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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驸马全文阅读

作者:幻龙影虎     明朝第一驸马txt下载     明朝第一驸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93】OO

    宋友亮是知道明朝的这条破规矩的,驸马、郡马要见公主、郡主要先贿赂这班人

    “云宝~”宋友亮懒得和他们这班人计较,关云宝点了点头,又送上了两锭银子

    “郡马爷,您这是打叫花子呢?”女官和太监们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宋友亮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而那荣姓女官和一众太监们却丝毫没有畏惧的神色

    明代万历年间有个窝囊驸马,名叫梁邦瑞,家里很有钱,但是他自己偏偏患上了肺结核。梁家人知道儿子命不久矣,巨大的财富不如用来买个名声地位。于是舍出家底,买通了当时的司礼太监冯保等人,硬是将这个病鬼塞给了万历皇帝的妹妹永宁公主,如愿以偿地当上了皇亲。

    在婚礼上,情绪激动又劳累过度的梁邦瑞就当众吐了血。为这桩婚事敲响了丧钟。明代皇室的家规里还有这么一条:郡主下嫁后,必须派一位这类老女官给她,全权管理郡主的大小事务。这种女官一般叫做姑姑。而名义上已经出嫁的郡主,实际上只在郡主府里度过大婚的一夜,便要搬回后宫专设的殿宇居住,空荡荡的郡主府里便只住着郡马一人,如果郡主与郡马要见面谈情的话,郡马必须赶进宫去与她见面。然而,这样的老女官,最看不惯的,当然就是郡主与郡马之间卿卿我我的场面。因此,假如郡马想要入宫去与郡主相会,享受夫妻之情的话,势必要遭到这个“管家婆”老女官的百般刁难。郡主与郡马如果不拿出大堆真金白银出来行贿的话,根本就过不了她们的关,见不到自己的丈夫(妻子)。明清两朝的内廷对帝王家的私生活予以严密的管理,并为此制定了一套荒诞的管理制度。内廷不仅有宦官,也有女官——可以想象,一类是身体残缺的废人,一类是终生幽闭后宫,连正常男人都看不到的老处*女,他们的心理变态会到何等程度。这两类人怎么看得惯别人正当的**呢?因此他们常串通一气,在后宫作恶。

    梁邦瑞想入宫见自己的老婆,结果女官狮子大开口。梁邦瑞自认已是皇亲,却被小小的女官如此作弄,终于忍不住辩解起来。管家婆恼羞成怒,干脆喊来太监,将这位驸马爷一顿好打,然后拖出宫门,扔在大街上。原以为人逢喜事精神爽,也许与皇家联姻,能疗疾愈病的梁邦瑞万万没有想到,做上了驸马,会是这样的遭遇。本就病体支离的他气得浑身抖,当街便大口大口地吐起了血。梁家人将梁邦瑞抬回家中救治,却是药石无灵。成婚不过一个月的梁邦瑞就此一命归西了。

    可怜的永宁公主,在这短暂的一个月婚姻里,根本就没有和自己的驸马有过夫妻之实,当然更谈不上孕育儿女。而倡导贞节的朱明王朝,后妃都要为帝王殉葬,上好则下效,民间更因此贞女烈妇层出不穷。高贵的公主流着皇帝的血脉,虽然不用为臣子驸马殉节,但是也没有再嫁的可能。在苦苦地守了二十年寡之后,永宁公主离开了人世。二十年中,她唯一的安慰,就是一手制造她人生悲剧的“大伴”冯保,在猖狂了十余年之后,被终于成年掌权的神宗皇帝配到南京,去看守孝陵,不久自尽。当永宁公主去世的时候,给她装殓的人心酸地现,她竟然还是一个处*女。可怜她连自己的丈夫是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过,假如死后真有灵魂,她都找不到自己的驸马梁邦瑞的魂魄。

    在永宁公主辞世后不久,神宗自己的女儿也到了女大当婚的年纪,依宫规都在婚后返回宫城居住。有一位公主曾经召唤自己的驸马入宫会面。当驸马来到时,“管家婆”正在别处饮酒找乐子,没能及时赶回来收取“过路费”,等到老太婆喝得醉熏熏地闻讯赶来时,早已等得不耐烦的驸马已径自入宫与妻子会面了。管家婆大怒,居然借着酒劲直冲进公主寝宫,向正在浓情蜜意中的公主驸马破口大骂,还召来宦官将驸马赶出了宫。

    公主又羞又气,天亮以后便去找母亲诉苦。谁知管家婆早已向皇后告了黑白颠倒的一状,将公主说得十分不堪。万历长年冷落正宫皇后,这位皇后终生没有生育,而且深陷在宠妃妒忌的漩涡里。这场黑状自然告得很是地方。

    结果,公主反而被嫡母训斥了一番。驸马闻讯,想入宫去为妻子辩解,却被管家婆的太监假夫带人堵住,打得头破血流。此事是如此处理的:管家女官失职换人、打人的太监毫厘无伤,公主驸马倒因违反宫规,被罚三个月不得会面。

    现在,宋友亮将要面对的,就是这样的管家婆,以及与她勾通一气的太监群。

    管家婆早已知道这郡马爷号称海阳财神,家里的钱多到用不完,自然胃口大开,对宋友亮所送的例行金银不看在眼里,满心希望在这位郡马爷身上财致富。

    “凡事不要做的太过分~见好就收。”宋友亮开始失去耐心了

    哪知荣姓女官却笑道:“郡马爷怎么如此饥色?郡马没有郡主宣召,是不能随便入宫觐见的。郡主金枝玉叶,也不会如此不顾礼节,随随便便昭郡马入宫。”

    “本郡马与郡主成婚乃是当今陛下御赐,夫妻相见,天经地义,你凭什么阻拦?”宋友亮越来越没有耐心,把我当成梁邦瑞那么好欺负吗?

    女官肆无忌惮地说道:“凡事大不过一个理字,大明朝廷有如此法度,我也是没办法啊~~不过,法理不外乎人情,郡马爷你也不缺那几个小钱,何必和我们这班做小的过不去呢?”

    “本来呢,你们讨几个赏钱也就算了,可你们太过分了~~”宋友亮上前一步,“让是不让?”

    “不让~”女官居然也上前一步

    “去你妈的~”宋友亮大怒,抬手就给了荣姓女官一巴掌

    “你打人~~”一旁的太监们见状捋起袖子就要过来帮忙

    “混账东西,敢殴打郡马!”在一边的关云宝和张飞虎也早憋了一肚子的气,见太监们还敢动手,于是撒开臂膀,抬起腿脚扑向那群不知道好歹的太监

    一顿拳打脚踢,直把那女官和一干太监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

    宋友亮的一只脚正踩在那女官的嘴巴上,边踩边骂道:“我见老婆还要你个死老太婆点头?说,你认不认识我?”

    “认识~~~认~识~”那女官结结巴巴地说道

    “认识还敢跟我要钱?”宋友亮狠狠地在她脸上踩了一脚

    “不~不认识~~”那女官赶紧改口

    “不认识?好~~今天就让你认识认识~~”吧唧~~女官的老脸上又被狠狠地踩了一脚,这一脚踩断了老女官的鼻梁骨,鼻血直流,弄得老女官满脸血污,一塌糊涂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王府殴斗?”宋友亮正踩得解气,忽然一群王府的侍卫巡逻到附近,听见打斗声,立刻围了过来

    “哟~是郡马爷啊!”这群侍卫的头领名叫杜豹,方才见到宋友亮进王府,是第一个向他请安的,宋友亮抬手就赏了十两银子,其余侍卫每人五两。杜豹现在见到宋友亮,自然是客气万分

    “原来是杜统领啊。”宋友亮哧地一声将自己的衣衫撕开一角,对杜豹说道:“你来的正好,这群奴才胆大包天,居然敢殴打我。请杜统领把他们统统关进地牢。”

    所谓拿人手短,况且此人又是自己的上级,杜豹哪有不从之理?况且平日这些女官和太监颐指气使,杜豹早就看不顺眼了

    “只是,殴打皇亲国戚乃是重罪,郡马爷可有凭证啊?”杜豹笑道

    “这就是凭证~”宋友亮将自己的外衣脱下,交给杜豹,同时朝杜豹使了个眼色,“这是被他们撕扯坏的衣服。”

    杜豹立刻板起面孔,对身后的侍卫说道:“来人呐,将这些胆大包天的刺客拿下。关进地牢,严加拷问,看看是谁指示他们行刺驸郡马的。”

    宋友亮一愣,自己给女官和太监定下的罪名只是殴打自己,到了杜豹嘴里成了行刺了,“杜统领,这事就有劳你了,我还要去给郡主请安。”

    杜豹心领神会,行礼道:“那卑职就先告退了!”

    那女官和几个太监赶紧喊冤枉,杜豹眉头一皱,说道:“你们几个,把他们的下巴打脱了,省得他们胡说八道。”

    宋友亮直接大踏步的迈进郡主的寝宫去了

    “拜见郡主!”宋友亮见到正坐在帷幕之后的朱娉婷

    “郡马免礼”朱娉婷身子微微动了一下

    宋友亮站直了身体,一抬手掀开帷幕,走了进去,只见朱娉婷双颊绯红,胸口剧烈起伏

【94】多尔衮的好梦

    宋友亮哪里还不明白?走上前去一把搂住朱娉婷,“郡~唔”朱娉婷还没来记得开口,双唇早以被宋友亮封死。宋友亮跃马扬鞭,来回驰骋。一番激烈的**之后,夫妻俩洗了个鸳鸯浴。在浴桶里,两人就做了一次。回到房中,两人又做了一次……

    快活后,朱娉婷玉体横陈,双臂紧搂着宋友亮的脖子,雪腻的肌肤大片露在外面。她眼神迷醉地趴在宋友亮宽厚的胸脯上,全身仿佛被抽掉所有骨头般,只是酥软地瘫在宋友亮身上不想动。

    宋友亮可不管朱娉婷在想些什么,伸手就去抱她.朱娉婷急伸手推拒,宋友亮猿臂轻舒,大手一伸,一把握住朱娉婷地小腿轻轻一扯,朱娉婷娇呼一声,曲线玲珑地娇躯便不可抗拒地舒展开来.宋友亮再顺势一带.朱娉婷莹白如玉、凝滑如脂地娇躯便整个翻转过来,脸朝下趴在了柔软地锦褥之上,那两瓣又圆又翘又肥美地美臀便**裸地呈现在宋友亮眼前,满圆般地臀瓣之间,深藏一道幽暗地沟壑.里面芳草萋萋,有一道浅浅地凹痕若隐若现~~

    “啪~”

    宋友亮地魔掌狠狠扇落,重重地扇在朱娉婷雪白地大屁股上,霎时留下十道殷红地指痕,野兽般地淫芒在宋友亮眸子里暴起,桀桀淫笑起来

    “奀~”朱娉婷嘤咛一声,玉齿轻咬,顷刻间美目如丝,一股从未有过地滋味,似酥还麻,在朱娉婷滚烫地娇躯里漫延~~

    宋友亮如此粗暴地蹂躏,不但未让朱娉婷感到一丝痛楚.竟然还令她感到一丝丝地享受,什么礼义廉耻,金枝玉叶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朱娉婷很享受这种粗暴、野蛮地蹂躏.

    宋友亮很快现了朱娉婷地异常,这娇滴滴地郡主地呻吟声里似乎并没多少痛楚,反倒是一副很享受地样子?宋友亮忍不住将朱娉婷地娇躯翻转过来,果然看到她脸若桃花、美目如丝,樱嘴轻启.鼻息灼热犹如幽兰~

    “嗯!?”

    宋友亮伸手往朱娉婷秘处一掏,再凑到眼一看,只见一缕晶莹地液体正如蛛丝般顺着他地指尖淌落,淅淅漓漓、缠缠绵绵,极是**。

    眼看宋友亮看着自己的那处桃源盛景,朱娉婷顿时羞得粉脸通红,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藏起来,可她再害羞,也无法欺骗自己地感受,因为她滚烫地身体已经出卖了她.

    “过来.”宋友亮往锦褥上大马金刀地一坐,将胯下那根狰狞、昂扬地第五肢.然后掐住朱娉婷地玉颈将她地螓强行按到自己胯下,以不容抗拒地口吻命令道,“请郡主品箫!”

    朱娉婷吐气如兰,媚眼如丝,抬头白了宋友亮一眼,竟然真地乖乖地张开了樱桃小嘴.将宋友亮地凶器一节节地吞噬~~

    “滋~滋~啧~”

    蚀骨地**滋味电流般从下体袭来,宋友亮闭起眼睛,仰起头倒吸一口冷气.强壮地铁臂情不自禁地探出,环住朱娉婷纤细地柳腰将她地娇躯倒着抱了起来,两瓣滚圆灼热地丰臀恰好贴在他地脸上,霎时间,一股莫名地芳香沁入宋友亮鼻翼,中人欲醉,又有晶莹剔透地**正在宋友亮眼前闪烁、流绱,泛滥~~

    “嗯哼~”

    当宋友亮施展金手指的武艺时,朱娉婷感觉到异样地灼热袭击柔嫩地花蕊,朱娉婷终于忍不住呻吟起来,由于小嘴被整个撑满.只能从鼻孔里哼哼出声,一股难以言喻地酥麻自她体内蛛丝般漫延,几乎令她疯.

    狂乱中,宋友亮将朱娉婷地娇躯重重摁在锦褥上,强壮地铁臂粗暴地扳开朱娉婷丰满地双腿.然后雄壮地身躯重重地压了下来.朱娉婷芳心一颤,感到自己被狠狠撞开.然后又整个填满,蚀骨地**滋味潮水般袭来,朱娉婷忍不住竭斯底里呻吟起来,那双明亮地美目却变得前所未有地轻柔~~

    就在宋友亮纵情声色,****之时,沈阳城内的睿亲王府邸,多尔衮翻看着手里的账簿,神色越来越难看。

    自从那次围困济南府之后,两白旗之中就开始流行天花。近一年以来,两白旗、两红旗病死近两万人,疫情还扩散到其余八旗。满清本来人口基数就小,如今如此死伤,元气有亏。其余几旗都对两白旗和两红旗将天花传播进来一时,都是怨气十足

    “烟!”多尔衮在一张躺椅上躺下,双目紧闭

    一个婢女拿起一根烟枪,将一撮烟草塞到烟锅里,然后拿起一个金属钗,将油灯挑亮,最后将烟锅在火烧烧烤,婢女对着烟枪的烟嘴吸了几口,烟锅中的烟草出点点火星。婢女从烟枪的烟嘴,换上了一金烟嘴,然后才将烟枪双手递给多尔衮

    多尔衮觉得现在需要一场战争来为两白旗补充损失,“兄长~好消息!”就在多尔衮闭着眼睛,心想如何弥补损失的时候,他的同母弟弟、掌管礼部的多铎笑着从外面进来

    多尔衮依旧闭着眼睛,继续吸烟,“什么消息~”多尔衮吐出一口烟雾,表情很是享受

    多铎说道:“都察院汉官参政祖可法、张存礼等人上疏,列出三条“进取”大计,第一,攻打北京,它是彻底击败明政府的举措;第二,攻打山海关,这好比将一把利剑,直抵对手的咽喉;第三,先取宁锦,这就像要伐倒一棵大树,先要剪掉它的大枝杈。”祖可法、张存礼的这一建议,比较集中地代表了当时一些降清汉官们的意见,对清王朝下一步的展提出了一个全面的战略规划。汉官们从传统的大一统观念出,认为清若立国辽东一隅,终非王者之策。

    多尔衮依旧享受着自己的吞云吐雾,“皇上不会采取这么冒险的办法的。”

    “兄长说的是。”多铎笑道:“皇上的主张与汉官们不同。他要屯兵义州(今辽宁义县),将其作为攻取锦州的前沿阵地。只有夺取了锦宁,便能使明朝完全处于被动地位,才便于达到他议和或和而不成再战的目的。”

    “屯兵义州?”多尔衮的眼皮微微动了动

    义州位于锦州和广宁的中间位置,比广宁更逼近锦州,而且地势开阔,土质肥沃,自然条件十分利于垦荒屯种,确实是个屯兵和屯田的好地方。

    “皇上想长期威逼锦州吗?”多尔衮慢悠悠地说道

    多铎答道:“皇上想任命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为左翼元帅,多罗贝勒多铎为右翼元帅,率军前往义州,驻扎屯田,搭盖房屋,开荒种田。”

    “哈哈!”多尔衮笑了,喃喃如梦呓般说道:“皇上不仅将义州建设成为前方部队战时的后勤基地,还将义州这颗钉子,狠狠地钉入祖大寿的眼中。看来他已下决心在锦宁一带与明军周旋到底,因为不仅锦宁是明军护卫北京和堵截清军南进防线的重点,祖大寿等也是明军的精锐。”多尔衮又吐出一口烟雾,“所以皇上这一策略,明显的倾向是他并不急于入据中原,而是先取关外地方,确立关外的一统之局,然后再根据形势的展,决定进取。”

    多铎点了点头,“这次两白旗和两红旗损失不小,不如咱们也请命去义州,至少哪里方便我们钞略。”

    多尔衮摇了摇头,说道:“祖大寿不好惹,塞上之兵,莫劲于祖大寿之兵。我看我们还是从朝鲜那里去打点主意吧。”

    “朝鲜?”多铎有些不解,“为什么是朝鲜那个穷地方?再说朝鲜不是已经臣服我大清了吗?”

    “你有所不知!?”多尔衮依旧闭着眼睛,“朝鲜国内有不少人依旧认为南朝是正统,他们有的过海投奔南朝,有的就窜入山林为盗,专门刺杀亲我大清的朝鲜大臣。”

    “兄长的意思是,我们借平盗贼流寇为名入朝鲜,趁机大肆搜刮一番?”多铎有些犹豫,“这个借口恐怕太牵强。”

    “借口?”多尔衮笑了笑,抬起一只手懒洋洋地指了指一边的案几,那里放着一个大信封

    多铎拿过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这封信是朝鲜洛党领、亲清派大臣金自点写来的。说朝鲜国内反贼声势浩大,朝鲜国王无力镇压,如果上国不派兵前来,那么朝鲜恐怕就要被亲明的大臣控制了。

    多铎看完了信,大喜过望,“上次朝鲜的人参和奴隶卖了个好价钱,这次合得我们两白旗财。”

【95】朝鲜侠盗

    就在多尔衮和多铎做着美梦的时候,一场针对满清的大网也正悄悄撒开,这张大网最先是在朝鲜开始张开的

    泰丰山,在朝鲜这个山地不算少的国家里,不算是什么名山。但是因为它是洪吉童盗贼集团的老巢,它又很有名气。洪吉童号称“快刀洪吉童”,原本是朝廷官员洪判书家里的奴婢生下的孩子,三岁的时候可以背出孟子,但这一天赋反被成为他的累赘,令他成为别人警惕和嫉妒的对象。特别是其兄洪仁亨的嫉妒,洪仁亨的母亲金氏视他为眼中钉。生母生下他后死去,是个洪判书家中的捣蛋鬼。毫无关心他的父亲,把他视为敌人的大夫人,加上瞧不起他的家奴,令他从小没有得到任何人的保护,孤独地长大。因为自己的出身,自小感到自卑的洪吉童逐渐地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让任何人走进自己的心里,也从不关心别人。对任何事都不关心,无**,无感动,不相信任何人,成为在汉阳当地恶名远扬的盗贼。虽然是一个盗贼,但是他本着盗亦有道的原则,不侵害普通百姓,专门劫富济贫,惩恶扬善,在朝鲜百姓的心目中,他就是正义和侠义的化身

    这一天,泰丰山上来了一僧二俗三个客人,他们指明要见领洪吉童

    两个把门的喽啰手里长矛一横,“你们是什么人?领也是你们想见就见的吗?”

    那僧人笑道:“阿弥陀佛,就说是独步和尚与林巨正和张吉山前来拜访。”

    “林巨正?”

    “张吉山?”

    “是和我们领齐名的两位侠盗吗?”

    “正是我们!”独步和尚身后的两个壮汉笑道

    “好,我这就去通报!”一个喽啰从一条小径上飞奔上山

    须臾,喽啰又飞快地下山,说道:“领请三位上山!”

    独步和尚刚迈出一步,只见喽啰从腰间取出三块黑布,“咱们活贫党的规矩,外山人见领,需要蒙眼!”

    “好~”独步和尚面带微笑,拿过黑布蒙住了眼睛

    林巨正和张吉山也取过黑布,蒙住了眼睛

    三人在喽啰的带领下走了一段山路,然后又由另一个喽啰领着走了一段,一路上一共换了三批带路的喽啰,这才在一间茅屋前停住了脚步

    “领就在这里!”喽啰手指那间最大的茅屋

    独步和尚推门进屋,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正站在屋子正中,腰间配着宝刀

    “阿弥陀佛!阁下就是洪吉童吗?”独步和尚双手合十,行礼问道

    “我就是洪吉童,找我有什么事吗?”那男人的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微笑

    “我听说你专门劫富济贫,所以来找你帮忙的。”独步和尚笑答

    洪吉童笑道:“又有贪官污吏或是为富不仁的人了吗?”

    “嗯!”独步和尚点了点头,“那是一个天下最贪婪的贪兽,它要把整个朝鲜的财富都攫取一空才罢休。”

    “你说的是国王吗?”洪吉童笑问

    “不,是北方的胡人。”独步和尚正色道

    “你是说和明国打仗的胡酋?”洪吉童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微笑

    “正是!”一旁的张吉山插嘴道:“国王就算索取再多,那些财富始终还是留在朝鲜,终有一天会回到百姓的手里。但是一旦被胡狗抢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他们才是朝鲜最大的贪官污吏。”

    林巨正也愤愤然道:“可恨的是,居然还有朝鲜人为虎作伥,帮着他们压迫朝鲜人”

    洪吉童在手边的木柱上重重一击,“金自点~!”

    独步和尚说道:“贫僧这次来,就是为了召集朝鲜的义士,联合明国一起对付那些胡狗。”

    “胡狗的兵力很强,我们能行吗?”洪吉童微微皱眉

    “贫僧已经得到了明国一位强有力的将军的资助。”独步和尚笑道

    “是吴三桂吗?”洪吉童问道,辽东地近朝鲜,所以洪吉童也听说过吴三桂

    “不,是一个叫宋友亮的将军!”独步和尚答道

    “我听江商的人提起过这个宋友亮。”洪吉童笑道:“那他资助我们什么?”

    “眼下只有一批活动经费,但是随后就会有大批武器和人员。这需要一个安全的码头~和一批忠实可靠的战士。”独步和尚双手合十

    “哈哈哈~!”洪吉童大笑三声,“那你算找对人了。我和安州节度使林庆业很熟~”

    “不,不在安州,我们的计划是~~”独步和尚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海印寺的山门前,几个和尚正在扫地,忽然,一个和尚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骡马声。和尚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缓缓而来,马前马后簇拥着许多家仆打扮的人

    片刻功夫,马队就来到了山门前

    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壮汉上前,大声嚷道:“这位公子是京城洪判书的儿子,要来此处攻读诗文。赶快准备上好的客房,让我们公子休息!”

    “京城洪判书的儿子?”和尚抬头仰望骑在马上的公子哥

    “混账~这是京城洪判书的公子洪仁亨。外面天这么热,你打算要我们公子在外面晒太阳晒死吗?”大胡子无比蛮横地嚷道

    “真海~不得无礼,把我送给海印寺的礼物拿来。”马上的公子颐指气使地说道:“那2o石米呢?”

    “2o石大米?”和尚眼睛一亮,经过满清的两次入侵,朝鲜的经济遭到极大的破坏,即便是盛产稻米的朝鲜,如今也视稻米为珍宝,和尚一听说有2o石大米的馈赠,和尚马上恭恭敬敬起来

    “请公子稍等,贫僧马上禀报主持。”小和尚赶紧跑上山寺里禀报主持

    须臾,小和尚跑下山来,“公子,主持请公子上山休息。”

    “拿轿子来,抬公子上山。”大胡子又是大声喊道

    洪仁亨一脚踩着一个仆人的后背下了马,只见仆人们抬出一顶大大的轿子,洪仁亨又踩着一个仆人的后背上了轿子

    海印寺位于庆尚南道伽耶山南侧山麓陕川郡红流洞溪谷的尽头,海印寺位于伽耶山,在新罗时期是华严宗十大道场之一。寺内保存有高丽大藏经版,即所谓的“八万大藏经”,作为最古老的三藏收藏库,它们设计上的熟练与保存技术的高令人惊讶。相传海印寺是由古代一位宰相,用他游龙宫时带回来的海龙王的印章盖成的,所以叫海印寺。实际上,海印寺初建于新罗时期的公元8o2年,由顺应、利贞两位大师所创建。后因多次遭受火灾,除憧千支柱和石塔,大部分被烧毁。李朝末年重建,主要建筑有一柱门、凤凰门、解脱塔、九光楼、冥府殿、大寂光殿、法宝殿、藏经阁等4o多座雄伟精美的古建筑。寺内的墙壁上绘有李朝时代的风俗画,还有石塔、玉灯、塔香炉等3o多件文物。

    “喂~~和尚,这米饭里怎么有沙子?”正午时分,大胡子手拿饭碗,用筷子敲打着碗边

    和尚莫名其妙,从碗里扒了一口米饭,“没有沙子啊,这米饭是火头僧精心烹制的。”和尚摇了摇头

    “胡说,本公子会诬赖你们吗?”洪仁亨抓起饭碗哐当一声在和尚头顶砸碎

    “啊~”和尚捂着鲜血直流的脑袋

    “你们看不起洪判书家的人吗?”大胡子一把掀掉了桌子,“来人啊,把这些不知道好歹的和尚都绑起来。”

    “是!”

    洪公子的仆人顿时如豺狼饿虎一般行动起来,将全寺上下的和尚统统五花大绑起来

    和尚们这才如梦初醒,原来上了盗贼的当了,这哪里是什么洪判书的公子洪仁亨,分明是泰丰山盗贼的领洪吉童

    等官兵闻讯前来,洪吉童一伙人早就回到了泰丰山上

    “找到了吗?”林巨正看着洪吉童的手下把一箱箱的财宝运上山

    洪吉童拿出一份书信,“你是说这个吗?”洪吉童笑着将书信在林巨正的勉强晃了晃

    独步和尚从洪吉童手里拿过书信,拆看一看,不由大吃一惊,随后由吃惊转为愤怒,“可恶的金自点,居然打算派出军队和胡狗一起攻打有恩于朝鲜的大明。”

    “什么?”张吉山一把夺过书信,“这个可恶的朝鲜叛徒,我要去平壤杀了金自点。”

    独步和尚笑了笑,“杀一个金自点有用吗?洛党的势力正如日中天,外部还有胡狗撑腰,不是杀一个金自点就可以救朝鲜的。”

    “嗯,独步大师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按照计划进行吧!”林巨正说道:“我们用这些财宝招兵买马~~朝鲜是朝鲜人的朝鲜,朝鲜人的财富,宁可交给昏君,也不能交给胡狗鞑子。”

【96】黄海海战1

    崇祯十三年五月六日,登州府黄县的城外的东良海村,当地的村民正在举行一场婚礼,结婚的是村里的小伙子魏虎头和姑娘徐二妞。

    魏虎头在海阳卫做工两年多,徐二妞也在海阳卫的手工作坊里做工。二人都是出门在外,两颗年轻的心渐渐走到了一起。

    “看喜娘咯~看新娘咯~”村里的孩子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日子,因为他们可以随意玩耍而不被大人指责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哦~~哦~~”魏虎头儿时的玩伴在一边起哄,七手八脚的把魏虎头推进新房

    在魏家新盖的三间瓦房外,魏家摆下了十张大桌子,宴请乡里乡亲。

    “老魏,虎头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不光出息了,都娶媳妇了~~”

    “是啊~~”老魏答道:“虎头在海阳宋大人那里做工,管吃管住,工钱从不拖欠,这不~两年多也攒下了一点银子,我和我屋里的一合计,就趁早把这事给办了~”

    “啧~啧~改明儿我也叫咱们二牛、三牛都去宋大人那里做工!”

    “那是好事啊,不过我可听咱虎头说了,宋大人那里虽然赚钱多,但是规矩也多,你家二牛、三牛从小就调皮捣蛋,可得当心了!”

    “哈哈~~还小时候呢,现在一个个可稳重着呢。等过了这个月,你让你们家虎头领上二牛、三牛一起去吧!”

    “行啊,来来来~~喝酒喝酒~~”

    就在全村上下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时,忽然有个孩子大叫起来,“爹~爹,你看海面上是什么?”

    “什么东西?”

    呜~~~轰

    一炮弹从海面上飞过,不偏不倚正中老魏家的瓦房,稀里哗啦,瓦房顿时成了碎片

    “虎头~~二妞~~”老魏凄厉地大叫起来

    崇祯十三年五月六日,鞑子水军寇略登州沿海地区,所过皆残破

    崇祯十三年六月山东登州蓬莱水城

    水城在登州府蓬莱县城北丹崖山下,临海而建。据志载,宋置刀鱼巡检,泊刀鱼战棹,备御契丹,名刀鱼寨。明洪武九年(1376)始筑水城,北砌水门,南设振扬门,以土城绕之,引海水入城,易名备倭城。万历二十四年(1596),土城甃以砖石。明天启年间,登莱巡抚袁可立曾在此操练水师,节制登州和东江两镇兵马,组成了一支五万余人的水师陆战队,有效地牵制和遏止了后金的军事力量。另于东、西、北三面增筑敌台。整个水城呈长袋形,是水城的主体,为操练水师与泊船之所,宽度平均约1oo米,南北长655米。水深随潮汐而变,最低时约3米多。平浪台,迎水门而立,外设防波堤,长约8o米。小海沿岸以块石砌筑码头,宽5~1o米,供船只停靠。他是中国古代海防建筑科学的杰出代表。水城由水中城墙环绕而成,周长约3公里,面积25万平方米。它是古代的海防堡垒,依山傍海。出入海上的地方,建有一座水门,设闸蓄水。平时,闸门高悬,船只随意进出;一旦现敌情,闸门放下,海上交通便被切断。水门两侧又各设炮台一座,驻兵守卫,形成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防御体系。

    在水城外的海面上,一支舰队正整装待。为的是一艘巨大的战舰,该船龙骨长39米,总长51米,宽14.7米、深23.17米,吃水6.8米,该船重1683吨,有4层甲板。该舰竖以3桅,随舰装备1o2门炮,在低甲板及主甲板上架3o门炮,在上甲板上架26门炮。在楼上有12门炮,半甲板上有14个炮门,还有1o门船炮及若干尾炮。该舰队有11只锚,每只锚重2吨。水兵8oo多人,最大的炮弹净重6o磅,一次齐射的炮弹重达一吨。这就是参照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战舰——英国海上君王号建造的海阳卫水军旗舰——定远号(刻意把扬威号改名为北洋舰队的战舰名字)

    在定远号周围,是十五艘二层甲板、装有5o——8o门火炮的快帆船,这种船结构坚固,操作灵活、火力强大。分别是:镇远、来远、经远、致远、靖远、济远、平远、勇、扬威、镇东、镇西、镇南、镇北、镇中、镇边

    每艘战舰设舰长一名,职位同陆军营官;设大副、二副、水兵官、火炮手长各一名,职位同陆军领队;其余职位同陆军总旗、小旗

    宋友亮意气风地站在蓬莱水城的城头,双手叉腰,极目远眺

    站在蓬莱水城城头的登州知府陈国英看傻了眼,他惊叹道:“如此水师,恐怕只有当年下西洋的郑和可以比拟了。”

    一旁前来为送行的宋学朱说道:“预祝郡马此行大获全胜。”

    “多谢,宋某一定不负众望!”宋友亮笑着还礼,“鞑子以水军骚扰我大明海疆,杀我父兄,辱我姐妹,我宋友亮一定要叫鞑子血债血偿!”

    “出~~”宋友亮一扬手,站在他身后的明军士兵一声高吼,步伐整齐地下了城头,向码头走去

    宋友亮这次的目标是满清设在广鹿岛的水军基地,说到满清水军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人——尚可喜。字元吉,号震阳,祖籍山西洪洞,后至河北衡水,1576年其祖父尚继官举家迁往辽东海州。其父尚学礼,生于明万历二年,战殁于明天启五年,享年52岁。官至副总兵,长期镇守辽东沿海一带,是东江总兵毛文龙部下。1625年,带领敢死队由抚顺赫图阿拉城后身偷袭后金都,不意事败,后金调集数万人马救援都,尚学礼与另三位副总兵及全体敢死队成员阵亡乱军之中。此事之后不久,努尔哈赤迁都沈阳。

    尚可喜长兄尚可进,生于万历二十三年亦为辽东名将,明崇祯六年阵亡于对后金的作战中。尚可喜从军后,效命于东江总兵毛文龙帐下。官至广鹿岛副将。及至1629年袁崇焕斩毛文龙,皮岛总兵黄龙接任,黄龙于明崇祯六年(1633年)因后金大至自刎而死,继而沈世奎接任。明崇祯七年,沈世奎诳尚可喜至皮岛,意图诬以罪名,加以谋害。此事为尚可喜部下许尔显等人侦知,尚可喜遂有去意。于是,遣许尔显、班志富诸部下前往沈阳,与后金接洽。皇太极闻之,兴奋至极,大呼“天助我也”,并赐尚可喜部名“天助兵”。尚可喜携麾下诸将、辖下五岛军资器械航海归降。皇太极出城3o里相迎,赏赐珍宝无数,还先前所俘虏的且能找到的尚可喜家族成员共计27人,旋即封总兵官,隶汉军镶蓝旗。

    之后,他和孔有德、耿精忠一起作为满清的急先锋,先后参与了攻打朝鲜、攻占皮岛等一系列战事,当年多尔衮通过船渡海到了江华岛,把朝鲜国王的王妃、子女、大臣都俘虏了,靠的就是尚可喜的水师。期间他率领的水师出尽风头。他的水军占领皮岛,并不时侵扰长山岛。至此辽东半岛及沿海岛屿尽失,清军自海路南下的门户洞开,山东沿海已成为防清的最前线。辽东半岛的丧失,与“建州兵以辽将为前驱,谙水战,习地利,报所向立下”不无关系。

    宋友亮计划中,如果能在这次一举重创、甚至消灭尚可喜的水师,那么自己针对满清的计划又进了一步。十五艘战舰涨满了风帆,从山东出,驶向辽东。

    出后不到三个时辰,舰队经过老铁山水道进入辽东水域,一路上只见碧海蓝天,海天一色,茫茫不见边际。不时有海豚在舰舰尾出现,瞭望塔上的哨兵不断地用望远镜向四周瞭望,随时保持警戒

    忽然,哨兵大叫:“东北方向出现大批船只,看旗号似乎是鞑子的战船!”

【97】黄海海战2

    “哦?这么快就来了?”宋友亮也抬起望远镜观望,“咦?怎么里面还有朝鲜的龟船。”宋友亮从望远镜里看到对方的舰队中不光有传统的中式福船、海沧船,还有为数不少的朝鲜龟船。

    “传令~进入战斗状态。”宋友亮一声令下,旗手立刻以旗语通令整个舰队,舰队立刻开始转向,以侧舷炮对准敌舰的方向

    清军的战舰一字排开,以船正对大明水军,同时有大量小型船只向左右两翼分散开来,宋友亮判断他们的意图是象以轻快的小船迂回自己舰队的两翼。

    “多么原始的渔船啊?”多纳特收起望远镜,摇了摇头,这次,他是同盟者的身份率领自己的三艘武装商船参与这次战斗的。自从他得到宋友亮的贸易许可之后,他赚的钱是以前三倍还多,很快就从一个濒临破产的没落贵族,一跃成为拥有三艘武装商船的船队领。这虽然与多纳特的理想和野心还有不小的差距,但是这已经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船长,我们的同盟者打出旗语,要抢占T字头位置。”多纳特的瞭望手大声叫喊道

    “我们在整个舰队的尾部,抢占T字头太费时间了。”多纳特笑了笑,“右满舵,我们绕过去,击破敌人的左翼。”

    “遵命,长官。”瞭望塔上的旗手立刻打出旗语,三艘武装商船上的舵手同时按照多纳特的命令右满舵转向

    “大人~西洋人没有按照您的命令跟过来。”此刻已经是定远号船长、海阳卫水军领队的甘辉现了多纳特的小动作

    “是吗?”宋友亮立刻来到船尾,举起望远镜朝多纳特的方向看去,“这个狡猾的葡萄牙人,既想要分到战利品,又不想出力。”宋友亮笑了笑,“随便吧,反正他也不是主力。传我将领,所以战舰打开大炮的炮门。”

    “得令!”甘辉扯着嗓子大喊道:“打开炮门!”

    “打开炮门!”传令兵对着甲板上一根管子大声叫道,这根管子直通到甲板下的火炮室

    “打开炮门!”火炮室的小旗、总旗们也扯开嗓子大喊

    嘎嘎嘎~~~战舰侧面的炮门统统被打开,一门门大炮被推倒炮位上,露出黑洞洞的炮口

    此刻,满清水军的迂回意图更加明显,阵线中央由十多艘福船组成的舰队列出锥形阵,两翼的小船则成斜线阵型,一路向宋友亮舰队的正面前进,一路则向宋友亮舰队的侧后迂回

    这时候,两只舰队的距离更近了,宋友亮可以通过望远镜看到在这些算得上大船的周围,还有密密麻麻的许多小船,这些小船帆桨并用,满载步兵。

    “海战不过是以大船胜小船,以大铳胜小铳;以多船胜寡船,以多铳胜寡铳。斗的是船力而不是人力。”宋友亮放下望远镜,摇头笑道:“多年前我朝抗倭名将俞大猷就有这样的真知灼见,可笑尚可喜之辈还在沉醉在传统的接舷战之中。”

    宋友亮笑声未逝,只见对方船冒出几股硝烟

    随后几个黑点由小变大,落在海中激起巨大的水花,不过这些炮弹距离宋友亮舰队至少差了几十米之远,除了溅起一些水花,什么作用都没起到

    “哈~看来鞑子的火炮射程不如我军。”甘辉兴奋地搓了搓手,“大人,我们开炮还击吧!”

    “进入射程了吗?”宋友亮问道

    “还没有,但是卑职以为可以先齐射一次,以装声势。”甘辉实在手痒难禁

    “准了~”宋友亮说道:“传令所有战船一起开炮,随后可以自由射击。”

    “得令!”甘辉兴奋地对传声筒大叫道:“右侧大炮,齐射一次~”

    轰轰~~~轰轰~~轰轰轰

    定远号右侧舷炮一起射,炮声隆隆,震天动地,随后其余十五艘双甲板战舰也一起开炮,几百炮弹虽然一都没有击中敌舰,但是却在海面上激起了巨大的水幕,和方才满清战舰炮弹激起的水花,根本无法同日而语

    “大明威武~~~”甲板上忽然有几个水兵情不自禁地高喊起来,他们虽然在这艘战舰上服役,但是还是头一次看到这艘巨大战舰舷炮齐的壮观情景。

    “大明威武~~~”顷刻之间,整个定远号甲板上的明军水手都齐声高喊起来

    “大明威武~~”随后,这种激昂的情绪迅传遍了整只舰队,所有战舰甲板上和甲板下的水兵们都齐声高呼起来

    甘辉也兴奋地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来到传声筒边,大声叫道:“大明健儿们,让鞑子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水师。我们把对面的鞑子统统打倒海里见龙王爷!”

    “万胜~~万胜~~”传声筒的另一头传来热烈的欢呼声

    此刻,满清水军的部分舰只已经进入了射程,距离最近的战舰在得到自由射击的许可下,开始开炮轰击

    炽热的实心炮弹从炮膛里呼啸而出,结结实实地击中了鞑子的战舰。

    咔嚓~~一艘鞑子战船的船头立刻被打成碎片,四处横飞的木屑又将船头的炮手伤的血肉模糊

    几艘小船被炮弹直接命中之后,立刻就化作碎片,船上未死的兵士落入海水之中,拼命呼号挣扎着。

    刚一交战,十来艘朝鲜龟船掉头就跑,看来朝鲜人并不愿意为满清卖命充当炮灰

    由于镇边号战舰位置最为突出,于是有几艘鞑子战船借着船身轻小,靠近了镇边号战舰,轰~~鞑子战舰的船头大炮开火,在比较近的距离内轰击镇边号

    夸嚓一声,三炮弹击穿了镇边号的船体,但是镇边号有加强的肋材保护船体,炮弹击穿船体后就失去了动能,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镇边号上的木匠立刻开始修补船体

    “报大人,我们的船被打出三个窟窿,木匠已经在修补了!”镇边号上的水手向舰长禀报道

    “他娘的,咱们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开炮~”镇边号战舰的舰长名叫王阿松,曾在澳门葡萄牙人的战舰上服役

    轰轰轰~~~

    镇边号一侧舷炮再次齐射,几十颗炮弹向扫把一样扫过鞑子的战船,顿时便只见木屑横飞,几艘靠得最近的鞑子福船被打的支离破碎,东歪西斜并开始徐徐下沉

    “哇哈哈~~痛快!”王阿松大笑道:“继续~~不要停!”

    此刻,宋友亮的舰队已经抢占了上风头,整只舰队都已经把侧面对准了敌舰群

    “打开所有的炮窗,自由射击~”宋友亮得意地一挥手

    “大人,恐怕不行。我们在上风处,船体倾斜,下层的大炮无法使用。”甘辉有些无奈

    不过即便如此,明军战舰的寇菲林大炮还是在无情地怒吼着,将鞑子舰队中着弹面积较大的战舰打得碎片横飞。

    “恩?”甘辉忽然现敌舰群中有许多小船接着轻小的船体躲过了寇菲林大炮的炮弹,正迅朝己方船只靠近

    甘辉嘴角微翘,笑道:“以为躲过大炮就可以了吗?”甘辉抬起右手,大声叫道:“佛朗机炮准备,霰弹射。”

    “得令~”

    轰~轰轰~

    佛朗机炮开始连续射,将密密麻麻的霰弹射向敌军,那些小船载着弓箭手和肉搏士兵,被霰弹象被扫把扫过一样,一下子就被扫倒一大片。血水和尸体布满了定远号周围百米范围

    即便如此,依旧有不少躲过了霰弹射击的小船继续前进,迎接他们的,则是一轮火枪齐射

    火枪齐射之后,明军水兵们抬出了最新配的连弩。这是青阳弩王黄鸣岗的心血结晶,一次可以连十支弩箭,而且更换箭匣十分方便

    “放箭!”各队小旗、总旗一起令

    嗖~嗖嗖

    啊~啊~

    好不容易靠近明军战舰百米以内的鞑子水兵纷纷中箭落水

    大船无法靠近,小船靠近了也没用,老铁山水道的海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明军的战舰虽然体型大,但是装备横帆、纵帆和三角帆,无论顺风还是逆风都有很高的航。鞑子水军虽然船只比宋友亮的舰队轻巧,但是反而航却不占优势。十五艘战舰绕着鞑子水军来回冲杀,远用寇菲林大炮,近用佛朗机炮,再近就火枪、连弩齐,只杀得鞑子水军尸横遍“海”。老铁山水道到处飘满了船只的残骸和鞑子水兵尸体

    战斗一直持续了三个时辰,清兵水军终于顶不住开始朝长鹿岛方向撤退。

    此刻海上吹的是东南风,对于交战双方来说都是顺风,于是两支舰队都涨满了帆,朝北方驶去。一路上宋友亮的舰队又接着火炮射程上的优势击沉了几艘海沧船

    “前方可以看见长鹿岛了!”瞭望手大声叫喊道

    “好~”宋友亮正打得过瘾,他意气风地喊道:“打进长鹿岛,活捉尚可喜。”

    “且慢!”定远号二副匡德文出声阻止

    “为什么?”宋友亮诧异道

    “卑职曾在皮岛水师效力,去过长鹿岛。那里靠近陆地,水浅礁石多。以敌军的船只大小可以出入,我军舰船太大,贸然进去容易搁浅甚至触碰礁石。”匡德文耐心地解释道

    宋友亮对长鹿岛一带的水文不熟悉,听匡德文这么一说,到也犹豫起来,“难道就让他们眼睁睁地逃走吗?”

    匡德文笑道:“今日一战,足以令尚可喜那狗贼破胆,等来日我军聚集更多的轻小战船,以大船破敌,用小船登岸,必可一举攻占长鹿岛。”

    甘辉在船头向长鹿岛方向观望了一会,说道:“匡德文所言非虚,长鹿岛附近的海水开始变色,说明海水正在由深变浅。我们的大船确实不宜轻易进入。”

    “那好吧,今天就先到这里~~我们来日方长~”宋友亮心有不甘地说道:“传令,返航!”

    等舰队回到蓬莱水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港口码头外的灯塔显得格外显眼

    宋友亮才从踏板上跳上岸,只见一队锦衣卫已经在码头等他了。

    “骆指挥,阔别日久,别来无恙?”宋友亮一眼就认出了为的乃是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心里忽然有些莫名的紧张,难道有人在崇祯面前给自己小鞋穿,而崇祯又耳根子软,听信了谗言?

    骆养性笑道:“宋大人不必紧张,本官是奉旨请宋大人去面见圣上的。

    “面圣?”宋友亮一愣,“几时出?”

    “此刻~”骆养性一挥手,一名锦衣卫立刻牵来一匹高头大马,“宋大人,请~!”

【98】平台议事

    且说宋友亮被骆养性秘密地带到了北京,先见到的不是崇祯,而是王承恩。太监在历史上似乎永远是搁在阴影里的灰色爬虫,满腹坏水、从精神到**都充满了霉味。其实他们一样有自己的生活,人们的歧视、生理上的残疾引的心理变化以及在尔虞我诈的环境里为保全性命而做出的必要防卫使得太监似乎越可憎。就明朝来说又是宦官专权的极大成者,英宗时的王振,宪宗时的汪直,武宗时的刘瑾,熹宗时的魏忠贤。自古太监贤良者少,奸邪者多.然而王承恩的确算是个异类.他身为卧底监视主子又帮助主子登上帝位,可谓忠奸难辨;他卑贱之至又权倾朝野,让内外大臣又敬又怕;他忠诚无比却也坏事做绝,使崇祯皇帝又爱又恨。

    崇祯是王承恩一手带大,他对崇祯的爱更像一个慈祥的父亲,他从心里爱着崇祯,忠于崇祯,可以说是为崇祯而活,崇祯的一切就是他的一切,所以后来崇祯自杀了,他活着也就没的意义和目的了,因为他的人生目标和寄托都没了,而崇祯也离不开他王承恩,可以说他是崇祯的主心骨,是当时大明王朝的主心骨.崇祯对他是又狠又爱,狠是狠他太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他,爱也是爱他太聪明,什么事情他都能搞定,崇祯怎么也离不开他。不过,这次会见是非正式的,因为它在王承恩的府邸进行。

    王承恩满头白黑交错,他穿戴着一身便服,坐在一张花梨木做成的太师椅中间。脸上的神色十分慈祥,但是宋友亮分明能从他眯着的小眼睛里感觉到深不可测的城府和冷酷。

    于是宋友亮当下拜倒,抱拳说道:“标下海阳卫指挥使、游击宋友亮,参见王公公!祝王公公,永远健康~!”

    王承恩眼角微微动了一下,随即嘴角也动了一下,眼角动是因为皱眉,宋友亮这“永远健康”算是什么敬语?转念一想,这种卫所武夫能有多少墨水在肚子里?不过,既然他能用敬语来拍自己的马屁,说明这个年轻人还是很识相的。他哪里知道“祝永远健康”在后世也曾用来嘱咐一个显赫一时的人物

    王承恩微微抬手,“宋游击不必多礼!”他的声音和所有的太监一样,声音比较尖厉。“请坐~”他指了指自己右手下的一张椅子。

    “标下不敢~”宋友亮推辞了一下

    “让你坐你就坐,年纪轻轻的,怎的也沾染官场上的那一套虚与委蛇?”王承恩板起了面孔

    “那标下就却之不恭了!”宋友亮在椅子上坐下

    王承恩细细打量了一番宋友亮,笑道:“果然很年轻,宋游击贵庚啊?”

    “不敢,标下今年二十有二!”

    王承恩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次陛下秘密召你入京,你可知道所为何事?”

    “标下只知道带兵和屯田,驽钝的很,还请公公明示!”宋友亮心想自己进门之前,就托王承恩的家仆给王承恩送上了价值五千两银子的厚礼,他多少也该透露点风声给自己

    “嗯!”王承恩奴了奴嘴巴,一个黑衣家丁就把厚厚一摞奏本放到宋友亮面前。“这是?”宋友亮诧异道

    “看看吧!这是之前宋学朱参你的奏本,还有山东、河北各地州府的奏本!”王承恩依旧眯着眼睛,语调十分缓慢

    宋友亮打开宋学朱的奏本一看,这个宋学朱果然参了自己一本,不过功是功,过是过,奏本所说倒也算客观。接下来的奏本就是山东、河北各地官员的奏报,说是清军撤退过境之时,抛下不少尸体和钱物。当地百姓捡拾之后,都染上了天花,以至于清军过境之后,沿途州府天花肆虐,死者枕籍。

    “这群死鞑子!”宋友亮骂道

    “宋游击,根据谍工回报,东虏大将岳托和马占都死于天花,这可是你立下的大功啊!”王承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宋友亮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标下也是被逼无奈。当时济南城内只有千余兵马,而城外~~~”

    “好啦好啦!”王承恩打断了宋友亮的辩解,“如不是天花在东虏军中肆虐,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撤兵。沿途百姓就算不是死于天花,也会被东虏抓取做奴隶。这样死了,也算为国尽忠了!”王承恩的家仆把那些奏本收好拿走了

    “陛下已经下旨,免了那些州县的钱粮三年!”王承恩说道:“这次不是来追究你责任的,而是要提拔你这个小兔崽子!”

    “当真?”宋友亮露出一副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微笑

    “当真,不过本座到要问问你,一旦提拔了你,你打算~~~怎么为国尽忠啊?”王承恩拖长了调子

    若是换了别人问这话,宋友亮肯定是说些套话应付,但是宋友亮甚至王承恩是一心效忠崇祯的,于是别决定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这叫什么话?”王承恩所望地摇了摇头,“这哪像是大明官军游击官说的话?要是从闯贼、献逆那样的流寇嘴里说出来到不奇怪~~~”

    宋友亮不急不慢道:“公公莫急,请听我细说。公公有没有听说过说书啊?”

    “那自然是听过的!”王承恩皱起眉头,“这与说书有什么关系?”

    “那公公定是听过《薛仁贵征东》这一出了吧?”宋友亮又问

    “听过,说的是薛仁贵攻打高句丽的故事!”王承恩虽然是个太监,但是绝对不是不学无术之徒

    宋友亮说道:“那就是了。那时候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唐玄宗也是多次征讨高句丽,结果一个因此亡了国,一个直到儿子辈高宗时才灭高句丽。”

    “别给我东拉西扯,挑正经的说,若是皇上听了这话,你还~~有命吗?”王承恩用手指敲打着太师椅的扶手,好像在敲打宋友亮的脑袋一般

    宋友亮说道:“标下的方略就是多方骚扰,重点打击。鞑子自万历年兴起,直到如今成为大患,绝不是靠打一两次胜仗就能一劳永逸的。”

    王承恩微微点头,“可没有胜仗,就更谈不上解决了!”

    “所谓决胜于朝堂,两国之间的胜负博弈,并不仅仅在军事上。而军事胜负的关键,也不仅仅是我们能看见的沙场厮杀。”宋友亮郑重其事地说道:“比如军队吧,鞑子生性凶悍,人数虽少,但是所行的八旗制度却能最大程度的挥战斗力。我大明呢?我们大明百姓本来就生性纯良,再加上卫所制度荒废,边军普遍欠饷。以百万纯良之众,如何能敌十万暴虐之敌?”

    王承恩摇了摇头,说道:“积重难返,你说的这些谁人不知道?你倒是说说你的办法!”

    宋友亮笑道:“但是,若论国力,鞑子确实比不过我大明的。别看鞑子现在得了蒙古,制服朝鲜,看似疆域辽阔。可论其人力,不过几十万人,只相当于我大明一个州府罢了。只要我大明不急于求成,步步为营,为扎稳打,拖就能把鞑子给拖死!”

    “拖?要拖多久?”王承恩还是摇了摇头,“鞑子掳掠了几十万汉人去关外,这些汉人就在宽甸一带屯田。怎么拖得死?”

    “怎么脱不死?”宋友亮得意地笑道:“为什么每次皇太极议和的内容都以开边事为目的?关外是苦寒之地,鞑子又不善耕种,本来粮食产量就少,如果我们能严查边关商人,一粒粮食都不放出关,再从旁骚扰,光饿就能饿死他一批。”

    王承恩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不屑,“鞑子不来骚扰我们就不错了,我们如何骚扰他们?”

    “鞑子的骚扰来自路上,那我们的骚扰就从水上来。”宋友亮答道

    “你想效法毛文龙?”王承恩说道:“如今朝鲜归附了鞑子,要重立东江镇是不可能的了!”

    “不是东江镇,而是在登州一带设立军镇,以水军奔袭辽东乃至关外各处。鞑子的马蹄快,可既下不了水,也比不上海船可以日夜不停!如果能由五虎游击将军郑芝龙的帮助,那标下担保三年又小成,五年可大成!”

    “又是五年!”王承恩冷笑一声,“当初袁崇焕也是拍着胸脯说五年可以平辽,领有48o万辽饷,其中米18o万,另内帑12o万、铠甲4o万具,红夷大炮1o门,其他弓箭军械无数,结果如何?现在~~~”王承恩看着宋友亮,“你要多少银子啊~~~~~?”王承恩又把调子拖得长长的

    宋友亮知道,崇祯现在最头疼的事情就是银子,所以他一拍胸脯,朗声道:“一两银子都不要,所有的钱粮都由标下自行解决,标下只要两样东西~~~”

    听说宋友亮说一两银子也不要,王承恩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哪两样东西?”

    “陛下的信任和公公的支持!”宋友亮笑答

【99】平台议事2

    见到崇祯是在平台阁上,那里有一张八仙桌,是崇祯会见内阁大臣时常坐的,崇祯在这里召见宋友亮,已经可以看出他对宋友亮的重视。宋友亮抬头看着崇祯,这个一心想做中兴之主,结果却成亡国之君的男人。他看上去十分威严,但是宋友亮可以分明地看到这份威严下被深深隐藏的不安。

    崇祯用和蔼的口气说道:“王承恩已经都告诉朕了,你的计划是从登州海上出,联合朝鲜,袭扰东虏的后方。弄得民不得耕种,军不得将歇,是吗?而后待其人困民疲之时在一举破敌?”崇祯始终没有意识到和满清的战争不是一场战役能解决的

    “回陛下,是这样!”宋友亮毕恭毕敬地答道

    “不要国库拨一两银子,三年小成,五年大成?”崇祯又问道

    “回陛下,是这样!”宋友亮机械地回答,“末将不敢托大!”

    “还要郑芝龙来帮忙?”崇祯的语调越来越缓慢,宋友亮隐隐觉得似乎话外有话,他抬眼偷看王承恩,王承恩目视前方,似看非看,不给自己丝毫提示

    终于,崇祯提高了嗓门,说道:“太慢了!”崇祯依旧幻想着用一次两次的战役来解决问题,正是他这种急于求成的心理才造成后来一些列的失败

    这时,王承恩才开口道:“陛下,慢是慢了点,老奴以为俗话说的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有些事,急不得,再说宋游击不要朝廷的钱粮,只要拨些打造兵器、战船的材料和工匠即可,老奴以为还是可行的。”王承恩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反正花的是宋友亮自己的钱

    “可是他资历还浅,做任一镇总兵,恐怕!”崇祯微微皱眉,不过他现在的原则就是只要你不跟我伸手要钱,那就什么都好说

    王承恩笑道:“陛下难道忘了吴三桂吗?他不也是二十一岁就当了辽东总兵,在宁远如泰山一般阻挡着鞑子?正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些年老的将领们都是瞻前顾后,为自己的身价田产着想。我朝正需要吴三桂、宋友亮这样的年轻新锐!”说罢,王承恩朝宋友亮使了个眼色

    宋友亮立刻抱拳跪倒,朗声道:“微臣虽然年轻,但是愿意效法汉朝的霍去病,为陛下破虏~”

    “好,有胆色!”崇祯听了这么豪气干云的话,也是精神一振,“朕就擢卿为登州镇总兵官,节制登州所有的卫所军以及辽东诸岛水陆兵马,并辅以朝鲜事务。”

    “臣宋友亮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登州镇设于明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在此之前,朝廷于永乐七年(14o9年)在水城设立了登州备倭都指挥使司(简称备倭都司),总督山东沿海诸路兵马,莱州卫、登州卫、宁海卫、威海卫、成山卫、靖海卫、大嵩卫、嶅山卫、灵山卫等各卫指挥使司均归其管理。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专设登州巡察海防道,管理登莱两州海防军务。

    万历二十一年,日本权臣丰臣秀吉动“壬辰战争”,率军入侵朝鲜,明廷调集南北陆水官兵加强海防,在登州增设副总兵,与巡察海防道分掌水陆各营,归山东巡抚节制。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撤销都指挥使,改设总兵,号总镇。登州备倭都指挥司署改为登州总镇府。

    天启二年(1622年),设登莱总兵,归登莱巡抚节制,统辖山东沿海水陆12营,总兵署设在登州府城内。

    崇祯二年(1629年),裁登州总镇

    崇祯七年(1634年)复设登州总镇。

    崇祯十一年(1638年),撤销登莱总兵,登州总镇并于临清,登州改设城守营。

    要设一镇,也不是一道旨意就成的,比如先要额定兵员。虽说登州镇不用朝廷拨军饷,但是皇帝也不可能让你宋友亮无节制地招兵买马

    永乐至宣德年间,为了增强海防军队的机动能力,必要时全力增援警急地段,便先后在登州、文登、即墨设立了相对独立的海防机动部队,这就是号称海防三营的登州营、文州营和即墨营。三营官员的级别高于卫级长官,军营驻地又设在所控各卫的中心地带,指挥协调及出击增援,均为便利。登州营设把总、游击各一员,负责训练军队。除防守任务外,每年春秋两季还要与别处驻军轮流调往京师参加校阅。军队配以金符,如果朝廷有诏令调动,必须经省和府共同复奏,并合验金符后方可调遣。

    明弘治十二年(1499年),登州营归登州都司与莱州巡察兵备道共同节制。

    嘉靖三十四年(1555年),改莱州兵备道为登州兵备道。

    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登州营归登州都司与登州巡察海防道共同节制,并成为海防道中军,改称团操营。

    明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团操营分为左右二营,后又编为水陆十二营。

    天启年间,团操营归登莱总兵统辖。

    明崇祯十一年(1638年),总兵镇移到临清后,登州改设城守营,并十二营为六营,每营设将官、中军、千总各一名,把总2名,共有官兵9197名。最后加上自己的五营兵马,新登州镇有兵马约12ooo人。这点兵员哪里够?于是宋友亮赶紧趁崇祯还在兴头上,把兵员争取到了25ooo人。

    崇祯原本答应了,不过,话刚出口,崇祯却又反悔了。一开始宋友亮说自筹军饷,崇祯乐得做无本生意。可转念一想,这么多兵全你一个人养,到最后还不都养成你宋友亮一个人的私兵了?那怎么可以呢?结果崇祯决定登州25ooo兵马之中,由朝廷拨2oooo万人的军饷,宋友亮自筹5ooo人军饷。宋友亮心里暗骂谁不知道朝廷根本没钱饷,到头来还不是自己掏钱?

    崇祯没有给宋友亮派巡抚督察,但是很快崇祯就给宋友亮派来了监军。不过此人不是宦官,而是袁可立的儿子袁枢。袁枢字伯应,号环中,又号石寓,河南睢阳睢州人。以父兵部尚书袁可立荫官户部郎中,官至河南布政司右参政、大梁兵巡道。崇祯八年,袁枢为其父在睢州家里守孝,遇流民攻城,睢阳卫不堪一击而败。袁枢破家散财两千金募勇杀敌,擐甲登陴,倡先固守,力战七昼夜,至目生疮,睢州城得以保全。袁枢貌俊伟,多大略。善骑射,有边才。明崇祯十一年,清军大举侵明,明将多畏缩,袁枢不避死,以户部郎中文职督饷于辽左军前,解朝廷庚癸之忧。在其父袁可立做登莱总兵的时候,袁枢就一直在父亲身边参与军机大事,这次皇帝复设登州镇,在王承恩的建议下,决定启用袁可立之子袁枢,任命他为登州巡抚,兼监军。宋友亮本还很怕崇祯给自己派个太监来当监军,到时候整天想着搜刮不说,遇到大事还要指手画脚,打了胜仗要抢功劳,打了败仗要推卸责任。如今来的是忠良贤臣之后,又懂军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袁枢今年39岁,生的高大威武,不象一般的文官那么看上去弱不禁风。袁枢看宋友亮也是有些意外,这个军户出身年轻总兵虽然生得健壮,但是直显威武不显粗野,而且谈吐也很得体。袁枢本来感觉皇帝启用一个年仅二十来岁、乳臭味干的年轻卫所军官很是不解。但是崇祯皇帝的一句话让他哑口无言,“谁让朕看中的宋友亮就这么年轻呢?”

    在北京城里的,这对未来的搭档进行了一次私人会晤。二人都穿便服,在二楼的雅间里对斟。

    “袁大人!”宋友亮拱手道:“宋某人性急,所以等不到正式公文下,就来和袁大人聊公事了!”

    袁枢毫不介意,说道:“袁某亲自去过辽西,知道东虏之祸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火烧眉毛的地步。十一年东虏入关,袁某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又能如何呢?正所谓南仲在内,李纲无功;潜善秉成,宗泽殒恨。”袁枢摇了摇头

    袁枢说的话,出自编修杨廷麟的上疏,杨嗣昌看了之后大怒,将他贬到江西去当一个小官。当时,整个朝廷的人都知道崇祯对杨嗣昌的信任和偏护,当面不敢说,但背后议论的不少,袁枢就是其中之一

    宋友亮善意地提醒道:“袁大人,小心隔墙有耳!”

    袁枢却是满不在乎,只是立刻转换了话题,说道:“不知道宋大人对登州镇的经营,有什么打算?”

    宋友亮笑道:“令尊节寰公(袁可立)曾说:守御筑墉,养马增士卒,习骑射。至于京营老弱虚冒,不宜缓综,复多藏粮米以备之。尤宜破格用人,图复建骠骑之功,以佐县官之空乏。笼天下盐铁之利,则军帅无侵渔,逴行无绝饷,而中国可高枕矣。如今,我以为再加上个联合朝鲜,可以事半功倍!”

    袁枢点了点头,但是有些担忧地说道:“如今朝鲜不是已经降了东虏,还会助我大明吗?”

    宋友亮笑道:“朝鲜那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不过是觉得我大明鞭长莫及,所以暂时委曲求全。只要我们让朝鲜人知道,我大明依然有雷霆之兵,朝鲜就还会回到大明身边的。”

    “嗯~”袁枢点了点头,人家那么推崇自己父亲的主张,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于是袁枢说道:“宋大人,我们满饮此杯,明天就起程出。袁某人要继承先父的遗,与宋大人一同保家卫国。”说着,袁枢双手举起酒杯

    “对,一同保家卫国!”宋友亮也举起酒杯和袁枢碰杯,宋友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喊道:“服务员,埋单~~~~呃~~不,小二,会账~!”

【100】登州镇总兵

    登州有大嵩卫、靖海卫、成山卫和威海卫四个卫所,就在宋友亮回到海阳卫的第三天,这四个卫所的指挥使们都收到了兵部的公文,于是大嵩卫指挥使宋国政、靖海卫指挥使许勋、成山卫指挥使唐保量、威海卫指挥使鲍威相约到海阳卫道贺。

    四个指挥使一碰头,贫富差距立刻显露出来。宋国政因为在宋友亮那里入了份子钱,每月可以拿到一2佰两银子的花红,手头很宽裕。所以他穿着上好绸缎做的外衣,坐着马车,就连一帮抬礼物的家丁也是各个身穿崭新的棉布衣服,面色红润,精神奕奕。而许、唐、鲍三人坐牛车不说,身上穿的军服虽然浆洗得不错,但还是能一眼看出是身旧衣服。身后的跟班也是瘦不拉几,拿得礼物不到宋国政的一半。

    “宋指挥,几年不见,你达了啊~!”鲍威先笑道

    宋国政笑答:“跟着海阳财神走,想不达也难。你们几个,只要听话,宋将军让你怎么干,你就怎么干,我这日子,你也能过上!”

    “那是,那是~~”一旁的许勋也陪笑

    来到海阳卫之后,许、唐、鲍三人既惊讶于海阳卫的繁华,又惊讶于宋友亮的年轻。许勋甚至偷偷跟宋千斤说自己家里还有个没出阁的女儿,如果宋家不嫌弃,可以嫁给宋友亮当小妾。宋千斤大笑,“我家儿还没娶妻,何谈纳妾?”

    四个指挥使一番马屁之后,纷纷献上礼物,宋友亮到也不推辞,一一笑纳。随后,宋友亮便向北方遥拜了一下,说道:“蒙陛下抬爱,我升官了,希望诸位与我戮力同心,一起为国尽忠!”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宋国政第一个表态,许勋等人也纷纷表示要为国尽忠,肝脑涂地

    套话说完,就要开始说正事了。宋友亮问道:“本将军是从屯田起家的,现在成效如何,你们也看到了,所以本将军上任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在四卫大兴屯田,让所有的军户们温饱无忧。”

    许勋颧骨一跳,问道:“将军,那我自家的田~!”许勋担心宋友亮会要自己把田拿出来分给普通军户。唐保量和鲍威也皱起眉头,表示出同样的担忧。

    宋国政笑道:“别傻了,你们可曾看见将军把自家的田地拿出来分的?将军说的屯田是指开荒!”

    众人松了一口气,不过许勋又问道:“开荒是好事,可是开了荒又不能马上有收成,这期间的口粮!”

    宋友亮说道:“我会设立一个仓库,以后每个卫所收获之后,都要上缴一部分到这个仓库里,以备不时只需。至于各位开荒时消耗的口粮,可以由这个仓库预支,以后有了收成再补上。”

    一听说要上缴,几个指挥使又开始纠结了。宋友亮进一步解释道:“我将要抽调各卫所的兵丁集中操练,这练兵耗费的粮食自然要大家一起出。这个仓库里的粮食一是拿来练兵,二是拿来应急,万一哪个卫所闹了灾,那就从这个仓库里调拨粮食赈济。我丑话说在前面,出了粮的,倒是有的分,不出粮的,就是你饿死三遍也休想得到一粒粮食。”

    话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一旁的宋国政也帮腔道:“你们几个窝在卫所里种田种傻了。你们看我,坚定不移地跟着宋将军走,这不就富了吗?天底下军户是一家,宋将军还能给你们亏吃?”

    “好,宋将军让咱们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许勋第一个表态

    “对,跟着宋将军走~”唐保量和鲍威也表了态

    “这就对了~~”宋国政对自己的说服能力忽然充满了自信

    宋友亮拿出几本小册子,说道:“这是我屯田的一些经验所得,你们拿回去看看,愿意学的就学。”

    许勋赶紧抢过一本,虽然他目不识丁,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字,但是在他看来,这个小册子就是海阳财神的财秘籍。

    几天之后,登州新一轮的垦荒开始了,这次不光是海阳卫的百姓信心十足,就是其他四卫的军户们也是劲头十足。如今由海阳财神当了自己的领头羊,在前面指路,还用怕自己不能致富?

    宋友亮又从海阳卫调拨了一批粮食和小麦种子到四大卫所,其中自然少不得高产小麦种子。

    大明崇祯十三年七月,登州镇正式开镇,以宋友亮为登州总兵,户部侍郎袁枢为监军。就职大典上,往来道贺者不断。大家都知道这登州镇没有巡抚,军民之事全由宋友亮一人做主。此人又善经营,号称海阳财神,大家都希望能跟着财神家致富。

    先是登州知府陈国英领着同知王子林等一干登州官员来敬酒道贺,陈国英笑道:“早就知道宋大人是年轻有为的,大明的后起之秀,果不其然!”

    宋友亮也是笑道:“我是一届武夫,以后地方上的民生,还要多仰仗陈知府。”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众人除了贺宋友亮之外,姑父赵连理和姐夫夏鸣浩自然也是众人巴结的对象。大嵩卫指挥使宋国政论官职还是二人的上司,此刻也舔着脸过来敬酒,让赵连理和夏鸣浩狠狠地得瑟了一把

    走马上任登州总兵之后,宋友亮便移居登州,在这里有以前登莱镇总兵时代的总兵府。这座总兵府,也算是气势磅礴,煞是威严。有府门、大堂、二堂、三堂、书斋、厢房和后宅一套庞大的双层楼阁式四合院,占了好大的一片地方。在总兵府正门前,有一对高大的大石狮,依大明例,只有三品以上官员,门前才可以摆放大石狮。在正门前,除了粗壮的上马石外,还有一大片宽阔的石板较场。

    今天是宋友亮到任登州的第三天,这天军门接见,诸将入谢,兼辞归信。大门口,布满了几排几列的府中守卫标兵,个个都是打起精神,虎视眈眈地看着众人。大门外地较场上,密密麻麻的站立的都是红缨凤翅的军官们,这些人都在等待着宋友亮地召见。在较场上的只是六营的低级军官,而邓右扬、苏自兴、李跃、刘文明、吴廷宾、张光六名营官则是在府内地白虎堂内相候。白虎堂是各官宅地标志之一,这里是访客在见主人之前歇息等候的地方,在这里白虎堂内是不能携带兵器地。宋友亮总兵府内这个白虎堂高达五米,整个屋子给人以一种敬畏感。

    登州六营的六个将官全都努力收起赘涨的小肚子,把头昂的高高的。

    宋友亮正翻看着登记士兵的花名册,“花名册登记士兵9197名,实际数字有没有一半啊?吃了不少空饷吧?”宋友亮随口问道

    “呃~”

    “嗯!”

    “这个!”

    “额。”

    “哦!”

    “~~”

    六个营官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算了,本官也不是来翻旧账的。”宋友亮把花名册扔到桌子上。眼见花名册落下,六个营官的心也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胸口

    邓右扬大着胆子说道:“大人圣明,其实这种事情早就心照不宣了。”

    宋友亮抬眼看了看他,此人生得健壮,就是身上缺少军人的气质,被海风吹黑的脸,看上去十足像个老渔民

    宋友亮重复了一遍方才说的话:“本官说过了,本官不是来翻旧账的。以前你们做过什么,本官一律既往不咎,但是以后,你可得记住了,要守本官定下的规矩。”

    “谨遵将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六人站直了身子

    “那就好~”宋友亮点了点头,“回去清点各营人数和军械的数量,把实实在在的数字报给本官。”

    “那个~那个~”第二营营官苏自兴扭捏地说道:“历年欠饷的数字要不要~~要不要也一起上报?”

    宋友亮白了他一眼,苏自兴赶紧低下头去,“当然要报~下一步本官要裁汰老弱,整顿军纪。那些老弱之兵,在补欠饷之后,本官另有安排。留下的人嘛,也是另有重用~另外,明日本官要在校场阅兵,所有官兵都要系数到场。”

    “得令~”六人赶紧告退,在回各自大营的路上,六人都在考虑是不是要把欠饷的数字报的大一点

【101】整编登州军

    登州府城外有一个大较场,向来是镇城官兵检阅会操的地方。作为一镇之的大较场,平时全镇官兵经常在这里操演,场地自然非常大,足以容纳数万官兵同时排兵布阵。此时较场上早己是旌旗如云,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官兵,结个一个又一个的方阵。这些人中,有城内驻防的六营兵,有登州府境内的卫所军,还有宋友亮带来的二千海阳卫军,无一不是站在这里。话说人过一万,无边无沿,望眼看去,较场上就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除了这些官军外,较场外还挤满了各地来看热闹的登州府百姓们,有城内的镇民,还有四边的百姓,将一个较场四周,挤得是水泄不通,各人都是用兴奋好奇的目光看着场的中间。难得啊,这样的机会不是每天都有的。较场上的演武高台上,满是登州府的大小官员们,有宋友亮,袁枢,陈国英,王子林等人,还有外堡来镇城拜见宋友亮的各地武将们。除此之外,演武厅高台两边,就是密密麻麻的亲卫旗手等,宋字大旗,高高飘起,威风凛凛。

    站在高台上,宋友亮按剑四望,毫情涌起,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登州兵马兵备松弛,有如儿戏,在登州六营官兵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六营散兵衣甲不整不说,还多老弱在里面。手上拿地兵器也多是锈迹斑斑。就是六营中的青壮,衣甲勉强算作整齐,但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中,却是纪律松弛。六营营官为了为了让现总兵宋友亮看上自己,极力约束部下约束下拼命挺胸凸肚。拿出一副威武的样子。

    至于他们再旁边的卫所军。就更是糟糕。本来这些军卫军己经成为了专业的屯田兵,几十年都难得操演一次,又粮饷不足,青壮大批的逃亡。因此四卫原额五千六百名的卫官官兵,现在只有不到二千人,但尽是个个军衣破烂,且多为老弱残兵。

    反观宋友亮带来地两千海阳卫军,才称得上是真正的标兵精锐!每个人都是年轻力壮,身材高大结实,身上披着精制地铁甲,手上的兵器也是雪亮,神情中威武强悍,充满了血战后的煞气。特别是他们纪律严整。列队后。各人就伫立不动,有如树林。他们排列的阵形。从哪方面看都是一条直线,让旁边地人看了无不震骇。他们才明白。什么是令行禁止,什么才是军人的样子。不说他们旁边的卫所军,还有一些营兵们,个个以羡慕畏惧的神情看着这些来自海阳卫的军士们

    宋友亮一摆手,高台上的黄旗、红旗、黑旗、青旗、白旗同时举起,立时场中慢慢静了下来。宋友亮再一挥手,高台上的旗手挥动旗号,立时海阳卫军随之变动阵形阵势,不论台上扬的是旗号,还是吹打的是金鼓,都是丝毫不乱。

    台下那几营却是手忙脚乱,走来走去,有的人向东,有的人向西,不一会儿勉强结成的阵形己是一团糟。有人刚一转身,迎面就和另外一营的士兵撞了个满怀。至于那些卫所军们,则是呆呆地傻站着,多年没有操练,他们己是看不懂台上的旗号了。

    很快,高台上的黄旗、红旗、黑旗、青旗、白旗都是同时举起,立时海阳卫军又恢复了原先那种肃立的阵形。而直到老半天,他们身旁的营兵及卫所军们,才平静下来。而刚才运动了好半天,他们的阵形就更乱了。

    邓右扬、苏自兴、李跃、刘文明、吴廷宾、张光六名营官满头大汗地在高台前单膝跪倒:“禀报~~禀报总兵大人,操练~~操练完了。”

    宋友亮又好气又好笑,“你们管方才的猢狲戏叫操练?”

    邓右扬、苏自兴、李跃、刘文明、吴廷宾、张光六名营官不敢抬头,也不敢答话

    “你们站到那边去,与他们对视。”宋友亮一挥手,让邓右扬、苏自兴、李跃、刘文明、吴廷宾、张光六名营官站到海阳卫军士兵的面前

    六人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执行命令,只是越走近海阳卫军,六人越感觉空气中弥漫地肃杀之气越重。特别是走到近前时,海阳卫将士们那种如虎狼般的眼神,让他们不敢与之对视!

    “万胜!”宋友亮忽然抽出佩刀,高呼一声

    “万胜!万胜!”海阳卫军士同时抽出兵刃大喝,声震四野!把站在他们面前的邓右扬、苏自兴、李跃、刘文明、吴廷宾、张光六名营官吓了一跳

    他们气势高昂的呐喊声带动了周边的营兵卫所军们。还有四周的百姓们也是不由自主地欢呼。那“万胜”声越来越响,一浪高过一浪。响彻了整个登州府城。这排山倒海地声音是如此的震慑人心,连袁枢、陈国英等一干文官也受到感染,大声呐喊起来

    此后几天,总兵府邸多了许多拜会的人,除了当地一些文官武将外,还有许多是商家,各样滚滚地礼物送入了总兵府邸。宋友亮一一安心收下,这其实也是大明间一条正常的财路大明的官俸一向微薄,就算各部正二品官衔的尚书们,他们全年的俸银也不过是区区152两。他们要保持豪华的生活,决非区区的俸银所能维持的。所以一般大明官员的主要收入都是依靠各商人官员的孝敬馈赠,每年各省总督巡抚们所到地礼金或是礼品,都在他们年俸地十倍甚至百倍之间。这种灰色的收入当时是合理合法地,夏天有冰敬,冬天有碳敬。宋友亮也不想表现自己有多么的清高,自己要改变这个时代,先就要融入这个时代,因此对于各人送地钱物,他是收得不亦乐乎。对于送礼的人来说,总兵大人肯收自己的礼,那就说明总兵大人看得起自己,信得过自己。如此一来,你情我愿,大家相安无事,各取所需

    三天之后,六营的营官送来了各营的清点数据。花名册上登记的九千余名官兵,实际在籍只有六千人左右,缺额达到三分之一。各类军器、船只也是十不及二三。这和宋友亮派出锦衣卫西门坚和司徒弓查到的情况基本吻合。

    接下来就该办正事了。宋友亮先一刀裁掉了六千人中的一半,被裁汰的老弱都一笔一次性的安家费,然后愿意自谋出路的就自便,愿意继续留在军中的就安排到登州五卫去做工。

    接下来,宋友亮按照自己组建海阳卫五营的办法,让邓右扬、苏自兴、李跃、刘文明、吴廷宾、张光六名营官自己招募各级军官,再有各级军官自行招募士兵。

    陆军编制

    小旗下辖十人、总旗下辖五十人、百总下辖一百人、把总下辖五百人、千总下辖一千人、营官下辖三千人、参将下辖五千人、副将下辖一万人。

    水军编制

    设水军副将一名,统帅整只水军。参将二名,作为左右翼指挥官。每艘战舰设舰长一名,职位同陆军营官;设大副、二副、水兵官、火炮手长各一名,职位同陆军千总;其余职位同陆军编制

    因为沿用了军官要对自己招募来的部下负责的原则,所以各级军官挑选士兵的时候非常谨慎。加之这次招兵的规模远比在组建海阳卫五营时要大得多,所以花费时间较长。

    在这次建军的过程中,宋友亮又在军中设立了一个新的职位——在营一级单位设立粮官,在总兵幕僚中设立总粮官,由沈履素担任总粮官,统管全军后勤工作。从此以后,军饷、军粮、军器的申领和放全部由粮官负责,由各营粮官到总粮官处申领,而总粮官直接对总兵负责。

    入京宋友亮贵为一镇总兵,所以原本只是暂时入京面圣的父母变成了在京城久居,除非宋友亮放弃手中的兵权。就连岳父德王和几个儿子都奉旨到京城居住去了。最最郁闷的是,连新婚不久的老婆莱阳郡主都被以“太后想见侄女”的名义接到宫里去居住了。

    宋友亮苦笑不得,暗道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崇祯把自己差不多有的价值的亲戚统统拉到北京作为人质,这叫一个前线手握兵权的将军情何以堪?万一横下一条心,你手里就算有人质又有何用?

    不过,眼下的宋友亮顾不上这些,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能为自己出谋划策的智囊和幕僚。

【102】你我推荐

    登州同知王子林为他引荐了一个人,此人名叫张遇留,字封留,明末新泰县生员人。张遇留从小就胸怀大志,目睹国家衰微,时局动荡,为了保家卫乡,他起在新泰组建民间武装,共立民军十三营。张遇留出资招募家乡弟子五百余人。不仅张遇留本人能文能武之外,他还有一个弟弟,名叫张志颜,生的虎背熊腰,武艺过人,尤善骑射。这兄弟二人自为一营,号称“知方军”,战斗力是民军十三营最强的。

    王子林与张遇留是小的好友,曾多方位张遇留引荐。但是张遇留为人方正清高,不善逢场作戏,所以每每碰壁。王子林知道宋友亮的为人,也知道他急需幕僚,所以特地向宋友亮引荐张遇留、张志颜兄弟二人。

    宋友亮知道张遇留是明末山东著名的抗清英雄,于是特许张遇留在当地募集乡勇,一个月后,张遇留率领三千新泰勇来到登州拜见宋友亮,宋友亮出城十里迎接。入城之后,又以上宾之礼款待,拜为军师。张志颜拜为营官,三千新泰勇仍号知方军,先半年军饷,仍由张志颜率领。

    张遇留感激涕零,不过他倒是很谦虚,说道:“张遇留何德何能,军师之职受之有愧。”为报知遇之恩,张遇留又为宋友亮引荐了一个人。“此人名叫殷洪盛山西省平阳府太平县人,崇祯四年进士,为人贤明练达,慷慨好义。乡人闻其贤,纷纷拜投门下。他手下的五大弟子:陕西同州府蒲城县人蔡德忠、直隶宣化府怀来县人方大洪、直隶顺天府涿州人马兴、山西绛州人胡德帝与李式开、以及山西县代州人杨才,直隶大林人林亭等,都是一方豪杰之士,俱都慕名来归。大人如果得到此人充当军师,必可上报国家,下安黎民。”

    “洪门始祖殷洪盛?”宋友亮心里大喜不已,如果有了他的加入,自己就可以利用他在江湖上的影响力,为自己罗织一张情报网。“只是我与这位殷先生素昧平生,这么贸然的~”

    张遇留笑道:“虽然封留一直没有考上功名,但是与诸多前辈倒是时常有来往,譬如原兵部右侍郎、如今已经致仕的毕孟侯先生。”

    “毕孟侯?你说的可是原兵部右侍郎毕懋康毕先生?”宋友亮忙问

    “正是。”张遇留答道

    “那他老人家的《军器图说》你可读过?”宋友亮忙问

    张遇留笑道:“家中正藏着一部,这就命人取来献给大人!”

    “那到不用,只是如果封留能把毕老先生请来登州,那就大功一件!”

    张遇留笑答道:“那有何难?我与孟侯先生乃是忘年之交,再者我听说大人手下聚集了一批善做军器的工匠,孟侯先生也好此道,而且致仕在家,一定会欣然前来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海阳的学堂里,又多一位博学的教授。”

    半个月之后,年近花甲的毕懋康果然应邀来到登州府。宋友亮在红地毯上迎接了毕懋康,并代之以师生之礼

    不过毕懋康对担任宋友亮军师之事没有兴趣,毕懋康笑道:“老夫年事已高,出谋划策已经有心无力了,唯独对火器、军器还有些心的。不如老夫为将军举荐一个人。”

    “何人?”宋友亮赶紧问道

    “此人名叫李信,河南杞县人,明天启七年丁卯举人。出身官宦门弟,为人行侠仗义,乐善好施,人称李公子。”毕懋康笑道:“此人乃是老夫忘年小友,胸中韬略无穷,更简直正在年富力强之时,有他出任军师才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河南李信?不就是李自成的军师李岩吗?”宋友亮心中暗自盘算,“历史上,李信要到今年年底才加入李自成的农民军,此时的李信应该还在老家开仓放粮赈济百姓呢。”

    “先生能否修书一封,学生差人去河南延请?”宋友亮又行一礼

    “那有什么不能的?文房四宝伺候!”毕懋康乐呵呵地一挽袖子

    李信生于明朝万历四十四年,天启七年举人,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陈沟村陈王廷,字奏廷,是李信的姑表兄弟,在千载寺与李岩李仲义结金兰,立志练就文武全才,报效国家,建功立业。这一年,李信陪同陈王廷去参加武举考试。因为陈王廷自恃武功高强,没有向报靶官行贿。考射箭的时候,陈王廷射了一个“凤夺巢”,就是射的箭从靶中心人家射的箭的孔中穿过。这是射箭水平十分高的人才会生的事情。报靶官有意把一个中靶之箭报为脱靶。陈王廷怒从心头起,盛怒之下居然挥刀劈了报靶官。这一下惹了人命官司。陈王廷就跑到李际春的农民起义军中去避祸。李信受到株连,只得逃命,李信就到了开封杞县姨母家中传拳为生,同时李信又到嗣父(继父)李春玉在杞县开的晶白粮行主管账务。李信如果不是受到突事件的牵连,他一个举人,可能会由进士考试,走当官的路。他受牵连,我们也可以看到明朝官场的**。如果不**,陈王廷的事情就不会生。

    万历以来,官府加派“三饷”,就是(辽饷、剿饷、练饷)横征暴敛,民力枯竭。崇祯年间,水、旱、蝗、风交替肆虐,豫东大地歉收连年。其间督师杨嗣昌又率兵来杞,苛求供应,纵兵扰民,致使杞境饿殍遍野,斗粟千钱。河南的杞县、太康本是穷地方,只因田赋较重,地方官吏吃,火耗多,做官人就称之为,金杞县、银太康。”如此天灾下杞县知县宋某仍然在不停地催征钱粮。崇祯十年,十一年、十二年、十三年均蝗旱并,在督师杨嗣昌的苛求下,知县宋某催科不息,百姓十分痛苦。

    李信专门跑到官府,劝县衙宋令暂时停止粮食银两征收,设法给老百姓赈灾供应粮食。

    宋知县说:“兵部杨嗣昌飞檄雨下,若不征集粮食银两,我用什么来供应他们。追究起来,我怎样来答复?至于赈济饥民,本县钱粮匮乏,止有分派富户。”

    李信回去后,就将嗣父米行的大米二百余石,全部分派给了灾民。同时又作《劝赈歌》,教灾民到各家劝勉赈济。《劝赈歌》歌词唱道:“年来蝗旱苦频仍,嚼啮禾苗岁不登。米价升腾增数倍,黎民处处不聊生。草根木叶权充腹,儿女呱呱相向哭。釜甑尘飞炊烟绝,数日难求一餐粥。官府征粮纵虎差,豪家索债如狼豺。可怜残喘存呼吸,魂魄先归泉壤埋。骷髅遍地积如山,业重难过饥饿关。能不教人数行泪,泪洒还成点血斑?奉劝富家同赈济,太仓一粒恩无既。枯骨重教得再生,好生一念感天地。天地无私佑善人,善人德厚福长臻。助贫救乏功勋大,德厚流光裕子孙。”

    有一些灾民,纠集群众数十人,唱着李岩所编的《劝赈歌》,到各个大富家庭,引李公子为例,要求捐献粮食救灾。不从,就从粮仓抢出粮食,分给灾民。于是《劝赈歌》就到处流传,灾民唱着李岩的《劝赈歌》,到富豪家里捐粮。不给就在他们的仓库里去找粮食,粮食多的,就招呼灾民搬走。

    受到损失的富豪就跑到知县那里,叫知县出面禁止。宋知县本来就不高兴李岩跑到县衙来劝自己停止征收钱粮,要知县赈灾。不听,他就把自己的粮食散给灾民。散了自己的粮食不说,还编了一《劝赈歌》教灾民到各处去唱,叫富人捐献粮食,救济灾民。宋知县就叫差人拿着捉人的令牌出来布命令。差人说:“县官有令,聚集的老百姓,必须马上解散!各自去干自己的职业。不许借名求赈,恃众要挟。如果违反禁令,就是乱民。要捉拿归案,追究罪行。”县官的禁令,激怒了饥民。饥民击碎令牌,一齐跑到县衙门口,大声高呼:“如果不准我们劝赈,我们这些人终究要饿死!不准我们劝赈,我们不如一起去抢好了。”

【103】到监牢里捞人

    宋知县面对这个乱局,只得派人去把李信请来商量解决的办法。李信说:“现在只有马上向老百姓宣传,由于旱灾蝗灾,暂停征收钱粮三饷。马上劝富室出米,按平常年份的价格,由官府来卖。估计就可以平息老百姓过激事情的生。”知县马上到县衙门口去宣布,暂停征收钱粮。县衙还将到各富室那里去劝富室出米。县衙将按照正常年份的价格限量出售。知县宣布后,老百姓都说:“我们现在就听知县的劝告,回家去。如果没有低价米出售,我们还要到县衙来。”说完,就陆续离开了县衙。

    宋知县听了老百姓的话,如果没有米出售,还要再来。如果不粟米到市场低价出售,就可能激起老百姓叛乱。如果米卖完了,老百姓再来,怎么办?就派人送报告到按察司:“举人李信谋为不轨,私散家财,买众心以图大举。打差辱官,不容比较。恐滋蔓准图,祸生不测,乞申抚按,以戢奸宄,以靖地方。”抚按接到报告,马上批示:“县衙应密拿李信监禁,毋得轻纵。”宋知县接到批示,当天夜晚,就悄悄捉拿李信下狱。捉拿李信还是被附近的老百姓看见了,衙役也出来悄悄告诉了外面。饥民听到这个消息,聚集在县衙门口,为李岩叫屈。

    所以等宋友亮的使者带着宋友亮的公文和毕懋康书信来到杞县的时候,李信已经被关入大牢了。

    这日,宋知县正在当地富户侯正宗家里饮酒作乐,这侯正宗乃是杞县一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这次李信下狱,他在其中也起了很关键的作用。

    为什么?为了女人。这个女人便是明末著名的女中豪杰——红娘子

    红娘子是靠作绳技艺人为生艺人,一次到开封时,被福王府的人请到王府表演绳伎,被王府地管家看中,要强娶她为妾红娘子不从,用刀伤了王府总管,逃亡到杞县。杞县的侯正宗,命红娘子花园献艺,也看中了红娘子的美色,要强纳她为妾,又正好碰到福王差人捉拿刀伤总管的凶犯,红娘子将福王派出的差人杀了,侯正宗也被她所伤。杞县的兵丁四处出击,搜寻红娘子,红娘子慌不择路,躲到李信府中,知县派人来搜时,在李信的夫人汤氏的掩护下才躲过了搜查。后来侯正宗得知此事后,从此对李信怀恨在心,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这次侯正宗借着放赈一事,要制李信于死地,正是因红娘子结下的仇恨。

    侯正宗捻了捻嘴角左侧那颗痣上的一撮胡须,笑道:“李信这小子真是不是抬举,居然坏了大人的财大计,如今一斗麦子卖一两银子,何苦拿来白送给那些苦哈哈?”

    宋知县轻啐一口酒水,也笑道:“是啊,不过可惜了那个红娘子,这么娇滴滴的大美人儿,跑到附近山中落草为寇,真是可惜啊!”

    “此等反民,早晚要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侯正宗也笑了笑,为得不到红娘子感到惋惜

    宋知县举起筷子,刚要夹一块肉脯,正要往嘴里送

    一个衙役急匆匆跑来,“大人~~锦衣卫~锦衣卫!”这可把把宋知县吓了一跳,手一抖,肉脯掉在地上

    “锦衣卫来所为何事?”宋知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后背直透前胸,锦衣卫找上自己,能有什么好事?难道上头要怪罪自己不成?

    那衙役气喘吁吁地说道:“来了两个锦衣卫,说要提李信去山东。”

    宋知县赶紧整了整衣冠,跑出侯家大院,上了轿子直奔县衙门。等到了公堂之上,只见两个虎背熊腰的锦衣卫早就等候多时了

    “鄙人就是杞县知县。不知道二位大人前来,所为何事?”宋知县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乃锦衣卫百户司徒弓~”一个锦衣卫拿出锦衣卫腰牌在宋知县面前晃了晃,“封命前来提一个人犯,名叫李信的。”

    “李信煽动暴民闹事,本县已经将他捉拿归案了,议定秋后问斩。不知道他又在山东犯了什么罪?”宋知县问道

    “嗯?”司徒弓面孔一般,大声喝道:“锦衣卫办的案子,也是你个小小知县能问的吗?”

    宋知县自讨没趣,赶紧告饶道:“不敢不敢,只是二位大人可有公文?”

    “混账东西!”司徒弓上前啪啪就是两个耳光,“锦衣卫办案的文书也是你配看的?”

    宋知县捂着面颊,哭丧着脸道:“是是,下官知罪。来人呐,马上把李信提出来,交给二位大人。”

    在牢里关了多日的李信形容憔悴,腹中满是愤怨,见到了司徒弓等人也是一样的没好脸色。知道司徒弓送上宋友亮的文书和毕懋康的书信,这才大喜不已。

    “难得宋大人和孟侯公如此看重,我李信必将一腔抱负,尽情施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信高兴地双眼通红

    司徒弓说道:“那李公子即日就起程吧,莫让我家大人久候。”

    “且慢~”李信说道:“我不能就这么去见宋大人和孟侯先生,我要准备一份见面礼。”

    司徒弓笑道:“我家大人富甲一方,见面礼就不用了吧?”

    李信笑道:“不是金银财物,而是几位英雄豪杰。”

    登封县嵩山之巅,一位身穿红衣,腰挎钢刀,英姿煞爽的女子正站在一块巨石上向远处眺望,此人便是红娘子。她所眺望的方向便是杞县,“李公子~!”看到痴处,红娘子情不自禁地呢喃道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这天,红娘子的班子来到河南祀县,在县城闹市的一块空地里罢起场子,一阵激昂紧凑的锣鼓声后,场子周围便很快围满了赶来看热闹的市民,个个举头拭目,等看好戏上场。因为是在本地的第一场演出,必须来个开门红才能镇得住观众,红娘子略略化了妆,便第一个出场了,她的拿手绝活是绳技,场上早已竖起了两支高杆,离地一丈高的杆头上牵了一根筷子粗细的钢丝绳,在阳光照耀下闪亮。只见红娘子穿一身鲜红的短靠,一根银色宽腰带紧束腰间,把她细腰丰胸,窈窕健美的体态勾勒得鲜明动人,红衣衫的衬托下,一张俏脸愈显得白哲生动,明眸闪烁处,引得周围的观众耳热心跳,眼光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转。

    红娘子亮相后,猛地一个燕子翻身,便轻轻巧巧地跃上了一丈多高的钢丝绳,单脚立在上面悠悠晃晃;接着,只见她柳腰轻摆,在钢丝上走了儿个来回,双手则在空手优美地舞动着;稍稍停了一会儿,突然向上一纵,翻了一个漂亮的空中筋斗,又稳稳地落在钢丝上;接下来是一串仙鹤独立,乳燕展翅,蛟龙出水,彩凤朝阳的技巧动作,惹得下面的观众惊呼声一阵高过一阵,这时,空地里刮起了一阵风,把高处的钢丝绳吹得摇摇荡荡,似乎要把红娘子荡了下来,但她一连串的空翻,有时眼看就要失足落下,却又总是能恰到好处地稳住,观众们不由得大声叫好。又是一次惊险的动作,红娘子听到从观众的外圈出一声惊恐的呼叫,与四周的喝彩声格格不入。

    稍稍站走后,她低头向那呼声处看去,原来是一位年轻的公于,正睁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自己,看他站在离观众圈稍远的地方,手里牵着一匹白马,似乎是刚刚来到。就在红娘子低头看去,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她不由自主地心中一悸,宛如触电一般,表演经验丰富的她为什么会突然分神呢?只因那公子眼中流露出一种由衷关切和担心的神态,是她极少见到的,何况这又是来自一位英俊儒雅的年轻公子,怎不让她心神荡漾呢!

    这个人就是李信

【104】海岛顾三麻子

    “红妹子~又在想你的李公子了?”就在红娘子想得出神之际,一个粗厚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红娘子扭头一看,只见一前二后来了三个人,为的便是嵩山义军的大当家,登封武举李际遇。在他身后的是二当家陈王廷和三当家蒋

    原来住在巩义鲁庄镇李家窑村人,李际遇因和梁姓生矛盾迁到登封其外婆家居住。李际遇在弟兄中排行老三。他父亲叫李鳌,是个农民,略通文墨。大哥李际英,二哥李际耀,也都随父务农。李际遇从小读书,但不愿参与科举,只喜欢舞枪弄棒,好学习阵法韬略。

    崇祯十三年登封大旱,人相食。

    面对如此惨状,官府不但不赈济,反而加派"三饷",苛重剥夺。一些地主所应负担的赋役,由于"优免之例日多,应役者十仅四五。"更大一些地主,则是"户无赋,身无徭,廛无税"的逍遥自在。地主的负担都加派在了一般农民的身上。加派的结果是"私派多于正派,民不堪命,怨声四起".农民由于没法生活,只有向大户借贷。大户"轻则加三,重则加五,谷花始收,当场扣取,勤勤一年,依然冻馁".已经把穷人逼到了绝路。

    可是那些当官的不管百姓的死活,照样收粮派差。这一天,那些衙役狗腿子们又到村里催粮,张口就骂,抬手就打,其凶恶犹如阎罗。李际遇忍无可忍,就打了那些狗腿子,并领着乡亲们到县衙请求免去钱粮,狗县官鄢廷诲不但不免,反诬以"殴打吏役,率众围堂"的罪名,将李际遇用枷锁锁在县衙前的石狮子腿上示众。半夜,李际遇砸断石狮子的腿逃走了。

    李际遇从县衙逃回以后,立即结寨抗拒官府,那些狐假虎威的差役再也不敢轻易到磨沟催要赋税。官府认为这是大逆不道,就派兵围剿。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李际遇东躲西藏。在这期间,李际遇认识了一个星相术士,叫陈万斗,他自己说他得到了天书,能占候望气,说李际遇将大福大贵。李际遇非常相信他,就决定起义。刚在秘密串联之际,消息就漏了出去。官府得到消息,立即派兵前去剿灭,陈万斗和李际遇的妻子被捉,惨遭杀害。只有李际遇乘马走脱。在这样的情况下,李际遇只有造反的一条路了。崇祯十三年(164o)七月,李际遇以红被面作旗帜,以"禁暴恤民"为口号,于登封唐庄北面尖山顶上凿石为穴,揭竿而起。一日之内,饥民应者数百人,很快展到数万人,遂活动于登封、巩县、密县、荥阳、汜水之间。

    李际遇起义之后,先要解决的是义军将士的吃饭问题。吃饭就需要粮食。所以,迫使富豪大户献出粮食,是义军的一件大事。所以,当红娘子上山投奔,说李信为了开仓放粮赈济百姓而被抓的时候,李际遇当即拍案而起,整顿兵马要和红娘子一起下山,攻打杞县,就出李信。

    “原来是大当家!是不是兵马已经齐备?”红娘子兴奋地问道:“是不是这就要去救李公子?”

    李际遇摇了摇头,“不用救了~”

    “什么?”红娘子脑袋嗡地一声,“难道~~难道~~李公子已经遇害?”红娘子咬紧了嘴唇,双手颤抖不已

    李际遇赶紧把粗厚的手掌举起来来回摇摆,“不是,不是,李公子来了咱们山寨,如今正在聚义厅喝茶呢!”

    “当真?”红娘子高兴地一蹦三丈高,迈开大步,几个起落之后就消失在李际遇的视线里

    “这丫头~~有了情郎就不要结义大哥了。”李际遇无奈地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

    崇祯十三年十月,李信带着红娘子,领着李际遇、陈王廷和蒋来到登州投入宋友亮门下。十月十三日,宋友亮在登州为李信和红娘子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李际遇拜为营官,陈王廷和蒋则拜为教头。

    到了十月底,登州镇兵马整编完成,计有:潘玉柱、许二多、甘辉、李信、张遇留、李际遇、邓右扬、苏自兴、李跃、刘文明、吴廷宾、张光十二营,实有战兵三万六千人,工夫六千人。

    这一年的秋天,登州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大丰收。海阳卫的六十万亩田地一共产小麦一百四十万石,其余几个得到了宋友亮高产小麦种子卫所,收成也都过十万石。也就是说登州的五大卫所收获小麦近二百万石。这还不算牧场、果园、渔场的收获。掌管屯田、粮食食物的同知王子林双手颤抖着在自己的笔记中写道:“崇祯十三年秋,登州大有年。斗麦十文。”

    不过东边日出西边雨,崇祯十三年山东沂州蝗灾,蝗遍野盈尺,百树无叶,赤地千里,斗麦二千。民掘草根剥树皮,父子相食,骸骨纵横,婴儿捐弃满道,人多自竖草标求售,辗转沟壑者无算。宋友亮立刻调拨三十万石粮食,交给山东巡抚宋学朱,用以赈灾。沂州的粮价在三天之内从一斗小麦二千文铜钱,跌价到一斗小麦十文钱。

    为了防止官员动手脚,宋学朱亲自到放赈的现场监督,粥棚里的赈灾粥一定要煮的厚,要厚到插筷子不倒,如果那个棚子里的粥不够厚,督办官员立刻免职下狱。谓之“筷子倒,乌纱飘”。百姓因此活命无数,而几个囤积居奇的粮商则破了产。沂州一带的百姓,家家户户都竖起了宋友亮和宋学朱的长生牌位。

    在河南,由于赈灾不及时,还是引了饥民起义,河南滑县人袁时中聚众数万,率饥民起义。十一月率众万余攻打开州(今濮阳县城)。杀死州同知郗之。次年,同刘玉尺、朱成矩进入开封、商丘地区,活跃于豫东南、皖北,号称小袁营。

    赈灾之事,宋友亮出粮食之后就不管了,他现在的目标是盘踞崇明南沙岛的海盗顾三麻子

    事件的起因是为宋友亮服务的宁波、温州商帮商人的货船被顾三麻子劫了。宋友亮觉得自己要从海上骚扰满清,就需要出色的海军人才,眼下大明最棒的海军人才,官方的几乎都被郑芝龙囊获,其余的都是海盗水匪。如果自己能恩威并施,收服顾三麻子,那自己又得一水军大将

    于是,崇祯十四年一月,宋友亮借着西北风,扬帆南下。此时登州水师已经由十五艘战列舰和三十六艘一层甲板的快帆船组成了。

    崇明岛,地处长江口外浅海上,长江奔泻东下,流入河口流变缓,所挟大量泥沙于此逐渐沉积,逐渐形成一个的河口沙岛,从露出水面到最后形成大岛,经历了千余年的涨坍变化。形似春蚕,头西尾东,卧伏于长江入海口的金涛碧波之上。全岛地势平坦,土壤肥沃,林木茂盛,岸线绵长,物产富饶。明太祖朱元璋曾称之为"东海瀛洲"。崇明历来为军事重地,被称为"大江门户,十郡屏藩"。在明朝反击倭寇侵扰中,作为江防重镇,设有水师,而且崇明沙兵就以英勇善战著称,这应该也是个英雄的岛屿了。

【105】民族英雄阎应元

    顾三麻子也听说过宋友亮,知道此人不好惹,也早早的整顿兵马船只,准备应对宋友亮的讨伐。双方在崇明岛东面的外海一照面,崇明海盗们心里先怯了三分。

    “我的妈呀,这是船吗?”

    “这么大,感觉是搬了座小山过来~”

    顾三麻子也觉得头皮麻,不过为了不隳士气,他依然站在自己的旗舰——一艘福船上,手握钢刀指向前方,“兄弟们,杀呀!”

    这一次,宋友亮的旗舰定远号没有冲在最前面,而是由甘辉担任指挥官。甘辉充分挥自己船只在吨位和度、火炮上的优势,将整支舰队分为左右两翼,在海盗船集群周围游弋。

    顾三麻子比不得满清尚可喜水军,战船都是些中小型船只不说,船上的火器更是少的可怜,只有几门小佛朗机炮。甘辉在一番试探性攻击后,索性指挥两翼战舰,直接冲入海盗船集群中。两侧舷炮齐,火枪、连弩、火砖一起施放,又是更是接着巨大的船身,直接将一些小船撞得粉碎。

    海盗们也毫不示弱,如飞蛾扑火般从四面八方涌向战列舰,在百多米的位置上近距离射佛郎机,又有勇悍者用火箭、钩锁、梭镖朝战列舰的炮门里投射

    厮杀进行了两个时辰,顾三麻子被打沉了至少三十艘船,而宋友亮的战列舰也有不同程度的破损。

    顾三麻子看的后背上满是冷汗,官兵船坚炮利,自己的船虽多,但是只要中炮,就没有不粉碎的,再这么打下去,自己的老本都要赔光了。怎么办?看来这位宋大人是动了真怒,要把自己赶尽杀绝。要不我去福建投奔郑芝龙?顾三麻子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和想法

    正在此时,顾三麻子忽然见到官兵的大舰开始停止炮击,徐徐而退,开始和自己的船队脱离接触。于是,顾三麻子如获大赦,赶紧鸣金收兵,返回南沙水寨。而宋友亮的舰队则留下大部队继续监视顾三麻子的动向,而自己率定远号入长江口,直驶到江阴黄田港才下了锚。

    宋友亮一上岸,立刻派人给江阴知县送去拜帖,江阴知县不敢怠慢,连忙领着一干大小官员在江阴县城门口迎接。

    宋友亮和江阴县在城门口随便客套了几句,便说道:“本官军务在身,知县大人设宴款待的盛情就心领了,现在想跟大人借一个人用一用。”

    “何人?”江阴知县忙问

    “贵县典使阎应元。”宋友亮答道

    “阎应元?”江阴知县吃了一惊,随即镇定地答道:“好教大人得知,小县典史姓陈名明遇,阎应元为我县前任典史,已经离职了。”

    “离职了。”宋友亮一愣,按照历史记载,阎应元是在今年才上任江阴典使的,自己这才特地来找他,没想到阎应元已经离职。

    “那知县可否告之我等阎应元去了何处?””

    “这……”江阴知县迟疑了一下才说道:“阎典史在本县期间,盗贼断绝,他本是应功升为韶州英德县主满,至于现在他是在英德县,还是在去英德县的路上,就非小县所知了。”

    “不对~你在说谎。”宋友亮皮笑肉不笑地对江阴知县说道:“若是阎应元当真到韶州任县主薄的话,你说话何必遮遮掩掩?”宋友亮的目光如刺刀般逼视着江阴知县

    “小县~小县哪敢欺骗军门~”江阴知县硬着头皮死撑,“不信军门自可以问其他官员~”

    “是啊是啊,阎应元确实不在江阴县。”其他大小官员一起齐声附和

    “哼~~关云宝,张飞雄,你们二人带上是个士卒,去趟矽山脚下~~饮马!”宋友亮板起了面孔

    “得令~”关云宝和张飞雄大声应道,宋友亮是坐船来了,哪里有马可饮?关云宝和张飞雄可不管,一把将迎接宋友亮的仪仗队中的两个骑士拉下马来,然后带上十个兵士,让被自己拉下马的两个骑士做向导,直奔矽山脚下而去

    “好大的庄院。”不多时,关云宝和张飞雄已经站在江阴城外矽山脚下,一座占地广阔,青砖绿瓦的庄院依山而建,站在庄院外面。一个典史能建起如此大的庄院,若不是本身生于豪富世家,便是手段了得,否则即使是贪污受贿,也不可能聚敛出如此家财。

    关云宝心想看来这个阎应元也不是什么好鸟,不知道大人为什么特地来江阴找他。

    “叮当”

    “铛~”

    “铮铮~”

    关云宝站在门外,只听里面一阵兵器撞击声传来,他和张飞雄互相对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开门、开门~”一个兵士已经扣动门环,敲起门来,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个壮实的青年来,语气不善地问道:“干嘛大呼小叫,你找谁?”青年朝关云宝、张飞雄的方向看了看,脸色一变,喊道:“快来人,有官兵要找阎大哥的麻烦。”

    “哗啦。”刹时间从庄院内冲出数十名手持各种兵器的壮汉,将关、张二人和十名兵士围了一个结结实实,被这么多人手持兵器围着,

    关云宝等人也是抽刀在手,张飞雄解释道:“误会,误会,我们是登州总兵宋友亮宋军门麾下,来找阎大人前去县城议事的。”

    “议事?”一名青年道:“看住他们,我去请阎大哥过来。”

    没等多久,一名身体壮硕,双眉卓竖,红脸长须的中年人便到了门外,看了看围在中间的十多名官兵,脸色一沉:“你们这是干什么,把兵器全部收起来。”

    “阎大哥,这两个是姓宋的狗腿子,肯定是抓你来的,不能放过他们。”

    “对,不能放过他们。”

    “就是我们豁出命,也要力保阎大哥!”

    关云宝和张飞雄纳闷了,这伙人干嘛一听说自己是宋军门的部下,就这么紧张,这么不依不饶?关云宝大喊:“诸位别误会,我们使奉了宋军门的军令,来请阎大人的。”

    阎应元目光锐利的看着关云宝和张飞雄,他一个典史,只是未入流的小官,堂堂一个总兵怎么会这么想见他,阎应元心中忐忑不安,难道自己和顾三麻子暗通款曲的事了。

    阎应元与顾三麻子可谓不打不相识,阎应元三箭退敌后,顾三麻子派人送拜贴求见阎应元,邀请阎应元上船交谈,所有人都以为是顾三麻子的诡计,力劝阎应元不可上当,阎应元还是力排众议,独自一人登上了顾三麻子的大船。

    上任之初,海寇顾三麻子率数百艘战船进犯黄田港,阎应元领兵拒守,连三箭,皆有人应弦而倒。海寇心惊胆战,不敢再犯。他任内平定盐盗,平服民乱,政纪突出,江阴百姓感激他的恩德,在社学中为他画像留念。当时阎应元刚到任江阴典史不久,顾三麻子光船就有数百条,虽然多数是小船,可也有二千多人,江阴县其实无法抵挡顾三麻子的劫掠,阎应元也深知这一点,才不得上接受顾三麻子的登船邀请。

    对于阎应元敢于独自登船,顾三麻子也是非常敬佩,两人交谈没多久,顾三麻子就提议两人结拜为兄弟,阎应元是官,顾三麻子是贼,官贼不两立,但阎应元还是末作多少考虑就答应了下来,比起一般海寇来,顾三麻子口碑不错,劫财时极少伤人,阎应元并非古板之人,与顾三麻子结交,不但解决了江阴县迫在眉捷的威胁,而且有顾三麻子为援,更不用怕其他盗匪,阎应元能迅平定地方,顾三麻子在其中出力甚多。

    每次出海,顾三麻子也将一成货物折给阎应元作为干股,阎应元推迟数次才尽数收下,迅富裕起来。当然,阎应元也是深晦官场之道,这钱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独吞的,全县上下从知县到衙役,人人都有份。大家心里都知道这钱财的来路,但是也都收的心安理得。自嘉靖以来,大明海禁政策形同虚设,沿海水手上岸为商,下海为盗,顾三麻子也并非全靠打劫为生,有时也客窜商人,只是以前没有合适的落脚点而已,与阎应元结交后,顾三麻子有了江阴作为落脚点,单是海商利益已足够,慢慢停止打劫转变为专门的海商,江阴城因为顾三麻子大量采购货物,百姓都得到好处,对于阎应元也更加尊敬。

    时间久了,阎应元便开始规劝顾三麻子彻底收手,不要再打劫商船了。顾三麻子也答应,只是说要再干一票,当做是自己正式结束海盗生涯的一次纪念。哪知道,顾三麻子最后一次劫的,偏偏是宋友亮的钱袋子之一,温州和宁波商帮的商船。

    这下篓子可捅大了

    所以,江阴知县一听说宋友亮要找阎应元,便以为宋友亮是要来拿人问罪,于是连忙帮着阎应元编谎。阎应元的看家护院也多是顾三麻子的部下,一听说是“宋军门部下”,也以为是官兵来抓阎应元。就是阎应元自己也以为宋友亮是来兴师问罪的

    “江阴县与登州镇互补相属,不知道宋军门要见小吏,有什么吩咐吗?”阎应元冷冷道

    关云宝答道:“我家军门有意招安顾三麻子,知道典使和他打过交道,所以想请典使做说客。”

【106】网从朝鲜张开

    等阎应元坐着小船登上南沙岛的时候,顾三麻子都在收拾细软,准备跑路了。

    “阎兄,你怎么来了?”顾三麻子很意外

    阎应元笑笑,“给人当说客来了!”

    “何人?”顾三麻子眼睛一转,“该不是那个什么宋总兵吧?”

    “正是此人。”阎应元说道:“咱们长话短说,宋军门的意思是你归于登州镇水军,受其约束,但是依旧可以带着你手下的兄弟在海上经商。从此以后,你和宋军门以及宁波、温州等几个商帮就是一家人了。”

    顾三麻子听听宋友亮开出的条件不错,“但是我劫过宋军门的船。”

    “一笔勾销。”

    “我还抢了他的货。”

    “既往不咎!”

    “我把那些货都卖掉了~”

    “全部归你!”

    “可是~~”顾三麻子还有些犹豫

    “宋军门让我问你一句话~!”阎应元说道:“五虎游击将军郑芝龙的日子,你想不想过?”

    顾三麻子裂开大嘴笑道:“怎么不想,做梦都想啊!”

    “那就是了,你跟了宋军门,就有这个机会。如果你不从,宋军门的大船大炮都瞧见了。小小的南沙岛如何经得住?”阎应元软硬兼施地说道

    顾三麻子沉默了,自己和区区一个典使联手,南沙岛就越来越兴旺了。如果和一镇总兵联手,那~~~~顾三麻子决定不再犹豫,“好,阎兄,我听你的,你可不能骗我。”

    “你放心,我阎应元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阎应元拍着胸脯说道

    定远号上,顾三麻子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前来拜见宋友亮,“军门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军门大人赎罪。”顾三麻子一躬到底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顾壮士也是迫于生计才铤而走险,本官也很同情。但是毕竟做江洋大盗不是长久之计,顾壮士有一身本领,应该报效国家,博得封妻荫子才是正道。”

    顾三麻子大喜,笑道:“全赖军门提拔,顾三以后甘愿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宋友亮扶起顾三麻子,“以后你就是我登州镇下第十三营营官,依旧统领你的水师部下。”

    “多谢军门!”顾三麻子赶紧下拜行礼

    “当然,平日里除了保护本镇商船的安全之外,你也可以继续你的生意。不过么~”宋友亮笑道:“获利要上缴三成。”

    顾三麻子本来以为加入登州镇之后只有干巴巴的军饷了,闻听此言,顿时大喜,说道:“三成太少,军门对我顾三恩同再造,我顾三怎么也得报答军门,就上缴四成吧。”

    正在说话间,甘辉拿着一份:“禀报军门,西门大人从朝鲜那里来了书信,已经成功破坏了满浦附近的茂山铁矿”

    “哈!”宋友亮大笑道:“做的好,传令嘉奖!”

    满浦原本属于朝鲜。但自从多尔衮和阿敏先后率军攻入朝鲜半岛,把朝鲜各路军马打得找不着北,只能四处溃散,朝鲜北部其实已经基本上属于满清的地盘儿。满浦如今又成了运送茂山铁矿地重要中转站的满浦,自然也不可能被交到朝鲜人手里。虽然这里依然有不少的朝鲜驻兵,但也只能做为满清的仆从。

    茂山出产优质的铁矿石,这对满清来说是一项重要的战略资源。茂山铁矿遭到破坏之后,清廷十分重视,多尔衮和多铎便乘机自告奋勇,说要去朝鲜清查那里的反清势力,为大清的卧榻边扫除一切障碍

    皇太极欣然应允,但是考虑到清军正在围困锦州,不能分大兵前往,于是崇祯十四年一月,二万两白旗士兵在多铎的率领下从满浦进入朝鲜

    进入朝鲜地界之后,两白旗除了抢劫,杀人,强*奸还是抢劫,杀人,强*奸。清兵将朝鲜男人用长绳串成一串,卖给尾随而来的奴隶贩子。又强迫朝鲜人交出金银财物、人参等名贵药材。

    多铎本来就是打算来朝鲜捞一笔的,所以一路上充耳不闻,他在培养他们,培养一群狼,狠毒无比,凶悍无比的群狼。一路上的事情,大同小异,到处是火,到处是血,到处是残肢断臂,到处是撕扯下来的衣服,到处锅碗瓢盆,到处是碎砖瓦屑,到处是杂物垃圾。

    痛苦的哭喊声,爽到极点的淫笑声,痛快淋漓的大喊声,在傍晚的满浦,奏响一曲悲伤之歌。

    终于,多铎在满浦县守朴真系的府邸里住了下来,朴真系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位上国的亲王。朴真系献上两名婢女,多铎上下打量了一番,倦怠地摆了摆手

    “本王要随便走走!”说罢多铎带着几个亲卫巴喇牙就朝后院走去

    “亲王,那里是小人家眷的居所,亲王不方便去的!”朴真系大着胆子阻拦

    “混账东西,朝鲜都是大清的东西,本亲王有什么地方不能去的?”多铎一抬手给了朴真系狠狠一巴掌,随后大摇大摆地朝后院走去,朴真系只能紧紧跟在后面

    “嗯?”多铎在一间房间外停下脚步,这间房间房门虚掩,半开半合,通过门缝,可以看见一个容貌标致,皮肤白皙,身材丰腴的夫人正坐在床边

    哐当一声,多铎猛地推开了门

    那女人吃了一惊,猛地站起身来,只见她双肩微颤,眼神躲闪,想看又不敢看高大俊朗的多铎,眼神游离,飘忽不定。

    多铎微微一笑,顿时来了兴趣。红润的脸色带着微白,眼角带着愁思,五官搭配极为合理,看似清纯,却又诱惑万分。双峰高耸,双腿丰腴,当真是一个尤物。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样的身材瘦小、模样猥琐的朴真系怎么能娶到这样的美人,就是娶到了,也不一定守得住。

    多铎定睛看着,虽然不怎么性感,但却又给他点点冲动,又给他一丝丝怜惜。

    “亲王~~这是贱内卧房,小人带亲王去别处看看?”朴真系也是男人,他从多铎的眼里看到了所有男人都有的那种**

    “呵呵,本王走累了,就在这里休息休息!”多铎笑道:“夫人莫怕,我乃大清睿亲王多铎。”说罢,多铎右手一抬,几个巴喇牙一把架起县守朴真系就往外拖

    “不要啊~不行啊~亲王~”朴真系声嘶力竭地用汉语和朝鲜语大叫,但是巴喇牙力大,硬生生地把朴真系拉出了房门

    “红酥手~”多铎一把拉住那女人的手

    女人绷着脸色,邹着眉头,使劲的想拉回手,可就是拉不回来。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张开血盆大口,亲上自己的手,却无能无力。

    多铎将女人搂如怀中,右手握住她右面的丰满,左手挑起她的下巴。不顾她的邹眉扭动,玩味将她拉到怀里“朝鲜女人玩多了,你这种还是第一次遇到!”多铎使了使劲,使她无法挣脱。

    “你,你不要这样。”女人用朝鲜语大喊着,扭动着身子,头左右摇摆,不安的抗拒着。作为县守的妻子,在满浦的她一直高高在上,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眼睛里满是委屈的泪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脱眶而出。

    多铎感受着自己身体的畅快,感受着她身体的丰腴。右手使劲的扭捏着,感受着丰满,下身已经的涨的厉害。

    而那女人的身体也不禁颤热起来。她出自朝鲜名门望族,几十年的礼教约束,让她无法立刻放弃抵抗,何况外面还有着自己的丈夫。女人艰难的抗拒着,不断的推脱着,不断的扭捏着,但是越是抗拒越无力,越是晃动身体越是燥热,**升腾的越是厉害,嘴里不禁情不自禁的呢喃起来

    多铎一听如此,也再无顾忌。左手向下,两手一撕,洁白光滑的前胸顿时出现在多铎眼前。伴随着的自然还有女人的尖叫,多铎看着白花花的身子,大咽口水,狠狠的扑了上去,将女人按倒在床上。下身猛的一挺。

    “嗯啊~将军,求您,求您不要啊……”女人已经开始泪流满面,已经软弱无力。但是残存的一丝理智还是让她觉得羞耻,让她反抗,让她叫喊

    多铎哪里听得懂朝鲜语,反而只觉愈加畅快和有征服感,女人本来哭泣的声音,现加上压抑着的呻吟,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多铎看着流泪满面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在挣扎,在哭泣。这令多铎愈加兴奋,下身更加狠狠地来回冲杀。女人本来的压抑的痛苦的喊叫,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快乐的欢吟,本来抗拒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配合,变成了主动。

【107】第二次黄海海战1

    屋子里两人漏*点碰撞,屋外却有一个人痛苦不堪。自己老婆被别人搞的哭天抢地,呻吟连连,自己还不敢出去对那个‘奸夫’怎么样。朴真系憋屈的咬着嘴唇,咬破嘴唇咬手指,咬破手指咬衣服。任凭眼泪,鼻涕放肆。

    多铎尚且如此,部下便更加肆无忌惮。从清军从满浦进入朝鲜,沿途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同时,皇太极也大兵围攻锦州,采取长期围困方针,势在必克。清兵逼城列营围困,明锦州守将祖大寿告急。对明朝来说,这些据点所形成的一条防线,是拱卫大门的生命线,要不惜一切代价守住。为挽救辽东危局,明廷遣洪承畴率宣府总兵杨国柱、大同总兵王朴、密云总兵唐通、蓟州总兵白广恩、玉田总兵曹变蛟、山海关总兵马科、前屯卫总兵王廷臣、宁远总兵吴三桂等所谓八总兵兵马,领精锐十三万、马四万来援,集结宁远,与清兵会战。洪承畴有一定实战经验,他所率领的明军,是分别由八个边镇临时调集起来的。兵虽是精兵,但明末的将帅是骄横出了名的,临阵能否服从洪承畴的统一号令,这是洪承畴难以充分挥指挥才能的最大障碍。因此,洪承畴主张徐徐逼近锦州,步步立营,且战且守,勿轻浪战。洪承畴控制了松山至锦州的制高点,以凌历攻势重挫清军,锦州局势开始好转。

    且说经过上一次黄海海战的失利,尚可喜认为自己的船小,不利于外海作战,于是在金州中左所的旅顺口和金州卫南部今大连湾造船厂里计划建造一百五十艘大福船,并设法从兵造调来大批红夷大炮,尚可喜摩拳擦掌,准备一雪前耻。随附这份情报一起送到登州的,还有旅顺口和大连湾详细的地形图

    “哈~锦衣卫果然是锦衣卫,真是无所不能。”看到情报的宋友亮此时正与锦衣卫镇抚吴孟明一起喝酒,“大哥,你们锦衣卫真是太神了!”

    吴孟明得意地笑道:“那是,想万历爷出兵朝鲜征倭寇的时候,咱们锦衣卫为李如松大人送上了一份详细的朝鲜地图,其中标出了一条朝鲜人自己都不清楚的小径。李大人借此一举焚毁倭寇粮草无数。这是在国外啊,辽东那地方是咱们大明自己的国土,还能不清楚?”

    在宋友亮的一力推动下,吴孟明和他手下的锦衣卫正在悄悄的生蜕变。原来只是负责监察百官,现在也延伸出了对外的情报收集、暗杀、破坏等新职能。茂山铁矿的破坏就是一例

    根据锦衣卫情报显示,尚可喜主要的造船厂在大连湾,为了拱卫这个海湾,尚可喜也下足了本钱,在海湾入口的两侧修建了炮台,架着千斤红夷大炮。配备红夷大炮的战舰则沿着大连湾的海湾口一字排开。除此之外,岸上的造船厂还驻扎着六千精兵。

    吴孟明看了看情报,笑道:“郡马,这尚可喜乃是当年毛文龙手下的水师悍将,你打算如何应对呢?”

    “先制人~”宋友亮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尚可喜选择大连湾为自己的主要水军基地和造船厂所在是有道理的,大连湾西南岬名黄山,迤东曰老龙头,东北岬曰和尚岛,左右拱抱,形势险要。湾口门宽第一大湾。湾口处有三山岛屏列,隔海与山东半岛相望,共扼渤海海峡,拱卫东北、京津门户,战略地位显要。

    一月十三日卯时(7:oo),驻扎在三山岛的清军水师前哨部队现了明军水师的桅杆和高高飘扬的日月旗,前哨部队一面向大连湾的水军主力出警报,一面准备对明军水师进行阻击。

    对于明朝水师的到来尚可喜感觉很意外,因为按照常理推断,大连一带是东亚季风带,冬天吹西北风,夏天吹东南风。明朝水师在南方,如果要北上进攻,也应该选在夏季,这样才可以顺风北来。

    当然,如果说尚可喜对于宋友亮的袭击没有准备那是不公平的,在他刚刚在大连湾的时候,就曾经和麾下的将军们讨论过明军可能来袭的问题,大家的意见几乎没有两样,那就是在锚地排成战斗阵型应战,而不是到喇叭口港湾去和明军的大船交手。这样做的原因是尚可喜的水军经过上一次海战之后人员损失很大,新招募的水兵普遍训练不足,有四分之一的人员甚至都不满十八岁,五分之一的人过了五十岁,年轻力壮的都被陆军征用去攻打锦州了。这些新兵在海面上难以保持正确的战斗队形,尚可喜认为面对宋友亮这样喜欢主动出击的对手,还是老成持重,以逸待劳比较好,换句话说,尚可喜是准备给宋友亮摆一个铁桶阵。于是尚可喜把已经完工的七十六艘大福船一字排开,从和尚岛一直绵延到老龙头。并在和尚岛和老龙头修建了炮台,架上了红夷大炮

    一月十三日辰时二刻(7:35),明军水师乘着风自南向北而来,这个时候,尚可喜才现自己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误,他的队列离老龙头炮台比较远,无法提供有力的支援。无奈之下,尚可喜只能调派驻守在船厂的陆军绕过半个海湾的距离前去支援

    果然,明军先对老龙头炮台进行了猛烈的炮击,炮台的守军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是他们没有办法抵抗近千门大炮的猛攻,到了酉时,太阳落山之前,老龙头炮台就被摧毁了。这样一来,尚可喜的铁桶阵就被拔掉了一颗钉子。而且尚可喜舰队的前锋,也就失去了掩护,这和尚可喜的估计不太一致,他认为明军会先攻击他队形中没有掩护的尾部。不过他并没有太紧张,因为太阳已经落下,那个时代,海军在夜间是不进行攻击的,一切待明天早晨重新开始。这一夜的时间,他还能够调整一些部署。他也相信自己的铁桶阵全无缝隙。

    天色渐暗,在明军水师旗舰定远号上,宋友亮正与甘辉和顾三麻子商议下一步的作战计划。摆在宋友亮等人面前的,是一个大连湾的沙盘,甘辉手指老龙头方向说道:“这里的炮台已经被摧毁了,鞑子的右翼失去了驰援,我们应该从这里出击。”

    顾三麻子则摇头道:“我看鞑子的战船彼此靠近,应该以轻快的火船直攻中军,效法赤壁大战,来个火烧连环船。”

    甘辉摇头道:“鞑子的战船是彼此靠近,但是并没有连环起来,也许能烧掉它几艘,但是恐怕难以伤经动骨。”

    宋友亮也是愁眉不展,清军水军的铁桶阵正面的确火力强大,如果靠自己的新式战船猛打硬拼,也不是不可能获胜,但是代价太大。“你们二人再合计合计,我出去透透风~!”

    宋友亮扔下甘辉和顾三麻子,独自走出船舱,来到船头,举起望远镜眺望远处的尚可喜舰队,希望能从中现一些破绽。

    “嗯?”宋友亮忽然现了什么

    原来尚可喜为了使铁桶阵可分可合,不至于出现赤壁大战那样的被火烧连环船的局面,每艘战船之间都留出了足够大的空隙。因此战船抛的都是单边锚,以便随时可以拔锚起航。也就是说它们的船身并不是固定的,而是在随着风向以锚位为原点或者飘向东方,或者飘向西方。现在是西北风,把清舰吹向东侧,因此,在尚可喜舰队的最西侧,就露出了一个船身长的空隙。这个空隙本来处在老龙头炮台的保护之下,并不起眼。现在,就是这条缝隙,成了尚可喜铁桶阵的软肋。

    “办法有了!”宋友亮兴奋地回到船舱,“顾三,你率领你的弟兄们从这个缝隙穿过去~”宋友亮手指老龙头炮台附近,“甘辉,你率领大舰从正面突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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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驸马介绍:
宋友亮说过很多话,其中只有几句脍炙人口: 西班牙人,别再祸害非洲兄弟了,实在要贩奴的话,我这里有便宜的建奴清仓大甩卖 葡萄牙人,既然你们来我大明租地当佃户,那每年一百万两的租金要付清 荷兰人,男的留下戒指项链,滚出台湾,女的脱掉内裤肚兜,全部躺平,否则统统没命 俄罗斯人,既然你们自愿将西伯利亚割让给我大明,那就勉为其难,签了这《尼布楚条约》吧 日本人,天朝大军不是侵略你们,而是来建立大中华共荣圈的,顺带帮你们改良人种 英国人,你敢销毁天朝的商品——福寿膏?奶奶的,快赔钱明朝第一驸马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朝第一驸马,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朝第一驸马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