部。
乔纳森的办公室。
“长老，您看一下，这是明天处决的名单。”一个一身灰色的家伙，将一张纸递给了乔纳森。
“嗯。”同样是一身灰色的乔纳森看了一眼：“不错。没有错误的。记住，下手的时候聪明些。最好，能留下几个钓大鱼的。”
“是，长老。”灰衣人道：“属下知道。”
“嗯。去吧。别打草惊蛇。”乔纳森又把他叫住：“eax怎么不见了？”
“他被派去护送参加ctf的其他分部的学生去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代号eax的家伙，坐在最前面的那一辆车上，抽着烟。
“我拼搏了大半辈子，好在有个好上司。但是我也该休息一段了……”这个代号eax的男人，黑眼圈吓死人。
“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ecx眼神空洞，胡子拉碴：“小车啊小车，快点跑，快点跑……”
司机只开他的车。
这个跟了执法长老一辈子的大叔，手上占着多少人的血？也许有些是间谍，但是也有无数人不是。
小车跑啊跑，飞机场就快到了。
“说起来，有那三个家伙，我应该就不来了……”eax倦着眼，身体逐渐往座位下滑。
“真想早点去洗个澡。这椅子做得我腰椎病都要犯了～”eax蓬头垢面，从椅子上翻下来一个盖子，里面嵌着两个高脚杯。
拿出一个，倒了点红酒：“这个世界上，只有红酒，才能让我短暂地放松了。”
道路的前方，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们。
一个果断的男人，一个有梦想的男人，一个不死的男人。
一个背生四翅的男人。
第六十八章 Hacking（五十八）
天十，自那以后就潜伏在红国的某处。
对宾馆楼下的小商店老板来说，天十，是一个会帮他推板的年轻小伙子。
对宾馆旁边买早餐的阿姨来说，天十，是一个吃了她的早餐之后，满脸笑容的人。
天十吃了早餐，回到宾馆里去。
在宾馆的老板眼里，天十，是一个遵纪守法，作息规律，乐于助人的租客。
自从他来到这儿之后，几乎人人都喜欢他。
虽然他来这儿还不足一天。
……
海德拉没接到通讯。
这个通讯器，是和炸通道的那一群面罩人一对一的联系途径。
海德拉知道，他们失败了。
虽然这在她意料之中，但是她还是不想让他出手。但是，没办法。
北极一潜伏在蓝国境内，距离红国足够远，爱莫能助。
瑶光更远，并且她也不想过多地干涉那个纯洁的女孩。
考虑了一圈，只能这么做了。
海德拉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通讯器。
“喂？”帝天十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接听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海德拉？”
“啊，啊～是我。”海德拉道：“我需要你去，杀人。”
帝天十沉默了很久。
“杀一群人。”海德拉补充道：“他们是学院的未来。只有他们消失，我们才能有机会。”
好像是害怕对方不同意似的，海德拉补充道：“别傻了，学院不是什么正义的象征。”
“我把具体的计划发给你了。时间，地点都在那上面。”海德拉也沉默了。
“我知道了。”
对方挂掉了。
海德拉叹了口气，又给天十打过去。
“怎么了？”
“你……注意安全。自己重要……”海德拉话还没说完，天十就挂掉了
“我知道。”这是天十的最后一句话。
这是圣诞节后的第一天。
……
学院的未来们坐着车子，飞快地行进着。
“啊，总感觉就快完事了呢！”eax夹着嗓子道：“真是太好了！”
透明管道外。
一百多层高的楼顶上，一个穿着单薄衣服的青年。
他锁定了车队，从楼上一跃而下。
巨型的气流冲撞着他，誓要将他撕碎。
天十在半空中展开四只翅膀，飞向车队。
“对不起。但是你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天十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携带着冲力，这一击破空飞来，穿破了管道。
随着空气的进入，车队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大哥，这是……”冷负车上，一个人面露疑惑。
“不，什么也没有。”冷负依旧闭着眼。
eax察觉到不对劲，立刻让车队停下。
然而来不及，天十冲破管道之后，继续向下冲，抓住了第一辆车，并且将车整个抬起来，再扔下去。
所有司机都猛踩刹车，向右打方向盘。
“吱～吱……”
所有车都停住了。
“怎么回事？”
“你们别下来！无论发生什么。”冷负打开车门，跳了出去：“你俩来帮我！对方很强
！”
言之和言梦也跳下来，异口同声地道。
“谁要帮你啊/本小姐才不帮你。”
冷负反手锁死车门，顺便冻上了开关。
“没空斗气了。”冷负看着那辆摔得略微变形的汽车。
言家两人不再说话，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个站立在空中，背后四个翅膀的青年。
“大哥！我们要帮你……”车内，众人推着车门，却怎样也打不开。
“目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袭击其他学生。”冷负迅速对战局做出判断，将所有的车都冻了起来，但是却不伤害到里面的人。
相当于，给车装了护甲。
“哦……”
天十魔神一般，背后四翅扇动着：“不错的反应。那就先杀你。别怪我，不，别怪我们。”
天十正要向下俯冲，突然听到，变型的车里居然还有活人。
“为什么，就是不能，让我，早早地，退休呢？”eax断断续续地怒吼道，然后破开车窗，宛如一道流行，飞到天十旁边。
“你……”天十似乎没想到对方会有这种级别的跳跃力，有点吃惊。
“给我，早点，下去！”eax左手拽住天十的左手，整个人向下坠落，并且拉动了天十，并将其甩到了自己的下方，打出一击擦出火花的拳头。
几乎所有人，都听见巨大的骨碎声。
随后是巨大的落地声。
“额……”冷负头皮有些发麻：“咱们，还有这么暴力的家伙护送吗？”
eax的司机从变形的汽车里爬出来，身上离奇地并没有什么损伤。
冷负注意到他，将他塞进一辆车里去。
遮天的尘土落定，eax站在巨大的坑中央，穿着粗气。
他那夹脚的沙滩鞋还有短裤让人以为这不是十二月，而是六月。
“这……”冷负腹诽道：“我该说是非主流呢，还是非主流呢……”
eax不过瘾一般，还在天十身上踩了一脚。
“装神弄鬼的家伙！净会打乱我的退休计划！”
天十一动不动，似乎受了极大的创伤。
“喂，小冷，你去联系救援队！”eax扔过来一个银色的特殊规格通讯器。
“通讯录里写着的！”eax高声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冷负知道这件事情不是玩笑，懒懒地捡起通讯器。
eax看了烂泥一般的天十，心中不屑，走到一边抽着闷烟。
言梦和言之两人见危机解除，互相毒舌一阵之后又各回各的车里去了。
冷负弄着通讯器，叫来了救援队。众人就在原地不动等待救援。
一分钟后。
天十的手指动了动，即使他整个人已经被拍成肉饼。
两分钟后，冷负在和几个同学开着玩笑，放松他们的心情。
天十的身体涌动着，似乎要站起来。
三分钟，天十回复原样，只是背后又长出了一对翅膀。
所有人都注意到，天十在坑中站了起来。
冷负眉头一拧，故技重施。
言梦和言之也觉得不可思议，从车上下来。
eax反应最快，在天十刚刚站起来的时候，就一拳锤上去。
“啪！”
清晰的击打声震动了每个人都的耳膜。
天十头都没抬，单手接住了那一拳。
“嗯？
”eax一愣，随机抬起另一只手。
另一只手也被对方牢牢抓住。
“不说你根本摸不到我，即使你能打到，也没什么用了。”天十感受着全新的翅膀：“继贯穿伤和爆炸伤免疫之后，是碎裂伤和落地伤免疫。”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eax手段极其狠辣，在双手被制住之后，立刻用头朝对方怼去。
“咔……”
清晰的骨碎声出现，却是eax的。
额头不停地留下血液，eax却毫不在乎，因为那一击，让他看到天十一瞬间痛苦的表情。
“咔……咔……咔……”eax不停地用头撞着对方，即使对方已经不再受影响，即使自己的头颅都被撞碎。
这一系列事情发生在一瞬间，直到天十觉得厌烦了。
像甩一摊烂泥一样，把eax甩到一边。
从来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冷负，言之言梦三人都是愣住了。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更让人惊讶的，是那个背后六只翅膀的青年。
被甩到一边，eax大口地咳着血。
对方如果是个人类，恐怕早被这种意料之外的打法收拾了。但可惜，对方不吃他这一套。
eax打开破破烂烂沾满血渍的沙滩短袖，那里面秘密麻麻地全是键。
不过碎裂了很多。
是的，不管在哪个世界，小聪明的人总是有的。黑客并不要求一定是要用手接触键，只要是身体上的接触就行。
就十神的那个壮汉，他是把键放在手套的反面，这样外人就看不出来使用键的痕迹。
冷负反应过来，使出最大功率的负转，却被对方六只翅膀的速度躲开。
“嘁。”冷负看着那个青年：“你俩还等什么？拖到救援队来！”
“不用你指导我/你在教本小姐做事？”
言梦抬手放出火焰，在空气中愈演愈烈。可惜始终追不上天十的速度。
天十在空气中闪转腾挪，片叶不沾身。
“这样下去不行，我得用我的第三技能……”冷负大叫道：“掩护我！”
言梦放出更大威力的火焰，驱赶着天十。
言之则是跑到eax身边，检察着他的伤势。
天十注意到了这一幕，心知不能缠斗，于是决定先杀一人。
天十猛地朝着火海一个猛子扎下去，浑身的火焰将他的眼珠都烧焦。
身上的衣服也早被烧烂，天十义无反顾地冲向eax和言之。
“咳咳……eax咳出一大滩血：“哈，没想到最后是死在这里，和这么漂亮的女学生……死而无憾啊！”
言之嫌弃地看了看脏兮兮的eax：“想死啊，呵呵。还早得很呐。”
天十朝两人冲过去，在火海中化成一道流行，速度快到了极点。
“好了，关火！”冷负大喊一声：“负刃！”
一柄蓝色的箭，或者又像是刀的流线型东西，比天十更快，扎在天十刚被火烤地易碎的身体上。
两人这一招先热后冷配合地可以说妙。
火海消失，冰冷的感觉涌了上来。
天十失去重心，倒在一边。
“成功了！”冷负看到这一幕，激动地高喊。
然而没有高兴几秒钟。
天十抬起头，背后又多了两只翅膀：“很遗憾。”
“烧伤免疫，冻伤免疫。”
第六十九章 Hacking（五十九）
“这世界上怎么有这种人？”冷负先前那招负刃很费体力，只能半蹲在地上。
言梦虽然不再放出火焰，但是空气中依旧残留着高温的气浪，让人口干舌燥。
剩下的十几辆车像一条歪七扭八的蛇，还穿着一层冰。
先前，eax被天十甩出去，撞烂了管道的透明墙壁，又飞出去好远，几乎在视线的尽头。
冷负和言梦守在管道内。
天十就在视线靠近eax的地方，试图先行让对方减员。
言之和抛飞出去，重伤濒死的eax在一起，不知道在做着什么。
言梦和冷负之前那一套配合，打在天十身上。
“很遗憾。”天十浑身皮肤都裸露在外，并且以身上插着的那把冰刀为中心，全部都是裂纹。
整个人，就像一个快碎掉的玻璃娃娃。
因为之前言梦火焰的关系，衣服也全没了。
即使是这样的情况，天十还是站了起来：“冻伤免疫，烧伤免疫。”
“从他的特性来看，应该是那种偏向防御型的键……没有看到身上携带着类似键的东西，隐藏起来了吗？”冷负不愧是北分部最强，心念电转。
“这样的话就是最棘手的类型。我和言梦都是那种持久战的类型，并不擅长对阵这种防御严丝合缝的家伙。要想打赢，必须做到一击必杀。否则……”
“你是谁？”冷负决定拖延对方的时间，好给自己分析情况的时间。
“我？”天十离言之和咳血的eax不远，但似乎先前言梦和冷负那一击冷热交替，让他变得行动迟缓。
也是，浑身都是裂纹，即使没了伤害，也还是会有影响。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天十在给自己争取适应负面效果的时间：“‘环’，帝天十。”
“环？”冷负记下了这个名字，然后看向言梦。
言梦心灵神会，继续放出高温的火焰，为众人争取着时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冷负又问出一句废话，意在拖延时间。
“其实我们没必要和他正面对抗，利用言梦的火焰和我的冰，应该足以撑到救援队的人……”冷负心里这样想，然后释放出负转。
满身龟裂的天十刚刚在言梦的火焰里动了动身体，突然又被一道强力的冷空气冻在冰块里。
言梦的火焰被负转成了巨大的冰块。
冷负判断对方此刻听不到说话，于是对言梦道：“我们不必跟他打，发挥我们的优势，等待救援！”
“我早就想这么说了。”言梦眼神一凝：“言之，你在干嘛？”
天十身体在冰块里挣扎了几下，冰块碎掉，他身上的裂纹也恢复地渐渐淡化了。
“温度对身体的束缚不再大了。”天十看着不远处的位置，eax和那个小姑娘就在那里。
八只翅膀长出，天十的速度一下提升到可怕的程度。
言梦放出火焰的速度甚至都追不上对方的翅膀。
“糟了！”冷负大喊：“用其他手段！这么快就适应了极限的温度吗……”
言梦收回火焰。
因为温度急剧变化的关系，空气中飘着一层白色的气雾。
天十到了之前eax的位置，却只看见了一地碎裂的键和血渍，没有了两人的踪影。
eax抱着睡着的言之，出现在冷负身边，拉开被冻住的车门，将熟睡的言之放了进去。
“你怎么……”冷负注意到eax几乎没受什么上，很是意外。
“没时间废话了，对方很强，而且不能用人类的行动逻辑揣测。你们这群学生没必要和他抗争。包括你。”eax语气仓促，神情紧张：“你和小梦能不能把车队运走？”
“可以一试。”冷负考虑再三：“可是……”
“你们走，我来拖住他。”eax此时的上衣已经破破烂烂了，内侧的键也没几个好的。
天十重新飞回天空，得到了优秀的视野。
“既然如此，那只能完成任务优先了。”天十注意到了恢复了很多的eax，又看了看满载着学生的车队，向下俯冲。
速度快到极限。
八只翅膀让他的速度快到极限，几百米的距离几乎只用了一秒钟。
eax丝毫不敢大意，一拳朝天上打去，浑身的键互相碰撞，叮叮作响。
这一拳是之前没使用过的能力，在空中吹气了剧烈的爆风，将天十的身体吹的倒飞出去。
“你俩带着所有人赶快离开，不论如何一定要撑到救援队到。”eax似乎下定了决心：“你们是学院的未来，不用给这种人陪葬！走！”
言梦看着eax的背影，似乎想说什么：“大叔……”
“快走！小之给我做了恢复，我没事的。”eax看着那个在空中调整身形，再次俯冲过来的家伙道。
“走！”冷负拉着言梦，脚底下、车底下出现凝固的冰块，越堆越高，将他们掷出去很远。
车内的众人只感觉天塌地陷，上下颠倒。
“真是的，干了一辈子，最后死在岗位上吗？”eax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听起来，真像是一个悲催的四十五岁上班族啊……”
eax还想抽根烟，却发现早就丢了。
“让我没烟抽的混蛋，绝对不饶你。”eax表情恐怖：“死也要把你带上！”
两道身影暂时缠斗在一起。虽然很快就分出了胜负。
管道外面，是未开发的荒野。
此处，还属于红国靠北的地带。
进不得，退不得，只能等待最近的北分部的救援队了。
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适合这么多人藏身的地方。
一直朝一个方向跑是没用的，拖着这么多人，对方的速度远远超过他。而且那样做还会让救援队迷失。
荒野……冷负灵机一动：“我们得去找个山洞。”
脚下的冰块以一种飞快的成长速度，带着十几辆车，斜着向一个方向移动。
eax的手段几乎都对天十无效。
不管是以伤换伤的打法 还是心狠手辣的计谋。这些对付人类时无往不利的计谋铸就了eax的实力和权势。
可这一切，对面前这个八只翅膀的男子来说，都是马戏团的杂技。
没有什么花里胡哨，天十只是抓起来，打了一拳，就几乎将这个上了年纪的人摧毁。
天十把毫无能力反抗的eax抓起来，举过肩膀：“我很抱歉。但是你能告诉我，他们会在哪里吗？”
eax双眼失神，四肢无力地垂着，明显已经昏迷了。
就在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时候，eax衣服内侧的键开始发亮，发亮。
一颗，两颗，十颗，二十颗……
天十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eax抬起头，对着对方的脸，吐了一口口水：“呸！给爷爷陪葬吧！哈哈哈哈……”
那些键被执行了过多重复的无意义的操作，逐渐升温，升温……直到爆炸。
“到地狱里，再去抽根烟吧！”eax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天十举起他的手来不及放下，无数七彩的光线就将他吞没。
老乔，不能再陪你了……我得放个长假去。
eax笑着，闭上了眼睛。
七彩的光也将他吞没。
冷负孤身一人站在空中的冰上，回头看着管道破碎的地方。
七彩色的光线照的人睁不开眼睛，然后是气、热、碎片，扑面而来。
“轰……”声波这才传到冷负耳朵里。
“不知道名字的大叔……”言梦脚下冒着火焰，和冷负站在同一个高度：“应该，逃出来了吧。”
冷负对这绚烂的爆炸一言不发，只是说：“‘环’吗，我记住了……”
两人从空中降下去，藏身到一个山洞里。
……
“你能不能找个别人陪你练啊……”我一脸无奈：“就剩三天了，临时抱佛脚有用吗？”
凯文飞快地翻着书：“我怎么会知道ctf还有答题环节啊。我那些科学历史什么的都是稀烂啊，不学怎么行？要是第一轮就被刷下来，那就丢死人了。”
凯文正色道：“对了，普尔森让你也参加ctf来着。”
“哦，我知道……”我心情复杂：“正好我才学过这些东西。”
“那我们一起复习嘛。”凯文道：“复习完了再去吃中饭吧。”
“唉，真受不了你……”我只能也看起书来。
……
海德拉的影子，出现在学院本部外。
和谁说着什么。
“嗯。我今天就要进去，找两个人。”
“可以。找谁？”
“凯文米特尼克和下村勉。”海德拉快速道。
“哦，找这两个人可不容易……”
“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海德拉挂断。
“今天，最好再凑齐两个成员。”海德拉道：“环，就快闭合了……”
……
婪?和易比划着什么。
阿永站在一边：“你们俩在干嘛呢……”
一道剑气擦着阿永的额头飞去。
“小心点！笨笨的家伙！”婪?拿着一把无形的剑，和易比划着什么。
“论剑。”易言简意赅：“在一边看着。”
“哦……”阿永只能站在一边，不时地躲着飞来飞去的剑气。
“你很强……”婪?看着这个独臂老人：“我比不过你，在这一方面。”
“哈哈哈……”易爽朗地笑：“老夫并不擅长剑，只是为了教学生，才学会一点。”
易把右手放下：“像你这样天赋的小姑娘，老夫还是很愿意传授一些其他的东西给你的。”
“其他的东西？”婪?不解。
“没错儿，其他的，老夫真正擅长的东西。”易像再给孙女讲故事一样，比划着。
“我很有兴趣……”婪?盯着易。
“哈，好！很久没见到如此好学的孩子了，老夫今天就多教教你！”易笑起来。
“看好了！”易吸引婪?的注意力：“不是创造bug，而是利用bug的技术！”
易突然穿梭到婪?身后：“就是这样。”
然后又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嗯……”婪?考虑了一会儿：“你是利用了我之前那一剑的原理……”
“没错儿，并不是主动攻击对手，而是利用对手的攻击达到自己的目的。”易很喜欢这个女孩：“我将这招称之为调用。”
“然后，这是我所遇见过的敌人的招式，我将他们做成了一个库。当你需要的时候，直接调用某一条就行了！”
“原来如此……”
婪?蓝色的长裙上，原本只有一道剑气的痕迹，但是突然变得干净了。
“是因为学会了太多种技能的关系，导致不会在外表上显示了么……”婪?道：“这样也好，蓝蓝的多好看！”
阿永看着那迷人的蓝色长裙，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