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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飘依雨     大宋好官人txt下载     大宋好官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三十二章: 原谅我就是这么耿直

    看看汉朝元帝,柔仁好儒,连朝政都把持不了,最后大权旁落。自汉元帝起,汉朝逐渐开始衰落,跟他一味宠幸儒士、宦官,自废武功不无关系。宋朝只吸取了唐亡的教训,却不曾吸取汉朝被王莽篡位的教训。人类从历史中吸取的最大教训,就是人类不会从历史中吸取教训!

    汉宣帝说的“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且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何足委任!”只一句,就把儒家的弊端显露无疑,好古非今,就是儒家的最大弊端。宋朝还弄“崇文抑武”,比自废武功更惨,这是自断臂膀啊!

    赵鼎大概也知道张正书在讥讽什么,可他扯了扯嘴巴,还是没跟张正书辩论。若是他和张正书辩论,他不一定会输。但是张正书却会讥讽他顾左右言其他,张正书跟他讲道理,他会跟张正书说道德;张正书跟他说道德,他跟张正书讲传统;张正书跟他说传统,他跟张正书讲古圣先贤;张正书跟他说古圣先贤,他又扯回现实,开始讲实际了。赵鼎什么都不学好,学会了诡辩,是张正书最鄙视的。

    瞧过张正书鄙视的目光,赵鼎也是有点自卑。不是他对自己自卑,而是对儒家学说产生了自卑。就好比典型儒者——孟子这样,能对梁惠王侃上洋洋洒洒一大堆,却不会说什么具体措施。若是换了法家,早就规划出无数条详细到令人发指的措施,并将这种措施推广到天下,成为法令了。这都是因为儒家有“理想主义”的“浪漫”,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脱离实际。

    就好像墨家怼儒家那样,说这些腐儒高冠儒服坐而论道时指点江山,但站起来做事却无从下手。

    打个比方,儒家知道要达成大同社会,就要“致尧舜”,可怎么“致尧舜”呢?他们就两眼一抹黑了,只能不懂装懂,在旁边指手画脚。只要涉及具体办法,儒者们便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这些腐儒们对现实的很不满,就会进而演变成对三代的怀念,从而把复古复礼作为一种救世的良方,即渴望恢复圣王、周公之治。

    这注定是要脱离现实的,所以儒家之道只适合一乡一县,或者是小国寡民,要是推广到全社会,那就是一种灾难。瞧瞧变法的成功率就知道了,法家变法商鞅、李悝都成功了,而儒家变法呢?不好意思,基本全军覆没,最多留下一点边角料。一次可以说是偶然,那这么多次,就不是偶然了吧?

    当然,要是张正书直接讽刺儒家,赵鼎还能反驳一二。可惜张正书并不是直接讽刺,而是基于事实得出的结论,赵鼎就哑口无言了。

    “崇文抑武”的既定国策有问题吗?

    是个人都看到有问题,可保持权力的文人会改吗?

    没有一个文人会改的,哪怕明知道这样下去很危险,但他们就是死撑着不然武人坐大。

    道理嘛很简单,一块肉就那么多,要是武人分多了点,那文人士大夫岂不是要分少了点?为了自己切身的利益,没人会做这种事。哪怕是有文人士大夫良心发现了,他也独木难支,根本没法撼动这个既定国策。

    而皇帝呢?

    即便是有心想改,也非常困难。皇帝的圣旨,要是没有按正常的流程走,是根本不具备法律效应的。也就是说,皇帝一个人说了不算。想想看,一道圣旨要经过中书舍人、尚书左仆射(宰相)、给事中、台谏官这四道拦路虎,凡是不经过这四道程序的圣旨,都是无效的圣旨。也就是说,皇帝一个人点头?那没有用,他说了不算!

    是不是很出乎意料?

    但宋朝就是这样,因为宋朝的天下,不是皇帝一人的天下,而是祖宗之天下,群臣、万姓、三军之天下。

    张正书不想宋朝亡了,就是因为这种思想在皇权还这么稳固的时代颇为难得。但并不是说,宋朝的制度就完美无缺了。在张正书看来,宋朝的制度致命伤太多。最大的致命伤,就是自断臂膀——废了武人。诚然,宋朝有些文人确实厉害,能打仗不说,还能做文章。但是,因为削弱武人,那么兵员素质却是硬伤。因为募兵制,给军饷,士卒士气只能靠金钱维系,没有什么荣誉感。要是打顺风仗还好,可一旦打逆风仗,分分钟能兵败如山倒。将军固然重要,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下没有可用士卒,那也只能徒负呼呼。

    就这样,没有国防,还处在一个群狼环伺的国际环境之中,到现在为止宋朝居然还能挺了百余年,真不简单!

    文人不知道这种事吗?

    他们当然知道,但他们就是不改,哪怕国破家亡他们也不想改。没真正到生死存亡的关头,谁会舍得手上的既得利益?

    赵鼎也是清楚地知道的,但他有着儒者的浪漫,认为读书人也未必不能领兵!

    可惜的是,宋朝自从开启了文人领兵的先例后,文人领兵胜利的次数屈指可数。哪怕再蠢的皇帝,也不敢轻易让文人带兵了。唯一例外的就是王韶、范仲淹、韩琦、章楶等人,这些都是能领兵打仗的文人。但张正书很明白,赵鼎绝非其中之一,可赵鼎就是有这样的自信,张正书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

    “战争,可不是儿戏。”

    张正书叹了口气,看着起身离场的看客,也准备起身了。

    赵鼎却噘着嘴,固执地说道:“终有一日,我会成为范文正公这样允文允武之能臣!”

    “呵呵……”

    张正书笑了,“那你要出征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海外避难……”

    赵鼎的脸倏地一下红了,怔在原地良久。见张正书已经走远,他赶紧追了上去。“小官人,你不相信我?”

    “不信——原谅我就是这么耿直啊。”张正书毫不犹豫地说道。

    赵鼎憋红了脸,良久才吐出一句:“我能做到的!”

    “那你就得跟着我,每天锻炼体魄。然后再寻个兵法大家,拜其为师。对了,名将章楶就很不错,说不定他会看重你,传你衣钵。”张正书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

    赵鼎一下子就蔫了:“我要考科举的,锻炼甚么体魄,不做,不做!”

    张正书带着讥笑的目光看着他,然后登上了他的四轮马车。赵鼎怕张正书抛下他,连忙也跟着上去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宣传造势

    不得不说,张正书这辆四轮马车太过拉风了一点,自勾栏瓦舍外面启动的时候,就吸引了足够的目光。

    且不说这四轮马车上颜色艳丽的生漆,精美的雕刻,就是四轮马车的造型都迥异大宋寻常的马车。更奇特的是,这马车的车轮,居然是精钢所制,上面还有一层类似胶质的包裹。而且这马车转向如意,奔跑起来还快捷,惊讶了不少人。

    “这马车,好生美哉!”

    一个落魄的秀才看着这大车,忍不住文绉绉地夸了一句,想必也是羡慕嫉妒恨的。

    “似乎还异常结实?”

    一个匠人看了,总算是能看出些门道来。这四轮马车的车轮、轴承都用了钢铁,自然比硬木要好很多。只是这匠人不太明白,为什么钢铁做成的车轴,也能快速平稳地运行呢?

    张正书可以回答他,是因为钢铁比硬木更适合用油保养。木头保养得再好,时间一久,还是会朽的。可钢铁保养得好了,再用上几十年都行。更别说,油脂浸润得够,那么车轴、轮胎都不容易生锈氧化,这易耗物品就不容易损坏了。要是走在道路上,车轴突然断裂,这是多么尴尬的事情?

    “唉,吾等日后生计,又少几项……”

    一个木匠看了,忍不住感慨地说道。要是他知道有钢筋混凝土房子,估计他会更加郁闷。

    最惊讶的,自然要数那些有钱的商贾了。

    原本在街上,最拉风的就是他们了——一顶大轿子,需要八人来抬的,却仅仅坐了一人。这就是宋朝商贾极尽奢华的表现,可轿子再贵,也不过几十贯钱。轿夫的工钱再高,也只是百十钱一日,能体现什么身份?

    这些商贾都是有眼光了,就好像后世的商人,肯定能分辨得出谁开的轿车价格更高。哪怕是同一辆轿车,里面的配置不同,价钱也千差万别。放在宋朝,也是差不多。马车和马车之间,也是有差别的。他们一看到这四轮马车,就知道造价不菲了。

    “瞧瞧那马车,好似非常平稳啊,车厢还一震一震的,为何?”

    坐在茶肆雅间里的两个商贾,居高临下看着四轮马车缓缓通过人群,忍不住开声说道。

    “我虽不知是怎个回事,但那四轮马车,一定造价不菲。且不说那马,一日要吃百钱饲料,便是那车厢,工匠做得出来,也要花费百余贯钱。啧啧,也不知是谁家能有这闲钱?”

    这两个商贾都是小商贾,有钱也不敢这么花,只能说话带着醋味了。

    而真正的大商贾见了这马车,是两眼放精光的。

    “去,给我查查,那马车到底是在哪里做的,我也要一辆一模一样的!”别以为宋朝没有攀比之风,事实上,因为经济繁荣,宋朝的攀比之风比任何一个朝代更为严重。可以说,宋徽宗之所以奢靡成风,和他年幼时在汴梁城中生活的经历是分不开的。

    别说大商贾了,达官贵人见了这马车,都艳羡不已。要知道,古时君子六艺里就有“御车”这一项,那是文人的雅事。之所以现在的君子不喜欢马车,是因为马车太丑了,也太颠簸了。可现在制作精美的一辆四轮马车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哪里还按捺得住?纷纷遣人去打听,那四轮马车到底哪里有得卖?

    世人纷纷猜测,这几日来在街市上时常出现的四轮马车,到底是谁家的?哪里有得卖?甚至有人接近了那马车夫,以重金诱之,可惜都只得到了一个消息:是“大桶张家”张小官人的马车,至于在哪里买?马车夫只摇头说不知。马车夫也是暗爽,说一句话就能赚了不少钱,而且他也没说谎。

    张正书的四轮马车还在生产之中,哪里有得卖?马车夫摇了摇头,看着那些人散去后,才咕哝一声:“这物事贵得很,你们要是知晓了价钱,说不得还得骂小官人心黑哩!”

    这都是几日来发生的事,现在赵鼎和张正书坐在四轮马车上,赵鼎显得局促不安。他甚至能透过垂下的车窗窗帘,感受到外间汴梁城百姓的火热目光。

    “小官人,我们是不是要过招摇了些?”

    赵鼎有点慽慽地问道,他怕那些汴梁城百姓会一拥而上看热闹,那他这个醉心功名的秀才,恐怕就要名声大毁了。穷奢极欲,历来是儒家最为反对的,要不然儒家怎么会反对“奇技淫巧”呢?但说一套做一套的,还是儒家。最会享受的,还是儒家。比如孔老夫子,那是典型的“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还要“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啧啧,穷奢极欲。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招摇?我还嫌不够招摇呢!”

    张正书接下来的话,让赵鼎想立即下车逃开。“我原本打算,在车厢后面扯两杆旗帜,上书‘四轮马车,接受预定’的。但想了想,还是保持神秘好……”

    赵鼎一阵无力感传来:“这般招摇了,还保持神秘?”

    “你不懂,这是在做广告。”

    张正书信心满满地说道,“你没看到,整个汴梁城的达官贵人、富贾贵绅都觊觎着我的四轮马车了吗?这就是影响力啊!等四轮马车深入人心了,就该我卖这‘奔驰’牌四轮马车的时候了。”

    赵鼎怔怔地看着张正书,然后微叹一声。心下思忖道:“这小官人甚么都好,就是开口闭口就是商贾之道,全不学仁义礼智信,唉!想我儒门,感化极多,为何这商贾之人,偏生如此顽固?要是小官人学那端木遗风多好,起码做一个儒商……”

    “唉,想来我还是算差了一点,要是我豁出去的话,还能把和乐楼的李行首请来,那造势会更加厉害……”

    张正书想到了后世的车模,哪一个不是妖艳露骨?可偏偏有男人喜欢去看,哪怕是不喜欢车的,都会去看车模。没办法,男人就好那么几样东西,不是权力就是金钱,还有就是美女了。其他东西,都得排在后面。这是男人的天性,不管在哪个时代都不会变的。什么,你说你不喜欢这几样东西?抱歉,那是你没实力去争而已,如果你有实力去争,你看你喜不喜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 白马非马

    赵鼎听了张正书的话,被吓到了。虽然他知道,那李行首是不会出现在马车上的,因为这和她的作风不符合。可赵鼎还是规劝道:“小官人,适可而止罢,莫再叫国人穷奢极欲了!”

    张正书略带讥讽的眼光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赵鼎,你跟了我这般久,却还是没学到精髓啊。”

    赵鼎一愣,也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自从知道张正书是一个鄙儒者,他就不信张正书了,哪怕知道张正书说的话在理,他也仍然将张正书视为“异端邪说”。没办法,儒家的排外性太强了,这也是为什么张正书不喜欢儒家的原因。一家独大,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瞧瞧这些年来儒家的发展,已经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基本走不出去了。要是这样下去,“存天理,灭人欲”的极端说法一出来,那中国的未来还能有希望?

    张正书却知道,这些文人士大夫清高,看不起商贾。但张正书却不疾不徐地说道:“我花钱请工匠,制作了四轮马车,你知道这里运用了多少技术吗?不,你不知道,你只看到了表面,认为我是穷奢极欲。而恰恰相反,我认为我这样做,利国利民。”

    赵鼎嗤之以鼻:“这还能利国利民?我愿洗耳恭听!”

    张正书轻笑一声,跺了跺脚下的车厢,车厢便轻微地震荡着:“你感受到了吗?车厢下面,有十个弹簧。何谓弹簧?这么说吧,弹簧除了可以用来减震之外,还能储能、测量、复位、带动……等等用途,有了弹簧,那么我大宋的工业,会上一个台阶。最直接的体现,就在我大宋的军械上。有了弹簧,投石机可以把巨石投得更远,甚至还能作用在床弩、八牛弩上,让弩箭的射程更远。甚至还可以用来做计时工具,做弹簧秤……”

    赵鼎愣住了,还真的没想到张正书会说出这么一番道理来。

    “而车轴就更不用说了,钢铁车轴的意义在于,我们大宋的冶炼精加工,终于达到了一个层面。以后,我大宋的投石机,就可以装在这么一个钢铁车轴的轮子上,快速地运动着,可以更快地赶到战场。兵贵神速,这个道理你该明白吧?”

    “钢铁车轮,则更是一大进步。木制车轮虽好,但不经用。钢铁车轮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了,即便是遇到坑洼不平的路,也不会有车轮断裂的危险。”

    “最值得一提的是,是车轮上的杜仲胶。杜仲胶的用处,太多了。不仅可以用来做车轮上的轮胎,还能做雨衣,就是比蓑衣更轻便的雨具;可以做雨鞋;可以做密封设备……”张正书在心中补了一句:如果大量种植杜仲,不仅能入药,还能用来发展蒸汽工业。

    赵鼎听得云里雾里,这根本不是他的领域啊!

    这也是儒家的弊端了,他们对一切“奇技淫巧”都视为异端,从来不了解这些“奇技淫巧”到底有何用途。所以,当张正书反驳他的时候,赵鼎就哑口无言了。总不能说,提高武器性能是“穷奢极欲”吧?

    “最关键的一点是,我并没有穷奢极欲。”张正书淡淡地说道,“帝王将相巧取豪夺,剥削百姓,那才是穷奢极欲。而我,则是为大宋经济发展,做出了贡献。”

    赵鼎笑了,是觉得好笑:“小官人,你这话,让我想起了一个典故,白马非马!”

    张正书一愣,然后经过系统的提醒,才知道白马非马是战国时的一个典故。赵国平原君门客公孙龙,因《白马论》的诡辩著称。当时赵国一带的马匹流行烈性传染病,导致大批战马死亡。秦国战马很多,为了严防这种瘟疫传入秦国,秦国就在函谷关口贴出告示:“凡赵国的马不能入关。”后来经过公孙龙一通诡辩,白马非马,把关吏侃晕之后,无奈只好让公孙龙和白马都过关去了。

    儒家提起“白马非马”,都是鄙夷的。因为公孙龙曾经怼得孔子六世孙孔穿哑口无言,所以儒家对公孙龙有好感才怪了。

    张正书也笑了,到底他是不是诡辩,公理自在人心。“赵鼎啊,你的缺点知道是什么吗?太固执,太自以为是了。殊不知,你看到的,全然是表象,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你根本不知道天下有多大,天地有多高,更不知宇宙之宽广。甚至连经济这种小道,你都不能了解,你却信誓旦旦说我穷奢极欲,到底为何?想来,你不过是怕动摇了你的信念。然而你却忘了,如果不符合现实的信念,信了也没用。你是聪明人,我说的话,你肯定会理解的。接下来,我可能要颠覆你的认知了。”

    赵鼎默然了,他知道,张正书批评得很对。不仅是他,可以说大部分儒者都是这样,只会夸夸其谈经史典籍,却不会真正地去研究民生。赵鼎比那些儒者好一点,但也只是看了几地的百姓是怎么生存的罢了,也没有太过细致地研究过。所以,张正书问他具体数字的时候,往往赵鼎就偃旗息鼓了。没办法,他是真的不知道啊!那时候,张正书就告诉,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可惜赵鼎总是记不住。

    “我且问你,我大宋为何有钱荒?”

    张正书似有所指地问道。

    赵鼎记得张正书说的,当即答道:“铜钱外流,一钱多国在用。且富者囤积铜钱,宁可私铸铜器,也不用钱。民间鲜藏镪之家,盖欲使之通流,而富室大家多藏镪不出,故民用益蹙。我尝闻一富贾,其富三世,自其祖以钱十万镇库,而未尝用也。江浙之民,销毁钱宝,习以成风。奸民竞利,靡所不铸,一岁之间,计所销毁,无虑数十万贯。”

    说话的时候,赵鼎瞥向了张正书。

    “其富三世,自其祖以钱十万镇库,而未尝用也”,说的不就是“大桶张家”吗?

    然而,张正书是不会背这个黑锅的。要知道,自从他穿越而来,已经为张家用去了差不多五万贯钱了,心疼得管家张通直哆嗦。

    “然也,那我鼓励消费,有何不可?”

    张正书笑了,既然赵鼎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打自己嘴巴不成?(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五章: 盘活经济

    果不其然,赵鼎一下子哑口无言了。没错,宋朝不是钱荒,而是因为铜钱被富户积攒下来,没有流通而已。想想看,宋朝每年铸币几百万贯,甚至最多的时候去到了几近六百万贯。这样的铸币量,哪里还差钱?

    就算是一国铸币多国使用,在经济不算发达的外国,其实几百万贯就足够满足他们的市场流通了。而宋朝就不一样,宋朝可是上千万贯,甚至过亿的货币流通量,才堪堪够用的。然而,一旦有人故意积攒货币不用,市场上货币量陡然减少,那会怎么样?

    不用说,肯定就是钱荒了。

    更荒谬的是,因为钱荒,宋朝朝廷下令实施“铜禁”政策,更是让钱荒雪上加霜。再加上铸币的时候,故意减少铜的含量,提高铅和锡的含量,导致铜钱质量太差。还好蔡京没上台,不然一弄出什么“当十钱”,那就真的是举国皆怒,痛斥奸佞了。那时候,宋朝经济也将将崩溃,要不是底子不错,单单是通货膨胀就已经让宋朝自行崩溃了。

    所以,张正书用这法子哄骗出宋朝富户的钱银来,还真的没法在这方面指责他。

    然而,赵鼎却不甘服输,嘴硬地说道:“小官人,即便如此,亦是大大不妥。想那达官贵人,多在朝中为官,若是贪图奢靡,互相攀比,则我大宋风气,岂不是如商纣王一般,酒池肉林,穷奢极侈,北里之舞,靡靡之乐?”

    “那与我何干?”

    张正书淡淡地回怼了他一句,“朝廷不正风气,关我一个商贾什么事?要是朝廷狠得下心来整饬官场,剔除贪渎之辈,又岂会有这等事情发生?”

    赵鼎憋红了脸,却半天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反驳的。是啊,朝廷不制止贪官,让官员有钱银来买这么昂贵的四轮马车,反倒责怪一个商贾——你为何制造出这么昂贵的四轮马车来,诱使满朝官员为买一辆四轮马车而贪渎?这逻辑实在感人,有点“我解决不了问题,但我可以解决提出问题的人”这种意思。赵鼎自知理亏,索性不再说话了。

    “所以说你们儒家啊,总喜欢对自己不懂的问题指手划脚,认为事情应当就是这样的。殊不知,真个贻笑大方。所以我时常跟你说,要格物致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你却好,当成了耳边风。宋朝就是有太多你这样的官员,所以嘴上无敌,一旦动手做些什么事,就有心无力了。要不是有胥吏相助,怕是你们这些官,连统计百姓田地、收成、税赋等等都做不到吧?”

    面对张正书的讥讽,赵鼎几无地自容。

    没错,张正书说得一点都没错。不仅是赵鼎,甚至朝中的宰相章惇,对这些也不是全不精通。如果章惇去一个地方任府尹,说不定也会被胥吏玩耍得团团转。甚至胥吏上下其手,比官员还要厉害,即便是再厉害官,也无法管理得这些胥吏。

    好在,张正书知道刺激一下就够了,要是再刺激,赵鼎恐怕就恼羞成怒了。“说回我这四轮马车,除了促进消费,让富户自觉把钱拿出来用,缓解钱荒问题以外。最关键的,还是增加就业。”

    “增加就业?”

    赵鼎一愣,他跟了张正书不短的时间,自然明白就业是什么意思。

    “没错,想想看,一旦四轮马车有赚头,是不是就要雇多一些木匠做木匠活了?生漆用得多了,是不是也增加了漆园的雇工?皮革用得多了,那硝制皮革的猎人,是不是也有收入了?当然,那些都不是我管的,我不确定他们一定有收益,会增加雇工。但我的冶炼作坊,就一定会增加工匠的,而且工匠的工钱,也会增加。

    工匠的工钱增加了,那么工匠就会去消费。比如,会买多点肉食,买多几件衣裳给妻儿父母。如此一来,又会促进肉市繁荣、布料市场的繁荣。那么畜户养更多鸡鸭鹅,猪牛羊,似乎又理所当然了。再者,纺织作坊也会纺织更多的布料,浸染作坊也会浸染更多布料。如此一来,这些作坊又会招募更多雇工……

    如此一环扣一环下去,四轮马车带动的经济效益,何止数万贯?何止百人受益?”

    张正书这个经济理论,是赵鼎从未想过的,他完全没想到,原本儒家看不起的商贾、工匠,居然能有这样的能量,一时间怔在车厢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钱不用,就是一潭死水,唯有钱用起来,盘活了经济,钱银才能流通起来。经济活了,那么百姓收入增加,再带动消费。这是一个良性循环,可偏偏你们儒家,老是想着商贾怎么奸猾了,商贾赚钱是不仁不义了……屁,要是没有商贾,大宋能倒退数千年,你信不信?”

    张正书忍不住说了粗口,让赵鼎更加难堪:“非也,儒者不排斥商贾,只是反对鼓励百姓从商……”

    “你鼓励也没用啊?”张正书讥笑道,“以你们的经济头脑,稍稍浅显一点的经济知识或许能理解。要是深一点的,直透本质的经济知识,你们就两眼一摸瞎了。要是听你们摆弄,商贾不知道要赔多少钱!”

    “小官人莫要瞧不起儒商,春秋时就有端木子贡!”

    赵鼎继续死鸭子嘴硬地说道,十分反感张正书诋毁儒家。

    “子贡确实厉害,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但可惜,你们儒家并不把他当圣人,啧啧啧……”张正书一脸嘲讽地说道,“反倒是把无所建树,只是伺奉孔子,整理古籍的颜回奉为贤人,奇哉怪哉!”

    赵鼎突然站起身来,却不料脑袋碰到了车顶,哎哟一声,可还是硬气地说道:“颜回为何不是贤人?”

    张正书也不跟他争辩,要是按照墨家的说法,颜回这等“无所建树”,只会“夸夸其谈”的书呆子能被黑出翔来。张正书笑而不语,算是给赵鼎挽回了一点颜面。但张正书知道,如今正步入叛逆期的赵鼎,听了他的话,确实对儒家产生了一丝裂缝了。张正书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六章: 被仰慕了?

    其实,儒家大体上是好的,除去手高眼低、夸夸其谈、是古非今之外,确实算是进步学派了。但张正书觉得这样太不够了,随着时代的进步,儒家却停滞了发展,怎么能带领中国继续前进?所以,张正书打算把“格物致知”、“实践检验真理”、“薄古厚今”的理念贯彻到儒家里面去。可惜,任重而道远!

    靠着报纸的潜移默化,效果还是太慢了一些。哪怕张正书有意无意地增加了报纸上的“趣闻”,把一些宋人都不知道缘由的现象做了科学的解释。可惜,宋人都把这些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谈,甚至还有嘲讽的,说“《京华报》哗众取宠,比小报尚且不如”!

    其中,质疑得最多的,就是赵鼎了。

    这几日来,赵鼎一直缠着张正书,与他辩论。虽然多是“胜少败多”(赵鼎是这么认为的),但赵鼎还是乐此不疲。比如,大地是圆的,赵鼎引经据典,与张正书辩论,可惜被张正书一句话就怼得没话答——日后他会遣人来一次环球航行,要是赵鼎有兴趣也可以一起去。但此去危险重重,说不定就葬身鱼腹了。赵鼎觉得“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自然是拒绝了张正书的提议。

    比如,石块不论大小,在同一高处落下,肯定是同时着地的。赵鼎不信,张正书又做了一个简单的实验,结果不言而喻,完全颠覆了赵鼎的三观。

    比如,光是有颜色的,而且有多种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赵鼎不信,张正书举了彩虹的例子,甚至在一个晴天亲自喷水做了实验。但赵鼎还是不相信,张正书也是苦恼,要是他弄得出玻璃,制成一个三棱镜,还用得着这么费心?

    ……

    如此重重,虽然不能彻底说服赵鼎,却也让赵鼎眼界大开,知道以往看到的世界,并不一定如他想象的一样。可赵鼎受儒家的“荼毒”太深,还是固执地相信,古圣先贤是没错的,如果有错,肯定是张正书错了。辩论到后来,张正书也不愿意再多说了。

    “原本以为是可堪造就的良才,没想到是一根朽木……”

    张正书暗暗地摇了摇头,觉得颇为遗憾。赵鼎被人称为神童,可惜在张正书看来,这样的神童,名过其实。

    这时候,四轮马车已经回到了京华报社。

    赵鼎见张正书不答,他愣是跟在张正书身旁,想要讨教一个说法。“小官人,你若是不说个所以然来,那请你收回那句‘颜回不是贤人’的话!”

    这时候,身着儒衫的曾瑾菡从书房内出来了,见赵鼎如此,无奈地看着他们两个,柔声说道:“你们又在争辩了?”

    张正书无辜地摊了摊手,说道:“这人榆木脑袋,我说什么他都不信,拿出实证来他也不信,我有什么办法。反正他就认定他觉得的事情,就留他好了。反正啊,谁也叫不醒一个故意装睡的人。明明一个什么贡献都没有的人,他却要把这人当成圣贤。听其言,信其行,最后变成一样的榆木脑袋,真不知所谓。”

    赵鼎涨红了脸,反驳道:“颜回如何没有贡献?他不迁怒,不贰过,敏于事而慎于言,强于行义,弱于受谏,怵于待禄,慎于治身……如此种种,如何不是贤人?”

    “是闲人,还闲得很,行了吧?”张正书无奈地说道,“我宁愿你学荀子,也不想你学颜回。”

    然而,赵鼎却嗤之以鼻,说道:“荀子其人,连孔庙亦不收,异端也!”

    张正书却冷笑连连,说道:“你好好看看《荀子》,弄懂了其中真义,才来说这话。瞧,我说他是唯心主义,只凭感觉行事,没错吧?”后面这话,是对曾瑾菡说的,却躁得赵鼎满脸通红,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好了好了,你们不用再争了,此事再争,如何能有定论?小官人,有人求见你,说是仰慕你,非得与你当面面谈……”

    曾瑾菡很是头疼,怎么一开始就没发现,赵鼎和张正书居然是一对冤家呢?

    先前还好,赵鼎似乎刚刚到报社,还有所收敛。但现在,他已经进入州学,有了粟米补贴,就敢和张正书辩论了。他的母亲樊氏对此,也是默许的。张正书当然不肯示弱,整天辩论得个天翻地覆。

    “仰慕我?”

    张正书一愣,连忙撇清自己道:“姝儿,你是知道的,我没有在外面沾花惹草啊!”没办法,张正书这完全是求生欲在作怪,仰慕他的人,除了女子还会有谁?都找上门来了,这不是在坑他吗!现在不撇清自己,难道还要一脚踏进去不成?

    曾瑾菡先是一愣,然后觉得好笑:“郎君想到哪里去了,来人可是个男子?”

    “男子仰慕我?”

    张正书突然打了个激灵,说道:“我又没有龙阳之好,仰慕我作甚?”

    曾瑾菡风情万种地白了张正书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他是来求教的,说是对你提倡的科学一道,十分感兴趣!”

    “额……嗯?”张正书脑袋宕机了一下,然后才明白过来。“对科学有兴趣?早说嘛,人呢,人在哪?”张正书原本想着潜移默化改造一下赵鼎,最不济都要给他植入“格物致知”的理念。可惜,从现在看来,赵鼎这人简直是个倔驴,认定的事情就不会转弯的。这样的人,张正书都放弃了。改造他,不如改造技校里的学童来得更直接点。起码那些学童是一张白纸,任由张正书教授后世的理念。

    现在,平白跳出一个对科学感兴趣的人,张正书哪里能不惊喜。

    “他现在就在书房内,说是一定得等你回来。不过此人衣裳不正,满身污垢,言行举止,大异常人,怕是得了癔症,小官人需得小心则个……”曾瑾菡担忧地说道。

    张正书更是来了兴趣:“衣裳不正,满身污垢?想来,又是公输班、墨翟一样的大才!快快,我要去见他!”他这个兴奋程度,别说曾瑾菡了,赵鼎都吓了一跳。

    “公输班、墨翟?一工匠,一狷狂士罢了……”赵鼎心中想着,非常不屑。(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七章: 狂人

    赵鼎的反应,可以说是典型儒士心态了。除了儒士,他们谁都看不起。

    确实,从历史的角度看,儒家是胜利的了。甚至还干掉了一向以君王为先的法家,成了独尊正统的地位。事因法家虽然以君王为先,可法家总是有自己原则的。可儒家是没原则,没底线的啊——他们能为了上位,把自己改头换面。皇帝喜欢什么,他们就给皇帝什么,你说儒家会不会得势?

    再加上,法家认为历史是向前发展的,当代肯定胜过古代,要进行改革,不能以先王之道,治当今之世。而儒家呢?他们是“不思进取”,想要维稳的,强调法先王,做什么事都得按照祖宗那一套。可以说,儒家强调的是尊重祖宗,尊重祖宗的法度,而法家则是要对祖宗之法进行改革。以中国人对祖宗的尊重,法家先天就输了一筹。再加上法家强调法治,儒家强调德治。皇帝一听,啊,德治好啊,证明天子是天命所归啊!一拍大腿,就你了,儒家!

    一朝得志,就语无伦次。

    儒家的傲气,就是这么养成的。连最大的拦路虎法家都干掉了,更别说墨家了,在宋朝你还能找到一个敢公布身份的墨家传人?早就被当成异端了。就算是墨家传人,也会低调得不能再低调。而公输班?也就是鲁班了,虽然被木匠尊为祖师爷,可他没有学派流传下来啊,儒家能看得起才怪了。

    看看儒家,连荀子都不以为然,更别说公输班、墨翟了。但不屑归不屑,赵鼎还是忍不住好奇,想要看看张正书在意的那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说不得,他也有点嫉妒在里面的。原本,张正书对他非常好的,赵鼎也能感受得到。但不知为何,最近他针对张正书提出了异议之后,张正书就开始疏远他了。赵鼎也知道,这是张正书失望的缘故。可他是打心里不认同张正书那一套,如何能违心去恭维?“小官人是太离经叛道了……”

    赵鼎感觉自己是一个卫道士,捍卫着儒家的尊严。而张正书呢,不仅诋毁儒家,还尊崇荀子,推举公输班、墨翟,实在是离经叛道,“不可理喻”!哪怕宋朝思想非常开放,可异端是绝对要消除的。宋朝的儒者,交口攻击荀子,也不是第一次了,谁叫荀子也是那么“离经叛道”呢?

    赵鼎思忖着自己的理念,觉得自己是没有错的,他甚至还想纠正张正书的想法。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跟着张正书来到了书房之内。

    “这个就是脚下的大地么?跟我想的,差不多啊?”

    张正书一愣,说话这人背对着他,在摆弄着他让木匠弄出来的木质地球仪,居然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要不是他这么说,张正书还真的以为是遇到另外的穿越者了。仔细看这人,确实如同曾瑾菡所言,衣裳不正——好吧,已经很委婉了,这人简直是比乞丐还不如啊,浑身污垢,都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如果走在街上,说不定还会有人同情他给他点钱。如果配个崩口碗,拿条打狗棒,都不用化妆就能本色出演乞丐一角了。

    但张正书知道,一般在古代的科学家,都差不多是一样的“狂士”,类似竹林七贤里的刘伶一样。

    “不错,这正是我做的地球仪。”

    张正书笑着说道,“你觉得这是对的么?很多人都说,我是得了癔症,完全是痴心妄想的。”

    这人好似被吓了一跳,连忙回过身来,告了一声罪:“恕罪恕罪,原本我不应该未经同意就摆弄别人家东西的,一时间忍不住……”

    “无妨,尽管看!”

    张正书总算是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只见这人虽然污垢满身,不知道多久么洗澡了,甚至还有些跳蚤在身上。可他的一双眼睛,却精亮得好似黑水晶一样,里面蕴藏着无尽的求知欲。张正书就知道,这确实是一个科学爱好者了。只可惜,因为穿着和打扮问题,张正书瞧不出他年纪几何,但总归不会太老。

    “你是张小官人罢!”

    这个人好似还有点礼数,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衣裳不整,略带尴尬地笑了笑。“我从台州过来,被水贼劫了钱财,一路风餐露宿,好不容易才到了汴京,寻到了这里……”

    张正书明白了,这人居然是从台州过来的。

    “且坐下说话,吃些东西。”

    张正书笑着让他坐下,赵鼎在一旁看了却非常厌恶。儒士从来不会衣衫不整的,要知道他们可是最注重礼仪的人了,孔子的“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简直是强迫症的典范。

    这人得了许可,也不顾形象,接连吃了几个糕点,又喝了一杯茶,才算是填饱了肚子。

    “你说你是从台州过来的,你又对我的学说感兴趣,你可曾出过海了?”

    张正书知道,台州是沿海,而且台州也是有造船作坊的。

    “这是自然,我家乃是当地有名的海贸商贾。我……”这个乞丐似的人尴尬地说道,“……我是逃出来的……”

    张正书大跌眼镜,卧槽,居然还有人为了学说,离家出走不说,还能为了信念,身无分文从台州走到开封府?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啊,张正书立马肃然起敬了。“为了科学,甘愿献身,值得我敬你一杯。此处无酒,就以茶代酒吧!”

    这人又喝了一杯茶,就急哄哄地问道:“小官人,你说这大地是圆的,我也有察觉。只是我还有疑问,这人在一个圆球之上,为何不会往下掉?”

    张正书点了点,能想到这个证明这人确实是动了脑筋的。

    “这是因为大地有一种力,把人往地上吸。”张正书提出了地心引力的概念,因为他也不算是理科生,对此也是一知半解。

    赵鼎立马反驳道:“荒谬,大地为何有吸力?”

    “你且试试,不管多轻盈的东西,最终都会往地下掉。如果没有这个吸力,东西就都往天空飞了。”张正书淡淡地说道,“哪怕是轻如羽毛、灰尘,在没有风力吹动的情况下,那也是会掉在地上的。”

    赵鼎愣住了,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被张正书这么一说,他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个样子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 小明

    “原来如此!!!”

    这乞丐似的人兴奋得跳起来,“居然还有这么一种力的存在,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张正书笑道:“其实只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再细究下去,就要涉及大地的自转、公转,以及整个宇宙的状态了。如果我能制作出无色琉璃,就能制造出望远镜,给你们看看月亮上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就会相信我说的话了……”

    “无色琉璃?是这个吗?”

    虽然这人不明白张正书说的自转、公转是什么,但他掏出了一个张正书异常熟悉的东西,一下让张正书激动了起来。

    “三棱镜?!”

    张正书震惊了,他记得自己只是提了提,连图纸都没画出来,这人是怎么做出来的?“你知道牛顿吗?爱因斯坦?爱迪生?诺贝尔?法拉第?”张正书试探性地抛出了一系列名字,想在他的眼里看到一丝震惊。

    可惜,张正书失望了。这人疑惑地看着张正书,说道:“牛炖?爱饮食汤?爱笛声?糯贝壳?乏蜡滴?这是甚么,难道又是新发现么?”

    张正书强笑了两声,说道:“这是一些人的名字,他们是天竺还有更往西的人。嗯,他们对科学一道嘛,也很有心得。不过我看你的资质不错,假以时日,一定可以超过他们的!”当然要说点违心的话了,不然怎么激励他呢?“对了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字?”

    张正书总算记起来了,好像确实不知道这人叫啥名字。

    “我叫苏熙,字子明。”

    “苏熙苏子明?”

    张正书点了点头,古人的字和名字是相辅相成的,熙的字义就是光明,也算是应景了。但张正书有点想笑:“那我以后就叫你小明了?”想到后世能把小学生折磨死的数学题,张正书就乐不可支。

    “小官人随意,名字,代号而已。”苏子明倒也豁达。

    “你如今年岁几何?”张正书又随口问道,“怎么想到做这个三棱镜的?”说着,张正书把三棱镜放在窗外透射进来的阳光下,只变了变角度,一道七彩的阳光就出现在了地上,看得赵鼎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原来,张正书说的都是真的!那岂不是圣人说的,是错的了?一时间,赵鼎的脑袋有些混乱,感觉自己的认知已经有点崩塌了。

    “我今年刚刚弱冠,做这个三棱镜,完全是看了《京华报》,大受启发,便想要验证一番,光是不是真的有多种色彩。我家旁边,恰好就有一个琉璃作坊,我让那些琉璃工匠,做了好久,方才得到这无色琉璃。幸得那些琉璃工匠心灵手巧,不然这三棱镜也作不出来。我拿了三棱镜,对着太阳变换着方位,发现这光确实有不同色彩。我自小就喜欢穷究事物,世人都道我是傻子……”

    这个苏子明倒也是个话痨,把他做三棱镜的初衷,甚至把他平日的生活都说出来了。

    赵鼎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真的有人不愁吃喝穿,却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的。可张正书却看到了,一个对科学有兴趣的富家子,用无数试验证明了好多东西。苏子明在“无聊”的时候,甚至会去研究传说中的木牛流马。确实,在世人看起来,苏子明是挺傻的。

    不过,张正书却知道,正是因为世人带着偏见的目光,差点就埋没了一个真正的科学人才。

    怪不得苏子明会不顾一切从台州跋山涉水而来,就是为了找张正书。从某个角度讲,他们确实是一类人。都曾被人当成傻子,都不被世人所理解。而张正书比苏子明好一点的就是,他懂得怎么一步步慢慢来,先造出宋人都认可的东西,这才能更好的隐藏自身,达到想要的目的。世人之所以排斥天才和傻子,皆因他们都不是同类。天才超过他们太多,所以被认为是疯子;傻子落后他们太多,他们不屑于为伍。张正书深知人性,懂得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所以他从来不会太出格,总是做一些宋人能接受的事情。

    不过,幸好是在中国,不然在西方,早就被拉去绑在十字架上烤火了。

    赵鼎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哪怕这个苏子明看起来非常落魄。可真论起身世来,人家是不折不扣的富家子。据苏子明所言,他家有一支不小的船队,专门跑国外航线的。最远的一次,甚至去到了大食国。海贸牟利巨大,宋人皆知。听到这里的时候,赵鼎忍不住自卑了。更自卑的是,好像这个苏子明懂的东西,要比圣人知道得都多。

    “小明啊,你对天地的观察细致入微,非常不错。”

    张正书感慨了一声,在他看来,一个“古人”,能好学至此,已经是科学神童了。可惜,这时候的大宋,并没有这些科学神童生存的土壤。不过,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因为张正书来到了宋朝。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不管在哪个朝代都一样的。张正书决定,竭尽全力给苏子明创造一个发明的空间,让他能有所发挥。“你愿意跟着我,学习真正的科学之道吗?”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苏熙差点没高兴得跳起来,张正书也是感慨。因为不通世事,苏熙在待人接物上,甚至连赵鼎都比不上。可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赤子之心,他才能在科学之路上走得更远吧?而赵鼎心中存着功利心,一心要做官,这点上就落了下乘了。不是说赵鼎的志向不好,儒家的志向大抵差不多,都是希望“致君饶舜上”,达到“三代之治”。可张正书知道,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在这之前,你先写封信给人带给你父母亲才行。按照你这么说,你都在外漂泊近两个月了,你的父母肯定急坏了。”

    张正书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要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整理一下仪容。你这个样子,出去都能博同情讨饭了……”

    苏子明嘿嘿傻笑两声,表示理解。张正书吩咐僮仆带着苏子明下去洗澡了,还要用石灰水消毒,彻底杀死那些跳蚤才行。

    赵鼎有点酸溜溜地说道:“小官人,你打算养着他么?他一个富家子,能有何用?”

    张正书觉得好笑:“我也是富家子,你是不是要说我也没用?”(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 颠覆

    赵鼎哑口无言,张正书继续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人不能以出身论英雄,但也不能因为他的出身,而贬低一个人。小明童鞋……额,小明啊是个有大勇之人,孤身一人行千里。科学这条路上,没有勇气是走不下去的。你学的经史典籍,不过区区几本书。可科学之道,永远没有穷尽,问题永远都会存在。所谓格物致知,就是这个道理了。‘道’是可以被认知的,但认知的过程是艰辛的。”

    见赵鼎若有所思的模样,张正书打铁趁热道:“而实践是认识的基础,实践是认识的来源,实践是认识发展的动力,实践是检验认识的真理性的唯一标准,实践是认识的最终目的。你要是能理解这个,你的儒学之路会更上一层楼,这也是我为什么要你去看《荀子》的缘故了。虽然,荀子对浊世之政治痛心疾首,而有《性恶》一篇,且质问孟子《性善》之说。我大宋儒者乃交口攻击荀子,不外乎其‘离经叛道’。但仔细瞧荀子之思想光芒,在于实践。荀子尝言性者论之,孟子言性善,盖勉人以为善,而为此言,荀子言性恶,盖疾人之为恶,而为此言。以孔子相近之说为准绳,则孟子、荀子皆为偏执之论。既然如此,你为何排斥荀子呢?

    好了,我也说服不了你,你去看了《荀子》一书后,还是要坚持自己的想法,那算我什么都没说过。但如果能给你一点点启发,那我想这就是荀子想带给世人的东西。”

    抛下了愣在原地的赵鼎,张正书叹息着离开了。

    洗澡过后的苏子明,果然是一个年方二十的弱冠青年。

    相貌嘛不说很英俊,身材也不算很标准,甚至还没张正书高,可他眼眸里蕴藏的求知欲,却比赵鼎还要更甚。这些天以来,赵鼎因为得以入州学而志得意满,认为即将学到为官之学,所以连张正书都变得不屑起来,求知欲自然也就黯淡下去了。

    可苏子明不同,他对科学的渴望,是源源不断的。

    以往没有指路明灯,苏子明是一个人在胡乱鼓搞。如今有了张正书这个指点之人,苏子明仿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感受着迎面而来的知识,却彷徨得像个小孩子——因为不知道的东西更多了。

    “这才似个模样!”

    张正书抚掌赞叹一声,说道:“坐,尝尝我的手艺!”

    推心置腹,是张正书从无数“前辈”那里学来的招数,别说对付一个人情世故一知半解的苏子明了,就算是对付一些猛将,甚至是重情义的文人,也绰绰有余。曾瑾菡知道张正书要收买人心,也不好在一旁。幸好张正书顾及她的感受,遣人送去自己亲自下厨的菜肴,曾瑾菡才算是没有“醋味大发”。

    苏子明也不拘谨,其实在家中,这等场面也算寻常。

    只是在汴梁城的小楼中,看着尚未夜幕降临的街道市井,经历了种种磨难的苏子明,却有种宛若隔世之感。

    “小明,你此次来京,如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如你想随我追寻科学大道,那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背井离乡了。不知你父母,可舍得?”张正书端着酒杯,有点感慨地问道。

    苏熙轻笑一声,说道:“我家中有大哥操持家业,有家姊已嫁,我乃家中三郎,虽尚有小弟一人,却也一身轻松。我父母开明,甚少管教于我。得闻我上京,还以为我寻访名师,学经史典籍,雀跃不已。今我得遇小官人,岂非名师乎?”

    “不敢不敢,科学之道,闻道有先后,达者则为师。你我不过互相探讨,绝无师徒之实。”张正书定下了基调。

    其实,苏熙也只是客气罢了,要他称小几岁的张小官人为师,确实有点难为情了。

    “我心中一直有疑问,适才小官人说的‘望远镜’,到底是何物?果真能瞧得见月宫之上,有无宫阙?”苏熙记得清清楚楚,张正书说到了“望远镜”一词。

    张正书笑道:“所谓望远镜,其实顾名思义,就是用无色琉璃,制成两片无色镜片。其大为凸透镜,小为凹透镜。只需伸缩,就能调节远近。数里之外,亦能纤毫毕现,呈与眼前。这个原理嘛,晋代张华的《博物志》中就有记载了:‘削冰令圆,举以向日,以艾承其影,则得火’。这样的冰,其实就是凸透镜,可以聚火。

    当然,两片凹凸透镜制成的望远镜看到的景象,是上下左右全反的。要想看到正的图像,还得加上光滑的镜子。只是哪怕加上镜子反射,要想看到月亮上面,还力有未逮。若能制成二十倍望远镜,则勉强可以看到月亮表面的山峦了。最佳倍数,当在四十倍。不过,四十倍实在难以制成。希望十年之后,由子明你的手制成……”

    “月宫之上,还有山峦?!”

    苏熙倒吸一口冷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广寒宫呢,嫦娥呢,玉兔呢,吴刚呢,桂树呢?”

    张正书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很遗憾,那只是古人的美好想象罢了。月亮上面,只是一片荒芜死寂之地,没有人迹,更别说什么广寒宫、嫦娥、玉兔、吴刚伐桂了。上面,连人必须呼吸的空气都没有——我称之为氧气,人必须有氧气才能生存下来。而呼出去的,则是废气。很不幸,月亮上面都是废气。”

    苏熙听得一愣一愣,显然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作为一个浪漫了数千年的中国人,突然被告知月亮上面啥都没有,他的三观没崩溃掉,已经算神经大条了。要是赵鼎在这,肯定会大声斥责张正书荒唐。可苏熙却有点相信了,他问道:“那月亮之上,有何物?”

    “全都是沙土,还有被陨石砸成的环形山。至于形状,大概就是你看到的像兔子的轮廓。我们所在的大地,之所以没有被陨石大量袭击,就是因为月亮的引力,帮我们挡掉了绝大部分的陨石。”

    张正书又抛出了一个炸弹,这不怪他,眼前这个苏子明大概是整个大宋为数不多听张正书在“胡扯”,而不会斥责他荒唐的人了。

    果然,苏子明听得直愣愣,半晌说不出话来。没办法,这个三观颠覆太大,甚至连苏子明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经受不住。“这世间的真相,竟是如此匪夷所思么?”良久之后,苏子明才如此感慨一声。(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一梦千年

    “世间的事,没有深究内里,只以表面看,确实很多谬误。”张正书认同了这句话,“有句话叫做,知道得越多越显得自己无知,就是这个道理了。”

    “可小官人为何对月亮这般熟悉,犹如亲临?”苏熙就不明白了,这个小官人信誓旦旦的模样,就好像亲自到过月亮一般。

    张正书一愣,然后放低了声音,说道:“我说我曾在梦中去过,你信吗?”

    苏熙自然是摇头不相信的,人怎么可能相信梦中的事情?

    “我确实曾在梦中,看到过这样的景象。”张正书感慨地说道,“我梦到的是,千年以后的景象。千年以后,我们所在的大地,被称为地球。一日之间,从地球西端到东端,再也不是问题。人们可乘坐铁鸟,日行万里。又有地上快车,名为‘汽车’、‘火车’,载物量之大,能抵上一艘五千料大船,且汴京至台州,不过一两日即到。人人皆能千里传音,甚至能在万里之遥,看到对方影像。人们还制造了可飞跃地球与月亮之间的火箭,送人到了月亮上面。千年以后,人们所住的楼房,高达百丈有之,甚至有的高达两三百丈。海上航行的巨船,能把数百万斤的货物装载其上,并运往大洋彼岸……”

    苏熙就好像在听神话故事一样,听得两眼呆滞,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千年以后,人人有书读,人人能吃饱饭。人们无需出门,在家既能得知天下大事。就中国而言,老有所养,幼有所学,劳者衣食无缺……虽然世上战乱仍然不断,可人均寿命大大提高。但杀人的武器,却能在数万里之外袭击而来,一瞬间能让数万人,甚至数十万,数百人失去生命……”

    “小官人,你莫不是得了癔症罢,这等事情,如何可能!”

    苏熙认为张正书在说天方夜谭,在宋人看来,后世的生活简直是不可想象的。那种可怕的武器,真的存在吗?

    “你不相信?”张正书也叹道,抿了一口酒,说道:“原本我也不相信,但我试着把梦中的景象稍微复制一下的时候,我却发现是铁一般的事实。就好比我所说的,大地是圆的,在千年以后,就有人通过环球航行,也就是从东面出发,一直航海往东,最终回到了原地。

    就好比三棱镜,是解析光谱的基础实验。

    就好比我刚刚制成的马车,上面安装的弹簧,还有杜仲胶轮胎,那都是有力的佐证。你不相信也行,反正以后你会相信的。要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从一个纨绔子弟,变成如今这般?宛若隔世啊!”

    苏熙真的被吓住了,难道真的有人可以一梦千年吗?说实话,他也很想到千年以后的世界去看看啊!那是怎样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可以说完全超乎了苏熙的想象。

    张正书因为喝了点酒,把积郁在心中多时的话,都开始往外吐了。

    什么八大行星,太阳系,银河系,月日地三球的关系、四大洋七大洲……但凡是张正书知道的“常识”,都说给苏熙听了。听得苏熙一愣一愣的,如果只是单独一件事,他还能直叫荒诞。可这么多事情连在一起,居然天衣无缝?

    “难道,这才是天地间的真相吗?”

    苏熙有点懵圈,有种“庄周梦蝶”的感觉,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在梦境里了。

    “天地间的真相?不不不,天地间的真相远比人类想象得要更加难以理解。便是在千年之后,人类也一直在苦苦追寻。知道得越多,就越显得自己无知,这是一句真理啊!”张正书感叹道,“小明啊,我觉得你很有潜力,就算达不到千年以后的水平,但你可以让大宋的科技往前迈一大步!”

    苏熙听得热血沸腾,他苦苦追寻的,不久是这个吗?

    如今看来,有着张正书在前面领着,他或许能少走很多弯路。

    “小官人,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苏熙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投入到科学研究中去。

    “首先,我们要培养一批徒弟。很多实验,靠单打独斗是实现不了的。然后,在培养徒弟的同时,也要做一些基础的东西。比如,要发展光学,就必须造出无色琉璃。要造无色琉璃嘛,就得高薪挖一批琉璃工匠过来。比如,要发展工业,就必须弄一个工业母机,好像车床之类的工具。比如,要发展化学,就得弄出三酸两碱,也就是硝酸、硫酸、盐酸和氢氧化钠、碳酸钠。要发展科学,还得学好算术。算术是一切科学的基础,不懂算术,就学不来更进一步的科学……我说的这些都是基础中的基础,有了这些,大宋的科学就迈出最重要的一步了!”

    张正书的计划很完善,完善到苏熙都无法找出什么遗漏来。

    “可小官人,我不会教书啊?”

    苏熙有点忐忑地说道,“而且那甚么算术,我也只是一知半解……”

    “所以,你还需要学习。不要怕,小明,我这里有几本《一课一练》、三年高考……额,《三年科举五年模拟》、《黄冈试卷》……只要你弄懂了,那基础算术你就算过关了。然后,还有微积分、线性代数、运筹学、概率论、极限、空间解析几何、级数、常微分方程、统计学……”

    张正书如数家珍,却把苏熙吓得够呛。

    “小官人,我现在想回家,可以吗?”

    苏熙讷讷地说道,他已经有点后悔了。

    “迟了,上了我的船,你还想下去?”

    张正书嘿嘿一笑,好似恶魔一样,“小明,你是跑不掉的了。来来来,我们先学一下,我从数字开始教你。这数字啊,就是简化的一二三四……好,以你聪慧的程度,大概都明白了吧?那么,我们来试着做一道题。假设小明家……不好意思,小明不是你,是虚拟的人物哈。假设小明家离汴梁城有九点六里远,他从家出发以每刻钟一点八里的速度步行去汴梁城,一刻钟后,小明的哥哥跑步从家出发去追小明,哥哥的速度是每刻钟七点二里,那么哥哥需要多长时间能追上小明?”(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 炫耀

    苏子明忘了自己昨晚经历了什么,但他知道,他肯定是被张小官人涮了一回。

    想到昨晚学的什么“数字”,苏子明就浑身一个颤栗,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那张小官人对各种算式,各种算法信手拈来,可偏生苏子明自己就是弄不懂。

    “小官人是在故意耍我吧?”苏子明不得不这么想,实在是太明显了点。

    其实,他误会张正书了,张正书哪里是在耍他?分明是把他当成玩具了,好歹穿越了一回,怎能不让古人尝尝数学的厉害?更何况,对象还是“小明”!于是,昨晚的一幕,就很好解释了。没错,张正书是存心的。不过,张正书也不是那种为了满足自己恶趣味,把事情好坏放一旁的人。

    这不,张正书一大早就来叫醒苏子明了。

    “小明啊,该起床了。做一个科学家,没有一个强健的体魄可不行,你要跟着我一起锻炼才行!”

    于是,苏子明很“悲催”的,被张正书强制性地拉着一起锻炼了。弄得浑身大汗,在冬日里差点就着凉了。好在张正书早就预备,让僮仆烧了热水,给苏子明洗了个澡。神清气爽之后,苏子明连早饭都吃多了一些。没办法,饿啊!

    “小明啊,接下来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是我实现科学之道的地方,我将它称之为‘产学研一体计划’。”

    张正书几乎是全盘托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惜苏熙实在是太累了。他被张正书拉着跑了不到四五百米就已经气喘吁吁,现在更是觉得浑身酸软,提不起一点劲头来。

    “小官人,你让我休息休息吧,我要累垮了……”苏熙苦笑道,“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故意在逗我玩的,怎么钻研科学之道,还需要锤炼身子?如是这般,岂不成武人了?”

    张正书被他说中了心事,老脸难得一红,然而他演技不错,立马义正辞严地说道:“若是身子孱弱,以后接触的都是些刺激身体的气体、物事,你的身体能抵挡得住?君不见,古往今来,多少冶炼工匠,都不得善终?多少工匠,得了恶疾?哪怕我让我作坊里的工匠都戴上口罩、防毒面具,可那也只是权宜之计罢了。若是身子骨虚弱,怕是抵挡不住病魔入侵!”

    被张正书这么一吓,苏熙也重视了起来。

    其实,这也是宋朝文人的通病,以儒雅为尚,剧烈运动为恶,长久以往,就连异邦人都清楚了,宋人孱弱。可实际上,汉人自古以来,都是以强壮著称的。这也是“崇文抑武”带来的恶果,一味好文厌武,宋朝读书人的身子骨虚弱到一种不可想象的地步。别说能拉得开一石弓了,就是玩蹴鞠,也摒弃了竞赛性蹴鞠的玩法,专门玩观赏性蹴鞠。至于最喜欢的运动,居然是捶丸!什么是捶丸呢?就相当于宋朝版本的高尔夫,可这种高尔夫不是比远的,而是在方圆数十米之内捶打,运动量能有多大?

    苏熙虽然不是这般,可他埋头案牍之间,平素缺乏锻炼,身子骨也跟文人相差仿佛了。

    “小官人,你莫不是在吓唬人罢!”

    苏熙的智商不错,看得出张正书有点危言耸听的地步。

    张正书却笑道:“虽然略有夸大,但身子骨健硕了,那寿命自然会长些。你该不会认为,人真的能长生不死吧?而科学之道无止境,寿命长一些,说不定能看到更多科学发明问世,你也能亲手弄更多的科学发明,何乐不为?”

    听了这个,苏熙信服了。

    “小官人所言,似极有道理!”

    “有道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就好像我做基础科研这般,万丈高楼平地起。如果不打地基,别说万丈高楼了,就算是建一个小凉亭,风一吹也就倒了。道理是一样的,身子好了,则一切皆有可能。若是没有了身子,那世间再多奇妙发现,也与你没什么关系了。”

    苏熙叹道:“本是显浅道理,我却想不透,实在愚笨!”

    “此去不用人力,而是畜力代步。你且过来,我让你瞧瞧我改进的四轮马车。”

    张正书好像炫耀一件玩意一样,拉着苏熙来到了后院。苏熙只见一辆奢华而精美的大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这是马车?”

    没有套马,苏熙都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怪异”的车厢,居然是马车。

    “来,看看这下面的底盘,这是我的奥秘所在。看到没,这是弹簧。十个弹簧,能极大的减少颠簸。还有这个,我叫做轮胎。这轮胎是用杜仲胶加热成型的,相当于在车轮外面加了一层垫子,也能减少颠簸。车轮用上好钢铁制成,一个承重可达千斤。车轴也是钢铁制成,辅以油脂,能减少摩擦,加快马车速度。前面这个是摇臂,通过这个摇臂,马车可以进行前轮转弯,这是比两轮马车改进最大的地方……”

    张正书如数家珍,听得苏熙一头雾水:“小官人,这有何用?”

    “你看看这个?”

    张正书把图纸拿了出来,不仅有正面图,侧面图,立面图,还有剖面图和剖立面图,各种数据都在上面了,看得苏熙大为吃惊。最直观的,无非是看立面图、剖面图和剖立面图了。看到这个设计严谨的图纸,苏熙才明白,这个四轮马车到底意味着什么。

    “小官人,这一辆马车,造价不菲罢?”

    苏熙感慨地问道,“单单是这车轮和车轴的工艺,都值个千贯钱了……”

    “有眼光,所以这样的马车,我打算一辆卖一万贯钱!”张正书嘿嘿笑道,“一分钱一分货,我也不赚什么钱,对吧?”

    苏熙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这马车确实看起来不错,可卖一万贯钱,有人买吗?张正书却笑而不语,因为苏熙是科研人员,不是销售人员,所以他不打算说得太细。“事不宜迟,我们要快些赶到李家村才是……”张正书吩咐马车夫套上马之后,就往李家村赶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 工业母机

    苏熙服了,这四轮马车坐起来,确实比寻常两轮马车平稳多了。虽则还是会颠簸,但因为缓冲足够的关系,不但没有让人头晕眼花,反倒因为颠簸得很舒适,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小官人,这四轮马车太神了,你是怎么想到的?”

    苏熙感觉自己就算再多几个脑袋,都未必能想得到怎么改进这个四轮马车。

    “这就要学好算术了,虽然儒家不排斥算术,君子六艺里也有礼、乐、射、御、书、数。但儒家除了读书以外,其他东西都丢得差不多了。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算术乃是一切科学之王。想要理解更多科学知识,算术是必不可少的。不瞒你说,在李家村那里除了有我的作坊以外,我还有个技校,专门教授一些小孩子算术等方面的知识。有深造潜力的,我让他们继续钻研;没有深造潜力的,或者想赚钱的,我让他们进入作坊做工。要不然,怎么是‘产学研一体’呢!”

    听了张正书这话,苏熙也有点神情向往了:“这算术虽好,可也太难了些。”

    “世上没有简单的事啊!”张正书叹了一声,“不是我说,你的算术知识太差了些,甚至还比不上我通过报纸招募而来的算术人才,更别说已经学了差不多半年算术知识的学童了。那些算术人才,学了我的借贷记账法之后,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做一个合格的账房先生了。”

    苏熙涨红了脸:“那我也能学好!”

    “那是肯定的,你的聪慧不在他们之下!”

    能做出三棱镜,还差点复制了诸葛亮“木牛流马”的人,智商肯定是没问题的。张正书鼓励他说道:“连小孩子都能学会,你岂能学不会?后来居上,也不过是寻常!我教你个速成法,过几日我给你一本练习册,你要是把上面的题都弄懂了,那么接下来的科学实验,我们就可以进行了。”

    “甚么科学实验?”

    “实验”一词,苏熙已经完全接受,他也知道,没有做过实验的东西,是上不了大场面的。

    “制造车床,精加工!”张正书自己都有点小兴奋了,别以为车床这么好做,在动力匮乏的宋朝,最理想的动力无外乎风力和水力,最可靠的动力却是畜力。没理由把一头驴或者一头牛牵进实验室吧?那么,就只剩下风力和水力了。水力还好,通过落差带动齿轮,虽然动力不算太足,但也将将够用。至于风力,张正书并不打算使用,因为太不稳定了。加工的时候,突然没有了风,或者风力一会大一会小,那加工的东西岂不是要报废了?

    “车床是何物?”

    苏熙不明白为什么张正书这么激动。

    “简单来说,有了车床,我们的工业产品,就能在同一段时间内,节省大量人手和工作时间,做出一批质量相差仿佛,规格型号都一样的产品!比如说我要加工车轮,没有车床,我可能需要工匠们日以继夜,打造半月以上,才能打造成一个车轮。可有了车床呢?就能通过车床,精细加工,将毛胚磨成想要的形状!”

    张正书举的例子,苏熙立马就理解了大半。

    “这车床这般神奇?”

    “可以这么说,车床是一切工业的母机。”张正书骄傲地说道,这就是穿越者的优势,他可以跨时代地直接告诉这个时代的人,这么做是对的!

    “母鸡?是意味着能生蛋吗?”苏熙脑洞大开地问道。

    张正书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可以这么理解,但这母机是机会的机,是机械来的。所谓机械呢,其实就是工具,你这么理解就对了。儒家不是常说奇技淫巧,机变械饰的吗?机械就是从这里来的,也可以称之为机器。这个母机,确实能‘生’出其他机械来,比如我打算以后发展的蒸汽机,就可以用车床来生产零件,也就是机件。”

    “蒸汽机?”

    “以后你就理解的了,没有车床,蒸汽机可不容易弄出来。”张正书有点遗憾,虽然他很想一次性弄出内燃机的。但科学的道路,总归是一步步来走比较好。而且,制造出了蒸汽机,内燃机还会远吗?好吧,确实挺远的,内燃机的工艺要求太高了。有了车床,还能用一个老工匠,手工打造一个内燃机。不过耗时嘛,起码在一年以上。有这个时间,张正书都能做出更多蒸汽机了。在大宋,起码煤炭比石油容易找吧?更何况,石油弄过来,还要分馏出来,还得多一个石油工业……

    “那小官人你给我说说,甚么是车床?”苏熙的求知欲上来了,他感觉这一趟开封之行没有白费!

    “车床嘛,现在我没有图纸,等我画了图纸,你看了就大概明白了。反正呢,包含着床身、导轨、动力系统、齿轮箱、主轴、刀具系统、控制系统、尾顶等等。说白了,就是把零件固定在一张床上,用最坚硬锋利的刀,配合稳定的动力,给精密零件加工。”

    张正书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同宋朝人可以理解的话给苏熙解释,但这等大白话,苏熙居然理解了七七八八。

    “果真有如此利器?!”苏熙惊讶地问道,“若是拿来做木匠活,岂不是易如反掌?”

    张正书差点没噎死:“我费劲心思要弄一个车床,可不是用来切割木材的!鲁班先师发明的木工工具已经够全面的了,何必再弄一个累赘车床?!车床,是用来加工钢铁的!!!大宋想要强大,钢铁必须过关!”

    苏熙被吓到了,张正书这个模样,倒像是要吃人一样。

    好在,张正书也察觉到自己失态了,放缓了语气说道:“车床的意义重大,设计也是最为精密的。没有周全的计算,根本造不出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最难制造的部分,是车床的齿轮和轴承,最难设计的部分,是动力。等你系统的学习了基础之后,你就明白我所讲的话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 知识就是武器

    带着疑惑,苏熙随着张正书来到了李家村。他万万没想到,一个普通的村庄里,居然可以做到作坊连成一片。最关键的是,整个村庄,看不到一个衣衫褴褛之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满足与欢笑,幸福溢于言表。

    苏熙被震撼了,他不用再看什么都已经知道,这里的模式超乎了他的想象。

    “这个村子,是被小官人建作坊后带起来的么?”苏熙心中大致也猜到了一些,可即便如此,他也是很震撼的。虽然,大宋看起来很富有,但贫富差距太悬殊。要知道,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在宋仁宗年间,大宋百姓可没有流离失所得那么严重,贫富差距也没那么大。可随着熙宁变法,变相地把百姓的钱全都收归到国库中,而富户的钱全都积沉在钱窖里,贫富差距就开始拉大了。

    可以说,现在大宋,已经没多少个村子是可以像李家村这样,不愁吃喝的。哪怕是海贸繁荣的台州,也时常有破产的农民,还有不少从外地过来的流民,沦为了乞丐的底层百姓。在如此世道中,居然有这么一个桃花源似的所在,苏熙对张正书更是高看了一眼。

    好似看出了苏熙心中的疑惑,张正书也有点自豪的意思。“这就是我的‘道’,通过‘产学研一体’计划,建立诸多作坊,容纳成千上万的空闲人口,让人人有工可做,有饭可食,有衣可穿……”

    “能做得到吗?”

    苏熙有点醺醺地问道,他也憧憬有这样的桃源存在。

    “我一个人肯定不行……”

    张正书叹了一声之后,顿了顿,换了个语气说道:“但如果有数百个,上千个像小明你这样的人才,那大事可期!”

    苏熙原本觉得很失落,但听了张正书后面的话,却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小官人,你果然是做大事之人!”苏熙自幼出身在海贸之家,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有领导能力。可有的人,不适合领导人,只能被领导。就好比苏熙自己,你叫他埋头钻研可以,可若是叫他管理,那真的是两眼一抓瞎了。

    张正书笑着跳下了马车,苏熙也连忙跟着。然而,一落地,苏熙差点没脚一软——没办法,第一次坐那么“舒适”的马车,也难怪不适应了。

    “这里是果酒作坊,这里是冶炼作坊,那里是香水作坊,在后面则是杜仲胶作坊、印刷作坊,那一排则是纺织厂房,现在正在生产布偶。还有没有搬过来的水泥作坊,以及还没建起来的琉璃作坊……”

    张正书如数家珍的模样,苏熙看到眼都热了:“这里面的科技含量如何?”

    “不敢说天下顶尖,可以及是大宋顶尖了!”张正书自豪地说道。他说的是实话,若是论冶炼技术,冶炼作坊可能比不上其他国家,但是在大宋境内,已经是最顶尖的技术了。现在,最“落后”的冶炼作坊,也能出产百炼精钢,虽然产量很少,但有和没有,完全是两回事啊!

    至于果酒作坊,张正书不相信天底下还有哪个国家能制造得出甘油来。

    香水作坊,也是顶尖的技术,哪怕对上西方国家,张正书的香水都要胜出不少。杜仲胶就不用说了,如今的橡胶还在美洲没有被发现。印刷作坊,因为用了铅活字,印刷能力也比寻常的印刷作坊厉害不少。

    “小官人,能去看看吗?”

    苏熙止不住心头的激动,这就好像一个人闯入了宝山一样,苏熙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现在还不行……”张正书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你要签署一张保密契约,才能进入作坊。签了契约之后,我会让人给你一个牌子,你才能在作坊和技校里自由进出,不然会被保安队擒拿住,扭送官府的……”

    张正书这是往小了说,以往发现了商业间谍,哪一次不是被保安队打得半死才送官的?

    苏熙听了这话,连忙说道:“我签,我签!”

    “不急不急,我们先去看看技校……”

    张正书一边走一边说道,“我跟你说,只要有技校在,有技校培养出来的人才在,那么外间这些作坊,我去到哪里建设都一样的。人才,才是最宝贵的财富。科学,才是第一生产力。知识,才是最强大的武器。”说到这,张正书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是我自夸,说句大不韪的话,我要是想弄杀伤力巨大的武器,现在随时都可以了……”

    这真不是自夸,以冶炼作坊现在的钢铁技术,弄一门红衣大炮绰绰有余。反正是前装滑膛炮而已,只要炮身过关,不要求准度,配备开花弹,随便能打出两里地左右,就堪称大杀器了。哪怕装填需要十分钟,对于守城、攻城也极有意义。

    至于火药枪,张正书现在可没能耐做得出来。滑膛枪要是枪管密封不好,那么分分钟连弓箭都不如。也唯有上乘的滑膛枪,才勉勉强强射出两百米,也就是一百三十多步的样子。可是要做这么一杆滑膛枪,要几十个工匠不停打磨,花费一个多月才有可能完成一杆。这样的效率,根本划不来,成本还高得吓人。

    至于火药,那算是很便宜了。

    可惜,张正书说的这些,苏熙都只是半信半疑。当然,张正书也不会把火药技术全盘托出去,哪怕现在宋朝军队已经开始使用火器了,可那些火器都太过原始,火药配比不行,杀伤力也不大。

    “你不信?不怕跟你说,现在宋夏战场上的配重投石机,就是我献给官家的。”

    张正书比划了一下,“利用杠杆原理,把重达十数斤的石头抛出四五里远,自天而降,挨着即死,碰着即伤。”

    苏熙张大了嘴巴,差点没叫出声来:“果真如此?”

    “掌握了科学技术,杀人实在太简单了。但科学技术更多的是用来普济世人的,服务战争,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张正书感慨地说道,“如果大宋能灭掉夏国,灭掉交趾,灭掉辽国,那又哪里会有这般多战事?当然,打仗更多是看人的,而不是看武器的。现在来看,大宋想要灭掉夏国是不可能的,我大宋的军队实在是……”(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 有梦想的咸鱼

    苏熙也叹了口气,他想起了台州的厢军,实在太糜烂了。窥一斑而知全豹,想来其他地方的宋军也是差不多的。

    “别说这些个有的没的了,来,看看我最得意的作品——这就是技校了!”

    张正书带着强烈的自豪说道,“这里,日后将涌出一大批科学家,将问世一系列发明!”他可没有夸大,如果技校这么发展下去,“产学研一体化”将会显出巨大的优势。伟大的发明,虽然有“偶然”被发现的例子,但在张正书的有意无意引导下,这几乎是必然问世的。

    苏熙听了,更是热血沸腾,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大展身手了。

    “这里是课室,那边是宿舍,下面是食堂。最后面一排木屋,则是实验室。以后这个实验室,是必须更改的,要改成钢筋混凝土的结构……”张正书知道,以后实验室里所做的实验,很可能会带有危险性。所以,考虑到安全,必须是平房,而且是不容易倒塌、不容易着火的钢筋混凝土房子才行。

    苏熙最在意的,是课室里的学童,正在学习算术。他看了一小会,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多少,除了认得那些数字之外。

    没办法,谁叫他像个刚刚蒙学的小孩子,看到相当于后世小学高年级到初中的数学知识,肯定是“高深莫测”的。

    “难道这小官人说得没错,这算术果真是科学之王?”

    苏熙居然看到了课室里居然还有不少工匠在听课,和一大堆小孩子一起上课,他们居然丝毫没有尴尬和局促!

    “他们也是为了利益……”

    张正书解释了一番工匠分级制度,听得苏熙叹为观止。

    “以实利相诱,引导工匠精益求精,创新发明,可成一家之言!”苏熙算是明白了,这技校就是为他而设的。寻遍整个天下,恐怕都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所在。虽然这里有苏熙不太喜欢的算术,但其余的都大大超出了苏熙的想象,甚至比他的想象中的条件还要好。当然,这个条件没包括环境——李家村的环境是不错,可技校算是临时建起来的,外表有些粗犷,也没加修饰,看起来倒像是安置难民的地方。

    可技校的学术氛围,加上实践佐证,天底下已经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地方了。

    “可惜李家村还是小了点……”

    张正书可不会把农田都占了来盖楼,这和他的理念不符。然而,邻村却把张正书他们当成了冤大头,河边的土地居然要价比汴梁城的土地还要贵。张正书只能用“人心不足蛇吞象”来形容那些刁民,简直是钻进钱眼里了。这种行为,短视至极。一方面,邻村又想张正书招他们做工,一方面,又舍不得卖地的钱,张正书只能说他们痴心妄想。反正他们不卖就不卖吧,张正书有的是选择,中牟县就是张正书的选择之一。

    这不,听闻张小官人在外面买地建作坊了,邻村的人慌了,户长屁颠屁颠地来找张正书说项,开始放低姿态了。张正书却觉得这户长还是太过贪心,要价还是比原来多了三倍,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宋朝沿袭唐制,乡村中有乡和里,城市中有坊,诸乡置户长主纳赋、耆长主盗贼词讼。州县郭内旧置坊正,主科税。乡、里虽然没有正式的朝廷机构,但是依靠乡间地主,还是能控制和管理广大农民的。这个黄屋村的户长,就是这样的乡间地主,平日里负责“课督赋税”,权力不小。正因为是地主,所以这个户长根本无视本村农户的要求,狮子开大口。

    然而,张正书哪里肯给他勒索?一口咬定,最多比原来的地价高百分之十,不然免谈。

    两人的预期价格相差太大,自然就谈崩了。张正书也不稀罕,虽然中原的土地紧张,但是在江南,在岭南,那里还是地广人稀的所在。论发展潜力,肯定是江南和岭南更好,毕竟那里有港口,河流众多,海贸河贸都非常便利。再加上张正书一心谋求后路,靠海就是最好的选择。既然对方没诚意卖,张正书也不强求,让那些河边荒地烂在那户长手中吧,看他还能拿来做什么?

    “这还小?!”

    苏熙却震惊了,要知道,李家村的这一片作坊连带着技校,已经凭空开垦出了百多亩地方了。连着一道墙壁过去,就好像一个皇家园林一样,要是靠双腿走,没有小半个时辰,都没办法走一遭。保安队之所以一直在增加人手,就是因为巡逻的人手还是不太够,漏洞还是挺多的。苏熙之所以震惊,就是因为他不知道这小官人的心到底要有多大?

    “这算什么……”

    张正书是见过后世大工厂的,没有雇工上万,占地千亩以上,哪里有脸面称自己为“大工厂”?

    现在的技校和作坊,只能称之为“作坊”,比之后世的小工厂都不如。

    后世的小钢铁厂,日产钢铁都是以吨来计算的。可现在呢?能一天产钢铁数十斤都算是“大产量”了,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估计也只有纺织工业,能拿得出手了。但论起效率来,和后世比还是差了太多。

    “那在小官人的眼里,到底怎样才算可以?”苏熙很好奇地问道。

    张正书遥望着天空,淡淡地说道:“起码半个大宋,都要遍布大型作坊,这样我才算满足。”

    “嘶……这可能吗?”

    苏熙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志向恐怕比项羽那句“彼可取而代也”还要厉害得多。

    “怎么不可能?只要你我努力,大家努力,总有一日,建作坊会成潮流的。”张正书笑道,“那么,富户的钱财,就不会埋在钱窖里生铜绿,也不会只会眼睛盯着土地了。海贸会更加频繁,大宋会往海外开拓疆土……”

    苏熙被张正书描绘的宏图给震惊了,这种事,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我也能做成这番事业?”苏熙眼睛里满满都是憧憬。

    张正书笑道:“人要是没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就算做咸鱼,也要做一条有梦想的咸鱼。努力吧,骚年!来,我们先从数学……额,算术学起。看,现在讲的是几何,仔细听讲……”张正书把苏熙拉进了课室,听起数学课来。苏熙脸上一脸无奈,但还是硬着头皮听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五章: 王爷?

    “得漂,得漂,得意的漂……”

    张正书一路哼着周杰伦的《漂移》,在日落时分,用四轮马车赶回了汴梁城。

    “郎君,有甚么事值得这般高兴?”曾瑾菡正打算回家,结果刚刚出了“京华报社”就见到张正书回来了。

    张正书摇头晃脑地说道:“我把小明坑……额,劝进了技校,还让他签了保密契约和雇工契约。”忽悠苏子明成功了,能不高兴吗?虽然这近半年来,张正书笼络了不少工匠,不少懂得数学的“人才”,甚至还有一些能工巧匠。可真正有科学探索精神的,还识字的,就苏熙苏子明一人而已。对这个小明童鞋,张正书是非常看重的,打算着力培养他,甚至让他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科学家。

    当然,张正书最开心的不是这个,而是让小明童鞋感受到了数学的恶意,这才是张正书最想看到的。一想到苏子明上数学课时痛不欲生的表情,张正书就一阵暗爽。“这就是数学的威力了!小明啊小明,你总算也尝到什么叫数学了……”

    想起读书时被数学支配的恐惧,张正书居然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恭喜郎君又获得一员良才!”

    曾瑾菡有点不是滋味地说道,她见到张正书如此对待人才,居然也有点吃醋了。张正书是谈过恋爱的,曾瑾菡这么不加掩饰的醋味,他隔着老远都能闻得到。“是啊,多亏了姝儿你不以他相貌而论才华,才给我保留了一个难得的人才。此次,你是居首功的!”

    不得不说,女人都吃这一招。稍微哄着曾瑾菡,她满腹的委屈顿时就没了。张正书还很贴心地拉着她的手,带着她一起到厨房去,小情侣俩就这么“夫唱妇随”的,你做饭来她择菜,其乐融融。

    只一顿饭,就让曾瑾菡觉得张正书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儿,待得张正书送她回家后,她的心情已经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了。

    看着脚步都变得轻快的曾瑾菡,张正书却满是感慨。不仅生意需要经营,感情也是需要经营的。

    曾瑾菡对他的帮助,他是看在眼中,觉得很对她不住。张正书太忙了,各项生意需要他拍板。哪怕他懂得管理,懂得放权,可每天也还是有一大堆事情要做。特别是最近,他暗中成立了一支密探,对外宣称是“保安二队”,对内则宣称是“黑客”,意思嘛自然就只有张正书一个人能明白了。暗号更是丧心病狂,“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的对应口号,居然是“.141596”——除了自己人,天底下就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暗号的。

    当然,张正书还有几套暗号备选:“钾钙钠镁铝”对“锌铁锡铅氢”;“花生瓜子矿泉水,泡面饮料八宝粥”对“把腿收一收”;“今年过节不收礼”对“收礼只收脑白金”……张正书就不信了,有人能破译他设下的密码。如果有,那肯定是和张正书一样的穿越者!

    这些“黑客”成员,说得难听点,就是张家世代的僮仆,和张家是休戚与共的,肯定不会出卖张家的利益。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家眷,都在张正书手中。为了以防万一,张正书已经暗中收养了好几个孤儿,打算培养成自己的心腹。当然,现在这些孤儿,都在技校里学习,看起来和普通的学童没啥两样。

    “黑客”毕竟是初创,成员就那么几个,张正书全都派去西北了。西北的战事,始终是张正书牵挂着的大事。

    可以说,大宋没有比这个更好灭掉西夏的机会了。历史上,西夏一共发起了四十多万大军,可遇到大风雪,最终存活下来的,只有几万人。如果大宋能再努力一把,攻破西夏都城,说不定能抓得住西夏的皇族,彻底灭掉西夏。那么,拥有了河套平原,能养马的大宋,就再也没有借口说中原无马,只能被动防守北方异族入侵了。

    凭借着西夏这块跳板,如果赵煦能再活个三五年,说不定还能把幽云十六州给拿回来——虽然希望不大,要知道那是辽国的钱袋子啊!

    “唉,不知道我这个蝴蝶扇动了翅膀,能不能稍稍改变一下历史的进程……”

    张正书真的不愿意看到大宋就此沉沦下去了,可他也是无能为力。一个人在历史的惯性面前,显得太无助了。哪怕他知道历史的大事,提前布下了局,恐怕也只是杯水车薪的事。正想着想着,张正书突然看到,在景明坊的大街上,迎面走来一行人。

    “不瞒你等,那和乐楼的李行首,确实美若天仙。便是只蒙着脸,本王也被迷住了。唉,只可惜本王的诗词不入她眼,不然能与她共处一室,畅谈乐理,研究诗词歌赋,那是人生一大乐事也!”

    张正书瞧眼前这人,倒是生得周正,看模样还挺年轻的,一身贵胄的气息。

    “难道是一个王爷?”

    宋朝的王爷,都是闲散的,等同被养在汴梁城的“吉祥物”。每日除了斗鸡走狗,狎妓出游,玩物丧志,好像就没有其他东西做了。宋朝对王爵人数的控制相对比较严格,王爷的数量并不多。

    可以说,宋朝对王爵的继承制度跟别的朝代有所不同,很多情况下,爵位拥有者死后,爵位不传给儿子,而是在他所属的支系下的同一辈份的人中选择年长者继承,直到这一辈份的人都没有了,再从下一辈份的子侄中选择年长者继承。所以可以看到某一爵位在同一字辈的人中传承了好几次。而且宋朝虽然设置了嗣王一爵,但几乎是虚设,一般地说,亲王的儿子只承袭国公,只有年高德劭者才加恩进封郡王,然后后代以国公世袭。

    虽然皇权赋予这些赵氏宗室特权和资助,但朝廷设置法令对这些宗室实行管理。即使是在宗室历史源远流长的中国,宋朝宗室的特点和范围仍然是史无前例的。

    如果眼前这人是王爷的话,还这么年轻,肯定是亲王无虞了。

    “是简王赵似,还是燕王赵俣?抑或者是端王赵佶,不对,还有睦王赵偲和申王赵佖啊?”张正书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管闲事。(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六章: 找骂的

    张正书正思索间,却听那跟班拍马屁说道:“王爷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若是能写出一首好词来,何愁不能得到李行首青睐?再不若,王爷画一幅仕女图送与李行首,说不定李行首就想见王爷了……”

    “要小的说啊,何必这般麻烦。王爷只需亮明身份,那李行首岂敢不从?”

    “你这人,好生没趣。李行首天仙一般的人物,岂能用世俗权力迫她做这些事?”那王爷出言斥责道,那跟班连连点头称是,但张正书瞧得分明,那跟班是嘴角洋溢着笑容,想来是故意找骂的。

    张正书知道,不是这些跟班喜欢抖m,喜欢受虐,而这个是最不容易被发现的拍马屁手法。换句话说,领导肯骂你,代表领导还在意你。如果领导连骂都不想骂你了,证明在领导眼中你已经不值得他浪费时间了。之所以说是高级的拍马屁方式,是因为故意挨骂,等于无形中拔高了领导的智商,别看领导骂得狠,其实心中是很开心的。

    好为人师,这是大部分人都有的毛病。真正不耻下问,或者是胸怀虚谷的人,还是太少了点。不当一回人师,怎么显得领导比你高明一点?要是领导什么都比不过底下的人,那这个领导也太失败了。

    人都是聪明的,或者说中国人在这方面,极具天赋。

    连张正书听了,都觉得面红耳赤,心道:“丫的,这也太没底线了一点,真的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啊,不管是在二十一世纪还是在北宋……”张正书想起了前一世公司的某个同事,就是这样的人,整个公司都看不起他,可老板就是喜欢用他。人心啊,太过奇妙。

    “是是是,王爷怜香惜玉,不同小的这般粗鲁,不懂情趣之妙……”

    张正书听到这,想吐槽了:“你丫的不是不懂,是在装蒜!”然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张正书绝不会自寻麻烦的。“这景明坊内多贵胄,想必这王爷也是住在左近罢?不过,申王赵佖眼睛瞎了,自然不会去狎妓。啧啧,也是时运不济,要是赵煦挂了,论第一继承人就是申王赵佖了,可惜中国自古虽然有智障当皇帝的,但没有盲人当皇帝的先例。”

    其实,申王赵佖的眼疾并不是瞎了,很可能是高度近视。高度近视到什么程度呢?都看不见人了,甚至可以说是盲人。

    想到这,张正书突发奇想,如果弄出玻璃来,打磨成近视眼镜,那赵佶岂不是当不成皇帝了?其实,平心而论,赵佶并没有错,因为文青虽然是一种病,可碍不到人家啊!要知道,赵佶自小就被当成是神童看待的,他对笔墨、丹青、骑马、射箭、蹴鞠都有着非凡的造诣——自然是观赏性的居多,竞技性就不行了。再加上赵佶对奇花异石、飞禽走兽有着浓厚的兴趣,尤其在书法绘画方面,更是有非凡的天赋。赵佶师从著名书画家王诜,这也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

    王诜是宋英宗的驸马爷,王诜的夫人蜀国公主,是宋英宗的二女儿,后来蜀国公主的哥哥宋神宗继位,王诜又成了皇帝的妹夫,身份不可谓不显赫。之所以此人能受到皇家垂青,除了他也是士族——先祖为北宋开国功臣王全郴,本人的才艺也异常出众。

    据说,王诜好读书,过目不忘,诗文书画琴棋无所不精。少年时,王诜曾把文章送给当时的状元郎郑獬看,郑獬看了之后,搓着手赞叹:“子所为文,落笔有奇语,异日必有成耳!”当时文学大家黄庭坚与苏轼齐名,眼界甚高,但也对王诜的诗书画也佩服得五体投地,称他后生可畏。

    才子、善画,只是王诜的两个特点。王诜这人有四大异于常人的地方,剩下那两个特点就羡煞旁人了——豪侈,好色。

    王诜的穷奢极欲以及放浪不羁是相当有名的,家中妻妾成群,有妾八人、更有宅第舞女不计其数——张正书深深怀疑,后世周星驰拍《唐伯虎点秋香》时的原型不是唐寅,而是王诜。因为历史上,唐伯虎就三个老婆,没有妾。唐伯虎这三个老婆,都是死了老婆再娶的。没错,唐伯虎就是克妻的命。

    说回这王诜,虽然他的妻妾没有张根富多,但也不算少了,足足有八个啊,张正书很怀疑他的肾是不是铁打钢铸的?但这还满足不了王诜,他还时不时地背着妻妾,去**寻花问柳。说好听点,王诜是个风流倜傥的艺术家。说露骨点,他就是一个有才艺的文化流氓。

    好色,对于艺术家来说,或许并不致命。毕竟宋朝驸马,几乎就是天然的政治绝缘体,王诜不努力花钱,不狎妓作乐,不寄情诗画琴棋,他还能干啥?

    但王诜做为老师,是极其失败的,因为他教出了一个亡国之君。可这也不怪王诜啊,谁能想得到,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赵佶,居然因缘际会能登基为帝?要知道,王诜对赵佶的影响极大,年轻的赵佶视王诜为自己的人生导师,学习他、模仿他。在王诜影响下成长的赵佶,活脱脱是王诜的翻版——穷奢极欲,而且好色。

    世间的一切,都是有起因的。赵佶成为昏君,和宋朝不重视皇族德行教育有很大的关系。

    当然,这也是阴差阳错的事。宋朝要是不让宗室纵情声马,皇帝又怎么坐得稳皇位呢?只是,如果赵佶不能成为皇帝的话,哪怕金国再强大,又何衅以伐宋哉?

    一瞬间,张正书就想了这么多。

    可当他听到那王爷下一句,汗毛都竖起来了。

    “本王听闻,开封有一‘大桶张家’张郎君,甚得李行首青睐。本王倒想见见,是何等人物,如何能得李行首青眼有加?”

    “王爷,想来也是个浪荡子,不值一提!”

    “不对,小的曾听闻,这张郎君曾做了一首词,甚得李行首欢心。想来,也是一位读书人……”

    “小的还曾听闻,这张郎君弄出了风靡汴梁城的香水,出门前王爷还用来哩!”

    “不对罢,小的听闻那张郎君被章相公家的章仿小衙内打成傻子了啊?”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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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官人介绍:
开封繁华,市列珠玑。张正书穿越到了北宋元符元年,开启了他的逍遥人生。没事就种种田,搞搞发明,赚赚钱,娶个娇妻过幸福日子。然而,无心插柳,他获得了一个好名声。佃户、工匠评价他:“张小官人雇我做工,薪资不曾短过,过年还有福利,真是好人!”合作商贾评价他:“张小官人有好买卖都告知我,合作共赢,诚信之人!”皇帝评价他:“为国着想,为君分忧,乃大宋好子民!”唯独邻国对他咬牙切齿:“这绝户毒计是谁想出来的?实乃天底下第一恶人!”(有两百万字完本作品,人品保证不断更)大宋好官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好官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好官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