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Hacking（六十）
有时候虽然能看见七彩的光，但也许不是彩虹。
“轰……”
重叠在一起的爆炸声，震颤着这片荒原。
冷负站在山洞口，向飘起硝烟的地方担忧着。
“你妹妹……”冷负计算着救援队赶来的时间。
“她没事。”言梦很清楚他妹妹的事：“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每辆车内都是同样凝重的氛围。
“我们，不会……”一个男生低声道。
“不会。”一个女生脸色惨白：“那种程度的爆炸，一定杀了那个混蛋，一定……”
“可是……”有另一个戴眼镜的男生道：“万一他没死……又来追杀我们，怎么办？”
虽然冷负已经解除掉了车表面的冰，但是现在，冰在每个人心中，挥之不去。
他们还年轻。
但众人隔着车窗，看见那两个人，顿时安心地多了。
冷负消耗的体力正在极速回复着，在他周围有冷气环绕。
“下一步？”冷负脸色阴沉：“言梦，你在问哪个下一步？”
“什么？”言梦没弄懂这句话：“什么哪个？有几个？”
冷负并不抽烟，但是吐出冷气：“你难道不明白吗？”
言梦也不是傻子，但还是不敢相信：“你……”
“下一步。”冷负重复道，并且凝聚了一层无形的气壁，阻隔了声音的传递。
“下一步，我们的下一步，就是尽量保住自己。可学院的下一步，则是保护所有人。”冷负盯着这个金发的家伙：“你明白了吗？”
“我……”言梦愣了，想到自己的妹妹：“我要保护所有人。”
“你不能。”冷负吐出的冷气上升到洞穴的顶。
“他不会找到这里来。”言梦似乎在安慰自己。
“你觉得，人能长出翅膀吗？”冷负不让车内的人看到自己的表情：“在那种家伙面前，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不能把自己的生与死，交给敌人的运气决定。”
“你的意思是？”言梦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还是不敢相信：“你要背叛学院吗？”
“不，我这是审时度势。”冷负脸色黯然：“我没有办法。我还有必须做的事情，我不能死在这里。”
“可是他们呢？这些和你一一起长大的人，他们就该死在这里？”言梦无法理解：“其一，他不一定能从那爆炸中活下来。其次，他也不一定能找到这里。更何况，我们所有人一起出手，也不一定斗不过他。”
“不。我不能把我的性命交付给运气。”冷负摇头：“他一定活着。那爆炸杀不死他，只会让他……”
“变得更强。我们都清楚。”冷负神情严肃：“是时候做出决定了。等到他找到这里，就已经太晚了。”
车内的众人似乎觉得两人在谈论一些不好的东西，所以刻意不让他们听到。
“大哥……”一个男生道：“不过，幸亏有大哥在，不然咱们早就……”
之前那个戴眼镜的男生神色微妙：“你，真的以为，真正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他还会管你们吗？”
“你什么意思？你敢不敢在大哥面前说这话？我打死你……”男生耳朵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行了。都别闹。”一个女生道：“他们是我们中的最强者，他们一定会负责的。”
然而有些聪明人清楚，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真正危险的时候，有谁会在你身边？
气氛变得微妙。
言之还在睡着。雪云在照顾着她。
“不，你不明白。”冷负把脸凑到言梦面前：“我们没有和那种怪物博弈的资本。其一，我们人员众多，难以转移或隐蔽。”
“其二，我们众多的人员之中，能
拿的出手的没有几个。”
“其三，对方是打定主意来杀我们的，并且对方实力非常强劲。”
“其四，我们知道对方的组织和名字，长相和实力。”
“其五，我们几个较强的，如果分开跑的话，不管怎么看也比在这里等死好。”
冷负情绪稍微有点激动：“你还不知道吗？对方是为了将我们全部杀死而来的。也就是说，只要我们之中活下一个，就打乱了对方的计划，并且可以将珍贵的情报传给学院。这，才是真正的为大局着想，为学院着想！”
“我不能抛下我的妹妹。”言梦眼神坚定：“我不会离开的。更何况，救援队也快来了。”
“你非要我说多少？”冷负压低了声音：“我们的行程和时间被对方掌握地一清二楚！这就说明有间谍！能知道这种事的，除了学院的高层，和我们这群学生，再没有别人！很有可能，这群人中，就有对方的内应。和他们待在一起，真的能撑到救援队吗？”
“你和你妹妹，都会死在这里。我就说到这儿。”冷负撤销掉空气罩，站到山洞的另一边去。
听到最后一句话，言梦似乎动摇了，他回头看了看车里的学生们担忧的脸。
他实在看不出来哪个人像是间谍内应。
“我得承认。”言梦转向冷负的方向，道：“你对战局的把握，对人心的洞察，甚至你的思维，都远在我之上。也许你的判断才是正确的，但是……”
言梦不再犹豫：“与其扔下他们等死，我更愿意和他们一起死。”
所有人都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震。
“难道说，大哥他……”
“我早就说过了。人家可是天才，怎么会真的在意咱们这种人。”眼镜男得意地道。
“我知道了。”男生打开车门，对着冷负喊：“大哥！我相信你的判断！你先走，我们拖住他！”
“没错！大哥，你走！去给学院传消息，我一直帮你记着呢，环，帝天十！”
“一定要传到啊！大哥！”
众人纷纷附和。
“是啊，你走吧！”雪云也从天窗探出头：“我们这些人怎样都可以，你要走啊！”
“是啊！”“是啊！”
冷负拿出了eax大叔给他的通讯器，上面显示无讯号。
面前，是半圆形的洞口，早晨的太阳照着。
身后，是黑暗的山洞，还有兄弟们的呼声。
“大哥！你走，别管我们！”
好了。冷负问自己：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冷负背对着众人，身上四散的冷气消失了。
……
管道破碎的地方。
天十的身体被炸成了无数块，就如同之前被乔纳森炸那次一样惨。
但这次，没有花很久。
天十的身体自动拼在一起，神色平淡：“这种程度的爆炸，从那次之后，就免疫了”
天十看着衣不蔽体的自己，总觉得不太好：“早知道这样应该穿防火服来的。”
四处寻了一圈，最后找到一件爆炸边缘的衣服，勉强能穿。
把衣服穿上，天十在找着那个男人。
那个以身殉职，邋邋遢遢的男人。
没有。身处爆炸中心的eax，明显被炸得更烂了。
轻叹一声，天十从爆炸的缝隙处，走出透明的硬质管道。
并在路边，放了一块还算完好的板子。材质不是很软，不知道是什么上备用的东西。
天十长出指甲，在上面刻了两行字。
“纪念一个邋遢的大叔。”
“a brave fighter.”
把板子一部分埋进土里，天十坐在那旁边。
“我……我们只是不想再看见谁流泪了……”
就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天十站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板子前面放了天十衣服里的半包烟。
像是在说着什么故事。
“好好地休个假吧。”天十走了很远，不知道在说给谁。
“这股气味……是那个有点凉的小子。”天十嗅到了什么：“去那里了吗？”
“i'm looking for you,i'm sorry.”
天十背后八只翅膀，如同太阳下的恶魔之翼。
……
北分部的负责人脸都抽搐起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桌子被拍的咣咣响，一头都翘起来。
“这……”
汇报消息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给我派出最多的人手，最强的人！全部给我去找！我要他们一个不少，否则就别回来了。”北分部负责人气的跳脚：“怎么往年都没事，偏偏这次？”
“快去！”
……
迷华站在四个长老面前，汇报着学生们被劫的事情。
“没关系的，那个家伙在呢。”乔纳森丝毫不在意：“eax可是跟了我最久的。以他的雷霆手段不会出事的。”
“他会摧毁你的骨骼，烹煮你的血管，踩碎你的眼球，哪怕自己付出的代价更高。他是一个疯狂的魔鬼。”乔纳森侃侃而谈：“我想，不过多久，就会有捷报传来了～”
普尔森眼神凌厉。那个潜伏极深的间谍还没有找出来。这令他寝食难安。
罗伯特在这件事情上反倒有特别的看法：“让他们早些感受一下真实的战斗，也不能完全算一件坏事。至少，我们还有人保护他们。”
艾德里安更关心自己分内的事情：“对方是谁？有多少人？何种手段？”
“目前不知道。”迷华答到：“只是有个叫冷负的学生，用一对一的专属通讯器求援。”
“冷负？”普尔森重复了一遍。
“我记得……”罗伯特不愧是管教学的：“好像号称是北分部的最强来着。南分部和西分部应该是言家那两。”
“是这样。”普尔森看了一眼迷华：“既然如此，此事应该是真的。北分部那边什么举动。”
“北分部那边派出了几乎所有人出动寻找几人。”迷华答：“看起来很重视。”
“他们当然得重视，北负责人可担不起这种责任。我觉得……”普尔森欲言又止。
太阳，停在了东半边的中间。
北分部内部。
“嗯？你是？谁……”说话的人晕了过去。
穿着一身长裙的婪?，独臂的易，还有猪样的阿永。
“我们到这里来干嘛……”婪?嘟嘴：“这里的人好弱。”
易笑着：“当然是有任务啊。”
“任务？老师你也有任务吗？”婪?好奇地眨着眼睛。
“有啊，有啊。毕竟老夫和你一样，也是‘环’啊。”易捋捋胡须：“让我想想，咱们是来干嘛来了……”
“额……”阿永觉得自己跟不上这些神人的思路：“所以你是连任务都没想起来就跑到对方的老巢去了吗……”
“老师是老年人嘛，很正常啦～”婪?不满道：“阿永你跟过来干嘛啊。”
“额……我害怕你被带偏了。”阿永答。
“哦！哦哦！”易突然大叫：“原来如此，是这样！”
“什么，怎么了？”阿永如临大敌：“你想起来干嘛了？”
“是啊，老夫终于想起来了，老夫是‘环’隐藏的一环，天权易啊！”
“那不是完全无关吗。喂。”阿永已经放弃治疗了。
第七十一章 Hacking（六十一）
天十在游荡着，在寻找着。
如同梦想追求着他曾经的归属，一个人。
空气中有他的味道，但是却又触手不及。
就像你曾经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铺里，用五毛钱买到的快乐，就像，就像一个面容模糊的老朋友，就像无意中听到的喜欢的歌。
就像……
但是若即若离。
你以为你就快找到他了，但其实又差的远。
天十还在寻找着。
“好了。”言梦转过头来：“现在开始，我们需要做些事了。”
这一批学生，大概有百人。呼声震天。
“咱们众志成城，肯定能撑到救援队来！”
“没错！”
“好！”言梦找到一块高一点的石头，站了上去：“既然如此，我言梦就暂时充当指挥。”
“你说吧，咱们怎么做！”
“对，你说！”
“那……”言梦考虑了一下：“首先，我们需要了解对方。我知道有些人和我一样是来自南分部，其他人则是北分部的人，或是和我妹妹一样来自西分部的人。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互相了解……”
……
学院北分部，全灭。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偌大的地方只有两个人，一头猪。
或者说，是猪和巨大刺猬的集合？我不知道，但是阿永就长那样。
“别急别急……”易兜兜转转：“老夫一定能想起来的，就快了……”
阿永找了一个看起来很结实，实际上也很结实的凳子，然后把屁股放在那上面。
“咔嚓～”
“唉……”阿永看着烂掉的凳子：“为什么总是这样呢。总是！我有那么胖吗？”
“我早就提醒过你减肥了～”婪?两眼放光，盯着基地里各式各样从没见过的东西：“哇，这就是人类的用具吗？看上去很神奇哎？”
“这是什么？”婪?指着一个红色的，插着软管的柱状容器：“这一定是什么邪恶的实验！这里面放着什么恐怖的液体……”
婪?笨手笨脚地拔掉了容器的管子，里面喷出一地的白色泡沫。
“啊！”婪?害怕这未知的东西，连忙躲到阿永身后：“我就知道！”
阿永很像用短短的蹄子拍自己的脸，但是够不着：“那是灭火器，我的大小姐。”
“啊！！不是什么毒液吗？”婪?感叹道：“好厉害，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额……”阿永不知道这已经是他今天第几次无语了：“可能是因为我肚子比较大？”
一直在凳子上坐着，揉着负责人脸的易突然大叫：“就是这个！”
“什么？”阿永被吓了一跳：“又怎么了？你捏人家脸干啥呢？？”
“啊……”易收回手：“你把你刚才说的再重复一遍。”
“额，我？”阿永很疑惑。
“就是指你啦，胖呆瓜！”婪?笑着，四处转转。
“刚才说的那句话重复一遍？”阿永犹豫不决：“确定要这样做吗？”
“快点的，小胖！”易不耐烦地摆摆手。
“话说小胖是谁啊……”阿永顺便吐了个槽：“
额，我想想，那是灭火器？”
“喂！”易怒了：“你准备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是我说了那一句话时的上一句。”
“额……可能是因为我肚子比较大？”阿永试探道。
“一点没错！”易有点高兴：“终于想起来了。任务！”
“任务，是什么？”阿永屏气凝神。
婪?也收起笑容，严肃地看着他。
“就是这样，咱们走吧。”易拍拍屁股。
“喂！”阿永已经迷惑了：“这不是完全没想起来吗？”
“啊，不是，真的想起来了啊！”易辩解道：“我临时接到的任务就是让北分部的家伙们做个好梦啊！”
“啥？就这就这就这？”阿永忍住没破口大骂：“这是哪个脑瘫布置的人物？那我和婪跑过来干嘛啊！”
“额，任务是海德拉临时给的。”易抓抓后脑勺：“我觉得没什么问题。而且是你们非要跟来的吧！”
阿永欲哭无泪：“我特么老老实实在泳池边边晒太阳边看美女他不香吗？”
“嗯。不管怎么说，任务是顺利完成了啊！”易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对了，你刚好在这里陪婪儿练练手怎么样？反正不是自家的地盘。只要破坏得不是很厉害……”
“妈妈，我要回家！”阿永抬起屁股就跑：“我才不陪她呢，你自己陪去！”
“不要这样嘛，小胖。不如这样，我也教你一招，怎么样？”易单手扣扣脸：“这可是我的秘传！”
“那……那你先教我！不然不干！”阿永不再跑，看向易。
“好。孺‘猪’可教也～”易深深地点头。
“哈？乳猪是啥？”阿永觉得话里有话。
“行了，过来！”易把他拽到身边：“你像我一样站着，然后伸出右手，放在肚子上。”
阿永把腿变长，然后像人一样两只脚站着：“我果然还是不习惯……”
“对，很好，然后把右手快速前后抖动，并且弯腰，能多快就多快！这点很重要！它是你从空气中弄到火的关键。”
“哦。”阿永觉得怪怪的，但还是找着做了。
婪?推开门，看见阿永背对着她，快速抽动右手。
“你在干嘛啊？”婪?的声音让阿永一身冷汗。
“哈哈哈……”易夸张地笑起来：“你看你那个表情！哈哈哈……”
“老家伙！你又坑我！”阿永急忙对婪?道：“我被他骗了……”
好在婪?不懂这些东西奇奇怪怪的事情，道：“老师，我们还要待在这里面吗？”
“不用，走吧。”易挥挥手：“小胖，别生闷气了，看你易爷多大度～”
“唉……脸皮这么厚我还是第一次见。”阿永自言自语，然后走到两人旁边。
易向前伸出右手，婪?和阿永背靠背站着。
“还要那样吗？”阿永觉得不好：“为什么不让婪带咱们回去呢？”
“没什么啊，我觉得老师的办法更有趣。”婪?大声道：“蓝色的人，蓝色的裙。”
阿永没办法，道：“只吃不吐，我tm是猪……”
“极限的技，天权之易。”易这样说，然后抓着婪?，婪?抓着阿永，三个人像一条拉链一样，头大脚小，
忽而又头小脚大，最后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下次别再让我说这种尴尬的话了。”阿永埋怨道。
北分部，即使上百个秘密通讯器，一对一通讯器，全部开始叫起来。
然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
这是一场恼人的噪音，并且声音大到足以掀起天花板。
……
学院本部。
“普尔森长老，北分部那边没有回应。”迷华神色匆匆：“不会……”
普尔森的眉头凝成一个疙瘩：“派出一半的人出去看看。”
乔纳森也不显之前轻松的神色。
艾德里安更是重视：“你怀疑，北分部被调虎离山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普尔森头脑清醒：“对方派人拦截了冷负他们，目的也许不只有一个。”
“也许他们可以给了冷负求援的机会，并且借此让北分部的大部分人离开。这样他们就可以进去做点什么事。”艾德里安道：“我们的对手不简单。”
普尔森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让迷华下去。
……
海德拉在学院本部外面一个隐蔽的地方蛰伏着。
“喂。”海德拉接起通讯器。
“喂。成功了，本部一半人出去了。你现在进来，风险最小。”
“明白了。”海德拉挂掉通讯器，准备动身。
“今天，凯文和勉。”海德拉又想起了别的什么事情：“希望那家伙不要太勉强自己。”
“中午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去食堂，那个时候进入是最好的机会。”海德拉自言自语。
“我只要避开门口的守卫，然后躲在食堂那一层的厕所某个单间里去，等待落单的家伙。制服他，复制他的长相和衣着，然后把他困在单间去。这之后就简单了。我想找谁应该都很容易。”
海德拉把思路重新理了一遍，觉得计划还是比较万全的。
躲过门口的守卫不算什么。
黑色的影子海德拉可以随意附着在任何平面。
“临时让易去了，但是看起来效果不错。最起码不会因为人太多而实行进门检测。”
进门检测，是学院的一种机制。一般是在人多的时候使用。进任何的门都需要繁复的手段验证身份。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
一是避免外来人员堵塞办公，如果每个门都检查，那就势必会造成人流量减小，那就会让排队的人增多。
那就会让大部分事情不重要的人改天再来。
并且，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趁人多的时候蒙混过关。
……
婪?三人回到了原本的地方。
“这一招，我暂时还学不会”婪?眉头轻蹙：“不过，我也有类似的办法，所以不必研究。”
“那当然，这可是老夫我的秘传。”易得意地笑。
“呵，又是秘传。我们总是秘传，我们又是秘传。”阿永显然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
救援队没有找到目标，和北分部也不能联系上，就如同一群无头苍蝇。
天十鼻子动了动，即使身上还是触目惊心的爆炸的伤：“找到你了～”
第七十二章 Hacking（六十二）
红国，北部荒原某处。
倾巢而出的北分部救援队，联系不到总部，又找不到人，于是又派了一堆人回到北分部去。
没办法，他们必须确保基地完好。相比之下救援的事情也得往后稍稍。
于是前来救援的人，沿着破碎的管道四处搜寻，但是迟迟没什么进展。
返回基地的那一队还要一些时间才能回去。
他们也不敢搜索地太深，毕竟不要为了救援再把自己搭上。
而外界的这种情况，是言梦和一众学生始料不及的。
这一会儿，已经拖到快中午的时候了。
为了对抗随时可能取走他们性命的八翼恶魔，所有人都是心急火燎，在言梦的指挥下有序地进行着布置。
实力不够，那就优势来凑。这句话是言梦说的，并且深得其他人信服。
他们这么多人，如果运用得当的话，未尝不能逃出生天。
根据冷负离开前告诉言梦的，他的一些观察，对方并没有什么大范围的杀伤性技能。
否则，他只需要扇着翅膀，站在空中，往下甩一个，他们这些人很少有能活下来的。
虽然不知道对方这么做的目的，但是毫无疑问，对方是冲着他们群学生来的。
但对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一个个解决。冷负大胆推断，对方并不掌握着大范围的杀伤性技能。
让我们理一下思路：敌人速度极快，相对的，力量就也不差。最可怕的是他那恢复力和防御。没有大型杀伤技能，或者说不能用。
那么，他们应该如何对抗这样的敌人呢？
利用山洞。
其一，对方速度出奇地快，所以他们这群人肯定是跑不过对方的。
即使是所有人都朝不同的方向跑，也一定会被杀死一半以上。下下策。
其二，对方并没有大型杀伤技能，也就是说，他们分开，和站在一起没什么区别。对方都要一个个解决。
那么，他们当然要站在一起。
其三，对方的恢复能力变态，但那并不适合眼下这种战斗。换言之，如果来的不是天十而是一号，恐怕这些人根本活不到现在。
其四，山洞内没有通讯器讯号。事实上，这附近都没有。
通讯器原本是不需要讯号，可以直接进行长距离的通讯的，但那指的是频内通讯。
频内通讯，需要你和对方预先指定一个固定的频，然后在频内，不管你们相距多远都可以通信，这也是他们使用通讯器而非手机之类的原因之一。
但是，他们所有人指定的频，都是学院北分部。
可是无人接听。
如果不再一个频内，那就需要信号才能搜索固定的频进行通讯。
也就是说，救援队现在找不到他们，除非他们到有信号的地方去。
但是那样做会正中对方下怀。因为天十也找不到他们。
这一切全都是冷负的推断，伴随着他那干冷的嗓音。
可惜，有个地方出了一点小问题。
天十，已经找到他们了。
天十在荒野上周期性地低空飞行，很快就寻找到了一些踪迹。
“外面也有一些人，在寻找着他们。”天十自言自语道：“如果那群人一拥而上，我恐怕就只能放弃任务了。现在最好避免那种情况发生。”
“不过嘛，我要离开，这世界上目前还没几个人挡得住我。”天十一次次变得更强，对气息的察觉也越发灵敏。
东边，越过学院本部的地方，再往东，冗余的领地，有几个让他在意的强大气息。
“就是这里。”天十看到了一个山洞，笑着摇摇头：“再如何布置，也没什么用。现在的我，能把乔纳森吊起来锤。”
他没怎么提防，飞进了山洞里去。
山洞里，空空荡荡，满是那群学生的气味。
天十背后的翅膀，是类似于吸血鬼那种的，而不是蝙蝠那种。这很重要，因为他不能像蝙蝠那样利用声波。
他闻得到，全是那种味道，可是一个人也没有。
他又朝里走了几步，山洞到头了。
里面的内壁上写着：傻瓜。
还是中英双语。
天十摸不着头脑，又看见墙上有一行小子：我们在这里。
旁边有一个箭头，那上面放着什么东西。
天十走进几步，把那个东西拿起来。
那是一个女生的制服，中间夹了一张硬板。
“也许你应该试试看，呆瓜！”
天十看着这场闹剧，哑然失笑：“别说是一件衣服，就是躺着一具尸体我也不会惊讶的。”
说完，他根本不理会，把衣服随手扔在一边。
“小家伙们，快出来吧。”天十心不在焉地念着：“我知道你们在～”
天十原本是背朝洞口的，在里面转了个身，变成面朝洞口。
那件被他扔掉的衣服，也就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他后面。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和你捉迷藏了！”
言梦等众人出现在洞口，看着里面的天十：“动手！”
所有人从背后的车里拿出了铺天盖地的球，向洞内扔去。
这个球是怎么一回事呢？
球里面，是言梦特制的爆炸物，呈红色的气状，一旦接触到氧气就会发生剧烈的爆炸反应。
球外面，包裹着一层透明的薄膜，阻止其内的气体于空气接触。
这层膜是冷负的一个小弟的能力。
具体讲，就是配合特殊的手套就可以进行投掷。
碰到无机物，就会安然无恙，但是碰到有机物，就会像泡泡一样“啪～”地消失。
另一人的能力是赋予物体积攒弹性势能的能力。
他将这种能力也赋给了那一层薄膜。
天十并不知道这群人还有这些球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可笑：“放弃挣扎吧。”
背后八翅生出来。
就在这一个瞬间。
“快！”言梦大喊一声。
躲在后面的眼镜男凝神看向天十背后的那一套衣服。
在他的眼睛里，一切都定格了，天十的翅膀正在缓慢生长。
“转移！”眼镜男原本看着远处的衣服，突然两只眼球转向身边的一个女生。
女生和那些衣服瞬间换了一个位置。
天十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的身体保持在向后转了一半的诡异姿势。
洞口，那些球已经疯狂的弹了起来，因为叠加的能，速度越来越快。
转移过去的那个女生双手出现绿色的黏液，她抓住天十的一对翅膀。
眼看天十的拳头就要打在她身上了，眼镜男猛地摘掉了眼镜。
女生保持着闪躲的姿势回到了原位。
“辛苦了！”言梦扔出一大堆球：“你这呆瓜，来打我们啊！”
天十后背解除到黏液的地方奇痒无比，即使是天十也难以忍受。
飞行的能力暂时失效了。
天十不知道是因为痒的关系，还是因为觉得这都是白费力气，嗤笑道：“这没有什么用……”
在洞口的球逐渐变得铺天盖地，像潮水一样越弹越快，越弹越快……
有些甚至都快到看不清，与天十的速度差的不是很多了。
天十突然觉得不能大意，于是强忍住痒，等待着这一群弹力球的到来。
“防御就拜托给你了。”言梦看向雪云。
“没问题。这是我最擅长的了。”雪云把依旧昏迷的言
之放下，释放出保护罩。
没有翅膀的天十，完全不可能躲开。
这些球数量极多，速度极快。
即使他的翅膀完好，他也不一定保证能一个不碰到。
“来吧！让我看看能否炸死我！”天十心知自己必须要硬接下这一招。
“来！”
天十看着密密麻麻的球，有一个最先掷出的打到了他的左手，引发的剧烈爆炸一击洞穴风让他歪七扭八
左手被炸了一个大窟窿，天十觉得不妙。
如果是层层叠加的爆炸……天十的眼睛突然变成黑色，有另一个声音从他嘴里吐出：“老伙计，用我的力量吧。”
那是天食的声音。
天十微微一笑，张开嘴，两排牙齿飞快地咬合着，强大的吸力从嘴巴那里吸向肚子。
一个巨大的小型“黑洞”活生生被造了出来，即使是光也被吞噬。
“新的力量吗？”言梦紧紧地盯着那个人：“所有人注意，准备b计划！”
在场的所有人，表情都变得更严肃了。
那个黑洞不仅吞噬着一切，甚至连那些球海也全部吞噬……
“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吗？”言梦感觉浑身发冷：“怎么会这么强？”
随着天十吞噬的东西越多，他身上的皮肤颜色也越来越红。
直到言梦这边一个球不剩，天十才合上了嘴巴。
他的声音像是两种声音诡异地重叠在一起。
“我很抱歉。”
红色形态的天十似乎是同时开启了两种能力，并且将吞噬的能量据为己有，一瞬间长出红色的八翼，速度突破天际。
从洞内，到洞口，只用了一眨眼的时间。
翅膀向后扇起的风吹的山洞都摇摇欲坠。
看着面前言梦几人惊愕的表情，天十摇了摇头，张开了嘴巴。
那些球爆炸的能量全部涌出来，将所有人都吹飞。
“b计划！”言梦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话，就被光线烧掉了半边身体。
天十放出的光线有一部分击在洞口，但因为雪云的保护罩的关系，并没有造成塌陷。
硝烟散尽。
“怎么回事？”天十周围没有一具尸体，觉得奇怪：“他们不可能活得下来的……”
“除非我们本身就不在那里。”这一切都是一个学生的手笔。
“海市蜃楼吗？”天十觉得没错：“你们从始至终都藏在洞穴，洞口的那个只是投影。”
“真是好手段。”天十看着洞穴内的几只羔羊：“对你们来说也算做的不错了。”
“但是，我想知道，如果我没有挡住那些球，难道你们不会一起被炸飞吗？”
天十问出这句话之后就觉得不对，于是看了看洞口：“原来如此。防护罩，防护罩。”
天十身上的红色尽退，恢复成原本的皮肤色。
“背后的黏液已经没用了。”天十长出八只翅膀：“我们终于可以开始正戏了。”
速度快到难以置信，一瞬间就再次冲到所有人面前。
胡乱挥出几拳，打飞了十几个人，天十将目光锁定在言梦身上。
“我很抱歉。”
“难道，真的就要到此为止了吗？”言梦已经有些摇摆了，先前的所有战术耗尽了所有人的精力，可惜。
没用。
也许冷负那家伙说的是对的，也许我们应该分开跑，也许我们应该利用海市蜃楼藏起来……
也许……
生命的终点，就会出现许多也许，但是那就是终点。
天十的速度根本看不清，没有了eax的限制，没有了温度的影响，天十一身能力尽数发挥出来。
“我太固执了。”言梦放弃了挣扎。
第七十三章 Hacking（六十三）
“我太，太固执了。”
言梦像是遗言一样，说出这句话，闭上了眼睛。
天十这一拳，就要毫无阻碍地落在言梦的脸上了。
那会是怎样一副惨像……
“铮～”
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摩擦声让每个人都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哎？”言梦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你回来干什么？”
冷负手持两柄负刃，交叉着挡住了天十那势大力沉的一拳。
“主角，都是晚点才登场的。”冷气从冷负的嘴里飘出来。
在场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只有雪云像是意料之中。
“那个中二白痴怎么可能放下自己的小弟们不管呢？”雪云偷笑着。
“为什么……”言梦说话结结巴巴：“你明明可以走的……”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冷负不再和天十僵持下去，猛地松力，并且侧身切到了天十的左臂。
天十的动作猛地一顿。
那温度让他不适。
“看起来，你好像又变强了一点。”天十用全力催动起八翅，在这狭窄的空间内高速移动，企图拜托冷气的侵袭。
冷负趁此机会，也到了所有人旁边。
“大哥！”
“我就知道大哥肯定会回来的……”
“好了。”冷负神情严肃：“我需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
“什么事，大哥你说！”
众人都欢喜雀跃。
“真是的，又在犯傻了。主角什么的……”言梦虽然嘴上不输，但是也浑身一轻。
“我需要你们——”冷负知道，如果真的打起来，这群家伙不可能在一边看戏：“不要插手！”
一道结实的冰墙出现，让整个山洞的温度降低了几度。
“这……”
冷负再墙的那端，面无表情地看了这些人一眼。
转过身去，面对天十。
“啪啪……”
天十鼓掌。
“那就先杀了你。”天十适应了两柄负刃的进攻节奏，主动攻过来。
然而冷负的速度居然也出乎意料地快，凌空接下这一击。
“哦？”天十有点意外：“你居然真的变强了。”
“只是给神经进行了降温处理，让其发挥地更快而已。”冷负再次吐出雾气：“与你想必还是差的远。”
冷负偷偷对地面放出负转，整个洞穴全部变成了冰窟。
天十并不擅长在冰上战斗，于是低低地飞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天十问。
“我？你叫什么名字？”冷负知道对方回答过这个问题了，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既然对方想聊，那就聊聊。
“我？”天十轻笑一声：“我好像说过了，我叫天十。”
“哪两个字？”
“我叫天十，如日中天的天，言十妄九的十。”
“冷负。以水之令，相反的正。”
天十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很高兴认识你。但是我现在赶时间，你能先去死吗？”
“你可以试试。”冷负浑身都冒出冷气，这已经是将身体的能力压缩到极限的状态，维持这种状态并不容易。
两人在冰窟里对打着。
冷负反应极快，单手撑地，躲过天十的爪子，并且撑地的那只是控制冰面，反击向天十。
天十一击打断冰柱，飞快地冲了上来，两眼变成黑色，张嘴咬向冷负，冷负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进攻，躲闪不及。
只是在肩膀上有一层冰的铠甲，挡住了那一咬。
双手的负刃分别插在对方的心脏和肺的位置，冷负脚下一弹，冰块推走他，和天十拉开距离。
果不其然，插进心脏的那一击并没有任何效果，反倒是插进肺里那
一刀让天十呼吸有些急促。
拔掉两把刀，扔在地上，天十再次攻过来。
失去了两把刀，冷负一时之间也不能再次凝聚，于是只好暂时选择空手对抗。
“大哥！”
墙后面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冷负为什么这么做。
“大哥！我来帮你……”
“闭嘴！”言梦看着那个削瘦的身影：“你们只会让他分心！”
“可是……”
“这是他自己的决定。”言梦有一种悲伤的感情：“我们都欠他的。”
……
本部派出去了一部分人，调查北分部的事情。
他们到北分部的时候，北分部先前派出去的一部分返回的救援队也恰好抵达。
北分部的负责人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你们怎么都回来了？”
几批人前后一对，事情就清清楚楚了。
于是本部的人也出动参与救援工作。
普尔森让几个本部的亲信留在北分部调查一切物品。
普尔森总怀疑对方不会毫无意义地让北分部的人陷入沉睡。他们一定做了什么。
说不好，就和那个机器有关系。
想到这儿，普尔森找来北南。
“现在进展地如何了？”
“普尔森长老，我和那机器的发现者凯文聊了之后，发现了一种新的思路。虽然不能让机器失效，但是可以察觉到这种存在。只要每人每天都进行检察的话，应该就让它形同虚设了。”北南知道普尔森不听长篇大论。
“好，很好！”普尔森面露喜色：“你见过凯文了？”
“是。您让我去找j的时候两人都见了。”
“你觉得他们二人如何？”
北南也不是傻瓜，知道这种问题不好回答：“这……我就是个搞科研的，我觉得还行。我们三人相谈甚欢。”
普尔森笑而不语：“你下去吧，一定要尽快把解决方案做出来，早日投入量产！”
“是。”
北南退下去了。
“你们觉得这个小子怎样？”普尔森看着三个喝着饮料的老家伙。
“我觉得还行。”乔纳森一口嘬完饮料：“不是那种当领导的料子。”
“嗯。”罗伯特附和道：“我也这样觉得，这家伙应该是那种一心扑在科研上的人，未来成就无限。不该让这种人才去操心其他事情。”
“我不知道。”艾德里安坦白道：“我这一辈子和冗余相处的时间比和人类相处的时间长。”
“你们喝的什么东西？”普尔森好奇：“给我也来一个。”
“想喝啊，想喝自己弄去。”乔纳森扔掉瓶子：“也不知道冷负那群小家伙们怎么样了。”
“不知道，但是我们派出的人正在找。”普尔森神情严肃：“看来，其他批出发的学生也要注意了。”
学院的未来，三个分部的学生当然不可能只有冷负那一百人。他们只是其中之一。
“不管如何。”罗伯特也喝完了：“ctf大赛的时间是绝对不能改变的。不管什么事情，都得尽快处理。”
“框框”有人敲门，有些急促。
“进来。”普尔森招手道。
迷华走了进来，看着乔纳森的神情有些担忧。
“怎么了？”
“嗯……”迷华欲言又止。
“你说。”普尔森预感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eax……”迷华的嘴动了动。
“怎么了？”乔纳森也觉得气氛不对。
“就在刚才，死亡确认。”
……
“这不可能。有谁能杀死一个魔鬼？”乔纳森不相信：“这绝不可能，那家伙就快退休了，他一直等着的……”
迷华递给普尔森手里的文件。
普尔森打开文件，里面第一张的图片是四零八落的身体碎片。
第二张，则是一块板子，写着两行字。
“纪念一个邋遢的大叔。”
“a brave fighter.”
普尔森翻到第二张，是管道爆炸附近的远景照片，整个管道都被炸裂开。
第三张，是一行行通话记录。
通话的两个人，一个是醒了的北分部负责人，另一个则是冷负。
普尔森的目光被某一行吸引。
以下对话为通话记录节选。
“对方呢？对方是谁？”
“对方年龄大约二十岁左右，身高一米七到一米八，体重大概一百二十，身材较为匀称。男，自己说自己是‘环’，帝天十。真实度未知。能力是背后长出的翅膀，具有极高的速度，并且可以飞行。身体强度异常夸张，于eax的爆炸中依旧生还。判断没有大型杀伤能力。背后翅膀的增多预示着能力的进步……”
那个“环”字，让普尔森的眼珠狠狠地打了个结。
乔纳森看到那些照片，开始有些相信，整个人不再说话，仿佛埋着一层阴翳。
艾德里安和罗伯特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里。”普尔森把文件放在桌子上，指着通话记录：“迷华，这里确定没有错误吗？”
“绝对没有，我校对了六次。”迷华一脸自信。
普尔森还想说什么，乔纳森突然一拳锤在桌子上。
于是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三个知道eax可是年轻时就和乔纳森走南闯北的老人了，所以才把这次任务放心地委派给他。
谁想到……
乔纳森越看越不对劲：“这个人的描述怎么会那么像十神那个首领呢？”
“什么？”普尔森确认道：“十神的首领叫什么？”
“好像是叫天十。可我明明把他杀死了啊。”乔纳森说话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介于悲伤，气愤和自责之间。
“天十？哪两个字？”普尔森问。
“如日中天的天，言十妄九的十。”乔纳森想起那张可恨的脸。
普尔森一言不发，拿出了通讯器，摁动了按键。
……
蓝国某处。
一号正在煮着泡面。
没办法，海德拉给了指示，低调行事。
黎明打开门：“啊，隔壁的通心粉最棒。”
“喂！”一号无语：“你这家伙，怎么自己吃大餐去了？”
“毕竟我又没上通缉令。”黎明面色平静：“当时和艾德里安打的是你，我只是在一边看着而已。”
“嘁……”一号无奈：“那你好歹也给我捎一份啊。”
“我不记得我说过那种诺言。”黎明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唉。”一号看了看面前的泡面：“但凡多点钱也不至于。”
通讯器响了。
“那个混蛋连吃个泡面都要打扰我……”一号阴晴不定地拿出那个通讯器。
“哈！”一号突然笑起来：“今天有口福了。”
“谁啊？”黎明随口问。
“还能是谁？”一号咧嘴：“财神爷。”
“喂？”一号拿起通讯器，另一只手拎起泡面桶，走到房间的一角。
“钱已经打过去了。把剩下的情报给了。”普尔森的声音传过来。
“扑通!”一号把刚泡好的泡面扔进垃圾桶里。
“好好。”一号道：“‘环’组织的首领，叫做海德拉。”
一号挂掉通讯器，并且从窗户上扔了出去。
通讯器掉旁边到工地，被压了个稀巴烂。
开玩笑，说它耐用，适合手机屏幕比坚硬地多，但这东西也扛不住压路机啊。
“好！赶紧叫一份外卖吧。”一号兴致勃勃，打开属于自己的另一个通讯器，浏览着菜单。
“海德拉。”普尔森说出这个词，重复了一遍。
第七十四章 Hacking（六十四）
天十战越战越勇，逐渐在狭小的冰窟里压着冷负打。
冷负侧身躲过利爪，手上就立刻被咬了一口，来不及生成冰甲防御。
抬手放出负转冻住天十，冷负再次后退拉开距离。
右手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直流。
用冷气冻住伤口，算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应急处理。
天十打破冰块，面带笑容地看着他。
“放弃吧。不要再勉强自己的身体了。”天十突然不再缠斗上来，而是摊开双手。
“你那极限的身体状态，是利用了冷吧。”天十黑色的眼睛似乎能看到更多的东西：“可是那样做，对身体是有不可逆转的伤害的。一旦不小心超过极限低温，不仅无法超限行动，神经都会坏死。”
“这东西我比你清楚。”冷负大口地吐着冷气。
“算了吧，为这群家伙不值得。”天十怜悯地看着他：“你知道吗？你为什么能和我战斗？”
“你以为是你的实力？不，不是。”天十似乎在戏耍对方：“是因为我根本就没认真。”
“哦？”冷负一笑：“那你怎么不认真来了？”
天十有苦说不出：自己本来是可以吞噬攻击并将其反弹回去的，有多强呢？可以说，导弹也没用，压根炸不死他，只会让他更强。
可结果，遇见了一个玩冰的家伙。并且对方还是用冷兵器徒手搏斗的类型。这就让他吞噬的能力废掉。
对方拿刀子捅你，你怎么吞噬？
那东西又不是爆炸的热浪或者冲击，实在让他头疼。
再加上冷这东西，虽然他已经免疫了冻伤，但是他所感受到的温度，也就微微比冻伤的界限高出一点点。
这温度依旧给他造成不小的麻烦。
天十又没有大范围的能力，要想杀人只能一个一个来。本来以他的速度应该是疯狂屠杀的，可是这狭小的空间里，他的速度无法发挥出来。
后来又被冷负变成了冰窟，他甚至连落地都做不到。这些冰就像冷负的手脚一样，总是在他不经意间挡开他的攻击。
在这种环境下，天十的速度变慢了，而冷负的速度却变快了。此消彼长之下，两人竟然也是堪堪战了个四六开。
再加上对方一心防御，拖着他打消耗战，弄得天十有点烦躁。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久攻不下，自然有损气势。
打了这么久，真正伤到对方的，也就是刚才那一口。可惜对方还紧急处理了，并不是很影响发挥。
天十虽然不重视这个家伙，可是也不是傻子。
冷负给他的感觉，就像一把冰刀一样，一言不发，长驱直入。 尽管天十在战斗中已经足够卖给他破绽了，可冷负就是不上钩。
冷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不是来和对方较量的，对方也不会和他较量。他是来拖的。
不管对方的破绽有多大，他也不去打。只是缠着天十。
当天十想撞破冷负身后的冰墙时，冷负就出来给他一拳。
当天十不动的时候，冷负也不动。
天十已经闻到有几道不弱的气息在这四周来回寻找着。
“喂，小子！我记住你了。”天十已经无心再战，道：“如果，你能撑住接下来的一分钟，我就认可你。”
“我并不需要敌人的认可。”冷负其实心里是有点摇摆的，他并不想真的把命送出去。
先看看再说。冷负屏气凝神，看着对方。
天十闭上眼睛，等了一秒钟。
“让你看看我，不，我们，领悟出的东西吧。”
“我拭目以待。”冷负眼睛都不敢动。
“很好。阶段·二。死了的话，对不起。”
天十整个人原本是飞着的，突然落回到冰面上。
冷负试探着放出一道冰柱，斜着从天十头上穿过去。
天十背后的八只翅膀全部收了回去，与之相对的，纯黑的眼珠开始感染眼睛附近的部分。
“嗯？”
见对方状态奇怪，冷负不敢再托大，造出一层薄薄的冰墙。
天十的脸上出现两道黑色的竖线，从额头上一直延伸到下巴上。
和黑色的眼睛看起来成为了竖线的一部分。
那是一张奇怪的脸。
天十嘴唇动了动，嗓音听起来更加沙哑：“与勇敢着梦想的‘阳’的形态相对的，是这背弃了梦想的‘暗’。”
“也就是说，不再是‘天十’而是全暗的‘夜食’。”
夜食黑色的瞳孔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诡异地转了转：“吃～”
冷负只和他对视一眼，就觉得脑海里充满了贪婪的食欲。
痛苦地闷哼一声，冷负冰镇住脑海里那些东西，看向夜食。
夜食的身影早就不再原地，而是飞快地用四只脚在冰面上奔跑。
一瞬间就到了冷负面前，甚至不比飞的慢多少。
冷负下意识地拉开距离，可是却被夜食欺身上前。
那简直不能算人类，就是一只只知道吞噬的动物。
嘴边的口水滴在冰面上，将冰面都融化。
冷负情急之下单手凝聚出极细的冰针，刺向夜食的要害。
如果是天十的话，必须要躲掉这一击，就必然会向后躲避。
可是现在，是夜食。
是舍弃了人类的智慧，将自己所有的决定都交给**，完全由身体主导的形态，只知道吞噬的夜食。
夜食在空中保持着扑向冷负的姿势，只是让那些针避免扎到要害，然后来势不减，一口咬在冷负的肩膀上。
冷负吃痛，先前的那一层冰甲发挥出作用，没有要到骨头。
冷负放出负转。
一道微凉的气流，向夜食席卷而来。
夜食浑身汗毛倒立，似乎是察觉到这一击的不寻常，立刻松口，倾斜身体，躲过了这一击。
趁此机会，冷负再次后退，并处理好伤口。
“牺牲了智慧，换取了像eax大叔那般凶残的打法吗？”冷负眉头上全是冰屑。
夜食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然后再次扑过来。
“吃～”
冷负还在思考。
根据刚才他话的意思，这形态应该只能支撑一分钟才对。果然还是要用那个吗？
冷负看着从空中高高跃下，犹如野狼一般的夜食，叹了口气。
他冷负已经不能再退了，他背后，就是学生们。
冷负眼中闪过和他恐怖的冷静不相符的
一抹狠厉：“小爷的第二技能……”
冰墙后面的所有人也察觉出夜食的异样，言梦之前制造那些球的体力几乎恢复上来了一大半，用火焰融化掉一个洞，大喊。
“冷负！你这冷淡男！有胆量玩火吗？”
言梦掷出比先前那些球里储存的还要浓烈的高倍浓缩火苗。
“正合我意。”冷负反手接过那火苗，火焰顺着他的手升上肩膀，半边身体都是火焰。
却并不伤害他。
那火焰将冷负冻住的肩膀上的伤融化，鲜血不断地流着。
夜食似乎有点怕火，原本残暴无匹的出招变得犹犹豫豫。
“哈！”冷负不顾肩膀上鲜血直流，借着一身火焰同夜食战在一起：“你这畜牲也还是怕的嘛。”
夜食战得多了，觉得火焰杀伤不了自己多少，于是打法也逐渐变回原本的狂野。
冷负空有一身火焰不会用，很快就再次落入下风。
“喂！”冷负脸上全是汗和融化的冰：“你这玩意除了好看还有用吗？”
“你可以把它扔出去，或者……”言梦灵机一动：“你的那一招！把他反过来！”
冷负两眼放光，拼着胸口上被抓伤的代价，将火焰蹭到夜食身上。
冷负胸口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划痕，夜食则后退几步，企图利用地上的冰灭掉火。
冷负来不及喊痛，伸出还能动的右手，用出了范围最广的一式负转。
“负转！”
微凉的气体经过的地方，原本有多热的东西，就会有多冷。
夜食来不及躲避，被封在冰块里，身上沾火的地方变得比其他地方更冷，神经有一部分坏死了。
冷负再难以支撑，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言梦急忙融化掉冰墙，自己走到夜食身旁。
一分钟过去了。
“我……这是怎么了……对了，是这样……”天十重新获得了身体的主动权，睁开眼睛，却发现被困在冰雕之中，挣脱了几下，从冰雕中出来。
言梦一看天十掉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是一发火风暴糊脸。
火焰卷起的风暴，融化了山洞的冰壁，生成许多水蒸气，并且地上流出水。
在这种风暴里，言梦只听见天十有所顾虑的话。
“这个家伙，我认同他了。”
当火焰消失的时候，天十也不见踪影。
救援队的人来了整整几十个，个个都是半长老级的高手。
言梦只感觉浑身一软，倒在了地上。
学生们有的抱头痛哭，有的破涕为笑，有的看着其他人发呆。
这一战，从九点多，硬是拖了快中午。
这是所有人的胜利，这是一个人的失败。
“睡吧，孩子们。等你们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本部了。”
冷负被给予了最优先级的照顾，他是一个英雄。
在面临那样的选择面前，他最终选择了折中的办法。
冷负离开的那端时间，反其道而行之，等天十离开后，返回去了管道破碎的地方。在那里连接上了信号，发送了山洞的大概位置，并且和刚刚睡醒的负责人有了那一通对话。
冷负沉沉地睡着了。不过他还会醒来。
第七十五章 Hacking（六十五）
天十离开了，如果不离开他也会有危险。
那十几个人可不是闹着玩的，个个都是亡命之徒。
更何况，海德拉也说了，尽量去做。
这种情况那就没必要赔上自己。
“喂，是我。任务失败了。”天十背后生出八翅，飞回了藏身地的附近，然后在一个死胡同里打晕了一个家伙，换上了他的衣服。
并且简单地处理了身上的血迹还有伤痕，让别人不能很明显地辩识出他。
“这样么……”海德拉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你没事吧。”
“我没什么。有个小子的能力太克制我了。再说了，我的能力，还是偏向防御性。”天十觉得有些对不住对方，第一次的任务就失败了：“影响不大吧？”
“为今之计，只能是先蛰伏下来，再想办法了。”海德拉说话有些一顿一顿的：“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天十浑身上下都是伤口，但似乎感受不到痛觉一样：“接下来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没什么。你先照顾好自己。再联络。”
天十穿上略微有些不合适的衣服，从巷子里走出来，拐了几个弯，推开宾馆的门。
“嘿。”大堂的经理和他打着招呼。
“哦，你好。”天十神色平静：“这会儿是你当班了？”
“可不是嘛，为了这点破钱。唉……”经理并没有注意到天十用衣服掩盖起来的伤口：“想想，要是当年，我能考到学院去……”
经理面色忧郁，不再开口。
“我倒觉得开个小宾馆蛮不错的。”天十和对方攀谈起来：“简单，轻松的工作……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也许……”
“是啊，如果再有一次机会……”
两个男人望着天空中央的太阳，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暖意。
“啊……”经理反应过来：“没有耽误你事情吧？”
“不至于。”天十从经理的手上接过纸杯，喝了一口水：“这世界上，谁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呢？”
甘甜的泉水让他身心舒畅。
“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是我觉得你得去吃点东西了。”经理打趣道：“我们这宾馆虽然又偏又小，但是基本的东西还是有的。”
“地下一层，有那么几家美食街，住户吃饭的话会很便宜。我看你还没吃吧？”
“谢了。”天十两眼发亮：“确实得去吃点东西了。”
“不客气。”
两人简单地挥了挥手，就忘记了对方的脸。
……
海德拉关掉通讯器，五味陈杂。
她始终觉得自己对不起天十。
为什么呢？有种负罪感。利用了别人的梦想？还是坑杀了别人的朋友？亦或是让别人陷入生死绝境？
她三个都做了。
但是对方还是选择帮她，至少暂时是这样。
人类，真是一种奇怪的。
她没时间细想，她必须抓紧时间，潜伏进学院去。中午的时间是她唯一的机会。
海德拉黑色的，影子状的身体，在空气中抖动了几下，然后缓慢地从三维变成二维。
附在地面上。
……
这个早上，我没做什么。
吃倒是吃了不少东西，但要说真正有意义的，也就是和北南聊了一会儿。
这个人，或许是我进行下一步的关键。
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乖乖地待在学院里。既然已经加入了，就也得装装样子。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吃中饭了。
也许那个什么ctf，可以让我获得长老们的一些信任。只有这样，我才能得到一些金钱或权利，然后做我想做的事情。
也许北南这一条线，可以是我日后弄清楚这具身体的关键。
并且根据我这些天的学习，学院依旧在使用电能作为主要能源供给。
也就是说，我要想回去，必须弄到电能。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便捷的一种。
电能的利用率，并不低。虽然也不是很高，但是确实是我目前能接触到的最优的能源。
除了那种奇怪的叫做“奇迹”的能量之外。
关于“奇迹”，我暂时并不仔细思考。这种高利用率的能源，就像一本人人都想要的武功秘籍。
万一暴露了，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我对这个世界的战斗力判断并不万全，自然是不能冒这个险。
这件事情，只能是暂且按兵不动。
日后自然会解决，但现在不着急。
我虽然隐隐约约想起我有“奇迹鉴定师”的身份，但是说实话，我并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的。
这关于“奇迹鉴定师”的整件事，都有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在一切情况明了之前，我还是尽可能地不要去接触它。
用人话来说，就是“奇迹”这个东西我不愿意用。我需要足够多的电能，来让我有返回我地球的能源。
而为了足够多的电能，我需要有足够的钱或者权。
也就是说，我必须得到长老会足够多的信任，让我有借口可以光明正大地拿走大量的电能。
我当然可以偷或者明抢，但我并不愿意那样做。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我已经和长老会有那么熟识了，没必要撕破脸皮。
更何况，那四个老家伙战斗力深不可测，我自然不能去偷或抢。
既然情况已经变成这样，为何不顺水推舟？
弱者才考虑改变世界，强者懂得利用世界。
我打定了主意，于是决定第一步，就是……
和凯文去食堂吃中饭。
没错儿，再多的抽象思考，最终都要落实到形象行动上。
我并不打算过多地插手其他世界的事情，我只是要回去而已。
如果能悄悄地解决一切事情，那是最好不过了。
我不是热血冲动的青年，我只是我自己，但我亦怀着青年的热血。
至于黑客怎么怎么样，其他人怎么怎么样，我并不特别关心。
我尚且不知道打乱世界原本的进程，是否会使我自己受到影响，但我决定稳扎稳打。
我看过了太多科幻电影，不要尝试那样做。
不要尝试。记住这点。
你总以为你是主角？不，你不是。打乱世界进程，穿越回，到过去的时间，亦或是任何你能想到的帅酷炫拽的操作，都不要尝试。
这不是玩笑。这不是戏剧，也不是小说。
就让他们留在你儿时最美妙的幻想之中，不要去做多余的事情。
寿命也许可以延长缩短，但不能重来。永远不要尝试这样做。珍惜活着的时间，而不是浪费时间去后悔。
让我总结一下，我来到这里这么久做的事情。
待在家里看书。不论身处何地，学习是一个好的习惯，但别学得太多。
**和知识成正比。
结交几个朋友。但别当真。也许现在，你们是朋友，但是你们总会忘记对方。
这就是我做的事情。如果让我自己来评价一下我所做的一切，我会说一个字。
稳。
我不是在玩什么沉浸式游戏。这不是游戏。如果我死在这里，那就意味着生命的结束。
我的家人会认为我失踪了，并且永远也无法找到我。这会是一个悲剧。
我喜欢悲剧，但不是现在，不是这种形式。
我系上鞋带。
我上次买了西装的时候，还顺便买了便装。这个鞋子，我不记得牌子了，但是很好穿。
根据我的观察，这个世界原本的科技是要领先我的世界很多的，可是因为冗余的爆发，那几年，人类几乎退化到农耕社会。
虽然后来又逐渐地恢复了，但这是相当于在伤口上重新生长出来的肉，有些奇怪。
有些科技，异常先进，但是有些地方却和我那边没什么两样。
比如衣服。
比如食品，比如交通。
这是一个被冗余破坏了的拼图，虽然人类尽自己的力量在重新拼装它，但是无可避免地有些歪。
有些拼图放错了地方，但是却诡异地维持住了平衡。
“中午吃点儿什么东西去咱们？”凯文的肚子发出质疑：“我都快饿死了。”
“你真是……”我两眼一翻：“怎么这么能吃。跟我都快差不多了。”
“哈哈……”凯文催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真是的。走吧。”我打开门，不再去想。
有些事情，不能急。
更何况，我圣诞晚会那次，进行pk的时候，莫名其妙地从别人那得到了一些能量。
我并没有用它，只是保存在身体里。
“走吧。”凯文走在前面：“早上有特制的牛舌咖喱，中午没准有特浓超辣咖喱！那个超赞的。”
“唔……”我有点为难：“超辣的话，我得先试一试。”
“哦，好像我身边这群人，没有几个吃辣子厉害的。”凯文灵机一动：“不如咱们叫上莲和隆？”
“为什么？”我这样问。
“因为我印象中莲吃辣子很猛啊。”凯文放慢脚步，走到我旁边：“咖喱这东西，一起吃才有味道啊～”
“额，你可以叫一下，但是不要太执着。”我看着路人：“人家两个正是热恋期，不来也是很正常。”
“啊，我先联络看看。”凯文拿出自己的通讯器：“对了，我记得你好像是有两个通讯器来着。一会儿回去我给你弄一下，这样两个都能联系到你。”
“哦。咱们先到食堂占座去吧。”
“那也行，先去看看今日份的菜单～”
……
红国北部。
“你们几个，真的要放弃去ctf吗？”言梦体力已经回复地很充沛了，救援队给他们带了中饭。
“是啊，言哥。”这几个冷负的小弟，进过这次的事情，也和言梦相对没那么敌视：“大哥就拜托给你了。他最爱勉强自己，这次伤的那么重……”
冷负依旧在昏迷中。
“分部需要人留下，汇报这次的事件。”一个男生看了看挂在脖子上的石膏。
他的右手骨折了。
“我们几个，已经这个样子了，就不去给大哥丢脸了。”一个男生腿受了伤：“我们就留下来配合调查好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是啊，这一次，我们一个人都没死，已经是万幸了。”一个男生头上包着绷带，看起来伤地比较轻，给其他人分发着食物：“大哥就拜托你了。如果他又要逞强的话，请你一定制止他。”
“我明白了。”言梦最终是答应了。
醒了的言之走了过来：“什么嘛，这个冷淡男。居然伤成这样……”
“他本来不必回来的。”言梦只说了一句。
“切……整得像英雄一样。”言之有些不满：“明明是我治好了大叔的重伤，大家才有机会撤退的……大叔呢？”
“他啊，休假去了。”
救援队的一个人，从地下刨出那块板子，悄悄地放进了一个袋子里，保存好。
“好好地休息一会儿吧。”
第七十六章 Hacking（六十六）
十二月二十五，中午的早些时候。
学院本部。
某一层里，一个穿着绿色制服的清洁工，推着一个手推车。
手推车看起来并不轻，并且遮挡地严严实实。
清洁工脖子背后全是汗，带着口罩和帽子。
他把手推车推进了厕所里。
某个单间，清洁工把手推车推了进去。
反手锁上门。
摘掉口罩和帽子，清洁工的脸露了出来。
那是一张普通的脸，神色紧张。
他打开手推车，看到里面被胶带封住嘴巴的男人。
那是他的上司，正因为催眠药的关系，睡着。
清洁工将上司从手推车里拿出来，放在地上。
厕所的地上多了一双腿。
下一步是什么呢？
清洁工理了理思路。
匿名和上司约见在停车场监控的死角，然后用带着强效催眠药的毛巾把他带走。
检察他身上的东西之后，把他扔在车子的后备箱里，后备箱垫着一层橡胶。
如果警察查起来，他的回答是这样的：那是我之前去钓鱼的时候，放钓鱼用具的后备箱。因为怕进水，所以垫了一层橡胶。因为圣诞节的关系，决定暂时不去钓鱼了，于是扔掉了橡胶片。
不会给警察任何调查的机会。
后备箱里没有毛发，没有皮屑，没有指纹。
于是开车来到工作的那一层。
学院内部是有固定的车道的，还有配合车子的大型电梯。
来到那一层之后，直接把车开进清洁间里去。
因为午餐的缘故，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至于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呢？
因为他负责在午休时间打扫所有的卫生间。
不出意外。
清洁间并没有摄像头，他把上司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拉出来，固定好姿势，然后放到手推车里去。
做好一切，他推着手推车，从清洁间走到卫生间去。
走廊上没有人，这让他很舒服。
监控即使拍到了也没关系，因为他每天都是这样推着手推车去清洁卫生间的。
现在，到了卫生间里了。
清洁工睁开眼睛，下一步，就是他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不在场证明。
至于如何杀掉这个熟睡的家伙，也是计划中非常巧妙的一步。
没有凶器。
是的。并非是凶器被摧毁，或自然消失，亦或无法察觉。
这是真正的完美犯罪。因为没有凶器。
清洁工得意地轻笑，然后把上司的身体固定好。
跪在地板上。
至于捆绑他的胶带的痕迹该如何抹去？
胶带本身是任何一个商店都有卖的货品，即使他把这些胶带留给警察，他们也什么都查不到。
更何况，他并不打算把这些胶带留下。
因为他有更妙的办法。
他把那些计算好数量的胶带撕下来，然后扔进最靠外面那的那个马桶冲掉。
然后把预先准备好数量的一模一样的胶带拿出来，贴在最靠里面的隔间的门上。
“已坏，勿用。”
他很快就粘好了那几个字，就像他一前一直做的那样。
如果警察真的有那种本事，去把冲走的那些胶带捞上来，他的回答也天衣无缝。
“我在清洁的时候，发现坏掉隔间门口贴的胶带掉下来了，就把它扔掉，然后重新贴了上去。”
那些胶带上粘着的不管是皮肤，还是皮屑，在下水道走一遭，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即使警察用那些冲走的胶带，去对门上的字，也绝对是天衣无缝。
至于他所用的安眠药，那是他特意稀释了浓度
做出来的。只要一个小时，之后，即使是上帝也查不出来他体内曾经有安眠药残留。
至于现在，早就过了一个小时了。
这种安眠药，是让你自己陷入沉睡的那种，作用期只有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它会让你的大脑自动进入深度眼动睡眠。
之后，它的成分就会被消化。
不管是普通的血液检查，还是解剖，都不能发现这种东西。
清洁工拿出后备箱的橡胶垫。他从很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这是环保橡胶，也就是说高温融化之后还可以再利用。
也就是说，一旦遇到高温，就会变成液体。
先前在清洁间，他已经用打火机把它化成了液体，藏在了手推车下面的桶里。
现在，他把桶里的东西倒进下水道。
这些东西，他绝对再也见不到了。
不止是他，警察也一样。
至于胶带在身上的残留，他并不打算掩饰。这种胶带之所以好用，之所以大部分商店都在卖，就是因为它不会留下粘痕。
……
做完了一切，清洁工像往常一样把所有地方认真地打扫了一遍，然后推着车子离开。
为了防止推车内留下可能被取证的细节，他还把推车认真地洗了一遍，就像平时一样。
他回到了清洁间，把所有东西放回原位。
然后去了食堂。这也是极其关键的一步，他需要不在场证明。
“嘿！”几个人同事和他打招呼。
他笑脸相迎。
一切都和往常没什么不同，除了他平时经常坐的位置，坐了两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青年。
他只能坐在别的地方，但是也无所谓，反正他已经被人看见了。
更何况，他本身就和别人处不来。
他要了今天特别供应的咖喱，特辣味让他感觉有种奇妙的快感。
“啊……好辣。”一个青年抬头，舌头都红红的。
他刚好吃完一口，也抬起头，看向那个青年。
“我说让你别要那么多份，这下舒服了？”我看着凯文狼狈的样子：“真是的。”
我把一杯瓶装的牛奶扔给他：“喝这个。”
“这……这东西有凉水好用？”凯文有些犹豫，他从来没试过辣的时候喝奶：“你别搞我啊。”
“去。”我不耐烦：“这东西比凉水解辣多了。你试试？”
凯文动作缓慢地拆着包装。
我在这一个空隙看了看对面那个男人。一身清洁工的标志性衣服，口罩放在桌子上，帽子也卸了下来。
他也吃的是咖喱。我仔细看了看他，在他完全没发现的情况下。
我很快就收回视线，低头吃着午饭。
“哦，舒服了。”凯文喝了一大口奶，表情安逸。
……
学院本部，大门口。
两个提着手提箱的男人，衣着正式，在门口接受一切复杂的安全检查。
他们的手提箱放在一边。那里什么违禁品都没有，只是一些文案。
地上，一个黑色的圆形影子，在地上飞快地移动。
没有人注意到她。
影子到了手提箱旁边，从地面上附着到手提箱上，又从手提箱的缝隙钻到了里面。
“请进。”漂亮的女侍应笑容甜蜜：“您现在可以进去了。”
两个男人满意地点点头，提起手提箱。
海德拉在其中，暗暗松了口气。
“等等。”旁边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道：“你们还不能进去。”
“怎么了吗？”两个男人停住了。
海德拉的心提在了嗓子眼。如果这次失败，下次再想这样进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墨镜男走到两男面前，神情严肃：“你的牙里粘了一片菜叶。”
“额……”
两男觉得尴尬：“抱歉，抱歉。”
“没什么。”墨镜男摆手：“请进吧。”
“好，好。”两男急忙答道。
“啊，不好意思两位。”女侍应把墨镜男拉到一边：“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没什么，这不是来看看你吗？”墨镜男语气温柔，一下让女侍应的脸变得红了。
“现在还在工作呢！”女侍应瞬间就换上一张公式化的笑脸：“两位，请进吧，什么事也没有。”
两男提起手提箱，进入了大楼。
“呼……”海德拉松了口气。
“你真的是来找我的？”女侍应让另一个人帮她看着，把墨镜男拉到一边：“不是来找她的？”
“我找我前女友干什么。都已经分了多久了。”墨镜男摊摊手：“这是给你买的礼物。”
“哦？居然是c级的键哎！不便宜吧。”女侍应看了看那块漂亮的宝石手镯：“怎么又乱花钱？”
“哈，不怕告诉你。”墨镜男压低声音：“最近事情很多，我们这群人有不菲的封口费。”
“事情？我还是不问的好。”女侍应明显见惯了这种情况，知道不必询问**：“你换班了？”
“是啊。更何况eax大哥说过，人，要多给自己放假才行。”墨镜男笑道：“一会儿你也换班了吧。下午我们去逛逛？”
“人家eax是提携你的前辈，你怎么这样。人家是干了大半辈子才休息的，你还要加油呢。”女侍应把宝石退回给墨镜男：“你先拿着吧。”
“好，那我就等到婚礼时再给你。”
“哼，你就这么自信能娶到我？”女侍应用手肘戳了戳墨镜男胸口：“小心被人反超！”
“没事。这辈子非你不娶。”墨镜男打趣道：“你可不要要求太高，到最后成了大龄剩女！”
“切。”女侍应不满：“你才嫁不出去。本姑娘这么可爱……”
“我知道啊。”
“真好啊。”两个女侍应看见两人在打情骂俏，互相对视一眼。
“又在秀恩爱了？”一个酸酸地：“我什么时候也找一个去。”
“咱们羡慕不来～”一个道：“人家男朋友可是给学院里高层跑腿的人，干的那都是秘密工作！收入能低吗？”
“我不管，反正比脸，我也不差！凭什么钓不到更好的？”
……
第一层的安全等级很低，人很多。
大部分都是来学院办事的。
在这里，你可以看见一群又一群的媒体，争先恐后地拍着照片。
“哇。”两男看见大厅正中间顶天立地的雕像：“这就是雨天？”
“是啊大哥，这就是初代黑客雨天的雕像。壮观吗？”
“壮观确实是壮观的，但咱们两兄弟来，是有正事的。一会儿事办完了，再欣赏吧。”
“我跟大哥走。”
“我听说学院的午餐不错，正好咱们两兄弟从早上排队到中午，我寻思咱们先去吃一顿？”
“行。”
“好，咱们走。”
两男咨询了立体投影向导，七拐八拐，乘了好几趟电梯，终于去到食堂。
“嚯，这么多人。”
“没事儿，咱们总得吃饭。而且我看，这里虽然人不少，但是队伍的进展也很快。大哥，你去占个位置，我去排队。”
“好。”
两男中的一个看门口环境不太好的地方人比较少，于是找了个位子坐下。
我注意到这个提着手提箱的家伙，但没有特别留意。
没有人注意到，手提箱的缝隙，钻出一个黑色的东西，一瞬间就附到地板上。
因为都是影子的关系，没有人看到这一团东西。
海德拉在这种情况下很难进行活动，于是随便藏到一个人鞋底。
“嗯？”我对面的清洁工觉得脚底下痒痒的。
第七十七章 Hacking（六十七）
偌大的食堂里，环境其实还蛮不错的。
我和凯文正在吃着咖喱，特辣的那种。
不过好在我未雨绸缪，早早地买了些奶。
我吃了两份的时候，对面的清洁工打扮的人吃完了。
此时凯文已经吃了第四份了。
清洁工站起来，离开了。
“你还要吃吗？”我问凯文。
“啊，还要吃啊。”凯文嘴里嚼着咖喱：“你不吃了？”
“嗯。我去下厕所。”我站起来，离开了位置。
我跟在清洁工后面离开了。
对于跟踪这件事，我的心得不可谓不多。自从我爸教给我跟踪和反跟踪之后，我初中小学就几乎天天这么做。
一度让我妈抓狂。
不过呢，倒是记下了班里每个人家的位置。虽然没什么用，但确实满足了我的好奇心。
因为那一段时间的实践，我自认为我的这部分能力不弱。
再到后来，即使是我爸也很难跟踪我了。后来他还直言不该教给我这件事的，一度成为我们家的一大笑料。
清洁工去了厕所，我就跟在后面。
厕所里没有什么人，清洁工打开一个隔间，站了进去。
这一切都在我的注视下。
我之所以这样对一个陌生人，当然不是因为什么癖好，而是因为我嗅到了一丝丝不寻常的气息。
如果是一前的我可能根本闻不到，这个清洁工身上有一股融化橡胶的味道。还有胶的残留。
最引起我注意的，则是他的气质。
是的，气质。这不是一个飘渺的形容词。
再说了，我想这也不算什么跟踪，我只是恰巧和他一同来到厕所而已。
我进到他隔壁的隔间，脚步轻到几乎没有。
我没有去动门，我害怕那发出声音。
我就在那站着。
直到隔壁似乎有什么动静的时候，我才从底下的缝隙看去。
一个黑色的东西，包裹在清洁工的身上。
然后又将他丢在地上，黑色的身体现出变化。
逐渐，变得和清洁工一样。
我没有丝毫思考，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隔间的门。
不要问我怎么打开锁着的门的。对现在的我来说，打开这种门只需要轻轻使点力气。
门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只不过，一个站着，一个躺在地上。
“挺像的。”我说了三个字。
“哦？”站着的那个人有些疑惑：“你似乎并不感到害怕，或者意外。”
“这又什么好意外的呢？我的朋友。”我摊开手：“比这震撼的事情多了。”
海德拉看向那我。那张脸她好像见到过，又好像没有。
“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对方问。
“我吗？我更想知道你的名字。”我眼神散漫。
“你可以叫我海德拉。”
“j。”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在厕所还能干什么呢？”我随口一说：“上厕所，上厕所和上厕所。也许还有某些不光彩的事情。”
海德拉并不清楚眼前此人的底细，于是也不
好突然发难：“比如说，隔壁的大叔？”
海德拉复制了清洁工，于是也拥有对方全部的记忆。
我动了动鼻子：“我更想知道，你在干嘛。”
海德拉摊摊手：“我想已经很明显了。”
“什么？禁忌的兄弟之恋？”我道：“制服不错，是吧？”
海德拉觉得离谱：“什么玩意啊……那可真是有够恶心的。”
“那是什么？”我一只手扶在隔断上：“禁忌的克隆人之恋？”
“虽然完全不是一回事，但是是一样的恶心。”海德拉道：“为什么两次都是禁忌的？”
“额……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这两种都是禁忌的？”我为难道：“我猜不出来。”
“完全没有回答啊……”海德拉实在看不透面前这个奇怪的家伙：“我不愿意告诉你。”
也是，我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能被轻易看透才奇怪呢。
“哦。”我百无聊赖：“说说嘛，我很想知道。”
海德拉见对方纠缠不休，于是走到我面前：“我想让你睡一会儿。”
海德拉一记手刀角度刁钻，力度狠辣，瞄着我的脖子。
“我喜欢你。”
“什么？”海德拉被这毫无语言逻辑的一句惊动，然后后退了几步，谨慎地看着我。
“我说，我喜欢你。”我脸有点红：“你其实是女生吧。”
“……你，怎么知道的？”
“说话和走路的细微习惯。这不是重点。”我说这句话只是为了试探，没想到一语中的。
“为什么？说那种话？”海德拉实在想不通：“我没什么时间。”
“不。”我摆摆手：“我喜欢，你这种人。”
“我这种人？你难道不觉得害怕吗？自己的同类倒在面前。”海德拉完全被我牵制住。
“哦？”我从这句话察觉到一些东西：“我说的是真的。我喜欢你这种人。”
我得主动出击。
“这不可能。”海德拉斩钉截铁：“没有人喜欢我们。我们象征着恶……”
我打断他：“没错。你们是恶。这就是我喜欢你们的地方。”
“不，我不明白。”海德拉摇头：“人人都喜欢干净的衣服，温暖的太阳，漂亮的人。而惧怕肮脏，丑陋，和邪恶。你，也不能逃脱这种规则。”
“我并没有逃脱这种规则。”我把身体的一半力量都压在隔断上：“正相反，我驾驭这种规则。”
“你说的没错，人人都喜欢干净的衣服，温暖的太阳，漂亮的人。”我盯着他：“可是我却知道，世界需要恶。”
我连着开口，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人人都追求光明，但是永远也达不到。因为世界需要恶。有白色的地方，就一定会衬托出黑色。”
“世界并不需要绝对的正义或者是绝对的邪恶，世界需要的是平衡。正是因为如此，我把你们都认为是半个探险者，平衡的维持者。”
海德拉看表情已经完全愣住。
“我说的没错吧？冗余小姐？”我笑了一声，静静等着他的回应。
“你……”海德拉再三欲言又止：“你很不一样——我说不上来。”
“那就对了。”我道：“每个人和每个人都很不一样。这没什么好说的。”
“那么
，你这次是来干嘛呢？”我笑着：“也许我能帮上你。”
沉默。
“那也行。我们谈的很开心了。我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你大可以放心。”我扭头就要走，用身体挡住手。
有一根食指。
我又向前走出一步，伸出中指。
再伸出无名指。
“等等。”海德拉追出来：“我们可以谈谈。”
我放下手，转过身来，面带笑容：“你不会亏的。”
“我觉得我们最好坦诚相待，你说呢？”我把脸捏的窄了很多。
海德拉的身体，从彩色，逐渐变回黑色。就像被混在一起的水彩一样，最后都会变成黑色。
一个黑色的人形。甚至没有五官，但能看出是个女生。
“很好。”我绅士地伸出手：“我们最好换个隐蔽点的地方。”
“不行，我不能以这种样子出现在外面。”海德拉从不知道哪里发出来声音。
“不，可爱的小姐。我想，你会错意了。”我的镜片开始反光，我抬起头看着她，推了一下眼镜的中间。
……
镜像世界。
我和头上有个眼睛的我坐在桌子的两边。
“哈哈，用神圣的眼镜游戏把妹。为什么不是呢？”另一个我又说出来了标准的反问句。
海德拉出现在桌子的另一面，虽然看不见五官，但是声音很高：“这很神奇。”
“是吗？”我摆摆手：“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现在，我想我们可以认真地谈谈了。”
“没错。”海德拉不再感慨镜界的神奇，说起正事来：“你想加入吗？‘环’。我很欣赏你。”
“看起来我好像没有选择。”我眯起眼睛：“我只有一个要求，我就入伙。”
“什么？”
“除了你我之外，别人不能知道这件事。”
“没有问题。”海德拉似乎很高兴：“这次真是幸运。”
我突然想逗逗她：“为什么我说的话，你就相信了呢？也许我是骗你的。”
“不。哪有那么简单。”海德拉道：“我一直在注意你。你所说的话都是真心的，没有虚假的。”
“还有这种便利的能力吗？”我一笔带过：“说说你们‘环’。”
“环，”海德拉顿了一下：“是一个固定成员的组织。成员有紫微星海德拉，帝天十，北极开阳一，天枢，天璇，瑶光婪?，还有你。”
“嗯～”我眼神一凝：“让我猜猜，天枢和天璇是明面上是学院的人？”
“不。是我还没有招纳这两位。我正要去呢，结果先遇见了你。”海德拉道：“给你挑一个号吧也方便我称呼你。”
“嗯……”我舔舔嘴唇：“紫微星，帝星，北极星，开阳……这些都是天文学里的东西吧。”
“确实是这样命名的。”海德拉点点头。
“那我就叫策星好了，独一无二。”
“没有问题。”海德拉继续道：“我是这个组织的首领，目前组织其他成员都蛰伏在各处。”
……
“是这样。”我大概了解了情况：“那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真是无聊的套路。我在期待着什么呢？”另一个我又说了一句，不是反问句还是什么呢？
第七十八章 Hacking（六十八）
镜界。
我和海德拉相对坐着。
“交易？”海德拉不解：“要干嘛。”
“很简单。”我把手放在桌子上：“你……”
我突然沉默了。
“这样吧。”海德拉主动道：“我希望你可以参加三天后的ctf。”
“可以，然后呢？”
“然后见机行事。”海德拉只是这样一说，很明显还并不是很相信我，并没有将他们的计划全盘托出。
“没问题。”我语气轻松：“但是代价是，你要欠我一个人情。”
我比她更狠，不止没透露事情的具体内容，甚至连时间和地点也没告诉她。
海德拉沉默了，似乎在思考：“如果这样的话，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就不能推脱。”
“愿为你效劳，美丽的小姐。”
我耍了贫嘴，然后道：“我想你这次进来，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就不方便再留你了。”
“我正有此意。”
海德拉只感觉五官一阵颠倒，虽然她没有五官。
回到了现实中的隔间，清洁工还在地上躺着。
海德拉在外面，还是和清洁工一模一样的外表。
之所以在境界里，恢复了原本的状态，是因为在境界中的外表是可以被定义的。
就好比聊天软件的昵称。
“哈”头上有个眼睛的我干笑了一声：“真是无聊，不然呢。”
“去我看不见的地方抖你的反问句吧。”
我也离开了镜界，回到现实中去。
地上的清洁工还倒着，看起来海德拉在附身的时候友情赠送了点手脚，以至于还没醒。
海德拉已经离开了。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旁边的隔间里有个睡着的大叔，跪在地上。
先前，我浑身的注意力都放在海德拉身上。
我松了口气，这些话并不容易说出来。
先前，我和海德拉的闲聊，每一步都可以说惊心动魄。如果她过来试图击晕我的时候，我进行反击，就更可能收获一个神秘的敌人。
“我喜欢你。”我只是说了这一句没头脑的话，就让她对我有了兴趣，从而进一步可以让两人有更多更和谐的交流机会。
甚至于直接让我多了一重身份。
我并不是对谁都会这样做。
真的，看起来，我就是闲扯了几句，然后对方就莫名其妙地上钩了，其实并不是。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意义的，并且是一般人不会说出来的。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吸引人。
如果换一个人，比如说先前十神的那个家伙，看起来就憨憨的，浑身肌肉，但我并没试图对他这样做。
应对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办法。
有些人，适合用文明一些的办法。比如说，一起吃个饭，喝点咖啡，谈谈事情。但是有些人，就适合用简单的办法——比如，扳手腕。
我的另一条人生信条：对付不同的人，就应该要用不同的办法。
不，这并不简单。只不过，这次，我用了一种简单的方法。
是啊，想也知道。
现在的情况有些难办。
清洁工显然是有自己的计划，虽然我不知道他把隔间里这个看起来像是他上司的家伙扔在那里干嘛，但我敢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海德拉显然也有自己的计划。她不可能毫无理由地潜进来。一定有些重要的事情。
可能是为了一个东西，也有可能是为了一个人。
当然了，目前的状况不允许我进行更加细致的推理。
但是现在，就让我为难了。我既不清楚这两人的计划，又不能让上面查出我和海德拉见过面。
我得好好地进行布置一下。
别问我海德拉是什么势力派系的，问就
是地下势力。不然也不会这样鬼鬼祟祟地潜进来。
因为后面长的对话都是在镜界中讨论的缘故，这个时候差不多离我从食堂出来有个十几分钟左右。
我得在凯文催我之前和他会和。不能让“我上厕所上了很久”这件事在他脑袋里留下印象。
洗手间里当然没有监控。
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轻轻一跃，就站在了隔间的上面。
隔壁的情况映入我的眼帘。
我为什么如此断定隔壁这个大叔是这个清洁工的安排呢？
因为我在跟踪他的时候，在卫生间的外面，有一个透明的框，里面放了本周负责人的照片。
其中一个，负责中午休息时间的打扫的，就和这个家伙长得一模一样。
我又回想起他进入食堂的时间。那时候我已经开始吃第一份咖喱饭了，而且我也见过其他清洁工早早地来了。
他完了那么一会儿。
我猜那一会儿，应该就是他布置这一切的时间。
而去到食堂，则是给自己做了不在场证明。至于最后为何要第一个来到卫生间，恐怕是想作为当事人上报这件事情。
“我像往常一样，做完清洁工作，然后就去食堂吃饭。那时候这里还什么都没有，可是等我再来的时候，这里就多了一具尸体——”我想他大概会对警方这样说。
但是，但是。
你以为我遇见的事情这么简单吗？
那个人并没死。只是在隔间睡着。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和我以前接触过的那些案子都不一样。
是的，这不是在做梦。还记得吗？我爸是有名的侦探。从我很小的时候，他就会拿来一些久远的，或者已经被侦破的案件卷宗给我看，问我的意见。
这，算是一个比较重口味的父子间的讨论？我也不知道。反正那些案件并不是保密的。
是的。
眼下，我双手撑着墙，两腿悬在空中。
如果是我原来的身体，这种动作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想也不会想。
为了避免在墙上留下过于明显的痕迹，我把外套脱下来，用两边袖口的部分垫着手。
我看清了隔间的情况，然后缓缓地把自己放下来。
“既然没有闹出人命，那干脆就喜剧收场。”
我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把清洁工从地上扶起来，再让他坐到马桶上。
然后我打开隔间的门，把里面那个也在睡的大叔弄出来，让两人面对面坐在隔间外面。
这无疑是一场不成功的谋杀，但我并不在乎。
我需要做的，就是隐藏起来我和海德拉见过面这一件事。
如果她聪明的话，她应该会附身到另外一个人，或者你说复制，那不是重点。
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给了报警器一拳，那东西开始叫起来，声音急促且尖锐。
没有过多长时间，甚至不到一分钟。
三五个全服武装的家伙就赶到了。
“怎么回事？”
我让开身子，让他们看见昏睡的两人：“警报是我叫的，这两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躺在这里。”
“你是谁，跟我们走一趟。”
对方使出了传统艺能：不管青红皂白先抓回去再说。
我肯定不能让他们如愿：“扭一下头。”
几个人转过头，看见整个陷在墙里，不成样子的报警器：“啊，那什么……您是自己人？”
“没错儿。有空让你们乔纳森大长老来找我喝茶啊！”
我面带微笑，招招手。
对方几人立刻让出一条路来：“您忙，我们会负责把这二人安排好的。”
我满意地点点头：“你很不错。”
“哪里，哪里……”领头的家伙疯狂地点头。
我用不引起注意的最快速度回到了食堂。
“我擦，怎么人都走了？”
食堂里没剩几个人了，凯文也不在。
“这倒好。”我给凯文发了条消息，然后就先回到宿舍里去了。
今天这中午可是够刺激到。
我在路上捎了三根冰棒。是那种红斗味儿的，但其实是真红豆。外面有一层透明的甜冰。
跟我曾经爱吃的那种有点像。
……
“对，就是那里。”一个左手吊在胸前的学生，指着远处的奇怪的建筑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从那上面飞下来的。”
救援队的人正在调查这一次事件。
“没错儿，确实是那里。”
“我记得也是那里。”
救援队的队长在本子上记着：“还有什么细节吗？请你们仔细地回忆一下。”
“让我想想……”
冷负早已经被送往最近的救治中心，言梦言之等其他手上不严重的人，则是就地吃了中饭，然后对一部分轻伤的人进行处理。
现在吃过了中饭，言梦言之等人，决定继续前往本部，坐上了车。
这一次，专门配了大阵仗负责安全。
没有人，能再次对他们造成威胁。
“那，我们走了！”言梦在车上，对着几人在喊。
“再见！”
“一定要打出好成绩啊！”
“大哥就拜托了……”
站在荒野上的几人挥手打着招呼。
救援队的队长也不忍心打断他们。
“啊，对了。”一个腰上缠着绷带的学生道：“那个人最后和大哥打的时候，变成了其他的形态。”
“其他的形态？”救援队长两眼放光：“仔细说说。”
“我记得，他好像自己称那个形态为阶段·二。另一个开口道：“收起了羽翼，反而是本身的速度提升了。”
“打法也更加残暴，似乎更像一只野兽。”
救援队长一字不落地记在脑海中：“还有吗？”
戴眼镜的男生并没有受很重的伤，但是也选择了退出这次ctf：“还有，你们注意到吗？”
“什么？”
眼镜男观察地很仔细，可以说作为旁观者看到的细节很多：“他每次动杀手的时候，都要道歉。”
“道歉？”救援队长首先愣了一下，第二反应是不可能，最后有点想笑：“你确定吗？”
“我很确定。”眼镜男语气沉稳：“我虽然之前有那么一点看不起冷负，但是我没必要骗你。我感觉，那个家伙始终没有用全力。”
“不管是黑目八翼形态，还是阶段·二，都不是他真正的实力。”
“他，就像一个犹豫的拳击手，总是再给对方留着机会。”
救援队长眉头拧在一起：“现在的人，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
眼镜男看向那个建筑物，那应该是附近唯一的建筑物，似乎是用来做天文勘测用的。
“感谢你们提供的情报，这很重要。我们稍后就返回北分部。”
……
凯文离开了。
海德拉一个人叹了口气，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果然是这样么……那就不必再留下天枢了。”
“下一个，去找那个练剑不要命的家伙。希望他会同意加入吧。”
……
凯文推门进来：“喔，你在吃冰棒啊。”
“不然还能吃肉的？”我反问一句。
“车速太快了。”凯文揉着肚子，把屁股砸到沙发里去，发出巨响。
“吃得撑死我了。”
“谁让你吃那么撑的？真是吃饱了撑的。”
“一个意思，一个意思……”
第七十八章 Hacking（六十八）
镜界。
我和海德拉相对坐着。
“交易？”海德拉不解：“要干嘛。”
“很简单。”我把手放在桌子上：“你……”
我突然沉默了。
“这样吧。”海德拉主动道：“我希望你可以参加三天后的ctf。”
“可以，然后呢？”
“然后见机行事。”海德拉只是这样一说，很明显还并不是很相信我，并没有将他们的计划全盘托出。
“没问题。”我语气轻松：“但是代价是，你要欠我一个人情。”
我比她更狠，不止没透露事情的具体内容，甚至连时间和地点也没告诉她。
海德拉沉默了，似乎在思考：“如果这样的话，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就不能推脱。”
“愿为你效劳，美丽的小姐。”
我耍了贫嘴，然后道：“我想你这次进来，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就不方便再留你了。”
“我正有此意。”
海德拉只感觉五官一阵颠倒，虽然她没有五官。
回到了现实中的隔间，清洁工还在地上躺着。
海德拉在外面，还是和清洁工一模一样的外表。
之所以在境界里，恢复了原本的状态，是因为在境界中的外表是可以被定义的。
就好比聊天软件的昵称。
“哈”头上有个眼睛的我干笑了一声：“真是无聊，不然呢。”
“去我看不见的地方抖你的反问句吧。”
我也离开了镜界，回到现实中去。
地上的清洁工还倒着，看起来海德拉在附身的时候友情赠送了点手脚，以至于还没醒。
海德拉已经离开了。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旁边的隔间里有个睡着的大叔，跪在地上。
先前，我浑身的注意力都放在海德拉身上。
我松了口气，这些话并不容易说出来。
先前，我和海德拉的闲聊，每一步都可以说惊心动魄。如果她过来试图击晕我的时候，我进行反击，就更可能收获一个神秘的敌人。
“我喜欢你。”我只是说了这一句没头脑的话，就让她对我有了兴趣，从而进一步可以让两人有更多更和谐的交流机会。
甚至于直接让我多了一重身份。
我并不是对谁都会这样做。
真的，看起来，我就是闲扯了几句，然后对方就莫名其妙地上钩了，其实并不是。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意义的，并且是一般人不会说出来的。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吸引人。
如果换一个人，比如说先前十神的那个家伙，看起来就憨憨的，浑身肌肉，但我并没试图对他这样做。
应对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办法。
有些人，适合用文明一些的办法。比如说，一起吃个饭，喝点咖啡，谈谈事情。但是有些人，就适合用简单的办法——比如，扳手腕。
我的另一条人生信条：对付不同的人，就应该要用不同的办法。
不，这并不简单。只不过，这次，我用了一种简单的方法。
是啊，想也知道。
现在的情况有些难办。
清洁工显然是有自己的计划，虽然我不知道他把隔间里这个看起来像是他上司的家伙扔在那里干嘛，但我敢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海德拉显然也有自己的计划。她不可能毫无理由地潜进来。一定有些重要的事情。
可能是为了一个东西，也有可能是为了一个人。
当然了，目前的状况不允许我进行更加细致的推理。
但是现在，就让我为难了。我既不清楚这两人的计划，又不能让上面查出我和海德拉见过面。
我得好好地进行布置一下。
别问我海德拉是什么势力派系的，问就
是地下势力。不然也不会这样鬼鬼祟祟地潜进来。
因为后面长的对话都是在镜界中讨论的缘故，这个时候差不多离我从食堂出来有个十几分钟左右。
我得在凯文催我之前和他会和。不能让“我上厕所上了很久”这件事在他脑袋里留下印象。
洗手间里当然没有监控。
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轻轻一跃，就站在了隔间的上面。
隔壁的情况映入我的眼帘。
我为什么如此断定隔壁这个大叔是这个清洁工的安排呢？
因为我在跟踪他的时候，在卫生间的外面，有一个透明的框，里面放了本周负责人的照片。
其中一个，负责中午休息时间的打扫的，就和这个家伙长得一模一样。
我又回想起他进入食堂的时间。那时候我已经开始吃第一份咖喱饭了，而且我也见过其他清洁工早早地来了。
他完了那么一会儿。
我猜那一会儿，应该就是他布置这一切的时间。
而去到食堂，则是给自己做了不在场证明。至于最后为何要第一个来到卫生间，恐怕是想作为当事人上报这件事情。
“我像往常一样，做完清洁工作，然后就去食堂吃饭。那时候这里还什么都没有，可是等我再来的时候，这里就多了一具尸体——”我想他大概会对警方这样说。
但是，但是。
你以为我遇见的事情这么简单吗？
那个人并没死。只是在隔间睡着。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和我以前接触过的那些案子都不一样。
是的，这不是在做梦。还记得吗？我爸是有名的侦探。从我很小的时候，他就会拿来一些久远的，或者已经被侦破的案件卷宗给我看，问我的意见。
这，算是一个比较重口味的父子间的讨论？我也不知道。反正那些案件并不是保密的。
是的。
眼下，我双手撑着墙，两腿悬在空中。
如果是我原来的身体，这种动作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想也不会想。
为了避免在墙上留下过于明显的痕迹，我把外套脱下来，用两边袖口的部分垫着手。
我看清了隔间的情况，然后缓缓地把自己放下来。
“既然没有闹出人命，那干脆就喜剧收场。”
我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把清洁工从地上扶起来，再让他坐到马桶上。
然后我打开隔间的门，把里面那个也在睡的大叔弄出来，让两人面对面坐在隔间外面。
这无疑是一场不成功的谋杀，但我并不在乎。
我需要做的，就是隐藏起来我和海德拉见过面这一件事。
如果她聪明的话，她应该会附身到另外一个人，或者你说复制，那不是重点。
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给了报警器一拳，那东西开始叫起来，声音急促且尖锐。
没有过多长时间，甚至不到一分钟。
三五个全服武装的家伙就赶到了。
“怎么回事？”
我让开身子，让他们看见昏睡的两人：“警报是我叫的，这两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躺在这里。”
“你是谁，跟我们走一趟。”
对方使出了传统艺能：不管青红皂白先抓回去再说。
我肯定不能让他们如愿：“扭一下头。”
几个人转过头，看见整个陷在墙里，不成样子的报警器：“啊，那什么……您是自己人？”
“没错儿。有空让你们乔纳森大长老来找我喝茶啊！”
我面带微笑，招招手。
对方几人立刻让出一条路来：“您忙，我们会负责把这二人安排好的。”
我满意地点点头：“你很不错。”
“哪里，哪里……”领头的家伙疯狂地点头。
我用不引起注意的最快速度回到了食堂。
“我擦，怎么人都走了？”
食堂里没剩几个人了，凯文也不在。
“这倒好。”我给凯文发了条消息，然后就先回到宿舍里去了。
今天这中午可是够刺激到。
我在路上捎了三根冰棒。是那种红斗味儿的，但其实是真红豆。外面有一层透明的甜冰。
跟我曾经爱吃的那种有点像。
……
“对，就是那里。”一个左手吊在胸前的学生，指着远处的奇怪的建筑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从那上面飞下来的。”
救援队的人正在调查这一次事件。
“没错儿，确实是那里。”
“我记得也是那里。”
救援队的队长在本子上记着：“还有什么细节吗？请你们仔细地回忆一下。”
“让我想想……”
冷负早已经被送往最近的救治中心，言梦言之等其他手上不严重的人，则是就地吃了中饭，然后对一部分轻伤的人进行处理。
现在吃过了中饭，言梦言之等人，决定继续前往本部，坐上了车。
这一次，专门配了大阵仗负责安全。
没有人，能再次对他们造成威胁。
“那，我们走了！”言梦在车上，对着几人在喊。
“再见！”
“一定要打出好成绩啊！”
“大哥就拜托了……”
站在荒野上的几人挥手打着招呼。
救援队的队长也不忍心打断他们。
“啊，对了。”一个腰上缠着绷带的学生道：“那个人最后和大哥打的时候，变成了其他的形态。”
“其他的形态？”救援队长两眼放光：“仔细说说。”
“我记得，他好像自己称那个形态为阶段·二。另一个开口道：“收起了羽翼，反而是本身的速度提升了。”
“打法也更加残暴，似乎更像一只野兽。”
救援队长一字不落地记在脑海中：“还有吗？”
戴眼镜的男生并没有受很重的伤，但是也选择了退出这次ctf：“还有，你们注意到吗？”
“什么？”
眼镜男观察地很仔细，可以说作为旁观者看到的细节很多：“他每次动杀手的时候，都要道歉。”
“道歉？”救援队长首先愣了一下，第二反应是不可能，最后有点想笑：“你确定吗？”
“我很确定。”眼镜男语气沉稳：“我虽然之前有那么一点看不起冷负，但是我没必要骗你。我感觉，那个家伙始终没有用全力。”
“不管是黑目八翼形态，还是阶段·二，都不是他真正的实力。”
“他，就像一个犹豫的拳击手，总是再给对方留着机会。”
救援队长眉头拧在一起：“现在的人，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
眼镜男看向那个建筑物，那应该是附近唯一的建筑物，似乎是用来做天文勘测用的。
“感谢你们提供的情报，这很重要。我们稍后就返回北分部。”
……
凯文离开了。
海德拉一个人叹了口气，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果然是这样么……那就不必再留下天枢了。”
“下一个，去找那个练剑不要命的家伙。希望他会同意加入吧。”
……
凯文推门进来：“喔，你在吃冰棒啊。”
“不然还能吃肉的？”我反问一句。
“车速太快了。”凯文揉着肚子，把屁股砸到沙发里去，发出巨响。
“吃得撑死我了。”
“谁让你吃那么撑的？真是吃饱了撑的。”
“一个意思，一个意思……”
第七十九章 Hacking（六十九）
“话说你跑去哪里了。”我咬下一口冰，牙齿直打战：“你最后到底又吃了多少啊。”
凯文撕开冰棒的外包装：“额……一共吃了好像五六份吧。”
“真有你的。”我斜眼看他：“简直是大胃王降临到我身边。”
“啊，二十来岁的青年来说很正常的事情吧。”凯文并不在意：“倒是你，去个厕所怎么去了那么久。”
“你说呢？”
“额……”凯文咬了一大口：“我擦，冰死我了。”
“真是吃饱了撑的。”我白了他一眼。
“可不就是吃饱了撑的吗？”
“这烂梗从上一章连到这章来了。”我摇摇头：“我该说啥呢？”
“啥？上一章？你什么意思，我没明白。”凯文摇头。
“没什么，我只是假设我们生活在一本小说里。”我把冰棒的棍子扔掉。
“呵呵……”凯文经典假笑一声：“这种冷场的笑话，还真是你的风格。”
“人们只是本能地去否定一些东西。”我若有所思：“因为他们不能证明自身存在的真实性，所以他们假设自己是真实存在的，并且安于现状。”
“就像外星人。这个充满了吸引力的课题为什么众说纷纭？因为假设。相信它存在的人假设它存在，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它不存在，所以这些人是对的。”
“不相信它的人，假设它不存在。又没有证据证明它确实存在，所以这些人也是对的。”
“这就像你。”我话锋一转，看向凯文：“就像你。”
“这一大通无聊的哲学演讲，怎么又扯回到我身上了。”凯文觉得不可思议：“我见过的将大道理的家伙多了，但是能像你这样跨度大的还是头一个。”
“谢谢，谢谢。”我像一个备受瞩目的演讲家走上讲台一样：“就像你。你想要成为那个传说中的hag，并且你现在确实是距离它最近的。看看你自己，你年轻，坚强，无所畏惧，并且永远充满活力。你很强大。”
凯文也把冰棒的棍子扔掉。
“所以你肯定，不由自主地将自己假设成他。传说中带领所有人类走向胜利的最强黑客。hag。但实际上，你并不是他。在你和其他人进行角逐的结果出来之前，你有可能是，你也有可能不是。”
“这是一种模糊态的东西。”我似乎找到了如何把话题带回去的路：“所以，你还得努力。在结果出来之前，没有人有能力预知结果。”
“对啊，我这不是隔着这儿努力这呢吗？”凯文似乎听出来我说这一大圈的意思：“把我都说蒙了。”
“你指的是，昨天晚上喝成猪头，然后被室友抬回来，一觉睡到天亮，然后起床就吃东西，然后和凶凶玩，中午再吃东西，这种努力？”
我眉毛抖了抖：“那你可真是有够努力的。”
凯文似乎听出来我在讽刺他：“安啦安啦，这次ctf我就拿个第一给你看看怎么说？”
“还第一呢，你别第一关就被刷下去就不错了。”我有些不屑。
“是啊，能难倒我的，也就是第一关了。”凯文有些赞同：“咱们等一会儿再复习复习。”
“唉，行吧。”
……
蓝国某招待所内。
“哎呀，给我整舒服了。”
一号把披萨盒子扔掉：“天天吃泡面这玩意儿谁顶的住啊？”
“分明就没吃几次。”黎明折够了千纸鹤。
“你弄那东西是要干嘛？”一号打了饱嗝：“顶死我了。”
“这是一个诺言。一会儿就把这些东西放生了去。”黎明看着那些千纸鹤，眼神有些迷离。
“那行吧，一会儿我也陪你去吧。”一号打了歪主意。
“但你得陪我去做点事去。”一号道。
“我不是一
直跟着你的吗？”
“确实。”
……
红国某宾馆地下。
天十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到房间去。
对于从小出生在贫困家庭的他来说，有吃的东西，就已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了。
有些累了，飞了那么远……
天十得午睡一会儿。
……
北分部的负责人还在和基地的其他人员确认着情况。
事实就是如此怪异，对方让整个分部几乎陷入瘫痪，但却什么也没做？
没有人会相信。一定有什么东西多了，有什么东西少了。
不然，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所有人都动起来，好好查查，不准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先生，学生们回来了。”一个工作装打扮的人道：“您需要亲自见见他们吗？”
负责人想了一会儿：“不了，这次的事情我也有责，让他们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我没法见他们。”
“那您看，他们如何安顿……”
“给他们上好一点的地方，好一点的东西。”负责人头上全是汗：“让他们好好休息，除了案件记录之外没事儿别去打扰人家。”
“是。”
“另外，eax的……身体找回来了吗？”
“先生，都已经被炸的粉碎了，还是别抱什么希望。”
“唉。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种事。”负责人眼神复杂：“把所有的确认的细节做成报告，给到总部去。那几个老头儿我可惹不起。”
“是。”
“记住，不要隐瞒任何细节。”负责人强调道：“不要让总部有任何理由怀疑我们。冷负……还是要去参加吗？”
“是的，不久前才醒过来，一醒过来就喊着要去。现在安排他吃点饭，才安静一会儿。”
“让他去吧。既然
那家伙执意要去，想来是没有几个人拦得住。”负责人无奈地叹气：“只是希望别逞强啊……你下去吧。”
“是。”
……
海德拉不知道这是第几个复制的家伙了，现在看起来是一个死板的女白领。
潜到附近，海德拉解除了复制状态，再次变得像黑色的影子一样，钻进了平面。
“这就是勉的房间吗？”
这个地方的装潢如果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淡。”
基本没什么装饰，看起来就好像住在这里的人根本就不在乎。
“活物的气息在东方，强劲的斩击在东方……”海德拉察觉到勉的位置，然后摸了进去。
勉正在客厅东边的屋子里完成今日目标，突然把刀转了一下。
出剑的速度不变，但是方向却乱了。
勉心情复杂，来回地质问自己为什么不是更强大。
今天早上，勉去找了艾德里安。
弄清楚了雨千狂和他弟弟雨轻狂的事情。
“只要，但凡我能，再强大一点……也不会”勉感受着刀的哀鸣。
他的老伙计，察觉到他今天情绪不对劲。
“唉……”勉抬起头。那个满是洞孔的墙上被他的斩击写出了一个字。
乱。
是乱，他的剑乱了。
勉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已经到达了一个瓶颈。他的实力，这种重复的训练不能再让他变得更强。
是的。
不管如何重复地训练，剑客要想杀人，还得有剑，还得做出动作，还得控制力度。
可是凯文呢？
他不需要，他只需要摁一下自己左手手背上的东西，就可以轻松地做到。
“也许我不应该过度依赖我的剑。”勉
在思索一种新的方法：“这是黑客的时代。也许我应该更加地学习这些技术……”
“可是时代总会过去。”勉觉得这不是一个万全之策：“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
勉轻轻抬起震颤着的剑，看不到出剑的动作。
背后的墙中间，出现了一道剑痕。
把整堵墙，变成了两半。
那剑痕的中间，海德拉只感觉脖子一紧。
“你是谁？”
似乎是察觉到对方并没有被斩击所影响，勉道：“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海德拉的头从墙壁里伸出来，就像二维的东西变成了三维的，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别那么大火气。”海德拉声音低沉：“找你来，自然是有事。”
“有什么事？”勉似乎并不在乎眼前的这个家伙是谁，只是想尽快地把他打发走。
“我是‘环’组织的首领，来是希望你能加入我们。”海德拉低声细语：“你可以叫我海德拉。”
“我不知道，没兴趣。你可以离开了吗？”
“哈～”海德拉一笑：“你不知道是正常的。我们‘环’还不曾向世人露面。”
“所以说我没兴趣，赶紧走。”勉的思路被打断，有些恼火：“还有事吗？”
海德拉说话的时候看了看房间里墙壁上的剑痕：“你……很刻苦啊。”
“我不用你夸奖。”
“没什么，只是……”海德拉顿了：“我们可以让你变得更强。”
“哦？”勉不怒反笑：“一个组织的首领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竟然还大言不惭说这种话？你是在逗我笑？”
“这个嘛……”海德拉也不恼怒：“我们组织现在的表现，都是有原因的。”
“我倒觉得，你们组织也许各个都是胆小鬼也说不定。”
“这没什么好争论的。”海德拉道：“很简单的事情，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在你没有明确表态之前，我尚且不能告诉你太多。”
“总而言之，我能感受到那把剑。”海德拉指着勉手里的剑，道：“它让你这样做。加入我们吧。”
“哦？”勉听到对方竟然谈论自己的剑，来了点兴趣：“那我想听听，你如何让我变得更强？”
“战斗。”海德拉道：“我可以让你战斗，和顶尖的强者战斗。那会使你变得难以置信的强大。”
“这样说来，你们那边有很多强者咯？都是谁？”
“我，一号，天十，婪?，易……”海德拉点点头：“多得数不上来。”
勉的眼睛突然变得一阵疯狂，然后很快地又收敛回去了：“一号，就是空洞的那个首领？”
“确切来说，是曾经的空洞最强的杀手。”海德拉纠正道：“事实上，空洞的幕后人物一直没有出现过，也许根本就不存在。谁知道呢？”
“我加入了。”勉打断她的长篇大论：“我要和那个一号比试，你安排一下。”
“额……”海德拉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答应：“也行，如果你入伙的话这种切磋什么的都是可以的。”
“那你就先维持原样，等我的消息。”海德拉从身体里取出来一个通讯器：“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联系你。”
勉拿过通讯器，没有什么异样。
把通讯器装好，勉还想说些什么，却看不见那个直立的黑色东西。
“一切，见机行事。”
海德拉说完最后一句话，潜入地板，离开了学院。
“我终于能替你报仇了。”
勉不知道指的是谁：“我的朋友。”
墙上多了无数道剑痕，直接将那陪伴勉多年的练剑墙粉碎。
这是他的心境，作为武者，作为剑士的涅槃。
勉终于突破了那一层瓶颈，当然，还不完全。
第八十章 Hacking（七十）
海德拉离开的时候，选择了直接从楼的内层结构里直接进入地底，然后在地底进行移动。
这样一来，隐蔽性更高，而且速度更快。
……
我回到房间，把海德拉给我的那个通讯器藏好。
怎么藏呢？
和其他几个通讯器放在一块。
通讯器这东西，功能强的，也就拳头大，功能弱的，可能更小。
我这几个里面，最大的就是凯文给我的那个，金色的通讯器。
里面可以联系到学院大部分的人。
我把他们放在一起，然后放在一个盒子里。
紫国事件之前，我刚刚来到这里，可以说是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
紫国事件之后，对我的防备等级越来越低，知道昨天晚上我正式加入学院，就和普通人几乎没什么两样了。
这很好。
我又想起海德拉拿出这个通讯器时候的画面。
那东西就像一摊影子，一摊会动的烂泥……我觉得我已经在尽力形容了。
据我观察，这个黑色的东西应该类似于分身一样的东西。
就跟我入院试第一关见到的那个麦克斯类似的能力。
分身。当然了。海德拉也不会傻到真的单枪匹马闯龙潭虎穴。
但是分身的话，就没那么严重了。
这个“环”组织，我并不知道他想要我干什么，但是我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过呢，我也没打算做就是了。
目前，我从海德拉那套的情报，还不至于让我有什么用处。
我在等。在等“环”高调地进入普通民众的视野的时候，再放出这珍贵的情报。
或者，我干脆直接反水到“环”那边去。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见机行事呗。
有的时候，很多时候，你并不能猜到接下来的走向。你就得不做出决定。
用我曾经看过的一个游戏主播的话叫：拖，就硬拖。
现在的你也许不够条件做出选择，但是你可以把选择的权利留给未来的你。
这一句话很适用，不管是指爱情，还是友情，亦或是亲情，你都可以暂时不做出选择。
但唯独英语考试的时候不行。等你知道答案之后再填进去不算分数。
生活，就像是一张大试卷。每个人有不同的答题方法，你当然可以作弊，因为那也是一种方法。
生活没有监考者。
我并不早早地决定站队的位置，我在两边都有位置。
我结束思考，认为我做的没什么大问题，于是走出来。
“你说，海德拉是什么意思？”
凯文突然没来由地一句话让我有些心跳加快。
“额，一个古老神话里的神？”
我试探性地回答。
见他没反应，我道：“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是我之前见到一个家伙说了些疯话。我没搭理他。”
凯文摇摇头，不去想那个人：“咱们赶紧开始复习吧。吃中饭之前，叫莲和隆的时
候，他们就在复习了。”
“是吗？他们也要参加？”
“这你就不懂了吧？”凯文意味深长：“让我来给你普及一下，ctf的比赛机制吧。”
“ctf是黑客间大型比赛的总称。目前全球只有学院举办。比赛一共分为三项。”
凯文这家伙对这些东西倒是蛮清楚的。
“第一项、解题模式（jeopardy）在解题模式ctf赛制中，黑客们通过实际测试或互联网远程测试的方法，回答方方面面的问题。以每道题目的分值和时间进行排序。其中分值占比最高的，是关于黑客技术都问题。”
“用人话说，读者懒得想。”
没有理会我的玩笑，凯文轻轻嗓子：“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答题。类似于小学，初中的考试。”
“很好。”我对他形象生动的比喻非常满意。
“第二项、攻防模式（attase）在攻防模式ctf赛制中，黑客们组成队伍，在虚拟空间中进行攻击和防守，目标是夺取key。攻防模式ctf赛制，可以实时通过得分反映出比赛情况，最终也以得分直接分出胜负，是一种竞争激烈，具有很强观赏性和高度透明性的赛制。在这种赛制中，不仅仅是比黑客的智力和技术，也比体力，更考验队员之间的配合和信任。”
“就是团队赛呗。”我懒得听那么长：“就是谁哪个队伍得到的旗子多，哪方就胜利呗。”
“额，也可以这样理解。关于具体的规则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每一届都有细微的变动。我们到时候再说。”
凯文接了杯水，一饮而尽。
“第三项、混合模式（mix）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听长篇大论，就概括一下：个人赛。”
“ctf一共就有这三项，每一项都有分数。分数越高的人，就越强。同时会获得各种好处。”
“好处？”到了我关心的环节了：“什么好处？”
“比赛结束后，学院会根据排名按次序发放奖品。”凯文似乎是在钓我的胃口，顿了一下。
我充满怨念地盯了他一眼，差点让他呛住。
“咳……不至于吧。”凯文擦擦冷汗：“以往每届的奖品，包括但不限于：abcd各个等级的键、学院的饭卡、官方授权体恤、时尚经典小奖杯……以及神秘奖品。”
“喂喂……”我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这完全就是只有键当做礼品吧。其他那些都是什么呀，还时尚经典小奖杯……”
“另外，学院还会从参赛的民间选手里挑出一部分表现特优的，成绩较好的，特别赠予入学名额。”
“这个还行。”我点点头：“这样说的话，这个比赛就大部分人都能参与咯？”
“是的，只要报名就可以参与。”凯文道：“不管是不是学院的学生都可以参与。”
“那如果有人报名了来不了怎么办？”
“即使不能亲自来到赛场，也没关系。第一回合的答题赛会在网络同步进行。世界各地的人们，只要连上网，都可以参与。”
“如果有答题赛分数特优的，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参加第二回合的比赛的，学院也会送出奖品。”
“那报名需要交钱吗？”
“需要，报名的话，需要提供个人信息，并且上缴三十元制表费。”
果然。我心里暗笑：这压根就稳赚不赔。
“总而言之，每一届的ctf，意在展示年轻一代的实力，威慑某些思想有问题的家伙。”
“同时，也让学生们在良好的竞争环境里，变得更强。可以说意义非凡——”凯文拉长了音：“特别是在这一年里。”
“你是指hag？”我心领神会。
“没错，如果真如雨天所预料的那样，那这个hag也不会是从地缝里蹦出来的。”凯文挂着笑容：“也就是说，这一届的ctf，很有可能将会决定出预言中的，hag的人选。”
“但是也会比往年激烈得多。”我破了一盆冷水。
“那是肯定的。”凯文不在乎：“听说这一次，报名参加的年轻人数几乎就占了全球人数的一大半。”
“但是估计一大半都要夭折在第一轮。”我讽刺道：“学院哪里来的容纳那么人的赛场。”
“这个嘛。”凯文翘起腿：“第一轮的答题并不需要实体的赛场。第二轮第三轮的团体赛则是在虚拟空间里进行。”
“那是什么？”我对这个虚拟空间有点兴趣：“怎么一回事？”
“虚拟空间，就是指通过科技等手段，将人的意识链接到数字空间中去，并且在其中进行互动的技术。”
凯文见我有些疑惑，道：“这一项技术的原型，是二十一世纪前中期的vr虚拟现实技术。”
“你小子今天怎么知道这么多了？不对劲啊？”我看着他。
凯文挠挠后脑勺：“哈，之前临时抱佛脚，还是记了一些东西的。”
“我说，你也不像那种学的来的人。”我开了个玩笑：“再说说别的？”
“额……”凯文被我难住了：“别的嘛，让我想想。”
“你想，你使劲想。”
我同他开起玩笑来：“想想，还有哪些要考的。”
“第一回合要考的，那就剩下分值最高的专业题目了。”凯文思前想后，道：“大体就是问，一些技术如何用键实现，最简单的命令是什么之类的。”
“比如说？”
“比如说，我现在就是正常运作的状态。”凯文让我注意他：“如果我用命令，把我的登录状态，改成隐身登录，那么……”
凯文摸了一下他蓝色的键，打了个响指，整个人消失。
我虽然看不见他，但是我能闻到他的气味：“啊，不见了～”
“啪”
又一个响指，凯文又出现在我面前：“这就是很简单的一些小操作。第一关大概就是考这些。”
这样看来，想必之前监视我的那群家伙也就是用的这种技术，包括普尔森。
“以我的技术，只要过了第一关，剩下两关应该手到擒来。”凯文兴致勃勃：“听说，西分部代表人物是个金发妹子，不如～”
“金发？那没事了。”
……
乔纳森到了墓地去。
“我很抱歉。”守墓人眯起眼睛。
“你说的没错。”乔纳森此刻却流露出悲伤。
第八十一章 Hacking（七十一）
乔纳森反常地有些脆弱，坐在地上。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
守墓人（墓地的守门人）苍老的脸上有一丝柔情：“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没办法？”乔纳森重复一遍。
“没办法。”
乔纳森，被称为“审讯的魔鬼”。这时候竟然肉眼可见地伤感起来。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任凭那气息在空气中传染。
“你该有准备的。”
守墓人打破了这种气氛：“我说的，没错吧？你该有准备的。”
“呵，是啊。”乔纳森笑着：“我该有准备的。每个人都该有准备的。人人都有死去的那一天，人人都早有准备。但是真正面对它的时候，又有几个泰然自若呢？”
“你该放得下了。eax……”守墓人最终还是选择不提起那个名字：“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乔纳森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可我不能释怀。”
“身边亲近的人的逝去，让你感到悲伤吗？”守墓人似乎是说了一句废话。
“是啊。我也只能做到这里了。”乔纳森有种悲凉的感觉：“对于逝去的人，除了感到悲伤，还能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守墓人并不打算说些大道理：“说真的，我不知道。”
乔纳森折了一只花，审视着它：“你说，我们在做的一切，真的都有意义么？”
“我这一辈子，最擅长的就是折磨人。”乔纳森摘下一片花瓣：“我见惯了生离死别，也创造无数死亡，人们大都惧怕我。”
“可是呢？”乔纳森苦笑一声：“还是会感到悲伤。”
“是啊。”守墓人站在他旁边，望着这广阔但狭小的墓园：“你觉得，这里埋了多少梦想？”
“不知道。”乔纳森还是折磨着手中的花，尽力地去摧残它，就像他平时一直所做的一样。
“我也不知道。”守墓人语气有点奇怪：“我也曾想过类似的问题，但都没有答案。”
“那结果是什么？”乔纳森低头道，似乎是在问守墓人，又似乎是在问手中的花儿。
“结果？”守墓人吸了口气：“结果，就是我明白了一件事——”
“人类是有极限的？”
“不是。我明白了一件事，有些事情，注定没有答案。不要去思考他们，因为他们没有结果。这只会浪费你的时间。”
“是么？可是那些逝去的人呢？如果我不去思考，他们如何证明他们曾经存在过呢？”
守墓人看了这个坐在地上，数着花儿的人：“他们不需要被证明什么。他们自己清楚，自己曾存在过，不是吗？你不必替别人做事情。”
“是啊。我不必。”乔纳森手中的花已经快要秃了：“明天，太阳还会照常升起。所有的一切都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只是有一个人默默地消失了，没有人再谈论他的事情。”
守墓人默然不语。
“你难道不觉得害怕吗？关于死亡这整件事，就好像是一个天大的阴谋。”乔纳森用力揪下一片，扔在一边。
“我只需要换掉‘死亡’这个词，再把整件事情复述一遍，你就会觉得我在讲恐怖故事。”
乔纳森说着，突然喋喋不休起来。
“从前，有这样一个人。你和它一起长大，你们是要好的朋友。时过境迁，你们都老了，住在一个院子里。你们每周三在一起喝茶，每周六下棋，每周天则会叫上后代们在一起聚餐，其乐融融。”
“你每周都是这样做的，直到你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直到你逐渐老眼昏花。直到……”
乔纳森自顾自地讲着，守墓人也没有打断他的意思。
“直到
某一天。周三。你去找他喝茶，你敲开门。看见了他儿子憔悴的脸。‘这是怎么了呢？’你问，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爸他， 了。’他儿子如此说。你劝这个年轻人不必太过悲伤，但其实你更加心酸。你参加了悲伤的聚会，聚会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黑白相片。”乔纳森刻意用空白，替换了那个意思。
“你早早地回了家，觉得没有事情能让你高兴起来。什么是 ，你有一种恐惧。你知道你不能避免它，但你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你早早地睡了。晚上做了噩梦。”
守墓人看见乔纳森旁边，地上散落的花瓣。
“周四。你起床了。‘爸，你周末和我们一起吃饭吧。’你的儿子特意给你打了电话。‘好的，最近工作还忙吗？’你面带笑容，回答着。‘老头子，去把床单收回来！’你老婆絮叨着。”
乔纳森突然不再说话。
“那么你的朋友呢？没有几个人在乎。甚至你自己也总有一天会忘掉。这是为什么呢？”
守墓人正要开口，却被打断。
“因为 。因为他 了。”乔纳森只感觉背后有一股冷意爬上来：“就是这么简单。”
“所有人类都对 这件事闭口不谈。他们从没想过帮助自己的亲人，朋友。就仿佛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们： 是不可避免的，是必然的……”
手里的花已经彻底光秃秃了，乔纳森还在不由自主地摘着。
“事实却是，从没有人这样说过。”乔纳森有一种没来由的愤怒：“这就像一种无形的野兽，蚕食着人。其他人对此视若无睹，并且认为这就是应该的事情。”
“它蚕食着每一个人，每一个人最后都会变成它的养料。而其他的人只是站在一边悲伤。”
“我觉得害怕了。”守墓人突然开口：“我不曾像你一样细想这些问题。我只是逃避。”
“但是逃避也是解决的办法。”守墓人蹲下来，和乔纳森一样高：“如果想逃的话，就尽可能去逃吧。这不是你该面对的问题。你没有这种义务。”
守墓人决定不再干扰他：“对逝去的人，如果感到悲伤的话，就尽情地悲伤吧。但是明天，你还要和太阳一样照常升起。”
这几个字咬字清晰，这句话逻辑清晰。
守墓人拍了拍乔纳森的肩膀，和其他随从人员沟通好，把十万火急送来的东西，找了个好地方埋进去。
“碑上写点什么好呢？”守墓人看见一起送来的那个板子。
“纪念一个邋遢的大叔”
“a brave fighter.”
守墓人把这块东西插在泥土里，固定住。
乔纳森就坐在地上远远地看。
守墓人做完这一切，看见乔纳森还坐在那里。随即轻轻地叹了气，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乔纳森就这样呆坐了很久，直到猛然间发现自己手里的花已经没有花瓣。
“结果是……”乔纳森的食指伸展，其余四个指头屈起来。
“结果是奇数吗？”乔纳森之所以掰那朵花，是为了让它替自己做出决定吧。
“看来，我得给你报仇去。我的朋友。不过正合我意。”乔纳森眼神不再飘忽，似是找到了什么目标。
“天十，我必杀之。”
墓园里猛地冷了几度。
……
海德拉在地下穿行，速度极快。
虽然有几个奇怪的东西跟上来，但也跟不了多久。
想来，那些东西应该就是，学院防止从别人地下入侵的手段了。
海德拉侥幸道：“幸亏速度快。”
这一次大费周章的行动，虽然惊心动魄，但好在有惊无险。
唯一可惜
的是，那个凯文没有加入。但相对的，多了一个有意思的家伙。
“哼……策星吗？希望如此。”
海德拉之所以使用这影子一样的东西，不止是因为其速度快。
甚至可以再水中也保持这般速度。
海德拉的目标，是海洋的对岸。
……
清洁工猛地坐起来，觉得一切如梦似幻。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医生模样的人道：“有人发现你们俩昏迷，送了过来。”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瓷砖。
清洁工下意识地就看向旁边的床位：“你……”
那个人，那张脸。
完了，失败了。一切都完了。绝妙的杀人计划被打乱了。
“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医生见他脸色一变，赶忙问。
“谢……谢谢你。没什么不舒服的。”清洁工脸色渐渐地回复正常：“我觉得好多了。”
“哦，那太好了。”
计划失败了。但他却有一种异样的快感。也许我不该就这样，轻易地夺走他人的生命。
清洁工这样想，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会再那么做了。清洁工暗想，心情异常地舒畅。
“不管是谁，谢谢你。”清洁工低声道。
“什么？”医生以为他再说别的什么。
“没什么。我的身体没事了。”清洁工少见地笑了：“谢谢您，医生。”
“喔，没事没事，这是我该做的。”医生连忙摆手：“真是个开朗的家伙。”
“对了，他们让我问你，为什么昏迷了？”医生突然想起来这件事。
“这个……”清洁工想了想：“我不知道。我一进去隔间就晕倒了。什么也没看见。”
“果然是这样啊……”医生道：“回去静养几天就没事了。”
“嗯。”清洁工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收拾了一下：“那我就不占着床位了。”
“好，好。”
清洁工哼着小曲离开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试图夺走对方的生命，那是一种很糟的感觉。
即使对方让他父亲下岗并导致他父亲自杀，即使这个该死的上司还夺走了他的女朋友。
这，就是清洁工杀他的理由。
但是现在不会了。再也没有这种万无一失的杀人机会了。他不做了。
他原本的计划是什么呢？
这件事，还要从很久之前说起。
那时候清洁工还小，他的父亲在学院里工作，和这个家伙是同事。
后来有一次，他现在的上司，嫁祸给他的父亲，诬陷他父亲才是十神的信徒。
学院当然不可能录用一个恐怖组织的成员，于是辞掉了他父亲。
他父亲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某一天里自杀了。
那时候的他还小，并不懂得这些。
直到他后来查清楚当年事情的真相。那时候，他就改头换面，成为了杀父真凶的属下。
从那时起，他就开始为了给父亲复仇做准备了。
后来，他的女友出轨了。对方竟然是年龄足够做她父亲的老家伙。
那时候，他才下定杀人的决心。
为了完成完美犯罪，他前后调查了很多。
其实当年他的父亲并非十神的信徒，而且恰恰相反，诬陷他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十神狂热信徒。
于是他去仔细研究了十神组织的教条。
“你于罪孽之海中醒来，向伟大的十神请求原谅。此时正是往生之时。”
第八十二章 Hacking（七十二）
“你于罪孽之海中醒来，向伟大的十神请求原谅。此时正是往生之时。”
说实话，这东西写的嘛，一看就水平不是很高。
这种组织也有信徒是他没想到的。
但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十神的那群狂热分子，每天都在研究这些东西。
问题在于对这句话的理解和这群人究竟有多狂热。
清洁工曾经看到过一个报道，就是说有一个信徒因为相信这句话，于是在“罪孽之海”，也就是泳池的旁边跪了一整天，最后竟说自己得到了十神大人的原谅，于是追求“往生”去了。
也就是说，只要满足这句话里的大概意思，狂热的人们就会追求“往生”，也就是指自杀。
虽然这听起来非常的荒谬，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的。
有些人永远不能理解另外的一群人。
虽然感到好笑，但是清洁工还是决定利用这一条。
他要人为创造出这种环境，这样一来，他的杀父仇人，就会主动自杀。
是的，就是这样。这就是整个儿杀人计划。
虽然听起来非常离奇，但是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离奇的事情。
并且他就是这样准备的。
这一整个杀人计划为什么堪称完美犯罪？
因为他并不杀人。
是的，就跟那家伙诬陷自己的父亲，让他失去了工作一样，杀人诛心。
清洁工想到这儿，不仅觉得有些好笑。
他曾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人叫做阿龙。他年轻气盛，和几个欺负百姓的流氓大打出手。后来他打死了人，但对方也打死了他。
阿龙的灵魂去往地狱。地狱里荒凉无比，并且人烟稀少。阿龙遇到一个老人，问这是怎么回事。
老人答：你杀了人，灵魂就去向地狱。阿龙在地狱待了很久，这里什么也没有。他觉得无趣了。
天堂的人每日在他头上载歌载舞，全是美女俊男，生活奢侈无比。阿龙受不了每天看着那些人，于是在地狱自杀了。
这个故事就戛然而止了。
所以清洁工要报仇。他要用同样的方法杀死他的杀父仇人。
没有凶器。甚至凶手是他自己。
这是完美的犯罪，甚至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本来是这样的。
清洁工摇摇头，把自己慑人的杀人计划全部抛出。多谢那个不知道名字的人，让他打消了这种念头。
他决定更多地运用自己的天赋，去做一些好的事情，再去找一个更漂亮的女朋友。
……
他的上司，这个头发稀疏的地中海男人，醒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应该在自己家的车库里……”
“啊，你醒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医生关切地问。
“啊，那倒没有，就是感觉睡了很久。”中年人说话有些沙哑：“这是哪里？”
“学院啊。”医生道：“有人发现你昏迷了，就送了过来。”
“原来如此。”中年人刚想早点回去，突然触电般反弹了一下：“我在那里昏迷的？”
医生愣了：“据说是在卫生间里。说起来，人家都很奇怪呢。你不知道为什么跪在地上还昏迷了……你有什么印象吗？”
中年人想到了自己读了千万遍的心信条之一。
“你于罪孽之海中醒来，向伟大的十神请求原谅。此时正是往生之时。”
中年人浑身颤抖，一个劲儿地谢着医生，然后飞速离开了。
“怎么今天这么多怪人？”医生嘀咕了一句。
“又在说我坏话呢？”阿梅推开门，坐在床位上，看着医生：“今天还没忙完呢？”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有两个怪人。”医生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阿梅的某个部位。
真，真大……
“你在看哪里呢？”阿梅瞬间捂住胸口：“不
是说了吗，现在还不行。”
“真是的，自己女朋友都不让看吗？”医生用脚后跟把门悄悄地合住。
……
“你不是还在工作吗？”阿梅被猛地扑倒在床上：“会有人进来的。等我们结了婚，还不都是你的？”
医生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常，于是站起来，温柔地把她拉起来。
阿梅钻进医生怀里：“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男朋友嘛。”
“真是的，还是拗不过你。”医生苦笑一声，挂了一下怀里女朋友的鼻子。
“啊！你又来！”
……
反正某些人已经酸了，那就再加点料。
学院本部，某层。
莲和隆面对面坐着，两个人的脸，都比晌午的太阳红。
处男：隆。
处女：莲。
啊，真是的。本来说好一起复习的，怎么会变成这种尴尬的情况……隆心想：早知道这样就和凯文他们一起去吃饭了。大家在一起还有话可以说……
隆作为男生，决定主动说些话题，缓解尴尬的气氛。
“额，队长……不，莲？这一次ctf团队赛，你准备和谁……”
“真是不会找话题的小处男！”莲偷偷吐舌头：“啊，嗯……还没决定。”
“这样吗？”隆尬住了。
于是两个人只好低头看书。
隆突然看着莲，傻笑起来。
“啊？”莲没遇见过这种情况：“我脸上有东西吗？”
“有啊。”隆这时候却开窍了。
“什么东西？真的吗？”
“你脸上，有一个大写的bea—utiful！”
莲愣了好一会儿：“这是什么土味情话啊喂～”
“额，我觉得还行。”
莲想找个地缝躲进去：“大哥，你可千万别在别人面前这样说了，遭不住遭不住！”
“哦，那……”隆总想没话找话：“那咱们聊点什么好？”
“这是你们男生的责任吧！”莲扭头，短发也跟着飘起来：“我怎么会知道。”
“真好看。”
“什么？”
“没什么，把我给看呆了。”隆嘿嘿笑：“干脆咱们再复习一会儿出去逛逛吧。”
“不去了，去得太多啦！！”莲忙摆手：“我只是没拒绝而已，怎么能让你花这么多钱呢？”
“我觉得无所谓。”隆摊摊手：“那些钱，给我也没用。”
“那也不行。”莲斩钉截铁：“我还不是那种靠男人吃饭的家伙。”
“那咱们去唱歌？”隆灵机一动：“吃完晚饭去？”
“去可以，这次我请。”莲并不想欠他什么。
“那下次我再来好了。”隆知道不能拒绝。
两人对视一眼，又红着脸低下头。
“总，总之，还是先复习。”莲用书遮住头。
“对，对啊。”
隆也害羞得要死。但是真好。
莲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你陪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谁？”
“你不记得了吗？我妹妹叶的孩子。”
“就是你在直升机上哄来哄去的那个？”隆有些失望：“他怎么了？我们回来之后，不是就交给学院了吗？”
“是啊，就因为这样，我才要去看看他。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莲有些落寞：“当时在直升机上，这孩子甚至不肯告诉我他的名字。”
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我当时答应叶了，要替她照顾他的。”莲有些自责：“可是我却把他交给了学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隆道：“你不可能亲自带着那孩子执行任务。你给他安排了最好的一切，你做的够多了。”
“虽说是这样……”莲欲言又止：“我还是想去看看他。”
“我会陪你去的。”隆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谢谢你。”
……
太阳留在天空中间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
学院往东，就是联合国的边界线。
边界线再往东，就是无数的冗余。
再往东，则是我一开始所在的死亡山谷。
死亡山谷是这个大陆板块的最东边，超越这，再往东，就是东边的海，简称东海。
东海再往东，就是属于冗余占领的大陆板块——被称为敌占区中心。
这颗星球上的两大派，人类和冗余，各占了一块。
其中，人类占领的板块稍大。
剩余的，则是海洋。
原本的大陆板块，是不止这两块的。
在冗余爆发的初期，被称为“黑暗五代”的那五年里，全人类几乎处于无政府状态。
为了消灭冗余，当时的人类想了无数的办法，其中就有爆破大陆板块这一计划。
但是可惜，大部分冗余不喜水，并不代表水就能有什么杀伤力。
在利用军事化打击，爆破了一些小岛之后，人类才意识到这一点。
冗余吞噬水之后，会将水转化成冗余。在极少数被目击到的情况中，有些冗余并不会创造出新的，而是将自身的体积增大。
这，也被后来的学者，作为“冗余可能进化”这一课题的正面理论依据。
在东海之中。
海德拉就像一坨酱油一样，黑色的东西，随波逐流。
速度快到模糊。
她的目的，很明确。
“依照这个速度计算的话，至少还需要一天才能到。”
冗余占领板块，中心。
婪?和易道了别，回到泳池哪里去。
阿永也跟着离开了。
婪?很喜欢每天在泳池里玩耍，那些蓝色的海洋就仿佛她的母亲。
阿永也就在一边看着，只不过有时候会流鼻血。
“我一滴都没了，我不看了。”
阿永经常如是说，但是身体还是很老实。
……
易送走了两个有意思的家伙，又迎来了一个无趣的。
还记得吗？先前紫国事件时，那三个神秘的身影。
一个是海德拉，一个是易，他是最后一个。
“啊，df。这么早就来了？”易有气无力：“据我推测，海德拉至少还得一天呢。”
“well，至少早来没什么坏处。”df坐在院子里：“你今天怎么也不教学了？他们都培养好了？”
“啊，最近不是事情多吗，就暂时让他们自生自灭了。”易似乎有点懒得搭理他：“你要想坐在这儿等，就别说废话。”
“是是，你都开口了，我哪还敢说话呢？”df无语：“也不知道海德拉那边顺利不。”
“谁知道呢？”易有一句没一句：“等来了不就知道了？急什么。”
……
乔纳森的杀气，让全是死人的墓园都凉了几度。
但随即就收敛住。
“和你聊天让我感觉好多了。”乔纳森捏着残破的花：“我很清楚我该做什么了。”
“嗯。”守墓人道：“想做的事情，尽力去做就好。”
“对了，我能把它放在土里吗？”乔纳森虽然是在问，但其实已经走到eax的墓碑前。
“当然可以。”
乔纳森俯下身子，又想起第一次见到eax时的事情，把光秃秃的花压在泥土里。
“我得离开了”乔纳森这样说，然后就离开了。
泥土里生出了新花的萌芽。
“这个家伙，净用木元素做些奇怪的事情。”守墓人笑骂了一声，也离开了。
昔人昔日黄土压，旧坟蓦然新芽。要杀人，有人杀，三色堇儿终开花。
第八十三章 Hacking（七十三）
“嗨，原来是这回事。”凯文点着头：“那确实有道理哦。”
“所以说这题应该选b。”我说得头头是道。
“等一下，我接个消息。”凯文通讯器响了。
“哦……”
我不管听几次“接个消息”这种表述，还是会感到违和。
“额，嗯嗯……”
凯文不知道在磨叽什么，我开始专心研究起这些题来。
万万妹想到啊，我都跑到别的世界了，还是过不了试卷这一关。
高三狗是真滴难～
就是不知道，我的同学们正在干嘛呢？
估计八成都是在埋头苦读吧。
我摇摇头，继续看下去。这些题，有一大部分是在历史、物理、化学里面随机出的。
当然了，分值还是有一定量的，但是都没黑客技术这部分占分高。
至于这部分，我决定不考。
是的，你不能要求一个组织里都是来去如风的顶级黑客。
组织需要场地，场地需要维护，维护需要保洁……
学院是允许不考这部分内容的。再说了，莲不就是。明明不是黑客但却是战斗员。
那我又为什么不行呢？
这一场巨型枯燥的复习一直持续了很久。
下午三点，复习历史。
历史复习半个小时。
下午三点半，复习物理化学。
这部分复习一个小时。
下午四点半开始，复习综合。
综合这个东西，是学院独有的考试题目。类似于古代的科举制度里面，皇帝让所有考生对未来的国策各抒己见的题目。
如果非要对应到科目里的话，我觉得语文最靠近。毕竟他是类似作文的一种东西。
我没接触过它，于是弄了很久。
下午五点半，我和凯文揉着眼睛准备去吃晚饭。
我俩到了食堂，在门口就被拦住了。
三十七号的大叔那已经好久没去了——当我说好久的时候，我指的是几天。
因为大叔的酥炸牛排，实在是钓到了我的胃。
我俩本来打算明天去的，今天就先稍微凑合一下，早点吃完回去继续复习。
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
“哎呀，这不是传说中的‘天才黑客’凯文吗？怎么，也来吃饭啊？”
一个看起来和我年纪相仿的男人道：“大哥，快来看看～”
周围的人群“哗～”地转身，每个人都神情奇特。
“就是他啊……”
“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意外地好普通——看起来像是个笨蛋呢……”
我原本和凯文一排站着，看见这情况，立刻往后挪了几步。
“哈？怎么回事啊？”凯文也摸不着头脑。
厨师把勺子敲了敲：“其他分部的家伙们！这是最新的菜式……”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猛地一声吸引。
“哦，原来你们是其他分部的啊。”
凯文恍然大悟。
“喂，你是那个凯文？”
我寻声望去：那是一个发型异常离谱的男人。看起来比我年龄稍大，身高有一米八，加上那头型，活活给人一种两米的感觉。
我再次审视起他来：
倚在墙上，右手捂住脸，衣服闪闪发亮。
这……我从没见过这么中二的人。
“不会是个菜鸡？”他说，语气有些虚浮：“知道本大爷是谁吗？”
“额——”凯文卡了一下，似乎也被他那直戳天花板的头型笑到：“人，不认识。头型，也不认识。”
“那不就是不认识吗？”对方有些急促。
凯文从我这儿偷学的气人的技术倒是掌握地够意思。
我找了个位置坐下，准备看好戏——可惜没有爆米花。
“本大爷的名字，记好了。”他拨弄了一下发型：“这是要击败你的男人的名字，冷负。以水之令，相反的正。”
“出现了！大哥的绝活儿！”
人群欢呼着。
“是那时候的台词！居然现在还记着吗？不愧是大哥！”
“哼哼。”冷负做了一个手势，指着凯文：“就是这回事！颤抖吧！”
“咚！”
言梦一拳打在冷负脑壳上。
“唉！”
“哦，是言哥！”
“言哥来了！”
人群中再一次骚动。
“你这家伙，怎么一转眼就溜掉了？伤的那么重，快点修养！”
言梦没好气：“真是的，自己的身体都不在乎吗？”
冷负揉了一下头上的包，一阵冷气之后就不再鼓了：“对男人来说，有些事情比身体更重要。”
冷负顿了一下，故作神秘：“女人怎么会明白呢？”
“你说谁是女的？”言梦又是一拳。
“你在看不起谁呢？”言之也打了一拳。
“哎呦！你俩还真打啊！忘了是谁救了你们了？”冷负大声喊着。
“切。”
“自找的。”
我看着这两个金发的家伙，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那个，我现在能吃饭了吗？”
凯文弱弱地问：“我看你们好像都不饿。我都饿得不行了。要是不必非要在食堂说的话能不能等我吃完再说啊。”
“嗯？”冷负两眼一翻：“正好！我们就来比比谁吃的多！这是我们直接的第一轮。”
“没救了……”言梦摇摇头。
“白痴。”言之谁也不想理。
“啥？”凯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比什么？”
“比谁吃的多！”冷负腹黑道：“怎么，你怕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我笑的趴在地上。
“这家伙怎么回事？”言梦嫌弃地看了我一眼，问凯文：“你的朋友？”
凯文也忍俊不禁：“啊哈哈哈哈～是，是啊。”
“你们两个有什么怪病？”言梦觉得离奇。
我从地上爬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咳咳。别在意。”
“那咱们趁早开始吧。”凯文懒得废话，挤到打饭的窗口：“今天怎么说的不给你们上一课？出动！”
“来就来，我还能怕你不成？”冷负不信邪：“把和他一样的都给我来！”
食堂里逐渐变得安静。
冷负坐在左边，凯文坐在右边。
“哇，开始了开始了～
“好，只见对方拿起了三份披萨！他准备如何做呢？天哪，竟然是传说中的叠吃！”
一个男生开始大声地说话。
“大哥也毫不示弱，也摞起了三张披萨！现在暂时打了一个平手啊，不过对方这速度简直是把三份的厚度当成了一份在吃！”
“不好，大哥噎住了！”
言梦又是一摆锤：“你搁这解说比赛呢？”
“嘿嘿，言哥，别冲动……”男生有些心虚，毕竟这个金发男可是连自己大哥都锤的人物……
有人给冷负递上水的空档，凯文已经吃完了三倍厚度的披萨，开始转战意面。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家伙貌不惊人的，原来这么能吃吗？
食堂一片寂静。
“那什么，麻烦给我弄俩韭菜盒子！”我对厨师道：“人堵满了过不去。”
“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毛病？”言梦看我很是不爽。
“确实。”言之附和道。
厨师本来是不想给我弄的，什么意思呢？在我跟他口水战了三十秒之后，厨师果断给我递过来了。
“怎么？韭菜盒子好吃吗？”凯文嘴边还留着酱，挤到我旁边：“那给我也来三……”
“韭菜盒子三个！”厨师不情愿地对后厨喊到。
“不，三十个。”凯文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差不多就吃个饱饭～”
“我靠，他是认真的吗？”
“我看他不是天才黑客，是天才食客才对吧。”
众人惊呼卧槽，遇见鬼了。
我打开袋子：“欸？我要的不是两个吗？怎么给我弄了一个？”
我突然意识到这好像是某个致敬场面，于是金句脱口而出：“这事弄得，本来我一顿吃两个韭菜盒子，饱饱的，你这一弄，那我，那我缺的营养这一块儿的谁给我补呢？”
没有人听懂这个梗。这是当然，否则才不对劲。
“那，我给你一块儿得了。”凯文扔给我一块儿韭菜盒子，然后跑到冷负旁边。
冷负正在咳，似乎是噎住了，劲头儿不小。
凯文神色自若地嚼着韭菜盒子：“这一块儿都被冲烂了，就别强撑了吧兄弟。”
冷负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宛如吃了一条黄鳝：“咳咳……咳。”
“拿下！！”凯文坐回到我旁边来：“要不咱俩给他们亮手活儿？”
“得了，我不费那劲。”我摆摆手，把两块韭菜盒子吃了，又有点渴：“再给弄个汤一喝多巴适呢？”
“那弄个啥味的？”凯文征求我的意见。
“他还能吃啊……”
众人已经哑口无言。
“我寻思来个蘑菇汤他不香吗？”我把付费的卡片递给厨师：“再来两份蘑菇汤，一次结了。”
……
“啊，嗝儿～～”我喝完了汤，往后一趟：“巴适得板！”
“饱了饱了，直接在我嘴里种地！”凯文揉着圆滚滚的肚皮：“今天给老板上了一课！立功！”
“立大功！”我同他打趣：“怎么说，回去吗？”
“不，急什么。”凯文吃饱喝足，才注意到言梦和言之，冲我抖抖眉毛。
所有观众直到这时候才缓过神来。
“怎么会有这么能吃的人呢？就离谱！”
“呕……略～～”
冷负还在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