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三国杀刘TXT下载三国杀刘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三国杀刘全文阅读

作者:什么风     三国杀刘txt下载     三国杀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3节 兵10

    吴懿刚刚下令扎营,就收到了刘璋前军大胜的战报,吴懿看完以后,眼珠子差点儿没掉出来,战报上写着:

    十二日,遇叛军大部,击溃之。歼敌5182,俘3001,自伤250。因军中少粮,俘皆释之。

    吴懿怎么看怎么不对,歼敌八千多,自伤才二百五,蒙谁呢?

    叫过送信的士卒,反复问了很多遍,还是如此。

    虽然吴懿把自伤二百五,理解成了伤亡二百五,但尽管如此,他也深深的怀疑这份战果的真实性。

    但随后就紧跟着有接二连三的消息,证实了这份战报的真实性。从附近部落,还有地方官府,都有消息传来。

    吴懿这才确认,刘璋确实是大捷,一举击溃了孟尤联军的主力,据说死的人漫山遍野,死的头人洞主酋长大王等多不胜数,南中好多部落都没了头人,陷入惶惶不可终日的地步。

    确认了消息以后的吴懿,真是后悔万分,他娘的,这样的好事为啥没让俺赶上呢,早知道叛军如此不堪一击,我就该抢着打前锋才对。“来人!来人!!!”

    “将军,属下在!”

    “速速传令下去,拔营起寨,连夜进军!”

    “将军,我们才刚刚扎营,这不太好吧?”

    “混账,速去传令,不得有误!”

    “诺!”

    等到吴懿率军,昼夜兼程,跑的跟头流水的,赶到滇池城外的时候,一场大战正好刚刚拉开序幕。

    刘璋看着满头大汗的吴懿,笑着问:“子远,你这着急忙慌的,有失为将之道呀。子远匆匆而来,没事吧?”

    “让公子见笑了。属下这不是心忧军情,想着过来好助公子一臂之力吗。公子所部连番大战,十分辛苦,现在正该是属下和儿郎们出力的时候了。”吴懿义正言辞掷地有声道。

    “壮哉斯言,子远兄真是公忠体国尽忠王事,刚好敌人要出来了,也正好让我见识见识,东州兵不负天下强军的威名。”

    吴懿刚要慨然应下,忽然感觉脚下的大地在轻微的颤抖,定睛朝对面一看,我日,一个个庞然大物出得城外,巨大笨重的身躯,踩得大地都仿佛在颤抖。吴大将军,张着嘴巴,慷慨激昂的豪言壮语,强行给咽了回去。

    “子远,子远兄…”

    刘璋的呼唤将吴懿从震惊中拉回。

    “啊…,公子,您刚才说什么属下没听清楚。”吴懿总算是久经沙场,见风使舵的功夫可没拉下。

    “我是说,现在是时候该你和麾下的儿郎们大展雄风的时候了,你等建立功勋时刻到了,请出阵迎敌吧,小弟在这里为你摇旗呐喊,观敌掠阵。”

    吴懿闻言,就如吃了半斤便便一样的痛苦,吭哧了半天方回道:“公子,非是属下和儿郎们贪生怕死,实在是远来疲惫,贸然临阵,输了死了也没什么,就是若因此折了公子的军威,就万死莫赎了。”

    刘璋听了哈哈大笑,“哈哈,还不错,尚算还有些自知之明,个人荣辱事小,两军胜负将士儿郎的性命安危才是重点,不错,你还算是个不错的将军。”一番话说的吴懿面红耳赤,低头不语。

    刘璋继续道:“子远,且退在一旁,好生观看,且看我如何弹指间强敌灰飞烟灭!”

    孟尤这次也是全力以赴,孤注一掷了。

    就是现在,他也不明白当日怎么就输了,两万大军溃败,无数的勇士头人洞主酋长大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当日的场景,一遍一遍的在他脑海里不停的闪回,中间还夹杂着自己大哥孟获临死前的模样,他看着自己,就像是看着一个傻瓜一样。

    他现在明白了,他哥哥孟获想要说的话,他不该招惹刘璋,至少不该掺和到汉人之间的权力斗争当中,他和他的部落,没有这个实力。一旦惹怒对方,就会连累整个部落,给全体族人带来灭顶之灾。可惜,他明白的太迟了,他被另外一个汉人刘范给忽悠和诱惑了。

    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他只有背水一战了。现在想起刘璋的背水一战,孟尤就觉得羞愧,别人那不是背水一战,而是在钓鱼,等着他自己去上钩。

    当然,他还有本钱。

    虽然很多部落,因为上次大败的事情,都纷纷倒戈投向了刘璋,纷纷和他划清了界限,但是,他还是有几个铁杆盟友。

    他还有木鹿大王和朵恩大王和他们的部落,他还有拼死一搏的能力。

    关键是,他还为刘璋小儿准备了秘密武器。

    他要一雪前耻。

    木鹿大王和他的部落,盛产驯兽高手,他们帮助孟尤训练了一批大象。前次因为刘璋突进太快,大象笨重,行进缓慢,加上孟尤过于轻敌,所以就没有给派上用场。现在孟尤只剩下华山一条道了,唯有决死一战,所以就把压箱底的能耐都使出来了。

    象兵,在古代那就等同于坦克,刀枪不入,几乎是无敌。除了身体笨重,行动不便外,几乎没有多少弱点。

    战象的使用最早在东南亚各国,象军的编排很有特色。在战象的背上设一象舆,舆中坐一将士,大象前后各有一名驭象手。在大象的四条柱子般粗的腿旁,各立一位持刀盾的战士护卫。这样七个人组成了一个独立的作战单位。就相当于步兵和坦克协同一样。

    所以,本来还信誓旦旦摩拳擦掌的吴懿,一看对方出动象兵了,立即就怂了,就跪了。

    对方有象兵,这个确实被刘璋给料中了。

    总算三国演义或者三国类的游戏这次没骗刘璋。

    刘璋南进之前,就准备好了要应付南蛮的一些特殊战法,比如收集了不少猛火油,准备火攻藤甲兵。又比如,准备了特殊礼物,来对付南蛮的象兵部队。

    “啊哦~”几十头战象,在木鹿大王的统一指挥下,齐声怒吼,然后奋蹄扬鼻,朝着刘璋和吴懿的大军方向,就奔了过来。

    一时间,地动山摇,尘土飞扬,似乎天地都为之变色。

    不管是新军,还是东州兵,刹那间,三军尽皆失色,两股战战,神为之夺。ps:码字不易,大家多支持,随手收藏一下,有票票的投票支持支持,有余财的打赏一二,疯子多谢了哈。

第54节 说

    甘宁很郁闷呀,被刘璋安排了这个差事。

    刘璋令甘宁,带着十几个飞军兄弟,每人抱个箱子,前出军前几十米远的样子。迎着狂奔而来的大象,就连甘宁这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英豪,一时也胆气为之夺。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那大象业已冲到了眼前,甘宁一看格老子的,要糟糕,急忙按照刘璋吩咐的,高叫一声:“打开箱子,扔掉箱子,快逃呀。”说完,连箱子都不及打开,照着迎面而来的大象就砸了过去,然后看也不看,返身就撂丫子狂逃,唯恐跑的慢了。

    十几个飞军兄弟,大部分都来不及打开箱子,都是把箱子往前面地上一掼,随即转身抱头鼠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只见那些破裂的箱子中,‘嗡嗡嗡’的飞出一群群的蜜蜂,蜜蜂刚一出来,就发现了目标,当即就都‘嗡’的一下,全奔着象群而去。

    然后,就听刘璋很拉风的高叫了一声:“看好了,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话音刚落,只见气势汹汹狂奔而来的象群,突然‘饿哦’一嗓子,然后全都像是发了疯,调转象头,狂奔而回。

    两边的将士都看呆了。

    当即官军士气大振,而叛军则乱成一锅粥。

    孟尤惊的手足冰凉,难道真是天要亡我,连这些粗笨的畜生,也要帮着刘璋来对付某家吗,大哥,难道我真的错了吗?难道我真的要连累族人吗?给全族带来灭顶之灾?

    唉,现在连畜生都靠不住了,人更靠不住了。

    孟尤四下一看,手下士卒已经四散奔逃。看来是我命休矣,也罢,只是无颜到地下再见大哥了。孟尤想到这里,拔出腰间的短刀,就要掩面自刎。

    就在这时,一把大手,伸了过来,拉了他就狂奔,边跑边说:“孟头领,快进城,象群朝这边冲过来了。”

    却是朵恩大王看着孟尤危险,才拉着他逃过一劫。

    刚一进城,朵恩大王就大喊着关城门,完全也不管外面还乱糟糟的蛮人大军。

    等到城门落下,两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看着孟尤灰败失神的脸色,朵恩大王不由得开导道:“头领,逢此关键时刻,切不可自误以至于连累族人。”

    朵恩大王是蛮人中少有的智者。

    尽管如此,他的言语也没有给孟尤带来任何安慰。

    “某犯此大错,害了大哥的性命不说,还给全族带来了灭顶之灾,某百死莫赎,如今正恨不得立死,还谈什么自误。”

    “头领差矣,头领不但不能死,还必须活着,如此才能为前错赎罪,为族人讨得一线生机。”朵恩大王果然不愧智者,这几句话说的,让人不得不为之吸引动问。

    果然,孟尤听了,就诧异道:“此话怎讲?”

    朵恩大王这才慢慢解释道:“那刘璋此来,虽说是为了我南蛮叛乱之事,但他最想追查的,还是前头领孟获的死因。本来他和孟获已有协议,不想孟获身死,而刘璋则蒙受不白之冤,所以刘璋必定是最想查清孟获的死因。”

    孟尤听了,更是不耐,脸现恼怒之色,“那刘璋知道是我害了大哥,岂不更要迁怒于我等。”

    “头领,我们当然不能这么的告诉刘璋。毕竟,头领也不想手足相残。真正的元凶是刘焉的大公子,是他诱使头领害了自己的大哥,他才是罪魁祸首,头领自己也是受害者,就连我们南中,我们蛮人,都是受害者,都遭受了无妄之灾。而且,我们没必要说是我们杀害了自己的前头领,我们就说是刘焉的大公子派人杀的前头领,然后让我们四处宣扬,嫁祸给刘璋的。

    我们可以拿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来为大家伙讨回一线生机。如今,城里的各部族,都指着头领你呢,你可不能有个好歹,必须要到刘璋跟前分说清楚,一切还要看刘璋如何定夺。”

    “既然如此,某就按你说的试一试,若是不行,再死也还来得及。”孟尤却没多少信心。

    一场本来应该很华丽的人象大战,以象兵临阵突然发疯的乱局而结束。叛军因为象兵临阵倒戈,而踩踏死伤无数。就连象兵的最高指挥官木鹿大王,也在象群中被践踏而死。

    以蜜蜂破象阵,可谓是神来之笔。

    这是本次刘璋平定南中的最为人们广为传颂,最津津乐道的一场战役。

    这还是刘璋以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则消息,说是有科学家实验后发现,其实大象真正害怕的就是蜜蜂或者马蜂之类的,一听到蜜蜂的嗡嗡声,大象就会瞬间狼狈逃窜。为此,刘璋还在出征前,拿阿奴的小花做过实验。小花其实和刘璋有些不太对付。刘璋以前经常偷吃小花的果子,还拿野山椒毒害过小花,所以小花每次见了刘璋,都喜欢用鼻子吸水喷刘璋。自从刘璋拿蜜蜂吓过小花以后,这一段时间,小花见了刘璋都躲的远远的。

    很快,刘璋就收到了孟尤的乞降信,说自己可以无条件投降,任凭刘璋处置,但是又请求刘璋能放过跟随他的部落和族人,希望刘璋不要难为他们。临了,希望刘璋能私下接见自己一次,当面说清楚事情原委,说清楚为啥俺们蛮人要叛乱,说清楚孟获是怎么死的,等等,说完以后,随便刘璋怎么处置,绝无怨言。

    孟尤给刘璋去信不久,就大开城门,亲自率族人和其他几个还跟随着他的部落,在城外列队投降。

    至此,南中平叛落下帷幕。

    “你是说,是我大哥刘范指使你的?”刘璋听了孟尤讲完原委,异常震惊。当时成都乱民闹事之后,徐庶曾给他分析过,说事件的背后,必定有人在操控,当时的刘璋还以为是蜀中某个利益集团,看着自己赚钱眼红,才组织人闹事。所以后来刘璋就找了世家大族,做出了很多让步,让大家利益均沾,有钱大家一起赚。现在听孟尤这么一说,刘璋才知道,事情远不是自己当初想象的那么简单。

    刘璋以前没怎么考虑权力斗争这些因素,是因为他记得刘焉死后,好像自己很顺利的就接任了益州牧,完全没有大哥二哥什么事。

    其实他不知道那时候,这两位已经挂了。

    刘璋本人还是很看重亲情的,再说了,大哥刘范现在是左中郎将,官挺大了,二哥刘诞,是治书御史,两个人都在长安,跟自己也没啥利害冲突,所以刘璋一直没朝这方面多想。

    “罪人绝不敢有半句欺瞒,就连小的的大哥,也是大公子派人所害,好嫁祸给大人,一旦大人离开成都,蜀郡的世家就会发动,配合南中,夺取大人在蜀郡的根基。小的畏惧大公子的权势,不敢不从呀,大公子声言,日后入主益州,自会给我等足够好处,所以小的才会甘冒奇险,铸下如此大错。”

    “好了,别说了。记住,孟获不是你杀的,也不是我杀的,更不是大公子杀的!”刘璋厉声喝道。

    “他就是,就是大公…”孟尤有点儿糊涂了。

    刘璋一瞪眼,再次强调说:“孟获不是大公子杀的,是曹操派人杀的。曹贼妄图破坏我蜀中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看到孟获和我和解,就派人暗中破坏,刺杀了你大哥孟获,然后又四处造谣说是我暗杀了孟获,让你我之间兵戎相见,使蜀中陷入乱局。所以,曹操才是幕后黑手,才是元凶,才是罪魁祸首。曹贼十恶不赦,罪该万死!”

    “不是,那个大公子…,那个…,真的是…,真是曹贼…吗?”

    “当然是曹贼,只能是曹贼!必须是曹贼!记住,到外面可别给我说错了!!!”

第55节 兴亡

    初平三年,冬十月。

    南中叛乱,震动蜀地。时蜀郡太守刘璋临危受命,率众千余,轻兵突进,渡泸水,入南中,于皎平渡大破南蛮联军,斩首五千余,俘三千,遂围滇池。又于滇池城外,计破蛮人象阵,蛮人胆寒,孟尤出降。孟尤既降,倍言蛮人艰辛,及其兄孟获之死冤屈,言非有叛意,实乃情势逼耳。太守乃详查之,方知有曹贼暗中使人刺杀孟获,嫁祸刘璋,致使南中糜烂。乃大索曹贼之间于南中,获汉蛮数人,皆直认不讳,遂明正典刑,昭告天下。

    事毕,会盟诸部,于雪山之巅,祭天地之灵,通古今之好,约为兄弟,永不背离。神鬼为证,勒石记之。

    南中为啥会发生二次叛乱,最关键的就是孟获之死。

    所以,孟获之死必须要有个明确的交代,要给南中各部各族百姓一个明确的交代。否则,想要南中真正的长治久安是不可能的。

    这也是为啥刘璋要把孟获之死强栽在曹老大头上的原因。

    曹老大名声现在比较臭,现在背这个黑锅最合适。

    最重要的是,不管是刘璋还是刘范,谁背这个黑锅都不合适,至于孟尤,他背的话,缺少说服力,南中各族肯定不太相信,因为那是他亲哥哥。所以,曹老大躺枪了。当然,曹老大在整个事件中,也不清白。

    后世有人曾经给诸葛武侯写了一副对联,上联:能攻心则反侧自消,自古知兵非好战。下联: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

    上联说的就是平定南蛮之事。

    虽然平定南蛮,打是必须要打的,但打解决不了根本问题。降了复叛,叛了又降,是很多多民族地区的顽疾,就算是后世亦然,更不要说现在的汉末三国纷乱时期了。

    根本问题其实还是民心问题。

    民心未附,或者说民心不附。

    诸葛亮真正解决南蛮问题,用的就是攻心为上,就是靠攻心收服的民心。诸葛亮的攻心主要有两方面:一是蛮人自治,蛮人自治解决了文化习俗上的差异。因为,不同民族间的统治,会因为文化习俗的差异,造成官府和百姓之间种种的不和谐,种种的矛盾,天长日久积累下来,就会酿出巨祸。而自治,则规避了这些风险,算是比较好的解决了这方面的困境。

    二是出资招募蛮人勇士,组建了威震三国的无当飞军。招募蛮人入军,相当于用财政补贴了蛮人,另一方面,也把蛮人中的青壮年都集中收入蜀汉军中,等于把蛮人可能叛乱的生力军给拿走了,所以蛮人叛乱的风险也就大大降低了。

    至于演义里的七擒七纵,则完全不是重点。

    刘璋现在要解决南蛮问题,也要面对民心这个根本问题。

    为此,刘璋在滇池多待了一个月的时间。

    首先是发布安民告示,声言,通过汉蛮双方的协力调查,发现南中叛乱事件的幕后黑手真正元凶,是十恶不赦的曹贼曹操曹孟德,是他派人暗中刺杀了刚与蜀中通好的蛮人头领孟获,然后四处造谣生事嫁祸给刘璋,从而激起了蛮人的不满而酿成大祸。告示还宣称,通过汉蛮双方的通力合作,已经抓获了数名曹贼买通的汉蛮奸人,俱已认罪不讳,将择日公开宣判,明正典刑。

    其次,刘璋还发布通告,晓谕南中各部,声言他和孟获的前约仍然有效,而且声言,干活给钱,天经地义。

    然后,刘璋又行文给刘焉,推举自己的手下石韬,继任益州郡太守,蛮人孟尤、兀突骨等为辅。

    另,安排白墨等人,筹建成都学府南中分校。

    又安排魏延甘宁等人,招募当地各族勇士到新军军中,再从新军中选拔优异之人进入飞军。

    刘璋通过军政两方面努力,将南中收入自己的势力范围。

    等到石韬等人赶过来以后,刘璋这才安排班师回成都,至于南中的一应事项,也都交给了石韬白墨孟尤兀突骨等人。

    临行前,刘璋给众人交代了今后的工作重心,四个字:改善民生。

    其实南中,主要是益州郡,大部分是后世的云南一带,这里山清水秀,风景优美,物华天宝,物藏丰富,绝对是个好地方。唯一的缺点就是比较闭塞,交通不便。云南产茶、药材、各种矿产,银矿铜矿等等,但是好东西运不出去。看过茶马古道的就知道,想从云南运点儿货物出来,有多难了。

    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如今当地民智未开,还不知道什么东西值钱,守住个聚宝盆当洗脚盆用。

    刘璋告诉石韬,让他多跟工学院和商学院联系,多在云南开发出一些提高民生的项目。还非常严肃的告诉石韬,让他注意把握好,要求各族利益均衡,不能有偏废,要一视同仁。

    刘璋告诉石韬,富人喜欢安逸,穷人才不得已闹事造反什么的。只有让大家都去挣钱发财,都过上好日子,南中才算彻底平定。

    “知道我为什么没杀你吗?”皎平渡前,站在不久前的战场上,刘璋眯着眼睛,微笑的问前来送行的孟尤。

    刘璋班师,于皎平渡,立碑设祭祭奠此战中死难的亡灵。祭品用的正是馒头。刘璋这当然是跟诸葛大大学的。

    “属下愚钝,请大人赐教。”孟尤依着汉官的做派,回道。

    “我来南中,已经杀了成千上万的人了,再多杀一个你这样的叛乱者也是合情合理,杀了你,还会有无数的南中的酋长头领,排着队来为我所用,帮我治理和管理南中。那么,你知道我为啥偏偏要留下你,偏偏要选中你?”

    “属下惭愧,属下不知。”

    “很简单,我留下你,就是要你赎罪。你看看那边,还有那边,那些个土包,那下面埋葬着成千上万的南中子民,还有更多的因你们叛乱而死去的汉人、蛮人、氐人、土人等等,他们都因你而死。你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你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给他们的子女亲人一个交代,给他们的亡灵一个交代。

    叛乱谋反,依照汉律,夷三族。你南中有多少人可杀?你以为就杀不完吗?历史上,多少家族兴衰,多少王国更替,屠家灭族破家灭国者无可胜计,你蛮人也想因此而烟消云散身死族灭吗?

    看看你的族人,他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是他们懒吗?是他们不够勇敢不够勤劳吗?还是说完全是因为汉人官吏盘剥于他们?我告诉你,都不是,是你和你的族人太愚蠢。

    你以为你占领南中,独立了,你的族人就摆脱穷困了吗,就能够丰衣足食了吗?你凭什么,你们凭什么?你们会种地吗,会养蚕会纺纱织布吗?会锻造铁器制造兵器工具吗?且不说你们能不能守住南中,就说你们的粮食哪里来,衣物哪里来?汉人都被你们打跑了,杀光了,你们吃什么,穿什么?还要回到山里打猎吗?当野人吗?那你们出来干什么?

    你们有手有脚,有力气有勇气,你们缺的是智慧,是文化。

    我希望你能带领着你的族人,提高文化知识,提高生活质量,能够丰衣足食,过的幸福安乐。不要让自己的野心比自己的智慧和文化走的更远。

    我希望下次我再来,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南中。

    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不惮于杀人,希望你也不要给我再次杀人的机会。”刘璋最后这句话,说的有些阴恻恻,连空气都有些发冷。

    “大人的话,属下一定铭刻肺腑,时刻牢记在心。此生有孟尤在,蛮人永不叛汉,若违此誓,天人共噬!”孟尤指天画地,赌咒发誓。

    “呵呵,没那么严重,叛不叛在你,杀不杀在我,只用记住我一句话就行,我叫刘璋,不叫狗官。”刘璋对孟获老骂自己狗官,比较有怨念。

    “你手上的血,自己洗。”刘璋最后说道。

第56节 由来胜负不久长

    “刘璋竖子!无耻之尤!”曹操抓起一份大汉新报就撕了个粉碎,撕完以后,还不罢休,又站起来,狂踩不已。

    正在这时,几个谋士刚好进来议事,甚至程昱手里还拿着最新的一期大汉周报。看着曹老大暴跳如雷,程昱急忙把报纸往袖子里一藏,身形往后面一缩,躲在众人后面。

    “明公,何事震怒?”荀彧代替众人问道。

    “还能为何?刘璋竖子,竟然在报上,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硬说是老夫派人刺杀了孟获,搅动南中乱局。这竖子越来越无耻,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曹老大余怒未熄。

    “主公无需过于忧虑,既然刘璋把这事栽给我们,说明此事另有隐情,也许日后可以为我所用也说不定。”郭嘉劝道。

    听了郭嘉的话,老曹才脸色有所好转。“嗯,奉孝言之有理,那就先放过这竖子。”

    当然,不放过也没办法。程昱手里拿着最新的大汉新报,上面还有一篇最新的关于他的主公曹孟德的文章,题目叫:《梦中杀人之曹孟德》。程昱不敢想象,曹老大看了这篇文章以后,会暴跳如雷个什么样子。

    程昱正胡思乱想呢,不想就被曹操点了名,“仲德,你刚才偷偷往袖子里藏的什么?可是新一期的大汉新报?速速呈上前来。”

    怕什么来什么。

    程昱没法,只得掏出报纸,递了上去,然后急忙快速的就躲到了后面,以防备被暴怒的曹老大的怒火波及到。

    结果,很出乎程昱的意料之外。

    曹操拿过报纸,前后仔细扫了一遍,然后拿镇纸压住放好,再没有多余的动作,神色如常,更不要说暴跳如雷了。

    曹操如此的镇定,却让程昱心里一寒,难道说……

    曹操放好报纸,接着说道:“据南边最新的线报,南阳的袁术正在整顿军马,意图不测,估计很可能是冲我们来的。北边的袁本初也虎视眈眈,召集大家来,就是想听听诸位先生的高见。”

    “明公,如今我兖州四面皆敌,须得厚赂四方,打开局面才好,否则任凭局势恶化下去,亡无日矣。”荀彧先发言。

    “主公,文若说的不错,为今之计,只有交通各方,破除各方对我兖州的合纵攻势。听闻荆州刘表,和南阳袁术刚刚战罢,各有损失,主公可派人出使荆州,请刘表袭其后,则袁公路不足为惧。

    另有,素闻袁氏兄弟一向不和,主公可遣人至河北,游说袁本初,只要彼辈不能齐心协力,则我兖州无忧矣。”

    “袁本初吾知之甚深,志大心空,却是不太好说动。”曹操有些担忧。

    “主公,听说袁本初按照之前的印刷方法,想要制作报纸,结果却苦苦不得其门,我们可以把正确的印刷之术献给他,想来也许能打动一二,也可以挑动他对刘璋小儿的仇恨。”程昱立即抢上来献策道。

    “嗯,妙,好计策。”曹老大抚掌赞道。

    “其实我们还可以想法挑动袁绍和公孙瓒之间的矛盾,彼等一向有龌龊,稍稍撩拨一二,即能收得奇效。”荀攸道。

    “不错,袁本初这厮某最了解,年前妄图推举刘虞称帝,已经和公孙伯圭撕破了面皮,两方确实成水火之势。”

    刘虞是汉末三大宗室州牧之一,但是刘虞比刘焉刘表运气和能力都差多了,最主要就是,他是幽州牧,他在的幽州,有个强人,那就是公孙瓒。公孙瓒是幽州刺史,刘焉上书朝廷废史立牧以后,很多地方的刺史,都被地方上大佬把兵权给收到地方上了,也就是州牧兼有了军政的权力。以前,刺史多是军方的人,可以掌握调配各郡兵力防务等,而郡守则仅负责地方政务。

    刘虞任幽州牧以后,和公孙瓒的职权就发生了重叠,刘虞想要收回军权,就和公孙瓒发生了矛盾,结果适逢乱世,枪杆子胜过了印把子,公孙瓒这个州刺史就把刘虞这个州牧给架空了。公孙瓒在幽州长期对抗北方异族,加上剿灭黄巾之乱,组建了闻名天下的白马义从。手里有自己的嫡系队伍,腰杆子就比较硬气。

    所以,废史立牧在幽州就没实行下去。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像刘焉在益州,刘焉就把益州刺史郄俭给咔嚓了。刘焉还自己组建了东州兵。

    后来,董卓进京,天下诸侯纷纷起来反对,共举袁绍为盟主。

    董卓进京以后,废少帝,立陈留王刘协为帝,是为汉献帝。

    关东诸侯不太想承认这个汉献帝,所以袁绍就想推刘虞出来称帝。虽然最后没能成行,但袁绍和公孙瓒之间算是种下了嫌隙。再加上后来,袁绍据有冀州,隐隐然成北方的第一大势力,两家之间的摩擦也越来越多,大小争斗无数。

    “那就这样,遣人去荆州、冀州和幽州,游说各方。”老曹拍板道。

    “诺!”众人轰然应之。

    曹操看了一眼桌案上的大汉新报,心里一阵的腻歪,想了想又说:“我兖州也要抓紧制作自己的报纸,等我们把印刷术献给袁本初以后,我们要尽速出自己的报纸。届时,多找些舞文弄墨之人,文采飞扬之士,也多骂骂这个刘璋竖子。”

    曹老大最近被刘璋骂的苦不堪言,十分非常之不爽。

    梦中杀人这种隐秘的事情,都被刘璋小儿曝光于世人面前,让曹大大情何以堪。尤其想到,前一段想要仿照益州,组建学府,谁知道各方人士都推来推去的,结果到现在也没个章程。先是颍川书院自己不愿意,不愿意在书院的基础上成立什么大学。然后是颍川书院的老院长,不愿意出来主持什么大学,更不愿意当什么大学的校长。老院长不支持,其他各地名士更不会出头,再说他们本来正在私下里狂贴曹阿瞒的大字报,又怎么可能站出来为这个奸贼服务。没人没地儿,最后,一个本来很好的项目,就搁浅了。

    所以,一想到刘璋小儿,曹大大的脑袋就开始疼。

    必须要弄出自己的报纸,也让自己有机会好好骂骂刘璋这个竖子。

    “就怕到时候刘璋小儿不一定看得到。”程昱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结果刚说完,就觉得自己后脖颈子发凉,再一看,众人都一脸同情的盯着自己,转头一瞧,曹老大正对自己怒目而视。

    “看不到,看不到某就送到竖子眼前让他看!”曹老大啪的一拍桌案,压抑许久的怒气再次被引爆。

第58节 长在刀剑之外2

    “奉孝,你留下不走,可是有话要对老夫言说?”

    “主公圣明,最近我兖州境况持续恶化,人心浮动,如果不能化解舆情压力,就很难化解我兖州的四面围困之势。即便是四邻嘴上答应了我们,但明面上,他们却也不敢不顾民意,我们终究是难以放手施展。”郭嘉忧心忡忡。

    “可是如今我们和刘璋小儿已成水火,想要让他罢手,即便老夫不再计较了,那竖子恐怕也未必就肯甘休。”

    “主公,我们和刘璋之间,其实并无深仇大恨,我们迎了徐母过来,不也好好的奉送了回去吗。说起来,我们还算是帮助徐老夫人避过了兵灾。本来应该是善缘,如今弄成恶债,究其源,还是在口舌之争,意气为先了。

    主公,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丈夫能屈能伸,该屈的时候能屈方为大丈夫也。主公请想,即便日后我们有了自己的报纸,但大汉新报已成气候,覆盖倾轧之下,就像仲德说的,我们的报纸恐怕刘璋看都看不到,能不能出得兖州都难讲,又如何与之抗衡。”

    “倒不是老夫低不下身段,只是我们如今就算想与刘璋小儿和解,也拿不出像样的筹码,与这竖子这一番交道打下来,老夫发现这竖子也不是个好糊弄的,奉孝有此建议,难道是已有成算?”

    “成算谈不上,有几点想法,主公不妨参详一二。其实,我们要想直接和刘璋修好,确实稍稍难了些,不过,直路不通,我们可以曲着来。我们可以先去找刘焉。听闻刘焉早有称帝之心,应该急需其他势力支持或响应。

    再有,我们可以说服刘焉,干预或者收回大汉新报的控制权,这样就比对付刘璋用容易的多。”郭嘉给曹老大献上了个曲线救国的计策,既然刘璋小儿不容易对付,那我们就策动他老子刘焉,用刘焉来撬动刘璋这块臭石头。

    “刘焉老谋深算,单凭口舌怕是难以说动?”计策虽好,但曹老大十分不看好,刘焉一个有着称帝野心的家伙,能是那么好说服的?没有一点儿真家伙,想说动这个老狐狸,恐怕很难。当初董卓进京,天下群起而攻之,也没见刘焉有任何动作。

    “主公所虑不错,所以,属下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和刘焉联姻。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联姻?”曹操听了眉头一皱,“听说那刘璋已经和西凉马腾的女儿已经订过亲事了,恐怕此举不妥吧?”

    “就是因为订过亲,我们才要联姻的。彼等虽然定了亲,但尚未完婚,说明此事仍大有可为。再者,主公可同时向西凉马家求亲,为大公子子脩求娶马腾的女儿,只要任何一方反悔,刘马两家的联姻势必破裂,而曹刘两家联姻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

    “即便如此,恐怕机会仍是很渺茫,非有苏秦张仪辈,难担此大任。”曹老大依然很不看好。

    “嘉愿领此重任,即便不能求得两家联姻,也会试着坏掉西凉马家和刘焉的联姻好事。”郭嘉主动请缨。

    郭嘉虽然主动请缨,但曹老大却半晌未言语。

    盯着郭嘉看了半晌,曹操方才言道:“先生莫非有弃我去之之意,先生若有意,操必不阻之,定会礼送先生而去。”

    此言一出,惊的郭嘉魂飞魄散,急忙匍匐在地,“主公,嘉万死不敢行背主之事,实乃如今兖州情势险恶,一日不去大汉新报之压力,兖州之危一日不得解,此方为目前危局本源所在。大汉新报虽片纸言语,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使得主公民心大失。

    即便主公见疑于嘉,也当选派干才,奔走益、凉之间,一来说服刘焉刘璋,二来探查刘璋之虚实,三来离间刘焉和马腾之关系。请主公三思。”

    郭嘉以头抢地,说的痛心疾首,直陈要害关节。

    其实,曹操是个枭雄,让他转眼之间就和仇敌握手成朋友甚至是翁婿一家人,这他完全做得到。但是他比较多疑,尤其是现在他四面皆敌的时候,难保手下这些人没有别的想法,不得不慎重。

    看到郭嘉的样子不像作伪,曹老大立即换了一副面孔。急忙上前,热情的将郭嘉搀了起来,嘴上更是连连道:“罪过罪过,是某家误会先生了,某家误会先生了,先生千万不要在意,千万不要挂在心上。先生于某,如留候于高祖,须臾不可离,是以乍闻先生欲亲往蜀中,一时乱了方寸,还望先生看在某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恕某胡言乱语,污及先生清名之罪。”

    曹老大把郭嘉扶了起来,然后一揖到地,请求郭嘉原谅。

    慌得郭嘉急忙反过来来扶曹操,嘴里惊声连连,连道:“不可,不可,不可呀主公,折杀郭嘉了!”

    等到事情议定,出得门来,郭嘉方长出一口气,时值寒冬,北风劲吹,郭嘉的内衣湿透,被冷风一吹,如坠入冰窖一般。急忙裹紧了大氅,摘下随身的葫芦,猛灌了一口烈酒。不想喝的急了,一时呛了肺管子,竟不住声的咳的面红耳赤。

    主公果然是枭雄之姿,可惜从来明主都难侍奉呀。

    郭嘉心中暗叹。

    回府的路上,步履竟有些蹒跚。

    你不得不说,老曹绝对是个合格的政治家,是个当老大的料呀。

    这番表演,当世的诸侯中,几乎无人能比肩。

    最终曹操采纳了郭嘉的建议,秘密派郭嘉、曹昂为使,分别前往蜀中和西凉,游说刘焉和马腾。之所以要秘密,是因为让大家知道了的话,必然有众多的反对声音,反而引来不必要的阻力。毕竟如今曹操和刘璋势同水火,正闹的不可开交。这也是为啥郭嘉要私下和曹操密谈的原因。

    汉初平三年,冬十月,刘璋率军征南蛮。

    初平四年二月,刘璋返回成都,历时近半年,遂平南中之乱。

    刘璋返回成都第二天,即在府衙接见各界人士,欢庆南中平定,共贺汉军威武。另有周边郡县,闻讯相继派员至成都,要求依照南中例,洽谈合作事宜,也即解决农民干活给付钱粮等事宜。

    一时之间,刘璋的行情,在蜀中风生水涨。

第57节 长在刀剑之外

    “老师,若你的小蜜蜂没用的话,你打算怎么对付孟尤的象阵?”

    “没看老师还准备了那么多的猛火油吗?蜜蜂没用的话,就只能放火了。”

    “老师就不怕孟尤再次复叛吗?”回师成都的路上,小庞忍不住问刘璋。

    “三年之内也许有可能,三年之后他就是想叛,估计也比较困难了。”

    “怎么说?”

    “三年之后,如果没大的差错的话,南中的民生会大幅改善,到时候就是孟尤想造反,估计也难纠集到足够多的追随者了。人虽以群分,却能因利合,我们只要把南中的百姓的利益,和我们绑在一起,给他们一个富足幸福的生活,他们就不可能跟我们离心离德。”

    “果然。”

    “果然什么?”刘璋有点儿糊涂。

    “果然如此阿。”

    刘璋听了,晕了一下,这小子不会又在捉弄自己吧,“你既然都明白了,还问什么问?”刘老师很不高兴的斥责道。

    “不问怎么能确认呢,不问也显不出老师你的厉害之处阿。”小庞同志一脸无辜的对刘老师回道。

    刘老师真恨不得立即找个大戒尺来,把这爱显摆智商的臭小子狂拍一通,太不尊师重道了,你亏得不是卧龙凤雏,你要是卧龙凤雏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了。

    刘璋因为担心自己的老巢成都,所以扔下了魏延和吴懿的大部队,自己带着甘宁和小庞以及几个飞军兄弟,轻车简从,闪电般悄悄返回成都。到了成都城外,刘璋一行人先到了城西的学府,看着学府一切无恙,刘璋这才放下心来。

    “庞呀,知道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为啥不怕孟尤复叛了。因为我们有成都学府,有全世界最厉害的人才和精英,有了这个学府,我们就站在了人类文明的制高点,不管是文化感召,还是武力征服,我都有足够的底气。他尽管随便叛,但对我们来说很简单,反掌可平,而且会越来越容易。

    所以,为师才是一点都不担心。

    我就是有点儿替孟尤担心,万一哪一天他又禁不住诱惑,又反叛了,他有没有赌上自己性命的觉悟。

    要知道枭雄都是喜欢赌的,而且喜欢赌大的,风险越高越是喜欢,但同时却也是最怕死的。”

    “老师也是很怕死的。”小庞又一语中的,戳中要害。

    刘璋头一晕,脸一黑。

    这臭小子。

    “咳咳,咳,庞呀,怕死其实是人类进步的源动力之一。因为怕死,人类从衣食住行等各个方面,来尽量提高和改善自己的生活质量和生活条件,从而让自己好活的更长一些,这样做的直接的结果就是推动了各个领域的发展和进步。所以,怕死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是正常的。因为怕死,人类才不断前进,不断进步。

    所以,以后不许拿这个取笑为师了。

    庞呀,为师知道你好兵事,但是我作为老师呢,不得不要提醒你,真正的胜负其实是在刀剑之外,真正的胜负往往在战场之外就决定了。就比如我们这次南征来说,我们所以胜的那么轻松,真正决定胜负的,其实就在这个学府。

    你熟读兵法,当知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战者,无奇胜,无智名,无勇功。皎平渡之战,为师也没设奇谋,也没以智胜,将士们也没有超常的奋勇杀敌,我们就是在一个合适的地方,打了一场我们新军正常发挥的战役。但是一战我军损伤甚微,而十数倍的敌人却溃不成军。

    为什么?

    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为师希望你今后,能少泡一些军营,少去研究那些什么军阵之道,奇谋妙策,要知道随着兵器的不断改进和推陈出新,未来的作战形式和打击手段也会多样化,不要把自己拘泥在传统的攻防退守。记住为师的话,多到学府各个学院转转,多学些其他的知识。

    等我们越来越文明,越来越先进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打仗,打胜仗也将会越来越容易。就像为师这样的,狗屁兵法也不懂的,照样也能轻松获胜,只要我们比对手足够强大足够先进就可以了。”

    刘璋少有的,跟小庞长篇大论的说了许多。

    其实刘璋心里,一直隐隐有些不安,自己这个徒弟太出挑了,都说多智不寿过慧早夭,再加上董神棍说的庞龙会有刀兵加身之祸,所以刘璋其实很想把庞龙的注意力,从兵事上转移到其他方向。所以才会啰啰嗦嗦说了这么一大堆。

    小庞这次难得听的很认真。

    半晌,方向刘璋躬身施礼:“弟子谨受教。”

    搞的刘璋都有些不太适应了。又怕庞龙没有真正领会自己想要说的,只好又说道:“其实,为师真正想告诉你的是,杀人其实并不是战争的最终目的。战争是为了某种利益服务的,只要能达到我们想要的利益,能少杀人就少杀人,能不杀人就不杀人。

    兵者,凶器也,不得已而为之,用多了用烂了,别人就失了畏惧。唯有雷霆一击行霹雳手段,方才有威慑之力。就像处理乱麻,刀兵的快斩之后,仍需要有和风细雨的条分细缕来理顺。所以,不要过于沉醉于用刀兵解决问题。

    孙子也说伐兵伐交伐谋,伐兵为下,为师以为这个下,并不是高下之下,而是最后的意思,是保留手段。而一旦用兵,就要全力求胜,既然要全力求胜,剑走偏锋的奇兵诡道就最好避免,必须要谋算完全方好。”

    “老师的金玉良言,弟子铭记于心。”

    “咦,小庞你突然变乖了哈。”

    一句话把小庞说的直翻白眼。

    “为师再考考你,刚才为师说过了,怕死其实是人类进步的源动力之一,现在老师再问你个问题,什么才是我们人类进步的最大源动力?”

    “最大源动力?这…子曾经曰过,食色性也,可对否?”小庞被刘璋这个问题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太肯定的回道。

    “你看看,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子曰子曰的,要学会自己曰,不过也算是沾点儿边吧。其实人类进步的最大源动力,是**。对生存的**,对美食美色的**,对自由的**,对长生的**,对财富的**,对名利的**,对权力的**,等等等等,**才是人类进步的根本性的源动力。

    当然,**也是各种矛盾的源泉。不同人,不同群体,不同的**,就会带来不同的利益之争。所以,刀兵之胜只是一时之胜,唯有化解和平衡利益之争,或者长期保持大幅的文明技术领先,才能长久。

    胜负由来不久长,长在刀剑之外。”

第59节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1

    “文则,一路走来有何感想?”青年文士边走边问。

    “回先生,这一路上确实多有触动。以前常听人言,蜀地闭塞,我们自兖州,过南阳、上庸、汉中、绵竹、成都,一路下来,虽然道路确实艰险难走,蜀中风物也确实大异中原,不想这里人却不少,看着还挺热闹的。百姓似乎生活也挺安逸的,不像兖州和南阳等地的百姓,可能是这里比较少兵灾吧。”

    说话的是个青年壮士。

    “文则说的没错,中原本来人文昌盛之地,如今却民生凋敝,就连这偏远之蜀地都有些不如了。”文士感慨道。又转头看了一下,随手一指,“那边有个酒馆,我等且去用些饭食。”说完,已经安步当车,走了过去。

    青年壮士,急忙领了余下的四个青壮,跟了过去。

    “店家,来些上好的吃食和美酒。”那青年文士刚落座就吆喝道。

    “几位客官打外地来的吧?”店家察言观色久了,一眼就能分辨个**不离十。

    “店家好眼力,我等确实外地来的,听说这成都发财门路不少,就想来淘换点儿东西回去卖一卖。且先上些好酒好菜过来。”

    “几位如果是外来的,必定要试试小店新推出的招牌菜,麻辣火锅,如今春寒料峭,最是适合吃这个麻辣火锅,再配上美酒佳肴,那绝对会让客官回味无穷,从此视天下其他美味如粪土。”

    青年壮士却不干了,斥道:“你这老倌,怎生说话呢,这还没开吃呢,你就粪土粪土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文士一摆手,“无妨,无妨。店家你很有些文采,难道也识文断字不成?”

    “那是,咱上过太守大人组织的扫盲班,要不是年纪大了,早就报名去成都学府了,未尝不能考进去。”店家有些得意道。

    “哦,”文士来了兴趣,“这成都学府还需要考试才能进学不成?”

    “早先一年是不需要的,从去年开始才要的。想进学的人多,没办法,各个学院就定了规矩,要考试通过才行。咱有个侄子前不久刚考过,那小子真争气,一下…,看我这糊涂的,客官要不咱先点了酒菜再说,如何?”

    “好,就依店家,就来你推荐的那个招牌菜,麻辣火锅。”青年文士当即答应。

    “绝对不会让几位客官失望的,这个可是刚刚从府衙流传出来的,是太守大人招待贵宾的压轴菜,就是这个价格有点儿贵,列位看?”

    “给你,”青年壮士拿出一小块银子拍在案上,“够了吧?”

    店家看了看,没有伸手,“这个,要不还是换别的菜吧?”

    不会吧,一块银子都不够?连一向视金钱为粪土的青年文士也有些动容,那个掏钱的壮士更是眼角直抽抽,什么狗屁招牌菜,这么贵吗?壮士看了一眼青年文士,得到颔首示意后,又从怀里摸出一块金饼,拍在案上,“店家,这总够了吧?”

    “够了够了,酒菜管够,保管不会让几位后悔,等好儿吧您。”说着,伸手拿了金子就转到后厨去了。

    不一会,锅子,还有各色菜蔬,羊肉等,摆了满满一桌案。那锅子下面烧的是木炭,锅子里的汤泛着红,透着香,几个人的食欲彻底给勾了起来。

    “店家,这个要如何个吃法才比较正宗?”青年问道,有些急不可耐了。

    “客官,这个吃法其实讲究的就是个随意,怎么吃好就怎么吃。不过,这个等这个汤滚了,先下肉菜,滚上两滚,就可以捞上来沾着这小碟子里调料吃了,肉菜吃的差不多了,就可以放青菜之类的。汤滚了,可以放肉了。”

    几个人急忙放了些肉进去,立即香味更是浓郁了。

    稍稍片刻,你青年就急不可耐的捞起一块,沾了沾调料,送进口中。

    “嗯,不错,不错,哇喔,够劲够爽,文则,你们也都开吃,果然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哇喔,好辣,店家,好酒只管上来,要那个剑南春来。”青年文士吃兴大发,敞开胸怀,大快朵颐,虽然辣的怪叫连连,却依然是运筷如飞。

    “客官,好酒有的是,但就是没有剑南春。”一时店家就拿了酒过来,给大家边倒酒边解释道:“咱们太守大人的剑南春,平常人弄不到的,价格贵就不说了,关键是酿的少,一年就出几百坛,你有钱也买不到,就是达官贵人都弄不到,更别说咱这小店。

    别的不说,就说列位吃的这个火锅,不说这些菜蔬这个季节难淘弄,就单单锅子里的辣椒花椒,尤其是这辣椒,也是咱和袁大院长有亲戚,才弄了一点过来。寻常的食客俺也不卖,他们也吃不起。”

    “袁大院长?”青年文士小酌了一口酒,若有思索的问道。

    “是呀,袁大院长,咱儿子和他孙女攀了亲事,要不然俺也弄不出这个招牌菜。这些菜蔬,最重要就是这个辣椒,就是袁院长他们农科院弄出来的。”

    “袁大院长?可是上过天下英雄会的那个袁老汉?”青年终于有些印象了。

    “不错,正是他老人家。要说还是咱们太守大人眼毒,一个山野老汉,一下子就提拔当了院长,咱们太守大人,不但眼毒,还有魄力。”

    “听说太守大人,风评物议很多,荒唐事不少阿?”青年故意挑起话头。

    “说起太守大人,那荒唐事真是数不胜数,一半会还真说不完。就拿前不久来说,咱们大人刚刚平定南蛮归来,说要请大家去听琴轩听听曲儿放松放松,没想到到了以后,太守大人听着不耐,自己跳到台上要给大家唱,结果你们猜怎样?”

    “怎样?”众人挺好奇的,堂堂的太守大人,宗室子弟,跑上去唱曲儿,会是怎么样一个情况呢?

    “还能怎样,那叫一个难听,简直就是鬼哭狼嚎,把小蔡院长吓得花容失色,据说再也不敢请太守大人去听琴轩了。”

    “噗”,文士一个没忍住,一口酒喷到了身边的青年壮士身上,“店家你说的真好笑,某真想不出刘季玉鬼哭狼嚎的样子,哈哈,哈哈哈。”

    看着文士那么笑的那么厉害,青年壮士很无语,至于嘛,还喷我一身。

    那店家急忙拿了东西过来给他擦了。

    那壮士不关心刘璋唱曲儿,更关心南中之战,于是问道:“听说太守大人千人入南中,一战即平,可是真的?”

    “这个客官你就有所不知了,南中之战,外面流传的说法很多,有说打了无数仗的,也有说一战即平的,还有说太守大人七擒孟尤,七擒七纵,蛮人孟尤这才在大雪山之巅,立下重誓真心归降的。但是咱可以告诉你,这些说法,没一个完全是真的。”

    “喔,那具体情况如何?”青年也来了兴趣。

第60节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2

    “据咱所知的,实际上就打了两仗。第一仗,太守大人在一个叫皎平渡的地方,学习当年的淮阴侯韩信,背水一战,以千余人大破南蛮十万联军。第二仗,就是在滇池城外,太守大人请天兵天将下凡,一声断喝,蛮人的无敌象阵灰飞烟灭。”

    店家说的口沫乱飞,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天兵天将?”众人齐声惊问。

    “是真的,咱乍一听也不信,不过咱有个远房的表侄子在大人的新兵营当兵,当时就在大人身边,说是亲眼所见。”店家信誓旦旦。

    “不可能吧?”众人兀自不信。

    “咱骗你们几个外乡客作甚。据说当时蛮人象阵倾巢而出,那是地动山摇,尘土遮天蔽日,当时那些当兵的都两腿打颤,以为小命要完蛋了,就在这时,太守大人,以手指天,高叫了一声:‘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然后就听那群大象,‘饿噢’一嗓子,全都临阵反了水,全掉头奔着蛮人去了,蛮人一下子就崩溃了。你们说,这不是召来了天兵天将又是什么?那孟尤一看咱们大人是天神临世,所以就立即心悦诚服的投降了。”

    不会吧?众人满满的一脸不可思议。

    “听说皎平渡一战,太守大人歼敌八千,伤亡才二百余,可是真的?”青年最先回过来神,又问道。

    “外间传言都不准的。”店家看着这几个外乡人,被自己震惊的目瞪口呆,感觉非常有成就感,“歼敌八千也是不对的,其实远比这个多得多,后面蛮人溃败,自相践踏的,很多都没算上。伤亡二百多更不对,实际情况是只有伤的,没有亡的,也就有几个重伤的,太守大人令他们退役了,其他受伤的大部分都治好归队了。也就是吴懿将军的东州兵死了一些人。”

    “东州兵?不是说东州兵跟在后面,没打上仗吗?”

    “东州兵是没捞到仗打。那是东州兵听说前面太守大人打了大胜仗,他们想抓紧撵上去捞点儿军功,急行军掉队的,被毒虫咬伤的,中瘴毒的等等伤亡的。你没看现在的新军可牛气了,西城外现在整天都有人排队想参加新军,新军那些娃子们现在走在街上,那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大皮靴啪啪啪的,隔老远就知道是新军那些娃子们。”

    “当兵的穿皮靴?”青年壮士明显不淡定了。

    “谁说不是呢,要说还得是咱们太守大人,没少往这帮小崽子们身上砸钱。不说这靴子了,一年好几套军服,从里到外都是专门订做的,那军服穿在身上,就是个小女娃也看起来倍儿精神。还有,听说兵士用的弓弩的弓弦,都是做绸缎用的丝线纺的,那钱花老鼻子了。据说是因为太守大人,体恤民情,不愿意民间伤牛,所以下令弓弦全部不用牛筋的。”

    “歼敌八千多,没死一个?”青年文士怎么也不相信,这店家的言语多有夸大不实之处。

    “就说你会不信吧,咱开始也不信,就是整个成都也没几个相信的。不过,咱可以告诉一个证据,你听了也许就信了。”

    “什么证据,说来听听?”

    “几位客官可以到外面打听打听,附近最近但凡有丧葬的,可有一个是太守大人的新兵营的,我告诉你们,我扫听过,没一个,出殡的几乎全是东州兵的。”

    “哦,这么说倒是有几分可信了。店家果然是个精明的。不过,这太守大人这么花费,就是金山银山也不够吧?”青年看着店家谈兴正浓,边吃了口菜,边转了个话题。

    “谁说不是呢。外间都说太守大人是个花花公子,是花钱的那个花。之前满大街修建茅厕,今年据说要建什么上水系统,对,叫自来水供水系统,据说是要修几个高高的水塔,把水抽到高处,然后流到各家各户,省却了大家打水提水之辛苦。你说咱们这个大人,他是不是在变着花样花钱?

    就说大人弄那个学府,那就是个花钱的无底洞。

    几位可能还没去看过吧?

    说是学府,其实就是个大工地。

    今天这个学院拆了要重盖,明天那个学院又盘了一块地又建新的校舍,再不是,又多一个新的学院要独立。反正就是天天在盖房子,拆了盖,盖了拆的,几个学院在那儿比赛着盖房子玩儿。现在西城外那学府,已经有小半个成都大了,太守大人还说不够大。”

    “那,太守大人这般的挥霍,他从哪里来那么多钱?”不要说文士不解,那壮士已经抢着问了。

    “他一个娃娃太守,哪儿来那么多钱,没钱借呗,还能有啥法子。”

    “借?借钱花?”众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那可不,没钱就只能借,谁让咱们太守大人喜欢花钱呢。花花公子花花太守可不是白叫的。虽说太守大人弄的酒呀之类的挺赚钱,但是他不老老实实的经营,又不愿意多酿几坛出来,所以赚那一点钱根本不够他花的。”

    “借?那跟谁借,谁有那么多钱借给他,借钱给他花,他不还怎么办?”青年壮士觉得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傻子吗,借钱给别人花?这钱还能回来吗?

    “这你们就不懂了,当然是咱老百姓借给他了。指望他老爹州牧大人?还是指望那些世家大族?那些都指望不上。州牧大人和太守大人,他们父子俩一样,都是花钱的主儿,而且,嘿嘿,咱们私下说说就好,可不能外传了去,他们都比较抠。至于世家大族,更是只有进的,没有出的,想朝他们借钱那是难上加难。所以只有咱们老百姓借了。”

    “确是奇闻,难道百姓皆心甘情愿借钱给官府吗?”青年文士忍不住好奇,插嘴问道。

    “那是自然的。如果诸位有钱券,也就是以前说的欠条,府衙开具的欠条,拿等值的欠条来,我可以把金子还给诸位,你等看如何?”那店家满怀期冀的看着几个人,希望能有什么奇迹发生。

    “欠条?我等外来之人,哪有什么欠条,难道府衙开个欠条,百姓借了钱粮给官府,百姓还很开心?难道这欠条比金子还贵重?”众人都甚是不解。

    “这欠条,以前是府衙用手写,然后用上官府大印,现在统一改成印刷的了,不但制作精美,最重要的是,很紧俏,会升值的。现在大家都叫钱券了,不叫欠条。这钱券使用方便,比金银铜钱方便多了,而且还会升值,谁不喜欢。现在百姓给官府干活,宁愿要欠条,也不要官府给的钱粮。你说这东西好还是不好?”

    “这又奇了。店家身上可有,拿出几个也让我等见识一番可好?”

第61节 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1

    “郭嘉来了益州?”

    “郭嘉跟州牧大人提议两家联姻?”

    消息一个比一个雷人,刘璋已经被雷的五迷三道的了。郭嘉亲自跑来游说刘焉,太看得起益州了吧?又要联姻呀,能不能换个花样呀?

    收到消息的刘璋,立即把甘宁找了来,要求飞军上下,抛开一切其他事情,全力迎接郭嘉可能的到来。

    来的容易,想走,哼,就没那么容易了。

    话说刘璋自从回到成都以后,先是召集大家总结了一下去年的工作,然后又讨论了一下今年的安排。重点规划了几个事情。一个就是更换欠条的事情,以前的欠条,都是府衙手写的,然后盖印发给百姓的,刘璋觉得这个容易被造假,所以提出今后全部改用印刷的,以前的欠条要慢慢回收回来。新出的欠条,由工科院和文学院联合设计,分为两种,一是钱,一是粮。也就是后来外面所说的钱券和粮券。

    第二件大事就是规划建设城市自来水供水系统和地下排污系统。

    第三件大事就是健全教育系统,构建小学-中学-大学三级教育系统,而不是现在这种只有一个成都学府的情形。

    其他,各个学院各自忙活各自的。

    三件大事,就是今年的工作重点了,至于益州郡,也就是南中,刘璋离开的时候,已经跟石韬等人交代好了,重点在于上马几个让百姓发财受益的项目,比如茶叶,草药,或者银矿铜矿之类的,另外就是南中分校的筹建事宜等。

    大事安排完以后,基本就没刘璋什么事了,除了偶尔去学府上上课。

    没想到郭嘉来了,真是意外之喜呀。

    不说刘璋这里剑拔弩张的,布置应对了,单说郭嘉一行,早几天就到了成都,不显山不露水的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每天,郭嘉都是带着几个侍卫和于禁,四处逛街溜达,问问东问问西,还抽空去城西转了转,看了看如今已经名扬天下的成都学府。确如酒馆老板说的,真的是个大工地。郭嘉去问了一下,至少有六七个学院在开工建设。不过护卫还是挺严的,郭嘉几人想混进学府看看,也没得逞,只好作罢。

    至于新兵营,几个人也是远远的看了一眼,没敢靠近。从外面看不出什么来。

    几天看下来,能看的也看了,看不到的还是看不到。这天晚上,回到客栈,郭嘉就吩咐几个人,收拾好东西,动身去驿馆。

    “先生,不是说住客栈我们活动自由些吗,怎么又要去驿馆了?”于禁禁不住问道。

    “住客栈是为了不让对方过早知道我们来了,现在去驿馆当然是要告诉对方我们来了,再说了,不用两天,他们也会查到这里的,不如我们主动去的好。”

    到了驿馆,刚安顿下来,郭嘉又吩咐于禁,带了礼物,说是要去拜访故人。

    成都徐庶府上。

    话说徐庶刚回到府上,正要歇息,下人过来通报说驿丞求见。徐庶急忙让人唤了进来。

    “驿丞见过主簿大人。”

    “免了,可是那曹操的使者郭嘉等人到了?”

    “回大人,正是,一行六人,为首正是郭嘉,其他有一个叫于禁的似乎是侍卫的头领。”

    “好,可曾报与主公得知?”

    “已经同时安排人通报主公了。”

    “很好,要密切留意彼等,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严密监视,要保证不使彼等离开视线,去吧。”

    “诺!属下告退!”

    驿丞刚走,又有下人来报,说是门外有人自称是颍川故人的求见。徐庶一听,郭嘉这厮来的好快呀。

    “奉孝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见教?”将郭嘉于禁两人迎接到客厅,宾主落座后,徐庶开口问道。按照徐庶本意,自从上次徐母事件之后,与颍川书院的同门基本没啥好感了,所以语气也是淡淡的,不冷不热。

    “元直兄,小弟冒昧深夜打搅不胜惶恐。倒也没什么事,就是前次老夫人的事情,曹公做的有些过了,嘉这里代主公跟元直赔个不是,还请元直大人大量,莫再多做计较才好。”

    “奉孝怕不是今日才到的吧?这么晚来打搅徐某,恐怕也不是为了家慈一事,往日书院那点儿情分,怕也抵不住各为其主的雄心壮志吧。你且放心,前次仲德入蜀,我也没留难于他,奉孝此来,某也自不会坏了你等性命,只是奉孝所求之事,却是不能帮上分毫。你也无需开口,只管好自为之吧。”徐庶对徐母之事,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就忘了,作为颍川书院的同窗,这么对自己,绝对是不可原谅的。即便郭嘉不是同谋,但是没能阻止曹操,也一样让徐庶心寒。所以也就没对郭嘉有什么好脸色。

    “元直差矣,嘉此来非是公事有求,确是叙旧而来。说来惭愧,前次英雄会入蜀,没敢见见元直,实在是心中有愧,这次因老夫人之事,势必要亲自过府来给元直道个歉的。元直也无需恼怒,若没老夫人之事,元直怎晓得投了个有情有义的好主公。”

    徐庶听他说的恳切,面色这才见好,又听他提到刘璋,不免心下有些的得意。于是笑道:“跟贤弟开个玩笑而已,再说了,都是各为其主,你等使了手段,我徐某接住就是。若是接不住,那只能怪自己没本事。至于我主刘璋,跟曹公这等奸佞自然是比不了的,否则几番交手,也不可能处处受制于人。”

    一番话,说的既狂又傲。徐庶主持工作已久,久在上位,谈吐之间上位者的气势不经意就带了出来。

    “元直说的诚然没错,不过,刘太守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于我等也是极尽污蔑之能事。罢了,净说这些有碍我等叙旧。元直离乡已久,该不知如今的颍川早就不是昔日之颍川了。”说的此处,郭嘉的声音变得有些低落。

    “此话怎讲?”

    “一来去年青州黄巾入境,流窜四方,烧杀抢掠,生民多流离,颍川本富庶之地,所以遭灾甚重。老夫人既然已经入蜀,想必也有跟元直讲过的。加上年成不好,又有你们的大汉新报推波助澜,如今的颍川,丁户十不存一。也不是曹公心狠,实在是缺钱少粮,全是饥人流民,一些事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试问,但凡有妥善之法,谁愿意去背那些恶名,行那些恶事?若然不做,只会死的人更多。可是这天下又有谁能体谅到我等的苦衷?”

    郭嘉这番话倒是实情,一个小小的兖州,突然过来了百万多的黄巾流民,不说造成的伤害和冲击了,就是单单安置这些人,喂饱这些人,都是个老大老大的难题了。

    “兖州四战之地,曹操乱世奸雄,奉孝不若早早弃之,另投明主为好。我主刘璋虽然年幼,然则虚怀若谷,礼贤下士,奉孝若来,必待以国士。”

第62节 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2

    郭嘉斜了一眼于禁,随口打了个哈哈,应道:“刘季玉虽好,然则乱世之中,好人命不久长。元直,你还是有些迂腐了,若是换做了是我,前次仲德入蜀,焉有他的命在?乱世当中,更是考究人主心性。何进如何?位高权重,然则妇人之仁而命丧阉人之手;董卓如何?固然一时之雄,还不是落得个身首异处。曹公即便有些恶名,却远比刘季玉更适合当主公,至少在这乱世当中,会比刘季玉更命长一些。”

    “话虽如此,然则求仁得仁,择善为善,我辈读圣贤书行走于世,欲展胸中才华抱负于世之为何?还不是为了个太平盛世,为了给百姓一个安稳富足的生活,为了还给天下一个明君仁主。庶虽不如贤弟权变通达,是以唯有持正立身,愚兄虽不才,看人大抵还是不错的,季玉和曹孟德两人,论到行奸使诈乱世搏命,季玉自然是远远不如,但论到仁心仁术推己及人,曹孟德又如何能比?试问,难道我们需要一个曹操这样的奸雄活的更长久吗?”

    “元直差矣,乱世大争,尔虞我诈纲常不存,如何能以常理而论。比如我兖州,若没有曹公,只怕早已白骨千里了,就连尊老夫人少不得也得谢一谢曹公,谢曹公及时廓清兖州扫平逆匪。兄长身为人子,又是我兖州乡人,多少也该感念一点曹公的恩德。非是小弟为曹公辩解,易地而处,刘季玉未尝就做的更好。”

    “奉孝果然有些伶牙俐齿,怪不得敢来益州行苏秦张仪事。贤弟说的不错,兖州平乱,曹操出力甚巨,然则平乱是他作为社稷之臣该有的本分,平则平矣,又如何有坑卒杀降盗坟掘墓等种种恶行?灾荒流民,处处皆有,我益州亦有,可有似曹孟德这般处置的?贤弟不过是伪托乱世,为曹孟德找借口罢了。曹孟德是否明主,贤弟在曹孟德身边已久,自该是感同身受,当知愚兄所言不虚。贤弟当世大才,曹孟德实非贤弟之良选也。”

    ……

    徐庶和郭嘉两人的一番唇枪舌剑,并不为外间所闻。两人一个想说动对方顾念乡土之情,一个想说服对方弃暗投明,最终是各说各话,不了而了。

    说来,徐庶和郭嘉,虽都出自寒门,但在颍川书院的时候,却不是一路人。郭嘉风流儒雅,平素也多跟世家子弟如荀彧荀攸等人走的比较近,而徐庶阔达任侠,自己就带有些老大的气质,有自己的一帮小弟,如石韬崔州平等,在读书人中本就比较另类。

    两人谁也不认为能谈出个结果来,也没打算谈出个结果来。

    第二天,刘璋在府衙大堂,正式接见了郭嘉一行。

    要说三国人物,刘璋最感兴趣的,当然是诸葛小妖了。诸葛大名垂千古,没人不感兴趣,可惜到现在也没个影子。其次,智谋之士方面,大概就是这个郭嘉了。三国演义,前几十回,诸葛出山前,谋士之中,就数郭嘉了。郭嘉死后,诸葛出山,两人也没啥交集,可以说各逞风流。

    刘璋印象里,郭嘉的主要事迹,主要有:力劝曹操迎汉献帝,挟天子以令诸侯;官渡之战的十胜十败;跟随曹操远征乌桓。

    作为谋士,郭嘉的大局观很清晰,战略判断很准确。

    这样一个人,现在跑到蜀地来,跑到自己的眼皮子跟前,来行纵横家之事,想要说动自己和曹阿瞒联姻,想要说服自己放过曹阿瞒。刘璋很好奇,这郭嘉还真敢想呀。

    别说你能不能完成使命了,就是想回去,怕也是万难了。

    到了咱的地盘上,那就得听咱的了。

    “兖州郭嘉见过太守大人”

    “奉孝先生快快免礼,先生大名璋早已如雷贯耳,先生快快请坐。”

    “多谢太守大人。太守大人客气了,嘉或者有微薄之名,也全赖太守大人当日之天下英雄令,说实话,嘉自己也觉得受之有愧,太守大人实在是太高抬在下了。”

    “非是璋高抬先生,确是元直当日在我耳边经常念叨,对先生推崇备至,可惜缘吝一晤,不想今日能与先生当面,真是璋三生之幸。”刘璋一激动,转眼就把徐庶给卖了。

    郭嘉听说徐庶这么高看自己,很有些意外,昨晚情况可不是这样的,那徐黑子没少奚落挖苦于我,难道昨晚是他装出来的不成。

    徐庶听了也是一晕,黑脸更加黑了。

    “嘉和元直是书院同门,元直才情学识,远在嘉之上,后来又仗剑游学天下,更非嘉所能比,如今身为太守大人依仗,蜀郡之柱石,此嘉更是望尘莫及。能得元直和太守大人青眼有加,嘉何德何能,宁不愧杀?”

    “奉孝你就休再谦虚了,你我师出同门,知根知底,少拽那些虚文样子货,只管将来意说了,且看看究竟再说。”刘璋既然扮了红脸,徐庶就只能扮黑脸了,反正他本来就脸黑。

    “呵呵,元直的性子还是没变阿,也就太守大人能忍得下你这个性子,换作他人,这可非是为臣为下之道。”郭嘉说着,看了徐庶一眼,又看了刘璋一眼,看两人神色并无变化,心下暗叹一声,继续说道:“嘉此来确有要事在身,是为贵我两家修好而来。”

    “喔,修好哈。如何个修好法?”刘璋若有兴趣的看着郭嘉。

    “自然是太守大人不再继续诋毁曹公,而曹公愿意将自己的嫡女许配给太守大人,如此缔结姻缘,两厢和好,不知太守大人以为如何?”

    “联姻?这事我可做不了主。至于说什么诋毁不诋毁的,若曹公行得正坐得端,又如何畏惧人言。再说了,若果我等真的是诋毁,曹公自然可以摆事实讲道理,拿出证据出来辟谣即可,犯不着为此低声下气的伏低做小。不知奉孝以为我说的可对?”

    “太守大人说的诚然没错,不过,世间又有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之说,曹公行事虽有些看似不妥,不过内里却另有曲直,若不辨真伪不问情由,自然使曹公蒙冤多多。嘉倒不是说太守大人有不是,只是毕竟大人远在益州,于兖州之事多有不详不察之处,对兖州事务轻易放言,也容易有损太守大人之清名。”

第63节 赌

    “奉孝谬矣。大汉新报上的言论,非是出自太守大人之口,而是出自兖州、青州、冀州、徐州等,出自天下人之口,我等也不过是采风天下,代为发声罢了。曹公若问心无愧,自然没必要过于计较了。”徐庶面无表情的反驳道。

    “元直既如此说,嘉亦无言。然则今日曹公有今天,未尝他日太守大人没有。如今,曹公愿意拿出足够善意,希望能改善两家之关系,也希望太守大人能够放下过往种种。嘉言尽于此,如何定夺全在太守大人。”郭嘉说完,仿佛浑不在意似的,仿佛谈成谈不成无所谓似的。

    “那就没必要谈了,免得曹阿瞒还要搭上个宝贝闺女。”刘璋却不管那么多,没有足够的利益,想要跟我谈,凭什么。再说了,曹阿瞒之前把老子欺负得够呛,那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当然,还有更关键的是,谁知道他娘的曹阿瞒的闺女是不是个丑八怪。刘璋印象里,曹操就是白脸的奸臣,是个小矮子,喜欢黑寡妇的满脸猥琐的丑八怪。这么丑的老爹,这么差的颜值基因,闺女能好到哪里去,祸害不了别人现在想来祸害自己了,门儿都没有。

    刘璋说的粗俗,郭嘉倒无所谓,于禁听了有些恼怒,但看郭嘉一脸平静,于禁也只好按下不快。

    古代人讲究什么主辱臣死,刘璋当着曹操使者的面称呼曹操为曹阿瞒,已经犯了这个忌讳了。

    “奉孝此来,怕不是仅仅为了什么联姻修好之事吧?”

    “元直知我。嘉此来,除了修复两家关系,联姻通好之外,就想过来拜会两个人,不知太守大人能否满足嘉这个小小心愿?”

    “两个人?元直和广元?广元远在南中,一时也脱不开身吧?”

    “非也。嘉就想见见太守大人和另外一人。太守大人嘉如今已经见过了,这另外一个,嘉听闻蜀中有一位少年英才,姓庞名龙,不知能否有幸见上一见?”

    “你说的是小庞阿,他现在学业繁重,想见他,不如先生先留下来,以后想见谁见谁,先生意下如何?”刘璋嘿嘿一笑,图穷匕见。

    此言一出,郭嘉倒没什么表示,于禁已经按耐不住了,一拍桌案,腾就站了起来:“你等难道还敢扣押使者不成?”

    刘璋哈哈一笑,“这位是于禁将军吧,你们算什么使者?曹阿瞒是什么人?如今早就什么都不是了,朝廷早已免去了他一切职务,他现在和土匪草寇有什么两样,仗着手里有些兵马,就成一方诸侯了?奉孝先生,于禁将军,不如趁早离开为妙。再说了,我就是将尔等扣下又如何?扣下你等也是看得起你等,说明你等尚有些可用之处。”

    刘璋一番话说既尖酸刻薄,又杀气腾腾。

    不说于禁青筋暴露,郭嘉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徐庶不得不出来缓和气氛了,哈哈一笑,“奉孝,于禁将军,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太守大人的意思是,诸位远来奔波,蜀地山川锦绣,不妨多住些时日,赏玩赏玩,至于其他的联姻通好等事情,好说好说。”角色转换完成,成刘璋唱黑脸,徐庶唱红脸了。

    “无妨,太守大人盛情某等已心领。既如此,嘉想和太守大人来个君子之约,不知太守大人可愿意?”郭嘉气定神闲,抛出诱饵。

    “喔,”刘璋的好奇心被钓起,“君子之约?奉孝先生莫非说的是打赌不成?”

    “不错,就是打赌,不知太守大人可有兴趣?”

    “有意思,且说来听听。”

    徐庶感觉有些不太妙,想阻止,又不知如何阻止。

    郭嘉随即就应道:“若某等能顺利离开蜀郡,则贵我两家修好,太守大人等不得在大汉新报上继续攻讦我方,若某等不能离开蜀郡,自然一切如太守大人所愿,太守大人想怎样便怎样。太守大人觉得如何?”

    “不可!”

    还未等刘璋开口,徐庶和于禁几乎同时开口反对。

    “先生不可,难道先生真的意欲背离曹公不成?”于禁怒叱道。临出发前,曹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除了护卫郭嘉的安全,再有就是监视郭嘉的言行。

    “主公不可,若我等随意扣押使者,必为天下人诟病,实非良策,主公万不可为一时之意气而招致天下人非议,因小失大。千万三思才是。”徐庶也强烈反对。按照郭嘉的提议,如果回头放了郭嘉等人,那就等于同曹公修好了,如果不放吧,扣留使者,历来为诸侯交往之大忌。再说了,能不能扣留得住还在两可之间。若是刘璋头脑一热,答应了郭嘉的赌约,那就坏了。

    郭嘉出招以后,老神在在,朝于禁摆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眼睛却一直盯着刘璋,就看刘璋如何应对了。

    刘璋的心思果然被勾引起来了,那可是郭嘉,还饶带了个五子良将于禁。就算没有赌约,自己也打算要扣人了,更何况如今郭嘉抛出了这个赌约,刘璋心下暗喜,面上更是乐出花来了,笑道:“先生好雅兴,璋若不奉陪,岂不是没趣。”

    ……

    送走了郭嘉等人回驿馆休息,徐庶又忍不住转回来,私下询问刘璋的意图。

    “主公,方才之举甚是不妥阿,若是真的扣下彼等,必惹来非议,没必要为一两个人使主公清名受污。郭奉孝虽有才干,但多以机变鬼谋胜,非管夷吾百里奚等治国理政之大才,不值得主公为之太费心思。”

    徐庶意思是,郭嘉确实有才,但是才有些歪,不值得为这样的人牺牲太多。

    “元直说的甚是,郭嘉之才,于我蜀地,确实无足轻重。我蜀地将以政通人和厚积薄发而胜,走的是煌煌大道,机变鬼谋非正途,也非我所喜好。不过,其才于曹阿瞒却正当其用。曹阿瞒居兖州,四战之地,正需郭嘉此种纵横捭阖,机变诡谋之辈。我等留下郭嘉,等于断去曹操一臂,若能成功,乃为大赚。”

    “原来如此。既如此,不知主公作何打算?郭奉孝既然敢赌,必然有所恃,若不幸被彼等得逞,恐贻天下人笑。”

    刘璋嘿嘿一笑,“元直无忧,凡人皆有弱点,概莫能外。我知郭嘉素来身体不佳,又嗜酒,想来总能诱惑一二。即便诱惑不了,我等就强留不放,他又能奈我何。咱们先礼后兵,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我就不信他还能逃出我等的手掌心。”

第64节 博1

    就在另外一边,于禁也在跟郭嘉说着相同的话题。

    “先生,先生刚才的提议是否欠妥当?我们和刘璋小儿积怨已深,先生抛出这个赌约,那小儿必然会把我们扣在成都,到时候我等该如何是好?”

    “文则,你觉得我们这次出使,有几分把握能达成目的?我们手里有些什么筹码是对方想要的?”郭嘉笑着问道。

    “这个,先生不是说要说服刘焉两家联姻吗?”

    “联姻?人家早就和西凉马家有过婚约,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废旧立新的。那不过是个由头罢了。真正想要有所建树的话,只能另出奇谋了。文则不会该以为,那刘璋会老老实实跟我们联姻修好吧?”

    “属下愚钝,还以为先生着力于此。既然先生意不在此,那为何在绵竹的时候,对刘益州又是那般说辞?”于禁还是有些狐疑,不问明白,他总是不托底,万一这个郭嘉有什么别的想法,那可就难办了,曹操临行前可是对他千叮咛万嘱咐的,不容有失呀。

    “当然是另有深意了。文则只管放心就是。再说了,你以为我不提赌约,那刘璋就会轻易放过我等?绝不可能。可知嘉是何许人也?两年前,刘璋尚且还不认识于我,已经将我列在了天下英雄榜上了,他惦记我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我就站在他面前,我敢肯定他势必要扣下我等。”郭嘉微笑着,说着一件仿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于禁听的有些糊涂,“那先生还要跟他赌?岂不是必输无疑?”

    “所以才要跟他赌的。既然赌不赌他都会扣留我等,那我为何不赌呢?如果我等运气好,走脱了,也就等于和刘璋达成了修好协议,这买卖多划算。也只有彼等认为必赢,所以他才会放心失察跟我们赌的,说起来嘉就是利用刘璋的自信,这才占了个大便宜。否则,以刘璋那家伙的脾气,不管能不能联姻,也万没可能达成什么修好协议。”

    于禁还是很糊涂,“先生的意思是,刘璋认为我等走不脱,但其实我们能走脱?”

    “能不能顺利走脱,还不好说,但是我们来此,修好两家关系,只是其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等在此盘桓,所以嘉才要跟刘璋小儿赌斗,也是为了接下来的活动更方便些罢了。文则无需担心,一切听嘉的即是。”

    谋士和武将最大的区别就是,谋士经常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经常故弄玄虚。于禁根本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更重要的事情,难道这次出使还有比两家修好更重要的事情?临行主公也没有交代,不会是郭嘉自作主张,或者是有别的心思吧。于禁心里直犯嘀咕,疑云重重。不过,既然郭嘉说了无碍,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随后几天,刘璋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一改平时的吝啬扒皮风格,不断的宴请郭嘉一行。席间更是相谈甚欢,相互之间也绝口不提两家修好之事。

    刘璋想跟郭嘉套近乎,郭嘉更是顺水推舟,于是郭嘉问了许多关于成都新政的问题,刘璋都是有问必答。最后郭嘉又提出了想要参观成都学府,刘璋也满口答应。

    隔了一日,刘璋就带着徐庶黄忠,陪着郭嘉一行前去参观成都学府。

    如今的成都学府,早就不是两年前的几间简陋的校舍那么简单了。几乎每个月都变个样,可以说日新月异。

    学府正门朝东,平时大门不开,只在靠近门房的地方,在大门上又开了个小门。门口的护卫,看到太守大人领着一帮人过来,想要去开大门,刘璋一摆手,率先从小门进了校园,郭嘉等人也跟着从小门进了校园。

    迎面就是一个花园,花园里的花草树木茂盛,刚好能挡住从大门外朝里面窥探的视线。花园后面是一片空地,两边是一排排的校舍。空地的后面,是一个三层高的建筑。

    “这个是图书馆,也就是藏,各种典籍版本分门别类的,大部分里面都有,现在主要是对学府的师生借阅,这个馆也是刚建好没多久。奉孝先生要不要进去看看?”刘璋边走边介绍道。

    “自当观摩一番,有劳府君大人了。”

    “先生,请。”

    图书馆是学府新建的,里面存放了很多府衙收集以及私人捐献出来的,书籍典藏,都分门别类的放在一个个书架上。图书馆的前台,有图书目录,可以方便来人查询,查到以后,由馆内人员取出然后办理借阅手续。也可以办理特殊借阅证,可以直接进到里面到各个书架上,直接翻阅。当然,目前这种一般是学府的老师才有资格办理。

    汉代的图书,还大部分是竹简的比较多,只有少部分是绢帛,纸质的更少。竹简比较沉重,而且竹简里面的绳子容易霉烂,而且还记载不了多少内容。

    古人早期为啥行文言简意赅,就是因为写字不易。

    早期竹简上的字,不是用笔写的,而是用刀刻的,所以又叫刀笔。

    后来有了笔墨以后,才改用写的。即便如此,因为竹简制作不易,所以行文还是继承了前人的习惯,还是非常的言简意赅。

    只有到了宋明以后,纸张,印刷,等技术大规模应用,这才有大量的古白话文小说的出现。并不是说,汉代就没有古白话,其实老百姓讲的就是白话。只有世家学子,官府人员,因为平常的应酬和读写习惯,才会讲些文言之类的我们后人认为是古语的东东。

    刘璋建设图书馆,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在逐渐的把一些旧的竹简典籍,重新整理,编印成纸质的书籍。

    从图书馆出来,一行人沿着右边,开始逐个学院参观。

    右边第一个学院是文学院。

    文学院,现在院长是蔡邕,副院长国渊,接到消息,提前就赶到文学院的门口迎接。其实说是门口,并不是什么大门,而是文学院办公区的入口。

    基本上,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一片区域,尤其是每个学院的研究院,相对来说都是封闭的。

    文学院虽然已经被分裂了两次,分出去了音律学院和法学院,但是整体来说,文学院还是整个学府的老大。

    首先,文学院主持着整个扫盲工作的大局。

    其次,文学院是刘璋的蜀郡的公务员系统的培育基地,包括现有官吏的培训,以及未来官吏的培养,基本上都出自文学院。

    再者,文学院具体负责大汉新报的采风、编辑、印刷等事务。

    所以,看似文学院分裂了两次,但并没有对文学院伤筋动骨。

第65节 博2

    “太守大人,奉孝先生,这边请。这居中的是老师们备课休息之场所,两边是校舍,后边是文科院,主要进行一些文献典籍的考证研究等工作。”

    “有劳蔡院长了。嘉听闻蜀郡在推行扫盲事宜,不知这扫盲和眼下的文学院的学习,有什么不同?”

    “奉孝有此一问,也可以理解。老夫初来时,也是多有不解。实则是这样的,扫盲是让世人快速的掌握一些常用的文字,大概几百字的样子,另外就是向其介绍一下文字的结构含义,这样,彼等即便是遇到不认识的文字,也能根据其结构,读、认个大概。这样下来,看专业的典籍文牍虽然不够,但看看报纸,以及官府的白话告示已经足够了。

    至于文学院这里教授的,除了识字,还有一些大家的经典,另外就是历史、地理、律法、政经、数算、公文等方面的知识。文学院的学生,基本上都是未来的各级衙门的官吏人员,所以他们需要学的东西很多。”

    “多谢老院长解惑。那儒家的经学典籍可有教授?”

    “这个自然,文学院从《七略》中,择其善者而授之。不过,太守大人说,古人各家各派,乃至一家中各个圣贤,互有不同,各有见地,奈何往往逻辑推理不够严谨,最终还是要实践来验证,所以浅尝辄止即可,无须埋首穷经。”蔡邕说的时候,有些不满的看了看刘璋,这都是刘璋强制要求的。

    《七略》是汉代官方整理的典籍目录。

    “不想太守大人涉猎甚广,于经学一道也颇有心得。”

    刘璋听了,只是嘿嘿一笑,不置一词。

    几个人看过办公区域,又看了看教室。

    郭嘉随即又问道:“传闻太守大人推行简文,不知如今推行的如何了?学院也一样教授简文吗?”

    “简文扫盲成绩显著,学院也按照太守大人的要求,主习简文,不过目前学院是简繁并行。就是蜀地的官府公文,也是繁文为主,只有在蜀郡是简繁并行。”

    说起这个简繁的事情,很多人都不理解,包括蔡邕在内。不过刘璋自己是老大,是校长兼校董,刘璋强力要求,其他人也没办法。但是简体字确实在扫盲过程中,相对于繁体字,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这也给刘璋强推简体字增加了一些底气。

    还有涉及到印刷的雕版、刻版等,简体字要比繁体字效率提高很多,所以也很受欢迎。

    从文学院出来,走马观花看了下音律学院和法学院,接下来就是医学院了。

    音律学院和法学院,因为成立的比较晚,所以也没啥好看的。

    医学院虽然不如文学院地位显赫,却是整个学府中,刘璋最为重视的学院之一。刘璋平时去的比较多的,一个工学院,一个就是医学院。

    单论占地面积,医学院在整个学府中,排名第二,比文学院还大很多。

    到了医学院,张机和华佗甚至都没人出来迎接一下。郭嘉觉得奇怪,这两个人难道这么不给刘璋面子。

    “这前面是医学院。医学院目前分外科、内科、妇产科,因为人员比较紧缺,所以分的还不够细致。学院后面,就是医科院,仲景先生和华老,平时都在医科院忙,再后面就是医院了,医院的正门其实是对外的,后门紧挨着医科院。这个医院是对外接诊的,遇到特殊病例,才会转到医科院。”

    刘璋边走边介绍,转眼几个人就到了医科院。

    派人去叫了张机和华佗过来,准备介绍给郭嘉认识。

    谁知道,张机华佗一见面,华佗就冲刘璋嚷嚷,“臭小子,老夫等正忙着呢,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非得要打搅我等?不知道我等的研究很重要吗?都是治病救人,干系生死的大事,可没时间陪你们闲扯。”

    几句话,说的刘璋有些讪讪然。

    徐庶看了,哈哈笑道:“华老,仲景先生,不用把自己弄的那么辛苦,要多多劳逸结合才是。今天来也不是没正事,庶先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庶的同乡兼同门,颍川郭嘉郭奉孝,这两位就是华老和仲景先生,当世两大神医。”

    郭嘉急忙向两位躬身施礼,连声道:“久仰久仰。”

    华佗和仲景忙还礼:“不敢,不敢。”

    华佗还调笑道:“原来是英雄令上,滥竽充数之辈。”

    说完,大家一阵哈哈大笑。

    刘璋看到关系甚是融洽,不失时机的插话进来道:“华老,仲景先生,小子看奉孝先生似有不足之症,不如两位神医受累给奉孝先生瞧一瞧,有病早治,无病预防。两位神医意下如何?”

    郭嘉听了就是一愣,这个刘璋很不按套路走呀,他可没有想看什么病,而且也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谁知道这个家伙有没有安好心。于是就婉辞道:“多谢大人美意,嘉身体无恙,无需劳动两位神医大驾。”

    没想到,张机听了却正色道:“医家有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若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就晚了,就难治了。奉孝先生乃读书明理之人,当知是理。”

    华佗也在一旁说道:“仲景所言甚是,这病是发现的越早,越容易治愈,越晚越难治好。奉孝先生既无事,且由我等给你诊视一番。且放宽心,我等虽然人称神医,诊金不贵的。”说完,自己呵呵先笑了。

    引得众人跟着一阵哄笑。

    郭嘉拗不过,也不知道刘璋是不是安了别的心思,只得痛快答应了,“如此,就有劳两位神医了。”

    说着话,众人就进了一间诊室,先是张机搭脉诊视了一番,然后华佗又搭脉诊视了一番,然后两人又远离众人,两人私下又嘀咕了一番,这才回到众人面前。

    张机说话前,还是忍不住看了刘璋一眼,虽说今天这场戏,是刘璋和他们事前交代过的,但是这个事情真是很巧合呀,这个郭嘉确实有病,还病的不轻。张机很一本正经的对郭嘉说道:“奉孝先生,今天幸亏是遇到了我等,否则…”

    “否则如何?”郭嘉急忙追问。

    “否则有大难临头。据你的脉象来看,你确有不足之顽疾,不久前又有风寒入体,如今已经诱发昔日之顽疾,若只得寻常方法医治,虽可解一时之病痛,但难以去本除根,估计最多只有二十年的寿命了。”

    “活不过四十。”华佗在一旁补充道。

    郭嘉今年二十三岁,说活不过四十,那就是最多还有十几年好活了。

第66节 博3

    活不过四十?郭嘉听了眉头紧皱,一时还没有应对,不想旁边早急坏了于禁,急忙就问道:“两位老神仙,不知我家先生这病,可有去本除根之法,能否彻底治好?”

    张机听了,微微一笑,“办法自然是有,也幸亏发现及时,否则再过些时日,便是我等,也无可奈何。”

    郭嘉听张机这么一说,心道,看来正戏该上演了。

    于禁却不疑有他,又急忙问道:“不知该如何去本除根?”

    “先天不足,须得长期调理,最忌劳累。风寒入体,容易伤肺,致使三焦失和。通常之先天不足,多在心肺,是以两者叠加,神仙难医。不过,我医科院新近正在研发新药,配合我和元化的调理秘方,即便不能去本除根,也可使奉孝先生,至少可以延寿十年以上。”张机慢条斯理的说道。

    “至少可以多活二十年。”华佗在旁边补了一句。

    于禁刚想再说话,郭嘉已经呵呵一笑道:“两位神医,是不是只有嘉留在成都,才能治愈?”

    “那是自然。一来,我们的新药还在研制中,二来,调理身体的秘方,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必须要根据你身体的变化,随时进行调整,你若不在成都,我们可没本事治好你。”华佗快人快语。

    “确实需要奉孝留下来就近治疗才好。”张机也道。

    于禁这才明白,原来关键是要留下来才行。

    郭嘉看了看刘璋,笑道:“多谢两位神医的好意,嘉身负要务,却是不能在蜀地耽搁太久。嘉之病,临来蜀地之前,已请方家看过,想来也不至于立即就性命攸关,若是以后再得便,嘉再来蜀地请两位神医诊治,多谢了。”

    说完,朝两人深施一礼。

    张机和华佗听了,脸色都有些不好看,郭嘉这分明就是不相信他们。

    华佗尤其愤然,冲着刘璋嚷道:“臭小子,看看你带来的是什么人,以为我等是在撒谎骗他不成?”又朝张机道:“仲景,我们走,既然不信我等,我等还管他死活干甚?”说着,拉了张机,起身就走。

    那张机临走还道,“得罪,得罪,记得要调理,不能劳累阿。”

    剧本挺好,演员也很投入,怎么就演砸了呢?

    刘璋有点儿郁闷。

    “嘉多谢太守大人之良苦用心,奈何嘉负曹公重托,不能迁延时日,有负大人美意了。”郭嘉微笑着朝刘璋拱了拱手。

    “罢了罢了,是我多管闲事了。这医学院没啥好看的,我们去下一个吧。”

    “主公,奉孝,时间已不早,不如我等先回府衙用些饭食再说。”因为表演不成功,徐庶也不打算让郭嘉等人再参观了,否则万一以后要是留不下郭嘉,那可就亏大发了。

    “好好,先回去用饭。”

    等到用完饭,刘璋徐庶再也不提参观学府的事情了。郭嘉一看,料想再提无益,就告辞了刘璋徐庶,回驿馆休息去了。

    虽说今天医科院,郭嘉认定是刘璋导演的一出戏,不过张机和华佗的话,还是让郭嘉有些心疑。郭嘉从小确实身体一直不太好。前几天也确实受了风寒,找了大夫,喝了几剂汤药,也都好了。张机这些都说的挺对的。也因为如此,才让郭嘉心里犯膈应。虽然他认定今天是刘璋给他设的局。

    “先生,要不要我们找个大夫过来瞧瞧,看看到底是不是刘璋那小子在骗我们?”于禁还是忍不住跟郭嘉提议道。

    “算了,在这成都是没用了,这里最好的大夫,都被成都学府给网罗走了,找来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刘璋小儿,今天不过还是在诱惑我等,想来他自己也没抱多大希望,我们不用管它即是。软的用完了,估计就该来硬的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于禁听了,立即紧张起来。

    “无妨,时机一到,我等自然就会安然离开。”

    不说郭嘉在驿馆如何,且说刘璋在府衙也在跟徐庶等人商议。

    “兴霸,这几日郭嘉等人和外面有接触吗?”

    “没有,除了往来府衙,其他再无任何异动。”

    “还是要给我牢牢的看住了。”刘璋又再次叮咛。

    “主公尽管放心,除了明里有黄三等府衙侍卫外,暗里还有我们飞军的娃子们,绝对不会让彼等走脱。主公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甘宁拍着胸脯子打保票。

    “主公,庶以为,如果有意外的话,最可能就是来自绵竹了。如果绵竹来人或者行文,让郭嘉等人去绵竹,那我等就不好强行扣人了。”徐庶皱着眉头,考虑了半天,才说了自己的担心。

    “绵竹?你是说家父有可能会坏了我们的安排?”刘璋被徐庶的话给一提醒,觉得有些感觉不太好,他之前也确实没有往这方面多考虑。

    “不错。郭嘉等人是先去的绵竹,然后才来的成都。再说,联姻之事,也是要禀明州牧大人才是,就是不知道郭嘉有没有在里面使了什么手段,万一州牧大人答应了联姻,或者又要召郭嘉去州衙,那么我们的一番布置,都将落空。”

    “绝不可能,家父绝没可能同意联姻的,和西凉马家的联姻,本就是他一手操办的,如今又如何能出尔反尔。再说了,曹操又有什么筹码来说服家父,绝不可能。”刘璋一口就否决了徐庶的猜想。

    “主公,话虽如此,但是凡事多有意外。那郭嘉主动提出跟主公赌斗,明显是有所恃才对。再者,若州牧大人不同意,这郭嘉怕是连来成都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打发他回兖州了,怎么会允许彼等来成都。是以,庶以为,州牧大人于联姻之事,至少没有明确回绝,这才有郭嘉的成都之行。”徐庶越分析越顺当。

    刘璋也是越听越心惊。

    若是郭嘉说动了刘焉,那事情还真不好办了,自己的手还伸不了那么远,一旦郭嘉等人回返绵竹,自己基本上就鞭长莫及了,再想要留下对方,基本上是痴人说梦。

第67节 博4

    “我名庞龙,字云飞,我师刘璋刘季玉。”

    “好名,好字,好老师。”

    “听说先生想见我。”

    “正是。久闻庞小哥少年英杰,嘉既来蜀地,焉能不见上一面。”

    “若先生能留下,天天见又何妨。”

    “庞小哥以为,嘉是留下好,还是走了的好?”

    “若以某看,自然是去留随意,走了最好,否则以后放眼天下,没有敌手,岂不无趣。但在我师来看,自然是必得留下,否则日后又得多杀无数人。”

    “焉知不是少杀无数人?”

    “先生说的好,若先生能立个保证或者字据,某可以说服老师放先生离去。”

    “便是立了,你就信了?”

    “我自然不信,但老师也许会信。”

    “多谢庞小哥美意,不过我自有脱身之法。”

    “先生以为可以轻易脱身?”

    “既然敢来,自然走得。”

    “先生大概是想借刘益州之手,从而从蜀郡脱身。也是,我师仁孝敦厚,并无违逆刘益州之处,就连和西凉的联姻,虽然心下不愿,也不得不从。先生大概是据此以为,只要说动刘益州,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果然是少年英才,不可小觑。”

    “刘益州久有九五之念,先生也只能于此处着力,想来怕是虚言甚多,是以,目前刘益州并未表态赞成或者反对,所以先生得以来蜀郡。不知某所料可对?”

    “对,十分之对。嘉汗颜。”

    “是以先生必然在他处另有安排,以便在某个时刻,诱发刘益州的态度转变,比如眼下。眼下刘益州不管是变的赞成还是反对,势必要召先生去绵竹问话,如此一来,我老师的任何谋划都将落空。不知某说的可对?”

    “妙,果然精妙,分析的丝丝入扣,分毫不差。嘉此次可谓不虚此行。然则庞小哥说了这么多,难道有强留我等之意?”

    “元直和我师皆是迂腐之辈,他们即便想留,怕也无可奈可,我倒是不想留先生,奈何不得不为之。”

    “庞小哥莫不是怕天下人讥笑蜀中无人?”

    “不错。若我轻易就放先生走,岂不是天下皆以为我蜀中无人。”

    “然则,不两日即有绵竹来人,庞小哥又将如何留下我等?”

    “活的留不下,留下死的也好。”

    “听闻庞小哥在蜀郡并无职权,如此随意插手各种事务,名不正言不顺,非臣下之道,久之必为人主忌,庞小哥须得慎之戒之。”

    ……

    庞龙深夜来私会郭嘉,这私下的第一次见面,以不欢而散而告终。

    庞龙自己当然不愿留郭嘉了,刘璋有自己就够了,再多一个郭嘉,太影响自己的存在感了。但是又不得不留,否则外人会以为刘璋等人,竟然奈何不了一个郭嘉,这样太丢面子了。

    第二天,就有绵竹的人过来,说是奉州牧大人命,带郭嘉等回州衙问话。

    来的要是别人,刘璋或许会考虑想些法子或者用强硬手段,打发了回去,然后强行扣下郭嘉等人。

    没想到,来的是张任。

    张任,蜀郡人,家世寒门,少有胆勇,有志节。张任是刘焉入蜀后,一手简拔起来的蜀地官员,委以重任,也是东州兵一系的重要将领。

    刘焉死后,刘璋接掌益州。后来刘备入蜀,而张任则是刘备入蜀遭遇抵抗最激烈的一个,甚至连军师庞统都死在张任手里。

    刘璋穿越以来,遇到的自己有印象的蜀地官员,像张松、吴懿等,这些要么是带路党,要么是投降派,要么是张鲁这样的注定要跟自己作对的。像张任这样,最后忠于自己的,还是第一次见。刘璋天然对张任有一种好感,自然也不好去为难张任了。

    郭嘉、张任等来跟刘璋辞行的时候,刘璋很纠结,很郁闷。

    刘璋不能不纠结呀。

    留也不是,放也不是。

    徐庶实在看不过去了,只好过来在刘璋耳边小声道:“主公,昨夜不是商量好的吗,留来留去留成仇,不如施恩结好随他去吧。”

    刘璋只得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面向郭嘉道:“先生此去,怕是一去不回。我与先生一见如故,不想缘浅如此。璋与孟德之间,难道先生视我为无物,璋竟远不如孟德欷?”

    郭嘉应道:“府君盛情,嘉已深知。府君治平,曹公理乱,皆当世之才也。若嘉是蜀人,得府君垂爱,必定为府君效犬马微劳,惜嘉出自中原,今家乡蒙难,嘉不得不出绵薄之力,望府君大人海涵。”

    “若我强留先生,先生又当如何?”

    “府君乃谦谦君子,必不会行此粗鲁无礼之举。”

    “我可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便要留你又能怎样?”

    “留下嘉,不过是留一无用之人,反而会多一敌人,智者不为也。放了嘉,不过是放走一无用之人,却多了一个朋友,府君何乐而不为?”

    “我怎知放了以后,到底是多了个朋友,还是多了个敌人?”

    “府君聪慧,种瓜得瓜,求仁得仁。”

    “也罢,如果是朋友,我倒希望先生这个朋友能多活几年。这个算是给先生的礼物,也算是先生蜀地之行的私人收获吧。”说着,刘璋拿起桌案上的一封书信,递给了郭嘉。然后解释道:“这是璋从张机和华佗两位神医处求得的,专门调理先生这不足之症,先生回去自可找方家求证一二。”

    郭嘉接过信函,打开大略看了一眼,果然是林林总总的药名和剂量,确实是药方无误,当下心里莫名有些感动。揣好书信,当即向刘璋深施一礼,“多谢府君厚爱,嘉感激不尽,就此拜别,愿府君能不忘前约。”

    送走了郭嘉等人,刘璋还是心里不太舒服,看来自己还是太善良,太心慈手软了。郭嘉于禁这样的人,都能放走,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自己穿越的也太失败了吧。郭嘉于禁这样的,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该杀了才是。难道自己真的被刘璋附体,成了那个真正的暗弱的刘璋不成?

    不提刘璋自己在府衙猛嗑后悔药。

    话说在成都北面,通往绵竹的道路旁边的山坡上,甘宁和庞龙,正埋伏在此。甘宁一手举着一个千里镜,一手扶着一个大号的强弩,边瞭望边说道:“你娃可想好了,咱们真的要下手吗?若是回头监军大人和主公怪罪下来,某可吃罪不起。”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0819/ 第一时间欣赏三国杀刘最新章节! 作者:什么风所写的《三国杀刘》为转载作品,三国杀刘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三国杀刘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三国杀刘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三国杀刘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三国杀刘介绍:
刘玉章成了刘璋,开始了他的暗弱三国之旅 暗弱的是刘璋 还是三国 你以为自己能改变世界 其实改变的是自己 刀笔撰的是历史 刀剑写的是文明 文明是杀出来的......三国杀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杀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杀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