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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门晓生     庚子猎国txt下载     庚子猎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01章 杨度来投

    这份名单就是最直接的证据,证明曹跃起码有心谋反,曹跃感觉头皮都发麻了。但表面上曹跃却不动声色,只是点点头淡淡地说道:“兄弟啊你真是我的兄弟,没别的说的,这份名单你打算卖多少钱?”

    国俊留不得,国俊必须死。

    曹跃一面说话,同时心中开始筹划起来如何将国俊的资料全部销毁,如何让国俊死的悄无声息不被朝廷怀疑。

    成俊顿时满脸笑容,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道:“曹兄弟说哪里的话,什么钱不钱的,我把消息告诉你,难道是为了钱吗?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两只蚂蚱,没了你我也活不成,但是呢,没了我,曹兄弟也过不下去,你说是不是?”

    曹跃大笑着说:“是啊,我们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以后还要合作,一起升官发财!但是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我不能让兄弟你吃了亏不是?成俊兄弟你冒着生命危险从西安将军府取得了情报,我若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拿出来,那就太没意思了。”

    成俊笑道:“既然曹兄弟都这么说了,我就随了兄弟的意思,就要三千两吧。咱们都是朋友,倒是一个友情价。”去西安将军府偷了一个情报,一转手就卖三千两银子,要知道昨天早上曹跃买了一套三进三出的别院连带着五个仆人才花了三百两,这成俊还真是贪得无厌。

    曹跃却应了下来,更是加价道:“我给你五千两。”

    “五千两?”成俊吓了一跳,哪里有人讲价往上讲的?曹跃不是疯了吧?

    曹跃这才说道:“五千两,另外你帮我打探一下,到底是谁泄的密。”

    成俊一拍大腿叫道:“我早就派人打听好了,不过这价格嘛……要知道为了打探这个消息,我可是在西安将军府上花了不少银子。”

    “七千两。”曹跃淡淡地说道。

    成俊惊喜不已,叫道:“得了,这就成了!我告诉你,好像是你手下一个姓杜的军官,这次还随你出征甘肃。”

    “杜文德?”曹跃问。

    成俊摇头道:“这我就没打听出来,我只知道姓杜的,能力还不小。”

    曹跃点了点头,道:“好,这件事我知道了。”

    离开观音庙,曹跃带队在灞桥军营过了一上午,然后中午的是时候立即带队回到西安府,冥思苦想如何对付国俊这个皇亲国戚了。国俊不好对付,这个人是个笑面虎,曹跃发现自己低估了国俊,他以为国俊傻,现在想一想人家国俊根本不傻,顶多算是打仗不中用。可是为满清皇室检测百官,国俊倒是做得极好,他在西安伪装成庸才模样,实际上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汉人是否有异动呢。

    留不得,绝对留不得!

    曹跃心事重重地在巡防营中,甚至连丛晨递交来的训练大纲批示都批错了。

    参谋长丛晨离开办公室之后皱着眉,看到了王宇带着一个人,那王宇也看到了他,笑道:“丛将军。”

    “王先生。”丛晨道。

    “将军在?”

    “在,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将军好像心事重重。”

    王宇笑着道:“我去问问。”拜别了丛晨,王宇带着那人来到曹跃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曹跃说请进。两人进去之后,曹跃惊讶地看着那人,笑道:“杨皙子,原来是皙子先生来了,蓬荜生辉啊。”

    杨度也笑道:“大人不计较在下上次未留便好。”

    曹跃哈哈大笑道:“有杨皙子在,我哪能计较什么,只要你在我这里,我随时欢迎。”

    原来杨度听闻师兄王宇在西北创出了自己的一番事业,便有些心急,向老师王闿运请辞,前往西安闯出一片事业来。王闿运叮嘱他说曹跃此人锋利无比,你在他身边或大富大贵,或性命难保,一定要斟酌再三。杨度考虑之下,决定前往西安。

    此番到了西安,却得知师兄随曹跃西征,便逗留了几日,一直等到曹跃大军班师回西安。

    曹跃立即委任杨度为幕僚次官,和王宇一道为自己出主意,做打算,同时他将西安将军国俊准备弹劾自己谋反一事说了出来,王宇和杨度都吓了一跳。谋反大罪,若非掌握确实不利于曹跃的证据,谁也不敢乱弹劾。那国俊一定是掌握了曹跃的一些确凿证据,证明曹跃做所的一切有谋反嫌疑——尽管曹跃心里一直有。

    杨度初来乍到,不便说什么,看了看王宇,见师兄皱着眉头挠着脑袋,半响才肯定滴说:“国俊必死。”

    曹跃道:“鸿鸾正合我意。”

    王宇又道:“国俊死得越早越好,将军,最好今天国俊便死。”

    曹跃苦笑道:“哪里那么容易。”

    王宇道:“将军可否记得那国俊将军最喜欢什么?”

    “最喜欢什么?”曹跃想了想,“金钱,女色……女色……天暖阁花魁耿式三姐妹?”

    王宇冷笑道:“若是大人将耿式三姐妹买下来,送给国俊将军,依照他色急如命的性子必定要梅开数度。若是他今夜纵欲过度而亡……”

    杨度在一旁听得不寒而栗,自己的师兄怎么说来说去都是如何弄死别人的办法,看来以前自己还是不了解师兄啊。

    曹跃哈哈大笑道:“好,这个钱要花,多少都要花。鸿鸾,此事有你负责。”

    杨度在一旁补充道:“其实……将军送给国俊将军他势必不敢收下,不如由成俊将军出面,他们都是旗人,中间也好说话。”

    曹跃笑着派派杨度肩膀道:“皙子所言极是。”便吩咐何顺悄悄找到成俊,请他前往天暖阁一叙。而他则写了条子给负责财务的常国良和西北银行总经理石顺,批准王宇特别拿出这一笔钱,随后着令****将情报处长辛洛和军备处副处长黄然找来。

    黄然在灞桥军营,辛洛就在西安城,因此辛洛很快来到了已经成为曹跃大本营的巡防营军营。

    曹跃严肃地说道:“杜文德恐怕有问题。”

    辛洛顿时怒道:“将军,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等我抓了他!”

    曹跃道:“陕西民团一直都是由他负责,但名单已经泄露给西安将军国俊,让国俊有了弹劾我等的证据,所以我怀疑是他泄密。但现在并无证据,而且他在这次西征之中处理不小,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贸然抓捕,恐怕寒了其他不明真相的兄弟的心。所以你要掌握了证据,最好人赃并获。”

    “是。”

    “另外,找人打入西安将军府中,我有用处。”

    辛洛笑道:“将军,那西安将军府的管家贪得无厌,我们早就掌握他的行踪,极为容易收买了他。”

    曹跃道:“好,你现在将其收买,过几天我有大用。”

    “是。”

    由于已经是冬天,天色黑的早,一直到王宇安排好了天暖阁酒宴,黄然还没有来,曹跃便直接去了天暖阁。

    王宇在天暖阁对天暖阁的老板一顿威胁加收买,最终逼迫天暖阁老板以七万五千两银子的价格将耿式三姐妹卖给了王宇。之前老板非九万两价格不卖,可惜有价无市,眼看着三姐妹过了年又大了一岁,再看曹跃的面子上,这才打了折扣,卖了七万五千两银子,连说自己亏大了,亏大了。

    那老板还以为曹跃是想自己享用,对王宇说道:“这三姐妹虽然是都是雏,但其媚术师从京师天善坊,别说西安城,整个西北媚术第一。将军还是小心一些,这三姐妹若是开了苞,一个晚上能榨干将军不可。”王宇笑呵呵也不说破,将三姐妹秘密带了出去。

    曹跃在天暖阁等了一会儿,倒是黄然骑马赶来了,一进门便将一瓶药交给曹跃说:“这是上次我给你配的药,让您一夜御九女,我记得上次将军你不是有一瓶吗?这么快就用完了?”

    曹跃一脸黑线,上次拿药的事儿他都忘了,经过黄然提醒才想起来,看了看新瓶子,问:“这是你新配的?”

    黄然嘿嘿一笑不好意思说:“是,是属下新配的。”

    曹跃问:“你没事儿配这个作甚?”

    黄然瞪着眼睛道:“将军,我可不是没事儿配药,你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争着抢着买我这药,我去了一个名字,叫做龙盘九凤丸,一粒就要五两银子,很多人买咧。”他见曹跃愠怒,忙道:“将军放心,我是送给你,绝不收钱。”

    曹跃问:“这药怎么吃不伤身?怎么吃了精尽人亡?”

    黄然一拍脑袋,恍然说道:“倒是忘了提醒将军了,龙盘九凤丸吃了之后却是能一夜连御九女,可是不能连续服用,更不能和人参泡在一起喝。人参本来就是大阳之物,就龙盘九凤丸乃是催阳之物,若是两者相遇,怕是阳亢而亡。”

    曹跃反倒是笑了起来,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转身看了看王宇,王宇身后将药丸接在怀里,转身下去吩咐去了。黄然倒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传信的何顺只说让他拿着补药过来,却不知道后面要发生什么。曹跃安排他今晚就住在天暖阁,黄然“无力”地拒绝了两下,安然地住了下来。

第202章 美人计

    当成俊接到曹跃的邀请的时候正在躺在家里的席子上眯着眼抽着大烟,家里的几个小妾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吵了起来,弄得他心烦意乱,无非就是女人之件的争风吃醋,给了这个小妾买了个钗子,那个其他小妾就不满了。

    他最近手头很是拮据,这都没法去馆子里抽大烟摆阔气了,就更别说给每个小妾多余的钱买钗子了。虽然说每个月巡防营有几百两银子的进项,可成俊是个要面子的人,那几百两银子也仅仅够他摆阔气的。更何况他这么多小妾的穿戴、吃喝、用度,哪一样要是比满城里的其他旗人官宦家眷差了半点,都是丢了他成俊的面子。

    但成俊家起势不过三代人,在他爷爷和父亲那一辈还是比较拼命工作的,到了他这一代就只剩下攀比了。其实他本人用不着这么多小妾,但是在江南做巡防营把总的时候,身边几个同僚都是广东人,而清末广东人最是喜欢豢养小妾。他们以拥有小妾多少来显示自己的身份与地位,成俊未免也受了这些同僚的影响,以至于到了西安之后虽然觉得自己比其他同僚妻妾众多,但为了面子也不能不死撑下去,所以就出现了一些经济问题。

    成俊之所以冒险,趁着众旗人官员在西安将军府国俊家中喝酒的时候偷偷潜入国俊的书房,就是想找一找什么消息能卖钱,没想到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怪也怪国俊一直以来太过自负,西安城的内城满城的西安将军府,那可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谁能去他家偷窃?所以家中除了仆人就是丫鬟,这会儿天色晚了丫鬟和仆人都有些松懈,这才被成俊偷偷潜入书房看到秘密。

    成俊不过是想看看有什么消息值钱——也许是成俊的特长吧,他居然意识到了消息能卖钱,当真是有情报掮客的潜质——可却看到了让他头皮发麻的奏章,西安将军国俊弹劾曹跃拥兵自重造反也就罢了,可还弹劾自己和曹跃勾结谋反。

    成俊大怒,心中深恨国俊。

    “你这是要把我整死啊,枉我平日把你当做大哥,没想到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真是一个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

    成俊立即将国俊夹带的一些谋反的证据匆忙地抄了一遍,藏在鞋底偷着带了出来。他先是惊魂未定地回了家,出一身冷汗,那酒也醒了,心里却急得够呛。思前想后,成俊认为靠自己肯定治不了国俊的,而西安城唯一能治得了国俊的,就只能是曹二郎曹跃。

    至于国俊弹劾曹跃谋反,成俊以为国俊简直是疯了,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曹跃先为朝廷平息西北,此时又组织民团联防西北匪患,安定西北百姓,团结各族,怎么就成了谋反罪证了?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荒唐,荒唐!

    成俊心想,这国俊将军不过是看到曹跃被赏了御赐黄马褂和双眼花翎嫉妒不已,再深思下去,曹跃被太后赏赐抬籍之后也成了旗人,曹跃身份和他相同,国俊无法在他跟前装大尾巴狼了。甚至于依照曹跃的功劳和汉八旗的身份,未来肯定能进军机处做中堂,成为大清国顶梁柱。他国俊呢?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西安将军。

    论年龄,国俊四十几岁快五十了,而曹跃才二十岁;论军事能力,国俊镇守西安的时候,西北土匪快打到西安城下了他都不敢出战,而曹跃不管是指挥大军还是冲锋陷阵都是一等一的悍将勇帅;论功劳,国俊庸碌无为,曹跃却平定陕北之乱、甘肃之乱,并抓获八百俄国俘虏立下大功;论地位嘛,他国俊除了一个旗人的身份,还有什么能跟曹跃相比的;最后论赚钱能力,国俊不过就是吃旗饷喝兵血的西安将军,而曹跃手下头脑灵活人士多得多,赚钱的本事着实不凡,足以供养几万大军。

    国俊这是嫉妒了!

    可你嫉妒就嫉妒吧,你他娘的把我也扯上干嘛?扯上就扯上了,我的确是和曹跃有非法的交易,可你他娘的居然弹劾我们谋反!

    你大爷的!谋反这一罪名能随便安在别人身上吗?一旦被人惦记,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我阿尔丹·成俊祖上是养马出身,有人给我说话平反吗?肯定没有啊!好你个国俊,你做初一,别怪我做十五,于是成俊将消息连夜转告给了曹跃。

    没想到早上和曹跃说完了,晚上曹跃就再一次找到自己。成俊知道曹跃脑子转得快,却没想到他脑子转的这么快,第一时间来到天暖阁,曹跃屏退了下人,只剩下他们俩。成俊迫不及待地问道:“曹兄弟可有对策了?”

    曹跃叹道:“成俊老哥,我思前想去,觉得应该和国俊将军讲和。有钱大家一起赚,有女人一起日。闹得太僵也是不好,我就不信他国俊会和银子过不去?把我们扳倒了,可以,新来的人能给他面子,还是给他银子?若是从京师来一个王爷坐镇陕西,好嘛,他国俊不就成为一只王八让人骑吗?”

    成俊顿时哈哈大笑道:“对咯,对咯,兄弟你这么想就对了,我也觉得有钱不赚王八蛋,就是不知道这个国俊是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咧。”

    “没事,我们试一试就知道了,他总不会和银子美女过不去吧。”曹跃笑道,敬了一杯酒之后,两人一饮而尽,说道:“我准备给国俊将军送一份大礼,由成俊大哥你送过去,也不知道国俊将军能否满意。”

    “什么大礼?”成俊吃了一口红烧黄河鲤鱼问。

    “耿氏三姐妹。”曹跃淡淡地说。

    “啪嗒!”成俊惊讶得筷子掉在地上,站起来问:“耿氏三姐妹?你说的可是天暖阁的花魁,耿氏三姐妹?兄弟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

    “你说呢?我想是开玩笑吗?”曹跃不动声色道:“兄弟合上嘴巴才好。”

    成俊震惊得无以复加了,连连咂舌称赞道:“那可是九万两银子啊,九万两银子啊!”

    曹跃无奈道:“我是动用了军费了,唉!”

    成俊道:“你也豁得出去?”

    “没了命,要钱有什么用。”曹跃道。

    成俊连连拍自己的胸脯,说道:“兄弟啊兄弟,我服了你了,不说别的,就凭你眼睛眨都不眨一眼花出去九万两银子,以后肯定有出息。这个忙我帮,我今天就去将军府,给你做这个中间人。”

    曹跃将一万两银子的合盛元纸钞递过去,道:“加上先前七千两消息费,总共一万两银子你收着。”

    “我这也找不开啊。”成俊搓着手,乐得牙花子都裂到耳根子了,拿过来纸钞翻来覆去看了起来。

    曹跃笑道:“找什么找,给兄弟做辛苦费了。”

    那成俊违心地说道:“那怎么成,那怎么成,我岂能占了曹兄弟的便宜,那我成了什么人了?以后还让兄弟你怎么看我?不成,不成,要一定要找你银子的。”

    曹跃忙按住了成俊,笑道:“我曹二郎说一不二,一口吐沫一颗钉,兄弟,你要是把钱还给我,我当即就扔进灞水河里去,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成俊笑道,“那得了,我现在就去西安将军府。”

    曹跃看了看王宇,王宇笑道:“成俊将军,马车已经备好,耿氏三姐妹就在马车里。”

    成俊心中暗叫可惜,这耿氏三姐妹乃是西安城每个男人心中的梦想,自己却要亲自将她们送去给国俊,当真是一口闷气憋在心中啊。

    等成俊带着人走后,曹跃这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步步惊心,步步为营,自己走得太急,步子迈得太大有点扯着蛋了。如此狼狈也是源于此,送去耿氏三姐妹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要将快速将陕西甘肃整合成为自己的地盘,将砖茶盐碱专卖买卖收拢在自己手中。

    王宇在曹跃耳边说冷冷地说道:“我给了耿氏三姐妹的龙盘九凤丸,前两天都是正常药丸,第三天那国俊必定感到头晕脑胀精力不济,我买了一些人参暗中交给耿式三姐妹,对她们说第三天可以给国俊将军喝一些参汤补一补,参汤加药,能够让三人怀孕。她们若是怀个一儿半女,以后是西安将军的侧福晋了。”

    “她们相信?”

    “不由得不相信。”王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我打听到耿氏三姐妹父母双亲在哪里发配做苦役,他们在塔城,若是花些心思,耿氏三姐妹的亲人便是我们的把柄。”

    曹跃摸着胡子笑了起来,道:“很好,你给摩恪达写一封信,将耿氏父母秘密从塔城接到瓜州城,耿氏三姐妹以后就更加掌握在我们手中了。”

    “是,将军。”王宇道。

    二人望着那马车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月光里。

    曹跃说:“三天后,我要见到国俊的尸首。”

    王宇忽问:“那成俊怎么办?”

    “留着,这个人一身毛病贪得无厌,却容易被我们控制,不似那国俊将军,看似鲁莽实则心细如发,以前我们倒是小瞧了国俊。”曹跃自省道。

第203章 “newmoney”

    如果耿氏三姐妹失手,曹跃还安排了后手,他将神射手李朋从陕西武备学堂特地叫了出来,并安排李朋偷偷潜入满城,准备狙杀国俊将军。李朋听说杀旗人将军,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为了曹跃将军的嘱托,李朋毅然决定舍命刺杀。

    这是曹跃的最后一手,如果李朋杀了国俊将军,曹跃会安排一个死士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并将刺杀的罪责栽赃嫁祸给魏风琛。

    如此一来一石二鸟,既杀了国俊,又把魏风琛这个墙头草给除掉。

    安排完毕之后,曹跃一时半会儿没什么工作了,杜文德正在筹备灞桥大会,丛晨等人正在练军,施耐德正在陕西武备学堂授课,常国良和石顺正在赚钱,甚至连纳兰晴都在忙着纺织厂的事儿,仿佛自己真的无事可做似的。

    难得轻松了一天,曹跃感觉浑身不自在起来,他跑到灞桥军营和兵勇们一起训练了一天,兵勇们没想到大将军身先士卒地和他们一起跑步、练拳、匍匐前进、翻越障碍,甚至中午和晚饭都在一个槽子里吃喝,一点架子都没有,训练一点都不含糊,心生感动不已,军心更加大定,人人为曹跃拼死训练。

    晚上弄得一身臭汗回到西安城,见金玉贵站在十字街口,脚下摆着一个泥盆,泥盆里烧着纸钱。曹跃下了马,走过去问:“秀才公,你这是给谁在烧纸?”

    金玉贵拱手道:“将军,今天是黑子兄弟和三宝兄弟的七七。”这边人讲究三烧,指的是头七,出殡和七七,七七是死后四十九天,说是烧了七七,死者就安了心要过奈何桥投胎了。

    曹跃接过了纸钱,蹲在泥盆里烧了起来,嘴里念叨着:“三宝,黑子,你们下辈子投胎投在富贵人家吧,他娘的这几十年全世界都在打仗,没有一个安静的地方。”忽然泥盆里的纸钱烧得炸了一小下,曹跃笑道:“你们算是回应了,他娘的。对咯,黑子托付我的事儿,我倒是忘了。”

    金玉贵在一旁问:“黑子托付你什么事?”

    曹跃道:“他有一个妹妹,从小送人了,让我照顾照顾,我倒是险些忘记了。”他一拍脑袋直说自己糊涂,险些把好兄弟的委托忘得一干二净。正巧这几天没事,曹跃决定去探望黑子的妹妹,于是第二天先是对手下交代了一番,才带着康成、何顺、梁羽和六个亲兵,骑马前往铜川县梅家坪镇。

    且说成俊带着耿氏三姐妹一路行到了满城门口,内城早早地关了城门,按照规矩,除非是谋反和圣旨到,否则内城夜间绝不开门。内城里有深水井,有粮仓,一旦外城汉人造反,内城的储备可以坚守两年,这也是当初多尔衮制定的规矩。只是到了后期,这个规矩就有些被不成器的后人给破坏了,很多官员半夜跑出去逛窑子,而且内城的粮仓都被卖了,没多少储粮。

    内城里是满蒙汉八旗,按照编制是两千旗兵和他们的家属,最早是满八旗,后来补充了蒙八旗,再后来补充了汉八旗。如今的内城可不止两千户人家,只是内城就有七千多户五万多人,有的富贵的家里十几口人。内城相比外城来说富裕人家也多,但是因为人口过多,反倒是很多产业都在外城,例如西安城最有名的花街柳巷就在外城西城区,天暖阁就是整个西北最好的青楼。

    那看内城城门的牛录(级别相当于营长)见到成俊叩门,说有急事要见国俊将军,心中不满得很。这牛录本来祖上就是八旗勇士,而成俊不过是三代之内才富贵的,所以看不起成俊这种“newmoney”(引用《一步之遥》),站在城门上吊儿郎当地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成俊将军啊,成俊将军怕是不知道老祖宗的规矩吧,黑不开门,白不关门。也是,我老祖宗跟太祖太宗打天下的时候,您家祖先还在后面刷马呢,哪知道这规矩。我讲给你说明白,说的是这天一黑,内城城门就得关闭,天色发亮,内城城门就得打开。哟,您是真不懂这个规矩啊?”

    成俊气得够呛。

    的确,他家祖上出身不好,是做奴才的,还不是王府的奴才,而是一个哈什长家做了几代奴才,后来独立出来,到他爷爷辈因为一个姑奶奶嫁给了贝勒爷做了续房福晋才发的家,所以他最恨别人看不起他的出身,也最恨被人问他祖宗。

    成俊正要破口大骂,杨度连忙站起来拉住了他的手,低声安抚道:“将军,不必和这种小人一般见识。将来你鱼跃龙门天下游,他祖宗再好,也不过就是一条看门狗而已。总不能狗咬你一口,你咬回去吧?”

    “你说的是。”成俊心情好了许多。

    杨度下了马车,冲城门上说道:“将军,在下有书信一封,还请守城将军过目,行个方便,放个吊篮下来。”

    那牛录道:“斯斯文文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要是说服不了我,仔细你的皮。”挥手让旗兵放下吊篮,杨度直接在吊篮里放了五十两银子,然后一拱手,吊篮被吊了上去。那牛录顿时双眼冒光,大笑道:“好,好,很是懂事嘛。”

    杨度作揖道:“还请将军行个方便,我等找西安将军有要事,耽误不得。”

    “开门,既然是要事,那就不能耽误了。”这牛录将军一脸满足地笑意道。

    进了内城之后,成俊还是一连的愤愤不平,扬言自己以后一定要找他算账不可,杨度劝道:“以后将军富贵了,踩死他还不是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成俊问:“以前没在曹兄弟身边看到过你,你叫什么?是曹兄弟身边的新人吧?”

    杨度彬彬有礼道:“在下杨度杨皙子,湖南湘潭人,现在在曹参将手下做一些杂事,以后还请成俊将军多多关照。”

    成俊道:“曹兄弟打仗有本事,做官也有能耐,可是没少受你们这帮文人指点啊。”

    杨度微微一笑道:“成俊将军,可否甘心一直做巡防营统领?”

    “什么意思?”

    杨度诡异一笑:“有曹将军保着成俊将军,未来必定不可估量。”

    成俊再问,杨度便不肯多说了,弄得成俊心里七上八下的。来到西安将军府,通报了一下国俊将军的管家,那管家跑到国俊的书房,说成俊好像来送礼物来了。

    国俊皱着眉头,心说成俊穷的叮当响,送什么礼,再说成俊也用不着求着自己什么。这人头脑简单,属于外表看起来精明的很,实际上是个二百五一个的人,国俊便走了出去。见到成俊正在吃着丫鬟送来的糕点,心中略有不快,咳嗽了一声道:“成俊老弟,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国俊大哥,有好事,有好事。”成俊眨着眼笑着说,擅自做主对丫鬟手下说道:“你们先出去,别进来,我有要事和将军说话。”

    丫鬟小厮们看了看国俊,国俊点了一下头,下人们全都退了出去,成俊才笑道:“小弟今天来是送礼来的,我知道大哥你早想想买一件礼物,却因为价格太贵一直在犹豫,所以小弟就擅自做主,把礼物送给大哥你了。”

    “嗯?什么礼物,我居然想了很久?”国俊奇怪了,说:“我怎么不知道,这礼物我还没钱来买?”

    成俊眼中带着猥亵的笑意,说:“耿氏三姐妹,天暖阁花魁!”

    “什么?”国俊大吃一惊。

    成俊一拍手,杨度引耿氏三姐妹下了马车,聘聘婷婷地走了进来,三个女子都带着白色面纱,娇嫩的面容更显得朦胧诱惑,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香气顿时充盈了整个偏厅。这耿氏三姐妹果真是天暖阁的台柱子,远远望了望,便让男人魂不守舍内心躁动不安。偏偏三姐妹都属于那种小鸟依人类型,身材凹凸有致,引人犯罪引人遐想,不少陕西的文人骚客心里将她们意淫了无数次,却苦于没有银子,上不得前。

    戏曲小说里穷书生和名妓那种爱情,在现实当中绝无可能出现,耿氏三姐妹唱一首曲儿就要三百两银子,穷书生这一辈子也拿不出来,面都见不着,更别说谈情了。

    国俊激动不已,正要上前,却突然止住脚步,转身问:“成俊贤弟,你这礼物太重了,太重了。”

    成俊笑道:“我的好大哥,这怎么算重呢,宝马配好鞍,美女配英雄嘛。”实际上他心中大骂不已,你娘的,老子要不是受人所托,一定先把三姐妹拿下了。

    国俊警觉道:“贤弟,这耿氏三姐妹花了你不少银子吧?我先前问过,要十万两白银,你是从哪得到的?”

    成俊道:“这倒不是我得到的,是有人托我送给你的。”

    “谁?”

    “曹参将。”

    国俊立即惊醒,道:“你说的可是曹跃曹百川?”

    成俊嘿嘿一笑道:“怎么?大哥你还怕他?”

    “我岂能怕他。”国俊道。

    “那你这是什么反应?”

    “可这厮……这厮……”国俊忽然想到这成俊就是一个二货,白白长了一副好皮囊,却没长半分脑子,和他说的越多越是暴露,索性就不说了。

第204章 国俊之死

    成俊好似没看见国俊复杂的神色,自顾自地说道:“国俊大哥你要是不要她们的话,小弟就把她们拉走了。”他脸上挂着色眯眯的笑容,搓着双手说:“曹参将说他自从负责帮助总督大人整编新军以来,一直以来都想好好请大哥吃一顿饭聊聊天沟通一下感情,结好与你。只是事情太多抽不开身,不是陕北出事,就是甘肃出事,好不容易回来了,据说过几天圣旨就到了招他入京。所以他特地给你送了这一件礼物,希望大哥你能照顾照顾他。你身份尊贵,家里又是蒙八旗的皇族,肯定比他这个刚刚抬籍的汉旗奴才说话好使。”

    “他哪里需要照顾,我倒是需要他照顾才是。”国俊阴阳怪气地说道,他抬起头看了看耿氏三姐妹处,心中奇痒无比,有心想要拒绝,身体却控制不住开不了口。这个国俊虽然年过四十,胯下虫儿长的小,但对床第之欢特别感兴趣,只是他很少娶进门而已,倒不似其他人一样娶好几房小妾。用后世的词儿说就是情人****不少,但老婆只有那去世的一个。这耿氏三姐妹是花中极品,国俊垂涎许久了,说真的,送上门来的嫩肉,不吃白不吃。

    国俊又恶意地想了一下,其实收下来又如何,自己照样还是要参上一本,拿来好处就一定替他办事吗?想到此,国俊顿时决定欣然接受,并以此来麻痹曹跃。国俊长得肥胖,外表上看上去蠢得像猪,可是一直以来人们都被他的外表蒙蔽,此人打仗不行但对政治还是很敏感。他觉得曹跃就是在准备谋反,而且曹跃谋反之后,一定会给朝廷带来极大的隐患。在国俊认识的人种,像曹跃这么能打仗的人还真没几个了。这曹跃的名字刚刚出现的时候,就伴随着战斗,大胜,残忍,好斗,狡猾,毒辣。

    国俊作为西安将军不会打仗,可他知道曹跃能打仗,这个汉人要是叛变,比徐天昊那种只能在某一个地方逞英雄的家伙造成的破坏性大得多啊。

    “如此说来,我就却之不恭了,哈哈哈,哈哈,放心,放心,我一定会在给朝廷的奏报上多多‘美言几句’的,放心,放心好了。”国俊虚伪地笑道。

    成俊而已没多想,带着满肚子遗憾走了,耿氏三姐妹,这辈子算是和自己无缘了。

    国俊立即沐浴更衣,将耿氏三姐妹安排在自己的大房里,当晚便要将三姐妹通吃了。这更是三姐妹媚术无双,国俊年纪大了,身体有肥胖,还没给三姐妹破瓜,便被三姐妹的樱桃小口三两下捉弄缴械投降了。

    三姐妹心知以后自己就在西安将军府中了,作为汉女子,做福晋是没希望了,若能做侧福晋也是不错,而她们最大的本事就是媚术。于是三姐妹施展浑身解数挑逗国俊将军,别看国俊将军长得胖大,但属于空架子,任凭挑逗下面小兄弟只软的想跟小虫一般,国俊也是羞愧得满脸通红。

    此时耿氏三姐妹之一的小妹耿菊忽然说:“我们从天暖阁离开的时候,妈妈特地关照过,要是大人想一晚上都能与我们姐妹三人欢乐,身体肯定吃不消。所以她特地给了我们一味补药,乃虎鞭、驴鞭、鹿鞭所制,有壮阳大补之效果,将军不妨一试。”

    “还有这等神奇之药?”国俊一听顿时瞪大眼睛,这尼玛神药啊,立即就着酒水吃了下去,还别说,这药药效奇快无比,一刻钟之后恢复了蒙古雄风。甚至当晚连战三女,一直到天亮才春意退去。国俊这一宿累得可是够呛,结果白天睡了一天,甚至连写密折这件事都忘了。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国俊揉了揉自己的腰,耿氏三姐妹立即缠了上来,一个说:“爷,我给你捶腿。”

    一个说:“爷,我给你揉腰。”

    一个说:“爷,我给你洗脸。”

    三个姐妹一起服侍,弄得国俊仿佛天上的神仙一般快活,难怪这三个狐媚子要九万两银子,还真是值这个价。别说,曹跃送给自己的礼物,倒是真让国俊动心了。他心中犹豫起来,到底要不要弹劾曹跃呢?凭着三个狐媚子的媚骨,国俊觉得此时让他当皇帝都不干——一想起叶赫那拉隆裕皇后那驼背马脸拼胸罗圈腿,国俊深深地位光绪皇帝感到悲哀。再看看自己,三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光着身子缠着自己,怎么看都比做皇帝还快活啊。

    “是不是暂时先不弹劾了呢?”国俊心想,“等我什么时候玩腻了,把她们三个送人,什么时候再弹劾呢?”想到这里,国俊心说对啊,不能让人说我拿人钱财不替人办事,等我玩腻的。

    过了一会儿国俊感觉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三姐妹立即再一次施展媚术,可惜国俊很不好意思,他那小虫儿也许昨天晚上累了,今天再一次软塌塌不敢抬头。国俊郁闷地问:“还有昨天的神药吗?”

    “有的。”耿菊说,随后又拿了一颗,国俊就着温水服了下去,不一会儿感觉浑身炽热,尤其是下半身金枪不倒,然后开始了日夜笙箫的快活日子。

    国俊将军于是这几天醒来之后除了吃喝,就是和耿氏三姐妹翻云覆雨,而耿氏三姐妹为了争宠,于是使出花样繁多的床第招数,国俊兴致盎然从不觉得疲倦。

    若是顶不住了,国俊便再吃一颗补药坚持坚持。

    眼看着就荒淫无度到第三天的晚上,国俊将军又要吃药,三姐妹之一想起来王宇的“好意”叮嘱,说着味药若是配以参汤吞下,极其容易让女子受孕,不过不要轻易使用,先要吃两粒让男人适应药性,否则贸然直接吃身体受不了,一天一宿金枪不倒。

    三姐妹自知媚术定然将国俊将军迷得神魂颠倒了,要是怀上国俊的种,以后富贵必定跑不掉。于是叫来参汤,与龙盘九凤丸一起吃下。

    国俊从第一天晚上到现在已经吃了四粒了,觉得此药真乃神药是也,没有多怀疑什么。而参汤配药丸,效果奇佳,当真是金枪不倒。只是没想到,云雨之中,国俊感觉天地一暗,晕了过去。耿氏三姐妹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叫了下人,又紧急请医生来看。

    国俊的老婆死得早,家里男丁稀少只有一个傻儿子,说是母亲难产生下的他,结果母亲死了,儿子生下来先天智力不足整天疯疯癫癫的,所以一切都要管家做主。这管家是个贪财好赌的人,最近手气奇差无比,输了不少钱。正在他着急上火的时候,有人找到他借给他银子,管家本来是很警惕的,但对方什么要求都没提,反倒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管家赶紧召集了诸位侍妾商量国俊要是真出事儿怎么办,没想到几个侍妾却打了起来,平日就彼此看不过眼,此刻更是剑拔弩张。管家心想,得了,找你们商量还不如自己做主呢,老爷得救活啊,救不活自己以后也只能喝西北风了。于是管家连夜找医生,可是那内城城门晚间两百年不曾开门了,这是祖上的规矩,管家只好假造文书,允许内城开门,请西安城的大夫前来救治。

    一个个大夫来了,期间管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与管家对视一眼之后,微微一笑,向外指了指。管家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出去了。出去之后那人摘掉假胡子,管家立即认了出来道:“辛大官人。”

    此人正是曹跃的情报处长辛洛,西安城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尤其是文武官员的消息,辛洛必定是第一时间得到。他随着其他大夫混入西安将军府中,探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管家叹了口气,说:“三天前,成俊大人送了西安城最有名的耿氏三姐妹给我们老爷,老爷就一直在他的房间里和耿氏三姐妹胡天黑地。没想到马上风,现在还在喷血,嗨!”

    辛洛吓了一跳,心说这么严重,靠近管家小声地问:“你觉得有没有治?”

    管家道:“以前我听过,但是这可是第一次见着,我也不知道啊。”

    辛洛嘴角勾起一丝阴笑,道:“我知道怎么治了。”随后他将大夫都叫到另一个房间,说道:“这位胖大人是因为阳气耗尽了,你们得给他补一补阳气,知道吗?”

    一个老大夫立即说:“可是他本就是阳亢过分,再补就没命……”

    “陈大夫是吧?”辛洛拱手笑道,“我记得你家女儿刚刚出嫁绥德张家不久吧,还是听我的吧,你们明白什么意思了吗?”

    大夫们自然明白什么意思了,一个个低着头走了,辛洛轻轻一笑,又找到管家,说:“大夫们跟我说,将军怕是挺不过这几天了,你得想个办法,别让人知道他是马上风,说出去多大丑闻啊。”

    “对啊,可不能说出去啊。”管家立即反应过来,这名声还真不好听。

    辛洛建议道:“就说他突发恶疾,万万不能说是脏病,免得皇上听的了,连俸禄都剥夺了。”

    管家连连点头,眼看着天都蒙蒙亮了,还是不见好转,心急如焚。辛洛此时告辞回去了,临走之前给管家两千两银子,管家受宠若惊,辛洛说你让我去书房一趟,一柱香的时间我就出来。管家犹豫一会儿,但是为了两千两银子,还是点了点头说:“你要快一些,不能让人发现。”

    辛洛笑道:“没问题。”

第205章 大闹梅家坪(一)

    入了冬,西北从北到南都冷了下来,几天前下了一场小雪之后,道路越加泥泞了。

    从西安到铜川县除了过渭水河外,基本上一马平川,骑着马吹着寒风一天不到的时间就能赶到。只是那梅家坪镇小了一些,地方又偏了一些,康成建议说不如去铜川县暂住一宿,铜川县的民团早早地表示归顺曹跃旗下,铜川县民团定会好好招待。曹跃说不必麻烦人家了,我们只是看看黑子的妹妹,看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用不着麻烦铜川民团。

    偏偏今天走到一半道路的时候北风猛地刮了起来,忽然又飘起了白毛大雪来,那雪来的又急又猛又厚又重,刮得众人睁不开眼睛。众人不得已在路上的一处山神庙里躲了一会儿的雪,那股大雪才过了境一样。

    除了庙门,天地之间一片通白,银装素裹,连远处的树上也满是大雪,曹跃笑道:“看来今日景色不错,我们便当是旅游观光吧。”

    康成笑道:“二哥,我记得好像去年也没这么大的雪吧?”

    曹跃说:“是啊,去年没这么大雪,但去年却比今年更冷,今年的雪大,却不如去年那般寒冷,若是多下几场雪,明年春天黄河水又该暴涨了。”

    十个人骑马刚走出百米,便听见轰隆一声,回头看过去,原来是大雪压塌了山神庙,众人不禁抹了一把冷汗,还真是万幸啊。

    曹跃道:“这是老天爷不绝我们。”便跪在地上给老天磕了头,其他亲兵亲将也下马给老天爷磕了几个头,万幸万幸。

    为了免得再出意外,十人快马加鞭,但是因为地上雪太大以至于到了晚上才抵达梅家坪镇。

    梅家坪镇上有两家客栈,一家比较大的客栈叫做悦来客栈,另一家比较小的客栈叫做福满堂客栈。不过稍微一打听得知条件最好的悦来客栈已经住满了人,何顺又跑去条件差一点的福满堂客栈一问,哪成想连那福满堂客栈也满了。

    这倒是奇了怪了,怎么客栈都满员了呢?曹跃让何顺去问个清楚,是不是镇子上有什么大事发生。

    何顺问话回来报告说:“还真是大事,而且还是喜事儿,梅家坪镇镇长之子,铜川县民团副团长高孙海明天大婚,铜川县十里八方有头有脸的都来庆祝,所以梅家坪镇客栈没地方住了。别说客栈没地方住,稍大一些的宅子人家都没住的地方了。将军,我们不如去铜川县把。”

    曹跃想了想,道:“如今天色已深,又下着大雪,铜川县城门怕是早就关了,还是在镇子上寻一寻吧。有钱能使鬼推磨嘛,我就不信这年头有人跟钱过不去。”

    梁羽忽然说道:“将军,我们总是要去吴家豆腐坊的,不如现在就过去问问,看吴家豆腐坊有没有地方一住。”

    “这倒是个办法。”曹跃笑道。

    十个人牵着马,一路上打听了问路,很快就找到了镇东头的吴家豆腐坊。那豆腐坊还挺明显,靠近大路口,镇东头的人都能看着,据说风水也不错。不过吴家大门是在后一趟街口,众人便沿着满是冰面的小路来到后面一趟街,准备敲门问询。

    没等曹跃等人靠近吴家大门,便被几个穿黑衣服拎着水火棍的汉子给拦住了,一个脑袋上戴着绿皮帽的龅牙站在最前面,大声说道:“你们几个,站在一边去,明日吴家豆腐坊大喜,生人不得靠近。”

    何顺上前问道:“吴家豆腐坊大婚?我听说不是孙少爷大婚吗?”

    众汉子哈哈大笑起来,道:“一看你们就是外乡人,孙少爷大婚,吴家豆腐坊大婚,不就是我们孙少爷要娶了吴家的豆腐西施嘛,脑子笨哟。”

    何顺眼睛一转,道:“我们少爷和开豆腐坊的吴老爷是远方亲戚,才接到消息,所以来的晚了。进了镇子之后没有住的地方,所以向找吴老爷问问,请诸位给个方便。”

    “你他娘的谁啊?给你方便,我们就不方便了。”那龅牙汉子道,“你们少爷是谁啊?”他越过何顺向后望去,只见到许多人牵着马,风尘仆仆,当中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白脸牵着白马,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正是梁羽。人家梁羽是县令之子,身上不自觉地流露出曾经小霸王的味道来。反倒是曹跃身上露出的却不是富贵而是一种血腥,众汉子自然误以为曹跃这个大高个子是个保镖头子刀客而已,而梁羽才是那大少爷。

    “你和吴家是什么亲戚?”那龅牙汉子远远地冲梁羽问道,“说不清楚,就滚一边去。”

    梁羽见他语气不善,心中气愤难当,便要上前寻事,曹跃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梁羽只能老实下来。他挠了挠头,心说何顺你他娘的编瞎话之前也不打草稿,抬头看了看曹跃,曹跃笑着冲他点了一下头,梁羽心中有数了,于是胡诌八列道:“吴老爷是我三爷爷的外甥女的五舅妈的七姑父的堂姐的姑爷的表哥的四叔的外甥,按照辈分来说吴老爷是我叔叔辈。”

    几个汉子晕了头,这是什么关系,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吧?

    曹跃道:“诸位,我们只是寻个住处,没别的意思,明天要是有时间还回去喝喜酒,你们拦着亲戚,似乎要把客人赶走啊。若是被你们家老爷知道如此做派,恐怕有你们难看。”

    几个汉子相互看了看,心中很是复杂,让还是不让呢,龅牙汉子要撵人,一个略有些驼背的年轻汉子立即说道:“铁老大,铁老大,咱们将吴老头叫来问一问不就明白了吗?万一真是人家亲戚,以后也是高家亲戚,咱们当真是得罪不起。”

    曹跃听他说吴老头,心中暗叫此事怕是有蹊跷,举起手伸出三根手指头,亲兵们见状顿时明白意思,三根手指表示风声不对,全力警戒。随后曹跃右手又做出ok的手势,这可不是代表着ok,而是准备动手。亲兵们表面笑呵呵,实际上全神贯注。

    那做豆腐的吴老汉被架了出来,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

    那驼背的青年拉了一下吴老汉的衣角,指着梁羽说:“吴老伯,你看他是不是你远方侄子?”

    “多嘴你个球球!”龅牙汉子立即一个大嘴巴将那驼背青年打翻在地,“多嘴!找死是不是?”

    “不敢,不敢,我就是脑子笨。”驼背青年忙擦了擦嘴角的血陪笑道。

    吴老汉先是看了看梁羽,又看了一下地上的青年,接下来明白过来,上下仔细看了看梁羽,然后恍然大悟一样说道:“哎呀,你不是山蛋蛋吗?你咋来了?”

    “四叔,四叔我来了我四叔。”梁羽见吴老汉冲他眨了眨眼睛,立即会意道。

    吴老汉对龅牙汉子说道:“铁老大,这位少爷是我的远房亲戚,还请给各方面,让他们进来。”

    那龅牙汉子铁老大一抬火龙棍道:“这小白脸进去行,其他的人就住大街上吧,这么多人这么多马,谁他娘的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万一是响马呢。诶……你们不是听说我家少爷要成亲来闹事的响马吧?”

    “我们不是响马。”曹跃笑道。

    “不是响马也不行,随便找个草窝子窝一宿吧。”铁老大挥手不耐烦地说。

    梁羽立即怒道:“这天寒地冻的,你让我们住大街上?”

    “怎么着?动手啊?”铁老大一梗脖子甩了一下水火棍,叫嚣道,“也不打听打听这儿是哪?这儿可是梅家坪,敢在这里乱叫的狗都没生出……呜……呜……”

    曹跃忽然上前,一手捏住了铁老大的脖子,稍微一用力那铁老大话说不出来,甚至喘不上来气了。

    曹跃冷冷地说:“我最恨乱咬人的疯狗,遇到疯狗必杀无疑。”那铁老大吓得瞪大眼睛,双脚乱蹬几乎窒息死掉。

    其他汉子见状正要动手,哪想到曹跃的手下如狼似虎,抢先上前一顿狂揍,村汉们被曹跃的亲兵三拳两脚全都被打趴在地,又被人将脑袋按在冰面之上,成了待宰羔羊。

    一个汉子叫喊:“快喊人,快喊人,有响马啊!”

    只听得“嚓啷”一声,何顺拔出短刀,抵在小厮们的脖子上,说道:“你再喊一声试一试?”那汉子不敢说话了。

    曹跃环视了一圈,包括那驼背青年在内,淡淡地说:“都别叫啊,我这个人喜欢安静,谁要是叫喊,就下阴曹地府去叫。”再也没有人敢说话,这十个人是响马强盗吧,哪里是什么亲戚哩。

    吴老汉吓得够呛,跪地上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吴老伯,快快起来,快快起来,我们不是强盗。准确地说,我们还真是你的亲戚……”

    吴老汉满是疑惑地打量他道:“这……”

    “说来话长,我们进去说。”曹跃将吴老汉扶了起来,回头对康成吩咐道:“这边交给你,顺子和梁羽,随我进去。”

    “是。”

    曹跃看了看铁老大,单手将他拎了起来,那铁老大挣扎了一会儿渐渐感到天旋地转,忽然感觉自己横身飞了出去,“噗通”一声,脑袋撞在一棵树上,被撞晕了过去。

第206章 大闹梅家坪(二)

    曹跃擦了擦手,好像被他甩晕过去的人太脏一样,冷笑着不屑道:“此人面目可憎,着实贱人一个,怕是平日没少欺男霸女。”

    那吴老汉不知所措,曹跃道:“吴老伯,你放心好了,我们不是强人,便是强人也不会抢你一个做豆腐的,你说是吧?”

    吴老伯只能承认,心中忐忑不安,唯恐这汉子把自己像是草包一样扔出去,他偷偷地打量了一下曹跃,只见这汉子浓眉大眼目光端正,不似坏人。当然这年月谁也不会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吴老伯心中害怕不已两股颤颤。

    “康成顺子随我一起进去,其余人在此看着这群窝囊废。”曹跃言罢,也不容吴老汉反驳,直接与吴老汉进了豆腐坊里。吴家小院堂前正中央摆着尚未拆封的八盒彩盒,看来似乎是聘礼,朱漆未干,还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西厢房窗子里几个小脑袋偷偷地探头探脑打量院子里,吴老汉心中一紧,唯恐他们“遭受毒手”,一挥手呵斥道:“都进去,别乱看。”

    “是,爹。”几个稚嫩的声音说道,听声音都是七八岁的孩子,有男有女四五个。曹跃心说这几个孩子都是吴老汉的儿女吗,怎不见吴老汉的妻子出来。

    过了庭院直接进了吴老汉的北厢房的屋子,只见这间屋子简单得很,一席土炕,一件方桌和四条长凳,外加几个柜子,房梁上挂着一盏煤油灯,屋子中间是一个铜火盆,火盆上坐着水壶。

    吴老汉便要倒茶,曹跃忙道:“不必,不必,吴老伯,坐,我给你说一下我们的来意。”

    “请大官人讲。”

    曹跃笑道:“我不是大官人,我姓曹,你叫我曹二郎便是。”

    “还请二郎坐。”吴老汉忙道。

    曹跃也不客气,便坐在一旁长椅上,道:“我有一个兄弟,叫做冯黑子,不知道老伯可否认识?”

    “你是说小黑子?”吴老汉一惊,顿时站了起来,颤着嘴角道:“小黑子是我们梅家坪的,他小时候没少在我家吃豆腐,你是黑子的……”

    “我是黑子的大哥,在一个槽子里吃饭的好兄弟。”曹跃道。

    “那小黑子呢?”

    曹跃呼了一口气,沉声道:“黑子死了。”

    “小黑子他死了?”吴老汉大惊失色一脸悲怆,半响没什么反应,等曹跃以为他伤心晕过去,正要抢救,吴老汉长叹一口气,哽咽道:“那孩子怎么就死了呢?他从小命就苦啊。他爹原来是咱们梅家坪有名的刀客,这孩子从小跟他爹走南闯北,不巧在他十岁那年他父亲保了一趟镖,遇到了厉害的对手,被人一刀杀了。做刀客的有今天没明天,死了也就死了,仇家都找不到。只可惜他娘因为思念他爹,精神恍惚起来,有一天不小心掉进了水井里了,被人救上来之后已经是死了。那娃娃十岁就带着妹妹到处要饭,我和老婆子可怜他们兄妹两人,便将他们收留在我家。那孩子倔强,说要外出学本事将来有出息回来,却没想到……唉。”

    曹跃道:“黑子在临死之前对我说他妹妹在你家收养,却不知道他妹妹在哪?也不知她有什么需要帮助。老伯,我们一帮子大老爷们也不知道能帮什么,你且将她找来,我问问她有何要求。黑子为了大家死的,所以黑子的妹妹就是我曹二郎的亲妹妹,小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吴老汉忙说道:“你听我说,黑子把妹妹放在我家之后,我婆姨喜欢得很,再说我们俩人也没孩子,索性便认了她做女儿。小妮没名字,随我们吴家,花钱找秀才给起了一个名吴文绮,今年刚好十五。自从我婆姨死后,我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这两年我又收养了几个流浪儿做儿女,一家人安详地一起经营豆腐坊。我们生活虽然苦,但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可前些天镇长的大公子高孙海骑马路过,一眼就相中了文绮,要强娶她过门。那高孙海娶了十几房婆娘,所有的婆姨都是一个蛋都生不出来,大家都说其实就是高孙海坏事做绝缺德冒烟生不出孩子。他不相信,一直认为是他娶的女人不行,所以他娶一个小妾之后,若婆姨半年不给他怀,就被卖到窑子里去。我吴家虽然穷,但岂能将女儿送入狼口。但高家着实惹不起,前几天我本打算自己拼死也让女儿逃走,却被铁蛋告密,我也被高家打了一顿,高孙海派人将文绮绑走了。几天之前就说明天大婚,这会儿满镇子都是铜川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参加高家娶妾的。”

    曹跃听后大怒道:“简直没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铜川县令难道不管吗?”

    “管,怎么不管,但凡告状的,全都毒打一顿被罚尽家财。”吴老汉心如死灰道,“几家人被逼得自杀了。”

    曹跃气得肝疼,站起身道:“我去会会高家。”

    “二郎,你千万不要强去。”吴老汉连忙伸手拦住,苦劝道,“那高家可是不好惹的。他们家里养了许多刀客,高孙海又是本县民团二当家,是本县县令的干儿子,据说还是咱们陕西清军大统领曹跃曹将军的八大金刚之一,他跺跺脚,整个陕中都要抖三抖。”

    曹跃惊讶道:“曹跃的八大金刚之一?我怎么不知道有个八大金刚这一说法?”他看了看何顺和康成,两人也摇了摇头,说:“我们不知道啊。”

    “几天前他刚刚往家里送来十条快枪,油光锃亮的快枪,十里八乡谁敢小瞧了高家。”吴老汉绝望道,“文绮去了他家,那是有去无回了,老汉我若是还有几个娃娃要带大,早就一头撞死在高家大门上了。”

    曹跃笑道:“老伯,你且放心好了,我曹二郎专治各种不服。”言罢,带着何顺与梁羽出了门。

    那吴老汉在屋子里咂咂嘴道:“曹二郎,曹二郎,怎么我听过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到底谁是曹二郎?莫非是有名的刀客?”

    曹跃走到门口,见兄弟们一个个坐在小厮身上打嘴巴戏弄,他说道:“留一个活口,其余人全都宰了。”他看了看那驼背的青年,说:“留着他,其他人都杀了。”

    “是。”众人道。

    众汉子便要叫喊,却一个个被抹了脖子,抽搐一会儿,就此不动了,吴家豆腐坊门口血流成河,那流出来的血很快结成了冰面,一条巷子都是血液结成的冰。唯一没有死的就是那驼背的青年,他这会儿被吓傻了。

    曹跃将他拎了过来,问:“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知道吗?”

    驼背青年猛点头,他哪里还有胆子反抗和拒绝,眼前这人简直就是魔鬼,是禽兽,不把人命当成一回事儿啊。宰羊宰兔子都没这么痛快的,这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刀客,从没听说这么嚣张的刀客啊。

    曹跃道:“你姓什么叫什么?”

    “张,我叫张三,大家都叫我张驼子。”

    曹跃又道:“刚刚你为什么帮着吴老伯?”

    “我……我和吴老伯是邻居,我也不想帮高家,可是我家种着高家的地,不帮他不行。我和铁蛋他们不一样。”张驼子指着那被杀的龅牙铁老大,说:“他总是帮着高家做坏事,我从不做坏事,就算是去做坏事,我都在后面看着不敢上前。我娘说,高家坏事做尽,老天爷迟早要报应他们的。”

    “很好。”曹跃说道,“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第一个问题是这高孙海长什么样?第二个问题,高家有多少杆快抢多少杆短枪?第三个问题,他家有多少个护卫和武师?第四个问题,这高孙海的后台是谁?第五个问题……”

    “大爷大爷,你问的太多我记不住啊。”张驼子哭求道。

    曹跃道:“那就暂时回答这四个问题。”

    张驼子想了想说:“高家少爷身高九尺——也就是比大爷您还高一个脑袋。”

    曹跃比量了一下,我去,这货有两米高了。

    张驼子又道:“他家里有十杆快枪,这次高大少还带了六个人回来,各个都背着快枪,至于短枪……啥叫短枪?”

    曹跃掏出毛瑟手枪给他看了看,张驼子确定道:“没有,没有这样的。”

    “继续说。”

    “他家里有四个武师,还有三十几个长工,他们平日做长工,需要的时候便是护卫。梅家坪镇上很多人家都是种高家地的佃户,我家也是,这两天高家办事,很多佃户都在他家帮忙,还有我听说明天铜川县团练刘德生也会来。”

    曹跃点了点头道:“他的后台呢,你知不知道?”

    张驼子说:“梅家坪镇子上的人都知道,高大少的干爹是县令李大人,据说他的结拜弟兄是陕西大统领曹跃曹将军的坐下能人,号称绿林虎的杜文德杜长官。”

    曹跃忍俊不禁,道:“还绿林虎,绿林虎……哈哈哈哈。”康成在一旁听了,心中不禁一凛,这杜文德看来要倒霉了,当初他在自己叔叔身后逢迎拍马,而此下终于被曹跃发掘重用,却又触了曹跃的霉头,怎地如此不知轻重。

第207章 大闹梅家坪(三)

    张驼子见眼前这汉子目光犀利,行事凶狠毒辣,心中怕的不行忙求饶道:“好汉给一条活路吧,我真不是他高家的打手,我只是被拉来的,我和他们不一样。不信我你可以问问吴大伯,我可没祸害过别人。好汉你要是和高家有仇,尽管去报仇,我早就说过他们家欺男霸女,大斗进小斗出,每年都欺负我们老百姓,迟早老天爷会派天兵天将收了他们。”

    曹跃问:“那你还帮着他家做坏事?”

    张驼子一脸的无奈说:“高家太厉害了,镇子上好几家都被他家祸害死了,我不敢反抗。我们老百姓能活一天是一天呗。以前前街有姓田的一家,写桩子告过高家,半夜三更被强盗闯入全家都给吊死了。谁都知道是高家干的,可大家都不敢站出来指认。好汉,你是猛龙过江,我们就是本地的小鱼小虾,不敢翻江倒海啊。”

    曹跃冷冷地说:“我倒要会一会这姓高的,你带路吧,废话少说几句,要是不带路,地上的尸体就是你的下场。”

    “我知道,我知道。”那张驼子立即缩着脖子看了看地上的尸首心有余悸道,“响马大爷,你们要是杀了高家,那才是为民除害呢,替天行道咧。”

    张驼子主动带路,虽然镇子上住进来的人多了很多,但一来天气寒冷,二来今天黑得很早,晚上没有人出来,以至于寂静的街道只有曹跃这一行人踩着雪嘎吱嘎吱地走着。

    众人沿着小路悄悄地绕来到了高家,高家大院在镇子的最北面,高栏勾瓦气势恢宏。这院子当真是阔气的很,修得不比西安城一般富户差,倒是一个好存在。也不知剥削了多少民脂民膏,才修建得如此阔气。

    张驼子看着宅子上“高宅”两个大字呸了一声道:“这就是高家,这里是前门,四个武师和护卫都在前院。大侠要是想进去,还有后门,只是后门有狗。高家养了七八条烈犬,麻烦得很。”

    “不用走后门。”曹跃咧嘴笑了一下,他看了看两旁的石狮子和杨柳树,对梁羽道:“你带着两个人从左边爬墙进去。”又对康成道:“你带着两个人从右面爬墙进去。稍微有一丝危险,立即开枪射击,别管高家是否血流成河,高大少这个恶霸我是杀定了。”

    那张驼子被逼着前去敲门,过了一会儿一个人终于过来,叫嚷着:“这么晚了敲个腚敲,敲死你爷爷得了。”然后打开门洞,见到张驼子冻得哆哆嗦嗦,不耐烦道:“张驼子,你来做什么?不是让你今天晚上住进老吴头家里吗?你他娘的连大少爷的话也不听了?”

    张驼子按照曹跃的要求说道:“吴老汉在家上吊了,咋整啊?”

    “上吊就上吊,管他逑。”

    “你还是跟少爷说说吧,你说这事儿我们也不敢隐瞒啊。要是明天大少爷问起来,说我们有消息不及时上报,怕是谁挡着罚谁。这事儿我可是说了啊,强哥你可听着了,要是少爷追究起来,我可说强哥担待。”

    “龟孙,想让我担着,没门。”叫强哥的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拉开门栓,打开了门,但进去的却不是张驼子,而是曹跃。

    曹跃直接一个闪身进了门,一只手捂在强哥的嘴上,一只手的短刀直接穿过他的胃扎进心脏里,强哥稍微抽搐两下便失血过多死了。

    曹跃又将张驼子拎了进来,说:“今天你也上了贼船了,带着我去找高大少。”

    张驼子咬牙想了一下,自己当真是上了贼船了,今天这事儿怕是不能善结。罢了,反正自己屎坨子一样的人,要是去山寨能活得更好,总比在梅家坪一天天让人欺负的强。大凡残疾人,心里都有一点阴暗和偏执,张驼子既然决定帮着曹跃,于是便更加变本加厉地指导曹跃的人将一路之上遇到的高府的人,不管男女老幼身份,全都杀了以绝后患。用张驼子的话来说,这些人都是生在高家长在高家,你们不杀了他们,他们立即就报警。若是被高大少得知消息,他们可是有很多条快枪,打起来指不定谁输谁赢咧。

    曹跃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索性放开了手脚大开杀戒。

    到了大少爷的房前,听到里面唱着大戏邀着拳猜拳,俨然里面是一群人在饮酒狂欢,张驼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好汉小心,高少爷就在里面。”

    “嗯。”曹跃点头吩咐手下拿出黑布蒙起了面,那张驼子也要蒙面,曹跃说:“你躲到一边去,你这驼背怕是藏不了。”张驼子一想也是,连忙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多了起来。

    曹跃等四人拔出枪来相互看了看,点了点头,突然同时一脚将房门踹开,跳了进去。

    里面三桌人看着门口的几个陌生汉子呆住了,强盗!强盗什么时候来的!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蒙面汉子冷冷地说:“谁是高孙海?”

    “爷爷就是。”一个身高两米多的壮汉突然站了起来,瓮声吼道,“你他娘的哪来的?”言罢,高孙海的左右抽出兵器来要对峙上前,可没想到对面汉子对着他身旁两个拎刀子的手下就是两枪。

    “砰!”

    “砰!”

    漆黑的夜里,枪声传遍了整个高家大院,众人吓得顿时身子一矮,蹲在凳子上不敢乱动。

    那两个抽刀子的莽汉脑袋中了枪,外面看起来好像只有两个血洞,实际上脑浆子都搅成了浆糊,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这人杀人不眨眼,高孙海也害怕了,忙道:“好汉,好汉有话慢慢说,有话慢慢说。你是求财呢,还是报仇呢?我和好汉有仇吗?”

    曹跃摇头道:“我和你没仇。”

    “我们认识?”

    “不认识。”

    “有人雇佣你来杀我?”

    “没有人。”

    高孙海道:“既然我们不认识,没有仇,你又不是被人雇来,如此说来只是为了求财而已,何必要动手杀人呢。明日是我大喜的日子,兄弟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要钱有都是,八百两,够不够?”

    忽然外面响起了枪声,很快枪声就停了,高孙海向外看了一眼,曹跃说:“别看了,外面是我的手下在缴你的手下的械。”

    高孙海看了看左右,左右也不敢动了,这汉子到底是谁,怎么有如此能耐,再看看他手上的两把短枪,那黑漆漆的做工是西洋的上等货啊。

    此时有人忽然起身拼了命地向内堂跑去,曹跃又是一枪打在这人脑袋上,“砰”一声又打死了一个不老实的。

    曹跃很是恼怒地说:“我最不喜欢不听话的,该死,该死,跑一个,杀两个,买一送一。”言罢,将靠近门口的两个无辜者开枪打死。众人惊恐起来,这人何止视人命如草介,简直嗜杀如命啊,这是什么魔种啊。

    曹跃道:“顺子,旺财,小强,你们用他们的腰带,把他们全都绑了,免得有人被我再打死,我这一副菩萨心肠可受不了这个。”

    你还菩萨心肠,什么菩萨,有杀人如麻的菩萨吗?

    “是。”何顺和另外两个亲兵喊道,走上前去,将这三桌人还剩下的二十六人全都捆了起来,包括那个高孙海。还收缴了十条枪,看看样子,不过是曼利夏单打一步枪,应该是自己这次从西域带回来淘汰的玩意。

    曹跃又道:“把这个大个子吊起来。”

    何顺为难地说道:“哥,他太沉了,我们仨吊不动。”

    “那算了,绑在房梁柱子上吧。”

    这可怜的高孙海,空有一身力气被人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随后他看到了让他感觉到耻辱的一幕,几个人压着近百人来到这正厅,包括他的老父亲以及家人。曹跃挥手让他们捆起来,免得生事,六个人忙不过来,于是曹跃让高家的人自己绑自己,帮得不够结实要打嘴巴子。为了避免被打嘴巴子,很多人都非常认真地帮着帮助自己……

    曹跃跨马扬刀地坐在象征着主人的太师椅上,问:“这就是铜川绿营的二当家?不怎么样嘛,一招黑虎掏心,结果整个庄子都被俘了。”的确,这高家要是放在甘肃或者陕北,早就被土匪掏了多少遍了,亏得是靠近西安的陕中地区。他将让何顺将吴文绮找出来,便叫了一个丫鬟,问她知不知道吴文绮在哪,那丫鬟支支吾吾不敢说话,惊恐地看着高孙海。

    曹跃直接一枪将这丫鬟打死了,又拉来一个丫鬟问她知不知道吴文绮在哪,那丫鬟早就吓傻了,曹跃刚要举枪开枪,一旁的一个家丁立即喊道:“别杀胡妮,我知道,我带你去。”倒是跑出来一个英雄救美的人物,何顺陪他去了,在高家的地牢里找到了吴文绮,此时的吴文绮已经一天没吃东西,饿的有些虚弱,何顺搀扶着吴文绮来到大厅里来。

    正好大厅有许多美食,曹跃让一天一宿没吃饭的吴文绮吃一些东西恢复恢复身体,吴文绮犹犹豫豫地抬起了头,看着这个蒙面的汉子,不知他为何要救自己出去。

第208章 大闹梅家坪(四)

    曹跃打眼看了过去,心中一动,当真是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难怪高孙海一见倾心。这吴文绮不愧被称为豆腐西施,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圆脸蛋,高鼻梁,皮肤白皙,虽然传得粗衣棉布,打扮的土里土气,但看一眼就知道这个女孩当真是一副美人胚子。吴文绮警惕地看着曹跃,不肯吃东西,曹跃道:“你大哥冯黑子是我兄弟,我受他的委托来救你,放心吧,吃吧,免得我带你找你哥,你却饿死了。”

    吴文绮一听自己的哥哥,美目顿时绽放出生机的光辉来,忙问:“我哥呢,我哥呢。”

    曹跃谎称道:“你大哥有事儿,我们替他救一救你。”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哥啊?”吴文绮焦急地追问。

    曹跃咳了一下,说:“很快,但你先吃点东西,我们可能连夜赶路,所以你别饿晕过去,我们却不好带你找你哥。”

    “嗯。”娇滴滴的脸上首次露出了笑容,曹跃仔细看了看,这姑娘倒是有一些像后世电影《山楂树之恋》里的女主角静秋,穿着虽然土气可却有一种清纯的可人的怜惜感,直让人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生怕碎了。

    “黑子长那个模样,他妹妹怎么长的这么漂亮,这兄妹二人除了鼻子像外,什么都不像。”曹跃心说,嘴上道:“桌子上的东西你随便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报仇。”

    “嗯。”吴文绮便直接拿了一个馍馍坐在椅子上开始吃,吃了两口太干差点噎着,曹跃对丫鬟说:“拿茶水,最好的茶水。”

    “是,是。”丫鬟吓的哭着说,赶紧到了一壶茶水。吴文绮喝了一口茶水,继续啃着馍馍,连着吃了三个,曹跃倒是怕她吃的太多撑着了,赶紧让丫鬟上一碗米粥来,不再让她再多吃东西了。

    那高孙海这才知道,原来豆腐西施还有一个哥哥,而她那个哥哥居然是个有本事的人。只能暗叫倒霉,今年可是流年不利了,喝凉水都塞牙啊,弄不好折在这里,好汉不吃眼前亏暂且以退为进吧。

    曹跃摸了摸将军胡,笑道:“得了,今天的事儿,咱们之间的仇恨算是结下了。我这个人呢,最怕麻烦。我怕你找我报仇,所以……”他摇了摇头,道:“你们高氏一家都得死。”

    高孙海心中还想着自己被他放了之后,用什么方法报仇,谁带他们来的,如何惩罚吴老头,另外这对面的汉子不扒皮抽筋不行啊,胡思乱想之际却听到对方要杀了自己,连忙叫喊道:“大侠,大侠,我还罪不至死吧?我不过就是把她抓来准备做小妾,实际上我还没和她洞房呢,今天我刚摸了一下她的手,就让她打了一嘴巴。”

    曹跃心里赞叹说冯黑子的妹妹倒是烈性,见那吴文绮愤恨地瞪了一眼高孙海,心里明白,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吴文绮才被关进地牢。他倒是对吴文绮欣赏起来,虽然这女孩才十五岁,可是这外柔内刚的性格当真是陕西女人骨子里的脾性。

    高孙海哭丧着脸说:“大侠,你看你气也出了,你要是杀了我倒是不要紧,可是你就直接得罪一个得罪不起的人了。”

    曹跃问:“谁?”

    高孙海傲然道:“我家大统领曹跃曹二郎是也。”

    “你说谁?”曹跃问道。

    “曹二郎,陕西大统领曹二郎!”高孙海倨傲道,“怕了吧,怕了就放了我。”

    曹跃哭笑不得,何顺、梁羽、康成和其他亲兵险些乐了出来,一个个憋得肚子生疼,曹跃问:“你见过曹二郎本人吗?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吗?”

    “何止见过,我还和曹二郎一起喝过酒称兄道弟过。”高孙海吹牛不打草稿,口若悬河地说道:“大侠听你口音也是陕西人,应该是陕南那边的人吧。我曹二哥就是陕南潼关人,潼关第一好汉,便是我曹二哥。”

    曹跃嗤笑起来,你还称兄道弟过?要不是你是瞎子,要不是我就是瞎子,当然,真相就是你他娘的吹牛皮上天了。曹跃立即跳了起来,上前对着还在吹嘘的高孙海一顿狂扁,打完了吐了一口吐沫,骂道:“就他娘的凭你,也能干曹二郎称兄道弟?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

    “我告诉你,明天我们团练过来参加我的大婚,后台我和刘团练一起去见曹大统领,你若是不放了我,将来有你好看。”高孙海威胁道。

    曹跃长嘘一口气,说:“你要是不借口曹二郎的名声去做坏事,我倒还留着你的性命,可是你偏偏不知死活,借口曹二郎的什么兄弟,干尽了坏事,我就绝对留不得你了。因为你触犯了我的底线,底线你懂吗?”

    高孙海茫然不懂,曹跃转过身,忽然一头一枪,正中高孙海额头,这厮连伸腿都没有伸,直接死得不能再死了。

    “高家的人,血亲全部杀了。”曹跃冷冷地说道。

    “砰砰砰……”

    那些被高孙海强抢来的小妾们顿时哭了起来,大仇得报,大仇得报了。

    曹跃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妻妾都是被高孙海抢来的民女,有的被高家害的家破人亡,还必须小心伺候着,从现在开始你们自由了。高家的家产,你们自己分了吧,高家的一切本大侠分文不取。”

    众女子们感激不已,齐齐跪在地上磕头谢恩,有人提醒道:“大侠,这高孙海可是县令的干儿子,你还是早走吧。”

    曹跃笑道:“不急,不急,另外我还知道有人帮着高孙海坑害百姓,他家有什么四大武师来着,顺子,弄死他们。”

    “好咧,哥。”

    很快,那四个为虎作伥的武师也被一刀一刀捅死了,曹跃随后先把吴文绮送回到吴家豆腐坊,让吴文绮和吴老汉以及弟弟住在一起。而后让亲兵轮番看着俘虏们,自己找一间屋子休息了一个晚上。

    张驼子也趁乱从高家抢了不少银子,回到家之后立即跟自己父亲说抢了几百两银子,张家老两口一合计,这铜川不能待了,走吧。再说身上有几百两银子还怕以后生活吗?于是一家三口房子也不要了,驾着从高家抢来的马车,将家里的一些东西搬了去,连夜逃走了。

    次日一早曹跃醒来,便带着手下来到吴家豆腐坊,一把火烧了吴家豆腐坊。吴老汉见家都没了,只好带着吴文绮以及另外四个孩子随曹跃走了。

    吴老汉一家忐忐忑忑,不知道自己以后有什么命运,走想什么样子的道路。这伙儿强人也不知道是在那座山上座山大王的,他们花了这么大心思救出文绮,应该不是那种登徒浪子专门为了抢文绮而来。

    岂料到这伙儿人沿着官道一路向南,过了渭河直接进了西安城,吴老汉吓坏了,莫非他要自投罗网?

    等曹跃到了城门口的时候,看城门的巡防营将是见到了他,顿时敬了一个军礼道:“将军好。”

    曹跃道:“兄弟们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巡防营士兵们被询问了一句,放肆女战士见到三胖一样激动的几乎哭了出来。

    曹跃带着人进了城,不知道把吴老汉一家安排在哪了,忽然想到了纳兰晴了,暂且去求纳兰晴去吧。便去了纳兰晴家门口,却不料在纳兰晴家门口见到一群人违者,当中的一个汉子寒冬腊月光着上身,叫嚣道:“咋的?不拿保费还有理了,你把咱们袍哥的面子放哪了?你把我马大棒子的面子放在哪了?一个骚娘们抢了我们的宅子不说,还当什么工厂管事,当了管事就要老老实实地听……呜呜呜!”

    这光膀子汉子被曹跃冲上去,直接轮起来“噗通”一声砸在青石地面上,看得旁边的众人心惊胆战,这汉子好力气啊。曹跃砸了一下感觉犹不过瘾,随即又抓起这汉子的双脚,再一次将他轮起来,狠狠地砸在地上。

    “噗通!”

    “噗通!”

    “噗通!”

    连着砸了四次,曹跃舒展了一下筋骨,看着目瞪口呆的袍哥小厮们,说:“明天晚上,去天暖阁天字甲号,给我斟茶赔礼道歉,否则我杀光哥老会!”

    当下有人认出来了,指着曹跃的来吓得坐在地上,颤抖着说:“曹……曹……曹二郎,是曹二郎!”

    “啊?”众人仔细看了过去,虽然穿着普通人的衣裳,可是几天前在西安城西门,数万百姓亲眼目睹了曹二郎押送俄国俘虏进城献俘的光荣时刻,这仔细一看可不真是曹二郎嘛。

    陕西统领曹二郎啊,好嘛,这群袍哥哪里想到自己惹了曹跃了,顿时吓得屁滚尿流。随后才想到在地上晕了过去的马大棒子,小心翼翼地跑过来,拖走了马大棒子。那马大棒子却被打出内伤,养了几年才恢复过来,再也不敢嚣张了,老老实实地去讨生活了。

    打跑了袍哥之后,曹跃这才敲了敲纳兰晴的家门。门开了,迎来的却不是掌声……

第209章 与袍哥发生冲突

    曹跃正要说话问候,突然一盆凉水迎面泼来,曹跃闪躲不及被淋得透心凉。

    如今可是十一月份,天寒地冻,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曹跃不知道自己该哭呢,还是该笑呢。

    摸了一把脸,曹跃自言自语道:“痛快,本来洗一把脸就可以了,现在洗澡了,阿嚏!”

    纳兰晴端着水盆,目瞪口呆看着曹跃,这场面要多尴尬又多尴尬。

    “幸好没用开水。”纳兰晴突然说道。

    曹跃道:“放屁,你要用开水我都熟了,赶紧给我烧热水,我洗个热水澡,想冻死我吗?”

    纳兰晴连忙让管家去烧水,自己给他找一件衣服,可是管家和那仆人的衣服传不了,都太小了,裤子穿在身上跟七分裤似的。要是夏天也就罢了外面下着雪呢,大冬天的怎么穿?何顺只好去巡防营里取来一件武将官服。等水烧好了,曹跃洗了一个热水澡,换好衣裳,这才走出来。

    有道是人靠衣裳马靠鞍,狗佩铃铛闹得欢,曹跃穿的这一身武服可是朝廷几天前专门发放给曹跃做样子的清武八旗甲胄,头顶貂皮顶戴,蓝宝石花铃顶戴,身穿肩上绛红大氅,一身劲装蟒袍,一身玄色铆钉棉甲护体,胸前一面金光护心镜,脚踏翘尖厚底靴,真是要多拉风有多拉风。

    这件一身护甲可是随着曹跃晋升参将一并送来的,且便是魏风琛贵为总兵都没有这个待遇,足见这次曹跃立下多大的功劳了,只是曹跃不愿意穿罢了。毕竟这一身盔甲是正经儿的八旗军将领的仪仗服,谁没事穿这么拉风的服侍到处溜达,太烧包了。

    何顺还以为自己做了好事儿,反倒被曹跃一顿臭骂,另外何顺还把帽子给拿错了,这身盔甲应该配的是皮甲樱盔,而不是貂皮顶戴花翎帽,那貂皮顶戴花翎帽是穿朝服的时候戴的,这没文化太可怕了。

    但此时,穿的不三不四的曹跃看见纳兰晴双眼冒着小星星,便是在一旁不敢说话的吴文绮也忍不住痴呆地看着,眼神之中全是错愕和难以置信。

    吴老汉忽然大悟道:“原来二郎你是官军……你姓曹,曹二郎,莫非你就是潼关曹二郎?”

    曹跃问:“难道黑子没有告诉过你们,他在潼关当兵?”

    “没有。”吴老汉说。

    “曹二哥,我哥在哪?”吴文绮脆生生地问道,声若黄鹂空谷幽兰,单单是听她的声音,许多人骨头都酥了。

    曹跃看了看吴文绮,有些难以启齿,吴文绮一脸柔弱的模样,他怕说出去之后,吴文绮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胞兄身亡的消息。吴老汉也不好说什么,他也怕说出来女儿难过得很,看了看曹跃,曹跃也不知怎说了,场面一时很尴尬。

    他们倒是低估了吴文绮,别看吴文绮柔柔弱弱仿佛风吹就倒似的,但这个姑娘内心却非常坚强,被高孙海抓到了高家之后,高孙海本打算用强,单被吴文绮一嘴巴打在脸上,又拿出银钗子险些扎瞎了高孙海的眼睛,那高孙海再准备用强的时候,吴文绮举起钗子就架在自己脖子上,宁死也不让高孙海碰她一根手指,其性格是外柔内刚。这会儿见曹跃不说话了了,心里猜测出来什么了,心中一痛,咬着牙想要问出真相。但寄人篱下,她不想让曹跃太过尴尬,只好低着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纳兰晴在一旁打破了尴尬说道:“曹将军,这位大伯和妹妹弟弟们,你们还没吃东西吧,我给你们做点面汤吧,管家,烧一下火,给曹将军一行人做一些面汤,多做一些,我看大家都饿了。”她随即忽然又说:“算了,还是我亲自动手吧。”

    曹跃忙说道:“对,对,我们先吃点东西再说。”

    吴文绮忙说:“我去帮姐姐。”便沿着纳兰晴的脚步跑去厨房帮忙了。

    等吴文绮一走,吴老汉才长叹一口气,说:“可怜的文绮啊,唯一的亲人也走了。”

    曹跃道:“老伯不需担心,黑子是我兄弟,他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一定待她如亲妹妹一般。明日我托人给你们在西安城买一户房子,你们继续做豆腐。”

    “多谢将军了,以后还多多打扰将军。”吴老汉道。

    曹跃苦笑道:“不用谢我,倒是我冲动,让你们连家都没了。”

    吴老汉满脸的遗憾,追忆道:“若不会将军的一把火,小老儿一辈子就在梅家坪生活了,也被人欺负了一辈子,唉……那里的确不好,但毕竟从小到老,街坊四邻都熟悉。”

    曹跃说道:“人好在哪都能生活,人不好在哪都生活不好,吴老伯心地善良,在西安城必定能落地生根。”

    吃了面汤算是饱餐一顿,曹跃这才与纳兰晴说了让吴老伯一家借宿几天,纳兰晴说他们住多久都没事儿,家里大得很。曹跃又问起袍哥堵门的事儿,纳兰晴叹了口气说明前后。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昔日在新疆甘肃两省横行无忌的天山寨二公主如今却被一群帮会堵住门口欺负了。

    原来一个陕西哥老会的袍哥见新成立的这家纺织厂正在招女工,因老光棍看西安城第一次有女人出来做工,便调戏几句,守着纺织厂门口看看女人过过眼瘾和嘴瘾。

    这年月,敢出来做工的都是三四十岁的妇女,性子都泼辣的很,聚在一起哪有受欺负的道理,再加上纳兰晴性子急便带着几个妇女上去将那袍哥打了一顿。

    那被打的袍哥回去之后越想越生气,便被一个漂亮的得不像话的小姑娘带着一顿妇女一顿打,当真是眼不下这口气。可是被女人打这件事不能说出去,这人心生一计,咱哥老会收取保护费,这家工厂可是没交保护费,于是估计找到西安哥老会的老大哥一番诋毁。

    这伙儿袍哥便过去收取保护费,然而纳兰晴哪里是那种交保护费的人,她在新疆甘肃的时候可是山寨民团的二小姐,时常收别人的保护费还差不多。袍哥们倒也没有抹下脸打女工,便派几个街头青皮前来骚扰,让纺织厂做不下去。他们又查到纳兰晴住的这家院子就是以前欠哥老会的人家,于是更加觉得不能轻饶了纳兰晴这小婆娘了。于是一大早就堵在门口,把纳兰晴堵了一天不敢出门了。

    纳兰晴正苦无办法的时候,曹跃正巧回来了,还打跑了青皮。

    “那哥老会……什么东西?”曹跃淡淡地问。

    康成道:“将军,哥老会势力庞大,怕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您打了他们的人,当心他们日夜报复。”

    曹跃冷笑道:“我倒不怕他们日夜报复,我只是担心他们骚扰纳兰姑娘。”

    纳兰晴心中感动不已,恨不得现在就嫁给曹跃,可抬头的时候见曹跃转身就起来,气呼呼地走了。

    “这家伙就不能多留一会儿?”纳兰晴气道。

    曹跃去了镇西镖局,镇西镖局总镖头曾少敏对曹跃的来访大感意外,以为问房子的事儿,便说:“这几天正在找,给将军住的房子不能寒碜了……”

    曹跃说道:“今次来有几件事求你,却不是房子的事儿。我想请镖头派人保护一下一个人,这人是女子,家里只有她和五岁的外甥女以及管家下人等等。她因为得罪了本地青皮,怕是被骚扰,我虽然是将军,却不能****派兵保护她们。”

    曾少敏道:“将军放心,镇西镖局有一些女镖师可以保护她。”

    曹跃又道:“另外我想请镖头做个证人,明晚我与西安城袍哥划下道道。”

    “哥老会如何和将军有了冲突?”曾少敏奇怪道。

    曹跃说:“我名下有一间纺织厂,那些人前来收保护费,被我毒打一顿。这地头蛇打而不死,除非我动用军队把他们都杀了,但过些天我要去京师觐见太后老佛爷和圣上陛下,所以早早解决一下。”

    曾少敏顿时说道:“恭喜曹将军,贺喜曹将军啊,将军放心,此事乃小事一桩,镇西镖局愿意做个证人。”

    曹跃提醒道:“若是对方不敬,在下可是要杀人的。”

    曾少敏笑道:“在下给将军磨刀。”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曹跃回到巡防营大营,王宇立即说:“孙汝礼几次送来消息,看来急切的很。”随后派人将孙汝礼叫来。

    孙汝礼立即跑来汇报说,茶砖专卖生意不错,盐碱却无法专卖,因有人走私盐碱且价格极低。炎黄商会的商号和这伙儿走私的青盐和青碱比起来,从价格上就不占优势,再加上因为炎黄商会盐碱茶专卖,已然得罪了其他商号,被他们联合排挤。其他商号宁可吃价格比炎黄商会贵三分的官盐和比他们低三分的私盐,也不要炎黄商会的盐。

    曹跃点了点头,问:“这冒着胆子走私的,你可查的清楚仔细了,他们的人数、老巢、靠山、武器装备、走私的路线、人员的结构、分赃比例、对手的家庭构成,对手经常活动的区域,甚至对方的爱好,你都查的仔细吗?”

    孙汝礼傻眼了,他只是一个生意人,哪里做过这种缜密的调查,这简直表示调查,而是要把对方活生生解剖了啊。

第210章 活活气死

    在苏州孙家担任掌柜的时候,孙汝礼也曾经派出过商业间谍,做过类似的商业调查,为此甚至还被人称赞为商业天才,所以他才因非嫡子身份不能继承家业着实气愤难当。可当他自以为缜密的调查曹跃面前的时候,觉得自己就是小儿科,看来从事军政方面的调查要比自己的详细得太多。搞商业的人再精明也不如搞政治的人,因商业最多输的是身家钱财,搞政治的人输的是生命。

    曹跃看到自信的孙汝礼眼神由逐渐转为失落,心知自己倒是打击了他的自信心了,微微一笑言语之中鼓励说:“如今你负责炎黄商会这一块,须知此后你的标杆便是胡雪岩、乔致庸、沈万三等红顶商人,行事思想方式自然与过去行商极大不同,且未来你会越来越参与政治党派斗争。孙兄还记得那句话吧?臣不密则失身,君不密则失国,这句话你我共勉,你我慢慢成长。”

    孙汝礼拱手道:“多谢将军指点迷雾。”

    曹跃因笑道:“将你得到的消息都说给我听,我们从中筛选与我们有利的。”

    孙汝礼介绍起来,这两伙走私盐帮正是火朝天和三点头两个寨子,火朝天在陕南,三点头在豫西。

    经过孙汝礼的三弟孙汝祥亲自在豫西查访得知,三点头实际上背后站着西宁的甘肃三大绿营之一的邵武军,而邵武军的背后站着的是甘军即武卫后军董福祥。也难怪三点头如此嚣张,他们确实有资本嚣张,不过他们贩运私盐最终还要途径陕西和甘肃,自己只要掐断了陕西和甘肃两条道路,三点头不出几年必死无疑。

    而火朝天的背后也站着靠山,火朝天的背后则是四川保宁府的巡防营把总张冲,张冲把持着川陕边界要隘,又控制着私盐走私,所以影响力非常大。

    曹跃起身来回踱步,回头问:“鸿鸾有什么看法?皙子呢?”

    王宇示意师弟说,杨度拱手道:“先礼后兵也。”

    曹跃摸了摸胡子,说:“先礼后兵,怕是这伙儿人不识好歹啊。”

    王宇笑道:“他们以前不知深浅,现在还不知深浅的话,那就是自己找死了。”王宇分析说当初他们拒绝曹跃的拉拢,是因为曹跃的实力不够大。可如今曹跃已然势力庞大,这两家怕是不会拒绝了。

    杨度道:“他们走私风险极大,若是被我们查到,便是人死货丢的下场。合则两益,分则两弊。”

    王宇道:“我们与他们先礼后兵,一来探听实力,二来若是他们不识好歹,我们先示敌以弱麻痹他们。”

    杨度补充道:“我们还可以联络其他绿林山寨,一起合力攻打他们,以毒攻毒,以匪攻匪。”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将如何将三点头和火朝天折磨死的讨论了出来,曹跃用不着动脑子去想,觉得还是幕僚多了好啊,免得自己用脑过度累死。而一旁的孙汝礼抹了一把冷汗,心说这两人诡计多端,以后绝对不能得罪他们。

    曹跃让王宇写两份书信,遣人将书信交给三点头和火朝天,同时他下令优先武装了郝豹子的步兵一团和陈刚的骑兵二团,准备在三点头和火朝天拒绝之后,派遣这两支部队对付他们。曹跃又下令给戴建龙的步兵三团集结的命令,准备向西进入甘肃,围堵西宁府的邵武军,让青盐青碱一粒也不能从西宁府运出去。

    众人退去之后,曹跃好好休息了一宿,次日天还没亮,有人敲门喊道:“将军,将军,有紧急情况发生。”

    曹跃一个激灵起来了,摸着手枪走到门口问:“什么事?”

    “哥,是我。”何顺道,“情报处的辛处长有急事上报。”

    曹跃这才收起手枪,打开门道:“什么事?”

    辛洛激动地说道:“将军,大喜事,大喜事。”

    “快说?”

    “国俊快不行了。”辛洛笑道,随后又把一个袋子放在曹跃面前,说:“都是国俊对我们进行搜集的材料,以及他的奏章,总共花了两千两银子从管家手中买来。”

    “两千两银子给你们做经费吧。”曹跃接过来材料袋子放在一旁。

    辛洛立即明白了,这是要把管家杀人灭口的意思,便笑道:“属下知道。”

    曹跃问:“他怎么不行了?”

    “马上风。”辛洛嘿嘿一笑,“正如大人所料。”

    “唉,自古女色如甘毒啊,他怎么这么不小心,明天我们得去关心关心。”曹跃假模假样地说道。

    辛洛笑道:“黄处长说,国俊的病绝不能用一点点阳性药物。我们都私下让人与西安城的大夫们打过招呼了,但凡开药,用的都是大阳的药物,国俊必死无疑。”

    其实当晚很多人都接到了消息,国俊将军得了马上风了,纵欲过度已经深度昏迷之中。毕竟国俊家的管家几乎把西安城所有的大夫都连夜叫到了满城,满城也是难得,几百年没出现过半个三更城门打大开,以至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事儿。

    一大早陶模便将曹跃叫了过去,让他代表自己去西安将军府慰问慰问,探听情报。如果有棘手情况让他代自己处理一下。曹跃心说还是岳父大人你知道我的心思,于是派巡防营和亲兵营全城戒严,表面上好像是封锁消息,实际上这种桃色新闻是越封锁传得越厉害。尤其是马上风,这才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真死在牡丹裙下了。

    众人纷纷打听起来,这国俊到底得到了什么天仙一般的美人儿啊,居然中了马上风,此时成俊惴惴不安起来,他知道,这事儿大了!自己中了圈套了,国俊要是真死了,自己就是那个谋杀犯啊。

    他连忙跑到了国俊家中,却在门口的时候碰到了前来慰问的曹跃。成俊立即跑了过来,哭丧着脸说:“咋就马上风了呢?咋就马上风了呢?那三个狐媚子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狐狸精啊,幸亏我没要他们,否则躺在里面的就是我啊。”

    曹跃微微一笑道:“别胡说八道,咱们进去看看。”

    一进西安将军府中,就听到里面又是哭又是闹又是打又是骂,哭闹的是国俊的小老婆们,打骂的也是国俊的小老婆们,只有一个傻儿子坐在门槛子傻呵呵地看着大家笑,一会儿还鼓掌拍手。

    忙活前后的是哪管家,见曹跃来了,立即打了一个迁道:“奴才给曹将军,成俊将军请安了。”

    曹跃将管家扶起来,问:“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管家小声说:“马上风,流了许多血,现在吊着一口参续命呢。”

    “唉,怎么这样啊。”曹跃一脸“悲怆”地说,走了进去,看到国俊躺在床上眯着眼睛,连忙抓住国俊的手,说道:“国俊将军,国俊将军,我来了,我来了。”

    国俊听到曹跃的声音之后,立即睁开了眼睛,似乎想说话说不出来,曹跃一回头喊道:“都他娘的别说话了,滚出去!国俊大哥有遗言交代,出去,出去。”众人被曹跃赶了出去,而国俊听到“遗言”二字之后,心如死灰。

    忽然,国俊回光返照,一把抓住曹跃的手,瞪起眼睛。

    曹跃轻轻地说道:“没错,是我干的。”

    国俊深恨地看着他。

    “可你不该弹劾我谋反。”曹跃叹道,“你是嫉妒我了,是吧?”

    国俊呜呜地说不出来话,气得紧紧地抓住曹跃的手。

    曹跃又道:“不过呢,其实我要是没有反心,你弹劾我也就罢了,朝廷也查不出什么来,怪就怪在你说中了我心中的话,我的确是有反心的。正是因为我谋反,你意外地因为嫉妒弹劾我,采才让我有了杀心啊。算你倒霉了,国俊将军,下辈子投胎,别那么深的嫉妒心。还有就是别谁都招惹,我是你招惹不起的,下辈子,下下辈子,你也惹不起我。”

    国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胸口气得起起伏伏却说不出话来,发出呜呜的声音。这个家伙何止要杀了我,还要撅了大清的家,他是真的要反!太后!太后您老人家听到了吗?他曹二郎是真的要反啊,他是真的反贼啊!

    可惜自己如今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全身因为生气而颤栗着。

    曹跃微微一笑,拍了拍国俊胖胖的脸蛋,不屑道:“所以你必须死,没办法,我就是要谋反。另外你的奏章什么的我都拿走了,密报之类的我也搜到了,安心的去吧。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你吃的补药,是我给天暖阁老板的,那东西之前我给狗吃过,结果狗吃了之后疯掉了,你比狗强壮得多啊。”

    国俊起的抬起手来,曹跃摸着胡子道:“另外那三个小美女,我也会替你好好收了,你放心,我身体比你好得多,用不着吃补药。”

    国俊气得眼睛一直,吐了口血,身体抽搐起来,曹跃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只见国俊抽搐得越来越厉害这才喊道:“国俊大哥,国俊大哥,你不能走啊,你不能走啊……”外面的人立即跑了进来见到国俊催死挣扎的模样顿时嚎啕大哭,连那几个小老婆也不打了,哭嚎起来。

    就在所有人的哭嚎声中,国俊的傻儿子嘿嘿干笑,过了一会儿,国俊终于被活活气死了。

第211章 赔礼道歉

    眼看着国俊将军断了气,整个西安将军府的人都傻眼了,有哭的有闹的还有抽筋的,国俊的小妾们这会儿倒是不打了,一个个扑在国俊身上喊着:“你可不能走啦老爷……”

    “我可怎么活啊……”

    “老天爷啊,你怎么就带走了我家老爷呢……”

    “你留下我们娘仨怎么办啊?这家我们得多分一些啊……”

    “凭啥你多分?谁知道你肚子里是不是野种!”

    “五姨太,你说这句话丧良心!你别以为你跟喂马的魏三勾搭我们大家都不知道!”

    “你跟种花的陈大的事儿我都不好意思说,你看看你儿子女儿,像不像陈大?像不像?还有脸要七成,呸!”

    “诸位,诸位,不要吵了!老爷尸体未寒,你怎么能在这里吵着分家!”

    “二姨太,你别在这里装好人,你又不是福晋,也不是侧福晋,不过就是个姨太太,还是个汉女,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偷贼汉子的还有脸说别人!”

    ……

    曹跃叹了口气,站在一旁,那管家尴尬地站在他身边,听着女人们鼓噪地吵架,仿佛没有人在意那刚刚死去的国俊了,只有国俊将军的傻儿子跑过来拉着国俊的手,喊:“阿玛,阿玛,饿了,我饿了,我要吃吃,我要吃糖糖。”他用力地摇晃着父亲的手,自言自语说:“阿玛,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我给你温温。”

    管家摇着头无奈地笑了笑,拱手道:“将军,这以后再怎么办?”

    曹跃在他耳边说:“这些妻妾如此不检点,理应浸猪笼处死,不过她们说到底都是国俊的小妾,虽然儿女们不知道是不是国俊的,但还是交给宗人府处理。你拿出一部分钱来去宗人府打点一下,判她们赶出家中就是,我如今也是旗人身份,我给你说请,由你来照顾大公子。这大公子总归是国俊将军的儿子,将来也是继承爵位的。”

    那管家不明所以,曹跃笑道:“你知道多尔衮曾经做过什么吗?”

    “摄政王。”

    曹跃道:“对,你就是摄政王,府上从此之后有你做出,财产由你打点。”

    那管家吃了一惊,回过味儿来,顿时小声说:“多谢将军指点迷津,那下面该如何处理丧事?”

    “交给我来分配。”曹跃于是站了出来,叹了口气才对众人说:“国俊将军的遗言是,托管家照顾好他的儿子,另外让他死的体面一些,至于中了马上风这件事,不得向外泄露半分,免得让人看着笑话,府上的人出去也没面子不是?”众多撕扯在一起的妻妾们听了,倒也觉得是这么一会儿事。

    曹跃又看了看国俊的小老婆们,心说你们这些人巴不得国俊早死吧,人还没凉分财就打了起来,说:“将军还说了,在他死后你们其中由谁愿意改嫁的,从家里拿走一份财产,当做陪嫁嫁妆了,至于多少财产将军没说,我想应该是宗人府来负责。好了,管家,准备丧事吧,还有把国俊将军的丧事告诉京城里。”

    “是,曹将军。”管家道。

    这些女人表面哭得更加伤心了,心里却欢喜不已,以后总算是能够摆脱这只死肥猪了,老天开眼啊。

    当下有一个小妾说:“那三个害死老爷的贱人怎么处置?”

    曹跃道:“宗人府自有处置,还轮不到你多嘴。”

    “你一个外人都能指点,凭啥……”

    “啪!”管家上前一个嘴巴,吓呆了所有人,那管家不屑道:“一个窑子里买来的婢子,来人,叉出去,卖回窑子里去。”

    “喳。”家丁立即上前将那多嘴的女人架了出去,那女人又要多嘴,被家丁们一顿狂揍,管家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岂能容许有人质疑曹跃的话语。

    曹跃随后吩咐管家操办丧事,并且正式对外宣布国俊的死因是身患恶疾,忙活了一天,何顺提醒说今天和哥老会的人谈判,这才想了起来,于是回巡防营军营中处理了一些军务,听取了一些报告之后便准备出发了。

    他起身点起二百亲兵来到西城,让一百八十人埋伏在天暖阁楼下,自己带着二十个人上了天暖阁。天暖阁的老妈子早早地将他们带到天字甲号房,曾少敏地在此等候多时,还带着几个徒儿和拿得出手的镖师。

    曾少敏笑道:“将军,我帮你问了宅子了,三万七千两银子,被我讲价讲到三万五千两银子。院子是四进四出四合院,前排门房靠左,进大门就是一个门房了,能住十来个打更看家的护院。过了门房是一排前堂,都是丫鬟仆人老妈子下人住的,第二进是遮煞的影壁,影壁后面是大院,东厢房客居,西厢房书房,正方是客厅,东西偏房是厨房和柴房,第三进是私室和闺房,最厚一进是个后花园,后花园有一间祠堂和一间佛堂。前堂是三层,墙高两仗三,厚三尺,便是炮弹都未必炸得开。整个赵府一共是一百一十九间房,能住两百多口人。”

    曹跃挠着头道:“这么大?一百一十九间房?”

    “是。”曾少敏道。

    曹跃忽然问道:“你不是说赵府不算西安城最大的吗?还有比她更大的?”

    “当然,赵府就面积来说,在西安城只排第五。”曾少敏道。

    曹跃摇头感慨道:“地主老财就是富裕啊,难怪后世斗地主盛行,我都想斗地主了。”

    “将军,那赵老夫人说天暖之后再行,所以……”曾少敏为难地说,“所以您还需要等四五个月。”

    “没事,我等的急。”曹跃笑道,“多谢曾前辈了,你帮了我这么多,以后别再叫我曹将军了,直接叫我百川吧,听着亲切。”

    曾少敏道:“那我也不客气了,百川。”

    “曾前辈。”曹跃拱手一笑。

    两人说说笑笑过了一会儿,哥老会的人终于来了。

    这哥老会在陕西势力绝对不小,尤其是清末,清政府的中央权力下降,造成很多地方独大,欺压当地百姓,而百姓们为了自保也寻找自己的组织,于是哥老会、红枪会、三点会、青帮、洪门等袍哥性质的组织才开始发展壮大起来。

    哥老会的大本营是四川,但门徒发展迅速,他们向北发展的第一站就选在了和川北交接的汉中府,随后开始渗透到西安府。清末推翻清政府的起义军中,很多都是哥老会的成员,可以说他们为推翻清政府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当然,江湖人即便参加了革命,最终得益的还是几个大佬,底层的袍哥会众依旧是吃不饱穿不暖,于是很多人重操旧业,再加上头上有曾经的大佬支持,乃至欺负普通民众更加变本加厉,也导致到了民国,人民的生活水平还不如清末。尤其是四川和陕西两省,遭受帮会迫害最是严重,乃至于到了解放前川人多袍哥的境况。(某位共和国元帅也是袍哥出身)

    哥老会在陕西省有四个头牌,分别在西安府,汉中府,兴安府和商州,以在汉中府的头牌为尊,西安府次之。西安府哥老会头牌(带头大哥)叫做叫做卢力,本是四川重庆府人,受总舵主所托来主持和发展西安府的哥老会。

    岂料到铺子刚刚摆开,就有人翻腕子(作对),卢力岂能吞下这口气,他必须杀鸡敬狗,让西安府的老少爷们看看,咱哥老会可不是好惹的。但是当另一个手下提醒说咱们这次惹的是曹二郎之后,卢力的态度忽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立即申饬手下胡作非为,严厉处罚,绑在长椅上打了二十藤条。

    卢力又不傻,傻子也做不到哥老会西安分舵的头牌,曹二郎是谁啊,那是陕西的军神啊,踩死哥老会还不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袍哥在民国的时候才发展壮大,而此时袍哥们还仅仅是刚刚起步,需要官府有人支持,所以这次卢力主要是来讲和的。

    卢力见过曹二郎,在西安城的北门门口,曹二郎风光无比地进城献俘,看得他都是热血沸腾。此刻见到曹跃身穿铠甲坐在主坐,心知不秒,幸好准备了礼物,连忙上前赔礼道歉:“曹将军,对不住,对不住噻,瓜娃子不懂事,犯了你老人家的边边角角,还请大人大量噻。”

    曹跃还没出手呢,哥老会反倒是自己先服软了,弄得曹跃心中不快,没了对手英雄寂寞啊。倍感无趣,曹跃警告道:“哥老会在陕西老老实实也就罢了,以后再闹这种欺负女人的事儿,就不要在陕西了。”

    那卢力连忙赔罪,又送上来一个血淋漓的布包,打开来看是七只右耳,原来是那惹事的七个人的耳朵,全被卢力给割了下来当做道歉。

    曹跃心中不喜此人,淡淡地说:“此事暂且到此为止。”便带人走了。

    等曹跃走后,卢力恨得咬牙切齿暗暗发誓道:“今日之耻,他日必定连本带利讨要回来。”

第212章 红颜祸水

    曹跃心中特别想去看看赵府的房子长什么样子,这以后就是自己的了,一百一十九间房,听说紫禁城是九千九百九十九间房,不知道紫禁城什么样了。曹跃上一辈子东跑西跑,唯独没去过北京——没办法,作为一个没有身份的雇佣兵,在守卫森严的国家首都,曹跃唯恐被抓起来。更惨的不是他被抓,而是被当做上访的给打出去……

    想着想着,曹跃立即调转马头,带着亲兵跑到距离甘陕总督府两条街的赵府,看着那高栏勾瓦,漆瓦青砖朱漆梁柱,正面前堂排房便有三层高,房顶挂着大红灯笼。虽然看上去比总督府气势不足,却胜在更加具有中国古代民居四合四进院的风味。

    看着这陵瓦青楼,仿佛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里的陈家大院,有一种土豪士绅的沧桑感。曹跃摸着将军胡,不禁高兴起来,这三万多两银子下去,当真是能得到一个好去处。难怪说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钱有时候还真是一样好东西。

    何顺提醒道:“将军,总督府那边……”

    曹跃收回来喜爱的目光,扬着鞭子道:“走,去总督府。”

    何顺小声地笑着说:“表哥,以后你娶了表嫂,住在这里,一定是美得很吧?”

    曹跃道:“美是美,就是房子太大,显得空旷的咧。”

    西安将军“恶疾”而亡对朝廷来说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因为西安将军是从一品大员,就官阶来说仅仅比甘陕总督低一级,但因为他是旗人身份,所以更加珍贵。陶模连夜派人发电报给京师,回报情况,同时小心翼翼地说明国俊的死因——纵欲过度。

    不过很快就从清末电报重要中转站河南安阳县传回来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消息,河北闹义和拳,义和拳抵制一切洋货,于是隔断了部分河北的电报线。安阳县令只好派人快马加鞭送信去北京了。

    陶模觉得当真好笑,和曹跃说起来这事儿,曹跃也感觉不可思议,不过当做笑话过去了。最后陶模说:“西安将军一死,不知上面会派何人来到西安,若是贪财好色者,倒是罢了,若是喜欢折腾的人,却不是你我之福啊。”

    曹跃道:“不管谁来,只要我们待他不薄,他总不会翻脸无情吧。”

    陶模苦笑道:“朝廷里翻脸无情的人多了去了。”又道:“另外你让西安城解禁吧,总是戒严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老百姓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是,大人。”

    辞别陶模之后,曹跃又跑到后面和陶悦两人你情我浓地聊了起来,陶悦抿着嘴问:“那国俊真是得了脏病死的?”

    曹跃嘻嘻一笑道:“不是脏病,是……这个男人特有的一种状态过久,阳亢而死。”

    陶悦瞪着眼睛表示无法理解,曹跃心生戏弄之意,在她耳边说:“你说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同?”

    陶悦反应过来,羞恼的脸上气得粉红,便要追打曹跃,曹跃一个闪身向外跑去,却不想在门口一下子撞到了一个佳人。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连声惊叫,曹跃一个抄手将她反倒是横身抱了起来,道:“别叫,你没摔着。”

    待仔细一看,气氛尴尬了,原来是自己的大姨子,陶悦的姐姐陶怡。

    曹跃连忙将陶怡放了下来,拱手抱歉道:“见过大小姐,方才鲁莽了。”她身上有一种迷人的香气,仿佛缠在他的身上一样久久不愿散去,那香气迷得他有些心醉了,但他很快恢复了理智。你妹——你妹可是我未婚妻,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要空一下。

    陶怡也红着脸,抬起头看了看他,正巧曹跃也看过来,两人双目一对,那陶怡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逃走了。

    曹跃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说:“我长得像是坏人吗?虽说不是唇红齿白小白脸,但起码五官端正,不像是西门大官人啊,怎么把我当做瘟神似的。”

    来到马房的时候,何顺洗好了马,曹跃顺手牵过来萌萌,见萌萌今天特别欢实,便笑道:“小崽子,老实一些。”

    “哥,我说你不如把它骟了吧?”何顺道,“否则这马要是哪天打仗的时候见着发情的母马,怕是坏事。”

    曹跃道:“不行,萌萌是战马,战马就要有战斗精神,你是不知道,萌萌在随我征战的时候还曾经帮我,若是骟了他,以后他虽然老实了,却一直低着头半分斗志也没有,上了战场恐怕是被枪炮声吓跑。自古以来你看过哪个太监成为大将军了?”

    “这倒是……”何顺刷了一下马毛道。

    两人说说笑笑走到门口,忽然一个身影摇曳生资倚门伫立,曹跃仔细看去,却是一个他不愿意深接触的人,水玲珑。曹跃当心心里明白这妹子对他的感情,可他没办法跟自己老丈人抢女人吧,且曹跃心中早就有了陶悦,只能苦笑着拱手作揖,岂料到水玲珑却站在门口不让开,拦在曹跃跟前直接就说道:“二郎,我有话单独对你说。”

    曹跃不知所措了,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能和我说什么。曹跃和何顺对望了一眼,何顺点了点头,何顺虽然年纪小,但颇懂得眼色,尤其是表哥的眼色。于是何顺连忙跑出马房外站岗放哨,免得有人看到误会了。

    曹跃这才拱手笑说:“水姑娘,久候了,不知你今日……”

    “你带我走吧。”水玲珑忽然泪意盈盈地抽泣走上前,与曹跃相距不过两拳的距离道。

    如此之近的距离早就超过了常人的接触,曹跃也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嘴上说:“不是,你……嗨,你在这儿不是挺好吗?”

    水玲珑见他后退,咬着牙追了上去,两个人一个退后一个走上前,水玲珑毅然决然道:“外人将此看做天上天,我将此间看做地中地,我的心思,你难道不懂吗,二郎?”

    曹跃突然感觉撞到了什么,回头一看原来是萌萌,这匹马正在呲着牙打着嚏,仿佛对主人的懦弱很是不满一般。擦,你个畜生都看不起我吗?曹跃郁闷起来,水玲珑啊水玲珑,你今天是疯了吗?他咬着牙,尴尬地说道:“我懂,我懂,可惜不是我,陪你到最后……”他忽然心想怎么他娘的像是一句歌词?

    水玲珑抬起头直视他,问:“为什么不是你?”

    曹跃摸了摸耳朵,坐在石凳上,苦笑着说:“水姑娘,我连家都没有,住都是住在军营,你说我能带你去哪?再说……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水玲珑逼问道:“我知道,是二小姐,二小姐不管做什么你都觉得是对的,二小姐不管说什么,你都愿意听,二小姐不管长什么样,你都愿意看,是不是?是不是?”

    曹跃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但是……”

    忽然外面何顺大声说道:“诶呀,这不是那个谁……那个谁……那个谁嘛。你怎么来了?哦,陪大人来向总督大人汇报工作啊,你看看,太忙了不是?我帮你,我帮你——咋了?不给面子?我碰一下你的马都不让……”

    曹跃和水玲珑这会儿出不去了,两人相对一望,曹跃立即将马栓了回去,然后见院子当中傻呆呆站着的水玲珑,一咬牙跑过去拉着她的手跑进了草料房里躲了起来。

    何顺阻挡了半天,人家还是进来了,两个家将牵着四匹马,气呼呼地走进来拴好。何顺也跑进来,没见到曹跃,终于放下心来。那两个家将狐疑地看了看里面,没什么事儿啊,怎么这何顺神经兮兮的东拉西扯不让自己进来呢?

    曹跃偷偷地向外看了过去,只见那两个家将四处打量起来,何顺道:“怎么着?跟你们魏总兵久了,都学会贼眉鼠眼了?”

    原来是魏风琛的家将。

    曹跃心中放下心来,自己正要准备对付魏风琛咧。

    一双手臂此时紧紧地抱住了曹跃的腰间,随即酥软的香体靠在了他的背上,曹跃吃惊不已,水玲珑小声道:“求求你了二郎,让我抱抱你,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次抱着你了。”

    曹跃冷汗直流,死球了,老丈人的女人勾搭自己,这尼玛是要乱的节奏啊。

    外面何顺和魏风琛的两个家将不知怎么吵了起来,越吵人越多,曹跃在草料房里气得干瞪眼,何顺你个蠢货!赶紧把人带走啊。

    水玲珑小声说:“二郎,你说如果我现在换大喊一声,会发生什么情况?”

    “什么?”曹跃被吓得肝颤,水玲珑这要是撕扯衣服冲出去,然后大喊非礼,老丈人陶模肯定废了自己啊,陶悦和自己的婚事估计也吹了。曹跃出了一丝丝冷汗,忍不住道,“你别开玩笑啊。”

    “我大叫一声,你非礼我,然后撕开衣服。”水玲珑呓语一般地说,“这样,我就会得到你,你被追杀,我陪着你浪迹天涯,你被流放,我一心一意伺候你。”

    “你……疯了吗?”曹跃眼神之中流露出来杀气,这女人要毁了自己,不行,留她不得,他的手暗暗伸向了腰间飞刀。

第213章 准备灞桥大会

    虽然此时杀了水玲珑比较麻烦,但总比此时被水玲珑胁迫诬陷,害得自己背负着勾引总督女人的罪名强。想到这儿,曹跃脸上露出了微笑,水玲珑啊水玲珑,你这是在逼我杀人啊!

    “可惜我不会这么做的。”水玲珑叹了口气,脸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上,“因为我喜欢你,我不能害你。”

    曹跃反身看着这个女人,水玲珑也同时抬起了精致的脸庞,一双月牙一般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柔情似水不掺杂任何其他,一时之间却将曹跃的心融化了。凭借着曹跃的两世为人经历,他判断得出,水姑娘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或许在她的世界里,只有曹跃一个人。可正因为只有曹跃一个人,有时候女人为了做事更加不择手段。曹跃想要劝一劝她,一个人陷入固执和妄念之中,是最为不值的一件事,他张口道:“水姑娘……”

    “我不姓水。”水玲珑打断道,“我的本名叫赵雅,乳名苏苏,你叫我苏苏可以吗?”

    曹跃苦笑道:“苏苏姑娘,咱们有话好好说嘛,其实这个……我也蛮喜欢你的。”

    水玲珑笑了起来,开心地说:“你真的喜欢我?”

    “蒸的喜欢。”曹跃小声无奈地说,“但是一女不嫁二夫,好狗不事二主——呸呸呸,我的意思是,我以后娶了二小姐,就……你懂得吧?”

    水玲珑看他焦急的模样心里特别高兴,她看到的曹跃一直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眼高于顶的样子,如现在这般窘迫,反倒是别有一种感觉,仿佛这个人并不是那么遥远,她心里高兴曹跃的低姿态,却又自怜自哀自己的出身,轻声道:“我知道,像我这样的出身,哪里还奢求什么做人家的妻子,做个妾室就不错了。跃哥哥,我给你做妾,好不好?”

    曹跃无可奈何起来,有心想要断然拒绝,却又害怕伤了她,而女人一旦受刺激,疯起来怕是比男人厉害得多。别的不说,就说那慈禧,就因为外国列强反对慈禧新立皇帝,继而发疯地向八国宣战。他是怕水玲珑也受了刺激,而且他也不知道水玲珑图的是什么,只好说:“水姑娘,曹某何德何能得你垂青,曹某一介武夫粗鄙不堪,实在难以入人眼啊。”

    水玲珑捂着嘴,甜甜一笑道:“人和人之间的事,谁知道呢,也许就因为那天晚上你没有碰我,还给我盖了被子吧。”

    曹跃拍了拍头,咬着牙说道:“这做好人还不行了。”水玲珑抿嘴而笑,曹跃认真地说:“水姑娘,我非常感谢你垂青于我,不胜荣幸,可是我不能为了一己之欲毁了我的一切。我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为了前程,什么都牺牲得了的。”

    水玲珑点了点头,道:“我帮你。”

    曹跃心说你怎么这么执着呢,只好无奈道:“这样吧,如果你能想到不伤害任何人的两全其美的办法最好,虽然这样对你不公平……”

    水玲珑开心地说:“我会想办法的,但你不能骗人,尤其是不能骗女人。”

    曹跃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那边何顺终于和魏风琛的两个家将弄明白了,众人离开了马房,曹跃也趁机从草料房跳了出来,牵着马走出马房。

    过了一会儿,水玲珑这才走出来,她的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要留在他的身边。

    而曹跃带着何顺和旺财与小强回到巡防营之后,三人不敢多问什么,曹跃反倒是非常郁闷,被一个小女人威胁了。随即他想着,没看出来这水玲珑如此有心机啊,险把自己坑了,看来以后少见她才是。

    但是每每去总督府,曹跃总会有意无意地碰到水玲珑,她或者出现在陶悦的身边,或者咋马房门口倚门等待,曹跃心说陷入迷恋中的女人太阴魂不散了。恰巧灞桥大会就要召开,这些日子陆陆续续一些民团团练来到西安城,西安城客满为患,曹跃安排提前开放灞桥军营给这些团练们住,而他本人也搬到了灞桥军营去了。

    灞桥大会召开的时间是1898年一月一日,恰好也是农历的腊月初一,整个中国已经进入到了最冷的一个月份。北风呼呼地吹着,夹杂着雪花,打在人的脸上生疼的很,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十度,灞水河已经结了冰,很多人躲藏在家里避寒。灞桥军营的士兵提前在各处砍柴,早就储存了足够的过冬柴禾。为了避免发生火灾,柴禾安置在八个地点,每天都有人看守着。

    参加灞桥大会的各地民团团练一一来了,有的来得早,有的来的正好,军务部长金玉贵忙前忙后帮着他们安排住的地方,军法处长李三人带着宪兵队维持纪律。所有团练进入灞桥军营之前就要上缴所有武器,避免在军营之中引起争斗。而对于各个来参加会议的汉子来说,武器使他们傍身的保护伞,他们或者已经习惯了随身携带武器了,没有武器总是不安心。可规定就是规定,曹跃制定的规矩不能更改,要么滚蛋,要么交上武器留下来参加大会。杜文德连忙一一劝说,最终众人认为既然大家都不带武器,如果出了争执就用拳头来解决!敢情好,这些人以为是来比武夺冠来了。

    他们虽然吃住都是军队供应,即便不是山珍海味但也不至于太差,他们的伙食比战士们的伙食强多了,可即便如此各个团练还是抱怨着。毕竟大家都是武人,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群荷尔蒙旺盛的大老爷们聚在一起,除了喝酒可不就是打架。而在灞桥军营里只提供的酒水,于是众人又扯出了谁和谁之间有什么仇,打一架吧!

    很快,这些不服管教的人便这会儿吵起来,那会儿打起来,李三人跑到曹跃跟前郁闷地抱怨说这帮人太过骄纵了,而且毫无纪律毫不客气,往往争斗起来之后,宪兵队去拉架,他们便停手,宪兵队一走,他们又打起来。而他们是来参加灞桥大会的,还是客人,宪兵队不能去呵斥惩罚,只能天天跑断腿地当“街委会大妈”劝架。

    “的确,闲的蛋疼啊他们。”曹跃无奈道。

    王宇立即在曹跃耳边献计,曹跃听罢之后哈哈大笑,道:“说的也是,先震慑住他们再说。”

    第一招,震慑人心!

    为了震慑住这些无聊的悍勇,曹跃这几天一直住在军营里并亲自带队训练,士兵们拿出最好的武器,拿出最好的装备,拿出最好的精神来一场临时军演。

    杀声震天、炮声隆隆之中,曹跃血军威武雄壮,号令统一,闻鼓前进鸣金收兵,令旗不倒兵刃不收。前死者比比皆是,后死者为军队之耻。

    这一幕幕血脉贲张的军训画面着实让各首领们心悦诚服,曹跃的军队果真名不虚传,打得安西十九团灰飞烟灭,这样彪悍的西北健儿,谁能挡得住。

    不用跟曹跃的大军动手了,很多应邀来的山寨寨主们被深深地震撼了,这他娘的才是军队,自己那一群人顶多算个杂牌,别看平日人五人六,五百个土匪和一百个血军打起来,纵然拿着相同的武器,败得也必定是土匪。不说别的,单单是伤亡率,血军撤退令不下,全员必须战死,而土匪呢,只要伤亡率超过百分之二十,便已经溃不成军。

    不服曹跃,血军就会杀上门来啊。

    第二招,声东击西!

    在明确了血军和曹跃实力和地位之后,曹跃又带着各个头领们参观那八百俄国战俘。曹跃设计举办中俄两国无限制拳击比赛,采用的是俄国中国的擂台模式,落下擂台者判负。

    如果打擂的俄国战俘如果赢了,曹跃会给获胜者提供获得金钱和一定的自由,甚至还会提供女人。俄国战俘们被关了一个多月了,显然越来越不耐烦,一身戾气无处发泄,几乎八百个俄国战俘没有人反对。

    若民团的选手赢了,会获得并不算很多的金钱,虽然钱不多,但荣誉上却更加刺激每一个人的肾上腺和心理。打得赢西洋鬼子的,光宗耀祖啊!

    能在各自当上团练的人除了心机,背景,身世,更重要的是要有一定的勇武,最起码身边会有高手助阵。这会儿等待灞桥大会几天时间里闲来无事,正好找俄国战俘练练手。于是曹跃成功地将团练和山寨首领们的勇猛好斗和无处可发泄的荷尔蒙转移到与俄国战俘的格斗之中,使得大家格外团结,揍丫的西洋鬼子。

    随后曹跃将自己的精力放在了灞桥大会上,为了解释说明灞桥大会的重要性,他将冉东、王宇、丛晨、辛洛、韩铮、郝豹子、李石头、金玉贵、常国良、戴建龙、李亮等最心腹之人叫在一起,一同商议制定这次灞桥大会关于西北联防展望以及未来的方向。

第214章 蛊惑人心

    曹跃召开灞桥大会表面的目的是西北联防匪患,实际上的目的则是以武力与利益抓住西北三省兵权,整顿民军、官军、帮派、山寨的力量,最终为曹跃所用。过程中曹跃会牺牲一部分既得利益,但未来赚取的利益更加巨大。因此曹跃毫不避讳地对心腹手下说:“这次灞桥大会的目的,我们就是要做西北未来之主,振兴西北经济,弘扬西北文化,整编西北军队,让朝廷不得不把我们西北血军供起来当祖宗,让我们这一帮兄弟做人上人,光宗耀祖出人头地,将来封侯授爵衣锦还乡!”

    众人被他说得热血沸腾,这是要做拥兵自重啊——被西安将军国俊看穿了,所以他死了——众人不禁又想到自己几年前还是碌碌无为的小将或者凡人,这才多久,跟着曹跃出生入死,当真博取了一身功名啊。

    曹跃笑道:“诸位兄弟,这个灞桥大会,就是我们血军兄弟的一个新台阶!阳昇,你说一下西北兵力总数,西北民团的潜力。”

    参谋长丛晨(字阳昇)立即拿着一个本子站起来说道:“诸位,陕西省民团总数为一百零六个,甘肃省民团总数为八十八个,另外青海还有十二个民团,总计两百零八个民团,民军总数高达二十万到三十万人之间。民军之中有九成为半民军半农户,仅有一成人专门为地主和大户人家看家护院做专职民勇保镖。所以民团总数虽然大战斗力却不高,但胜在便宜,一呼即应可以短时间内扩充到百万,且不需要花费什么。如果百万西北民勇掌握在我们手中,朝廷必定会对我们委以重任,介时……”

    曹跃笑道:“介时诸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曹二哥高明!”李石头忍不住大喊一声,众人大笑起来。

    韩铮感慨道:“我倒以为曹二哥这些天只顾着和嫂子亲亲我我,沉溺于女色之中,没想到二哥早就心里计算好了一切。这灞桥大会原来有如此重托,倒是让我大开眼界,小瞧了许多啊。”

    曹跃展望美好未来说道:“兄弟们,过去我们都是穷当兵的,一身酸臭,别说大姑娘嫌弃,连没汉子的寡妇都不乐意找咱们窜门子。可是现在呢,我听说有人给有人给小龙安排相亲?”

    众人揶揄地朝戴建龙看了过来,戴建龙特别不好意思地说:“那啥,是……是……小刀他媳妇安排的,家里父亲是私塾教书的。”

    “总归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啊。”曹跃笑道,“咱们要还是在潼关,你现在还是亲兵,最多你当上亲兵队长,能有这么正经人家女儿嫁给你?书香门第,岂能嫁给咱们这臭当兵的?不可能!”曹跃铿锵有力地说,“绝对不可能的事儿就发生了,说明个啥?说明个啥?兄弟们,记不记得在渭水河畔,陶大人被人所害掉入水中?我们直接跳河里救人,差点淹死?那时候你们知道我咋想的吗?”

    回想起那一幕,冉东依旧激动道:“二哥你咋想的?我看你头也不回跳河里了。”当时四个跳入水中的人,曹跃、冉东、韩铮和戴建龙如今都在这儿。

    曹跃道:“我他娘的出身是最贫贱的,要是我不拿命拼前程,这辈子就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的,死了一抹黄土没人记着,儿子孙子给人做牛做马,对不对?”

    “对。”戴建龙笑道。

    李石头说:“二哥,你还有我们几个记着,给你上坟,哈哈……”

    曹跃给了他一个响头,道:“所谓富贵险中求,咱们现在富贵了吗?不够,还不够富贵!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只希望我的兄弟们以后衣食无忧,不用整日提心吊胆担惊受怕,老婆崽子一大堆,将来咱们老死的时候,戴孝布的子孙后代排成十行。”

    “那不就成了打种的公猪了嘛。”李石头道。

    郝豹子给了他一脚,骂道:“闭嘴,再糊咧咧我打你个半年不能下炕。”

    曹跃道:“凭啥县令府台知州王爷都能一个个三妻四妾良田万顷啊,都是给朝廷出力的,凭啥咱们用生死换不来好处?不中!在我曹跃眼中,就是不中!别人我管不着,我曹跃的兄弟,朝廷就不能这么对待。我不能承诺这次灞桥大会之后,咱们有没有跟朝廷拍板叫狠——有大伙计欺掌柜的本事,可是咱们这一群伙计不能白干活了,我开个头,跟朝廷要饷!我为啥敢?因为我有你们这些兄弟的支持,因为咱们有两万血军,有百万西北民勇,有几千万西北百姓!”

    “二哥,你咋说,俺们咋做。”郝豹子激动地说道,其他兄弟们也纷纷鼓噪起来,王宇连忙咳嗽了一下,提示曹跃,让你鼓舞士气,不是让你鼓噪谋反啊二哥。

    曹跃也意识到自己说的太严重了,便大笑了起来,道:“行了,你们干啥?你们好好地给我练军,咱们血军硬实了比啥都强,朝廷就必须仔细着对待咱们兄弟。还有这次灞桥大会,你们各方面都要准备好,拿出最像样的一面来,别他娘的给我丢脸,知道不?”

    “中!”

    散了会,王宇在曹跃耳边苦笑道:“将军,您这一番话,说得大家都想谋反了。”

    曹跃大笑不已,道:“如何?”

    王宇伸出大拇指,赞不绝口道:“天生奇才,蛊惑人心,若是早生五十年,哪容许洪秀全打着西洋妖教的名义蛊惑人心,只要您站在兵士面前一通演讲,大事可成也。”

    曹跃咧着嘴说道:“可惜晚了五十年。”

    “不晚,不晚。”王宇道,两人随即相视一笑。

    曹跃道:“鸿鸾,陪我去看看民勇团练们。”

    “正好。”王宇道。

    后天是灞桥大会召开的日子,陆陆续续来的人更多了,大家都知道了这里的规矩,因为别人遵守了规矩,后年的人也开始遵守规矩,各个团练见到曹跃之后纷纷拱手客气地说道:“曹将军久仰久仰。”

    曹跃认识得不多,但都像是好久不见的老友一样笑着拱手还礼道:“客气客气,住的还习惯吧,西安城去游玩过吧。”倒是宾主尽欢,来的都是武夫,虽然住的不怎么好,可是大家都一样,反倒是没有人计较这么多,能参加西北难得的灞桥大会,诸位团练们早就把心思放在了未来上。

    期间曹跃遇到了一伙儿人,颇为让他惊讶,虞立民带着瑞雨堂的人也弄来了一个灞桥令牌,见到了曹跃上前道:“曹将军,您公务不繁忙吗?”

    曹跃惊讶道:“虞先生,怎么你……你这是代表那个民团?”

    虞立民道:“我代表瑞雨堂啊。”

    曹跃哭笑不得道:“瑞雨堂不是浙江的药材商,如何参加灞桥大会?”

    虞立民道:“曹将军,我已经决定了,将来瑞雨堂要在西北发展。”

    曹跃道:“西北贫瘠啊,再说你的决定仓促了一些吧?还有你能代表瑞雨堂吗?”

    虞立民知道他看轻自己,立即说道:“我是虞家嫡长子,自然能代表瑞雨堂,曹将军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因为前两天来看战俘之后,兴趣大增,然后冒冒失失的就决定?”曹跃点了点头,虞立民道:“将军是错怪了我。”

    “哦,你说说看。”

    “将军可知南北用药?”

    “抱歉,关于药材方面,在下不懂。”

    虞立民道:“南北用药指的是,南方大夫开药,喜欢开胡庆余堂的药,北方开药,喜欢开同仁堂的药。我们瑞雨堂虽然在浙江小有名气,但始终无法摆脱胡庆余堂的阴影,发展不起来。我父亲以为我整日嬉戏玩乐从不思考,但我是因他对的瑞雨堂发展不支持,他以为能够在药品上胜过胡庆余堂,在价格上打败胡庆余堂,取代胡庆余堂成为南方大药房。可是那胡庆余堂经过百年的沉淀,在三十年前由胡雪岩支持才霸占了南方药材行市,而我瑞雨堂虽然也是百年字号,可比较起来只在慈溪本地小有名气,一来药品品性上比不过,二来价格上只能越压越低,越低越赔。我看我虞家瑞雨堂日渐衰败,我父执迷不悟,这才急静思变,所谓人挪死树挪活,瑞雨堂在江南做不下去,何不去外地发展?难道晋商行天下,徽商行天下,我浙商不能行天下?所以这次我本来的打算就是考虑将虞家瑞雨堂移到西北,见到将军之后,又恰逢将军举办灞桥大会,进行西北联防,西北将来必定在将军的支持下安宁平和,正适合我们这些生意人存货,于是我才毅然决定将瑞雨堂搬到西安。”

    曹跃从他的话语之中便能感受到一众锐意进取意气风发,这个浙江人和他手下的孙汝礼一样是一个有才华有理想的人,但孙汝礼因身份选择投靠自己,而虞立民应该是未来慈溪虞家的继承人,所以他选择了合作。曹跃笑了起来,这样的合作对象越多越好,道:“我代表西北两千万百姓,欢迎瑞雨堂西迁,也希望你我的合作,能够如左胡二人一般琴瑟和鸣。”

    虞立民开怀大笑了起来,心说曹将军这“琴瑟和鸣”可不要乱用,指的是夫妻生活美好,不过曹将军毕竟是个武将,能知道这句成语便非常好了,那还能要求人家像是张之洞一样以状元身份做武将,他拱手道:“多谢曹将军支持,瑞雨堂虞氏家族,不胜感激。另,在下还想请曹将军小酌一二商讨具体举措,以及瑞雨堂如何支持将军,不知将军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曹跃点了点头,道:“灞桥大会之后,只要你不走,我不走,就会有时间,介时我通知与你。”

    “那一言为定。”虞立民笑道。

第215章 圣旨到

    一直在为灞桥大会忙前忙后的还有陕西第一镖局镇西镖局总镖头曾少敏,他带着自己的徒子徒孙们也在帮着维持秩序,维持各方关系的平衡,尤其是参加此次大会的绿林方面人员,他们的身份是土匪、响马、山寨等,他们的代表也希望趁机能够被朝廷招安,但又唯恐这是个陷阱被朝廷一股脑杀了。

    曾少敏以镇西镖局总镖头的名誉和镇西镖局的近百年来的名誉做保证,这绝对不是陷阱,而且如果大家联合起来请求曹跃收编,介时西北许多山寨土匪响马便可以鱼跃龙门,从此之后身份洗白,不再为躲避曹跃的新军围剿而苦恼。

    众人都知道这曾少敏曾经救过曹跃的命,因此算是半个主人,有他如此保证,大家放下心来。当然,若是曾少敏违背了誓言,西北数百家土匪响马非得将镇西镖局诛九族不可。

    曾少敏安抚了绿林留下保障之后,随后找到了曹跃,向他说明绿林代表的事情,曹跃考虑了一番,说道:“其实我并不想要招安土匪响马。”

    “啊?”曾少敏大吃一惊,心说你要是不招安何必派发灞桥令牌,再说我已经作出承诺了,这可要把我害惨了啊。

    曹跃随后却说:“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决定对他们之中的部分人招安。”他没有说出来,其实最早的灞桥大会的设想就是整合西北民团,借机铲除土匪响马,可惜杜文辉私自制作了灞桥令牌卖钱,导致灞桥令牌泛滥流落到绿林人士手中,最终成为了如今西北黑白两道一起参加的灞桥大会。也许杜文德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只不过想要赚一些小钱的小伎俩,会导致这么大的变数,几乎西北绿林道上所有的土匪响马都派出人来参加灞桥大会,希望能够招安洗白身份。

    这些响马的目的并不复杂,因为曹跃的血军太凶猛强横,且曹跃平定甘肃之乱后,西北迎来了和平发展时期。而在和平发展时期内,百姓渴望过上平静的生活,朝廷也会将治理重点放在他们身上。这正和了中国的一句古话,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混乱的西北和平后,响马土匪们将没有空间和未来发展。但凡长一些脑子的都会选择招安,便是没长脑子看到曹跃血军的凶狠与残暴恐怕也知道西北再不是他们的乐园,要么走,要么死。

    而灞桥大会,在杜文德意外的举措之下,成为了西北绿林的一个跳板和台阶,这倒是杜文德、曹跃和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在得了曹跃的保证之后,曾少敏才放下心来,笑着说:“只是不知明天晚上会有多少人来了,但是现在已经有八百多人,幸亏军营很大。另外在西安城里也住着几百人,不知会厅能否容纳得了?”

    曹跃想了想说道:“虽然可以容纳,但人多了无益,介时只允许一个代表带一个助手进入会场,如此便不会麻烦了。”

    曾少敏道:“这倒是个好办法,保镖护院进来容易惹事,我去与杜长官说说去。”

    “等一下。”曹跃忙道。

    “何事?”

    “曾镖头,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做绿林虎的人?”

    曾少敏笑道:“绿林虎便是杜长官啊。”

    曹跃紧锁眉头说:“这个家伙,真能胡扯。”

    “没事的话我去了。”

    “好,麻烦曾镖头了。”

    曾少敏说:“和我不必客气。”

    灞桥大会的举办地点是白虎堂,能容纳五百人同时开会,在白虎堂会场中央,杜文德正在指挥一切人员,将设施摆放整齐。曾少敏立即转达了曹跃的要求,杜文德忙说:“还是将军想得周到啊。”

    虽然大家都不带保镖进场,但还是有人害怕带了保镖,只是需要再一次贿赂杜文德了。杜文德想着左右自己也收了钱,有钱不嫌多,再者说他本来的安排是白虎堂要容纳一千两百人开会,可是按照曹跃的要求只能有八百人了,空着这么多的座位岂非浪费?于是暗中接了这一笔钱,心中学说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受贿,这是最后一次。

    辛洛安插在军中的人将杜文德的一切敛财行为看得一清二楚,立即上报给曹跃,曹跃表示由你记下来即可,不必多说,辛洛是明白人,便不再多言什么,却对杜文德的一切更加重视了。

    到了晚上,总督府亲兵营把总陈开天特地跑到灞桥军营来报喜说:“将军,大喜事,大喜事啊!圣旨到了,总督大人通知你明日沐浴更衣,在总督府接圣旨。”

    电视剧里宣读圣旨的一般都是太监,但是实际上到了清朝,唯恐清朝出现明朝一般的宦官专权舞弄超纲,康熙勒令所有太监不得出京。所以到外地宣读圣旨的并不是太监,而且太监也不能代表皇帝宣读圣旨,太监是皇帝身边的人,只能传口谕。而真正宣读圣旨的人则是翰林院大学士或者皇帝制定大臣,例如给曹跃宣读圣旨的便是翰林苑编修广西人刘名誉。曹跃一直以来被电视剧影响,真以为来的是个大太监,还准备了一份厚礼。却没想到来的是个翰林,而且还是一个比较清廉的翰林。

    不过宣读圣旨这件差使其实也是有油水的,只是刘名誉胆小甚微,不敢拿太多,只收了曹跃二百两银子的包封钱。

    由于圣旨是光绪皇帝发的,因此第一句便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圣旨的第一句话都差不多,要么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要么是“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区别是诏曰是有翰林院编写,制约是由皇帝指定人编写,翰林院编写一般是由皇帝派遣翰林院人来宣读圣旨,而指定人编写一般就是由某一个特使前往。当然,皇帝差遣的特使如果出京,就不能是太监,否则就要被御史台弹劾,还会被满清的铁帽子们指责。

    慈禧曾经打破常规,派遣大太监安德海出京,结果在山东的时候被山东巡抚丁宝桢给宰了,慈禧听了之后痛哭不已,但却拿丁宝桢没办法。一来丁宝桢是按照规矩办事,二来慈禧如果说是自己派安德海出宫,则首先坏了规矩,颜面尽失,死后不得入皇陵。

    这封圣旨的大概意思就是,傀儡万岁爷特招曹跃进京面圣,感谢圣恩,然后抬籍登记造册。

    曹跃与陶模连忙盛情款待这位翰林编修刘名誉,大概是刘名誉快要出仕,所以礼部派他出行走行走,结交一些官员,将来好在任上多多方便。而依照刘名誉的品级,他最少会出任知县一职,因此刘名誉哪里敢在陶模和曹跃两人面前装什么京官,连陪酒的时候也必须要坐在下座。见陶模与曹跃两人热情,刘名誉操着并不流利的带有广西口音的京话说道:“陶大人,曹将军,这次八百战俘一事可是给皇上和太后长脸不少啊。”

    陶模捋着胡子点头便笑道:“太后怎么说?”理所当然,和没权利的皇帝相比,太后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刘名誉道:“太后对你治理甘陕两省非常满意,对曹将军在西北的平乱也非常满意,他说国有良臣名将,何惧西夷。”随后不禁感慨说,“甲午年,我在翰林院任司务郎时,见那湘军淮军一败再败,军无战心将无勇气,若是有曹将军在,何须打不过东瀛日寇。唉……”

    曹跃听他所言,心说这广西翰林倒是一个爱国的书生,虽然也拿银子,但大体来说清朝无官不贪,已经成了风气,刘名誉虽然也拿银子却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应该是一种官场习惯罢了,他倒是对刘名誉刮目相看起来,嘴上谦虚道:“刘大人过誉了,甲午战争非在下能够更改得了的。”

    刘名誉道:“将军以为甲午何以言败?”曹跃看了看陶模,陶模示意他大胆地说,曹跃终道:“甲午之败,败在后勤,叶志超一败千里根源就是淮军无后勤,且大清国虽然装备了西式火器,甚至所用步枪大炮比日本人还要先进,勇气也不输于日寇,然而却低估了现代战争对后勤的需求。国战和战斗不同,客军作战和国土作战不同,昔日叶志超杀捻军时十战十胜,却是在山东大胜,背后有全国支持,捻军无火器巨炮交战,叶志超打得得心应手。但日寇却不一样,日寇也是现代陆军,叶志超理应明白,中日开战,起码要打上几年。他储存的弹药居然只打了一天,说明战前他根本就没有准备,或者是他心里没准备,或者是他将日本军队当做捻军一样轻视。而叶志超不是唯一一位这样想的将军,大多数军官的观念还是介于现代战争和传统战争之间,因此一旦遇到日本军队就准备不足。”

    刘名誉连连点头,道:“武人视觉果真不同。”

    曹跃总感觉这个刘名誉话里有话,可是却又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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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o14星创奖“传承”主题季参赛作品】
庚子年,八国联军攻入北京,西北王曹跃率二十万西北健儿进京勤王,力战列强后忽然发难推翻大清,建立大中华帝国。
看此曹贼,如何一跃成为西北之王,如何应对八国联军,如何戏弄日本,如何征服亚洲,如何攻取非洲,如何搅乱欧洲,如何率领中华民族成为世界霸主。
曹跃道:“富士山下赏花,克里姆林宫看雪,华盛顿郊狩猎,白金汉宫内宿夜,凡尔赛宫中调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有我中国人之所,便是我中华之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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