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Hacking （七十四）
我看见凯文抖抖眉毛，示意那两个金发的家伙，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呸……”冷负把胃都快咳翻出来了，然后元气大伤地站起来，右手捂住脸，眼睛从指缝见露出来，盯着凯文。
“哼。这次就姑且算作是你的胜利吧。”冷负故意掐着嗓子，声音低沉：“传说中的那个‘天才黑客’，未来的第五位长老，凯文·米特尼克。”
“大哥居然认输了！”
“你懂什么，这才是大哥，一点也不虚伪！”
“但是，下一次，我冷负大爷一定会，将你击溃地体无完肤！”冷负用手挡住笑容：“别太天真了！就先让你一局……”
“完蛋！”言之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咚！”言梦光速赏了他一拳，然后揪起耳朵：“给我好好回去躺着！”
我碰碰凯文，对视一眼。
我的潜台词：看见了没，这么暴力你还想泡？怕不是嫌命长。
凯文的眼神似乎更加感兴趣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我其实是有点察觉言梦并非女性这一点，但也不是很确定。
似乎是听见言梦那句：“躺着……”两个字让冷负胃又有点翻腾了。
“唔……”
。 人群中又开始议论起来。
“不过说实话，大哥这算开局不利吧？”
“确实，在这个饭量这一块的完全被干烂了。”
“那算什么？大哥在ctf肯定一战成名……”
“笨蛋，大哥早就成名了，只不过认识的人少而已。”
……
这是要闹哪样。我有些无语：“那什么，那我就先撤了。”
“你跑哪去？”凯文把我逮住：“看见那俩美女了没？金发那俩，一个穿裙子一个裤子那俩。”
我心里直嘀咕：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你说，这么好的机会，咱俩能放过吗？”凯文挤眉弄眼：“不试试怎么知道能行不能行呢？我可是看这两挺顺眼的，尤其是穿裤子那个。”
“你以前也是这么风流吗？”我有些奇怪。
“不是啊，我还没谈过女朋友来着。”凯文叹了气：“你也看见了，隆那家伙可是捷足先登了，咱再不出手，哪还有机会？”
“我寻思你非要带上我干什么玩意儿。”我是在不想探这一趟浑水：“你自己去呗。”
“我靠，你不会真喜欢男的吧？”凯文原来一直在试探我，猛然后退几步拉开距离：“怪不得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
“唉……”我懒得解释：“那我现在能走了吗？”
“不行，身为你的兄弟，今天一定要让你体验到女朋友的好处！”凯文的意志反而更坚定了。
“那你不也是第一次么？”我虽然可以直接离开，但还是决定观望一下。
毕竟，万一在ctf里遇见这几位，那可都是珍贵的情报。
凯文见我不再有异议，把我推到言梦言之面前，然后站到我旁边：“容我介绍一下……”
“哦，盯上了言哥吗？”
“到底是想做什么，现在就要挑战吗？”
“这位是我的朋友，你们可以称他为j。”凯文展出笑容：“想必二位应该也认识我，那就不必再介绍了。就是不知道两位美女芳……”
“咚！”言梦一拳打在凯文脑门上：“说谁呢？我是男的！”
“小处男！”言之说话冲劲十足。
凯文捂着头上的包看我：“我靠，翻车了！”
“你看我干什么？”我看了一眼凯文，又看了一眼揉着手腕的言梦。
“咚！”
“我擦，你特么害老子？”我头上也多了一个包，但是很快地缩小着：“我说了别在那耍宝！”
“你们两个反正都够神经的。”言梦刚放下手，却没想到冷负又犯起病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呕～”
负一边笑一边吐：“你俩也中招儿啊？哈哈哈哈哈……”
“咚！”
冷负头上又多了一个包。
我仨对视一眼，也许是“同病相怜”，居然互相顺眼多了。
“那个是言梦，这是言之。”冷负低声道：“言梦是男的。”
“额……”凯文难以掩饰地尴尬：“那什么，我俩就先回去了。”
“没错儿，回去复习一下。”我赶紧站起来，扭头就走。
“快快快……”凯文推着我：“赶紧走～”
我和凯文离开了。
“好了，现在回到房间去！”言梦老气横秋：“我一点也不想管你来着，可是答应别人了。”
“你俩不是还没吃吗？”冷负道：“吃完咱们一起回去吧。”
言梦略微一思索：“那也行。”
然后人群也散开了，各自弄点东西吃。
冷负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的景色。
一个拿着太刀，刀没有鞘，缠着绷带的男人走了进来。
冷负一下就注意到了他，这个人身上的气息给他一种感觉。
锋利、沉重、危险。
勉把海德拉给他的通讯器放好，然后感觉特别的饿，他从来没这样觉得。
“先弄三十份咖喱，不要辣。”
人群再一次寂静了。
“为什么总部的人都这么能吃啊。”
“这实在是太离谱了。”
……
勉没有在意其他人的话，自顾自地埋头吃起来。
冷负凝视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
学院某一层，福利院。
隆和莲站在福利院的门口，被那沉重的三个字压的呼吸有些急促了。
当年，他们也多多少少在这里呆过。
如今一晃，多少年过去了。
再次来到这里，有一种没来由的感觉。
“呼……”莲吸了气：“走吧。”
“嗯。”
两人走了进去，表明了两人的身份。
前台一番查询过后，找来了一个头发略微稀疏的中年男人。
“啊，您是……”中年男人自我介绍起来：“我姓童，你们可以叫我童哥。孩子们也这样叫我。”
“额，您好，我是孩子母亲的姐姐。”莲完全组织不好语言：“他还好吗？”
“什么？”童哥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小问题：“您是孩子母亲的姐姐？这么年轻的母亲？”
“啊，哈，是啊。”莲不想说那些事情：“他现在怎么样了？”
“唉。”童哥一想起那个孩子就想掉泪：“他是这些年里最执着的孩子了，到现在甚至连名字都不肯告诉别人。”
“只是每天都叫嚷着要见妈妈……”童哥语气越说越低沉，最后干脆沉进海里。
莲脸色也有些不好，但是还是勉强笑了一下：“是吗，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不。这是就是我们该做的。”童哥似乎有些摇摆：“看看这地方。福利院。我多希望我失去这份工作，也不希望有孩子被……”
三个人都沉默了。
莲和隆都算是幸运的孩子了。莲是被捡回学院的，只在这里待了一段，就被普尔森安排进了学校。隆则是受到乔纳森长老赏识，也早早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这里，没有一个人会喜欢。
“算了，不说了。”童哥调整了一下：“我带你们看看他吧。”
“麻烦了。”莲低声道。
“没事。”
三人继续走了几步，穿过大厅。
童哥把手放上来：“这边就是孩子们休息的地方。”
“好。”
三人向左转，然后看见一排排的房间，一共有几层。
“请跟我来。”童哥走在前面，两人跟上。
上了二楼，右手边最
后一个房间。
童哥停下了步伐：“就是这里了。需要我离开吗？”
“不用，我们一起进去吧。”莲打开门。
门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计较着什么。
莲再次用力，打开了门。
隆跟在莲后面，童哥最后。
三人鱼贯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大约有三四十平方的单间。
这让隆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偷偷咽了咽口水。
莲神色愈发凝固了。
童哥看不见两人的表情，但还是摇了摇头：“这孩子，又跑出去了。”
……
清洁工的上司，十神的信徒，原本应该被杀死的那位中年人，从医护室离开后，就径直回了家。
“快点，快点……”
他一边念叨着什么，脸上全是汗水，一边打开门。
一扇暗门。
墙上的瓷砖陷了下去，一个被隐藏的隔间从嵌入式书架中显现。
他心急火燎，甚至忘了关上暗门。
“在哪里，在哪里……”
他在暗室里苦苦寻找，终于在某个匣子里找到了一本书。
书的正面，画着一个红白相间的十字图案。
快速翻动到最后一页，看见了那一句话。
“你于罪孽之海中醒来，向伟大的十神请求原谅。此时正是往生之时。”
他又把这句话念了一遍，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
“一定是这样的，这是伟大的十神大人给我的指示！此时正是往生之时！”
他找来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剪刀，但又停住。
“我得想办法告诉其他信徒们。”他觉得得留下什么，于是拿来了一张纸，还有羽毛笔。
“嗯……”他思索了一下，提笔写起来。
然而写了几遍，始终觉得不满意。
“不行，这样不能体现出十神大人的宽厚与仁慈……”
最后，只写下寥寥数字。
“我，已追寻往生。”
他迫不及待地放下笔，用剪刀划破了、刺穿了自己的脖子。
血流出来，喷出来，涌出来，冲出来。
“这真是，太好……”
脸上最后都是笑容，直至最后再也不能呼吸。
这是一个勇敢的追寻者，义无反顾地追求着虚无缥缈的往生。
可他所信奉的人，现在在干嘛呢？
……
天十下午觉得又有点饿了，于是就再跑到地下的美食街去。
“嗯……”拿着手里为数不多的金钱，看着琳琅满目的牌子，天十犯了难。
“我是该要个烤肉好呢，还是要手抓饼好？”
天十若有所思：“烤肉的话太贵了。”
于是他走到手抓饼的摊铺前，道：“这个带鸡蛋的，给我弄一个。”
“带鸡蛋的十二。”女老板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男人：“帅哥十一。”
“嘶……”天十倒吸一口凉气：“那给我来俩不带鸡蛋的。”
“好嘞。”女老板站起来：“先付钱。”
天十把卡片递给她，女老板刷了一下：“十块啊。”
天十肉痛地点点头：“行吧行吧。”
女老板开始操作起来。
天十就站在边上看着，烤肉的气息让他身在曹营心在汉。
女老板把饼装在带子里，然后递给他：“帅哥哪里人啊？”
天十噎住了：“额，我不知道。我有记忆的时候就是一个人到处跑了。”
“这样啊……”女老板脸色也一沉。
天十接过带子，饼热热的，可他却想吃别的东西。
“梦想啊梦想。我曾想双手捧住你，可我如今却为了两张饼犯难。你就像空气中烤肉的气味，可望而不可即……”
女老板沉默了。
第八十五章 Hacking （七十五）
十二月二十九号，周一。
“卧槽，你这大早上的干嘛呢？”凯文睡眼惺忪。
“赶紧起了，今个儿ctf记着没？”我懒得跟他废话：“记着昨天晚上怎么说的不？”
“嗷……”凯文甩甩头：“嗯？不对啊，这会儿就七点了？”
“所以说赶紧的，我买的早餐都送来了。”我知道什么东西能吸引他。
“早餐来了？”凯文两眼放激光：“快快快～”
我从他房间出去，走到客厅，打开饭盒。
“不是吧。”凯文有些不满：“大早上的怎么就喝点汤啊。”
“你鼻子倒灵，隔着墙就闻见是汤？”我笑起来：“真是吃货。早上和汤好，知道吗？”
“好好～”凯文打理好，推开门走出来：“还真是汤啊。”
“你怎么还穿你那风衣啊？”我毫不留情：“你去走秀呢？”
“害，穿就穿了呗。”凯文不在意，走进洗手间去。
我俩随便弄了一会儿，然后就准备出门去。
“ctf分了三个回合，还记得不？第一回合是先得去集合来着。”凯文打开通讯器，眼睛都快贴在上面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啊，就是说去……一层集合。”凯文语气怪怪的：“我感觉不对劲啊。”
“咋了？”我不理解：“一层集合就集合呗。我都还没去过一层呢。据说还有个贼壮观的雕塑。”
“不，你不明白……”凯文若有所思：“不可能是在一层集合才对啊。一层是开放的楼层，人多眼杂。咱们是学院内部人员，而且提前报了名的，怎么会跑到那地方去呢？”
“额，也许你该再仔细看看？”我也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
凯文再一次把眼珠子贴在通讯器投影上面：“我看看……”
“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不早说。”我有些无语：“不行去问普老头儿。”
“啊……”
凯文发出“原来如此”的声音。
“啊？”我凑到他旁边去：“什么情况？”
“我刚才看的那个公告是对非内部人员发出的，我少看了一个字。嘿嘿。”凯文翻到下一页：“这才是指咱们的。”
“我看看……”这字小得批爆，我也得凑上去：“这块儿写的是……”
“学院内部参与人员请于二十九号周一早晨九点之前前往二十六层集合。”
我和凯文异口同声。
“现在就走吧，这也七点半多了。”我又想起刚才的事情：“真有你的，看个公告都能看歪来。”
凯文也不在乎：“去对了就行。”
我俩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
“凶凶，你可要一个人看好家啊？”我逗着这小熊：“不要到处乱跑，听到没？”
凶凶两只小手叉着腰，似乎不是很服气：“唔……嗷～”
“好了，我们走了！”我同它摆摆手。
“你和它关系真好啊。”凯文反手关上门：“我一直想问，你咋听懂它话的？”
我回头看着他，右手食指敲敲脑门：“猜的。”
“额……”凯文的话题再次被我终结。
我俩转了几个弯，然后坐电动车，穿过嘈杂的生活区，去直达的电梯。
这一层在等这个电梯的，没有几个人。
我按了下行的按钮。据我所知，二十六层应该是往下的。
不要问我为什么是“应该往下”的，因为我并不知道目前是多少层。
是的，我来到这儿这么久了，连自己待在第几层都不知道。
这是为什么呢？我在等电梯
的时候思考这个问题。
“其一，电梯对每一层的区分，或者说标识，并不使用阿拉伯数字。这也是这个世界奇怪的地方之一。”
我到现在都难以理解那晦涩难懂的奇怪符号，并且凯文说他也懂的不是很多。
“其二，这栋巨型建筑，每一层的高度都不尽相同。”
与我原界的高层建筑每一层都是一样的层高设计来说，这种每层不同高度的设计，无疑给了设计师更广阔的发挥空间。
并且也更加人性化。
就拿我入院试第一道猜谜那一层来说，一层的层高甚至有几十米，甚至还能在楼里盖建筑。
当然了，我也并不是什么建筑学高材生，我只是一个高三狗，这些东西超出了我的知识范围。
我没法，也无法去理解它。
总而言之，为了不会迷路，我就硬把宿舍那一层的图标背下了。
那个图标，是一道扭曲的竖线，并且右上角有一个圆圈，里面没有点。
我要想回去，只要在电梯指定的部分画这个图案大体的样子就行了。
是的，这就是第三点。
“其三，由于层数太多，并且不一样位置的电梯，可以到达的楼层是不一样的，所以电梯内并不标出所有可到达楼层的标识。”
他是有一个类似于触摸屏一样的东西，然后你用手指在上面写，然后它就会识别你的图案，然后在按钮上显现出几种可能是你想去楼层的标识。
你只需要选择一下就行了。但是有些时候，比如说你画的楼层太潦草识别不出来，或者说可以识别的太多了，就会造成电梯不动的情况。
这时候，你就得认真地重新画一遍。
当然了，我说的这只是大部分电梯。
有很多去往保密楼层的电梯都加了不一样的保密方法。
就比如，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做的那部直达顶层的电梯，就没有任何按钮，需要用专属的，得到授权的键进行操作。
这，很明显是一种保密机制。但是类似这种的电梯我很少有机会坐，所以也不是很清楚。
这栋大楼内，无奇不有。这是整个人类智慧的结晶，面对冗余的最后一道防线。
就如我所说，这里的地板，材质也是特殊的。
之前差点炸楼那次，即使是那种威力的炸弹，也就只能炸穿一层。
“叮～”
电梯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索。
门打开了，里面没有什么人。
这是正常的，因为在这栋矗立的超级帝国里，电梯的数量就跟米饭里，米粒的数量一样，一样多。
我俩进去，凯文在那里操作着。
电梯的门合上了，缓缓地开始下行。
“对了，我一直没弄懂——”我和凯文聊着：“团队赛，这个团队，是指的是什么团队？”
凯文坐在沙发上——是的，电梯里有沙发。
“额，你想问的，是不是团队如何分配成员？我会和谁分在一队，谁会和我分在一队？”
“就是这里不明白——按理说，团队赛应该考验的是团队合作才对，可是，学院内部的团队就不说了，如果是学院外人员，这就……”
我简化一下：“就是说，他们自己一个人来参加，那么在团队赛时如何分配这群散人？”
“亦或者，预先决定好的团队里，有人没有通过第一回合的考验，从而失去了参加第二回合的权利，这又如何是好？”
清早的风从窗户里吹进来，是的，部分电梯甚至有窗户。
因为楼层是在太高了，如果不乘坐高速电梯的话，需要坐很久普通电梯才能到。这些沙发、窗户之类的设计，是为了不让人感到无聊。
“嗯……”凯文用手托住下巴，似乎在酝酿什么长篇大论。
“俗称的团队赛，也就是攻防模式。”
“这部分的比赛，由团队为最小基数参加，个人不能参加。”
“团队的定义，是指主要成员为三人或三人以上的团体，最多不超过五个主要成员，可以配备至多两位替补。”
凯文有那么一瞬间不想说。
“就拿我们之前的队伍来举例。主要成员有：我，勉，隆，莲。是属于四人小队，并且配备有两名替补：锋和雨千狂。”
“是这样。”我理解得多了。
“这，就属于一个四人级的小队。让我们回到主题。”
“三人团队，就会对抗三人团队。同理，四人级和最多的五人级也是一样。”
“一句话，人多的打人多的，人少的打人少的。”
凯文手动打开了窗户。窗户外面是蔚蓝色的布料，狂涌的风则像是剪刀。
“也就是说，至少在人数上，是要保持公平。”我总结道：“那如果队伍的总数是奇数怎么办？”
凯文撇了我一眼：“你不坐一会儿？”
“不了，我站着不累。”
这句话倒是不假，自从我得到那种细胞之后，身体的强度简直得到质的飞跃。虽然坏处也很明显就是了。
“咳咳。即使如你所说，队伍的总数，最后会是奇数的话，也不可能出现剩余的一只三人小队对抗剩余的一只四人小队这种情况。”
“为了维持比赛基本的公平性，这种情况是被绝对禁止的——事实上，你该庆幸自己的队伍轮空。”
“因为一旦轮空，也就意味着你们小队里的所有人，将会得到学院丰厚的劝退奖励。”
“那是啥？”
“劝退奖励，也就是说，对于你们这一只多余出来，没有对手的小队，学院会给你们补偿，劝你们主动退出。”
“虽然这听起来很亏，但你知道会奖励些什么东西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好吧。但是如果人家不退出，那又怎么办呢？人家就要参加，人家觉得自己的实力能拿冠军。”我非要跟他抬杠。
不然，在这种狂风中的电梯间里，还能干嘛呢？
“那，如果人家选择拒绝退出，也有解决的方案。”凯文皱起眉：“不过呢，我只清楚几种办法而已。”
“以前出现过的办法是，直接让他们过。”
“这就过了？”
“是啊，不然让人家和空气比吗？但是，用这种方法通过这一回合的，下一轮就会遇到很强的选手。”
“我可以理解，毕竟不能让人家白过。一路轮空夺冠是在太蠢了。”
“就是这样。另一种方法是，向所有的参赛队伍里征集一只愿意主动退出的队伍。这样一来，总参赛队伍数就变成了偶数，自然不存在轮空的问题。”
我点点头：“这倒也是一种办法。总有些人对自己的实力不是那么自信。”
“是啊。至于别的办法，我暂时想不起来了——对了，还有一个，就是让一个强队参加两次，对抗两只弱队。当然了，对主动这样替学院分忧的强队也会有奖励就是了。”
电梯突然停了一下。
“叮～”
门打开了，一个人也没有。
“估计是等不及，去乘别的了。”凯文不在意，等待电梯门合上。
“对了，这种比赛的话，会有长老出席吗？”
“额，这个情况是不确定的，但几乎以往每一届，都会有至少一个长老在现场。”
这时候一个什么漂浮物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靠在墙上，注视它飞向远方？直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第八十六章 Hacking（七十六）
电梯间里原本是有供暖的，但是却开着窗子。
看着风自投罗网的感觉让我有些惬意。
“所以说，一般情况下，团队赛是比较麻烦的一个。因为人数的统计、分配、校对，即使是在拥有智能化的今天，也不是什么小工程。”
凯文继续道：“这，也是为什么，团队赛放到第二个进行的原因。”
“因为第一回合，会淘汰掉很多人吧。”我猜测道：“这会使运算量大大减小。而之所以放在第二个不放在第三个则是因为……”
“是的，因为最终决定成绩的，还得是个人的实力。这也是个人赛最后举行的原因。”
电梯再一次停住了。
“叮～”
一个夹着公文包的大叔走了进来，看了我一眼，坐到凯文旁边。
于是我俩便不再说话。
又下行了不知几层，大叔离开了。
我俩便继续聊起来。
“既然说到个人赛了，我也想顺便问一下。”我看着他：“这部分的具体规则又是什么？”
“这个嘛……”凯文故弄玄虚：“既然是比赛的最后一环，那就等到最后再说。”
“那就聊聊基础赛。”我非要拉着他说话不可：“第一阶段的总能聊吧？”
凯文运筹帷幄地笑了一下：“让他们给你解释吧。我们到了。”他站起来。
“叮～”
凯文走出去，我跟在他后面。因为我从来没来过这一层，所以觉得颇有些新奇。
电梯门打开，是一个独立的走廊。
走廊不宽，也就横着能有两个人的感觉。
我俩一前一后，走了几步。
有一个门一样的东西，凯文摸不着头脑：“这东西怎么破？”
“你不知道吗？”我有些裂开：“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啊？”凯文也很惊讶：“我怎么会清楚呢？我第一次参加鹅。”
“你是第一次参加？我还以为你参加过很多次了。看你说的头头是道的，怎么这会拉了胯了呢？”
我仗着反应速度快，倒也不害怕有什么暗箭，直接就把门推开。
就好像突然来到另一个世界——这里简直人声鼎沸。
“哦，好多人。”凯文感叹一身：“真是应该早点参加～”
光线让我有些不适应了。
“现在怎么办？”我问。
“我看咱俩得先报个到再说。”凯文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眼球却止不住地往美食上飘。
凯文这家伙，你跟他不熟的话，你会觉得这个人是个高手，但一张嘴就破功了。
你和他呆的久了，就会觉得其实是个蠢萌吃货。
但是勉那种人，则是实实在在的高冷。
“走了。”我拽着他，向路人问路，然后去了一个像是游乐园卖门票的地方。
大爷躺在摇椅上，左手拿着一壶茶：“干嘛来了？”
“额，就是报个到。”我拿出付钱的那个卡。
记得吗？那个卡也有身份证的作用。
凯文也递给了他。
大爷接过去，把卡片塞进识别器里，然后又拿出来。
甚至比我烤两片面包还快。
“给，记得九点听着点儿广播。”大爷
手上有些皱纹。
我把两张卡片接过来：“好的。”
大爷两只眼睛盯着我俩：“还有事吗？”
“额，没了。”凯文支支吾吾。
“没了就快滚！去吃点儿好东西去。老子可是想吃都吃不上！”暴躁大爷重新回到摇椅上，甚至还点了个烟斗。
“他没事了，本大……”冷负带着一众小弟来了，头型还是那么浮夸。
“本大啥？”大爷闪电般站起来，拿烟杆敲了一下冷负的头。
“爷！爷！”冷负自知理亏，连忙后退：“来报个到！别敲了！”
真是冤家路窄——我和凯文躲在一边看。
“这还像样。”大爷接过冷负的卡片，扔到机器里去：“想当年，爷爷我和八万冗余交战的时候……”
凯文原本想笑的，但是被我捂住。
“哈哈哈……”
冷负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人跟在后面。
“这大爷，没吹牛吧？您和八万冗余？您是哪位长老？哈哈哈哈～”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笑。
“嗨，好汉不提当年勇。”大爷把卡片拿出来，扔给冷负：“小子，头型有我当年那味儿。”
冷负懒得理他：“我也这样觉得……凯文那家伙呢？”
“你说刚才那个小子？”大爷道：“早被我轰走了！你还有事吗？”
“那我也走了，走了。”冷负一刻都不想多待。
“快滚！臭小子！”大爷笑骂一句，躺回到摇椅上，哼着歌。
我和凯文见没什么情况，就先离开了。
街上。
“冷负那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凯文觉得自己有点倒霉：“怎么又碰见他了？”
“人家可是堂堂北分部最强，不盯着你盯谁？”我那天回去之后做足了功课。
“就他？”凯文嗤之以鼻：“吃饭都能吃吐的家伙？”
“呵呵……”我摊摊手，正要说旁边的一个店面的招牌很有意思，突然感觉到视线。
视线……从四面八方而来，为了汇集一处。
但不是我，而是凯文。
“那家伙就是凯文？看起来普普通通啊……”
“凯文是哪个？不认识啊。”
“凯文你都不认识？”
“就是，人家可是号称‘天才的黑客’来着，不是你能揣测的。”
我并不知道说这一句话的人是真的仰慕凯文，还是阴阳怪气，我只知道坏了。
凯文也注意到这一点。
“我说，你就没啥改头换面的招数？”我偷偷道：“这样走在大街上太招摇了。保不齐就有一个认识你的。”
“啥？改头换面？没有。”凯文思路清晰：“要那种东西干什么？他们看就看呗。”
“不是……”我俩拐到一个胡同里去。
“那你能不能换个颜色？”我问：“换个发色多好？你不想试试吗？”
凯文思前想后，最后舔舔嘴唇：“倒也是，我这一身一直没怎么变过，倒是想换一下感觉了。”
“行了，赶紧变吧。”
凯文先是单脚跳起来，然后一边喊叫一边原地转圈。
“你在干什么？”我觉得离谱：“你在这招魂呢？”
凯文猛地回头：“不要质问我！”
“唉。”我强行让自己不要注意他：“算了，别和傻子犯劲。”
“好了！”凯文站起来：“当当当当～～”
“怎么弄了个警报在头上？”我一下没反应过来：“真是非主流！”
“什么警报，就是弄了个红色而已。”凯文臭美地抓了一下头：“怎么样，这个够惊艳吧？”
“那肯定够惊艳，我都以为灭火器成精了。”
但是还好，虽然这个发色确实离谱，但是成功地把别人注意力吸引走了。
“唉，也算是歪打正着……”我安慰着自己，和这个长腿的红绿灯走在一起。
……
二十六层某处。
“三天前北分部那事儿还没查出来？”普尔森问旁边人。
“是的，普尔森长老。据北分部那边多次核实，对方确实是什么东西也没拿走，什么东西也没多。”他欲言又止。
“你说。”普尔森处于一种小麻烦的悠闲状态。
“就是，北分部那边有一个灭火器不在原本的位置上。”
“灭火器？”普尔森愣了，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什么可能的线索。
“行了，你下去吧。注意加强警戒。”
“是。”
那人离开了，乔纳森、艾德里安和罗伯特走到普尔森旁边。
“嘿嘿。这次可是头一次，四个长老全部在现场。”乔纳森眼神中有一种狠辣：“我倒要看看，‘环’能不能翻天？”
“不要大意。”普尔森语气平缓：“对方不是弱手。”
艾德里安懒得理这几个b人，干脆闭目养神起来。
“哈，反正如果真的打起来，我可是不会第一个上。”罗伯特狡辩道：“我一个教书的哪会打架啊！”
普尔森却没有和他开玩笑的意思：“不。我有一种……感觉。”
“怎么？”罗伯特看到普尔森便秘般的表情：“你拉肚子了？”
“去。”普尔森并没有开玩笑。
……
“不是我说，咱们为啥不去吃点东西啊？”阿永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些不满。
婪?坐在很高的椅子上，显得腿很长：“别闹，阿永。咱们现在可不在家。这可是学院。”
人形的阿永也是五短身材：“唉，难道就在这儿硬等吗？”
婪?用粗吸管，搅动了奶茶杯里的珍珠：“等就行了。暂时忍耐一下吧。”
“话说我为什么也要跟来……”阿永很无语：“我又不是‘环’的人。真是自找苦吃。”
……
二十六层另一处。
一个穿着笔挺体面西装的男人不再叠千纸鹤，而是玩起扑克牌来。
一号把店里最优的鲍鱼一口吞下，又就了一口蟹黄：“你在干嘛呢？”
黎明还没开口，一号就抢答道：“让我猜猜，又是诺言？”
“不是，我自己想玩而已。”黎明把扑克牌竖起来，做了一个完美洗牌，然后拉成花的样子。
“真是，净玩些怪东西。”一号把甲鱼汤一口喝干：“哎呀，总是恢复到普通的生活了。”
“那可真是有够铺张的。”黎明难得刺他一句。
“我有钱，我随意。”一号根本不搭理。
第八十七章 Hacking（七十七）
“我说，为什么弄个红色头发呢？”我没话找话。
“哎，就是凭感觉弄得。”
凯文得意地摇摇头：“你看，我觉得好多了。”
“你开心就好。”我不与他争论。
“这人啊，老是维持一个状态不行。你知道吧？”凯文似乎很满意：“你有时候弄点不一样的，平时不弄的，还是可以的。”
我把他拉进一家店里去。
“这什么地方啊？”凯文一头雾水：“跑到这儿来干啥呢？”
“淡定，淡定……”我指指墙壁上的牌子：“来喝杯奶茶而已。”
“哦，那感情好。”凯文可不客气：“正好我早上没吃啥东西，正饿呢。”
“你要什么？”我这个新眼镜似乎有些智能，牌子上的字看得清清楚楚的。
说来也奇怪，自从我的身体融合了溶源性细胞，各个方面的能力都有了质的飞跃，唯独视力还是很差……
“啊……”凯文站到我旁边：“我看看……”
一个长得不难看的女生穿着工作服，戴着眼镜。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欢迎光临……本店有经典奶茶买三送一，独家秘制冰奶茶新品促销，仅需……元。这边推荐您看一下这一款爆珠提拉米苏奶茶，抹茶奶盖，还有特殊限量供应的甜筒，促销仅需……”
我听着那富有营养的长篇大论，凝视着她面无表情般的表情。
她的眼睛发觉到了我的视线，于是急忙躲避开来，害怕被我发现，那双眼睛后面的秘密。
“两位小哥哥是第一次光临本店，正好赶上会员半价。仅需购买总价超过……即可免费获得本店荣耀积分卡一张，积分可以免费兑换最新单品……积分集满后，就可以升级成为本店正是的vip荣耀会员，在任何地区的任何连锁店都可以以八折的优惠，享受到优质的服务……”
女生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在我的注视下沉默了。
凯文丝毫没有察觉这一切，只是自顾自地看着牌子上的类目。
女生抬起头，和我的视线碰在一起，踌躇了一下，然后展出一个流水线笑容。
我面色如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啊，我要一个这个什么……”凯文重复看了一遍那个词：“升级版奶盖茶饼干抹茶双拼，多加爆珠和柔软的上层冰淇淋让您享受到冷热的双重快感……”
“一个奶盖儿，加饼干和抹茶，多加珍珠。”
“我靠，怎么这么长？”凯文有些气喘，抱怨着。
“好的，请问您还需要什么吗？”女生转而看向我。
我没有说话，把卡片递给她：“先要这些吧。不办卡，不存钱，不要vip。”
“额……”女生刷了一下，把卡递给我：“好的，收您四十。”
我并没有去接她递回来的手，而是站着不动了。
“你好？”女生有些疑惑。
凯文似乎误会了什么，以为我想要女生的号码，于是挤眉弄眼地离开了：“加油！”
“我改主意了。”我看向她：“我还要一些东西。”
“好的，您说。这边会为您一起下单的。”
“我想要……”
“什么？”
“你的时间。”
“抱歉，什么？”
“时间。”我重复道：“我想要你的一点时间。”
女生错愕之后就觉得无聊：“这是一种新的搭讪方式吗？”
“如何？”我不接她的话。
女生陷入思考，如何应对奇怪的客人。很显然，对刚来这里打工的她来说，这并不简单。
……
凯文走到一个面朝墙的长桌子旁边，拉来最靠边的凳子。
“噗。”阿永没有忍住：“这头发是怎么回事？受打击了吗？上次的家伙
？”
婪?用脚勾住凳子下方的环：“啊，是那时候的小哥哥。虽然后来变成老家伙就是了。”
“不过……”阿永感叹道，拨弄着奶茶的盖子：“真是巧。”
“是吗？”婪?目光轻斜，看向前台的方向：“也许不是巧呢。”
“怎么了？”阿永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一个黑发的青年，面朝着柜台后的女生，露出笑容。
我推了推眼镜的中间部分，女生也这样做了。
婪?紧紧地盯着不动的两人，一言不发，脚也停止了动作。
“有什么事情吗？”阿永完全没有察觉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了？”
“真是可怕……”婪?往后仰了一下，然后趴到桌子上：“简直不像是这个世界的技术……”
“什么？”阿永不明白：“怎么了？”
婪?摇摇头，把吸管放进嘴里，从杯子里吸起珠来：“没什么。”
阿永满脸疑惑，但是也只好强压下去，默不作声。
凯文从店门口放雨伞的对面拿了一张报纸，坐回到位子上，悠闲地看起来。
才八点，还有一个小时，他可以尽情地打发时间。
镜界。
一道白光化成我的样子，跺了跺脚，审视着周围。
“这就是你所构筑的镜界吗？”
周围是我从没见过的漆黑的地方，我第一反应是伸出手。
“能见度很低啊。”
突然，一束光，几束光，让我迷茫。直到他们变成完整的模样。
我注意到身边又有一道白光，变成了那个头上长眼睛的我。
“不是吧，我这次选择的是进攻别人的镜界哎。你怎么还在啊。”我有些无语，这个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呵呵，你觉得我想来吗？”
“又是反问句啊。”我不在注意他，看向那些发光的轮廓。
他倒说起话来：“这次的镜界是舞台。对方定下的规则是，在走秀结束之前，找到对方。你胜，她就答应你一件事情。她胜，你就要……”
他话还没说完，就突发异变。
舞台上方的横梁掉下来，将他砸地血肉模糊。
“喂！”我对这个家伙没什么好感：“把话说完了再死！”
然而他不能再回答我了。
我猛然发现自己坐在观众席上，其他的观众眼睛在黑暗中折射着光，并且——全部盯着我。
“希望别弄得太麻烦。”
舞台上，两个一模一样的女生穿着不同的华丽衣服，从观众面前走过去。
“难道观众席也全部都是长得一样的人？”我刚这样想，就发现我猜对了。
“原来如此。所谓的‘在走秀结束之前找到她’就是这个意思吗？”我自言自语，却不小心声音大了一点。
我周围视线可及的所有人，再一次整齐划一地转过头来，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啊……抱歉。你们继续。”我笑了笑，暗道：要不是我从六年级开始就每周刷一部恐怖片，估计还真被吓住了。
我的位置是在舞台的中央，t台的正前方。
在我所看不到的地方，观众席的最前排，一个女孩掉下来，然后是一只很富态的猫。
“哎呦！摔死本喵了！”猫揉着肩膀：“暖暖，你没事吧？”
女孩站起来，坐回到空着的观众席上去。
“嘘！”暖暖把食指放在嘴中间：“现在在走秀呢！”
“啊？”猫四处看了看：“我们跑到哪里来了啊。”
“哇～”暖暖两个眼睛里都是小星星：“好漂亮的裙子！”
“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可是回到奇迹大陆去！”猫急得跳起来：“我们得打败那个穿白色睡衣的家伙，拯救奇迹大陆
才对！”
“是啊，但是我们现在好像没有回去的办法。还是说你有？”
猫说话声音立马矮了八度：“没有……”
“那就只能随机应变了。”暖暖道：“现在的我，做不到。”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猫急了：“你可是奇迹大陆最后的希望了！”
“但是我尽力了。”暖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那个男人的强大，你也看见了。那个剧本里，写好了我们的结局。”
“可是你不能放弃啊！一直以来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我并没有放弃。”暖暖的眼神愈发坚定：“正是因为对方很强，我们才需要慎重。现在的我，没有和他对抗的资本。”
“这倒也是。”猫赞同道：“如果贸然回去的话，我们现在并没有什么优势。”
“所以我觉得要先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能守护奇迹大陆的一切。”暖暖看向舞台上那个模特的脸。
“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猫不再说话，也是静静地看着舞台上的人。
……
八点零五，凯文翻到报纸的反面。
“紫国新总理疑似个人生活极其奢靡，并称历代都是这样……民众要求政府彻查……”
“现在的人啊。”凯文摇摇头。
“嗯？”凯文注意到边上坐着的女人：“难道说，是上次那个……”
气氛一下变得剑拔弩张了。
……
镜界。
我看了几组走秀，每个人长得都一样，甚至连细微的行动逻辑都是完美无缺。
眼看没什么时间了，又不知道输掉的惩罚，我有些……
等等，输掉的惩罚？
我灵光一闪，看向被咋成肉饼的那个我。
“原来如此。”笑容重新回到我的脸上：“眼镜游戏是公平的，至少在游戏开始之前，两人的胜率应该是各百分之五十才对。”
“可是为什么，我只得到了寥寥无几的信息，甚至都不知道输掉的惩罚？”
我轻笑一声：“为什么，这些所有人都看起来一模一样？”
“为什么，他们的动作，也如此地整齐划一？”
走秀到了最后一步，台上的她穿着黑色的，想星空般深邃的舞裙，看起来有些紧张。
“又为什么，虚拟的人物会被砸死？”
“因为，你们全部，就是一个人。”我双眼如炬，看向台上的模特：“是的，这些全部，就是你。”
周围的环境消失，我感觉到有一阵强烈的晕眩感，下意识闭上眼睛。
“不是吧，这次又要掉到哪儿去？”猫抱怨了一声。
待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消失了。
柔润的白光充盈这这里，地上有一个公园常见的那种长椅。
女生坐在那里，穿着刚才走秀最后的一件衣服。
“你是怎么看破的？”她不抬头。
“这个嘛……”我并不是很像说那些话，破坏这个女孩的心情。
“我想知道。”女孩抬起头：“我想知道答案。”
“这样么……”我坐到她旁边：“因为你在掩饰。”
女孩的身体震了一下，似乎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不管是特意做出一个假的我，并给我说一些假的东西，这一切的行为都欲盖弥彰。”
“那个被砸死的我，是你捏造出来的。你想要赢下这场游戏，于是费尽心思想要让我知道得少一点，可是，这恰巧起了反效果。”
“你特意想让我知道，胜利的方法是‘找到你’，但是有这么多个你，我必须找到正确的一个。可是她们全部都是一样的，所以我只能随便找一个。”
“从我来到那个观众席，就陷入了你的剧本。”
第八十八章 Hacking（七十八）
“是的。”女生也不掩饰：“我……”
“不得不说，你的剧本很精妙。”这周围充斥着风，但却没有源头。
我接着道：“首先，是安排了和我一样的出场方式。那个白光。让我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从而不去怀疑他的身份。”
“在那白光之后，是为数不多的几句话。你不能让他说得太多，以免暴露他并不是我以为的那个这一点。”
“在简短的几句误导之后，你又创造了一个意外——那个事故。”
“并且，为了防止我去检查他的尸体，你又立刻将我放在了观众席上。”
“为什么我一大声说话，周围的人就会不约而同地看向我呢？”
女生似乎有些哭腔：“我是想吓吓你的……”
“可能你是这么想的，但是这就是眼镜游戏的公平之处——这是给我的暗示。”
“因为所有人都长一个样，并且行动一模一样，所以他们是一个人。这种思考方式就会简单地出现了。”
“所以说，你做做的一切，都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不管是突然落下的横梁将人咋成肉饼，还是周围人整齐划一的脸和动作，都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在受感情主导时，人的判断力和推理能力会不由自主地降低。
“你让她们都变得一样，是因为你想让我误以为，获取胜利的条件是，从这些人中选出那一个正确的。”
“可是，其实不管我选谁，都是输了。因为她们，都是你——我说得对吗？”
女生似乎还在回想着：“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我，变得开始习惯掩饰了？”
我听见这一句，知道不该我再说话，于是静静地听。
“小时候，我一直很憧憬成为一个模特。” 女生的语气里有些许漂泊的光点，飞到我的面前。
“后来呢？”女生道：“家里条件不好，就辍学打工。应该是从那时候起，就擅长掩饰了吧？”
我坐在这个不知名的女生旁边，听她讲着她的故事。
光点在我面前飞舞。
“模特的事，也是又在做的，直到那个一直对我很好的制作人说：‘就你这样的人也想当模特？不看看自己戴多厚的镜片！就是服务员的命！’”
“那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错得多远。”女生讲述着，不禁有些感情难以控制。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地方。模特的梦想被我深埋在心中。可我恨极了那个摧毁它的人，于是……”
“在一个夜晚，我遇见了那个戴着高帽子的人。他给了我这副眼镜，并让我勇敢追求自己的梦想。”
“可是那时的我，一心只想复仇，我想迫不及待地杀了那个男人……”
“于是，在某一天，我终于打听到了他的去向。”女生握紧了手：“可是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甚至连尸体都没留下……”
“冗余把他吞噬了。我有些高兴，又有些失望。但是为了那一点微薄的工资，我还是每天都在上班，摆出那张脸。”
声音从激动，再到平静，最后细不可闻。
那些光点也融在空气中，不再肉眼可见。
她站起来，穿着深黑色的舞裙：“我一直不知道为何地活到现在，但总算可以解脱了……”
“动手吧。”
“啥？动啥手？”我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女生迷惑了一下：“高帽子的人没有告诉你，眼镜游戏是需要淘汰掉对手的吗？”
“我不知道。怎么淘汰？”
女生露出脖子，做了一个比划的动作。
“等一下，你输的结果这么严重吗？”我有些难以理解：“对自己这么狠吗？”
“眼镜的持有者，都是你的敌人……眼镜游戏，只有一个胜出者，他可以实现一个愿望。不要对你的敌人仁慈。”女生平静地闭上了眼
睛。
“等一下，等一下……”我觉得以前看的漫画里面没这么离谱啊……
“对了，要淘汰掉对手的话，只需要‘碎镜’就可以了吧？没必要杀人吧。”我低声地自言自语，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不是因为我是什么仁慈的人，我只是懒。
我伸出两个指头，也不征求她的意见，把她的眼睛摘了下来，捏碎。
张莉，碎镜。
“欸？”女生奇怪地睁开眼睛。
“你以为死了就是终结吗？”我把眼镜的残渣随风扔掉：“那是最大的掩饰。”
“为什么？”女生有些落寞：“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是吗？”我打了个响指，一个镜子出现了：“我想，你一次都没看过自己不戴眼睛的样子吧？”
“欸，啊……”
女生不敢相信：“这是我？”
“嗯。有一种别样的好看哦。”我扬起嘴角：“你说你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那么你现在身上穿的是什么？”
女生下意识低头看，那是一个漂亮的舞裙。
女生再抬头看的时候，那个和他年纪相差不大的男生，已经悄然消失了。
“让我看看吧，你的奇迹。”对方人虽然消失了，但是声音还回荡着：“我很期待。”
“你……你是谁？”女生想知道那个名字。
男生的声音并没有回答她，而是说着话。
“你想要死，我偏不让你死。你想要掩饰，我偏让你面对。我是谁？”
一阵笑声。
“我是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
“win！”
“quit！”
游戏结束了，我回到自己的空白房间里去。
另一个我出现，掏着耳朵：“又赢了？还能怎样呢……”
我飞过去赏他一脑崩：“是不是你卖我？”
我指的是对方生成的那个被砸死的假体，居然会知道他的语言习惯是反问句这件事。
“卖你怎么了？”他针尖对麦芒：“游戏就是要惊心动魄！”
“差点被你害死！”我大喊一声，跟他打在一起：“要不是那句反问句，我早就看穿了那种陷阱！”
“最后还不是赢了？”
“这次记你一大过！”我不依不饶：“给我等着！”
……
八点十分。
“学院被曝出在职高管居然是恐怖组织的信徒，并且在学院内自杀身亡，留下讯息‘我已追寻往生’……很多后续报道请关注本报社……”
凯文有些不耐烦，把报纸放下，刚回过头。
“给，这是你的。”我端了两杯奶茶，把一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啊，太好了。”凯文拿着吸管，撕开放进去：“啊～真幸福！”
“就你戏多！”我白了他一眼，注意到那个蓝色长裙的女人离开了。
凯文的表情一下变了：“走，咱们赶紧跟上！”
“怎么，什么意思？”
“那个女人，就是上次……”凯文突然一想：“哎呀，你不知道，赶紧走就对了，我们得去看看他们去了哪里。”
虽说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闻到了非人类的气味，但是我没想到凯文居然认识。
这种尾随看热闹的好事，我又岂会错过？
“走走！”
我俩一前一后离开了奶茶店。
女生眼睛有些迟钝，然后睁开来。
没了眼镜，有些不适应。
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她有些错愕。
坐在凳子上缓了一会儿，她才注意到，右手手背上有一个奇怪的图案。
看起来像是两个小写的m，重叠在一起
，但又能看得清楚。
她觉得很奇怪，就在水池边冲了一下，然后那图案就消失了。
脾气暴躁的老板娘推开门：“你在干嘛呢！又偷懒？”
虽然话里骂骂咧咧的，但是女生并不在意：“明天，去试镜吧！”
“你又偷懒？看来是讨到哪个富家公子哥的欢心了啊？看不上咱这点钱！”老板阴阳怪气道。
女生没有在意，她不再像以前一样了。
“哼。”老板鼻子里喷出粗气，似乎很不满。
至于以后会出现一个有点肉肉的近视女生，在一部没什么名气的电视剧中，扮演一个勇敢追梦的角色，获得了大量宅男们的喜爱，并从此作为偶像模特出道的故事，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奇迹。
“我永远喜换莉莉莉！”宅男们呼喊着。
……
我和凯文追出去，蹑手蹑脚地跟在婪?后面。
我终于弄懂了这个女人是谁，我对他小声道：“如果这女的真的是上次那个人，那咱俩追上去不白给吗？”
“那也得追！”凯文语气坚决：“他们潜进这次ctf，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们必须，在他们行动之前，制止他们。”
“我说大哥，咱能不能别给自己加戏了……”我有些无语：“先不说人家是不是冗余，你这样跟踪人家，怎么也说不过去。更何况，维持比赛的稳定是别人的工作，你老帮别人干什么玩意儿？”
凯文停住了，语速平缓：“我能理解你。你毕竟对这个地方没什么归属感，但是我不同。我视学院为我的家。我必须这样做。”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为了刷好感，再加上我觉得这具身体应该不会太容易翻车，于是硬着头皮跟上去。
早上八点二十。
……
天十没有收到任务的要求，于是继续在红国的街头游走。
早上没吃什么饭，实在是顶不住了，于是跑到一个路边的早餐摊贩去。
“都有什么卖啊？”天十问。
自从他每次变得更强，都会觉得想要更多的吃东西……这也许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豆浆油条小咸菜，老板长得帅不帅？”
老板把团好的面条顺进油锅：“这位帅哥，来点什么？”
“额……”天十没想到对方会这样回应他：“油条怎么卖？”
“一根油条一块，油条一根一块。”老板似乎心情很好：“要几根，要几块？”
“先来个三根吧，豆浆怎么卖？”
“一碗豆浆一块五，三份小菜一块五！”
“那各来一份。”天十说完，找个地方坐下。
“油条马上就来！”老板打开大火：“顾客们女的靓，男的帅！”
“好！”其余食客欢呼着，围在老板旁边：“再来一段！”
“再来？没有没有……”
“哦—”食客们有些失望。
“喝了我的豆浆你一天都不愁！”
“哦！”食客们再次欢呼。
天十静静地看着素不相识，但却打成一片的人们，有些话，说不出来。只能静静地坐着。
“真是个令人羡慕的人。”一个青年说着，让天十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清洁工辞掉了工作，带着存款，准备到世界各处旅行，顺便谋生。
“真好。”清洁工，不，现在不是清洁工了：青年。
青年觉得豆浆还没喝，就有一股暖流。他细细品味了一下 然后翻开随身的报纸。
“学院被曝出重磅新闻！在职高管居然是恐怖组织的信徒，并且在学院内自杀身亡，留下讯息‘我已追寻往生’……很多后续报道请关注本报社……”
有些时候，你想得到的东西可能很简单，但是你却看不见。
第八十九章 Hacking（七十九）
“得，这下歇着吧。”
“这怎么能跟丢呢？”凯文也觉得不可思议：“一瞬间就不见了……”
“算了，下次吧。”我站在胡同口，看着他。
凯文回过头来，脸上是遗憾至极的神色：“下一次，一定……”
“算了吧。太多下次一定了。”
我俩又找了一个躺椅，类似于那种长椅，但是软一些，是公共的，摆在路边，并且没什么人。
我俩就瘫在那，等着时间流逝。
“你说，我能……能吗？”凯文话起了个头，然后就没下面了。
“hag？”我当然知道，能让这个人欲言又止的话题是什么：“我不知道。”
“说实话，我是有点担心的。万一……”凯文看着天花板：“……”
“那不是你的理想吗？去做就好了呀。”
“是吗……如果能成真就太好了……”
“但是，不去做的话，就不会成真吧？”我闻到很远处什么奇怪的味道，呛了一口：“那就只有做了吧。”
“是啊……”凯文枕着双手：“之后怎么样呢？”
“之后？”我不明白。
“之后呢？我完成梦想的之后，该做些什么呢？”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呗。”我懒得跟他说：“人啊，有的时候，会因为简单的事情去迷茫。我的人生信条之一，就是：普通地去想。”
我重复道：“这不像你。”
“是吗？”凯文无语凝噎：“是吗？”
“没有问两遍的必要啦。”我摆摆手：“有这个空，还不如……”
“什么？”凯文似乎回到了平时那蠢萌的状态：“不如干嘛？”
我警惕地看着他：“不如说说ctf的事。你想干嘛？”
“这事儿啊～”凯文悠闲地翘起二郎腿：“还是到时候再说吧，讲起来会简单地多。”
八点半。
婪?和阿永在街道的尽头，看着凯文。
“这小子鼻子够灵的啊。”阿永道：“这都能发现咱们。”
“人家不在你之下。”婪?的视线从那个翘着二郎腿的人身上离开，聚焦到旁边那个人戴眼镜的身上。
“有意思……”婪?绽放出可人的笑容：“我更喜欢他了。”
“那个人？”阿永明明很菜还不屑：“有什么强的地方？”
“什么也没有。”婪?收回表情，因为再继续下去恐怕把人都吸引过来了。
“好漂亮的女孩……”
即使如此，也有一群又一群人注意到婪?。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哦。”婪?抓起阿永：“走了走了～”
“喂，别推我啊！”
……
二十六层的报道处。
老大爷还是晃着他那摇椅，但是口中念念有词：“一个，两个……”
左手转着光溜溜的两个石头，茶壶放在桌子上。
老大爷似笑非笑：“两个和两个……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届倒是有不少好苗子。”
“就是不知道能活下来几个。”老大爷往后靠靠：“那个女孩……倒是让我都有些好奇。”
“不过，要说最强的，还应该是凯文小子。不过他旁边那个，
却是最让我看不透的……”
“对了，还有那个练剑的，居然也堪堪跨出那一步。但是要说运用和实战，应该是冷小子。”
“言家那两个也是一瓶子不响，没什么短板。”
“你好。”
一个突兀的女声传来：“来报个到。”
大爷站起来，转过身。
“你是……守墓的人？”莲有些惊讶。
“啊，那地方太无趣了，就来和年轻人挤挤，热闹热闹。”老大爷也不掩饰：“你看，我这样子还好吧？”
“额……”莲道：“感觉是比平时更老了。”
老大爷接过卡片，居然是两张。这才注意到隆。
“哦，这小子。”他假笑一声，道：“最近还好吗？”
“嗯，还好。”莲笑了：“还好吧。”
“找了个男朋友吗？”老大爷也不留情：“可要擦亮眼睛！”
莲没想到这个老大爷居然如此关心她，突然笑出声：“是啊，可要小心！”
隆脸有些红了：“女孩子确实应该小心一些。”
“给！”老大爷把卡片递回去，然后老气横秋地道：“哎呀，这人老了，就是没有年轻时候风流……”
莲的脸瞬间红了：“我们没……”
“行了行了，快走吧，老头子我还要喝茶呢。”老大爷躺到摇椅上，背对着两人。
莲和隆对视一眼，离开了。
“这两人，也有点意思。”老大爷叹了口气：“希望莲子懂的我的意思吧。”
……
莲和隆准备去有名的餐馆坐坐，毕竟情侣哪有坐外面的不是？
两人去了店里，要了点喝的和小吃，也算消遣一下。
“这家店麻薯球果然很好吃啊。”莲不禁感叹道，却忘了这道菜是隆的拿手菜。
隆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确实不错。”
“是吧？”莲完全没有意识到什么：“我还从没吃过这种好吃的呢。”
“是……是啊。”隆笑得有些不自然。
一个西装革履的背头型男走了进来，到莲身旁：“普尔森长老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一张写了东西的纸。
型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莲把那张纸拿起来。
看了一眼，然后立刻变得悲伤。
扔掉纸片之后，莲明显有些强颜欢笑。
“怎么了？”隆关心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莲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尽力在掩饰了。
隆有些奇怪，给莲夹了几个麻薯球。
一个没吃。
……
型男离开店里，速度就变得快得多了。
“消息传到了？”普尔森站在桌子后面，背对着桌子。
“是的，按照您的吩咐，传到了。”型男强调道：“普尔森长老。”
“下去吧。”
型男离开了。
“你为什么特意告诉那孩子？”罗伯特有些不明白：“秘密销毁叶的事情。”
“莲啊，就是要从淤泥里长出来，才能开得灿烂。”普尔森神神叨叨地：“这是那位的原话。”
“是么……”罗伯特犹豫了：“冲不破
淤泥的，又该怎么办？”
“那就该长在安全的地方。”普尔森有些严肃：“想必那个孩子的事情应该对她打击很大。”
“叶的那个孩子？”罗伯特猜道：“会不会做的有点过了？她还是个女孩。”
“不。”普尔森否定道：“有些时候，我们不能考虑到所有人的意见。”
“想必你也听过了，口口相传的什么‘天才黑客竟然有个废物队长’之类的话了吧。”
“我们所谓决策者，罗伯特。有时候我们不能面面俱到，我不可能让这种流言继续下去。”
普尔森闪出一丝无奈但又坚决：“我也很喜欢那孩子，但是要么，她在绝境中爆发出潜力，要么，她就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她不是黑客，终究没有自保的能力。”
罗伯特沉默了好一会儿：“你告诉凯文了？当时他的条件可是，我们必须录用莲，他才来学院……”
“他会理解的。”普尔森没什么反应：“凯文这些年的成长，是有目共睹的。他不该被莲局限住，想必你们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这是下下之策。”普尔森道：“但是好歹是一种解决的办法。再拖下去，我们连办法都没有。”
“天才，是不能被耽误的。否则那就不再是天才。莲……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虽然罗伯特很想反驳，但是他真的知道普尔森说的是对的。
为了学院的未来，为了防止冗余的突然暴动，学院无可避免地需要天才。
这是一个招人讨厌的问题，于是没人再提起。
……
我和凯文隔了一段距离，不近，但也不远。
“我说，你真的……”我突然想问些什么：“你真的，不喜欢莲？”
“可能是有一点吧。”凯文批判着风的发型：“也许我只是想看到，周围人幸福的生活吧。”
“我啊，不喜欢支离破碎的生活，不喜欢血肉模糊的战场。我害怕周围的人再见到时，却已来得太迟。可能年少的我，没有能力完成这种梦想，于是只好把它寄托在莲的身上吧。”
我察觉到话题的沉重，空气被压得有些变形。
“那，为什么……”
“其实那时候我是很……悲伤的。”凯文不由自主地说起来：“紫国那时候。叶……如果我也能，让普尔森救下她就好……”
“我的能力……越来越渺小，什么也做不到。但是还是不能犯傻吧，于是就拼命地练……”
“什么时候开始，就被人称为‘天才’了呢？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么？”我了解了。
“勉他，跟我很像。但又不尽然。”凯文说出了什么，但实际上我却什么也没听见。
“我知道的，他一直想超过我。”凯文突然笑笑：“其实有什么所谓呢？名号什么的，完全没有关系吧。我害怕他走上弯路……”
“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凯文突然看向我。
“什么？”我道：“我只做交易。”
“如果我出事了，你一定要挽回这一切。”凯文并不是在开玩笑：“你明白吗？这一切。”
“我可不是那种信守诺言的乖宝宝，红色脑袋。给我好好地努力，我等着你，成为hag的那一天。”
我挥了挥手，似要打破这看不见的空气的聚合。
第九十章 Hacking（八十）
学院本部。
二十六层，聚集了所有年轻一代的强者。
“时间差不多了。”普尔森睁开眼睛：“准备的得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普尔森长老。”一个随从一样的人答到。
“好。”普尔森吐出了一个字，然后又觉得不妥：“再进行最后的测试。”
“是。”随从转过头，低声说了些什么。
有人接收到这一讯息。
“最后的测试？明白了。”
随从转过头：“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普尔森长老。”
“嗯。”普尔森摇头晃脑，走到窗户前面。
罗伯特和乔纳森还在拌嘴。
艾德里安靠在窗户上，眼睛也不睁开：“怎么？”
普尔森不看向他，而是看着窗外：“如果，情况无法控制，还得你本体出手……”
这句话后面跟了一个长长的句号。
“你真的认为会走到那一步？”
艾德里安环抱双臂，依旧闭着眼：“真的吗？”
“这只是我的预感而已。”普尔森只好这样说。
艾德里安缓缓地睁开眼睛，从他脸上扫过去：“你的预感从来没错，是吗？”
普尔森不再说话。
窗外，远处是湛蓝的画板，点缀着谁吃剩的棉花糖。
艾德里安再次闭上眼睛，就如同刚才没睁开过一样。
随从并没有听到这些大佬说了什么，只是再次抬头：“测试完成了，没有什么问题。”
普尔森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直到时钟的分针指到十一又五分之四的时候，八点五十九。
“开始吧。”普尔森抬起手掌，整个房间开始剧烈地震动。
随从脸上有那么一瞬的惊讶，但是又觉得没什么。
房间在大楼内部进行着精密且大胆的移动，直到原本看向楼外的窗户转了足足一百八十度，朝向二十六层内部。
普尔森把手放下，头稍微倾斜。
“开始吧。”
“是。”随从道：“开始。”
通讯器那头的人听见了，把一个电闸一样的东西扳到闭合的位置上。
电流流通了。
每一个，报了到的人，脑海里都出现一小下的杂音，然后响起普尔森的声音。
“欢迎各位参加本次的ctf赛，那么……废话不多说，我是你们的普尔森，比赛即将开始！”
我把头转到右边去：“你听见了吗？”
“是啊，很清楚。”凯文从椅子上站起来，跺跺脚：“看来正戏就快开始了……”
“不过，我记得第一轮是答题赛吧。”我有些疑惑：“这是在干什么呢？而且，根据我的观察，这一层也并没有足够容纳这么多人的教室。”
凯文竖起食指：“不不，你不懂。所谓的答题赛……”
九点的钟声响了起来，让我一阵眩晕。
噢。在短短的一上午竟然就经历了两次……
嗯？
“这是怎么……”我发现周围的事物都变得有些奇怪。
“welethe void.”
“请允许我隆重介绍——”普尔森的声音可以停了一下，似乎是在吊谁的胃口。
我的两只手变得看不见血肉组织，而是深黑色，上面有无数细小的横竖线。
荧光的，绿色。
周围的建筑物也变化了，变成了更大缝隙的网格。甚至地面，都变成了网格。
“最新的虚拟系统！”普尔森的话总算从嗓子里掉出来：“想必，你们已经有了切身的体会。”
“喂，不要搞这种‘惊喜’啊，真是的。”我抱怨了一句，虽然没什么用。
“想必各位应
该知晓这个系统的神奇之处——我就不必多说了。”
“怎么净在奇怪的地方省事情啊。”我对此可以说从没接触过：“给我好好说明！”
然而普尔森自然没有理会我。
“欢迎来到第一轮比赛——答题赛。”普尔森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题目是，一加一，等于几？”
所有进入虚拟空间的人都愣住了。
“你怎么……”乔纳森也有些惊慌：“这跟往常不一样！”
普尔森总算转过身体来，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他们不是想玩吗？那我们就陪他玩。”
当然了，这一句话其他人并没有听见。
虚拟空间的格子地板被破坏，四个人影站在一起。
与其他人绿色格子构造的身体不同，这四人中，有三人的身体都是红色，除了婪?。
象征着警告的红色。
“啊呀啊呀，美丽的小姐。”一号显然已经认定这位蓝色的女士，就是海德拉在通讯器中，告诉他的那个“协力者。”
黎明首次皱起眉头：“怎么把我西装搞没了？”
“啊，好像和奇怪的人汇合了……”阿永懒得维持人形，现出原样，坐在地上。
“你就是‘一号’？”婪?蓝色的长裙飘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正是在下。敢问小姐芳名？”一号可能是高档东西吃得多了，放的屁也有股上流味：“能否告知鄙人？”
婪?不以为意：“我叫婪?。”
“额……”一号有些尴尬：“在下才疏学浅，还请姑娘告知是哪两个字。”
“只要发音一样就行。”阿永显然搞不清状况：“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嗯？”一号脸色一变：“这个煞风景的猪是哪来的？”
“人家一直在啊……”黎明已经无力吐槽，只是给自己弄了一身西装穿上。
“现在，就先静观其变吧。”婪?抬起头，看向空中的那间房子。那是普尔森房间在虚拟空间的投影。
其余三人也不明所以地向上看去。
……
“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知道吗？”
“往届我也参加得多了，从没出现这种情况啊……”
众人议论纷纷，显然是被普尔森那个“一加一等于几”的问题弄懵了。
“我靠！”我一拍大腿：“早知道这样，就不用复习了！真是的，怎么不早说。”
“等于二！”
人群中，言之大喊道：“等于二，听见没？”
天空中的房间内。
“好吧。这次就姑且听你的。”乔纳森也赞同了这个方案。
普尔森的声音再一次，在每个人脑海里响起：“我当然知道等于二。但是现在说太早了。”
“难道说……是这个意思？”我听到这一句话，又联系起之前那个甩掉我和凯文的那两人。
“难道说，他们也发现了那几张偷潜进来的老鼠？于是决定临时改变赛制？‘现在说太早了’的意思是……”
我飞快地转动起大脑，最后得出了一个毕竟完美的办法。
凯文距我仅有几步，我把他拉走，找到一个商店，躲起来。
“怎么了？干什么？”凯文完全不明白。
“你还记得紫国那次吗？你要是信我，就乖乖的。”我没空同他解释，把商店里的货架架在门上。
时隔了一小会儿，普尔森的声音再次响起：“答题赛，限时一小时，现在开始。”
人群觉得莫名其妙，都有些不满。
有些人开窍的，找到一个比较弱的家伙，一拳打穿了对方的胸膛。
人群炸开：“你干什么？”
大部分人到这一步，才反应过来：“难道说，答题赛的难点，不在于答题，而在于活到结束？”
原本抱成团的众人，看身边人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了。
“只要能在第一轮淘汰掉更多的对手，那么我的名次自然就会高……”
在人群聚集的地方，空气中有什么东西腐烂了。
每个人看着对方，都好像一块唾手可得的分数。
先前那个打穿了对方胸膛的杀手，再一次隐藏起来。
星和月背靠着背，警戒地看着其他人。
麦克斯在某个矮楼的顶层，耳朵里插着耳机。
冷负挑起发型：“小的们，冲！”
北分部的家伙们群情激昂：“跟着大哥，冲！”
言梦和言之对视一眼，然后不搭理对方。
莲和隆之间，气氛有些紧张。
勉从这一层里最高楼的楼顶跳下来，在空中拔出刀：“在虚拟空间里的话，也就意味着，即使杀死对方也是无所谓的吧。”
“这样的话……”勉少见地放开了自己。
强烈的风吹着他的黑发，白色的绷带被解开。
借着地心引力的帮忙，勉凌空向下，使出这一招：“势写入，无极·空中版！”
人群中，人们还在戒备着周围的人，却突然有人指着天空，风吹动着他的衣角，表情僵硬。
然后倒下，身体化成绿色的光点，消失在这片空间。
那不是风，那是剑气。
人群分在开来，各使手段抵抗这剑气。
“这种级别的攻击，也就打打闲鱼！”冷负手一挥，空气中恣意纵横的无数剑气就被冻成了冰雕。
勉再下坠的空中，劈出了那一剑，然后转动手腕，在空中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把剑插在大楼外立面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最后整个人悬停在空中。
勉的这一击，彻底让整个局面混乱起来。
“哇！”凯文仔细感受着周围的变化：“真像你说的那样！”
我高兴不起来：“居然真的……”
“啊，不，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是怎么猜到局面会这样变化的？”凯文十分困惑：“即使是参加过前几届的人都没想到，反倒是你这个第一次来的想到了？”
我觉得事情有些麻烦：“很简单，因为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两个人。”
“那两个冗余？”凯文似乎对某些用词很执着：“他们怎么了？”
“我们都能察觉到，长老们是傻子吗？不是。”我尽量放快语速：“他们一定也察觉到了。”
“根据你对我所提起的紫国那次的事情，虽然你当时被艾德里安附身了，但是也清楚地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这个女的并不弱，并且还携带有帮手。”
“如果换作是你，在那个长老的位置上，你会放任这些强者破坏比赛吗？”
“这……这肯定不能让他们为所欲为啊。”凯文也开窍了一点。
“没错，不能让他们为所欲为。”我重复了一遍：“那么如何阻止他们捣乱呢？”
“额……终止比赛？”凯文有些得意：“这样就不会被影响了。”
“这确实不失为一种办法。”我道：“但是一旦比赛终止，这些家伙们觉得没有机会，一定会全力逃跑。这也就等于放虎归山。而且，今年是预言的那一年。传说中那个hag极有可能在这里出现。所以比赛不能停。”
“我不明白。那现在这种情况又是闹哪样？”凯文有些觉得我在耍他：“原本不用动武的答题赛变成了这样，这岂不是破坏了比赛的规则？”
“不，恰恰相反。普尔森要做的，就是搅烂这摊浑水，这样他们几个才能有机会。”我斩钉截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普尔森是想亲自出手，在第一轮解决这些捣乱的家伙。”
“这样一来，后面的两轮比赛的公平性就得到了保障，并且也不会有定时炸弹埋在他们眼皮底下。”
人群中剑拔弩张。
第九十一章 Hacking（八十一）
普尔森把特制的衣服甩了甩，眼神很清晰：“走吧，让咱们几个老骨头也活动活动。”
“事先说好，如果打起架来，我可得往后缩缩。”罗伯特念经一样：“这人年纪大了，就是遭不住啊……”
乔纳森灵光一闪：“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就保你，怎么样？”
罗伯特年轻时候可是极其不正经，老了之后则是老不正经，毫无廉耻：“爸！”
“我靠……”乔纳森没想到他会答应地这么快，觉得有些无聊。
“走吧。”艾德里安不再靠着墙，睁开眼睛：“让我们去抓老鼠。”
“没错，以……游戏管理员的身份。”普尔森拿出一个残缺的定位器一样的东西，上面标识了四个红点。
“你这么快就黑到了一部分最高权限？”罗伯特惊愕道：“真有你的。”
四个人前一秒还在插科打诨，下一秒就从房间里消失了。
……
“是的。”我点点头：“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普尔森聪明的地方。第一轮名字叫做答题赛，但是现在也没变。变的，只是题目和时间。但这却给了所有人一个信息。”
“那就是，第一轮变成了第三轮——混战了。”我概括起来：“到时候第三轮，只要再随便找个理由，把混战变成答题赛就行了。”
“关键的地方是，这样就完成了偷天换日。不但不取消比赛，反而打乱比赛的节奏，让众人混战起来，美其名曰临时调整。”
凯文大概明白了，道：“那咱们现在……”
我露出笑容：“没错，对于预料到这种情况并且即使预判的我，可以说是站在了很高的.asxs.。”
“咱们现在占有大优势。”我思路简洁：“咱们只需要尽可能地躲在这家商店里就好，能多隐蔽就多隐蔽。”
“我们不出去跟他们打吗？”凯文觉得有些不爽：“躲在这里也太无聊了吧。”
“不，正相反。只要我们躲够一个小时，就算过关。如果出去，不仅要面临其他人的攻击，甚至还有可能遇到那些来捣乱的家伙。”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躲在这里撑住，无疑是绝佳的上上策。”
“因为我们躲进来的时候很早，所以应该没有人注意到。那时候他们还不明白规则是什么，又怎么会记住周围人的去向呢？”
凯文还是有些不赞同：“虽然你说的很对，但我来参加ctf，不是为了过关的，我是来和强者切磋的……”
“这样吧，我们暂且先呆在这里静观其变。”我说出一个折中的方案：“我们现在占有主动权。我们出去，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不出去，没有人回进来搜人。”
凯文总算是点点头：“这样也好，我们先随机应变。”
我俩躲在店内，屏住呼吸。
……
勉往下望了望，见还有许多人：“这样不行啊，杂鱼还是太多了，没法尽情地战斗……”
“那你就给我下去吧。”一个淡漠的声音钻进勉耳朵，似乎对他造成不小的影响，失去平衡，向下坠落。
勉在空中稳住身形，借用了下坠的势，在地上一滚，没受什么伤。
这一番动作难度之所以高，主要是因为这是在平衡混乱的状态下完成的，普通人不练个几万遍不可能掌握。
勉的平衡被那一声暂时破坏了，于是拿着刀，降低重心，半蹲在地上，摆出警戒的姿势。
然而出手的人似乎并不现身，只是听见有人在人群中大喊一声：“就是他出的剑！”
人群三三两两看向勉，觉得确实如此，一个个眼神都有些怪了，但没有人第一个动，于是都在克制着。
勉不愧是汗水里打出来的角色，就这一会儿便适应了紊乱的平衡，缓慢地站起来。
众人视线聚焦在他身上，先前出声的那个人，则趁机悄然溜走了。
勉彻底站了起来，站得笔直。黑色的头发无风自动。
“既然你们这么想，又何必忍让？”勉信心十足：“一起上吧。”
“这么狂？”一个光头嗤笑一声，向勉的方向伸出手：“我倒来试试斤两。能写入，爆炸临界——”
勉手起刀落，黑色的背景下，有一道行云流水的剑光。
“点……”光头话音未落，倒是喉咙先喷出血液来，然后就看见勉把刀收了回去。
光头跪在地上，身体和头颅之间，有一道缝隙。
那是一个光滑的切面，光滑至极。
这时候，光头的招数才发挥出作用。但因为被砍到的原因，似乎瞄到了勉的身后。
光头的尸体化成绿色的光，消失了。
巨大的爆炸让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闭上了一下眼睛，然后再睁开，便看见那个头发在飘舞着的男人——“下一个，一起来吧。”
勉深知面前这群人的强大，虽然嘴上不屑，但还是轻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把所有的动作，交给双手中的剑。
就像每天一直所做的一样。
人群被那种态度激怒，就像是被拔了毛的老虎，群起而攻之。
在这爆炸的风中，有一个黑发的青年在起舞。
侧身躲掉飞过来的镖，把刀放在身后，再挡掉回旋回来的镖。
把刀从身后放到身前，朝右上角挑出一刀，与此同时将脑袋靠在右边肩膀上，躲掉那极细的直击要害的针，然后把剑再次抽回来。
那一击上挑，被一个巨大的不知名材质盾牌挡下，但也划下深深的痕迹。
把剑抽回来后，两脚稍微分开，以此得到更扎实的重心，同时把剑柄竖在胸前，左手摁住剑柄，右手开始转动剑。
剑尖在空气中画着圈，越来越快，最后手一抖，形成一道横着的龙卷风，将毒气吹散，同时后退几步躲开这一拳。
非主流头型一击失败，把拳头从深陷的网格中拔出，欺身上前，和勉缠斗在一起。
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勉再次屏息。因为那些毒气已经遍布这附近。
非主流打出右拳，势大力沉，搅动着空气，朝勉面门袭来。
于此同时，地上也开始出现一些黏胶，控制住了勉的腿。
这一次不能再躲闪，勉把刀尖转下去，用刀柄挡住对方这一拳，并且借着这股后冲力，脱开黏胶的束缚。
虽然非主流是个强劲的近战对手，但是这样一来冷箭倒是少了很多。
“你——为什么？”非主流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两个脚在网格上来回跳动。
下一秒，已经加速到极致，追上勉，挥出再次一拳。
勉再次用刀柄挡下，并且借用这股力躲开袭来的子弹。
然而这一次，勉没有再后退，而是主动上前，用刀背压在非主流肩上。
非主流不会给他这种机会，两只手挡住，但还是被这一击压的半跪，网格地板也下陷了不少。
勉一击不成，把刀直接扔到空中旋转，挡下从天而降的箭雨，并且用左手去接剑柄。
非主流一只膝盖陷在网格中，暂时无法行动，只能看着勉左手持刀，右手碰到了刀柄上的键。
“势写入，破势。”
这并非“无”开头的招数，自然不能算作毕竟高深的剑术。
第四剑无雨，第三剑无极，第二剑无上，还有不知名的第一剑。
勉左手平持着剑，右脚向前踏出一步，同时转动左半边身体，直刺出这恐怖的一剑，擦着非主流的头型飞出去，把那个巨大的盾牌直接瓦解。
非主流心悸，后退几步
拉开距离，同时掷出几个球体。
勉也未追上，也未去切断那些球体。
“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闭着眼睛，却能精确地感知到所有……”非主流不信邪，再次重整旗鼓，和勉斗在一起。
勉用刀面接下一拳，再后退几步。
为了确保战局，原本躲在盾后面放冷箭的家伙们也得向前移动。
这一移动，就移动到了先前非主流丢出的那些球旁。
那些黑色的小球爆开，喷出浓浓的白雾，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怎么可能？”非主流双手合在一起，挡住刀柄的攻击：“他那时候就切开了？我完全没有看见……”
因为突然出现的白雾，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稍微离开了一小会儿，勉偷偷把之前袭击过它的回旋镖，用剑尖挑起来一个的小动作就没被发现。
非主流后退，然后突然变成几个，又合成一个。
勉摇摇头，心知这是幻象，于是愈发地平静，等待着这一拳打到他的脸上。
“为什么不躲？”非主流觉得有些奇怪，但心知淘汰掉对方如此强的对手绝对不亏，于是加大力度。
眼看那一拳就要尘埃落定了，非主流脸上露出喜色。
勉猛地睁开眼睛：“势写入，三十六爆乱。”
那一拳打在了空气中，并且非主流浑身出现三十六道带着烧伤的剑痕，鲜血被蒸发，甚至流不出来。
非主流，淘汰。
然而还来不及勉喘口气的功夫，一个几十米高的巨人突然出现，一脚踩下去。
勉从没对抗过这种级别的对手，一时间乱了分寸，被踩到地下。
泥土的感觉将他包裹，并且变得越来越坚硬，似要将他活埋。同时脑海里总有个女人的声音挥之不去：“睡吧，睡……”
勉沉寂了。
虽然只有那么一秒，但是一个左手手背上有着天蓝色键的家伙的背影一闪。
“是啊，我可是要超越他，怎么能在这种地方……”
勉安心的睡颜变了，变成了平静似海的剑客表情。
地上，人们似乎不敢相信真的镇压了那个可怖的剑客……
“就！”
勉拔出右手，剑上闪着光。
“倒！”
勉整个人破土而出。
“下！”
勉飞跃在半空中，似乎连时间都为之滞留。
“因为你，创出了我的第五剑术。”
巨人神色狰狞，似要将他吞下，张开血盆大口。
勉把剑往下放，尽可能地下，再往下！
所有的下降，都是为了上升时的一飞冲天。
“势写入。”勉似乎终于满意这一剑了，欣慰的表情衔接着夸张的动作。
“无渺。”
这一剑，从勉的膝盖上挑，一直挑到整个剑都举过头顶。
这一剑劈出了巨大且优美的半弧形剑气，直接将巨人的脑袋一分为二。
“坏了！”人群中的智囊道：“他放完这一击后必定体力低迷，一定会呼吸。快趁机，放出毒气！”
有人和别人联合，放出威力恐怖的毒气。
就连自己人，都倒了几个。
巨人的脑袋被一分为二，化成了巨大的光点，消失了。
勉体力消耗有些大，从空中跌落下来，在半空中就察觉到毒气的恐怖威力，于是用剑朝下，画了一个圆。
这个圆竖直地切开了空气，让整个圆柱形空间内短暂地呈现没有空气的状态。
勉落在了圆柱形区域的正中央。
他的这一口气已经耗尽，几乎是在窒息的边缘。
第九十二章 Hacking（八十二）
怎么办，怎么办？
勉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但是他必须去思考。
再拖一秒，他就会窒息，除非他呼吸空气。但是空气中有毒气。
进，不行，退，也不行。
报道处的老大爷不知道为何也出现在虚拟空间，并且还带了个折凳，坐在上面：“这小子，能不能跨出那一步，就看现在了……”
……
“哦吼，看起来热闹起来了啊……”一号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打得好！”
黎明指了指头顶：“在人家眼皮底下说笑不好吧？”
“啊，我确实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一号抖了一下：“兰小姐，您看……”
“屁精！”阿永最看不惯这副舔样。
“我们被定位了，走到哪里都是一样。”婪?轻视众生的脸总算有些波动：“这四个老家伙也想一网打尽？”
“祸从口出！”阿永怕的要死：“没事干和人家长老较什么劲呢？”
婪?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你们俩离开吧，我拖住他们四个。你们趁机去完成任务。”
四个人面面相觑了四五秒。
“我靠！”一号最先叫出声。
“不会吧？”然后是阿永。
“额……我是不是也该配合一下……”黎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美女这么强吗？”一号有些难以置信：“一打四？我也只有挨打的份……”
“你不会真要送死吧？”阿永觉得不值。
“这是海德拉的意思。”婪?语气平淡。
“那又如何？”一号嗤笑一声：“你知道我为何是杀手吗？因为我讨厌被约束。比起执行什么任务，还是跟在美女旁边更赏心悦目。”
“这理由是我没想到的……”黎明吐了个槽，然后就看见一号舔了舔嘴：“可能也是因为喜欢尸体吧。”
“恶心！”阿永赶紧躲到婪?身后，害怕一号把他当烤猪吃了。
“你说什么？”一号和猪杠上了：“你这蠢猪！”
“我是刺猬，就是胖了点……”阿永有些急促：“你才是蠢猪！”
“胖了点？”一号的在江湖上闯荡多年的嘴皮子自然不弱：“你怕是胖的亲妈都不认得哦。”
“我没有妈！蠢猪！”阿永似乎觉得有婪?做靠山，于是大胆起来：“冗余哪有妈？”
“行了。”婪?摆了下手，没人再说话了，只是空气中还弥漫着火药味儿，也许什么时候就会被引燃。
“海德拉早就料到这情况，在我赶来之前特意让我给你捎句话。”婪?抚摸了一下单边的耳坠：“她说：‘你别想去找前女友。’”
阿永愣住了：“这跟前女友有什么关系？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婪?一清二白：“我只是传话而已。”
“哦，那我就放心多了。”阿永如释重负。
“怎么办？”黎明有些开玩笑的意思：“人家可是拿捏到你前女友咯！”
“其实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一号突然赔笑：“我这个人其实最服从组织安排了……不就是任务吗，有什么难的？”
“明，我们走。”一号卷起大衣，升上空中，快速移动起来。
“真是随意的家伙
啊……”黎明也身形移动，追上一号。
目送着两人离开，阿永表情真的变了：“你不会真的打算那么做吧？”
婪?看向不可知的远方，她的目光似乎穿过了虚拟，穿过了墙壁，看到了美丽的蓝天白云。
这个问题终究没有得到回答。
普尔森四人看到追踪器上的四个点分开了。
“怎么办？”乔纳森道：“我们这边怎么说？”
四人之前虽然在赶路，但其实还默默关注着自己喜好的学生，所以速度不是很快，再加上追踪器有时候会失灵。
“追踪器只有一个。”普尔森摊开手：“我们只能先追近的，再追远的。”
“是时候拿出点真东西了，不然我们亲自出马还把对方放跑了，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艾德里安一谈到这种和冗余有关的事情就异常兴奋。
罗伯特也点点头：“赶路这点事儿，我老头子倒是没什么问题。”
四个人相视一笑，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一同作战的时候。
四个身影猛地加速，快到前所未有。
“来了。”婪?睁开眼睛。
阿永被封在蓝色的方块中，即使他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
“兰！”阿永大喊着：“别做傻事啊！”
婪?再次闭上眼睛，思绪回到两天前。
海德拉道：“虽然你可能抱有某种侥幸，但是我得告诉你……你不可能站到人类那边去。”
婪?什么话也不说，看起来有些迷茫：“我不愿意参与这些事情。”
“这与你没有多大关系。”海德拉道：“这由不得你。这个世界只会越搅越浑，相信我。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但是很抱歉……”
“再拖下去，拖到我们和人类全面开战的时候，只会让你善良的心更碎。你不会想看到的，那血流成河的场面……”
婪?站起来：“或者，我现在就杀了你。这样，就不会开战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海德拉完全不准备反抗：“你可以选择现在就杀掉我，但是我告诉你，战争总会开始的。”
海德拉看不见的五官似乎有一丝忧伤：“你觉得是我想要开战吗？你难道看不出来，人类和……我们，已经水火不容了？”
“即使我死了，也还会有人继承我的意志。这个星球上终要有一个结果。现在这种局势，是人类和我们，都无法长久容忍的。”
“退一万步讲，即使我们不主动挑起战争，人类也终有一天会攻击我们的。”海德拉语气坚定：“我不会让那一天到来。”
婪?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是道：“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
海德拉语法正确，语意清晰：“你以为，我为什么偏偏把这个任务安排给你？你还记得，我邀请你加入‘环’的时候，说的话？”
“我说，你很像我一个朋友。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她叫做叶。但她死的很不光彩。我不想让你也和她落得同样的下场，你明白吗？”
“人类，不会因为你站在他们那边，就把你当成自己人。说白了，你还是与他们有很大的区别。”
“他们还是会抓住你，折磨你，杀死你。”海德拉有些不忍：“我不想让你那么惨……至少，落得个干净的死法，才配得上你的长裙……”
婪?睁开眼睛，面前有四
个形态各异的老家伙。
“我曾彷徨过，也曾疑惑过。”婪?轻声道：“直到我才意识到一件事情——”
“我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
“抱歉。”普尔森向前走了一步：“我们绝没有后退的理由。”
这一句话，既是指自己，也是指这四人，更是指全人类，甚至还指婪?。
人类和冗余的矛盾，不是一个人的死就能解决的，但他们都必须这么做。
“快跑啊！”阿永为了破开结界，已经变成了人形，捶着墙壁，但依旧没用：“快走！走！”
“我，喜欢你啊。”婪?说出这句话，然后看了一眼阿永。
“欸？”阿永愣住了，似乎受到很大的影响。
“为什么？怎么会？你……”
阿永不知道如何挽留这张动人的笑脸，还有那随风飘动的蓝色长裙。
“兰！”
他甚至到最后，都没弄懂她的名字。
……
冷负带着好几十人，一路横冲直撞，朝着一个方向去了。
“哼，还好小爷聪明，事先在那个凯文身上留了标记。还想躲？看我不把你龟壳掀了！”
冷负意气风发，可以说是有些得意了。
“大哥算无遗策，厉害！”
“这次不把那个凯文打得鼻青脸肿？”
“哈哈哈，那家伙，在食堂以外的地方遇上大哥，不就挨打的命？”
“你就不能不提一嘴食堂的事情！”冷负有些阴郁：“偏偏遇上了个吃货。”
“没事儿，这次大哥一定击败‘天才黑客’，名留青史！”
“蠢货，大哥在山洞那一战早就名留青史了！”
“是是，我唐突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着，眼看就离凯文躲藏的地方没多远了。
“敢挡小爷复仇的，来一个杀一个！”冷负颇有将军之风，一巴掌把一个散兵游勇拍死。
“冲！”
“这把我们必须拿下！”
……
这栋楼上有一个麦克斯，那栋楼上也有一个麦克斯，到处都有一个麦克斯……
麦克斯监视着大部分的地区，搜集着情报。
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但不代表没有脑子。
拥有分身这种能力的他，收集情报简直不要太轻松。
“那对姐弟的配合很完美啊……”麦克斯注意到和自己见过面的星月姐弟，露出微笑：“看来是自那之后，打破隔阂了呢。”
另一个麦克斯倒吸一口凉气：“这剑客是什么怪物……”
“嗯？那四个家伙是谁？还有哪个穿长裙的女人？好像不在这次的参与人员之中啊……”
四个长老肯定不能本色登场，因为那就等于告诉所有人：“我们的比赛出了点问题，我们正在修复……”
所以麦克斯不认识这四个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啊不，这里才奇怪……”
一个麦克斯看着下方的男女，百思不得其解。
那是莲和隆。
其实自从福利院那次，两人的关系就隐隐有些微妙了。
是的，莲想和隆分手了。
第九十三章 Hacking（八十三）
学院本部，二十六层。
勉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
“失败了……吗？”
这样的想法出现，如同太阳出现在天上一般自然。
眼睛有些模糊了，身体也好像软绵绵的，什么也做不到。
“就这样！”
人群中的指挥者大喜过望：“继续释放毒气环绕，这样就能绝杀他。”
两个人听到这话，对视一眼，从一个从空中吐出毒气，另一个则是控制着毒气的流动。
这群人中没有傻子，他们都知道淘汰一个像勉这样的选手，仅仅凭借自己，可以说难于登天。
于是，就加入了团队。
满天的毒气再次席卷，更深紫色的毒气，无差别地淘汰了不少实力稍差的围观选手。
在被巨人踩踏过后的空地中间，出现了这样的奇特景象：深紫色的毒风尽力地旋转，但中间却有一个圆柱形的洁净区域。
区域的中间，有一个持刀的青年。
“快点思考……”勉强迫着自己做些什么，可是却逐渐觉得气闷……
那种感觉，就像被人掐住喉咙。
报道处的老大爷，眼神越发认真：“难道，真的不行吗？”
勉不能做出什么动作了，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勉突然摸到了随身携带的键。
曾经属于他最好的朋友的键。
这让他重新振作起来，仿佛有一种暖流从四肢间增长出来。
“力量，涌回来了……这是怎么……”
勉用力闭着嘴，但注意到圆柱形外的毒风，似乎慢了些……
“错觉吗？”勉这样想，然后再次看去。
那些风不再动了，变得稳定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勉没空细想，思考着脱身的办法。
“进退两难……”勉看向头顶，然后灵机一动：“那么，就不要进，也不要退了！”
打定主意，勉微微屈膝，然后涌起一股巨力，蹬在地上，把网格状的地板弄得塌陷。
借用这反作用力，勉把自己弹上了高空。
飞过圆柱形的顶端，飞过毒气的高度，飞到充满着洁净空气的地方去。
众人虽然可以避开了毒气，但视线也被遮挡，无法看到这直冲云霄的一幕。
除了那个一直发号施令的智囊一般的人物。
“在那种状态下还能进行这样的思考，并且还留有付诸实践的体力吗？”
智囊有些怕了，稍稍往人群的后面站了站。
向上飞，向上飞……
勉察觉到自己身在高空中，猛地吸了一口气。
新鲜、洁净的空气让他一瞬间清醒地多了。
脚下是万丈毒风，咆哮着追逐着那个青年，似要将他拖入地狱。
眼看，就很近了。
勉再空中悬停了一瞬间，找到了人群的方位。
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勉把之前用剑尖挑起，并且偷偷拿走的回旋镖掷出，然后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坠落下去。
“哈哈，得手了！”
人群中，操纵毒气的青年语气一凝：“这次不会再给你机会了，就在这里让你出……”
“局……”
人群中倒下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操作毒气的家伙。
“怎么会？”智囊一惊，有些站不稳了：“是那回旋镖的碎片！”
“先掷出回旋镖，然后把它切开，直至落在人群中，才爆开……”
说话都有些哽咽了，智囊道：“我们，还是算了吧……”
失去控制的毒气不再变得凝实，而是遵循规律向四周稀释。
一瞬间，二十六层的味道都变了。
勉在落地时一个翻滚，重新站起来。
周围的毒气已经被稀释地差不多了，不再具有威慑力。
勉看准人群的方
位，一剑劈了过去。
巨大的剑气摧枯拉朽，再一次将人群冲散。
剩下的，已没有几个人了。
勉一步一停，朝这些人缓步走去。
“啊，不，别过来……”这些人显然已经失去了抗争的勇气，就犹如一群被圈养的动物。
“别杀我，我……”智囊几乎已经带着哭腔了：“别……”
勉抬起右手，虎口上因为之前用剑背挡下非主流的拳头时，受到的冲力过大，已是渗着鲜血。
“就是现在！”智囊先生突然大叫一声，表情严肃。
勉觉得身后有杀气，想也不想地抬剑挡住。
“当！”
一声清晰的金属碰撞声。
勉扛不住巨力，向前飞出去，砸在地上，扬起尘土。
烟雾散开，勉擦擦嘴角的鲜血，直视着对方。
“一开始就伪装成尸体真是为难你了。”勉有些不乐意：“要我请你入土吗？”
“做得到的话尽管来。”对方肌肉隆起，把锤子转了一圈：“这次一定送你走。”
如果不是先前智囊带着哭腔的表演，勉又岂会大意没注意到这个隐藏的家伙？
这两人的配合，打了勉一个措手不及。
勉看了一眼锤子人和智囊，然后飞速朝锤子跑去，并且在奔跑的过程中，向前倾斜身体，双手握住刀柄。
对方也举起锤子，紧紧地盯着他的动作。
两人越来越近了，百米，五十米，二十米……
锤子人把锤子从面前举到头顶，准备用力地挥下。
“不对！”智囊想到了什么：“他的目标是我！”
“什么？”锤子人被这一语打乱计划，锤子没有挥下去。
勉在空中就做好了转向的准备，踩着锤子人的肩膀，整个人向右边转了九十度，冲着智囊的方向，暗念一声。
“势写入，三十八爆乱。”
“不好！”几乎是一种本能，智囊急忙放出水屏障，像一件衣服一样包裹住全身。
勉这一刀，从右上角划到左手接住刀柄的地方，停了下来。
绚烂的三十八道毫无逻辑和规律的爆炸之后，智囊浑身衣服都被炸烂，但算是捡了一条命。
“水。”勉只说出一句话，然后一个后空翻躲过锤子人追上来的一锤，然后在空中轻巧地落地。
勉落下后的第二件事，就是用刀指着智囊：“你，我认可了。不管是所有战术的配合，还是自身的能力，都算得上是，百里挑一。”
智囊苦笑一声。
……
凯文躲在柜子后面，偷笑道：“我早就察觉冷负那家伙在我身上做了手脚。我将计就计，把那东西放到别人身上去了。”
“现在，他们应该在正在打呢！”凯文有些得意。
“嗯？”我道：“你把那东西放到谁身上去了？”
“还能是谁？自然是奶茶店那两个可疑人身上了。”凯文沾沾自喜：“要是冷负那家伙真的能擒住那两人，倒是也算立了大功。”
“哦？看不出来，你还挺仔细的吗？”
“一般。”
……
“大哥！”
“大哥，咱们怎么到这里来了？你确定跟踪是对的？”
冷负没什么好心情：“这就是指示的方向。”
“可是咱们怎么越走越偏啊？”
“是啊大哥，这周围怎么感觉阴森森的，地上还有尸体？”
“怕什么？一群大男人！”冷负对自己这班小弟可没什么客气的：“一个个怎么都像个怂包？你们老大在后面，有什么可怕的？”
一号一只手捏碎了一个学生的头颅，把他像烂泥一样扔在地上。
不一样的是，被他杀死的学生的身体，并没有变成光点散去，而是真的从绿色网格变成了身体。
“咱们这技术还就是好用。”一号嗤笑道：“杀人速度很快～今天虽然
被美女要挟了很不爽，但是杀了这么多人，也算解馋了～～”
黎明拿了本书，挡在自己脸上，不去看他：“什么时候完事？”
“海德拉的任务，可是要杀光所有参与ctf的蠢蛋～虽然有些慢就是了。”一号不耐烦道：“别叫了！”
然后一拳把学生的脑袋打得稀碎。
一号转过转角，揉着手腕：“啊，看起来总算有正餐了……这是什么排盘？弄得像邪神一样的头型。”
冷负和一号四目相对，一切都静止了。
……
虚拟空间外，真实的第二十六层。
被一号杀死的所有人，无一例外地，都从七窍中流出暗红色的血液。
至于那些化成光点被正常淘汰的人，则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去。
迷华手叉着腰，指挥着苏醒者有序离开比赛场地。
“真是的，说什么‘虚拟空间好玩，我们也去’之类的话……普尔森，真是会甩工作……”
抱怨了一声，迷华挥起手来：“好，各位！从离你最近的出口有序撤离，请不要在赛场内逗留！不要伤害比赛人员的身体……”
非主流和“巨人”抱头痛哭：“为什么要招惹人家……”
智囊手指动了动，也苏醒过来，与二人抱在一起：“呜呜呜……不过他说了，会重用咱们几个……”
非主流和“巨人”抬起头：“真的？他真那么说？”
“没错，他说，他会成为这个时代的最强者，将……谁谁踩在脚下来着～”
“谁？”
“我没听清楚，好像是两个字来着？”
“请不要在赛场内逗留！”迷华有些歇斯底里。
要不是看在前前后后翻了四倍的工资的份上，她才不会在这里大吼大叫呢。
……
勉一道侧劈，趁锤子人收力的空档，把他送出去后，勉也体力消耗得多了。
然而，等待他的，将是更严峻的挑战……
“你，蛮强的嘛。”
这一道声音再次出现在勉耳膜附近，然而这一次，勉只是略微晃了两下，就稳住平衡。
“哦？”
对方似乎有些意外：“为什么？现在的你，不是应该弹尽粮绝才对吗？”
“为什么，还有反抗的力气？”
这句话前三个字，还是普通的少年音，但是到后面，就变成了野兽一般的嘶吼。
这陡然加大的冲击，让勉直接单膝跪地，双手勉强撑住平衡。
面前出现了一双鞋。
勉抬起头，顺着那双脚往上看。
膝盖，大腿，肚子，然后是胸口，最后看到头。
勉不敢相信。
那个人，竟然是他自己。没拿剑的自己。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他笑了下：“就像一只被打断脊柱的野兽。”
“毫无还手之力。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你？”
勉一言不发，只是这一次，平衡系统似乎被破坏地更深，以至于他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哦？”老大爷把茶喝了一口：“嗯……虽然之前那伙人还是差了点，没把他带进那一步，但是这个人……是不是太强了点。有些过头了。”
老大爷知道有学生真正地死去，但是却只在一边看戏：“看来这次之后，我的墓园里，又要添几个新朋友了……”
……
“什么？有学生真的被杀死了？我不信。”言梦摇头道：“这太荒谬了。”
麦克斯摊开双手：“但这是真的。”
“那，你拿出证据来，我们就帮你。”言之也不想相信，但还是这样说。
“ok,ok. follow me，and i'll show you.”
麦克斯有些急了，因为普通的淘汰无所谓，但是真的涉及到人命的事情，他还是不能坐视不管。
“走！”三人冲天一跃。
第九十四章 Hacking（八十四）
“那，你真的是那样觉得吗？”
“是啊，我就是那样认为的。”莲道：“就是这样。”
“那你自己呢？”隆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她。
“我？我很幸福了，不是吗？”莲勉强地笑了一下：“和我妹妹比起来。”
“我不奢求什么别的，我只是想，我该退出了。”莲自顾自地说着，虚拟商店内的空气发着绿光。
虚拟空间，有能怎么样呢？没人在乎。隆只在乎，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女生。
甚至超过在乎自己。
“不是吗？”莲取笑着自己：“我，早就该离开了。不管是哪个方面。你应该早有预料才对吧。”
“外界的流言蜚语听得多了，就觉得其实别人说的没错。我算什么……我没有能力，没有钱，没有任何可以摆在桌子上谈论的优点。”
“我不适合，再赖在队长的位置上了。这个位置，应该交给一个更强大的人，一个更有担当，一个更有权利的人……”
隆虽然很像掐住自己的舌头，但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凯文？”
“是啊，没错。”莲又想起凯文，那个处处帮她的人，而自己从来没有回报过他什么。
“我欠他，欠的太多了。”莲听着外面嘈杂的打斗声，竟有一种下雨的感觉。
“我不能再这样耽误他了。他的天赋原本应该不止于此才对……我这个连黑客都不是的人，即使在别人的帮助下，顶着队长这滑稽的帽子，又能做些什么呢？”
“所以，是因为他……”
“不是。我是个可笑的存在，我不该出现在这里，你明白吗？我是个累赘。”
两个人谁也没有去看谁，只是尽量地躲闪着。
害怕，从对方的瞳孔里，看见自己脆弱的样子。
“我是个累赘。”莲再次重复了一遍：“看到也的时候，就明白了。我比我想的，脆弱得多。”
“如果，我没有被学院的人救下，如果，我不认识凯文，如果……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也许我早也已经死了。”
“不，可是……”隆似乎想挽回什么，手抓着风，可是却不是他想要的东西。
“就像现在。”莲再次开口：“就像现在。如果我出去，马上就会被别人淘汰。可是现在我在拖累你了……”
“这什么也不算，没有你，我……”隆有些强烈的痛苦，但是似乎影响不了他那麻木的身体。
“隆。”莲第一次叫起他的名字：“你脑海里那个莲，已经不是我了。她可能可爱，甜美，永远对每个人都是那么善良温柔。”
莲真的累了，说的话也有些过。
“可是，那种人不存在。每个人都有讨厌的人，每个人都有无趣的时候。你该放弃你那无聊的幻象了，我做不到。没有人能达到完美，更何况我与他相距甚远。”
“你……”隆这次的话没有被打断，但是他自己却停住了。
“成熟点吧，隆。我不再是那个人见人爱的队长了，我需要首先是我自己，然后才是其他。叶……影响了我，永远地。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东西。”
“就像曾经，我以为，冗余都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但后来我发觉了，其实没有谁是正确的。”
“我们所做的，只是我们认为正义的事情罢了，或者是我们想做的事情。这没有什么对错可言。”
莲似乎是将压抑的情感全部爆发出来了，脸色很红，但不是害羞的红。
隆发现自己竟真的无法反驳她。
“我承认，我是有些过了。”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我答应你的追求，其实只是想得到一种慰籍而已。我是如此害怕我活不下去，去找叶……”
莲捂住眼睛：“我装不下去
了。我真的累了，我不是什么要强的队长，我只是一个活在世上，就是煎熬的可怜家伙……我多想死的是我而不是叶……”
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像是被风当做人偶的枯叶，只能看着。
莲捂着眼睛，低声啜泣着，就像一头伤心的鹿。
隆多想拍拍她，也许能让她感到好受点……
“你妹妹的事情，不是你的责任……”隆总算挤出这一句话，但话一出口，就觉得像极了廉价的爱情片到了悲剧结局时候的台词。
“是啊，不是我的责任。”莲眼睛里全是血丝：“可是她死了啊！你明白吗？是死！了！啊！”
人，总有那么一刻，要悲伤到歇斯底里。
“绝对不会再看我一眼，绝对不会再开心地对我笑了，绝对不会再张开嘴。”
“而你只是说‘不是你的责任’？你是不是不愿意为她多说一个字？她就这么不值得？”
莲少有地，被情感冲昏了头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愈发混账：“那我也，不值得！你为什么不去寻找你心目中完美的女朋友呢？我们之间——”
“没了。”
周围的爆炸声，哭喊声，笑声，一齐灌进隆的耳朵里。
然后没了。
“没了。”隆喃喃自语，似乎有些出神：“没了。”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拖着长长火焰尾巴的榴弹炮，直接把商店炸碎。
隆的耳朵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叫，让他有些困扰。发生什么了呢？脑袋里一片空白。
“没了。”
莲的身体化成光点，主动退出了这场比赛。
临走前，还做了什么，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隆端正地坐在凳子上，面前是长方型的桌子，对面原本应该有一个人的，可是却忘了长什么样子。
旁边，天花板被榴弹击中的余波，整个儿掉下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隆，碎了。
隆就这样，呆坐在战场的中心，却毫发无伤。
“没了。”
世界曾长久地将他关在黑暗中，直到让他看到一丝温柔的曙光。他以为一切都会亮起来的时候，才明白——了解什么是光明的人，才会更惧怕黑暗。
……
婪?继续回想着，从两天前回想到更近。
反正，对面四个也没有出手的意思。
能拖一秒，是一秒。
不久之前，在奶茶店。
“嗯？”婪?突然轻哼一声：“小鬼，手段倒是好。”
“怎么了？”阿永问。
“我身上被标记了。”婪?镇定自若。
“啊？那你快扔了啊！什么东西标记了你？”阿永有些惊讶。
“不，我想的是，你拿着这个东西。”婪?从指尖摩挲着，出现一个小小的蝴蝶，浑身是蓝色，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这，就是冷负再凯文身上留的手段。凯文有把它给了婪?。
“我拿着它干什么？”阿永不解：“我们现在可是深入敌后，这种危险的东西还是销毁了吧。”
“不，等一会进入虚拟空间，你就把它放在那个什么一号身上。”
“啊？你让我送死啊！”阿永立刻拉开距离：“没想到啊，没想到！”
“不是，我在这上面加了好多手段，那家伙不会发现的。”婪?道：“我不想让那个家伙杀掉太多人，我想有人去阻止他。”
“这个冰蝴蝶的主人应该实力不低，这样正好。让他去阻止一号……”婪?欲言又止。
“可是，他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吗？”阿永道：“杀掉越多有才华的黑客，不是对我们这边更有
利吗？”
“我啊，不想看到的。”婪?眨着眼睛：“你能帮忙吗？”
“呜，别……”阿永实在受不了她撒娇的样子：“这我不能拒绝你了……好啦！我答应了行了吧？”
“嗯，那我们走吧。”婪?拉着阿永离开了奶茶店，然后才有我和凯文追丢的那一幕。
婪?睁开眼睛：“你们好。”
“不了，我没兴趣。”艾德里安一到战场上就姿态火热：“你们在等什么？”
“啊，我是不上的。”罗伯特死猪不怕开水烫：“有某个人说要代替我那一份的。”
乔纳森看向普尔森：“你在干什么，你怎么不去？”
“啊呀，我在想，咱们四个一起出手对付一个小女孩是不是有点过了。”普尔森自然不会接招，反手打一手太极。
说了一圈话，结果是每一个人去。
“你们真是一点没变啊。”艾德里安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那还是我先来吧。”
“哼，你可别出师不利！”乔纳森嘲讽一句，然后站在一边，给艾德里安留出空位。
“你俩站那么近干什么？”乔纳森觉得离谱，问。
“我和普尔森贴贴。”罗伯特道，摆出一副天真的表情。
普尔森：“……”
艾德里安看着对方，用那只老鹰般的眼睛。
上次在紫国就是碰见了这个女人，才导致出现了一些小问题。这次对上，艾德里安当然不能放过。
几乎在一开始，就拿出百分之一千的战斗力，这才是他的态度。
“那么，第一个上场的，是上次的家伙吗？”婪?轻笑：“来吧。”
艾德里安先行一步，身体快速地抽象起来，显示出极高的移速，肉眼几乎难以捕捉。
“哦！出现了！”罗伯特不知道是无意还是刻意：“是把油抹在脚上的技术！”
“啊？那不会臭脚吗？”普尔森搭腔道。
“不会，但是把脚放在嘴里会有口臭。”罗伯特的笑话一如既往地冷。
乔纳森：“……”
“原来如此。”婪?听到那句“把油抹在脚上”，像是明白了什么，身体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亦是进入一种高速移动的状态。
“这是减小使用者和空气的摩擦阻力，从而使速度变得更快的方法。”婪?说着这种话，同时速度不减。
“有意思，那么……”艾德里安刚想说话，却被婪?打断。
因为婪?听见那一句：“要不让他俩搁这儿打，咱三个先去追另外两人”。
“那么，就由我来进攻吧。”婪?神色坚定，在高速移动的同时，将从易那里得到的库中的技能悉数释放出来。
普尔森刚刚躲过一个高速飞来的火球，就被更大的石头砸到。
“哎呦！”普尔森道：“痛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罗伯特猥琐地躲在乔纳森身后，给乔纳森造成不小的压力。
“你干嘛躲在我后面？”乔纳森有些发疯。
“你说的要替我那一份的。”罗伯特摆摆手。
婪?高速移动着，化成一个环，不断地朝着不同方向精准地丢着技能。
简直化身移动要塞，火力异常凶猛，一时间竟是压制着四个长老打。
“这样的话，也许，也许她能活下来？”阿永被困在蓝色结界里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外面，心中生起一丝侥幸。
“啊，真是麻烦啊啊。”普尔森抓了一下稀疏的头发：“算了，咱们一起上吧，早点解决。”
这句话一说出来，其余三人都不再是一张玩笑脸。
四人散发出的气场，似乎连空气都有些压抑了。
第九十五章 Hacking（八十五）
杀气，溢出来了。
艾德里安身上杀气最重，首当其冲：“xss攻击，信息修改！”
艾德里安浑身燃气火焰，几乎是一瞬之间就到了婪?面前，右拳势不可挡。
婪?强制停下自己的高速移动，以免撞在上面：“势写入，无上。”
右手垂下，碰到裙边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有，但右手举起来的时候，却是多了一把长剑，从右边挥刀左边，斩出一道霸道绝伦的剑气。
艾德里安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一招，于是也不停下，和剑气撞在一起。
婪?手中长剑消失，向右侧身几乎转了九十度，躲开一道锋利的金属片。
“哦，被躲开了。”罗伯特不以为意。
在转身转到极致的时候，裙角飞舞。婪?右肘出现一个透明的气刃，并同时腰部发力，把这一击无往不利的肘击打到左边。
普尔森举着权杖，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在罗伯特金属碎片的旁边，权杖尖端从一个婪?看不见的刁钻角度发起攻势。
却被这一记肘击化解。肘关节附带的延长气刃将金属碎片切开，并且袭向普尔森脖子的位置。
然而为了打出这一击，婪?的脚被乔纳森的木分身缠住，动弹不得。
普尔森被这气刃所逼，只得取消攻势，后撤一步，拉开距离。
艾德里安将剑气冲碎，整个人闪耀着刺目的火光，冲向婪?。
普尔森见状，知道要从婪?身边退开。
然而普尔森没想到，下一秒，自己竟然被缚住了双脚。
他和婪?交换了位置。
婪?反手打出两道剑气，分别击向在一旁的乔纳森和罗伯特。
罗伯特的雷分身免疫剑气这种攻击，并且主动贴身上来。
普尔森挣脱掉束缚，挡下了艾德里安这来势汹汹的一击。
“差点误伤！”普尔森脸色不是很好看：“注意点啊。”
艾德里安来势不减，冲向婪?所在的位置，却被婪?化成水躲掉。
婪?化成的水聚合在一起，重新显现出蓝色的长裙。
地上有雷光传来，婪?只好跃到空中，可是迎面一个大火球，温度让空气都有些扭曲了。
现在的乔纳森，三个元素合一。
手臂生出金属盾挡下火球，盾后面乔纳森雷元素快到极致，闪烁着蓝紫色的球形闪电击中婪?，将她打得掉落下来。
“兰！”阿永见到这一幕，只觉得脑海中少了什么，用力地打着蓝色的结界，但是无济于事。
婪?站起来，浑身有些麻痹。这是刚才那一击的附加效果。
“还能站起来啊！”因为婪?被麻痹的关系，艾德里安此刻的速度比婪?快得多，一记膝顶正中婪?腹部。
打得婪?倒飞出去，倒在地上。
“这就死了吗？”艾德里安这才热手：“没什么兴趣啊……”
“退！”普尔森大喊一声，所有人没有丝毫犹豫地后退，但离得最近的艾德里安还是中招了。
因为刚才那一击膝顶，从艾德里安膝盖的地方，开始变成蓝色的方块。
其他三人倒还好，没有直接进行肢体接触，倒是没什么。
只是，倒下的婪?附近的地方，绿色的网格开始变成蓝
色的方块，有淡蓝色，有深蓝色。
婪?站起来，嘴角流出蓝色的血：“再继续来吧。”
蓝色的方块迅速蚕食着原本绿色的一切东西，把整个地区，都变成蓝色。
“哦？”艾德里安眉头一动：“新的技术吗……”
下一秒，艾德里安整个人，就变成了一块蓝色的方块。
“啊，真是危险。”艾德里安从另外三人身后走出：“真是感染性强的病毒，明明我都那样防范了……还是攻破了我的僵尸机。”
“小心点，现在是她的回合了。”普尔森语气严肃：“这种东西从没见过，不要着了道！”
蓝色的东西终于蔓延到四人脚下，四人对视一眼，同时发难。
乔纳森双脚斥着雷电，浑身有木制铠甲包裹，背后生出火焰双翼，双手中是燃着的球形闪电。
普尔森没什么大阵仗，只是拿着那根权杖四处挪移，身法之独到，一时间甚至连蓝色方块同化的速度都追不上。
艾德里安认真起来，整个人犹如一头野兽，打法狠辣，以伤换伤，绝不后退。
罗伯特……躲在巨大的金属球里，遥控着金属碎片不时补刀。
婪?对这些攻势，动也不动。
巨大的爆炸中，婪?的身影消失了。
“在这个地方，我才能展示我的实力。”婪?的声音在这片蓝色的空间里响起来，但却不知道来源。
“永恒——之蓝。”婪?的声音冷淡，犹如女魔神般无情：“行动削减。”
四人的动作都是一顿，再也不能达到之前的飘逸迅捷，而是变得犹如普通人一般。
“这是什么？”乔纳森道：“我的速度变慢了！”
普尔森的身体忽地被权杖牵引，移开了一个身位，导致蓝色的方块扑了个空。
但是其他三人，就没有那么幸运，被蓝色的方块包住。
这是和困住阿永同样的结界，牢不可破。
“装神弄鬼！”乔纳森不信邪，掷出威力十足的球形闪电，然而闪电却在撞到蓝色方块内壁的一瞬间，就变成了蓝色的方块。
“从内部不能解开吗？”普尔森刚这样想，突然发现困住三人的蓝色方块开始收缩。
“这样的话……”普尔森喊到：“不要去碰那个结界！”
三人闻言，立刻去到蓝色正方体的中间，防止触碰到内壁。
“没用的。” 婪?似乎稳操胜券：“那些方块会变得很小的，直到也将他们变成蓝色的方块为止。”
普尔森这时候，似乎该展现出真正的实力了。
“打开安全模式。”
“打开防火墙。”
“关闭高危端口，启用端口扫描。”
普尔森把权杖横在胸前，权杖开始发出光。
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普尔森道：“你刚才那个限制的技术，是通过端口发送进我们身体里的吧。我关闭了端口，活动就变得正常了。”
婪?似乎不愿搭理他：“那又如何？”
普尔森的身体爆发出极快的速度，冲向女皇般俯视着几人的婪?。
没有想象中的被挡下，或是打空，普尔森这一拳径直打到了婪?身上。
“嗯？”普尔森后退一步，婪?的身体
变成蓝色的方块，继而又恢复到没有受伤的形态。
“没用的。在这里，我是永恒的。”婪?任凭其如何攻击，完全不予理睬。
普尔森久攻不下，心中烦躁：“你们能出来一个帮忙吗？”
艾德里安的身体消失，并且蓝色的方块也消失了。
下一秒，全新的艾德里安出现在一边：“我可没有几个替死的僵尸了——”
然而，蓝色的方块依然围绕着他。
艾德里安脸色有些难看：“按照这种传染速度，很快就会威胁到我自己了……”
“我们好像不能摆脱这东西。”罗伯特神色微妙：“所有碰到内壁的攻击，都被同化成了蓝色的方块。”
“嘁。”普尔森很不爽：“平时一个个不是很拽吗？怎么拉了胯了。”
“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权杖的关系你也早倒了。”乔纳森可没什么好脾气：“赶紧把我仨弄出去！看你的了。”
“情况有些坏了，你得认真点。”艾德里安也道。
“开启‘超频’吧，别留了。”罗伯特干脆点明：“再过一会儿，都得翻车！”
“啊，真是没办法。”普尔森捏捏晴明穴，压力山大：“最后还是一个人抗扛下了所有。建议颁发年度最佳敬业奖哦。”
不再说笑，普尔森猛地睁大眼睛：“超频。”
就像是勉所短暂感受到的那样，周围的一切都仿佛运作地慢了，慢了，停住了，停滞了。
是的，不是他们变慢了，而是自身变快了。
普尔森浑身向外猛烈地释放着热蒸汽，以此来降低超频时对身体的负荷。
在婪?眼中，普尔森速度快到前所未有，这已经超越“快”和“慢”的界限了，这是“能移动”和“不能移动”的区别。
婪?一瞬间就被打了不知道多少回，但是不断的变回没有受到伤害时的样子。
这不是无用功。
普尔森的每一次攻击中，都夹杂着一些端口的判定。
他在推测，这种蓝色方块，具体是通过哪个端口侵入进来的。只要关掉那个端口，就不会感染病毒，不会被同化了。
这一瞬间，有无数次试探。
这是对脑力和体力的高强度运用，是判断半长老级和长老级战力的区别。
不能掌握这种技术，和掌握这种技术，可以说天差地别。
半长老级的战力，如果遇上认真的长老级，一瞬间就会被秒杀。而这个技术就是关键。
普尔森的体力急剧流失着，终于停下了超频。
“呼……”深吸一口气，普尔森道：“关掉四四五端口！”
“真是的，真的是老了啊。年轻时不会这么快的。”普尔森吐槽道。
婪?几乎是下意识地觉得不妙：如果关掉四四五端口，那么永恒之蓝几乎就没什么优势了。
三人关掉四四五，然后从蓝色方块中穿出来 果然没有受到攻击。
“可以啊，宝刀未老！”罗伯特大声地夸赞着普尔森，引来乔纳森的唏嘘。
“那么接下来……”艾德里安看向婪?：“还有什么花样？”
婪?心底那缕侥幸彻底被浇灭。
“我啊，要是简单地是个人类，或者是个冗余该多好……”
第九十六章 Hacking（八十六）
“可惜我都不是。”
“我只是我自己，我只想做我自己。可是做不得……但是这样也好。”
“和平的那一天总会到来的。是吗？帮我仔细地看看吧。”
四个长老以为她是在对四人说话。
“唉，我们四个老骨头，能不能活到和平来的那一天，还要打个问号呢。”普尔森权杖点在地板上，敲出节奏来。
“冗余也有像你这样的反战派吗？”艾德里安有些难以置信：“真是……”
这在以往，是绝没有出现过的，甚至没有一个冗余，愿意假装自己是反战派。
人类和冗余，就像是
“这恶人你们看着办，我是肯定不做了。”罗伯特道：“我一个教书的老头子惹那么些是非干什么？”
“对，结果又推到我头上？”乔纳森似乎摸清了三人的逻辑：“得，这种好事，回回都落在我头上。”
“和平的那一天总会到来的。是吗？帮我仔细地看看吧。”阿永听到这句话，却知道这是说给他听的。
“这算什么？”阿永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但是依旧不能打破这一层该死的结界：“你要活下去，自己好好地看清楚啊！”
阿永的角度，只能看到婪?的背影。
女孩的瞳孔，有一抹蓝色，她究竟露出了怎样一个表情呢？然后说。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都被放慢，阿永只觉得眼前那个背影离自己很远……
周围还有此起彼伏的声音，但却都变得稍微有些远了，远了……
阿永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婪?时的场景。
她从蓝色的泳池中浮现，眉宇间闪耀着光芒……
这个背影，和那时多么像。阿永眼睛似乎出现了些什么问题，两幕画面突然交叠重复出现，并且有些惊悚了……
阿永头有些痛，闭上了一只眼睛，但是依旧坚定地看着，那个女孩最终的结局。
普尔森当然不会这么简单放过她，但是自己这边也没有一定能把对方留下的手段，只能速战速决。
但是普尔森还想套些情报出来。这样的结局，让他有些不甘心。
“话说回来，你们的首领真是好手段。”普尔森暗暗示意三人先不要出手：“是叫海德拉吧？”
婪?轻轻点了点头。
“果然啊，你也加入‘环’了吧。”普尔森眉毛一挑：“剩下的那三人是谁？”
“前空洞的杀手一号，还有两个看戏的。”婪?虽然心里清楚，自己今天死在这里 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但是还是有些东西放不下。
“是他吗？”艾德里安听到这句话：“看戏的应该就是之前跟在他身边的那个西装混球。至于另一人……我没什么思路。”
普尔森暗暗点头：“你们‘环’为什么要侵入进ctf？”
虽然心中有所猜测，但是普尔森还是问了。
“为了……”婪?很不想说那个词，于是改口道：“任务。”
“任务？任务就是杀人？”普尔森点明了那个词：“那么任务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削减学院的实力。”婪?如是回答。
普尔森点点头，这些答案和自己推测的差不多，似乎说明对方并不说谎。
“那么，你们‘环’，还有哪些成员？海德拉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普尔森一口气问。
“不，我不知道。”婪?摇头：“海德拉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即使是我们。”
“环……”婪?语气突然拖得很长：“据我所知，有：紫微星，帝，北极，天璇，还有我。瑶光。”
普尔森的脸色变了又变：“这些人都与你实力相近吗？有几个是人类？”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些人，我只是从海德拉那里听来的。后面会不会有什么变动，我也不清楚。”
阿永在后面默默地听着，况且他什么也不能做。
作为成功踏出那一步，完全掌握了“永恒之蓝”的完美体，婪?的实力可以说妥妥达到长老级。
比起他这个废品，实力高了不知道多少。弱小的昆虫怎么可能打破牢笼呢？
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听着，并且怀着侥幸。
希望那个常常对他露出笑容的女孩，能够活下来。
“如果，真的能活下来的话……”阿永觉得自己不配说这些话：“就一起去看吧，淡蓝色的天空，同深蓝色的海融合的地方。”
四人都没有察觉到阿永的存在。在他们眼里，那个地方什么也没有。
也正是因为分出了力量，所以她才会以一敌四而败退。
其实这四个长老现在的实力，并不算很强。
没有使用出黑暗元素的乔纳森，八分之一实力的艾德里安。还有划水的罗伯特，以及“超频”只能持续几秒的普尔森。
如果是全盛状态下的婪?，对上这四人，并不一定输。但可惜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婪?就心存死志了。
……
这附近的地方。
“喂！”我从地板上猛地跃起，跳到有个十层楼高，然后再落下去：“太莽撞了！”
凯文双脚喷出火焰，整个人在空中飞行，并且同时淘汰了一个浑身着火的人。
“砰！”
我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坑，耳鸣得有些厉害：“真是的，老老实实躲着不好吗？”
凯文遇到谁就淘汰谁，并且速度不减。即使是我，也只能跟在身后。
“这家伙的速度又变快了？还是他其实一直保留着实力？”我在心中提防，然后跟上去。
与勉精妙绝伦的剑术、冷负大范围的覆盖型攻击、还有我的随机应变战术不同，凯文所到之处必定淘汰所有人，并且甚至其他人都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嘛，这样也好。”我倒是觉得无所谓：“淘汰的人多了，在后面对我也有好处——”
我在空中，控制不了身形，把右手挡在肚子处。
凯文双脚踩着火焰，双手拿着镰刀，并且一把镰刀插在了我的右手内。
鲜血从空中滴下去，当然这是模拟的，但是痛感确实真实的。
“哇！我没注意——”凯文大惊失色，把镰刀拔出去：“你没事吧？幸好我在空中收手了……”
我右手的小臂上有一道深刻的痕迹，似乎能看见骨头。
但是如今的我，对这种小伤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没事。”
我回答地越是轻巧，凯文就会越担心。
“你真的没事吧……”凯文有些不忍心看：“等出去了，请你吃酥炸牛排啦。”
“行吧……”我虽然说的是行，但是我的拖音代表着：不行。
“意外啦……”凯文挠挠后脑勺：“要不这样，回头我送你个键什么的……”
“算了吧。”我摆摆手：“比起那种东西，还是美食更让我满足……”
凯文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
就在他笑的时候，我的伤口已经愈合完成了。
“这虚拟空间，居然连不属于黑客的力量也能模拟出来……这可不是个什么好兆头。”我心中其实警铃大作：“这也就说明，虚拟系统里面，有那么一个部分可以探测到我的力量……”
“在这里待着，无异于踩在油锅边上”
“现在来说，最佳的办法，就是尽快退出。但是我得有
一个好的借口……”
“直接退出肯定是下下策，毕竟那四个可是想趁着这次，看到一些平时看不到的，我身上的东西。”
“这样来说的话，果然最好的方法还是尽快淘汰掉所有人，尽快提前终止比赛。”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退出并且不受到怀疑……”
我很害怕这个机器能探测到我穿越世界的力量，我可不想当人家的实验品。
“这你不用担心。”另一个我的声音响起来：“那不属于力量，绝对不会被探测到的。”
“确定吗？”我问了一句，可是他却没有回答我。
“确定什么？”凯文凑过来：“你在说什么？”
我脸色没什么变化：“我是想问，你确定要淘汰掉所有人吗？这个比赛的规则可不是这样的。”
“啊，那只是一种目标而已了。”凯文道：“我啊，只是想找人练练手而已。”
“想必勉和冷负那两个家伙也是这样想的吧。”凯文突然狂热了：“希望那两个家伙不要被别人淘汰了……”
“唉，你还真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说：“好动？”
“不是关键啦……”凯文往前走。
“话说你现在淘汰了多少了？”我问：“我怎么感觉这一大半都没什么人了呢？这么安静。”
“啊，我也没记住多少人啊……反正很多了吧。”
我俩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诈尸的，跳起来，手里拿着冲锋枪：“哈哈哈！你们大意了！”
说罢边扣下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是我，是我干掉了他！”长脸男心情激动：“哈哈哈哈！”
我站在那儿动都没动，甚至还拍拍头发：“他在那干啥呢？”
“我也不知道。”凯文有些想笑：“他不会以为这种几十年前的武器也能杀死咱俩吧？”
我把之前赶路时候被风吹得乱的发型弄回去：“我不知道，反正我懒得动。”
长脸男有些疯狂，脸都扭曲了，活像我小时候吃的那种长方形的饼：“别得意！看我特制的子弹！”
他把弹匣扔掉，然后放进去一个画着图案的：“哈，这可是我特制的穿甲弹！你们这种距离是绝对躲不开的！”
“哒哒哒，哒哒哒……”
“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
“哦，穿甲弹，就这？”我又觉得头型不好，于是再次摆弄起来。
“我不知道，反正他要是拿几个铁片儿就能破了我的气甲，我就……”
长脸男再次疯狂起来，换了一把枪，枪口打得多了：“我就不信你们还不死！这可是曾经把这附近轰成废墟的巨炮！”
“死吧！”长脸男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小帅，把炮口扛在肩上。
“咻……boom！”
尘土散去，我俩依然都没动，我甚至蹲下去系了个蝴蝶结：“现在没事了？”
我和凯文面前的一片区域，空气凝结成几乎固体。
“这一招儿，是我跟一个人偷学的，虽然学得不是很像吧，但是应该学到一二了。”凯文语气平淡：“你哪只脚不用再系一下？”
“额，不用吧……”我话音未落，凯文就从我身边，到了长脸男身边去，并且已经把他变成了光点。
我俩往前走了一阵，他是用飞的，我是因为跑起来不稳所以用跳的。
说起跳，我又想起之前我玩跑酷时候的事情。
这副身体，要是能带回去就好了。
在高楼上跑酷多么令人愉悦。
我似乎都感受到家乡的风了。
第九十七章 Hacking（八十七）
我和凯文的速度差距并不大，直到他突然停下来。
“怎么了？”我落在他旁边，滚了一下。
“额……好像遇见熟人了……”凯文指指前方。
“确实有股熟悉的味道。”我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和我俩年纪相仿的青年，坐在椅子上。
这听起来很正常，但是实际上很奇怪。
因为这周围的东西，不管是建筑还是什么，看起来都被摧毁地面目全非了。
简直就相当于，在环境极差的厕所里放了一个精美的蛋糕的感觉。
“咱们……”凯文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他看起来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我再定睛看去，发现隆双眼无神，还念叨着什么。
“咱们还是不要惹是生非的好。”我总怀疑这是别人设下的圈套：“在外面还是谨慎一些好。”
“这……”凯文还是有些在意，毕竟那是和他出生入死的队友……
我见他有些为难，道：“要不，你还是去看看？”
“嗯，这样好些。”凯文走上前几步。
我看着他的背影，还有头上的红色，似乎想到一些离奇的事情。
“为什么那个长脸男会选择假装成尸体？难道他不知道，在这个虚拟空间内，死后不会留下尸体吗？”
我进一步地去向：“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变得安静地多了？凯文真的有那么快的淘汰速度？”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恐怕是有另一伙人，也在快速地淘汰着其他人。”
我表情猛地拉了一下：“如果是最坏的情况……那个长脸男其实见到过死后没有化成光点，而是留下尸体这件事的话……”
“那么装成尸体这件看似离奇的事情，也就得到了解释。”
“如果把以上两点合起来，最坏的情况就是：有一伙人，在快速地淘汰着别人。并且，他们所淘汰的人，并没有化成光点，而是真的出现了尸体……”
“那么化成光点和出现尸体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是什么呢？”
“这一伙人大肆淘汰其他人又为了什么呢？这伙人和那个穿长裙的女子又是什么关系呢？”
我心念电转，把所有看似离奇的事情，其中的点，连在一起，做成一个最坏的预算。
“也就是说，淘汰别人之后会留下尸体的这一伙人，其实是潜进来学院的敌对势力，并且掌握有即使是在虚拟空间中，也能真的杀死人的技术……”
“恐怕外面，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l
……
虚拟空间外，真实的第二十六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迷华有些歇斯底里：“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迷华身边站着一排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皆是低头不语。
在他们面前，是一排躺在床上的尸体，头上盖着白布。
每个人的死因都不尽相同。
在虚拟空间中被一号掐死的，就会从嘴里流出血，并且呈窒息死状。
被打死的，被烧死的，都呈现相对应的惨状。
迷华感觉到，如果比赛再进行下去，会有更多的伤亡。而自己，负担不起这些人的死。
“我们得做点什么。”迷华呢喃了道，然后对旁边的人大声说：“去把所有参赛者强制脱出！”
“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不能再看到更多的牺牲者！”迷华几乎是用尽了浑身力气喊出来的。
然而周围没有人动作。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曾经参与发明虚拟系统的老教授道：“没有那种可能。为了防止有人公然在比赛中作弊，我们专门设计了防脱出程序……”
“哈？防脱出？”迷华几乎已经失去理智：“你跟我说防脱出？你们当年设计考虑得挺周全的吗？那现在这种情况怎么没有考虑进去？”
老教授把轮椅转过去，不愿意去看那些失去生命的人：“我一再说过，虚拟系统有弊端，有弊端……”
迷华气急败坏：“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老教授叹了气：“事已至此，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
迷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联合国十八年了，你给我谈造化？”
“不过——”老教授打断了迷华：“我们现在能做很多。”
“我曾经，在虚拟系统的程序中，植入了一个后门。”老教授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可是我答应了当时一起参与制作系统的好友，绝不再使用……”
“四个长老不在，我就是天。”迷华显然已经急火攻心：“现在赶紧去准备！”
老教授无奈，也知道人命关天，顾不得答应别人的事情：“我现在就去准备。”
迷华手一挥：“其他人也去忙点什么，别傻站在这里，我看着烦！”
所有人都退开了。
“对了，你们。”迷华叫住几个曾经负责研究过通讯器系统原理和虚拟系统原理的老人：“能否在短时间内实现和虚拟空间的通讯？”
“我要告诉普尔森。”
老人对视一眼：“没问题，虚拟系统可以实现。”
“尽快去做。”迷华被这一折腾，脸色都白了：“为什么发生这种大事的时候，该在的决策者不在呢？”
迷华又眼睛一狠：“你们几个，去给我掉出虚拟空间的实时录像，你们几个，去给我定位这群人是从哪里黑入系统的，查他们的mac地址，无比要给我定位到！”
“敢让我找到人，我一刀杀了你。”
“来人，把这些尸体抬走！”
迷华为了应对这种突发事件，已经焦头烂额。
“为了双倍的工资，掉了四倍的头发……不行，等那四个甩手掌柜回来，一定再要他们给我工资翻倍！”
早早退出比赛的莲和其他没受伤的人一样，被安排着有序离开赛场。
莲并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只是脑海里很乱。
“我是不是，对他太过分了？那些话，是不是太重了？”莲自责道：“为什么那么久都熬过来了，今天却……”
莲混在人群中缓慢移动，脑海中一会儿想着叶，一会儿又想起福利院里的那个小家伙，一会儿又想起提携自己无数的凯文，最后又想到隆。
爱情，友情，亲情，这些东西混在脑子里，就像一大团雾霾一样挥之不去。
“但是我总算作对了一件事情，真正正确的选择。我不该再继续担任这个队长的位置了，我也不该继续待在学院里。”
莲突然想起了很小时候，家后面水池里的荷花。
“也许，去那里也不错？”
……
虚拟空间。
“隆，你……没事吧？”凯文轻轻地问。
隆保持着上身支在桌子上的姿势，重心倚在桌子上，没有回答。
凯文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隆觉得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朝着自己涌过来，就仿佛空间在这里塌陷，所有的，一切，都占据着他的脑海。
超越极限的蜂鸣声贯通着他的大脑，怎么甩也甩不掉。
那声音纠缠着他，不依不饶。不管他怎么做，都无济于事……就像一只惹人恼的飞虫。
镜头随着蜂鸣声的加大，给到隆的脸。两只眼睛像缠在一起，然后所有声音全部瞬间消失。
“没了……”
隆的画风突然变得天真了起来，就像儿童时随手做出的油笔画。天真，夸张，但是却真实。
“隆，你很不对……”凯文也察觉出他身上陌生的气息：“你是谁？”
隆的脖子转到一个诡异的位置，配合那个天真的笑容：“我是……隆啊。”
凯文下意识地收回了扶在他肩膀上的手。
“你最好小心点。”我的声音传到凯文耳朵里面。
我躲在石头后面，朝他喊道。
“嗯？你怎么了呢？”隆的声音有些渗人：“大熊先生？为什么后退？”
“不，隆，你怎么了……”凯文试图挽回这一切。
“为什么不敢看我？”隆的声音像一个孩子：“大熊先生？难道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你得清醒点，我……”
“是吧，没错吧。”隆的眼睛盯住凯文：“是你把安吉尔带走了吧？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明明深爱着她，不是吗？你为什么要把她夺走？”隆两只眼珠转在一起。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吗？大熊先生？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你曾经帮助安吉尔那么多……我不相信是你夺走了她……”
凯文完全插不上话。
“是的，是的。不是你，不是你。”隆摇着头，但却让人觉得后背发凉：“对了！”
摇头的动作猛地停止，就固定在那个位置。然后像用尽了所有力气的钟摆一样，从右边的最高端荡回到正常的方向的脸。
“你一定是被人操控了吧。”隆看向粉色和棕色相拼的大熊先生后面。
那里有几根深紫色的线，吊着大熊先生的四肢。
然而实际上，凯文身后什么也没有。
“没错，就是这样啊！”隆突然笑起来：“我来帮你，把那些线拿掉吧！”
“这样，一定就可以恢复正常了！然后再把安吉尔还给我吧！”
隆极慢地伸出双手，往凯文脖子后面的地方伸。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凯文竟然是收到紧急讯号！
“我是冷负，收到信息的人，请立刻退出比赛！我正在与学院的敌对势力交战，重复一遍，这不是玩笑！伤亡已经很大了！请立刻退出，立刻退出！”
我脑海里响起这样一段声音。
“坏了。”我脑海中蹦出两个字：“凯文，我们得去帮他！”
我之所以不说退出的事情，是因为我知道凯文不会退出。而且，我也想多参与一些事情，认识一些人。
不管是什么人。这对我的计划很重要。
凯文也同时听到这句话，立刻做出反应，整个人拔地而起，朝着讯息发出的地方去。
这是属于黑客专有的手段，发出全频道广播。而凯文，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查找到了发出广播的地址。
我向下一蹲，吸起一口气，猛地跃起，跟在凯文身后。
隆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为什么……为什么？大熊先生，要离我而去呢？”隆的声音里有一种小孩子的哭腔：“难道你真的，真的背叛我了吗？”
隆眼睛有些红，用手去擦时发现有些泪：“为什么，先是父母，然后是朋友。一个个都离我而去了呢？为什么，你也离开了呢？”
隆不知道在对谁说话：“安吉尔……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吗？你为什么骗我……”
眼泪不受控制地倾泻，仿佛这个人从生下来就在积攒泪水。
“为什么，我竟生在一片黑暗中呢？光明曾经划过我的眼角，但那只是为了划破我的眼睛。”
“雨啊，为什么不下呢？你连个借口也不肯给我吗？”
第九十八章 Hacking（八十八）
勉后退开，看着和自己长得一样的那个人。
然而这说是后退，其实更不如说是连滚带爬恰当。
“哦，还在挣扎吗？”
对方的声音再次出现那种奇怪的波动，影响到勉。
“你，是谁？”勉头也不抬。
“我吗？你觉得呢？”对方嬉皮笑脸：“你之前不是很强吗？现在怎么却站都站不起来？”
勉用尽了力气，也只能做到抬起头。
然而，与他预想不同的是，勉的脸上，放着一个平静如水的表情。
“你要告诉我吗？”勉说了一个口语不常用的奇怪语句：“关于你是谁这件事。”
“我随时可以让你淘汰，而你竟然在关心这种事情？”
勉稍微有些笑意：“淘汰？那又如何。我真正在意的，并不是什么比赛排名。”
“哈哈哈……”对方破口大笑：“所以说我最爱看你们这种人啊，心高气傲，以为自己有点水平就可以为所欲为……”
“看看现在的你，像一条跪在我面前的狗。”
“啊？现在的年轻人说话都这么暴躁吗？”守墓人觉得是不是有些过了。
然而勉却并不在乎这些话，适应着混乱的平衡，似乎是想找机会与其扳一扳手腕。
“这种话都还能保持冷静吗？”守墓人点点头：“这个小子倒是一块材料，细心雕琢的话，也许能超过长老级。”
勉恢复了一点，然后用刀把自己撑起来，总算不是趴在地上了。
“我有说过，让你起来了么？”
带着奇怪波动的声音再一次让勉两腿一软，倒在地上。
再次爬起来，倒下，接着是爬起来，倒下。
不断地重复着，但是不变的，只有那一张平静的脸。
“再来啊，在来啊！”
和他拥有同样的脸的男人似乎很有兴趣，不断重复地折磨着他。
勉站起来，然后倒下去，之前打斗时的伤口全部雪上加霜，不停飙着血。
这个年轻剑客的身体周围，已经全部被血浸染，而唯有一柄剑，一个人，一张平静的脸。
“再继续这样做啊，怎么了！”对方突然发怒：“为什么不爬起来？”
勉两只手臂上全是汗水，和血液揉在一起，还有尘土的气息。
“来啊！”对方大叫：“我给过你机会了，站起来，打败我！”
勉再次倒下去，脸都泡在那一滩东西里面。
“为什么不更加地思考？”对方怒喝一声：“你的实力，就只有这点吗？”
“我还好好地站在这里！你为什么不来斩我，就用你手中的那把剑？那难道不是你一直相信的东西？”
勉这次花了很久，才把两只手撑起来，然后把上身支起来。
“这，就是你的实力？”
勉表情有些变化了，不再是平静如水，而是有些愤怒了。
“唉。难啊。”守墓人摇摇头：“这孩子，对自己相信的东西太过执着了。如果抛开那把约束他的剑，也许就会真正领悟到那一层境界了……”
“可是，很难啊。那可是他一直以来坚信不移的东西。要想让他放弃，该有多难？”
“一个真正强大的黑客，应该是不拘泥于形式，不被规则所限制，不会有问题解决不了才对。”
“不管是剑，还是别的什么，都不过是武器而已。武器如何使用，还需要看使用者。”
“真正的黑客虽然不能达到全能，但也绝不能仅仅是个剑客。剑客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你，能领悟到这一层吗？年轻人。”守墓人有些认真。
勉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但总是能站起来。
“我，有个信念。”
勉再次抬起头，轻声说。
“我想打败一个人。成为这个时代的最强者。”
“我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坚信，他，会是这个时代的最强者。我要做的，就是击败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勉面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慢了起来，更慢了……
停住了。
勉觉得有些热，于是把热量疯狂的发散到周围去，身上开始源源不断地冒出热蒸汽。
“成功了？”守墓人这是一个问句。
与普尔森的自身“超频”不同，这是将自身的全部性能开发到极致，然后与剑客的剑意相结合的全新技术！
这是划时代的一幕！
“不，不对。”守墓人察觉到：“这不是‘超频’，这是……这是把全身的负荷提升到最高，不顾一切地追求……不。”
守墓人看的不全面。沉思了一会儿，守墓人笑了。
“不，不对，都不对。”
“这不是‘超频’，因为这根本不是，把自身的强度提升到规定以外并且持久战斗的技术。”
“这是独属于他的技术。”
“这是将全身的强度提升到最大，并且斩出一击的技术。仅凭一击就绝对打倒所有敌人，绝对的碾压的技术。”
勉站起来，右手持着刀柄，把刀放在左边的腰间，用左手的食指和拇指，作为刀鞘。
这一切发生在一瞬之间，那个魔音男完全没有反应，保持着上一秒的姿势，站在那里。
勉浑身上下都是污渍，但那张脸却异常坚定。
“我该感谢你，让我稳定了长老级的境界。”
因为时间几乎不怎么流逝，所以勉可以说一些话。反正对方也动不了。
“其实自从我定下，打败那个人的目标后，我的修行就一路顺风顺水地超过了大多数人，并且一跃来到半长老级。”
“但是这之后的提升，就微乎其微了。这让我困扰了很久，直到我立下第二个目标，为我的朋友报仇后，才有那么一些变强的征兆。”
“之前那一群磨刀石，则是让我愈发地触碰到这一层境界，直到你。”
勉本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今日稳定踏入长老级，还是让他有些兴奋。
“就让你，作为第一个体验者吧。”
勉左脚往后移了固定的距离，丝毫不差，身体也稍稍向左偏转。
“这一招，算作对你的尊重。”
勉睁开眼睛，这时才看到对方吃惊的表情才刚刚张开嘴，收缩瞳孔。
“势·极写入，无·无上。”
无上，指的是
这一刀之下，没有更强的。而无·无上，则是其的进阶版，通过甚至超过“超频”频率的“极限超频”的身体性能，来斩出这一剑。
无·无上，即在这一式面前，没有什么无上。
勉四个指头发力，紧握住刀柄，然后身体以中间为轴，向右前方旋转，同时并向右前方挥剑。
这一剑没有什么滔天的剑气，也没有什么爆炸，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直到，一颗人头落地，才看到勉转过身，倒在地上。
没有人能看清这一剑，即使是守墓人。
守墓人的视角中，也只能看见起手式和收式，至于中间的，完全看不清。
“年轻人……”守墓人又摇摇头：“这样极限的超频对身体的损伤……”
“绝对不是可以连续使用的技术……但是，也没必要。正面去接这一剑，估计那四个里面也得死仨。”
“威力，是绝对够了。”
“但是他即使愿意走一条前所未有的路，也不愿放弃剑术吗？”守墓人小有遗憾。
“但这，应该是多少年来，最亮眼的一个了。甚至还超过年轻时的艾德里安……”
“凭借这一剑，这世上应该没有什么，想去挑战他。”
那个和他长着一样脸的家伙，头掉了下来，然后掉出一个面具。
远处观战的麦克斯有些急促：“那难道是那个‘魔假面’？传说中会使佩戴者变成他人最害怕的面孔，并且会将人拉入梦魇的那个东西？”
“这可是和初代黑客雨天同时代的东西，早就从学院，那时候还叫c学院，那里丢失了……”
“没想到居然出现在这里……比起这个，言妹快到了吗？”
另一个麦克斯正在疾驰，他旁边跟着言之：“就快到了，那个勉如何了？如果有他的话，也许就能把那个一号给……”
“冷哥那边呢？”
“冷哥和言哥还在尽力拖时间，正面打的话他没有把握杀死一号。”
“勉……这边，忽然割掉了对方的头之后晕倒了。”
“那正好！”言之语气十分自信：“本小姐出马，地狱门口也给他拉回来扁一顿！”
“拜托了！绝对不能让那个一号再继续杀人了。”麦克斯走到勉身边，结束掉通讯。
“真是个可敬的剑客……”麦克斯这样想，看着深睡的勉。
“我刚才绝对不能现身，那个魔假面的能力如果影响到我就全完了。所以不是我不帮你……”麦克斯自我安慰一句，然后看着勉。
勉的嘴巴动了动 说着梦话。麦克斯听不清，只有勉自己才知道。
他说的是：“如果是这一剑的话，不管是报仇也好，还是超越那个人也好，应该都做得到了吧……”
麦克斯站着，突然感觉脖颈间一凉。
勉那一剑对整个地方造成的效果，现在才开始显现出来。
整个空气被切割成了两份，以脖颈间为界，两股狂暴的气流开始缓缓搅动风云。
这一剑之下，这一层的气，都被变化，扭曲，产生了强力且混乱的风暴。
冷负在这气流中，乱流竟将他的头型变得有些好看了。
一号的脸上寒霜遍布：“你，是真的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