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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官人全文阅读

作者:飘依雨     大宋好官人txt下载     大宋好官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大宋好官人全文阅读

第一章:大桶张家的小官人

    夏末的开封府外,旭日刚刚东升,一缕阳光挣脱了层云,普照人间。

    汴梁城外,张家庄里。

    悲呦的哭声从一处大宅第阵阵飘来,这宅第厅堂深广,仪门精雕,里面亭台楼榭,小桥流水,花红柳绿。虽是一派夏日好景,却禁不住里面的悲痛情愫。不远处,在田里劳作的佃客都纷纷侧头观望,叹息连连:“看来小官人是不行了……”

    “怎么个回事?”一个佃客问道。

    “你不知道?昨晚张小官人为了李行首,和当朝宰相的小衙内打了起来。谁不知道张小官人自幼孱弱?那小衙内虽然也不多健硕,却将张小官人压在身下,一顿狠揍,送回家中的时候,差点就去了……”另一个佃客说道。

    “那也是报应,谁让‘大桶张家’做那钱民,迫得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路过的一个小贩,有些愤恨地说道。“钱民”其实就是放高利贷的。宋朝有官贷,自然也有私贷。私人第一放贷人叫钱民,第二放贷人叫行钱。田契、地契、金银器是最好的抵押品,没财产抵押,可以质押妻女。闲钱多得烫手的“钱民”,业务繁忙,分手乏术,遂委托、雇请“行钱”为代理人,代为放债经营。至于利息,共同瓜分,瓜分比通常是五五开。“行钱”无本取利,自然积极性高。

    张家乃是汴梁城的大富豪,自然不会放弃这一桩生意,在张家下面,有一大班子行钱跟着讨饭吃。所谓高利贷,利息不是百分之几,而是翻倍偿还的,最少也在两倍以上。怪不得这小贩对张家如此痛恨,原因就在此处。

    可这些佃客,都是佃租张家的田地,都不敢接这话,只是默默的继续手中的活计。小贩见没人应话,也好生无趣,挑着货担,嘴上嘟囔着走了。

    这时候,张家的宅院内,一道微弱的光芒闪过,犹如流星划破长空,投入到一处小院内。

    ……

    “啊!!!”

    张振凡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后脑勺一阵疼痛,然后感觉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一样,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他费力地张开了眼,发现自己在一间样式古朴的房间内,睡在一张软塌之上。这床居然是木雕的,上面镂雕着飞禽走兽。似乎是丝绸制成的蚊帐,被人挂了起来,他身上则盖着一张衾被。举目望去,一个屏风挡住了门口,看不到门外的景色。被漆成褐色的窗棂紧闭着,看不到窗户外的景色。

    张振凡才注意到,一个妇人,坐在他的床边,暗自垂泪。

    一阵剧痛袭来,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这是哪?”

    张振凡痛苦地思索着,“难道我是活在梦里吗?这么疼,不像啊!”

    这疼痛感太真实了,张振凡忍着剧痛,思索着自己为什么到了这里。

    他明明记得自己在睡着之前,还在上班啊!

    虽然那个公司的老板太不是人了,加班连加班费都没有。可他还是在里面呆了几年,毕竟在小城市里,找到一份工作很不容易的。要不是托了熟人关系,张振凡根本没有希望,找到一份超过三千块钱月薪的工作。做了三年多之后,现在已经涨到四千多了。

    所以,即便要天天加班,忙到没时间结婚,张振凡也还是忍了下来,任劳任怨。到了过年前,是公司最忙的时候,天天加班。张振凡只记得自己实在太累了,就趴到办公桌上休息了一会。

    可就是这一会,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啊!!!”

    张振凡只感觉自己的脑袋非常疼,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硬生生灌入他的脑子里一样。

    碎片化的记忆汹涌而来,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飞快地掠过,看了这些记忆,他好像经历了另一个人生一样。

    “这是宋朝元符年间?我……穿越了?”

    疼痛感消失之后,张振凡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就好像另一个人生生地融入他的灵魂一样。或者说,他生生融入另一个人的灵魂一样。在记忆的交融中,他知道了自己身处的年代,所在的地方,甚至知道了这个身体名字也不叫张振凡,而是叫张正书。

    “难道这是南柯一梦,一梦数百年?”

    其实张振凡已经隐隐明白了,他似乎已经在睡梦中猝死在公司。至于为何会回到宋朝,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又是一阵疼痛袭来,张振凡痛苦地哼了两声,总算不是蚊子叫了。坐在一旁的妇人,似乎察觉到了张振凡的异动,又惊又喜:“来……来人,快请郎中,我儿醒了,我儿醒了!”

    也许是消耗了太多精神,张振凡只记得那个妇人的样貌,风韵犹存的模样。而另一个记忆告诉他,这妇人正是他的生母秦氏。

    一阵疲倦袭来,张振凡不可抵御再次地昏了过去。

    “吾儿醒了?!”

    一个肥胖的老年男子,腆着大肚皮,艰难地小跑进了屋中,颤抖着声音叫道。

    这人,正是张正书的爹爹,张根富。也是大桶张家的张员外,家财万贯。也许是为富不仁,张根富前半生无女无儿,甚至发妻也因为难产而死,纳了十几个小妾,也一无所出。

    后来,有个算命的先生告诉他,要想得子翤,就要行善积德。所以自那开始,张根富开始修桥铺路,赈济灾民。就算是放高利贷,也不敢侵吞得太狠,让别人家破人亡。

    也许是“善行”感动了满天神佛,在他四十八岁那年,终于生了一个儿子。

    这个宝贝儿子,就是张正书了。

    这名字是请有学之士起的,所谓“正书”,就是希望这个张小官人能多读诗书,少惹是非。

    只可惜事与愿违。

    张根富中年得子,把张正书宝贝得不得了,真的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要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会讨价还价,与他做生意时的态度天差地别。张正书在这种环境下面长大,那就是一个小魔王。十五年来,不知道气跑了多少个先生,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等到长大了一些,甚至学会了出入烟花之地,争风吃醋,一掷千金,张根富却不以为意,甚至还很窃喜,以为儿子“开窍”了,懂得了人伦大道。

    只是不管教的后果是——昨天终于吃到恶果了。

    听闻自己的儿子被人打成重伤,他又惊又怒,连夜自外地赶回。家里已请来汴梁城最好的郎中为张正书医治,却被告知无能为力,只能看造化,他登时昏阙了过去。

    醒来之后,喃喃地念叨“报应,报应啊!”

    打人的是衙内,官字两个口,他哪怕是腰缠万贯,也不过是一介平民,哪能与官相斗?如果张正书没死,官官相护之下,那衙内最多就打一顿板子。

    要是人死了,那就麻烦点。恐怕那个衙内要被拿充军,虽然会在脸上黥个面,刺个青,但也好过丢了性命不是?

    便是打死那个衙内有何用,他儿子都躺在病床上,眼看着就要咽气了。他虽然不忿,但好歹也是有一定见识的商贾,不敢和官府闹得太僵。再一个,听说这个事情,还是张正书先动手的,理亏啊!

    听闻家仆报讯之后,他匆匆忙忙地自外地赶回,腆着肚子,一路小跑到张正书的房间。

    “郎中,我儿怎么样了?”张根富见那已经白发苍苍的郎中恰好把完脉,连忙低声问道。

    “令郎脉象平稳,看模样已经没有甚么大碍了。只是身上瘀伤一时难消,须得用上好金疮药……”郎中沉吟了一番说道。

    “用,什么药好用什么!”张根富眼睛都红了,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回他唯一的儿子。

    他今年已经六十有三了,要是张正书有个什么冬瓜豆腐,张家的香火也绝了,他自个也不想活了。

    郎中写了一张药方,递给了秦氏,然后收拾好药箱,嘱咐道:“令郎内脏受创严重,还是多休养为好。这张药方,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内服。金疮药外敷,三月之后应当能好。老朽告辞了!”

    “来人,备轿子送郎中,另外,给郎中诊金五十贯!”张根富千恩万谢之后,把郎中送了出去。

    “奇了怪哉,张小官人昨日的脉象明明已然跳动无力,命不久矣之态。为何今日却四平八稳,好似波涛汹涌一般?”郎中出了张家宅院,入了轿子后,喃喃自语地说道。想了一会,实在没想通,只好作罢了。

    不过,一想到药箱里那五十贯诊金,这郎中就有了一丝笑意。要知道,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铜钱,十分沉重!

    在汴梁城,斗米是一百二十文钱,一贯钱在汴梁是七百七十文,其他地方有所波动。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五十贯钱,已经足够一家五口过上好几年的殷实生活了。

    虽然医治张正书是一件棘手的事,但总算没有搞砸,搞砸的话,不仅没有诊金,甚至还会被张家恶仆殴打。想到昨日被张家恶仆硬生生架上轿子的情形,这郎中又忍不住一阵后怕:“幸好张小官人福大命大!”

第二章:AI系统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正书的意识,再一次恢复了过来。

    他很希望,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会回到了二十一世纪。

    但是,身体传来的疼痛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似乎已经占据了别人的身躯,还是一个将死之人的身躯,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个人,不再是张振凡了,叫张正书,小名轩奴。轩的意思,是黄帝,因为黄帝名叫公孙轩辕嘛!传说中,黄帝活了两百多岁,是长寿的象征。轩奴这个小名,其实就希望张正书长命百岁——但事与愿违,正版的张正书已经嗝屁了,现在的这个张正书,是那个倒霉蛋张正书和来自后世灵魂张振凡的合二为一。

    “卧槽,连十岁偷看女孩子洗澡的记忆都有,这个二世祖到底做了多少恶事啊,不愧是神憎鬼厌,在个那个衙内扭打的时候,连一个人都不肯拉架了……”

    张正书挣扎着想坐起身来,却发现一点力气都没了。

    而在这不算小的卧室里,一张圆桌上,还有两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在沉沉的酣睡中。

    不算明亮的烛光,罩在灯罩中,闪着微光。

    隐隐间,张正书还闻到了一股难闻的中药味。

    “这个身子骨,也太弱了吧?”

    那个倒霉蛋的记忆告诉他,这个身体自小就体弱多病,还异常娇气。饮食起居,都需要婢女来照料。甚至穿衣都不怎么会,就连吃饭,也是十岁以后才自己动手的,十足一个“二世祖”。别说什么锻炼身体了,但凡是有稍微的磕着碰着,他的爹娘都紧张得不得了,请郎中那是家常便饭了。

    “啊……”

    突如其来的一阵疼痛,让张正书疼得叫出了声来。

    奈何他的声音此刻小如蚊吶,根本传不到多远。别说是沉沉酣睡的那两个侍女了,就连张正书自己,都听不到自己在叫什么。

    这时候,他的脑子里分明出现了一个声音,是一个很清晰的电脑合成音,也听不出是男是女:“系统已经认主,启动后将测试身体状况……”

    幻觉来吗?

    脑子里的疼痛渐去后,张正书再次听到了这个电脑合成的声音:“系统正在启动中,请稍候……”

    张正书震惊莫名,他已经确认了,这不是什么幻觉,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事。因为在他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这几个字:系统正在启动中,请稍候……

    “这是什么鬼?”

    就在这个电脑合成的声音落下了好一阵子后,张正书的脑袋里,突兀地出现了一个类似游戏一样的界面,上面清清楚楚地列出了一系列数据:

    【人物】:张正书,别名(轩奴),曾用名(张振凡)

    【状态】:严重内伤

    【等级】:0

    【生命】:1/30

    【体能】:10/10

    【经验值】:0

    【轮盘抽奖】:新手赠送一次抽奖

    【技能】:无

    【基本属性】:力量(1),敏捷(3),体质(1),精神(21)

    【特殊属性】:悟性(5),根骨(0),洞察(21)

    【物品栏】:低级疗伤药一个。

    【任务】:无

    【商场】:尚未开启

    ……

    【备注】:人物经验值和技能经验值有关,经验值到达一定程度,开启一次抽奖。每次任务完成,有额外奖励,包括一次抽奖机会。

    看到这,张正书一阵激动。张正书说不激动那是假的,这相当于老天爷掉了个大礼包给他,以后的人生就能开挂了!

    就是这么一阵激动,牵动了伤口,疼得张正书差点没再次晕了过去。

    “危险,危险,生命值即将耗完,是否使用低级疗伤药?”

    这时候,电脑合成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张正书的思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他知道,这很可能就是嗝屁前的回光返照。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将在接下来的时间内,陷入到无尽的黑暗之中。但是,这个电脑合成的声音,却给了他一个希望。就好像黑暗中的一缕阳光,是那么的明亮。

    “用!”

    张正书几乎吼出了全身的力气——虽然,还是比蚊吶的声音大不了多少。

    “确认使用‘低级疗伤药’。”

    电脑合成的声音再次响起,张正书在脑海里“看”到那个系统界面跳到了物品栏,“低级疗伤药”的说明来了。低级疗伤药:能在短时间内治愈轻微内伤,恢复健康。备注:是药三分毒,没事别乱吃药!

    张正书气得又平添了无数气力:“谁没事乱吃药啊?”

    好在,不到半秒钟,一道金光闪过,原本躺在物品栏中的“低级疗伤药”已经消失不见了。紧接着,浑身热乎乎的,就好像灵魂要飞上天一样。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后世张正书去蒸完桑拿后,又去做了一个大保健一样。浑身百骸,犹如被重新塑造了一样。

    “好舒服啊……”

    就好像泡在温泉里一样,张正书只觉得全身百骸,甚至每一个毛孔都舒畅了。“这就是‘低级疗伤药’的作用吗?啧啧,要是高级的疗伤药,岂不是能‘起死人,肉白骨’?”

    享受着泡温泉般的舒适感,五脏六腑都是暖烘烘的,张正书甚至能感觉到受伤部位在一点点愈合后产生的异样麻痒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舒服的感觉渐渐消失了,张正书感觉到浑身再次充满了力气。

    “咦,怎么没有了?”

    如果可能,张正书还真的想再嗑一瓶药。“怪不得备注写着‘没事别乱吃药’,原来真的会上瘾的啊?”

    张正书缓缓地坐起身来,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个身体活动,还没有适应过来。

    “嗯,好像真的不疼了?”

    张正书觉得很是神奇,这系统实在出现得太及时了。如果再晚那么一两分钟的话,说不定张正书就刚刚重生,又要嗝屁了。

    “这很正常,我是ai系统,能感应到主人的身体状况。”

    那个电脑合成的声音再次传来,让张正书震惊莫名。

    “要不要这么智能?”

    张正书差点没崩溃,如果他的想法都被人洞知了,哪怕是个系统,他也觉得很恐怖。

    “喂,你干嘛偷看我的想法,还神出鬼没的?”张正书十分不爽地说道,这换做是谁,也会不开心吧?

    电脑合成的声音继续说道:“我是ai系统,已经链接到了你的脑神经。如果你有需要,可以将我关闭,那我就不会再知道你想什么了。”

    听到这里,张正书立即说道:“那怎么关闭你?”

    “你下意识想要关掉我就行了。等等,你不会真的想关掉我吧?”

    张正书居然有种错觉,这ai人工智能,好像真的有了一丢丢人类的情感。“不然呢?”

    “你把我关了,不懂开启的话,我会陷入无限睡眠状态的。”电脑合成的声音继续说道,“我在时空穿梭的时候,好不容易碰到了你,你就这么不想得到我的帮助?”

    张正书明白了,他就奇怪,怎么穿越后就获得了一个系统呢?原来是被系统强上了啊——不对,是被系统附身了啊!不过这个ai人工智能系统说得也有点道理,他毕竟是个穿越者,开挂那是正常的。

    “好吧,说说要怎么样才能开启你?”张正书放缓了语气问道。

    “我是来自未来2220年的ai人工智能系统,代号2220,你只需要心中默念2220,我就开启了。”电脑合成的声音说道。

    张正书奇怪地问道:“不对啊,那我第一次是怎么唤醒你的?”

    “系统连上脑神经之后,第一次将自动开启……”

    这电脑合成的声音还没说完,张正书就下意识关了它。

第三章:种田术

    “原来是未来的高科技产品啊,怪不得。地球发展两百年之后,就有这样高的科技了吗?真的很恐怖啊!”张正书想了想这个问题,但很快就抛诸脑后了。因为,就算他在这个年代长命百岁都好,对于后世的人来说,他不也还只是一个“古人”?

    “算了,还是再次开启系统吧,好像还有个什么抽奖?”

    张正书心中默念了一下“2220”,一个电脑合成的声音几乎是没有间隙的就传来了:“系统正在启动中,请稍候……”

    然后,不到两秒钟,张正书就再次进入了那个类似游戏的界面中。

    【人物】:张正书,别名(轩奴),曾用名(张振凡)

    【状态】:健康

    【等级】:0

    【生命】:30/30

    【体能】:10/10

    【经验值】:0

    【轮盘抽奖】:新手赠送一次抽奖

    【技能】:无

    【基本属性】:力量(1),敏捷(3),体质(1),精神(21)

    【特殊属性】:悟性(5),根骨(0),洞察(21)

    【物品栏】:无。

    【任务】:无

    【商场】:尚未开启

    ……

    【备注】:人物经验值和技能经验值有关,经验值到达一定程度,开启一次抽奖。每次任务完成,有额外奖励,包括一次抽奖机会。

    这个界面和之前一模一样,只是物品栏中已经没有东西了。

    “这个系统,能在这个年代吊打任何人吗?”

    张正书在心中yy了起来,如果能吊打任何人,他岂不是能活得很滋润?好像调戏良家妇女啊,欺行霸市啊,没事就虐虐其他人啊,这种二世祖的生活,想想就兴奋。

    然而,没等张正书想到这么做,那个电脑合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如果你能把系统中的技能都学完,确实可以。”

    “还要学技能?”

    张正书皱眉地说道。

    “要不你先看看你的属性和普通人的属性有何区别……”

    这个系统界面,再次自己动了起来,然后给出一个普通人的属性数值。张正书看完他与普通人的对比后,一下子就蔫了。

    原来,一个普通人,哪怕是宋朝人,生命值也在50,体能值和生命值相差无几的。力量、敏捷、体质、精神等等属性,一般都在5点以上。张正书看了看自己的属性,差点一头栽进浴桶中——喵喵喵,这身体的脆弱张正书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居然和普通人差了那么多!除了精神和悟性以外,就一个洞察是及格的。但问题是,系统告诉他,这洞察能力,是系统赋予他的,并非是他自带的。

    这个洞察,其实就是相当于游戏里的观察人物属性,精神值越高,就越是能看出对方的底细。注意,如果对方任何一项属性比张正书的最高属性都要高的话,张正书就看不到别人的信息了。而且,这个洞察是要消耗的,看一次别人的生平要消耗20点。也就是说,系统自带的洞察技能,张正书就只能“查看”别人一次,简略知道对方生平,所做事情。

    “这坑爹啊!”

    没有看备注前,张正书还是挺高兴的。原本他就对历史不太熟,现在这个洞察技能,算是弥补了他的缺陷。但是——凡事最怕但是,别说什么达官贵人了,就是一般人,也要比张正书的属性厉害得多!

    “难道这个技能是鸡肋吗?”张正书一阵无奈,但他转念又想:“不对啊,我现在是0级,如果升级了,这些属性会不会增加?”

    想到这,张正书就来兴致了。

    张正书也是一个游戏迷,在前一世的时候打过不少网游。但是把网游当成生活,这种体验张正书还没试过。

    “说不定北宋会因为我有系统而改变?”

    张正书觉得这十分有可能,要不然,老天爷怎么可能安排他回到北宋,还附送了一个系统给他呢?

    “要不是试一下抽奖呢?”

    张正书想了想,决定试一下抽奖。这个抽奖,是新手附送的一次抽奖,就跟后世网游很像,为了留住玩家,先送你一次抽奖,给件好东西给你,好让你继续玩下去。“应该是这个套路吧,不然话,我怎么玩得下去啊?”

    张正书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起码要把自身的属性提高一点吧,不然的话,一阵风吹,一场感冒都能要命了……”

    在这个时代,生病都是一件可怕的事。不是说中医不可靠,而是可靠的医生并不多。幸好是在汴梁城近郊,享受得到整个大宋,甚至是这时候地球上最好的医疗条件了。就好像这次,张正书被人揍得差点嗝屁了,要不是生拖硬拽来一个郎中吊了一下命,恐怕张正书想穿越都没有机会。

    “当务之急,还是要提高身体素质啊!”

    张正书毫不犹豫地点击了一下“抽奖”那个按钮,界面一下子就跳到抽奖的轮盘去了。

    这个轮盘,划分出了二十多个格子,每一格都是等同的面积。也就是说,抽到什么,概率都是一样的。

    这时候,那个电脑合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欢迎来到抽奖界面,如果需要抽奖,请按下按钮。”

    到了这一步,张正书就不急了,他先是查看了一下抽奖说明先。

    【轮盘抽奖】:奖品包括技能和物品(只能个人使用,无法带出现实世界),新手赠送的抽奖必定抽中技能。当指针停止后,落在哪一个空格上,便会开出相应的技能、物品。抽奖不会抽空,每次抽奖必中。

    “必中啊,这就有趣了!”

    张正书心中乐开了花,碰到穿越这种倒霉事,现在总算是听到一个好消息了。

    “我按!”

    不再犹豫的张正书,立即按下了抽奖的按钮。

    轮盘的指针,开始疯狂地转动了起来。

    “一定要抽到好东西啊,好东西,好东西,好东西!”

    张正书兴奋着,有节奏的挥舞着手,低声地喊着。这模样,跟看足球比赛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射,射,射啊!

    大约过了十几秒钟,指针转动的速度才慢了下来。

    等指针彻底停下来之后,被指针指定的空格,突然爆发出一阵闪光来。然后,一本书籍模样的东西,闪着金光,然后慢慢地腾空而起,越变越大。

    “恭喜你获得,技能——种田术。”

    那个不男不女的电脑合成音再次传来,可张正书却已经愣在了原地。良久他才鬼哭狼嚎地叫了起来:“这是什么鬼?!坑爹啊,不带这么玩的!”

第四章:任务

    种田术是什么鬼?张正书都要哭了,这算什么事啊!要是武术还好,起码能强身健体,毕竟张正书这身体比普通人都不如。能抽到骑术就更厉害了,鲜衣怒马的,在北宋就相当于后世开着一辆拉风的跑车,绝对是装13的典范。哪怕是厨艺也好,会做饭也是不错的,起码能满足口舌之欲。可是这种田术是什么鬼?让张正书去种田吗?

    好在张正书这一声叫,没有把那两个婢女模样的女子惊醒。毕竟她们也是很累的了,照顾了张正书一整天。此刻,除非有人推搡,她们才可能醒来。

    狠狠吐槽了一番的张正书,无奈地在系统中调出了【物品栏】,那本好像书籍一样的“种田术”,静静地躺在格子里。这也是【物品栏】里唯一的物品。

    “看来,还是要学习那种田术么?”

    “已经确认信息,学习种田术。”

    就在张正书的念头刚刚落下的时候,那电脑合成的声音突然就响了起来,给了张正书一个闷声暴击。

    “喂,我什么时候确定要学‘种田术’了?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你到底是人工智能,还是人工智障啊?”

    张正书气得破口大骂,结果那系统鸟都不鸟。又是一阵金光闪烁之后,系统再次提示:“已经学习了一级种田术,上限十级。种田术获得的经验,也将变成人物经验。同时,自动触发任务:升级到十级种田术。奖励:消耗品*1,额外抽奖机会*1。同时更新下一次抽奖经验值:10000。”

    “嗯,还有任务?”

    张正书有点无语了,这简直是不给活路啊!从已知的情况来看,他要想身体变壮,就必须提升人物等级。可提升人物等级呢,就必须锤炼技能才行。技能获得的经验,等同人物经验,这是最关键的。经验值达到一万以后,就有一次抽奖机会了。再加上完成任务奖励的抽奖机会,就是两次抽奖机会,还有一个额外的消耗品。

    要是这样看的话,也还是不错的嘛!

    这时候,张正书再打开了自身属性界面看了看。

    【人物】:张正书,别名(轩奴),曾用名(张振凡)

    【状态】:健康

    【等级】:0

    【生命】:30/30

    【体能】:10/10

    【经验值】:0

    【轮盘抽奖】:无

    【技能】:种田术1级

    【基本属性】:力量(1),敏捷(3),体质(1),精神(21)

    【特殊属性】:悟性(5),根骨(0),洞察(21/21)

    【物品栏】:无

    【任务】:种田术升级到十级。任务奖励:消耗品*1,额外抽奖机会*1

    【商场】:尚未开启

    ……

    “嗯,我的脑子里好像突然多了很多东西啊?”

    稍稍一思索的张正书就发现了,他的脑子里突然多了很多关于农事方面的知识,从《汜胜之书》到《齐民要术》、《王祯农书》、《农政全书》,再到后世的无土培养,杂交水稻,甚至农药、化肥的合成,耕作农具的制作,全都应有尽有。

    “哇,要是这个年代把杂交水稻弄出来,岂不是不愁没饭吃了?”

    张正书突然来了兴致,说到底,中国之所以频繁改朝换代,不过是因为中国人……太能生了。根据张正书所知,唐代最鼎盛的时候,也不过区区五千万人而已。到了宋代,人口几近倍增。现在元符年间的人口,已经突破一个亿了,也就是宋朝人说的一万万人。

    这么多的人口,还能保持稳定的粮价,除了宋朝官府鼓励耕织,不抑兼并以外,就是耕作技术的提高了。精耕细作,已经深入人心。而且人口逐渐南移,开始初步开发了江南。有了这个基础,宋朝才能养得活这么多人口。

    但是……想到宋徽宗自己找死,为了个人信道,开始盘剥百姓,铸九鼎,建明堂,修方泽,立道观;为了个人欣赏奇石,不远万里从江南拉来的太湖石,还大肆修建园林,建立了延福宫和艮岳;为了个人花销,任用蔡京等奸臣宦官,巧立名目,增税加赋,苛捐杂税,搜刮民财……

    本来北宋好端端的,被宋徽宗这么一闹,得,闹没了。

    中国历史上,还真的就找不到一个还出于繁盛时期的朝代被北方游牧民族所灭的,独宋一家。如果宋徽宗不是这么作死,宋朝因为还是有救的,因为北宋灭亡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但意外有时候又往往是注定了的,谁叫宋朝摊上了宋徽宗这样一个皇帝呢?

    张正书想起来了,虽然北宋末年宰相都很渣,但这是一个比渣的年代。虽然章家和张正书有旧怨了,但章惇这人的能力不是盖的。可是宋徽宗上台后罢了章惇的相,又罢了韩琦长子韩忠彦的相,结果蔡京独相长达三年之久,北宋的祸根就此埋下了。蔡京是谁?他只是一个政治投机者,做开封府府尹的时候,他能做到铁面无私,做宰相的时候,他也能做到贿赂公行,卖官鬻爵,弄得天下怨恨纷起,百姓民不聊生。再加上臭名昭著的“稻田务”,强征暴敛,农民大量逃荒,粮食生产难以为继,北方便起义不断了。

    中国历史的怪圈,大抵都是这样的。粮食跟不上人口的发展,就必定会发生“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起义。农民就活不下去了,哪里会跟你再做什么顺民?所以你看,粮食问题重不重要?

    虽然,历朝历代的开国皇帝都会减税减赋,与民休息。但人啊,总是记吃不记打,往往生活一好起来,就忘乎所以了。宋徽宗就是这么个典型,怪不得后世评论他说,“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不知道民众劳苦的皇帝,他还会考虑泥腿子的死活吗?所以,北宋的悲剧,是偶然,也是必然的。

    “要是种好田了,这靖康耻能不能避免了?”

    张正书想了想,好像有这么点关联。

    宋江、方腊的起义,让朝廷的部分禁军死在了内讧中,导致在抵挡金国兵锋时,根本没有足够的士卒。别看北宋号称有军队百万,但其实真正能作战的,却仅仅只有十几万。为什么呢?原来啊,北宋士兵的组成,北宋招士兵都是招募一些流民和贫农,哪里有天灾**,朝廷就去哪里招募士兵,这样一来,士兵素质低下,当兵只是混口饭吃,哪里有什么战斗力?不过就是拿起了枪杆的泥腿子罢了。要府兵制,或者是屯田制,这样的农民兵也是有战斗力的。可惜,宋朝的兵制是募兵制,这就悲剧了。

    本来就不多的主力军,在北方不断的起义中消耗了这么多,新的军队又没有训练好,战力下降太多了。以至于靖康之耻时,北宋明明有五十万大军,却被区区七万金兵杀得丢盔弃甲,连徽钦二帝都被掳了去!

    好在,如今为时未晚。努力种田,或许能阻止悲剧的产生。

    只是现在都快秋天了,种什么好呢?

    作为一个之前两眼一抹黑,只懂“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家子弟,让张正书脑补出汴梁附近的农作物种植情况,还是有点难为他了。

    “算了算了,明天再说吧!”

    也许是刚刚伤愈,张正书觉得精神很是疲累,此刻眼皮都在打架了。

    月色如水,银光泄下一地。照在粉墙黛瓦之上,颇具韵味,犹如一幅水墨画。

    一夜无话。

第五章:养娘

    

第六章:人争一口气

    “吾儿能起身了?”

    就在张正书感慨“地主阶级”腐朽的时候,一个张正书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然后接着又是一个略带哭腔的沙哑声音。

    紧接着,一个年岁约在三十五六的女子,急促地小跑进了房间,一把揽住了正在洗脸的张正书。“吾儿啊,心疼死娘亲了!”

    张正书一阵无奈,他记起来了,这女子是张秦氏,正是这个身体的生母。

    而后,一个胖硕的身躯,腆着肚子的身躯进了门,“轩奴,轩奴,你没事了?”

    不消说,这就是张正书的便宜老爹,张根富了。

    “没事了……”

    张正书淡淡地说道,“完全好了,不用吃药了……”

    他是真的怕了那些药,那个苦啊,简直了。哪怕是后世喝过许多中药,但这个真不一样,稍闻一下,都能反胃的。也不知道那郎中下了什么药,能苦成这个样子。

    “这个如何能行?良药苦口利于病,吾儿还是要喝,听郎中的医嘱!”张秦氏这时候就不依张正书了,强硬地说道。

    张正书也无所谓,反正他悄悄倒了就行。有没有病,难道还有谁比他清楚?看一看系统的界面,那就行了。

    “要不,再请郎中过来给轩奴瞧瞧?”

    张根富也是有点不放心,昨日张正书的模样,看样子就差点不行的了。他就一个独子,张正书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香火谁人来继承?要知道,今年张根富都六十有三了,说得不好听一点,谁也不知道他还能活多长时间。“对对对,要再请郎中过来瞧瞧病!”

    张秦氏关心则乱,完全看不到张正书已经生龙活虎的样子的。

    就在这时候,一个家仆来报:“官人,奉议大夫章择敬上门状,欲拜访官人。”门状,就是交际礼仪,拜谒时用的帖子,又叫参榜、参状。这门状也相当于宋朝的名片,纸阔大约是六七寸,内不书文字。在左方卷之,用丝束分中少上,题写自己的姓名在上面。

    “奉议大夫章择?”张根富一下子转不过弯来,“我和他不熟啊?”

    张正书却一脸黑着,怒道:“章衙内可有来?”

    那家仆说道:“小官人,后面那人正是章衙内!”

    “好贼子,安敢欺我如此!”

    张根富也想起来了,这章择,正是章衙内的父亲。章衙内,不就是差点把张正书打死那个人吗?哪怕是章择敬上了门状,张根富也气不打一处来。虽然,这门状多是下属求见上司时使用的。这种门状呈进后,上司在门状后加了“刺引”,才可以进见。这种门状比之名帖要郑重得多,严肃得多。名帖也叫名刺,即是用一小方红纸书写姓名、职衔,用作拜谒通报的帖子。

    “不见!”

    张根富胖手一挥,冷冷地说道。

    然而,张正书却说道:“见,一定要见!”

    “为何?”

    张根富有点不理解,“那章衙内欺人太甚,吾儿为何还要见他?”

    张正书已经心中定计了,当下不咸不淡地说道:“难道我被打了,还不能要个说法?便是官家在此,也无这个道理!”

    这句话很有道理,张根富也点了点头,说道:“那你把他们叫到前堂,先晾他们一晾!”

    那家仆离去后,张正书却一直没有吭声,在脑子里急转着:“到底怎样,才能获得最大的好处呢?”张正书也知道,哪怕这次是章家没道理,但官字两个口,也不算寻常人家能对抗的。正所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普通人哪里是官的对手?

    只是,张正书又不甘心,难道被打了,还讨不回个公道来?任你爷爷是章惇也好,当朝宰相也罢,那也得给个说法!

    “我要当面与章衙内对质!”

    张正书冷冷地说道,他知道这很危险,如果章家不顾一切想要弄死他,别说是“大桶张家”了,便一样都是士大夫,也要遭殃。但张正书却知道,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没有冒险,怎么能让章家付出一定的代价?要知道,普通人打架,打死要偿命,打伤要赔钱,打残要坐牢充军。便是宰相的孙子,也不能例外。

    既然章择选择私了此事,张正书若是不想方设法讨回公道,这口气怎么咽得下?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便是佛都有火,更别说张正书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样的亏,不管是那倒霉蛋还是来自后世的张振凡,这事一定要讨个说法!

    “吾儿,可不要动气,你的身子方才好了一些……”

    张秦氏劝道,泪眼婆娑的。

    张正书却不理,要是这事讨不回个公道,他还有脸面在汴梁城混吗?

    甩下了张根富和张秦氏,张正书直奔前堂而去。

    ……

    “爹爹,我为何要给一个商贾之子赔罪?”

    在张家前堂里,一个背负着荆条的年轻人,惊愕得想站起来,却被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呵斥道:“你这逆子,想做甚?跪下!”

    “爹爹,既然那小子没死,那我们还赔罪作甚?赔付些钱物便是了,反正那小子是自己出言不逊,怨不得我!”那年轻人似乎很惧怕自己的父亲,像个鹌鹑一样把头低了下去,小声地辩驳道。

    “章仿,住嘴!”中年男子有些恼了,“便是如此,你也逃不过《刑统》之罚!”

    “可是大爹爹(宋朝对爷爷的称呼,也可叫翁翁)乃是当朝宰相,还不能为我消罪?”这个叫章仿的年轻人,一脸愕然地说道。

    “就是因为爹爹是宰相,所以危机四伏,你不能给他拖后腿。今日上朝,已经有人弹劾爹爹了!若非爹爹独相执政,焉能轻易逃脱?今日你负荆请罪,为的是章家,而不是你自个!”这中年男子脸色阴沉地说道,“如果张小哥薨了,你又没有功名在身,唯有充军一途了……”

    “爹爹,虎毒不食子啊!我不要充军,爹爹,你向大爹爹求情如何?”章仿慌了,连声讨饶道。他自负样貌俊俏,风流倜傥,出入青楼,颇受行首青睐。若是充了军,在脸颊上黥了面,那还有什么俊俏可言?

第七章:狠狠地奚落

    中年男子叹了一声,他何尝想过让自己的儿子去充军?只是大宋律法极严,便是有宰相在背后撑腰,都未必能逃脱得了,甚至会小事变大事。毕竟所有人都盯着宰相这个官职,谁叫你是百官之首呢?你自己品德无缺,那是应该的;如果你的子孙稍有动静,那朝中言官就要跳出来弹劾了。甚至政敌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算明知道搞不垮你,但也要让你掉一块肉。

    这也是为何中年男子要带章仿过来“负荆请罪”的原因,秉着私了的原则,赔钱、道歉事小,万一这事闹大了,事情就大发了。

    毕竟当朝宰相只有一个,甚至连副相都没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是宋朝宰相的官职全名,如今在任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章惇。

    至于副相的官职,叫做参知政事,只可惜如今并未设置。所以章惇的权柄之大,超乎想象。

    但权柄越大,别人就越眼红。特别是文人的事,凭什么你章惇能做宰相,我就做不得?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章惇身为百官之首,当朝宰相,虽然上面还有一个皇帝,但垂帘听政的高太后已经去了,而且当今圣上赵煦也体弱多病,章惇可以说是权倾朝野。

    高处不胜寒啊,作为章惇的儿子,章择哪里不知道他父亲的处境?看似表面波澜不惊,大权在握,其实早已四面楚歌,暗涛汹涌,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做官难,做好官更难,做一个宰相还想做一个好官,更是难上加难。

    章择身为奉议大夫,虽然和谏议大夫只差一个字,但职权却天差地别。谏议大夫那是实职,而奉议大夫是文散官,也就是领闲职,叫寄禄官,没有具体实衔。这都是因为章惇是宰相,所以章择要避嫌。不仅是章择,甚至是他的二弟章持、三弟章授和四弟章援,大多是领着寄禄官。名声虽然好听,其实并没什么用。人家惧他、怕他、不敢违逆他,皆因他们的父亲是当朝宰相罢了。

    只可惜章仿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还以为他家一门四进士,圣眷无边,所以放浪形骸,持强凌弱。虽不说为害乡里,却也惹得人神共厌。

    幸亏章家家训极严,才算没有闹出什么事端来。

    不过这次,章仿好像是摔坏了头脑一样,不管不顾地与人扭打起来。

    别看章仿身子骨弱,可张小官人的更弱啊!再说了,章仿已经及冠了,而张正书才刚刚束发,等于大人打小孩一样,怪不得张小官人被打得奄奄一息。

    如果不是张振凡穿越了,恐怕这张正书早就暴毙了。

    本来他也是不知道的,因为章仿回家也不说。可使其变得沸沸扬扬之后,章择也听到了风声,这才匆匆带着章仿来负荆请罪。半路上,听到了张正书醒转的消息,章择才松了口气,总算没出人命。

    世间之事,有因必有果。

    就好像他们父子俩在说话,正巧被门外匆匆赶来的张正书听得一字不漏。

    “好个宰相之家,好生威风啊!”

    张正书在心中冷笑道,“须叫你们明白,屁民也是惹不得的!”

    正待走进去,却被小跑赶来的张根富拉住了,气喘吁吁地说道:“吾儿莫要冲动!”张根富很明白,自古民不与官斗,既然张正书没死,那死缠烂打,只会招来灭门之祸。张根富是明白人,自是明白不能正面对抗章家。哪怕章相公不是当朝宰相,单单是一个九品芝麻官,都能让张家万劫不复了。

    “待会你向张员外赔个不是,我再赔付些钱银,这事就当过去了。”章择是章惇的长子,做事也极有分寸。

    章仿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呸,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噤声,别乱说话,须知你回家,还得抄家训一百遍,三月内不得出门。要是再惹出甚么事端来,看我不打死你!”章择怒斥道。

    “知道了……”

    ……

    张正书冷笑道:“你听听,你听听!”

    “唉,吾儿啊,便是听见了又有何用?人家是官,我等是民,民不与官斗啊!”张根富叹息着说道,“便是占了理,那又如何?”

    “你且在这,看我的手段!”

    说罢,张正书昂首阔步走进了前堂。在进门的同时,张正书也开启了系统附带的“洞察”技能,探测了一下章仿的生平。

    【人物】:章仿

    【状态】:健康

    【等级】:0

    【生命】:80/80

    【体能】:30/30

    【基本属性】:力量(5),敏捷(5),体质(5),精神(5)

    “嗯?就是一个普通人嘛……哟,这个章衙内最怕的是家法,最担心这次被禁足?好,这还抓不到你的把柄?”这个章衙内为什么担心被禁足呢?张正书估计,是怕那李行首被别人抢了去吧?明白了其中内情的张正书,在眨眼间就决定要怎么做了。

    于是,张正书开始了他的表演:“哟,这不是章衙内嘛,为何跪在这里啊?不对啊,在‘丰乐楼’之时,可威风得紧!”他装作惊讶地表情,却把章衙内奚落得够呛,差点没往死里得罪了。

    “你……”

    章仿气得差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若不是章择在一旁,说不定他又要冲动起来揍人了。

    “跪下!”

    章择怒喝一声,章仿碍于章择的威严,只能再次跪下。为了不看张正书那“可恶”的嘴脸,章仿选择别过了头去。

    “张小哥,逆子我已经带来了。要打要骂,悉随你便!”章择也很光棍,这事要是给言官知道了,就麻烦大了,可能会危及章惇的相位。相比较来说,章仿受点罪,实在是再划算不过。

    张正书冷笑道:“哪里哪里,我与章衙内,不过是打闹罢了,对吧?章衙内?只是嘛,我乃商贾之子,无意仕途,出入烟花之地,也是平常。只是章衙内乃官宦之家,此事传出去,于章相公名声有损啊!”

    这话绵里藏针,大有打脸之势。张正书结合两世为人,自然明白章择为什么一定要带章仿过来负荆请罪,还不是为了保自己的名声?既然对方已经伸脸过来了,不打白不打啊!

    饶是章择涵养颇深,演技更是一流,此时也忍不住脸上一烫,红了起来。

    “张小哥说得极是,我疏于管教,乃我之过错,在这给张小哥赔罪了!”到了这份上,章择也不得不放下身段了。

    张正书连忙托住想要下拜的章择,说得:“受不起,受不起啊,章大夫德高望重,谁人不知?此事甚小,不算事,不算事……”

    这时候,章择见此事有和了的迹象,连忙喝道:“逆子,还不过来赔罪?”

    不得已,章仿才不情不愿地说道:“张小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第八章:有仇必报

    “不碍事,不碍事……”

    张正书笑里藏刀地说道:“只是这事传出去不太好听啊,我倒是没关系,就是章家的声名……”

    “张小哥,需要什么补偿,我一定做到!”

    章择也听出来了,这张小官人,其实就是打着主意要好处。确实,这张家暂时没有报官处理,要是报官了,章惇说不得都要掉层皮。有碍于此,章择只能选择答应张正书的条件了,不管是什么条件。

    “这里是千贯钱,还有一些布帛,两对老山参,还请张小哥务必收下!”

    章择赔着笑,客客气气地递上了一张赔罪礼物的清单,低声下气地说道。没办法,这时候姿态不放低一些,如何能让张正书消气?

    只可惜,张正书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哪里哪里,章大夫客气了,这都不算事,何须要你亲自上门赔礼道歉?这些东西,还请拿回去罢!日后说不得,还有麻烦章大夫的地方……”

    张正书后面这话说得轻飘飘的,但听在章择耳中,却比晴天霹雳还响。这不是在变着法讨要人情么?但这个人情,章择还不得不给!因为,道理不在他这边。

    看着张正书笑眯眯的模样,章择脑子里只有一个词:笑里藏刀!他总算明白了,张正书哪里是什么纨绔子弟,二世祖啊?这分明就是一头狮子,在狮子大开口!只是张正书现在占着理,又有诸多人证在,章择不得不低头了。如果死撑着不低头,人家张家到开封府衙门一告状,章家就立即成了汴梁城中的笑柄。

    一个商贾状告当朝宰相的孙子,怎么看,都是章家输了。而且在情理上,是章仿先动的手,而且受伤的是张正书,这衙内犯法,且不说天下议论如何,便是这脸面,已经丢了。章惇的孙子都成了笑柄,章惇的宰相位置还能坐得稳吗?他的政敌,会放过这个机会吗?便是风闻奏事的台谏官,也会趁机参章惇一本,那时候,即便是章惇有三头六臂,也无法抵挡了。

    但如果张家不告官,事情就没恶劣到那一步。即便有人因这个当成把柄来攻击章惇,也只是风闻而已,没有实证。不伤筋不动骨的,最多的就是声名问题。宰相的声名,看似一分一毫都损不得,但其实啊,这些政客不要脸起来,你根本拿他没办法。

    在这个角度上讲,章择确实没有选择,只能任由张正书宰割了。

    章仿是生在官宦之家,自然听得懂张正书话里的意思,到底是年轻气盛,猛地站起身说道:“你莫要得寸进尺!”

    张正书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哎呀,章衙内是如何说话的,我怎生得寸进尺了?你我不过青楼打闹,难不成要去见官不成?”

    一听到“见官”这两个字,章仿就蔫了,这就是他的死穴啊!恨恨地看了张正书一眼,如果眼神能杀人,张正书已经被杀死一千遍,一万遍了。

    只是,张正书心中好像喝了琼浆玉露一样,浑身舒畅,心道:“你也有今日啊!”

    这就是张正书的阳谋了,拿捏着章家的七寸,任章家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而且,只要章惇在这个宰相的位置一天,章家的人都要对张正书客客气气的。甚至,连张正书的安全都要保证——如果张正书出了什么事,矛头就全指向章家了。没办法,谁叫张正书是把章家得罪得最惨?如果张正书有什么冬瓜豆腐,所有人第一反应就是:章家杀人灭口了!到时候,章家便是跳入黄河都洗不清了。

    “逆子,跪下!错而不悔,自今日起,三个月不得踏出家门一步!”

    章择口中喝了这么一句,然而心中却道:“受制于人啊,奈之若何?”

    章仿握紧了拳头,拳面上的青筋都涨了起来,清晰可见。然而,他还是慢慢地跪了下去。

    张正书嘴角悄悄地扬了扬,心道:“装什么装,没本钱还装13,说你傻呢还是说你可爱?”见到章仿还是被禁足了,张正书的心里别提多爽了。有什么事情,比得过看着仇人吃瘪?

    “张小哥,你看?”

    章择的低声下气,张正书都有点不忍了。但他知道,作为一个政客,节操什么的是早就丢掉的了。别说此间没有其他人知道,便是知道了又如何?损不了一根头发的,反正他是一个清贵的寄禄官,又没有实权,不怕声名有污。只要章惇能坐稳宰相的位置,就可保章家无虞!

    有仇必报是张正书的人生信条,只是他已经使出全部手段了,然而章家却没有出几招。所以,张正书准备见好就收。就在这时候,张根富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原先也捏了把汗,深怕张正书得罪了章家,准备随时出来救场的。但听着听着,越是佩服自己的儿子,居然敢拿章家的声名做要挟,使得章择投鼠忌器。但现在,就需要他出来救场了。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厅堂,笑嘻嘻地说道:“哎呀,小衙内怎生还跪着?这地凉,免得着病了,快快请来!”

    “张员外,我教子无方,无颜见你了。幸得令郎无事,不然我打死这畜生,省得他再去害人!”章择见张根富来了,连忙这般说道,还赔上了笑脸。

    张根富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这算甚么话,小儿自幼顽劣,今日撞得头蹦额裂,来日才长些记性,不干事,不干事……”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虚伪着,章仿却不屑地别过了头。张正书把他的表情看在了眼中,倒是觉得好笑,心道:“一个衙内,居然连戏都不会演,章家后继无人啊!”

    “章仿,过来,给张员外、张小哥赔个不是!”章择喝令道。

    章仿听了这话,黑着脸,给张根富、张正书拜了拜:“章仿自知有错,给张员外赔不是了!”这话说得含糊至极,要不是认真倾听,还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张根富“吓”了一跳,嘴上连连说道:“折煞我了,折煞我了,小衙内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心中甚是得意地说道:“管你是甚么官,什么衙内,如今还是做了我孙子罢!”

    赔过不是后,两家好似从无嫌隙一样,谈笑风生起来。

    过得一时三刻,章择告辞。他也知道,花钱赔礼也是不成的了,人家是决心拿着这个把柄当保护伞的。于是,章择便决意离去,等风声弱下来之后,再作打算。看着章择拉着跪得久了,血脉不畅的章仿,一蹶一拐地出了张家。张正书心中畅爽无比,看着章仿的背影吐了一声:“呸,你也有今日!”

    一蹶一拐走着的章仿,出得张家大门,把背上的荆条狠狠一扔,心中恨恨地想道:“异日再碰见,需要叫这鸟厮明白我的拳脚!”

第九章:小官人被打傻了!

    一个多月过去,此事已经算平息了。

    富家子弟与小衙内在青楼争风吃醋的轶事,除了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之外,几乎兴不起什么波澜来。

    汴梁城里,美妓不算少。争风吃醋的事情,时有发生。

    百姓除了关心他们是为哪个美妓争风吃醋之外,并不关心当事人是谁。

    毕竟那些个小官人、小衙内,除了有钱有势之外,还能有什么?美妓就不同了,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无所不通。长相甜美,直如出水芙蓉,出淤泥而不染,让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在流传的版本中,张小官人就是因为猥亵了李行首,才导致与章衙内口角,最后大打出手。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两个纨绔子弟?

    只是这些时日以来,众人听说张小官人居然被打傻了,整天不是大吵大叫,就是沉默不语,说一些谁都听不懂的浑话,甚么“手鸡,殿瑙,二十一市集”……就好像被鬼附身了一样,偏生他又记得所有人,这才是怪事。

    不少人幸灾乐祸,说这是张家作恶多端,遭了报应。当然也有人感慨,说是好端端一个小官人,居然成了傻子。还有人觉得这是老天开眼,总算有人收拾这祸害了。

    只是汴梁城中的章家里,章择听到了这个传闻,脸色阴沉地一连摔了好几个昂贵的古董,还骂道:“好个贼子!”

    而汴梁城郊外的张家,却早已鸡飞狗跳。这不,张根富整日听闻张正书说着胡话,又拼命折腾自己,以为他是鬼附身了,便请来了道士作法,希望能驱除张正书俯身的恶鬼。殊不知,他真正的儿子已经嗝屁了,现在这个张正书,正是好似鬼附身一样,只不过是灵魂已经和身体融合到了一起。

    “真人,你说我儿是怎么了?”张根富忧心忡忡地看着在树荫下,做着俯卧撑的张振凡,哦不,应该叫张正书了。看着汗流浃背,青筋迭起的张正书,张根富于心不忍,哀求地看向身旁的一个仙风道骨模样的道士。

    “据贫道看来,这是恶鬼缠身了。无妨,待贫道奏请三清,降妖除魔!”那道士信誓旦旦地说道。

    张根富连忙说道:“那有劳真人了!”

    那道士也不含糊,他眼力再差都看得出来,张家绝非小富之家,而是大富大贵的门第。

    再说了,开封府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大桶张家”的名声?能从张家的身上扯下一块肥肉来,这道士很是乐意。

    当即吩咐张家的家仆,摆好供桌,自己拿了桃木剑,在院子内摆了香案,备好柳叶、符纸、祖师三清灵牌、三清铃、八卦镜,准备开坛施法,画符驱邪。

    只见这道士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掐诀,左足踏出三步,右足一旋,向东方踏出,连踏三步,旋即向南,也是连踏三步,如是瞬息间踏完西方、北方,步伐如行云流水,若是有行家在此,一眼可看得出,此乃步罡踏斗,为昔日诸葛亮五丈原时,为续命而逆天之步伐。只是此间的家仆全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张正书身上,又哪里看得出来?

    “吾含天地,咒毒杀鬼方,咒金金自销,咒木木自折,咒水水自竭,咒火火自灭,咒山山自崩,咒石石自裂,咒神神自缚,咒鬼鬼自杀,咒祷祷自断,咒痈痈自决,咒毒毒自散,咒诅诅自灭。”

    只听道士口中颂词,也不怕念得大声一些。反正他的语速快,身旁又全都是些家仆,哪怕就是张根富,怕也识不了多少字,肯定是听不懂,也不虞被人偷学了去。这套驱邪除鬼之法,乃是他生平的“绝学”,为了在张根富面前显摆显摆,他毫不犹豫地用了出来。

    道士把桃木剑一戳,那香案上的符箓便粘在了桃木剑上。再猛然就地一个打滚,滚到香案旁,端起了那碗用柳叶泡过的水,一口含住。

    “噗!!!”

    只见从他口中喷出一通水花,那符箓上直直燃烧了起来。

    “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道士一边舞着桃木剑,一边振振有词。旁边的那些张家的家仆见了,禁不住拍手大叫“好!”似乎这是新年,戏法表演一般。幸亏这道士此际心无旁骛,若是听到这等喝彩声,恐怕要吐血三升不止。

    说来也怪,这时的天,原本是万里晴空,可道士施法之后,竟蓦地聚拢了些许乌云。这等神奇之法,张根富脸上也有些喜色。这道士越是厉害,就越能驱除恶鬼不是?

    众人抬起头看了看天生的乌云,心下凛然,不敢再大声喝彩了。说真的,若不是此刻自家员外还在这里,他们早就一哄而散了。人嘛,总算对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抱着很强的戒心。

    这道士专心致志,舞动着那柄桃木剑。待得符箓烧完,他一剑,准确地刺中了那三清铃,一手抄起八卦镜,绕着香案,犹如请神上身一般。

    良久,道士才踏着步罡踏斗的步子,回到了祖师、三清的灵牌前,把三清铃、八卦镜对准了张正书那呆滞的眼神,喝道:“疾!!!”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个方向的地面上,突然爆响了一下,小许泥土被翻了上来,还有一块石子弹飞了,这倒是把众人吓了一跳。

    张根富见那道士已经气喘吁吁地收了桃木剑,连忙上前询问道:“真人,怎么样了?”

    “幸不辱命,小官人应该好了……”道士一副虚弱的模样,对着张根富勉强一笑。

    “好!”

    张根富兴奋地涨红了脸,浑不知张正书已经无奈地走到他们面前。

    “吾儿,你觉得怎么样了?”张根富关切地问道。

    “我觉得这把戏挺好玩的,道长,把你的桃木剑借我一下!”张振凡,哦不,是张正书微笑道。

    那道士不明所以,却还是存了戒心:“小官人要做什么?”

    “没事,我想让你开开眼界!”张正书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道士一愣,心道:“他真的是傻了,而不是被鬼附身?”

    还没来得及多想,背负的手突然一松,那柄桃木剑已经到了张正书手上。

    “咦,的确是桃木剑啊!”张正书啧啧称奇,“不过这把戏并不算高明,我也耍一个让你看看吧。你,去找……过来。”

    被张正书点名的那个看起来很精灵的家仆正要离去,那道士已经瞪大了眼睛:“小官人,你……”

    “道长不想看看我的手段?”张正书对着这个道士眨了眨眼睛,“惊讶”地说道。

第十章:溜了溜了

    “吾儿你别胡闹啊……”张根富见这道士脸上有点挂不住,连忙打圆场道。即便如此,旁人还是听得出他话语里那回护的意味。

    那道士还想着从张家扯下一小块肉来,哪里敢得罪金主?只得在一旁哂笑,说道:“无妨,无妨,看来小官人对开坛施法颇有见地,难不成要随贫道出家不成?”

    张根富被吓到了,连忙摆手:“真人,我张家三代单传,吾儿可是我传承香火的指望……”

    “员外过虑了,贫道亦是火居道士,除了不沾荤腥之外,并不禁婚嫁。”那道士想得倒是挺美,要是收了这样一个弟子,他还用怕没钱用吗?

    说话间,那家仆已经拿了许多坛坛罐罐过来,甚至还有一小节竹子。

    张正书邪邪一笑道:“请道长指正!”说罢,他打开那些坛坛罐罐,把许多东西鼓搞在了一起。

    “道长,我儿……”张根富看得莫名其妙,正想问那道士,却发现他已经惊得目瞪口呆。

    “好了!”

    张正书小心翼翼地把桃木剑刺穿了一沓黄纸,蘸了蘸混搅在一起的粉末,然后学着那道士的模样,随风一晃桃木剑,再含了一口水,喷出雾状来。那黄纸居然迎风烧了起来!

    这做法,似乎和那道士也没什么区别,甚至还要更甚一筹。

    张根富不明所以,惊叫道:“吾儿,难道你也修了仙法?”

    这话一出,那道士却羞红了脸,说道:“那个……张员外,贫道突然想起还有些要事,先告辞了!”

    张正书的手正握住一个竹节,外面还留下一条细小的麻绳,说道:“道长,何必那么急呢,再看看我另一个手段吧!”

    说罢,张正书拿起一个火折子晃了晃,然后点燃了麻绳。

    那麻绳浸了菜油,吱吱就烧了起来。

    张正书连忙把竹节扔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猛地一声爆响,把众人都吓了一跳。但闻得一股奇怪的刺鼻味道,再看那地上,泥土也被翻出一个小坑来。竹节更是四分五裂,散落在方圆几尺的范围内。

    “这,好像和真人的作法,也没差什么啊?”

    有精明的家仆,倒是先回过味来了。

    “不错,甚至比真人做得还好,真人,你说是吧?”另一个家仆说道。

    面对众人的诽议,那道士更是无地自容,悄悄地退后,往人群里面一钻,对着周围的家仆说道:“劳烦让一些,贫道要去茅房……”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溜烟跑了。

    其实他退得正是时候,因为现在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正书身上。

    张根富震撼尤甚,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的本事?但现在张正书突然会“开坛作法”,他却怎么都想不通:“吾儿,你这是……你怎么会这些的?”

    “一些障眼法罢了,都是些骗人的伎俩。”张正书轻描淡写地说道,“黄纸之所以会燃烧,是因为我把樟脑粉、磷和硫磺混在了一起。由于硫、磷易燃,樟脑易挥发,所以一遇到水就燃烧。磷火也叫鬼火,这你们应该知道吧?”

    旁边的家仆点了点头,还有一个家仆说道:“那日我去城外的乱葬岗,也见到了鬼火,把我吓得可够呛的……”

    张正书说道:“这就是了,因为人的骨头里含着磷,磷与水或者碱作用时会产生氧化磷,通过储存的热量,达到燃烧点时会燃烧。人在走路的时候会带动鬼火在后面移动,回头一看,很吓人,所以传开了,就被叫做‘鬼火’了。”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张正书在说什么。虽然张正书说的每一个字他们都明白,可是连在一起,他们就听不明白了。

    见众人不明所以,张正书也不以为意。要让这些“古人”明白什么叫化学变化,也太强人所难了些。

    “小郎君,那竹子是怎么回事?”虽然不明白张正书在说些什么,但众人也明白了,所谓的开坛作法,确确实实是骗人的伎俩。既然小官人能做到,那一般人应该也能做到。

    “真人呢?”

    “他被小郎君揭穿了底细,哪里还敢留?早溜了!”

    “哈哈哈……”

    张家对待家仆不错,这些家仆倒也很忠心。见张根富没被那道士骗了,还是很开心的。

    张正书又手持另一个竹节,小心翼翼地把混在一起的粉末放了进去,然后再把麻绳浸了油放进去,用力压实。

    家仆们的笑声歇了之后,他拿着竹节一晃:“至于这个‘爆竹’为什么会这么响,就更简单了。我拿的那些粉末,不过是木炭、硝石和硫磺。这三样东西混在一起,就能达到刚刚那种效果。”

    “原来如此!”

    张根富也明白了,这并非是什么仙法,而是一些旁人不知道的学识罢了。他更为惊讶的是,自己的儿子明明不学无术,怎么会这些“歪门邪道”的?

    张正书再点燃了这个爆竹,趁着麻绳没有烧完,连忙扔了出去。

    “砰!!!”

    又是一声巨响,但幸好众人都有了心理准备,也没有那么怕了。

    “好!!!”

    “这个爆竹,比我们过年时烧的爆竹好多了!”

    “可不是!”

    众人的议论声传入张正书的耳中,他微微一叹。火药自唐代已经有人发现了,但现在连爆竹都没有制成。这时候的爆竹,居然还是烧竹子,发出“噼噼叭叭”的爆裂声,以驱逐瘟神。爆竹爆竹,是这种爆法。

    穿越前的张正书,小时候是一个调皮捣蛋鬼,爆竹烧得太多了,所以并不陌生。

    “难道我的出现,要把火药炮仗提前做出来?”张正书心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上辈子这么累,这辈子还是清闲点好,老老实实做我的二世祖吧!”

    想起刚才的出手,张正书也不明白自己的心境。也许是不忍心见张根富被人骗吧?张正书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这个身体本身的情感。他知道,自己对张根富并没有多少感情,他最思念的,还是上辈子的父母,哪怕他不是家中独子,还有一个弟弟,可老来丧子,是多么痛心的一件事?当然,张正书最念念不忘的还是上辈子的女朋友。眼见就要结婚了的,自己却猝死在公司,梦回宋朝。眼看生活就要好转了,却倒在了临门那一脚上面,张正书欲哭无泪。

    “吾儿,你在想什么?”张根富走到张正书身旁,轻声问道。

第十一章:神解释

    看到张根富关切的模样,张正书哪怕是对这个“便宜老爹”无感,也不好拒绝他的关怀。

    “我没事……”张正书还是那副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的模样,甚至不想搭理张根富。

    好在张根富已经习惯了张正书这个样子,还以为是张正书的脑子被撞坏了缘故,认不得父母。这个例子在大宋朝也不算少见了,张根富再不学无术也听闻过街头巷尾的传闻。只要儿子还好,那就一切好说。张家又不是没有钱,就算是个傻子吃几辈子都未必能败得光。再说了,张根富还觉得自己的儿子好像比之前还聪明了不少,这难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看到张正书默默地站起身来,沿着院子旁若无人地小跑了起来。那些个家仆早就习惯了小官人时不时发疯,倒也没什么惊讶的,各自散去做事了。

    “唉,终归还是个傻儿啊!”

    看到这一幕,张根富是“老泪纵横”,想他自己一生英明,怎地命如此苦?老来才得子不说,儿子还被当朝宰相的孙子打傻了。但他也有隐隐是不相信的,那日在前堂,张正书把奉议大夫章择挤兑得无话可说,最后灰溜溜走人,这怎么可能是傻子?所以,他也只当是鬼附身而已。毕竟张正书只是间歇性发病,没发病时和平常一般无二。

    “难道是坏事做多了,有报应?”

    说起来,张根富心中也有些惶惶,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大桶张家”的名声怎么来的?还不是放钱放出来的?什么是放钱?不就是高利贷吗!高利贷还不上的,拿田地屋契来抵押,甚至还得卖儿鬻女才能偿还得起。张家现在的丫鬟,多数是些穷苦人家的女孩,就是因为还不上债,才被迫卖身进入张家做丫鬟的。甚至十多二十年前,有些丫鬟被张根富看上了,做了妾侍——穷苦人家的女子好生养啊!

    张根富虽然锦衣玉食,但他也知道,自己的钱来得并不算干净,甚至都带着血腥。他平日里不信佛,不信道,可这时候,他心中却明白,这是报应来了。大宋一朝,都是信道的。宋太祖尊道教,需要道教之符命来证明自己是真命天子。真宗赵恒对符箓道教推崇备至,喜欢大造祥瑞和天书,认道教神仙赵玄朗为祖宗。宋代屡屡给玉皇大帝尊号,称昊天玉皇大帝,使玉皇大帝的地位被突出。宋理宗崇尚天师道经箓派,他召见正一道士第三十五代天师张可大,命其提举三山符箓,使正一道成为江南天师道经箓道教的领袖……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便是道听途说,张根富都听过了“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的说法。

    别以为“报应”是佛教的专属,其实道教也不遑多让。

    道教说:“我命在我,不属天地。”意思即是,人的命运是由自己的行为所决定的,不是由天神、天地等外在力量主宰的。道教说的“宿命”二字,就是指因果报应,好心有好报,作恶有恶报的“赏善罚恶”。

    哪怕张根富平日里不信佛不信道,此刻也有些慌了。这不,请了个“得道之士”来作法,只可惜被自己的儿子搅黄了。

    “唉,作孽啊!”

    张根富暗自神伤,就差掩面而涕了。

    “官人,轩奴他……是不是得了癔症?”

    张根富回头一看,原来是张正书的生母,张秦氏。只见她哭哭啼啼,嘤嘤嘁嘁的模样,张根富没来由一阵心烦:“甚么话,轩奴只是记不得先前的事,绝非是甚么癔症!”

    张秦氏抽泣道:“官人,轩奴这般,如何是好啊?”

    “你们在干嘛?”张正书一身汗水,来到了他们面前,不解地问道。

    “没甚么……”

    张秦氏眼神闪烁,张正书就知道必定没什么好事。

    “你们莫要多想,我不过是锻炼罢了……”张正书淡淡地说道。

    “锻炼?”

    张根富不解地反问道。

    “经过此事,让我明白了,我这身子骨就好像绣花枕头一样,中看不中用,被人打几拳就这样了。所以想着,锻炼一番身体,不说能壮如水牛,但也能百病不生。”张正书随口乱扯道,但这也是他心中想的事。但无奈的是,不管他怎么锻炼,脑子系统的界面上,属性都不见得增长,这让张正书很是郁闷。

    “果真如此?”

    张秦氏有些欣喜地问道,“只是那些胡话?”

    胡话?张正书是一头雾水,好在张根富接着说道:“什么手鸡,殿瑙,二十一市集……”

    “额,我说的是收集,乃是收集书籍。店闹,是书上说了,有人在店中闹事,二十一市集嘛,就是市集上的第二十一个店铺……”张正书胡天乱扯,只不过张根富还真信了。

    “真是这般回事啊?”

    张秦氏有点傻眼了,敢情他们做的都是无用功啊?不过,他们也知道了,那道士是骗人的。如若不然,为何张正书使出的“道法”,比那道士还要厉害?

    张正书见他们信了,也不多说,这种事情,是越说越多漏洞的,适可而止就好。

    “这种神解释,恐怕就我一个人能想得到了……”张正书一边小跑,一边有些自得地想着。

    小跑回后院,张正书扯着嗓子喊道:“来财,准备浴汤,我要沐浴了!”

    “来财”是便宜老爹安排给他的书童,叫做“来财”。来财本不叫来财,也不姓张。这个长得还算眉清目秀的小子,原先姓李,叫做李十一,是汴梁城外三十里李家村的人。后来,他家因为生得太多,养不了,所以就送来张家,卖身做了家仆。

    这些时日以来,张正书因为不喜欢“养女”的伺候,张根富没办法,左选右选,才选中了这个才九岁的来财做张正书的书童。说是书童,其实做的事,和“养娘”没什么区别,帮张正书整理书房,包括书籍摆放、研墨等。还要照顾张正书的起居,整理房间,比如洗衣叠被,包括伺候张正书梳洗等各个方面,所以跟其他家仆、养娘是没什么区别的。

第十二章:享受

    来财今年才九岁,年幼时营养不好,就算是进了张家两年多快三年了,也还是瘦瘦弱弱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要不是便宜,张根富才不会要——对了,这事不归张根富管,是一个叫“通叔”的管家买进来的。据说这“通叔”是张正书便宜老爹的书童,后来就做了管家。这“通叔”很喜欢来财,也许是看到当年他自己的样子吧,甚至“来财”这个名字,也是“通叔”起的。

    听得张正书的叫唤,来财在屋里应了声:“小官人,小的来了!”

    “我要沐浴,准备浴汤吧!”

    张正书淡淡地说道,他锻炼了小半天,身上早就出汗了,难受得紧。

    “小官人,小的这就去让人准备。”来财好似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差点没摔倒,深怕被张正书叫住一样。

    张正书无奈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想:“我有那么可怕吗?”

    来财跑出这小院,才松了口气。说实话,来财对这个小官人的感观不太好,因为他曾经见过这小官人是怎么欺负“养娘”的,故意把衣服沾染了墨汁,让人家“养娘”洗了整整一天都洗不干净,最后挨了骂。这张小官人还没心没肺的在一旁笑……好吧,来财是喜欢上了那个懂事的“养娘”,甚至还想着有一天赚够了赎身的钱,然后恳求张员外放人,好成家立业。没办法,穷人家的孩子就是这么……早熟?

    有宋一代,贱民阶层并不多,除了乐户之外,就是家仆和婢女了。家仆和婢女,在这时候是有很多种称呼的,看主人家喜欢叫什么。比如婢女,可以叫养娘、婢仆、僮仆、人力、女使等。有意思的是,宋代和唐代不一样,唐代的家仆婢女一旦卖身,就是终身是贱民了。但宋代不一样,就算是家仆和婢女,也转为了以契约为依据发被雇佣的仆人。

    这些家仆婢女,原本都具有良人身份的。所以呢,在合法雇佣期间才地位卑贱,因为人身自由已经没有了。但宋代律法规定了,家仆雇佣期一般不得超过十年,一旦契约期满,去留悉由婢仆,主人不能继续占有其人身与劳动。

    要不然,那些穷苦农民怎么甘心将自家的儿子女儿都送到大户人家来?除了能吃饱饭,有机会读书以外,就是因为这一条了。十年过后,可以恢复良民身份。但奇怪的是,就算恢复了良民身份,很多家仆也不愿离去的,还要再签一份契约。但这份契约就不是卖断人身自由的了,相当于雇佣合同,主人家要付给银子的。其实,卖断人身自由的家仆,在宋代真的不多,除非是走投无路了,或者急着用钱,才一次性卖断的。

    来到厨房,来财唤了两个养娘烧水,给张正书准备浴汤。宋人酷爱洗浴,连官员、学生都有“沐休”日,也就是放假洗澡的日子。汴梁城中,有不少商业浴室,唤作“浴所”,也叫“浴室院”。这时候的宋朝,洗浴业特别特别发达,满大街都是公共澡堂。对于爱干净、懂享受的宋人来说,沐浴就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有钱人家呢,就像张家这样,家里有专门的浴室,还不止一个。普通人家呢,就上街去洗澡。在汴梁城中有一条街巷,公共浴室非常多,被时人叫做“浴堂巷”。这时候的澡堂子也叫做“香水行”。在汴梁城中,挂壶是公共浴堂的标志。如果看到门口有挂壶的,便是香水行了。洗一次澡,每人大概收费十文钱。大的香水行,能同时容纳百人洗澡。就好像后世北方的澡堂一样,还提供按摩服务。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里面还有茶酒点心可以点。

    “小官人,浴汤已经准备好了……”

    不过两刻钟,张家的养娘已经准备好了浴汤。两个“养娘”恭谨的模样,倒是给训得像大户人家的模样。

    张正书这一个多月一来,习惯了每天洗澡,这是张家家仆都知道的事了。更妙的是,张小官人沐浴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得在旁,哪怕是伺候的婢女都不行。别说是沐浴了,就算是穿衣,张小官人都不要婢女来伺候。

    “好,辛苦了。”

    张正书其实很过意不去,这些个“养娘”比他还瘦弱,却要提着一只沉重的装满热水的木桶,把一桶桶水倒入浴桶之中。这时候,可没有什么水管之类的,更不会有什么自来水。家中用水,全靠几眼水井。人工打水,人工提水,还要用柴火烧水……这些工作,都是由这几个“养娘”来做。作为一个有良心的,灵魂来自后世的人来说,这简直是罪过。

    这么不轻不淡的一句“辛苦了”,却让这两个“养娘”眼中泛起了泪花:“小官人怎生说这浑话,快去沐浴罢,那水要放凉了……”

    话音未落,这两个“养娘”便提着那木桶,快步离去了。

    “我的心肠还是软啊……”

    张正书摇了摇头,走进了自己的小院。殊不知,人家养娘是怕他这句话,以为又是什么整人的手段。要是张正书知道了,肯定会觉得冤枉:“我是好人啊!”

    这小院里,有好几间房。其中一间,是专门的浴室。

    了浴室,紧紧关上门后,张正书才脱了衣裳泡进水中。

    “呼,舒服啊,这享受,和二十一世纪也差不多了……”

    张正书虽然放松了下来,但人一放松,就难免会想很多。

    说实话,他到现在都没有接受穿越这个事实。在穿越之前,他也听说过穿越这事,以为这只是天方夜谭而已,没想到真的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还回到九百多年前的北宋。那些穿越故事,往往主角知道自己穿越了之后,立马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要开始他的征服计划了,不管是征服美女还是征服世界。

    但张正书并不是这样的,他做为一个成年人,在原本的世界里活了二十多年,有亲人,有朋友,有情人,有事业,有理想,有目标……可是穿越了,就代表你和过去的一切都说拜拜了。而且根本无法抗拒,一切就这么没了!对于一个奋斗这么多年的人来说,这简直是灾难啊!还有,谈好的女朋友,都不知道便宜哪个人了……

第十三章:张罗亲事

    在那些穿越小说里,主角一穿越就接受了别人家的爹妈,还能喊得出口。但是,张正书做不到,甚至根本不想做到。他下意识的认为,自己的父母,是后世的父母,而不是现在的张根富和张秦氏。哪怕是张正书知道,张根富和张秦氏爱他胜过爱自己,张正书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有可能,张正书绝对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到后世,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去,而不是做一个“历史”上的宋朝人!更别说,这时候是元符元年,还有二十九年,金兵都攻破汴梁城了,北宋就灭亡了!

    如果可能,他宁愿回到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中,哪怕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哪怕拿着微薄的薪水,娶一个不算漂亮但聊得来的女子,就这么平平谈谈过一生。宁做太平犬,不做乱离人,一想到二十九年之后的靖康之耻,张正书就觉得自己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了,战乱太可怕了!

    可是张正书知道,他已经回不去了,除非他还能撞大运再穿越一次。

    回不去了怎么办?

    只能坚强的活下去啊!

    要不然,这些日子以来,张正书拼命吃东西,锻炼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活得久一点吗!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知道,除了身体之外,其他的事都是虚的。只是很打击,不管怎么吃,怎么锻炼,系统界面上的数值都是一动不动的。

    “难道,真的要升级那什么种田术才行?不了,明天还是锻炼一下吧,说不定有效果呢?”

    张正书下意识的再次打开了系统界面,经过一个多月的适应,现在他已经对这个ai系统的神出鬼没,偷窥想法什么的免疫了。

    【人物】:张正书,别名(轩奴),曾用名(张振凡)

    【状态】:健康

    【等级】:0

    【生命】:30/30

    【体能】:1/10

    【经验值】:0

    【轮盘抽奖】:无

    【技能】:种田术1级

    【基本属性】:力量(1),敏捷(3),体质(1),精神(21)

    【特殊属性】:悟性(5),根骨(0),洞察(21/21)

    【物品栏】:无

    【任务】:种田术升级到十级。任务奖励:消耗品*1,额外抽奖机会*1

    【商场】:尚未开启

    ……

    “还是一动不动的,体能倒是耗费很多。看来,升级种田术,已经迫在眉睫了。”张正书无奈地想着。

    这时候,电脑合成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了:“其实锻炼身体还是有用的,只不过效果不会十分明显。按照计算,如果你能坚持十年,你的身体将会成长到和普通人一样的水平。”

    “十年……”

    张正书一脸黑线,十年之后,他都不知道又挂了没。算了算了,还是选择捷径吧。放着捷径不走,那才是傻瓜。

    “喂,你给说明一下,这种田术怎么升级嘛?”

    张正书很不客气地在脑子里吼了一声,结果那系统久久没有回话。

    “哑巴了啊?你不是很神出鬼没的吗?让我一度让别人怀疑是鬼上身了!”张正书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被误以为是鬼上身这件事,很大“功劳”都是拜这人工智障系统所赐。

    “对不起,资料不足,无法计算。”

    听到这句话,张正书差点没一头栽入水中。你丫的,是在你这里抽出来的技能,你跟我说不知道?

    “因为样本不足,如果你能亲自耕种一次,我就有数据了。”系统不紧不慢地说道。

    “圈圈你个叉叉!”

    张正书一阵无语,但他又不得不盘算起来,到底要怎样忽悠张根富出去种田,拿到越多田地越好。

    就在张正书享受沐浴,盘算“谋夺田地”的同时,张根富和张秦氏已经在合计起来了。

    “官人,经过这事,你觉得轩奴他,是不是应该寻门亲事了?”

    张秦氏叹息道,“一个青楼女子,都能让轩奴如此神魂颠倒的……”

    张根富想了想,说道:“是该找媒人,帮书……轩奴说门亲事了。只是……哪家有好女子,愿嫁入我张家?”

    这不是张根富自惭形愧,在宋朝虽然商贾的地位不低,但“大桶张家”的名声已经“享誉”汴梁城了,哪家闺女,愿意把女儿嫁入这等人家之中?毕竟这不是后世,看钱就行的了。这大宋朝,还得看脸面的。别看张根富衣食不愁,甚至可以说是腰缠万贯,家中有金山银山。可声名,是用钱都买不到的。张家放钱,已经深入人心,早就臭名昭著了。只是吃相还算好,没有彻底败坏而已。

    张秦氏笑道:“我家轩奴是五尺男儿,有万贯家财,何愁没好亲事?官人,此事你不需插手,妾身便与你办妥了。”

    “如此才好!”

    张根富叹了一声,“轩奴不喜读书,我张家虽有万贯家财,却无一个读书人。愿生个孙儿,日后好做个状元郎!”

    “若是轩奴他,还是中意那青楼女子,该如何是好?”

    张秦氏不免有些担忧,做母亲的,为儿子操心那是常事,只不过有时候的操心,显得很多余罢了。“那‘和乐楼’的轻浮女子,个个轻佻无状,绝非良配啊!如若不早日斩断轩奴的念想,怕又惹出什么事来!”

    张秦氏虽是妾侍,但因为张大官人生了个儿子,在张家的地位堪比大妇。只要她说不行,甚至比大妇的话还管用些。母凭子贵,不仅是帝皇家,普通人家也是一样的。

    “我张家绝不待见这等女子!”

    张根富嘴上说得好听,毕竟要哄哄张秦氏的。但男人嘛,都是嘴上说说而已。须知,年少时,张根富在青楼里的风流韵事也不少,差点没比柳永还出名——毕竟他不会写诗填词,没法扩充知名度。但张根富一掷千金的豪爽,真的就“楚腰肠断掌中轻”,“赢得青楼薄幸名”了。可以说,之前张正书的恣意轻狂,大多数是遗传自张根富。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也许正是年少轻狂时弄坏了身子,所以张根富差点一生无子。后来收敛了些,才勉强生下张正书。

    “若是官人有这打算,妾身可以张罗的。不一定娶妻在先,也可纳妾啊!”

    张根富觉得挺有道理,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若是纳了妾,轩奴应当就收心了。”

    其实,张根富也是男人,自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一个男人,若是想寻花问柳,不管纳了多少个妾,还是照样会去。毕竟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的道理,便是没有总结,张根富也是隐隐知道的。所以收心之论,只不过是张秦氏一厢情愿罢了。

第十四章:都是衣裳惹的祸

    翌日,旭日东升,天朗气清。张根富还搂着张秦氏在酣睡的时候,一个看门的家仆匆匆走来敲门,高声说道:“官人,外间有和乐楼李行首递了名帖求见,说是备了礼物,此来专程向小官人赔罪……”

    “李行首?哪个李行首?”被推醒的张根富,脑子一下转不过来,愣愣地说道,“我又不曾再去过青楼,何来行首寻上门来?该不会是白撞的,上门讨钱的罢?”

    张秦氏倒是记性颇好,提醒道:“官人,你忘了?轩奴便是为了这李行首,与章家小衙内起了冲突……”

    “啊,是那个贱婢么?”张根富怒了,“去,与她说,不见!让她自哪来,回哪去!”

    “且慢!”

    张秦氏对张根富说道:“官人,若是轩奴怪罪起来,怕是旧病复发。既然人家来赔罪道歉,不若见上一见罢,好教世人知道,我张家并非不讲理,而是以礼相待之家。官人,你且想想,若想说一门亲事,声名不行,如何能说到好人家?”

    张根富想了想,似乎挺有道理的:“那还是见一见罢……你让那李行首在正厅相候,少待我便过去。”

    那家仆领命而去后,张根富才在养娘的伺候下,梳洗换衣,然后前去正厅。

    张秦氏看得张根富走远了,才摇摆着身姿,往张正书的小院走去,心道:“须得探探轩奴口风才是,若他非此女子不娶,那说不得也得劝劝他了……”

    张家还挺大的,张秦氏走了许久,才算是来到小院,只是她来得晚了,张正书并不在房内。一大早,他就起来跑步了。

    这个小院,其实就相当于张正书一个人的小天地。占地面积怕是不下一亩地,除了几间屋子,便是个大院子。里面栽种了不少花草树木,甚至还有小桥流水,一派江南庭院的特色。要说张正书勉强能接受“穿越”这个事实,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个庭院。

    换做后世,这样的宅子没有十几亿,怕是都拿不下来!能住在这样的宅子里,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除了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空调……生活水平倒也不差了,再加上这时候的空气清新,吃的也是纯天然无污染的食物,张正书觉得生活质量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

    这不,他在小院里锻炼着身体——没办法,这副身体比前一世还差,甚至可以说弱不禁风。要是不锻炼,不吃多点变壮一些,他怕自己又不明不白地挂了。系统不是说了吗,锻炼还是有点效果的,只是不明显而已。蚊子肉再小也是肉啊,在种田术没有眉目之前,最好还是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

    嗯,现在呢,张正书正在整理衣裳,准备跑步。嗯,你没看错,就是在整理衣裳。这衣裳,跑几步就松松垮垮了,需要再束进去才行。

    宋朝的衣裳,和后世的大不一样。而张正书的前一世,也没有试过穿什么汉服,自然是觉得周身不舒服。虽然,衣裳都剪裁得很得体,可是张正书总是觉得这衣裳怪怪的——没办法,适应了后世的衣服,一时间穿不惯这种叫“常服”的绫罗绸缎也是正常。

    这种“常服”在百姓间很是普遍,也叫“燕居服”。虽然官员和百姓的“常服”并不算很明显,但也分档次的。最高档次的,就是张正书穿的这种了,绫罗绸缎,并非一般人家能穿得起。普通百姓,一般穿的是麻葛制成的衣裳。若是需要下田劳作的百姓呢,则视天时而穿“短褐”还是“襦袄”,这些都是布衣。

    再者,衣裳的颜色上也有规定。虽然“黄袍加身”这个典故,有很大成分是杜撰的——毕竟没有人能挡得住做皇帝的诱惑,宋太祖赵匡胤怎么会例外呢?所谓的“黄袍加身”,不过是赵匡胤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真的信了的人,估计是政治课没过关。但这里面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明黄色的衣裳,只有皇帝能穿。自隋代开始,帝王统用明黄色制衣,官臣不得乱用。在宋朝里,除了黄色以外,还有紫色、绯色和绿色是不能乱穿的。因为紫色、绯色和绿色,都是官服的颜色。

    宋沿唐制,在宋神宗以前,三品以上的官员穿紫袍,佩金鱼袋;五品以上的官员穿绯袍,佩银鱼袋;七品以上的官员穿绿袍,九品以上的官员穿青色(其实就是浅蓝),皆无鱼袋。宋神宗后改革了,改为九品十八级的官制;官服颜色也改为四品以上的官员服紫,六品以上的官员服绯,九品以上的官员服绿。

    这种严格的颜色制度,树立的官员的权威,要不怎么终宋一代,那么多人想要读书做官呢?威风啊!

    便是衙内,也就是宋朝的官二代,没有官身,想要穿这三种颜色的衣服都不可能,那可是犯法的!

    一般人,只穿两种颜色,黑和白。

    为什么呢?因为这两种颜色的衣裳容易染色啊,也便宜,平民可以消费得起。当然了,深褐色也是可以的,这本身就是麻葛衣裳的颜色。

    唯独有钱人家,或者是衙内,可以穿深蓝偏黑的衣裳,还能穿浅青色、墨绿色、枣红色、鹅黄色、杏黄色、驼黄色、棕褐色……的衣裳。不为什么,因为他们买得起啊!虽然宋代不是唐代,布帛能当钱用,可是呢,这不同颜色的布匹还是很贵的,更别说绫罗绸缎了,根本不是普通人消费得起的。

    时人的衣服款式也多,有“襕衫”、“直裰”、“鹤氅”,布衫和罗衫就不用说了,普通人就穿这个。还有的人喜欢穿“胡服”,也就是契丹服之类的奇装异服。

    现在,张正书身上穿的这件衣裳,是官员和百姓都能穿的燕居服,虽然穿起来感觉怪怪的,但丝绸这东西实在是太柔软了,皮肤根本抗拒不了啊!所以,张正书想着,是不是穿多点时日就适应了呢?只是要运动,这种燕居服,还是太麻烦了。这不,要跑步的时候,还需要把下面的摆裳给塞进腰带里才行,不然跑得急了,踩中自己的摆裳,肯定跌个脸着地。

    就在张正书把衣裳往腰带里一塞,开始从后院跑起。来到前院的时候,突然撞见了两个妙龄女子。

    “啊,非礼勿视!”

    其中一个女子,见到唐晨塞起摆裳,露出了白色的里裤,登时羞红了脸,用双手紧紧捂住了眼睛。

第十五章:无礼

    张正书也奇怪,怎么会有陌生女子出现在这里?

    要知道在跑步前,张正书已经把家仆全都支开了,包括服侍他的婢女——要一个有现代灵魂的人接受一个陌生女子伺候起居,包括洗澡上厕所什么的,还是太难为他了。以至于张根富没办法,只能找一个和他同龄的书童,照顾张正书的起居。这事也被扬了出去,版本经过以讹传讹,变成了:“大桶张家”的张小官人,被人打傻了之后,不喜女子,只好男色了!

    幸亏还没传到张正书的耳里,不然张正书能气个半死。

    只是,这两个女子是怎么进来的呢?而且,长得还真的是不赖!

    即便是在后世看遍了美女的张正书,此刻心中只有一句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没错,这两个女子,一个年纪和张正书相仿的,气质尤其出众,犹如海棠初开一样。头上的发髻,扎发垂肩,一只簪子便立在风中。云光巧额鬓撑金凤的模样,看似随意,却好似能撩人心脾一样。身上穿着一件短衣,外面披着一件鹅黄色的对襟长衫,下身长裙随着步伐摇摆,轻移莲步的样子,直如仙子下凡。只可惜,姣好的容貌被一张薄纱面巾给遮住,看不清薄纱下面,到底是怎样一张惊世的面容。

    年纪稍轻的那女子,眉宇间有着少女般的狡黠。虽然用手遮住了眼睛,但那好似会说话的眼眸,透过指缝悄悄地打量着张正书,但不知怎地,突然又羞红了脸。此时,男女大防还是主流。哪怕是宋代女子可不像明清时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便是在外“抛头露脸”,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这个女子,虽然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却也出得亭亭玉立,好一个美人胚子的模样。怎么说呢,就好像后世那种古风画上走下来的女子一样。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用来形容两个女子十分贴切了。便是在电视上看过无数明星的张正书,也忍不住在心中惊叹:“这才是天然美女啊!”

    “喂,问你话呢,你这人怎生如此无礼?”

    这个年纪稍轻的女子,虽然羞得红了脸,却也还是娇叱了一声,把张正书的魂给叫了回来。

    “嗯,无礼?这有什么无礼的?”

    张正书不觉得有什么,他的思维还没从后世转变过来。在后世,男人别说还穿着一条裤子了,就算是只穿一条内裤,露出浑身肌肉,那也只是寻常。要是在天气炎热的时候,袒胸露背光膀子也是经常的事。当然了,现在和后世不一样,张正书的里裤下面,可是没有穿什么内裤的!

    “你……登徒子!姊姊,我们走罢,这人好生不知羞!”

    这女子秀眉一扬,拉着年长的女子,气呼呼地往厅堂方向走去了。

    “奇怪了,这有什么无礼的?”

    直到唐晨看到,这里裤把他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形状给若隐若现展露出来的时候,张正书才明白了过来。脸上一热,连忙放下了摆裳,奇怪地想着:“这两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张正书也忍不住一阵心猿意马了。

    前一世的时候,张正书虽然也有过女朋友,但从未真个**过。重生了之后,又做了这“纨绔子弟”,不“调戏”一番良家妇女,不领着一大帮“狗腿子”招摇过市,不欺行霸市,那枉费了穿越者的身份吧?

    当然,张正书也只是敢想一想而已,大宋律法极严,若是张正书敢做得这么明目张胆,说不得开封府府尹可是很乐意拿他做典型,当政绩的。要知道北宋开封府是天下规模最为宏大的天下首府,地位显赫。府尹总领府事,掌管京师民政、司法、捕捉盗贼、赋役、户口等政务。像历史上,寇准、欧阳修、蔡襄、包拯、范仲淹等北宋名臣先后出任开封府府尹一职。

    别的不说,想想历史上的“包黑子”包龙图包大人,你就知道北宋开封府有多厉害了,只认法,不认人!

    而且这开封府府尹,位在尚书下、侍郎上,二品官衔的实权大官,再升职就是宰相了,不论是谁做这个开封府府尹,恐怕都很“喜欢”张正书这样的纨绔子弟吧?也幸亏,上次和张正书打架的那个是宰相的孙子,张正书又差点毙命了,不然开封府府尹绝对是各打五十大板的,好显得他公正严明。

    如今的开封府府尹是刚刚上任的吕嘉问吕望之,以宝文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新官上任三把火,再加上开封府府尹历来体察民情,治理京畿,执法严明,清正廉洁,有“公生明,清慎勤”的功德正气,也是“清廉刚毅,除暴安良”的表率。但凡是做官的,升官发财是他们最想做的事,所以不管是谁做这个开封府府尹,都会延续这个风气的。哪怕是后来被称为“北宋六贼”的蔡京,做开封府府尹的时候,不也是秉公办案吗?屁股决定脑袋,所以这开封府府尹就是悬在汴京城里的衙内、纨绔子弟、地痞游手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但凡有些犯法的地方,开封府府尹肯定会毫不留情,先抓拿了再说,管你是谁家衙内,管你是哪个纨绔子弟!

    所以像《水浒传》里的高衙内一事,基本不可能出现。除非,高俅不想做官了。不然,高衙内这么坑爹,高俅怎么可能还坐得稳官位?要知道,宋明的言官,可不是吃素的!

    在开封府府尹的威压下,汴梁城中的衙内也好,纨绔子弟也好,地痞游手也罢,都要夹着尾巴做人。

    但是呢,衙内和纨绔子弟诗词唱和,狎妓同游等等“雅致”的活动,却是被许可的。只有这样,才显得他们有文化,有品位,和市井之人不一样。在酒楼里豪掷千金,在春楼里买艳又算的了什么呢?不闹出人命来,就民不举,官不究。

    张正书虽然是重生的,但他也继承了原先这具躯体的记忆,自然明白开封府衙门,对于他这种富家子弟意味着什么。

    “看来,想做个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也不成了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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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官人介绍:
开封繁华,市列珠玑。张正书穿越到了北宋元符元年,开启了他的逍遥人生。没事就种种田,搞搞发明,赚赚钱,娶个娇妻过幸福日子。然而,无心插柳,他获得了一个好名声。佃户、工匠评价他:“张小官人雇我做工,薪资不曾短过,过年还有福利,真是好人!”合作商贾评价他:“张小官人有好买卖都告知我,合作共赢,诚信之人!”皇帝评价他:“为国着想,为君分忧,乃大宋好子民!”唯独邻国对他咬牙切齿:“这绝户毒计是谁想出来的?实乃天底下第一恶人!”(有两百万字完本作品,人品保证不断更)大宋好官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好官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好官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