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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官人全文阅读

作者:飘依雨     大宋好官人txt下载     大宋好官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七十七章: 财政审计

    路子走弯了,确实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但历史不能重来,张正书虽然对儒家不感冒,但也想从根本去改造儒家。

    怎么改造呢?还是那句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当然,也要警惕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的反作用。

    不过,既然赵煦肯接受裁军,化军为作坊雇佣,就证明了这条路还是有希望的。起码,在赵煦还是皇帝的期间,尽快形成一个定式,那宋朝的军队就不会那么孱弱了。至于赵煦之后变成什么样?张正书不敢揣测,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裁军的好处,那些文官最多也只敢在暗中使绊子吧?

    “算了,我操心那么多干嘛……”

    张正书悠悠然起身的时候,蓦然回头却发现郑月娥怯生生地站在后面,手里拿着一件裘衣。

    “小官人……”

    郑月娥都还没说话,张正书就严厉地盯了她一眼,说道:“就知道拿衣服给我,你自个呢?穿得这么单薄,冷着了怎么办?”说罢,张正书不由分说抢过那件裘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接着,张正书走下了小楼。

    郑月娥感受着裘衣的温暖,嘴角先是有些翘起,然后又露出了哀怨的神色。

    “郑月娥啊,你莫要痴心妄想了,他心中不会有你的位置的……”

    冬夜寒凉,小楼上,唯留下几缕茶香。

    而放置在茶几旁的蜂窝炉,还燃着红红的火焰。

    ……

    宋朝皇宫,大内里。

    “彭元量,这蜂窝煤好似挺管用啊?”

    赵煦此刻也没有了一个帝王的模样,席地而坐在蜂窝炉旁,把手放在一旁烤火。

    彭元量在一旁恭维地说道:“陛下,确实管用。”

    “那姓张的小子,果然有些才能。禁军已经剔除了千余老弱病残了罢?”赵煦不经意地说道,“这千余老弱病残,居然没有一个闹事的。最关键的是,还极为听从管辖,这就奇了……”

    “陛下,小的让皇城司去探查过,发现在中牟县那边,作坊已经完全建了起来。除了用到一些差雇木匠之外,其余都是退伍禁军自个建设的屋子。有食堂,有寝室,还有塌房,甚至连茅房都有专门的地方。据闻,除了食堂以外,其余地方都严禁烟火,比军器监的火药作都要严苛得多。一般人,都不准进入作坊一里地,听闻这是甚么军事化管理。是了,有商贾需要买蜂窝煤,还得依照程序,到前堂洽谈。各个支出收入项目,都要经过三个账房先生之手……”

    彭元量的话,让赵煦大为惊奇:“三个账房先生?”

    “回禀陛下,听闻这是张郎君独创的财政审计制度,说是要彻底杜绝贪拿……”彭元量的声量很轻,怕是触怒了赵煦。

    “这小子,倒是有些才干。那个财政审计制度,能否为大宋上下所用?”赵煦也被那些贪官污吏恶心到不行,好几次都忍不住要拿人开刀了。奈何文官势力现在太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做为一个皇帝,不得不防。

    如果赵煦想要彻底整饬官场,那势必得罪很多文官。

    满朝文官,能有几个是身家清白的?全都是一丘之貉,真正清廉如水的,少之又少。

    “回禀陛下,怕是不成。据闻,那个财政审计制度,需要大量的账房先生……”彭元量的话只说到一半,赵煦就明白过来了。大宋的算术人才还是少了些,满朝也找不出几个来。就算有,估计也不是什么清官,反而还会提供一个很好的包庇借口。

    赵煦也不蠢,这种事他是不会做的。

    “那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面对赵煦的问话,彭元量低声说道:“回禀陛下,张郎君在李家村建了一个私学……”

    “朕知晓,叫做甚么‘技校’对吧,这和财政审计,有何牵连不成?”赵煦十分好奇地问道。

    “那‘技校’虽也曾教授学子识字,但目的似乎却并非培养科举当官之人才,而是培养经世致用之工匠。其中,账房先生也是技校教授的技能之一。且夫,张郎君独创的甚么‘借贷记账法’,比之现行记账法更为简便,还能快速厘清陈年旧账,坏账。哪个环节有人上下其手,都能一一顺藤摸瓜揪出来……”

    彭元量是站在赵煦一方说话的,国库已经如此艰难了,那些贪官污吏还是贪得无厌。特别是在两国交战之时,这事就更加敏感了。

    “彭元量,你说朕让户部官员去学那甚么‘记账法’,如何?”

    赵煦突然奇想,“若真如你说的那般,比现行记账法更简便,还能杜绝贪渎,那何乐不为?”

    “陛下圣明!只是怕……户部官员,瞧不起乡野之人……”彭元量也有顾虑的。

    赵煦冷冷地说道:“你派人去敲打敲打,谁不学,谁就给朕滚,滚得越远越好!反正他们都有把柄在你手中,随便拿出一点来,朕都足够贬谪他们了。”

    彭元量很想劝赵煦,这么做很可能会引起朝局动荡的。如今正值宋夏之战的关键时刻,万万不能内部出乱子的啊!可一看到赵煦的神情,彭元量就知道了。国库现在真的能跑老鼠了,要是不制止那些贪官污吏,国库还能有余粮撑到明年夏收吗?

    “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安排……”

    彭元量刚想退下去,却被赵煦叫住了。

    “慢着,此事你先去问问那姓张的小子是什么意思。朕虽是官家,也不好强迫人做事。说不得,那小子有些甚么惊人的想法。”赵煦想了想,还是决定稳重些好。

    “是,陛下……”

    赵煦叹了口气,说道:“彭元量,西北那边有甚么消息了吗?”

    彭元量恭恭敬敬地说道:“回禀陛下,安抚司那边尚未有甚么消息。不过,夏国那边,梁太后催动大军攻得极为凶猛。然而,大雪大风欲来,又兼是山地,怕是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赵煦冷冷地说道:“若是他们败退,朕定叫这些贼子知晓,我大宋是不好欺侮的!可恨,辽国那边还是在坐山观虎斗,摆明了就是想横插一手。彭元量,你给朕想办法,一定要让辽国付出代价!”(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八章: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陛下,这如何想办法啊?”彭元量也是无奈,他也就一个情报头子,暗杀勉勉强强算在行的。可他这副高手做派,还没到辽国境内一刻钟,估摸就会被人注意到了。再加上一口流利的汉话,对契丹话一窍不通,一瞅就是来搞事情的。别说暗杀,能有命逃回来都算不错了。

    “……”

    赵煦也是无奈,这些年来辽国一直仗着军力强大,在北方压着宋朝,时不时来抽几个冷子。虽然官方的榷场没人敢捣乱,可那些私榷就倒大霉了。平均半年一次的洗劫,虽然不伤人命,可货物全都被劫走了。这也就罢了,每次辽国还轻飘飘地丢下一句——是马匪闹事。你还奈他不何,毕竟双方约定了不能设置私榷的,被洗劫了只能自认倒霉。虽然倒霉的都是一些走私的商贾,可为什么赵煦心中还是不好受呢?

    原因恐怕就在辽国打草谷打得太不要脸了,频繁的入侵次数,直接导致了宋朝北方边境上荒无人烟。照这样下去,中原的流民会更加多,粮食危机会更加剧烈的。辽国的险恶用心,赵煦早就看透了,可惜反制不了。

    宋军倒是想打草谷了,可惜宋军没马,又不敢深入辽国腹地,其实真正打草谷成功的次数还是很少的。

    这种你打得到我,我打不到你的钝刀子割肉手段,让赵煦暴怒不已,可又无可奈何。谁让宋朝没那么军马呢,谁让宋朝的骑兵孱弱呢,谁让宋朝没有快速机动的战斗部队呢?一切都是命,赵煦就算不想认命,也得吞下这个苦果。

    “此次夏国倾全国之力来攻我平夏城,绝对是天赐良机。若能粮草到位,三军用命,怕是能一举反攻至灵州,甚至可以攻克兴庆府!若能灭夏成功,则朕就能为先帝一雪前耻,再铸大宋辉煌了!”赵煦脸色有点不正常的潮红,突然间猛烈地咳嗽起来。

    彭元量吓得连忙叫道:“快传翰林医官院御医!”

    赵煦摆了摆手,说道:“朕没事……”

    然而,官家身体有恙,可大可小,彭元量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很快,御医来了,给赵煦号了脉,嘱咐官家要注意休息,不得动气。赵煦还道自己没病,其实御医神色不对,彭元量早就心神剧震了。

    “胡御医,陛下的病情到底如何,你要说实话!”

    彭元量不愧是一代高手,眼神犀利得很,吓得那胡御医不敢隐瞒。

    “彭内官,陛下的病情不过是久疴陈疾,药石之力甚微。若要康复,还需静养……”胡御医不敢隐瞒,赵煦其实从小体弱多病,常年累月下来,已经是一个不小的隐患了。再加上赵煦年轻人不懂自制,这几年来纵欲过度,更是积下了病根子。胡御医也奇怪,如果按照往常的情况发展下去,赵煦怕是命不久矣的。

    可不知为何,最近几个月来,赵煦忽然好像开窍了一样,居然不再近女色,甚至还主动向御医们求教了五禽戏。每日,赵煦都要在垂拱殿上,在彭元量的帮助下练一练五禽戏。再加上食膳的补益,赵煦的身子其实好了不少。

    但是最近,又出现反复了。胡御医心中亮堂,肯定是赵煦日夜操劳国事,作息不规律导致的病情反复。所以胡御医也鸡贼,让赵煦多多静养,不要动气。这样一来,赵煦肯定是不会听的,但也不能怪他啊,他已经把治病法子说出来了。

    “胡御医,你也知晓陛下的性子,哪里肯静养?”彭元量淡淡地说道,“不若御医开一张安神的法子,让人煎了药,送与陛下喝罢!”

    这个胡御医拗不过,只能开了药方。

    彭元量也是叹了一声,如果能劝得听赵煦,还用御医吗?

    所谓安神的方子,其实就相当于安眠药。可那是中药材来的,没啥副作用,还能安神养神。顺带呢,治疗一下赵煦身体里的隐疾。可惜啊,但凡是御医,给皇帝看病的,都不敢用太重的药,每一种药材,分量都是能减则减,虎狼药更是不敢用的。一旦吃了药,皇帝驾崩了,那你这个御医,岂不是谋害官家性命之人?这可是要诛九族的!没有一个御医顶得住这种压力,所以药性都不强。

    彭元量也大概知道这个内幕,淡淡地说道:“胡御医,咱家觉得这方子不妥。柏子仁乃安神养心之良药,你为何不列入方子之中?还有灵芝、酸枣仁……胡御医,你是怕陛下受不住药性,还是故意不开安神方剂的?”

    胡御医苦笑道:“彭内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陛下虽然心神扰乱,但这并非主要病灶。真正的病灶,在肾经。下官用人参,石莲肉,莲须,麦冬,远志,芡实,甘草做方剂,当可养心安神,专治心肾不交。若彭内官不相信下官医术,大可再请其余同僚开方……”

    彭元量冷声说道:“果真如此?”

    “请彭内官更换医官一试便知……”胡御医虽然用药谨慎,但他的医术确实是不错的,他也有这个自信。

    “那陛下平时还需注意些甚么?”彭元量低声问道,“可能近女色?”

    胡御医叹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道:“若陛下肯依下官之法,则一两年内能有起色,沉疴尽去。若是房事还不加节制,恐……恐身子崩坏,如悬崖之水,一泄直下,无法逆转了……”

    彭元量心中一惊,他突然想起那张小官人的话。“难道那张郎君,果真是个医术高手?”

    “既然如此,御医为何不当面与陛下直说?”彭元量有点愠怒地说道,“耽误病情,你怕是担待不起!”

    胡御医诚恳地说道:“彭内官,此事下官官微言轻,陛下如何肯听?早两年,下官为陛下医治之时就曾说了,要陛下节欲。可陛下非但不听,还斥责了下官。此事,终归不是下官能管的,希望彭内官多谢提醒,为大宋子民积些福分罢!”说完,胡御医深深做了一个揖礼,然后径自去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九章: 官家的关注

    彭元量脸色有些阴沉,回转垂拱殿中,发现赵煦还是在咳嗽不停。

    “陛下,已经吩咐左右下去煎药了。喝了药之后,想必能好受一些。”

    彭元量看着有些心酸,赵煦从亲政以来,他就亲眼看着赵煦日夜操劳——咳咳,确实是日夜操劳啊!每日休息不足三个时辰,勤奋得差点追上他老爹了。要说啊,这做皇帝的寿命就是短,要知道宋朝皇帝的平均寿命才四十九岁,还不到五十岁。这里面还包括了宋太宗、宋仁宗、宋徽宗、宋高宗等一干长寿的皇帝。要是只算北宋皇帝,呵呵,那平均寿命估计只有三十多岁了。

    而这时候,宋朝的达官贵人平均寿命,可是达到了六十四、五岁的。相差了差不多十五岁,甚至二十岁,这到底是为何呢?

    很简单,宋朝皇帝都有几个相同的毛病。一是酗酒,喝酒很凶,二是好色,就连颇有仁名的宋仁宗,也是“个中好手”,更别说赵煦了。要是赵佶,更是荒唐,甚至连妓女都不放过!三嘛,自然就是遗传病了,比如中风、发育不良、智力低下、婴儿容易早夭……

    说实话,赵氏宗室还真不容易,有这么些个遗传病,还能传了这么多代皇位。但是比起汉朝刘家来说,还是相差太远了。南宋灭亡之前,赵氏宗室才总共五万多不到六万的男丁人口。注意,这是包含了挂了的宗室,繁衍了十三世,以全国之力奉养,才不到六万人口。可汉朝刘氏呢?单单是西汉末年,刘氏宗室已经超过一万人了。一万人,可是实打实的一万人,完完全全还在世的!到东汉末年之时,更是无法统计。单单是中山靖王刘胜,他生的儿子就有一百多个,这繁衍能力,啧啧啧……

    “朕没事……”

    赵煦当然觉得没事了,他觉得自己现在老虎都能打死两只。如同沉疴了好久的病人,在身体好了一点之后,就开始自我感觉良好了。赵煦也是如此,因为凡事怕对比嘛。只是在知情人看来,赵煦是完全没有自知之明。

    “陛下,小心无大错……”

    彭元量知道的,如果按照医疗水平,宋朝远超历朝历代。可问题是,北宋的皇帝寿命都一般般,这就让人费解了。瞧瞧赵煦的老爹,才三十八岁就英年早逝了,留下一个烂摊子。彭元量怕赵煦也是个短命的,才有此谏言。

    “药很苦……”

    赵煦有点皱眉了,他作为一个皇帝,平素都是山珍海味的。冷不防要喝苦药,当然不愿意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啊陛下!”彭元量劝道,“习武之人看来,药是最能调养身子的。陛下乃万金之躯,身系家国百姓,万万不可忽视小病……”

    赵煦有点烦了,刚想斥骂的时候,却突然想起张正书的话来,禁不住改变了主意。“也罢,喝就喝……”不是赵煦怂了,是他发现那张小官人说过的话,居然都成了现实。特别是那什么配重抛石机,不仅可以用来攻城,还能用来守城。听安抚司从前线传来的战报,就是有了配重抛石机,西夏人制造的攻城器械,都不能近平夏城一里之地。偏生,西夏人对此毫无办法。

    配重抛石机配合“霹雳炮”,更是所向披靡。

    若非军队人数相对悬殊,恐怕平夏城守将郭成都要领兵出城反击了。

    不过即便是两万余人对上四十余万人,郭成还是打得游刃有余。更厉害的是,渭州主帅章楶率军救援,却不急于解围,而是采用了袭扰战术。利用山地马匹不能快速机动的弊端,再加上西北禁军是本地人,在山地上蹿奔得飞快,章楶频频打了胜仗,歼灭了不少党项精锐。

    前方捷报传来的时候,赵煦大声叫好。

    可越是这样,赵煦越是忌惮。

    为什么先前那么多将领、文官都无法发现的秘密,却被一个在野的商贾发现了呢?

    不管是设计武器,还是设计实用性工具,这个张小官人都好似无所不能的样子。赵煦越是了解,就越是心惊胆战,更不敢轻视张正书的意见了。

    听起来好像很奇怪,但这就是赵煦的心路历程,不足为外人道。

    有时候,赵煦甚至想着张正书的“办法”,居然比宰相章惇还要老成谋国,他都以为自己是疯了。然而事实证明,用了张正书的办法,更加温和,更加不引人注目,更加隐蔽地达到目的。等有心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成定制了。最典型的,莫过于蜂窝煤作坊,谁曾想一个小小的蜂窝煤,居然能解决困扰了大宋几十年的冗兵问题?

    如果这个模式推广到全国,那画面太美赵煦都不敢想了。再励精图治十余年,重夺幽云十六州都不是梦!

    赵煦还在畅想未来的时候,彭元量已经把药端来了。

    “陛下,趁热喝药罢,小的已经尝过了……”

    作为一个贴身宦官,彭元量就是要为赵煦亲尝汤药的——怕有人暗杀嘛,宋人也没那么傻。

    赵煦皱了皱眉,但还是端过药喝了。

    “呕……”

    药很苦,赵煦差点没吐出来,好在彭元量及时送上蜜饯。

    赵煦稳了稳自己的胃,维持了一下帝王形象。

    “那姓张的小子如今在鼓弄些甚么?”赵煦嚼着蜜饯,好像漫不经心地问道。其实,赵煦是很关注张正书的。熟悉赵煦性子的彭元量哪里敢怠慢,连忙说道:“回禀陛下,张郎君如今在东水门外半里处,兴建了一间奇怪的屋子,似石非石,但又坚硬异常。这屋子有两层高,但施工至建成,只用了两个月。此际,那屋子在墙上砌上白色的瓦片,但据闻是用窑烧出来的瓷片。听那些个工匠说,这是张郎君用来做杂货铺的……”

    “杂货铺?”赵煦一愣,然后哑然失笑道:“他向来是要赚大钱的,做杂货铺莫不是昏了头?”

    彭元量心道:“官家果然十分在意这张小官人……”嘴上却说道:“小的不知张郎君打的是甚么算盘,但瞧他的模样,似乎十分着紧这杂货铺。是了,城中绿菜,如今多是他在供应。便是宫中,也有采办张家的绿菜……”(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 畸形税收

    “绿菜?先前你与朕说的那茅棚绿蔬么?”

    赵煦清楚地记得张正书到底做了什么,自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

    “回禀陛下,确是那茅棚绿蔬。”彭元量说道,“小的曾统计过,如今汴京城中绿菜,已然去到百钱一斤了,李家村的茅棚绿蔬日入百贯是常事,甚至可达到两百贯。因为绿菜充斥菜市,以往城中之黄菜价也升了不少,量也多了……”

    赵煦一愣:“这不应该啊,这绿菜菜价升了,黄菜菜价应当降了啊?”

    彭元量摇了摇头:“陛下,小的也不知为何,但菜价确实如此,今年百姓冬日要比寻常年间过得更好了些。这里面不知是何道理?”

    要是张正书在这里,肯定会说得头头是道:这就是钱活起来的迹象啊,往年达官贵人哪里会把钱放在吃蔬菜上面?就算每天吃黄化的蔬菜,也吃不了几个钱。但是,只略带一点黄意的绿菜出现,那就不一样了。达官贵人嘛,不是没钱消费,而是不知道把钱窖里的钱用到哪里去。投资田地?可以啊,但你要能在开封府周围买得到才行。远了不喜欢,难以管理;近了价钱又贵又没人愿意出售。一来二去的,这钱哪里能流通得起来?

    于是,达官贵人们只能去酒楼茶肆、勾栏瓦舍消费了。偏生宋朝的娱乐虽比前朝多得多,但那些都不是大额的消费。或者说,这些消费很难产生钱财的流动,流动到底层百姓那里。但大棚蔬菜不一样,首先蔬菜就是很贴近民生的产品,其次就是张正书给雇工的工钱挺高的。最关键的,自然是过年时节,有了钱的雇工,自然要消费了。

    以消费带动消费,汴梁城乃至整个开封府的经济,突然就活了。

    如果用后世的经济理论来解释,就是所谓的“节日效应”了。只不过以往的汴梁城、开封府底层百姓没多少消费能力,节日效应虽然有,但也不会过得太好。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张正书在李家村雇佣了上千人,再加上张家在汴梁城的商铺、报社、卖菜人手等等,垂直的雇佣人数已经差不多去到了一千五百多人。这么多人再带动的消费,已经足以拉动一座城市的经济增长了。

    宋朝人对经济这笔账是迷迷糊糊的,隐约能明白点东西,却又不肯花心思去研究,自然看不破这个规律。

    “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后世经过实践了之后提炼出来的道理。然而,让宋人去理解这句话也太难了点。

    赵煦就懵了,他一直以为轻摇赋税,平抑物价,百姓就能安居乐业。怎么事实却并非如此?

    实际上,宋朝的赋税确实不算太重,因为徭役都可以用钱抵消。

    然而,宋朝的税收却很奇怪。例如熙宁年间,开封、襄州、唐州、邓州等地一百亩的新开垦田地,朝廷只收四亩的税,后来打算收到二十亩的税,即二十税一。当然了,那些言官们不干了,开始为民诉苦报不平,即所谓“民间苦赋重”,结果朝廷根本就无法增税,只能一百亩之田继续收四亩之税。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些言官们的屁股不正。朝廷已经没钱了,却还是只想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想增加税收。哪怕朝廷实行两税制,也就是夏秋两收,也没法增加太多收入。

    鼓励开垦嘛,哪个朝代都是这么做的。

    可官员又是地主,哪里肯交那么多税?

    交税这件事,很明显就转移给了佃户、自耕农。哪怕是二十税一、三十税一,折合成夏秋两收,也是等于十税一、十五税一了。再加上各种杂税、佃租,佃户交税的比例已经超过了一半。这个税收,哪怕是在历朝历代来说,这个隐形的税收都很重了。

    问题是,压力都转嫁给了佃户、自耕农,那地主呢?基本不承担税收,哪怕农税只占了宋朝税收的三成多,可这种畸形的税收比例,已经埋下了足够大的隐患了。

    如果给张正书来执政,张正书肯定会一手刀枪,一手税单,把地主强加在农民身上的税赋给减轻,逼迫地主交税。这个模式是不是很熟悉?不错,就是后世米国的国税局模式。在后世的米国,不管是黑白两道,还是平头百姓,最怕的不是警察,不是fbi、cia,而是国税局。要知道,国税局可是掌控武力的。换而言之,这是一群持枪上岗的税务官。武力催税,你敢不交税?他们能开着坦克到你家门前,分分钟教你做人!

    在百年催税行家,米国国税局面前,只有税收一件事,不知道多少人栽倒在他们手上。可以说,只要米国国税局想查你,连你祖宗十八代都能查得一干二净。

    可惜,宋朝皇帝都太软弱了,凭空养着那么多兵都不懂用。

    赵煦也无法接受这个模式,满朝官员也会竭力反对的。在那些文官看来,他们可是道德典范啊,怎么可能偷税漏税逃税?还用武力催收税赋,这是有辱斯文的事!他们还能煽动舆论,逼迫皇帝让步。

    冗兵、冗费、冗官,并非一日而成的。宋朝是根基,就是这样一步步被腐蚀的。

    贪婪的文官,假仁假义的地主,就是大宋的掘墓人。

    看看宋朝此起彼伏的起义就知道了,官员还没有问责制度,大不了换个地方再捞钱。

    畸形的税赋,让大宋雪上加霜。要不是王安石改革了一下,充实了国库,恐怕宋朝连官员的工资都发不出了。但王安石也因此得罪了天下地主和无数同僚,怪不得他下台后所有人都弹冠相庆了。

    从实际情况看,轻摇赋税、平抑物价是没错。

    但赵煦却忘了一件事,公式并不能乱套的,而要根据实际情况。满天下的文官、地主都吃得满嘴是油了,还要给他们轻摇赋税,平抑物价,只能让经济更加雪上加霜。唯有像张正书这样,刺激消费,才能将达官贵人钱窖里的钱全都“诱”出来。

    赵煦无法想通这件事,因为他的思维就是很典型的宋人思维,眼睛里只盯着农民,却忘了天下财富有八成是在那些达官贵人、巨贾乡绅手中的。

    “这没道理啊?”

    赵煦想来半天没想明白这事,最后只能苦笑:“那姓张的小子,总能给朕一些惊喜……”

    “不错,张郎君最近挺喜欢抛头露面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一章: 水银之祸

    “抛头露面?”

    赵煦又被吓了一跳,“他又弄出甚么天怒人怨之事了?”

    “这倒是没有,只是他又造出了一辆新式四轮马车。颇为精致小巧,也很是气派……”彭元量不敢隐瞒,老实说道,“连日来,张郎君乘坐这四轮马车穿街走巷,出入酒楼茶肆、勾栏瓦舍,皆引起周遭百姓围观。”

    “他倒是享受!”

    赵煦也不以为意,要知道宋朝皇帝出行,那才是真真切切的气派,前后足足有两万人,首尾连起来,能从汴梁城东到西。更别说皇帝的辇车了,那才是奢华好不好?车顶的华盖、车尾的旌旗,包括流苏均是金黄色与杏黄色。车上所有杆头的顶端,包括车辕与旗竿都以龙头装饰;车上分别陈设着一屏风一条案和一扶手椅,屏风和条案上均镶嵌着金丝图案,高贵而文雅;而车的围栏及扶梯的柱头以及装饰花板都是以象牙制成的,柱头上雕刻着祥云,花板是镂空的,纹样简洁大方;辂车的车轮的雕刻与装饰以象牙雕制成莲花的图案,车轮周围均衡地分布着象牙制成的镂空花图案。并间隔金丝镶嵌,沿着车轮的周长,上下两层密布着的几百粒宝石,皇家风范呼之欲出。

    单单是一辆辇车,造价就不菲了。

    张正书的四轮马车再厉害,在赵煦看来,都比不上他的辇车。

    “还有一件事……”彭元量有点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讲。

    赵煦也没在意,问道:“难不成这姓张的小子又弄出甚么新奇玩意了?”

    “回禀陛下,是端王似乎与张郎君起了冲突,因为和乐楼的李行首……”彭元量大概把他们的冲突说了一遍,听得赵煦眼神都凌厉了起来。

    不得不说,皇城司在汴梁城真的太厉害了。只要他们想知道的消息,就没有不知道的。虽然没有缉捕权,但无孔不入的皇城司,肯定能引起文官们的恐慌。用皇城司来监察一个商贾,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端王?!”

    赵煦的脸上,突然现出一股煞气来。

    彭元量一看,就知道要糟了。

    说实话,赵煦和赵佶是一个样的,怪不得是兄弟,都极为记仇。想想看,得罪赵煦的那些人,哪个有下场的?高太后?呵呵,差点就没追废其太后称号及待遇。不过高家的外戚也是倒了大霉了,高太后一去,他们就一落千丈,连翻身都翻不了。

    至于元祐党人就更不用说了,哪怕是苏轼,苏辙,都没逃过赵煦的报复。更别说已经死掉的司马光了,一贬再贬。于是,新党对旧党的报复性打击,根本就是赵煦授意的,甚至可以说是鼎力支持。赵煦不满司马光的“以母改子”,不满元祐旧臣早年对他的冷落,更不满高太后对他的种种压抑,因此,对旧党的仇恨心理不亚于元祐时被打击的新党。仅元符元年,被赵煦撸掉的元祐旧党就达八百三十家之多。

    本来嘛,亲王在京就不安好心,摆明了是想夺位的。

    只要赵煦一日没有生下儿子,没有确立太子,亲王都不可能离京就蕃。

    按理说,这皇位怎么都轮不到赵佶来觊觎的。可赵煦知道,他的九弟赵佖才是年龄最长的。可偏偏赵佖是个睁眼瞎,自古以来皇帝哪有睁眼瞎的?所以所有人都忽视了赵佖,而消息灵通之人都知道赵煦身体的隐疾,这些年来巴结赵佶的官员就越来越多了。

    “十一哥最近很不安分啊,你去申斥一下他,叫他守守规矩。堂堂天潢贵胄,整日出入**是个怎么意思?再知会大宗正司一声,即日起,端王府的用度减半,时效半年。”赵煦的语气很淡很淡,但是听在彭元量耳中,却好像雷霆炸响在耳边一样。

    赵煦这是在敲打赵佶啊!

    哪怕是兄弟,在这种时候也是没有什么情面好讲的。皇位之争,本来就是残酷的。别的不说,他们的祖宗,不是赵匡胤,而是赵光义就起了一个很坏的头,硬是凭借着手段夺了皇位,致使太祖一脉怨恨在心。说实话,赵光义弄阴谋手段还行,治国一道就实在是太差了。按理说,一个皇朝刚刚建立,就应该像朝阳一样朝气蓬勃的。不管你的政策怎么样,与民休息,总会创造出一个盛世来。瞧瞧历史上的明初就知道了,哪怕朱元璋的国策再垃圾,可人心思定之下,居然生产很快就恢复了。

    首先赵光义第一点就是广开科举收买人心,这一招不错,确实让天下归心了。还有鼓励垦荒,发展农业生产,这些都是正确的举措。但赵光义觉得他大哥定下来的国策有点不妥,虽然杯酒释兵权了,可他还是不放心,继而提出“崇文抑武”。好了,大宋算是被人打了一闷棍,从此一蹶不振了。

    两次伐辽,差点没被打得哭爹喊娘,连大将杨业都死在了辽国境内。为何?因为赵光义的多疑,比曹操更甚,居然想出“将从中御”的昏招,他在皇宫内亲自授予出征将帅应对谋略、攻守计划,或授以阵图以指挥前线将帅作战。

    是不是想到了谁?没错,就是民国某个自诩军事才能爆表的光头了,姓蒋。

    有时候都不得不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前世后世,做事风格都如出一辙。喜欢搞阴谋诡计不说,还喜欢对战争指手划脚。当然,赵光义命比较好,起码有他老哥打下的基础,挥霍一下也不会亡国。就是可惜错失了收复幽云十六州的机会,埋下了北宋灭亡的祸端。

    赵光义做了初一,他的子孙自然会做十五。

    宋仁宗没有子翤,这里面的猫腻不知道有多少。濮王赵允让为了让他儿子顺利登基,说不定在宫中施展了各种手段,害得宋仁宗没有子翤,只能拿他的第十三子赵宗实当太子继承国祚。当然,这个东西没有人能证实,只是民间猜测而已。但大宋皇宫内有大量水银铺地,这是铁一样的事实。不久前,赵煦才听从张正书的话,把地下埋着的水银全都挖出来丢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 你也有今日

    如今赵煦也面临着宋仁宗的困境,而距离宋仁宗驾崩,也不过三十五年时间,肯定还有人记得当时是怎么个回事的,提前站队也显得“理所当然”,比如赵煦知道的曾布,已经和赵佶眉来眼去了。当然,赵佶并不知道曾布是有意巴结,他根本就不认为自己能当皇帝。不过,赵煦却明白,他不想,但别人已经在布局了。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是政治投机者的共识。

    就好像宋太祖在杯酒释兵权时说过的话一样:你们虽然无异心,然而你们部下如果想要富贵,把黄袍加在你的身上,你即使不想当皇帝,到时候恐怕也是身不由己了。

    虽然赵匡胤讲的是石守信他们,但赵煦却明白的。人的贪念一起,就会推动着他们做很多事情。包括推动一个亲王去争夺皇位,听起来似乎他们是发疯了,可赵煦却忌惮不已。赵佶有没有这个心思还两说,可他身旁的人却是想他做皇帝的。

    “有些人,最近也不安份了。”

    赵煦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彭元量满头大汗。这岂不是说,他这个皇城司实际的头头做得不够吗?

    “陛下,小的立马去处理!”

    赵煦却不置可否,站起身来,淡淡地说道:“朕乏了,遣左右侍从,服侍朕宽衣就寝。”

    彭元量照做,等赵煦睡下之后,他才恭恭敬敬退出了赵煦的寝殿。

    当夜,一轮惨月略显霜白。

    “端王啊,你何必去招惹陛下呢?陛下没有子翤,本身就不痛快了。你上窜下跳的扮演聪明王爷,还在向太后面前献殷勤,你真道咱家看不出你的心思么?”彭元量冷冷一笑,心中暗忖道。不错,在宋神宗驾崩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赵佶每天都到向太后的居所嘘寒问暖。因此,向太后把赵佶看作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有什么好事都想着赵佶。这一切,彭元量都看在眼中,暗自冷笑。不用说,赵煦也是知道的。

    正因为有了向太后的宠爱,赵佶才能放浪形骸,在汴梁城中横行无忌。即便是赵煦,也不敢轻易对兄弟下手,不然会招来天下诽议的。这也是赵佶自保的手段,只是他想不到会给他带来怎么样的好事罢了。

    当然,以赵佶的草包政治头脑,绝对想不到这个法子,是他老师王诜教唆的。因为赵佶的“乖巧”,向太后喜爱,高太后喜欢,赵佶平安无事渡过了少年时期,也跟着王诜学了一身坏毛病。

    哪怕赵佶得到向太后的宠爱,只要赵煦想敲打敲打赵佶,那还是做得到的。

    至于向太后?她虽然清贵,但只要赵煦在位一天,这个女人就别想学高太后一样,执掌大宋权柄!

    彭元量眼中闪过一丝煞气,身形一隐,消失在了夜空当中。

    端王府中,赵佶却还没睡觉。

    这几日来,赵佶都快发疯了,他第一次觉得这竞赛性的蹴鞠居然这般有魅力,一点都不输给白打,也不输给“风流赛”。甚至因为攻守刺激,赵佶甚至觉得比斗鸡走狗还要好玩。没错,赵佶就是这么一个人,有了好玩的东西,他就沉迷进去了。以赵佶的聪明,很少有东西能难得住他的。

    然而,这竞赛性蹴鞠真的把他难倒了,赵佶怎么做,都做不到盘带行云流水,也做不到精巧却大力的抽射。哪怕他那些狗腿子都让着他,赵佶还是射门软弱无力。能不软弱无力么,从十二三岁起就玩女人的赵佶,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现在的赵佶,虽然和张正书年岁相仿,身体机能却不知道要下降多少个档次。这样的身体,能做得到各种高难度动作才怪哩。

    “高俅,你给本王好好练,待得练成了,本王一定要将那商贾子打败!”

    赵佶玩出了一身汗,也累得够呛,却不想让高俅停了。王府后院里,此刻还是烛火通明的。

    高俅也是恨啊,他虽然孔武有力,使得一手好枪棒,可终归不是纯正的武人,体能跟不上,此刻已经喘得像条狗了。“王爷,小的……小的也不成了……”高俅估摸着,自己已经跑了有十几里地了,偌大一个王府后院,他来来回回都跑了近百趟,就差没躺地上了。

    如果有后世的段子手看到此刻的高俅,不知道还会不会说出“高俅退役了,中国足球一千多年都没缓过来”的段子。无他,高俅实在是逊毙了,活脱脱一只菜鸡。说实话,高俅的白打确实玩得不错,几近巅峰。可竞赛性蹴鞠和白打不一样啊,根本不在意好看不好看,只在意实不实用。花哨再多,不实用也是白搭。在球场上,明明一个转身就能摆脱的人,你偏偏要挑高球想要过人,这不是给对方机会抢球吗?

    说白了,竞赛性蹴鞠就是体能、技术、战术的结合,高俅的个人技术是不错,可他的体能,还有整体的战术太差了,如果不针对训练,根本练不出来的。

    可惜,赵佶不明白,高俅也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踢蹴鞠比他踢得还好?

    “你要是练不成,本王就去李家村,把那个……甚么刘忠招揽过来算了,本王就不信了,那商贾子还能踢得过那刘忠!”赵佶也是蔫坏蔫坏的,居然想到了挖人。嗯,要是他成了后世的足球俱乐部一把手,说不定真的会打造出一支超级球队来——前提是金主肯花钱。在赵佶看来,花钱买个人算什么,把几百贯砸到刘忠面前,不信他不动心。

    只苦了高俅,只能咬了咬牙,继续玩命地训练着。

    “王爷,天气冷,莫着凉了……”

    一个狗腿子献殷勤地披了一件裘衣给赵佶,赵佶此刻也感觉浑身粘乎乎的不自在,于是便说道:“去,给本王端热水来,本王要沐浴。”那狗腿子自然是欢天喜地领命去了,顺带还瞅了一眼渐渐失宠的高俅,心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高俅,你也有今日!”(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三章: 敲打

    这一晚,赵佶睡得很快,因为累到了极点,连以往喜爱的某个床上运动都没兴致了。

    不过,赵佶也睡得很不踏实,因为他做梦了。梦见自己带着高俅他们,踢赢了李家村的刘忠,心满意足的赵佶对张正书说了句:“论蹴鞠,你根本不是本王的对手!”说完这句话后,赵佶只觉得全身舒畅了。

    至于张正书说了什么,赵佶完全不想听。他固执的认为,在蹴鞠这个领域,他就是权威!管你是什么竞赛性蹴鞠,还是白打,亦或者是“风流赛”,赵佶都要做那个第一人。

    “王爷,王爷……”

    赵佶还没来得及抖威风,突然被人叫住了。

    “兀那汉子,竟敢打断本王讲话?来人呐,拖出去打!”赵佶恨恨地说道,但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并非在操场上驰骋着,而是整个人躺在床榻上,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这几日来赵佶的运动量不小,肌体无力也是正常的。

    “王爷、王爷……”

    那个声音还是在坚持不懈地叫着赵佶,弄得赵佶有些心烦意乱了。

    “吵甚么,就不能让本王好好睡个囫囵觉?”赵佶的作息不算规律,甚至有时候通宵达旦作画、写字。嗯,当然还有时候做些没羞没躁的事。于是,端王府上有个规矩,确切来说是赵佶立下的规矩,他睡下之后只能睡到自然醒,别人都不能叫醒他。谁要是敢叫醒他,就等着吃家法吧。

    可今天是怎么了,赵佶憋了一肚子火气,睁开眼怒斥了几句,可那侍从还是不依不饶地说道:“王爷,大事了,大宗正事来了,官家贴身内宦彭内官也来了……”

    赵佶登时被吓得半点睡意都没了,慌了神说道:“他们来这作甚?难道是要本王就蕃的?不不不,本王绝不出汴京城。本王要去见太后,本王不能去那端州……”赵佶真的是慌了,已经有点语无伦次的感觉了。

    “赵家子果然都是这般威风!”

    大宗正事缓缓地走进来,吓得赵佶连忙起床,也不顾衣衫不整了。

    “赵佶拜见大宗正事!”

    赵佶不敢怠慢啊,这个大宗正事可是赵宗粹。赵宗粹是谁?按照排辈,赵宗粹是永嘉思恪王赵允迪的儿子,周恭肃王赵元俨的孙子。也就是说,赵宗粹是他爷爷辈的宗室。不仅辈分高,身份也不俗,赵佶根本惹不起。

    “端王啊,最近你可不安分,连官家都惊动了……”

    赵宗粹也是个“实在人”,身后跟着一个彭元量,他自然知道要怎么做。

    赵佶如今也不过是十六岁的少年,但身在天家,对于这样敏感的事,赵佶不可能没有警觉的。“不知大宗正事所言何事?”赵佶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而他平时里身后那些狗腿子,此刻早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抬眼看去,唯有高俅在门外,一脸着急的模样,却不敢进来。

    “宗正寺收到消息,端王在**与民争风吃醋。”赵宗粹也是觉得有点好笑,身为王爷喜欢逛**的,也唯有赵佶一人了。“此事影响极坏,官家亲自过问了。”

    赵佶心中一凛,虽然宋朝亲王很清闲,一般来说,只要不造反都能一生平安。再荒唐一点都没关系,可你不能做得太过,有损天家颜面。王爷去狎妓,好听点是风流雅事,可说难听点就是出入烟花之地,这叫世人怎么看待赵氏宗室?

    “佶知错了……”

    赵佶认错认得很干脆,他知道如果抵死不认,恐怕会招惹更大的事情来。只要能留在汴梁城,赵佶别说认错了,就算是禁足他都心甘情愿。这年头从汴梁城去岭南端州,那就是一条不归路。沿途各种疾病,各种水土不服,去到目的地都没了半条命了。要是运气差一点,可能直接在路上就死掉了。

    “既然你认错了,那就得改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宗正寺给端王的惩罚是,禁足半年,半年时间里端王府的用度也要减半,你服不服?”赵宗粹也觉得自己是个恶人了,居然这么欺负一个才十六岁的束发少年。

    赵佶连忙说道:“服,佶定当遵纪守法,日后定不敢再犯。”

    赵宗粹也不好在这件事上说什么,赵煦摆明了是想教育一下赵佶,他不过是奉命而为罢了。天家的事,兄长教育弟弟,好像是理所当然了。如果赵煦放任赵佶错下去,那么天下人怎么看赵煦?赵宗粹也理解赵煦的难处,可这个恶人却要他来做了。

    “怪不得赵仲御死活都不肯做这个大宗正事,原来是吃力不讨好的活计。”赵宗粹心中感慨地想着,要知道,他这个位置本来是他族侄赵仲御的。赵仲御可是商王赵元份的曾孙、濮安懿王赵允让的孙子,昌王赵宗晟的儿子。素有神童之名,自幼卓尔不群,晓通经史。赵煦亲政后,让他管理大宗正司,可赵仲御死活不做。最后,赵煦也没办法了,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只能下诏,弄了个“虚位”,让赵仲御做一个终身制的宗正卿——虚的,只能监督,没有实权。

    赵宗粹这才明白,原来他这个族侄才是真正的大智慧之人。天家的事,不好管啊!谁做了大宗正事,都是吃力不讨好的。

    “端王好自为之罢!官家还遣了大儒,不日就到端王府上,教授纲常伦理,经史典籍。望端王好生收敛性子,多读圣贤文章,修身齐家……”赵宗粹絮絮叨叨讲了许多,赵佶不停地点头称是。

    其实,事情到这已经算是尘埃落定了。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赵佶松了口气,但又觉得十分不忿,以往他做得比这次出格多了,怎么就没见宗正寺来管他?前两年他曾把喜欢的撷芳楼妓女乔装打扮带入王府,长期与之厮混也不见有宗正寺来管。今天却事出反常,赵佶不是傻子,相反他还很聪明,稍稍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六哥,当今官家对他不满了。

    为什么官家会对他不满呢?赵佶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张脸!(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四章: 无耻驸马

    “太后!!!”

    赵佶明白了,王诜之前给他献计,让他去巴结向太后。虽然稳固了亲王的位置,也不会因为就蕃问题而离开汴梁城。可同时,这惹来了赵煦的不快。

    最近,因为废后立后等问题,官家和向太后又针锋相对了好长时间。虽然以赵煦的退让为终结,但以赵佶六哥的性子,肯定是恨上了向太后。赵佶明白了,他是遭受了无妄之灾,成了出气筒。想明白了这一点后,赵佶反而不怕了,整理好衣裳后恭恭敬敬地送了赵宗粹出了端王府。

    但他忘了还有一个人在这里。

    “端王,此事太后也已知道。今后,端王也不要随意进出皇宫了……”彭元量走到门口的时候,轻飘飘丢下一句话,然后笑了笑。那笑容,在赵佶看来,简直好像恶魔。然而赵佶也知道,此刻形势比人强,他毫不犹豫地将腰间的金牌给了彭元量。

    彭元量抛给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然后才出了端王府。

    虎虽老,威犹在。彭元量虽然走了,可情报头子的威慑力,却让赵佶浑身发冷。

    这种冷,不是天气的冷,而是自心底透出的冷。

    “六哥是不是知道甚么了?”

    赵佶不得不这么想,他和老师王诜都存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赖在汴梁城不走。可如果赵煦铁了心要赶他离开,其实赵佶是没多少借口的。作为端王,你不去端州,还赖在汴梁城,这成何体统?而向太后,就是赵佶最大的大腿了。原本想着抱紧这大腿,就再无后顾之忧。但如今被收缴了入宫凭证,就等于赵佶再也无法轻易见到向太后了。

    “这可怎生是好?”赵佶慌了,禁足、减用度他都不怕,唯独怕就蕃。端州,怎么可能和汴梁城比?去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赵佶会疯掉的。

    “高俅,高俅!!!”

    赵佶都快急得失去理智了,高声叫了起来:“快,快去请老师!”

    按说,王诜是赵佶的姑丈,应该叫姑丈更为亲切的。可在赵佶的眼中,王诜是不折不扣的老师,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高俅不敢怠慢,连忙出门去请人。赵佶好像丢了魂一样,回到了王府中,这时的赵佶别说踢蹴鞠作画写字了,就连肚子饿了也不想吃东西。惶恐不安,这就是现在赵佶的心态。

    直到王诜到了端王府后,赵佶才算回过神来:“老师,祸事了,祸事了,官家莫是怕要本王去就蕃!”

    王诜也是好笑,这个侄子虽然聪慧,但为人嘛却只学到了他一成的卑鄙无耻。王诜是谁?他能当着公主的面,和侍妾没羞没躁的,如此无耻、下流、龌龊、卑鄙的驸马,史上绝无仅有!后来舒国长公主薨逝,王诜也被贬均州。要不是瞧他在钧州表现还算可以,高太后把他调到登州做刺史,恐怕他今生都不能再踏入汴梁城了。

    也是高太后让王诜去做赵佶老师的,从这点看,因为高太后、向太后在继承人问题上的失误,葬送了大宋王朝是没跑了。这也是为什么不能让后、宫干政的缘故,女人都太感性了,在对待问题上,会没有理智的选择自己认为合适的人。只是这人真的合适吗?瞧瞧赵佶,哪里有人君的样子?看看王诜,哪里有为人师的样子?偏生高太后爱女儿,爱屋及乌之下进而想为不成器的女婿谋一条路。虽然情有可原,但确实在客观上害了大宋,葬送了大好河山。

    王诜比赵佶大了四十多岁,自然要稳重得多。来时,高俅已经把赵佶的困境说了,王诜此刻虽然有点担忧,但觉得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一步。“侄儿无需担忧,官家不过恼你与太后走得太近,所以想要敲打敲打你罢了。”王诜虽然卑鄙无耻,可智商是很够用的,再加上他对官场的熟悉,对大宋政治的熟悉,几乎算无遗策。

    “果真如此?”

    赵佶听闻自己不会被“贬谪”到端州,登时大喜过望。

    “弟行为不检,长兄自当代父管教。官家再恼你,他没有子翤,也无法逼你就蕃。”王诜嘿嘿地说道,“我听闻宫中内宦说,官家已然多日不近女色,怕是此后都无法再有子翤了。天家无太子,兄弟当上位。你乃亲王,这皇位可以一争!”

    赵佶却不以为意,说道:“本王宁可做一逍遥王爷,每日作画写字,蹴鞠捶丸……”

    “也罢,你的性子也做不来皇帝。”王诜叹了口气,他是很希望赵佶登基大宝的,那样他就能扬眉吐气了。但其实王诜也知道,这个机会并不大。且不说现在赵煦身体还算健康,就算怎么论,好像也轮不到赵佶登基为帝的。

    赵佶稳定了心情之后,拉着王诜说道:“老师,最近本王发现民间有一蹴鞠玩法,甚是激烈。”当下,赵佶就把竞赛性蹴鞠的事情跟王诜一说,王诜登时警觉了起来。

    “侄儿是说,与你有矛盾的人,叫做张正书,乃是‘大桶张家’的独子?”王诜也不是盖的,他的人脉极广,自然知道一些小道消息。其实,小报上早有传言了。比如,皇城司和“大桶张家”小官人走得很近,别个都当是笑话,可王诜就觉得不是空穴来风。

    “不错,那人却是个妙人,有诸多奇思妙想,本王也甚为折服……”

    赵佶哈哈大笑道,“本王定要练好这蹴鞠,与那人一争高下!”

    “侄儿听我一言,切莫再招惹那张家小官人了。”王诜忧心忡忡地说道,“如此人才,官家如何没发现?你逼得他遁走李家村,还不依不饶找上门去,官家怎么看?今日之事,一来是你与太后走得太近犯了忌讳;二来,想必是你招惹了那张小官人,皇城司上报给了官家,官家才有今日敲打的……”

    赵佶闻言大惊失色,震骇莫名不能信,张大了嘴巴半晌才说道:“那小子不过一商贾子,有何德何能,如何能进六哥青眼?”(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五章: 犯了禁忌

    “坊间有传言,这张小官人与皇城司走得很近。皇城司乃官家耳目,若非官家授意,张小官人焉能与之亲近?”王诜冷静分析道,“我听闻,在中牟县的蜂窝煤作坊,聚集了千余遣退的京中禁军。裁剪禁军,乃是官家手段。偏生最近大行其道的蜂窝煤,与这些被裁剪的禁军有密切关系。而中牟县蜂窝煤作坊,却是那张小官人之产业,其中关联,若非官家不识那张小官人,焉能说得过去?”

    听了王诜的话,赵佶也有点恍惚了。

    这是什么运气啊,原本想着欺负一个小商贾,哪怕他有背景都好,赵佶也能吃得死死的。不曾想,人家背景大到没边了,连皇城司都要为他保驾护航?不带这么玩的,不是说好了是个商贾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了皇帝的心腹了?

    “本王……本王……”赵佶涨红了脸,有股闷气憋在胸口不吐不快。

    “唉,侄儿可曾想过要那张小官人的性命?”王诜不是好人,自然会以最恶毒的心态揣度其他人。

    赵佶连忙摆手说道:“本王绝无此意!”这是实话,赵佶虽然混账,但他也不是那种不拿人命当回事的王爷。再说了,他要是弄出人命来,想不去端州都不可能了,宋朝的《刑统》不是和你闹着玩的。

    “没有就好,其实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今后,侄儿就当不知情,主动远离那张小官人罢。他是官家放在坊间的手脚,你欺侮他,便是在打官家的脸面,官家焉能忍?”王诜苦笑道,“看来官家已经决意整顿禁军,端王你算是无意中得罪官家了,那张小官人明显就是官家的棋子啊!”

    赵佶被吓出一身冷汗,他实在没想到背后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这也是正常,赵佶从不关心朝廷的事,朝堂上有什么风吹草动,和他这个闲散亲王有什么关系?赵佶还不是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玩女人就玩女人?不是赵佶感官迟钝,而是他的意图根本就不在这上面。

    也正是因为这样,王诜才明白皇帝为何没下狠手。

    要是赵佶故意为之,恐怕官家赵煦就不是这么温柔了,最低限度也会找个借口把赵佶赶出开封府,撵到端州去。而在大义上,这也无可挑剔。毕竟赵佶是端王,不去端州就蕃一直逗留在开封府,这算什么事?

    “老师,这可如何是好?”

    赵佶有点昏头了,根本没了主意。这也是他性子中的最大缺陷,遇事慌张,没有自己的主见。而且耳根子又软,很容易**佞说动心。怎么说呢,就好像后世《西游记》电视剧里的玉帝一样,被孙悟空打得抱头鼠窜——虽然原著里的玉帝,其实并没有这么狼狈,而是下命令让如来过来降妖。对,你没看错,是“下命令”!但后世把玉帝描绘成宋徽宗似的人物,也绝不是空穴来风的。赵佶确实是遇事就怂啊,整一个怂包。哪怕他是文青,也是怂包文青!

    反正在后世的眼中,玉帝就是被猴打过的。

    而现在的赵佶,也像是被打傻了一样,明明多聪明的一个人,偏生遇事慌乱,原形毕现。也就是说,赵佶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人家的大智若愚,赵佶这是大蠢若智,恰好掉了个转。不然你完全没办法理解,为什么越是紧要关头,赵佶就昏招百出。

    好在如今还有王诜真心实意为他谋划,赵佶暂时不会出什么昏招。

    “你啊,最近就消停些,莫要再给官家拿住把柄了。”

    王诜哪里能有什么好办法?官家记恨你就记恨你了,你讨好也没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再高调行事,有多低调就多低调,别再赵煦面前上蹿下跳,惹出什么事端来赵煦自然会忘了这件事的。

    赵佶从善如流,把心情稳定下来后,赵佶心思又活跃了,跟王诜探讨起丹青、书法来。

    直到夜幕,王诜才离去。

    “王爷……”

    高俅看到赵佶有点颓靡,不禁有点担忧。

    “本王没事。”赵佶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实在没想到一个商贾子居然是六哥的棋子,还是一枚重要的棋子。也是,不然他也不敢在本王面前撒谎而面不改色。是本王没有思虑更深,被禁足半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易地而处,本王也是会这般处置的。”

    这句话,很明显有抬高自己的嫌疑。赵佶的政治才能怎么样,他自己心中还真的没点1数啊!别说比不上他老爹宋神宗了,就连他的兄长赵煦都比不上。

    高俅低声说道:“王爷只是被禁足罢了,可玩乐不必去外间啊……”

    赵佶看着高俅一脸“你懂的”模样,也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高俅,果然是你最知道本王!”赵佶由衷地感慨说道,“若你能请和乐楼李行首到王府,本王就算是再被禁足半年也认了。”

    高俅老脸一红,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皮肉掮客,专门拉皮条的。但脸面这东西,一旦丢出去后,就找不回来了。“王爷,这李行首怕是挺难的。可樊楼的封行首、徐行首、崔行首……倒是没甚么问题。”

    赵佶却不感兴趣:“封宜奴、徐婆惜、崔念奴?她们哪一个不与本王相谈甚欢,这有甚么乐趣?”换句话说,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赵佶早就是樊楼的常客了,那些个行首谁不认识他?都是老朋友了,见面也不尴尬,可也没有“激情”啊!

    “那撷芳楼……”

    高俅还想说最出名的妓院,可赵佶却难得的老脸一红。“甚么撷芳楼,以后这话莫要说!”

    撷芳楼是妓院没错,但是以赵佶的身份进入撷芳楼,那就非常捞了。之前赵佶少不更事,才会去撷芳楼玩的。现在他品味高了,哪里还看得上那些胭脂俗粉?也就是说,现在赵佶已经吃腻了木鱼,想要得到金鱼了。你要问什么是木鱼、金鱼?傻啊,金鱼只能看不能吃,可木鱼是能敲的啊!很敲竖敲,只要你想,你就可以猥琐欲为——咦,好像有什么不对?

    反正在赵佶看来,只要得到金鱼的欢心,变成木鱼岂不是迟早的事?(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 智商压制

    端王赵佶被禁足一事,并不能瞒过满城的新闻“探子”,大宗正事赵宗粹前脚刚刚离开端王府,后脚这件事就已经传得满城皆知了。

    众说纷纭,真真假假让人瞧不清内幕。张正书作为《京华报》的掌舵人,自然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端王被禁足了,因为他品行不端?”

    张正书觉得这是大宋朝最好笑的笑话了,要是这样就能被禁足的话,那赵佶早就被一脚踢出汴梁城了。在大宋朝,亲王只要不造反,朝廷管你做什么。就算是宗正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看到石家在京东东路奢靡成风也没人管吗,将门都如此,更别说宗室了。

    当然,也有宗室生活困顿的,就好像东汉末年时,宗室刘备都去卖草鞋了。但亲王一级的宗室,绝对是安逸混吃等死的,朝廷就像养猪一样养着他们。只要他们不作死造反,绝无性命之忧。如果因为品行不端而被禁足,那整个大宋不知道多少宗室要被禁足削减用度!

    那新闻探子神秘兮兮地说道:“小官人,整个汴京城都这么说,想来应当是不会错的。”

    张正书无奈地看着这个新闻探子,也没说对与错。但张正书绝不会这么看的,事情要是有这么简单,就不会是大宗正司和彭元量一起出面了。但张正书左想右想都不可能想到,赵煦居然是因为他而想要敲打赵佶的。

    要是张正书知道了赵煦的想法,只能用手捂眼无语泪满面——这猪队友,是怕几年后张正书死得不够快对吧?

    当然,除了张正书以外恐怕没人会知道,不到两年后就是赵煦的死期,而赵佶却因缘际会,突然成为了皇帝。这剧本,恐怕连后世的天、朝神剧编剧都不敢写,偏生历史就是这么玩弄人。

    “你去领赏钱吧……”

    张正书有点无奈地说道,这个新闻探子分明是来“化缘”的,也就是说今后《京华报》想要从他这里拿消息,就得把这位大爷供奉好了。不过动动嘴皮子的事,这新闻探子就能拿到百文钱的“小费”,比很多职业都要好上几倍。嗯,就是有点缺德,老是整些官员、宫闱之间的爆料,让很多官员都恨得牙痒痒的。

    待得那新闻探子领了赏钱,欢天喜地离去后,曾瑾菡才担忧地走过来说道:“郎君,端王被禁足虽是好事,怕日后他还是怀恨在心呐!”

    张正书深以为然:“赵氏一家都是记仇的人,该避让还是得避让……”

    “我看呐,这是官家知晓你被端王欺负,才出手相帮的。”

    不愧是智商过人的奇女子,曾瑾菡一开口就猜中了事实。唯独张正书不太相信:“这不可能吧?我横看竖看也就一个商贾,官家会为了一个商贾,训斥自己的弟弟?”

    张正书的话也不无道理,但他明显小觑自己在赵煦心中的分量。

    换句话说,就算张正书躲起来不接触任何朝廷中人都没用,只要他还存着心思要鼓搞作坊,张正书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做法,就好像漆黑夜中的萤火虫,辣么鲜明,辣么出众。像他那么出色的男人,别具一格的办事作风,别出心裁的各种新鲜事物,再加上自带“汴梁城首富”之子的光辉,还有那与众不同的语言比出卖的。

    不过,张正书也说得对,哪怕他是一个再出色的商贾,哪怕他身处大宋朝,始终也还是个商贾,被达官贵人视为肥羊的那种。做肥羊就要有肥羊的自觉,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该低调的时候就要低调——事实上张正书就没有正面高调过,哪怕是香水大行其道的时候,他也只是让商铺掌柜的出面吆喝而已。更多的时候,张正书只是作为一个幕后推手,推动着一切。

    “郎君怕是忘了,中牟县那边的蜂窝煤作坊不正是为官家打理么?还有你一直筹备的银行,都是在为大宋朝出力。官家护你,好似没甚么意外罢?”曾瑾菡觉得奇怪,怎么张正书这么看不起自己?

    “还有配重投石机和酒精呢……”

    张正书在心中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想象中那么无足轻重的人物,甚至赵煦都要倚仗自己。从这个角度来看,赵煦确实有可能为自己出头的。“姝儿,你是怎么想到的?”

    曾瑾菡“扑哧”一笑道:“只是郎君自个没想到罢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啊!”

    张正书满头问号:“显而易见???”

    这分明是在嘲讽他的智商低啊,这女人真是长本事了,连未来夫君都敢嘲笑了。偏生张正书自己还振不了夫纲,这个郁闷呐。没办法,这是智商压制了。

    “郎君想想看,这么多年来,有哪个亲王是官家亲自过问的?”曾瑾菡叹了口气道,“唯独是牵扯到你的端王,才有这么个例外。再看看往日,端王言行那般出格,也没有宗正寺之人寻他麻烦,哪怕是台谏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生到了今日,却陡然变了风向,官家亲自处理此事了呢?”

    “有道理……”

    张正书不得不信,因为曾瑾菡分析得头头是道。

    “也即是说,以后郎君在汴京城中,再也不怕谁了。只要你用心办好蜂窝煤作坊,用心做好银行,便是满朝文官,也奈你不何。”曾瑾菡也是有点自豪的,做商贾能做到张正书这样,也确实是出类拔萃了,甚至可以说是凤毛麟角,绝无仅有。

    然而,张正书却从不这么想。

    人嘛,最重要是有自知之明,能不招惹事就不招惹事。汴梁城中,有太多太多大佬了。随便在街上丢一块砖头,恐怕都能砸中一尊大神。万一和一个实权派起了冲突,张正书是半点胜算都没的。到那时候,赵煦还能不能护住他都两说,更何况赵煦的身子——咳咳,就不谈了。

    还是那句话,有实力的人得瑟,那是因为人家有实力,所以牛逼。没实力的人得瑟,那是傻逼。张正书不傻,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实力挑战秩序,挑战这个时代最厉害的所在——文官。做人嘛,还是低调点好。后路呢,就要准备多几条,有备无患呐!(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 做人要低调

    “咳咳,做人要低调点……”张正书有点心虚地说道,其实他这段时间来做得并不低调。且不说每天乘着拉风的四轮马车穿街走巷,就是那香水,已经让他站在风口浪尖了。

    不过,赵煦这一次护短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很多暗中觊觎香水暴利的势力,都认清了现实,默默地退场了。

    当然,也有不怕张正书的人在,比如将门。

    前几日,就有将门在赵煦面前嚷嚷了,说那蜂窝煤作坊是“取祸之道”,请官家三思。为什么“取祸”呢?因为将门利益受损了啊,谁不知道每一个将门,都在禁军里有一定的空饷名额,一旦禁军开始清除空饷,祛除老弱病残的话,将门在禁军中的收益岂不是不能保证了?说到底,还是利益之争。

    新闻探子中的宫探,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传了回来。好在张正书早就预料到将门的反应,让赵煦拉拢将门入伙,才让一个反对的声音减弱了。

    不过,整治吃空饷的行为,终归是与将门站在了对立面,换句话说就是在挖将门的根基,将门不爽是必然的。可不改革不行啊,禁军已经烂到骨子里了,再不改,大宋就真的亡了。所以赵煦顶住了压力,决议推行这个办法。

    幸好张正书的手段温和,是用一个新的利益去置换一个旧的利益。虽然这个利益暂时看起来不是那么起眼,但张正书却知道,总有一天将门那些丘八会知道,这里面的利润比侵吞军饷来得更巨大,而且细水长流,不虞有枯竭的危险。也不会因为涸泽而渔,焚林而猎,导致禁军糜烂得一塌糊涂,最后酿成大祸。

    唯一担忧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将门既想拿蜂窝煤作坊的利益,又想吃空饷。不过这也好办,就看赵煦狠不狠心,来一个一手萝卜一手大棒了。不过照张正书看,这个概率很小。宋朝的皇帝,都没有狠下心打破一切的魄力。赵煦?张正书并不看好,他能做到最好的地步,就是决不向将门让步了。

    说实话,再温和的改革也是要触犯利益的,没有见血的改革,怎么可能成功?弄到最后,文官也要往蜂窝煤作坊插一脚进来,那乐子就大了。

    “管他呢,要是给了办法还是弄不成,那只能说宋朝已经无药可救了。”

    张正书也是没办法了,整得再多,宋朝不改变“崇文抑武”的国策,那到头来也还是一场空而已。他人微言轻,能做得了什么?哪怕是他能拿出再多利益来置换,那些文官也是狮子大开口的,吃干抹净不说,甚至还可能倒打一耙。对于文官的嘴脸,张正书一向信不过。谁会相信那些政客啊,翻脸不认人是他们,为了利益出卖国家也是他们。别的不说,往辽国、西夏走私战略物资,走私茶叶的,最多的就是文官那些族人了。要说里面没有文官们的授意,谁信啊!

    敬而远之,就是张正书现在对待文官的态度。

    以他的家世、手段,任何一个在官场中的老油条来,都能把他整得欲生欲死的。

    文官,特别是身居高位的文官,都不用自己出手,让麾下的马仔冲锋陷阵,都足够把张正书整得极为难受了。这些文官可不是没有权力的亲王,而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大爷。哪怕赵煦真的想保他,恐怕也是斗不过文官集团的。这就是宋朝统治者作茧自缚了,以为“崇文抑武”就没事了,然而文官集团壮大之后,经常怼得皇帝生活不能自理,皇帝居然还拿他们没办法。

    杀吧,杀不得。贬谪吧,人家又不怕。

    不杀不贬不重用都好,这些文官在廷议的时候还是能跳出来捣乱。皇帝想要推行什么政策,一波三折都不一定能搞得定。瞧瞧庆历新政、熙宁变法就知道了,那些保守派可是顽固得惊人的。日复一日的扯皮,再加上朝令夕改,一个宰相一个主意,非得证明自己比前任都要牛……大宋的元气就是这么慢慢被消磨掉了。

    张正书都同情起赵煦来了,别看他刚刚亲政时那么雷厉风行,可现在呢?还不是像他的先祖一样,被文官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赵煦决意保他,证明赵煦还是愿意听信张正书的话的。

    起码,张正书给赵煦画的饼够大,看起来够诱惑。特别是银行,每年能收入数百万贯,这已经能抵得上西军的军饷了,赵煦怎能不动心?

    这些个念头都是一闪而过的事情,曾瑾菡看着张正书的脸色有些怪异,奇怪地问道:“郎君在想些甚么?”

    “我是在想,好像放了官家飞机很久了……”

    张正书喃喃地说道,银行一事他也在做,甚至把张家存起来的铜都拿来铸币了。再加上赵煦拨过来的铜料,如今已经铸币超过二十万贯。可这二十万贯铜钱,并不足以把汴梁城中达官贵人家窖藏的铜钱全都置换出来。也就是说,张正书好像预料错了铸币进度,这就有点麻烦了。

    银行肯定是要开的,只是钱不够咋办?

    张正书心道,唯有借助储蓄了。

    最好,让国库里的钱也放在银行里,这样就不缺周转资金了。

    当然,这事也就是想一想而已,赵煦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飞鸡,甚么是飞鸡?”曾瑾菡愕然,不明白张正书在说什么。

    张正书尴尬地笑道:“没什么,我是说银行的事,过了元正之后就必须要开张了。不然的话,官家那边不好交代。”

    曾瑾菡也知道,张正书与赵煦合伙弄了一个什么银行,其实就相当于官贷。她对放钱这事其实不太看好的,甚至存了心思规劝张正书,以后莫要做这等伤天害理的行当了。通过高利贷逼迫穷苦农民,让别人家破人亡,鬻儿卖女,是很损阴德的事。怪不得张根富一直没有子翤了,被张正书占据身体的倒霉鬼也“英年早逝”,实在是坏事做太多了啊!

    “那超市呢?”曾瑾菡觉得奇怪,“郎君不是说,元正前要把超市开起来的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 有梦想的咸鱼

    曾瑾菡可是念念不忘要逛超市来着,因为超市里有各种新奇事物,更有不少奢侈品,这都是让女人疯狂的。比如邀约加盟的首饰摊位、玉器摊位,还有张正书独创的布偶,风靡万千少女的香水、香皂,还有各种零食……听过张正书的描述,曾瑾菡早就心驰神往了。

    “超市?”

    张正书一愣,他没想到曾瑾菡居然不关心银行,跑去关心超市了。这银行赚钱,不知道要比超市厉害多少,更别说银行对大宋的经济,有着直接的引导和调控作用。偏生曾瑾菡对银行一点兴趣都没,全把注意力放在了超市上面。

    “对啊,郎君,我也要学着打理超市,这样郎君就轻松很多了!”曾瑾菡一脸憧憬地说道,看得张正书一阵欣慰。

    “不对啊,那报社谁来帮我打理呢?”

    渐渐的,张正书才品咂出味道来,这丫头片子是想撂担子?

    “哎呀,郎君把控大方向,妾身给郎君写武侠小说,其余文章都交由编辑,那不就成了嘛!”曾瑾菡拉着张正书的手撒娇道,“人家也是想帮帮郎君而已……”

    张正书受不了了,这画风不对啊,怎么曾瑾菡突然就使出撒娇这一招撒手锏了?经过两人的摩擦,哪怕是隔着厚厚的衣裳,张正书都觉得身体某个部位有了不可描述的反应,他连忙制止了曾瑾菡:“好了好了,让你打理,让你打理行了吧?”

    曾瑾菡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当,心虚地瞧了瞧周遭,发现没有旁人在,这才放心了下来。但一张吹弹可破的脸蛋,此刻也已经红得像煮熟的大虾一样了。不过,尽管曾瑾菡低着头,那一种软惜娇羞之情,竟难以形容。特别是穿着宽松的儒袍,张正书有种别样的情愫在飚升。

    “我这未来娘子,似乎也挺漂亮的……”

    一直以来,张正书潜意识里都觉得,曾瑾菡不如李师师美貌。实际上也确实如此,李师师的容颜,比之后世的明星亦不遑多让。曾瑾菡嘛,则胜在可爱,脸上还有着些许婴儿肥的她,十分养眼。可今日再仔细瞧瞧,曾瑾菡的眼睛里蕴含着一股灵气,明净清澈。再加上秀挺的琼鼻,白皙的脸蛋,恰到好处的红唇,换上女装也是个小美人儿。

    此刻她在撒娇,张正书似乎也很享受这样的情形。

    男女之间,总是要通过一些互动增进感情的,比如亲密的接触,最是能让人意乱情迷。

    “姝儿,你再这样就擦枪走火了……”

    张正书的身体经过几个月的锻炼,已经初具规模了。虽然看起来还是很瘦弱,实际上已经开始长肉,也比之前健康了不少。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哪里经受得住小美人儿的撩拨?

    曾瑾菡也是满脸通红,连忙放开了张正书的手臂,啐道:“你这人!”

    “嘿嘿……”张正书尴尬地笑了笑,转移话题道,“若你去打理超市了,那这报社应该再找一个人来做主编才行。我要管着那么多作坊,怎么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报社呢?”张正书在为自己找借口,其实作坊有人在管理,他只需要看到财务报表、人事变动就行了,根本不需要他操太多的心。报社这边更是如此,因为逐渐上了正轨,报社的经营也是有迹可循的,培养起来的编辑也能独当一面了,再加上曾瑾菡在主导,基本上不需要张正书操心。

    实际上,张正书每天的生活就是——偷懒,当一条咸鱼。准确来说,是在做梦的咸鱼。

    每天早起锻炼之后,张正书就往小楼的躺椅上一躺,沏上一壶茶,一躺就躺到中午。临近中午了,去厨房做顿饭,吃饱了陪着曾瑾菡在后院逛一逛,或者出门去逛一逛,又回来接着躺。只有在李家村来了消息,让他拿主意,或者报社的生意上门时,其他生意上门时,张正书才起身处理一下。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好几天了,连曾瑾菡都看不过眼了。

    “那郎君真的是大忙人啊!”曾瑾菡的语气里,倒像是带着揶揄的意思。

    张正书觉得脸上挂不住,别人不清楚,曾瑾菡哪里能不知道呢?

    “这几天我是想休息一下而已,其实我也有在做事啊……”张正书心中还补充说道:“我可是在密切关注西北战事,还有辽国那边,这可是关乎大宋生死之事!”当然了,这种事绝不能让曾瑾菡知道的,平白为他担心。毕竟,这可是掉脑袋的买卖,一个不慎就满盘皆输了。越少人知道,就代表这种事越安全。甚至,曾瑾菡都不知道有“黑客”的存在。

    “是了,我们的张小官人最是勤奋不过了!”曾瑾菡掩嘴偷笑起来,“每日都会钻厨房哩!”

    张正书对这种事根本不以为耻,反而洋洋得意:“那是,我要是不下厨,恐怕你都不想吃饭了!”

    曾瑾菡啐道:“你这人!”

    “我说的是实话啊,你叫满城贵胄出来,看看哪一个会做饭的?就我一个好吗?我立志要做一个商贾中最会做饭的,厨子里最会赚钱的!”张正书大言不惭地说道,听得曾瑾菡吃吃笑了起来。

    “哎呀,你这人好生惫赖,十句话里没有一句是真的,不与你说了。”曾瑾菡哪里不知道,张正书的志向绝不是炒菜做饭这么简单的,要不然他就不会去弄作坊、弄报社、弄银行、弄超市了……。这事曾瑾菡也很清楚,知道张正书是在说笑而已。

    被插科打诨逗走的曾瑾菡,带着笑意进了书房,继续去写《射雕英雄传》了,而张正书却站在院中,仔细地思考着。

    “西北战事,应该已经落下帷幕了。算了算时间,早就过了十三天。只是为什么战报,还没有传来呢?”张正书也觉得奇怪,现在都快十一月中旬了,按理说战报传得再慢,都应该传到汴梁城才对的啊!

    就在这时,街上突然喧闹了起来。

    张正书分明听到一声:“大捷,西北大捷!泾原路经略使章楶、平夏城守将泾原路供奉官郭成、知镇戎军折可适、熙河路副经略使王愍大破四十万夏军,俘虏无数,掳获牛羊无算……”(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九章: 捷报传来

    张正书恍惚了一下,感觉有点不敢相信。“战报传来了?”

    直到整个汴梁城都陷入了狂欢之中,张正书才发现,这是真的。

    消息是据说日行四百里的“急脚递”传出来的,北宋与西夏的战争,经常利用急递铺传送紧急的军事文书。大捷的战报,自然不会例外。

    所谓的“急脚递”,其实就是快马加鞭。宋朝的邮驿传递有三种,一是步递,一是马递,还有就是“急脚递”了。步递用于一般文书的传递,是接力步行传递。这种传递同时承担着繁重的官物运输的任务,速度是较慢的。马递用于传送紧急文书,一般不传送官物,速度较快。但因负担这种传送任务的马匹大部分都是军队挑选剩下的老弱病马,所以也不能用最快的速度承担最紧急文书的传递。

    “急脚递”,自然就是快马加鞭了。这种“急脚递”,只有在某些地区重点设置,且风雨无阻。急脚递的驿站也很好认,区别其他驿站。首先,“急脚递”的门楼是红色的,上面还有十二时轮子一枚。里面的铺兵时刻准备着,有夹板和铃攀各一副,缨枪一支,行旅的包袱和蓑衣各一件。一有任务,立即打马出发,把信件交由下一个“急脚递”。通过快马加鞭的方式,不间断地把信件从西北送到汴梁城。不用三天时间,就能在汴梁城接到西北的战报了。

    从时间上推算,也就是说大抵是在半个月前西夏人犯边的。再往后推断,也就是说,三天前就打赢了守卫战,准备扩大战果了。

    想到这里,张正书猛然跳了起来,跑上小楼,倚着栏杆眺望北方。

    那里,另一场不见硝烟的战场开启了。

    能为大宋争取多一点时间,就看曹锟的了。

    “不知道周铭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情报工作的很难做的,除了细心以外,还得保证自己的身份没有泄漏。更重要的是,要搭建起一条联络线,花费的金钱可少不了。单单是养着这些“黑客”暗探,张正书每个月都要扔出去几千贯钱。

    也就是说,张正书这段时间不但没能赚回多少钱,反而更加亏钱了。

    且不说管家张通长吁短叹,素来看张正书不顺眼的姨娘们,更是冷嘲热讽,各种奚落。这些话早就传到了张正书的耳中,但张正书一点都不怕。那些人,注定了是与张家无缘的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一旦张根富故去,张正书绝不会留着这些人在张家的。最多,就是另外建个宅子,请他们过去住而已。至于每月用度,更别想像现在这么挥霍,能维持体面的生活就不错了。

    张正书可没那么好脾气,人家左右看你不顺眼,你还腆着脸去“孝敬”她们。不过,大宋到底是倡导以孝治国的,这件事表面还得做得好看一点。不过张正书也不怕自己的名声臭了,反正他的名声本来就不怎么好听。

    “郎君,郎君,你听见了吗?”

    这时候,曾瑾菡的声音自下面传来。

    “嗯!”张正书此刻也收敛了心神,“新一期的《京华报》准备妥当的话,就立即付印罢!”

    张正书有系统,只要历史走势没有改变,那系统记载的历史,就会真真切切发生了。所以,张正书之前写好的新闻稿,就有了用武之地。即便写得模棱两可,但对战场的描述,却异常到位。宋人就喜欢看这些东西,更后世无数愤青喜欢上军事网抠脚敲键盘一个样。因为宋朝屡战屡败,已经触及到汉人的自尊了。如今总算打了一场扬眉吐气的胜仗,怎么能不大吹特吹呢?

    曾瑾菡得了张正书的肯定,连忙去准备了。可以预见,若是顺利的话,明日《京华报》就会一时洛阳纸贵的。因为是“独家报道”,这一期《京华报》卖出几万份是必然的事,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打破销售记录罢了。

    唯一会郁闷的只有勤卷堂的陈掌柜,因为现在张正书的印刷作坊也建立起来了,根本不需要他印报纸了。眼瞅着一大笔细水长流的生意不见了,换个人也会不爽。但由于勤卷堂有了张正书新研发出来的铅活字印刷术,印刷速度是普通书坊的三倍以上,以至于汴梁城中新开的报纸都找上了勤卷堂,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而且让勤卷堂陈掌柜发不起火的是,张正书的油墨、纸张都是从他这里进货的。就连技校用的课本,也是勤卷堂印刷的。而且,勤卷堂的书架上,也出售技校用的课本。张正书并不打算敝帚自珍,这些基础性的书籍,如果能让大宋的子民都学会了,那绝对是一件幸事。

    更重要的是,这些书籍若没有一个专门的老师教授,估计除了农学一书以外,其他都没有人学得会。所以,即便在勤卷堂上架了,也少有人问津。不过这也没事,反正张正书也不认为宋人会钻研这种“奇技淫巧”。那些宋朝秀才,都削尖了脑袋想往科学一途钻,能静得下心来研究科学的,少之又少。可能只有像沈括这种兴趣浓厚,还有一定空闲时间的官员才会钻研吧。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科技力量也是国力高低的体现,可惜宋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整个中国古代能意识到这一点的人都不多。想想也是,在儒家主导的社会体系里,还有谁会在意科技的进步啊?

    只是这些文官不知道,平夏城在历史上可是差点被攻破城池的。毕竟是几十万打两万,兵力太过悬殊了。但这次不一样,因为有了配重投石机,很好的威慑了党项人,让他们放不开手脚进攻。再配合“霹雳炮”,杀伤力也是不俗的。

    更重要的是,张正书还在西夏那边埋了伏笔。

    “也不知道赵煦有没有按照我的建议,不要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去杀伤党项人的有生力量……”张正书心里也是没底,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要是把西夏就此打得一蹶不振,甚至灭掉了西夏,那大宋的环境就好多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章: 定下基调

    “哈哈哈,诸卿,朕接到西军战报,章楶打了个大胜仗啊,给大宋长了威风!”

    大宋皇宫内,垂拱殿里,赵煦召见了章惇、张商英、蔡卞、黄履、曾布、林希、蔡京、李清臣、安焘、许将、刑恕等朝中重臣,宣布了这个消息。

    但其实,整个汴梁城还有谁不知道这件事的?

    “臣为大宋贺,为陛下贺!”

    一阵溜须拍马下来,赵煦的恶趣味得到满足了,才意犹未尽地说道:“就是战报太过简单,朕无法窥见西军是如何战胜四十多万党项……”这确实是奇迹,西军最多能动员的人数,也就是十几万人,更别说平夏城守卒了,撑死了也就那么两万人。这么点兵力,哪怕是占据了坚城之利,也不一定能打赢啊!现在好了,不仅打赢了,还是个大胜。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就多了,是趁机扩大战果,还是见好就收,这都是需要决策的。

    “诸卿认为,该不该就势反击呢?还是就地巩固战果,以待来年开春?”

    赵煦扫了一下垂拱殿里,这是他满意的结果。蔡卞是不偏不倚的中立派,蔡京是投机派,曾布、林希等是主和派,而章惇、黄履等就不说了,是主战派。朝中局势很平衡,章惇就算是独相也好,也不是一手遮天的。

    这种情形下,蔡京是绝不会开声表态的,他要做的是揣摩上意,赵煦想和想打,他也就跟着,而且要抢先一步说出来。不过,蔡京也是彻头彻尾的政治投机者,他早就暗中搭上了端王赵佶的线,只不过做得很隐蔽,暗中让人送些字画给赵佶而已,连皇城司都无法探知。

    然而没想到的是,曾布是第一个跳出来的:“陛下,臣以为该提防辽国!”

    “嗯?”

    赵煦皱了皱眉头,章惇也有点意外,以曾布粗浅的大局观,他居然看得清辽国才是关键的主导?“背后肯定有人出主意了,不知晓是哪个……”章惇扫了一眼身边的同僚,发现都好像在集中精力听着曾布的话,没有动作。也是,都是官场老油条了,演戏谁不会啊,单论演技,每一个都是影帝级别的人物了。

    “辽国与我大宋,一向面和心不和。若我大宋大胜夏国,则辽国必然遣使调停。”曾布倒也不是肚中全无干货的,倒也点出了关键所在。“若辽国介入,则我大宋北方危矣。为今之计,就是主动停战!”

    这个转折,倒也不显得生硬,只是主战派的尚书右丞黄履一听,立即冷哼一声,说道:“陛下,此举大大不妥。泾原路经略使章楶此前有奏云:若得横山、天都亦非常不世之功也。朝廷出师,常为西人所困者,以出界便入沙漠之地,既无水草,又无人烟,未及见敌,我师已困矣。

    西人之来,虽已涉沙碛,乃在其境内,每天横山聚兵就粮,因以犯塞,稍入吾境,必有所获,此西人所以常获利。今天都、横山尽为我有,则遂以沙漠为界,彼无聚兵就粮之地,其欲犯塞难矣。我宋军每每出击,斩获甚众。大抵战兵在外,则守兵乃敢坚壁。

    可见,若得横山、天都山,则我大宋不必再担忧党项人大举进攻,甚至可以逼得党项人因无粮而自绝于沙漠之地。此乃千秋之功,岂能弃掷?曾枢密使此言不妥,非谋国之言!”

    这番话,就差没指着曾布的鼻子骂了:你丫的到底是不是宋人?怎么尽是为契丹人、党项人着想的?

    实际上,赵煦也是举棋不定了。无他,因为冬天啊,粮草什么的都运输困难,即便想扩大战果,恐怕也是困难重重的。再加上辽国在一旁虎视眈眈,赵煦也有点坐卧不安了。宋朝在辽国手底下并没有讨到过什么好处,所以对契丹人的忌惮是可想而知的。

    曾布气得涨红了脸,高声说道:“陛下,若非要进军,则黄右丞乃大宋罪人也!今我大宋兵马困顿,粮草不济,如何能再行征伐?”

    “曾枢密使此言差矣。”

    章惇突然开口说道,“陛下,老臣前几日接到族兄章楶信件,信上有言,因西军准许商贾前往西北,以盐铁牛羊换粮。夏国盐铁,质好量多。牛羊更无消说,我大宋每年购买夏国牛羊,几近数百万贯。如今已有商贾,自发运送粮食前往西北了。粮草不足,已是往事。”

    曾布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一个局面,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赵煦却眼前一亮,他想到了一个人。

    没错,就是张正书。

    也只有张正书,才会笃定这一次宋夏之战宋军必胜。因为之前张正书给赵煦的信件上说得明明白白了,赵煦也想起了张正书信中所言,要不顾一切消灭党项人的有生力量。既然张正书想要支持西军打仗,那么他肯定会想办法的,送粮食估计只是其中的一个手段。

    “用粮食换了盐铁牛羊,倒是个会做生意的!”

    赵煦笑了一声,倒也没有反对。商贾乐意为朝廷大军输送粮食,这有什么?况且人家赌对了,因为宋军没有打赢的话,哪里来什么盐铁牛羊啊!这钱,活该给他们赚。“朝廷可以颁布一道诏令,若天下商贾愿意送粮食到西军去,自可与西军交易盐铁牛羊!”

    曾布偃旗息鼓了,可他还是不忿。

    “等辽国遣使来了,你们这些国家罪人,就不得不停战了!徒费钱粮,耗损军力,又能得到甚么?”

    赵煦却有点意犹未尽:“章卿,泾原路经略使可还有其他建言?”

    “陛下,老臣族兄所言,尽在先前奏折之上。章楶先前有云,必不能放弃横山、天都山,必要时可进攻灵武城,彻底击垮党项人抵抗之心。则我大宋可步步蚕食,把夏国收归我大宋版图之内。战后,许其并边之羌,纳疑归命,锡以爵赏金帛,给予服章银器,各许其耕垦故土,自为篱落,归顺者必众。”

    赵煦心情不错,说道:“大善!”

    事情到了这里,算是定下基调了。只要辽国不介入,宋军就一直打,打到西夏臣服为止!(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章: 后手

    开封府陷入了狂欢中,宋人已经忘了,这么扬眉吐气到底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好像自第一次平夏城之战后,宋军已经很久没有取得这样大的胜利了。

    要是高太后当政期间,没有割地都算好了。先前宋神宗时,西军用血换来的土地,全都被那元祐党人败了个干净,不仅仅是高太后,司马光等一干元祐党人,都是罪人。如果不是他们轻易放弃易守难攻的堡寨,宋军此刻怕是已经彻底占领西夏膏腴之地了。

    当西夏的战争潜力耗尽,西夏除了臣服一途,哪里还有什么路子可走?

    张正书站在小楼上,看着陷入狂欢的宋人,却眉头不展。

    别人不清楚,但张正书是清楚的。

    逃亡了十余日后,梁太后和李乾顺就会逃回兴庆府,之后肯定会向辽国发出求援的。三次求援之后,辽国就会遣使入宋了。因为,大宋灭掉西夏,是绝对不符合辽国利益的。哪怕耶律洪基不想和宋朝兴刀兵,可他还是会武力威慑宋朝。陈兵边境,这是基本操作了。甚至一旦和谈失败,辽国还会试着攻打一下雁门关的。

    这时候,干掉辽国使臣就显得异常重要了。

    大宋到辽国,中间少说也得有十天半个月的路程。一来一回,张正书起码能给宋军争取一个月的时间。再加上占领了天都山附近的盐池,那么以盐换粮就非常可行了。那时候,就算张正书不出手,也大把商贾要钱不要命,自发为西军运送粮草的。而张正书看不起贩盐的利润,他在乎的是宋军俘获的牛羊,生铁。不管怎么说,粮草充足的宋军,章楶对粮道的保护又非常严密,那么大量消耗西夏的国力是肯定的事。

    至于灭亡西夏,很明显就不现实。

    西夏到底是个人心归附的国家,要想动摇它的根基,岂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唯有坚持不懈地挖墙脚,给政策,许诺言,才能争取更多百姓倒向大宋。“唉,要是赵煦肯按照我的法子,十年内西夏必垮。就怕他忍不了这么长时间,硬是用军事手段来攻打,这就落下乘了……”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孙子兵法》里面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最好的,只要拿捏住西夏的七寸,就不怕西夏还能蹦跶。朝中诸公是不懂《孙子兵法》吗?张正书并不认为是这样,要知道宋朝这时候不管文官武官都会找《武经七书》来读。武官就不说了,读兵书是应该的。而文官呢?读兵书完全是为了恶趣味,想要证明自己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国。

    但不管怎么说,《武经七书》里包括了《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六韬》、《司马法》、《三略》、《尉缭子》、《李卫公问对》这七部兵书,要是宋朝满朝诸公不知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就太说不过去了。

    只不过因为满朝诸公都想不到有什么伐谋的计策,才致使现在的局面。说白了,就是宋朝的民族政策是失败的。不过现在的局面也算不错了,因为连年大旱,粮食歉收,西夏被逼入死角。再加上如今大败,国家已经岌岌可危了。似乎宋朝只需要轻轻一戳,西夏就倒了。

    唯一的变数,就是辽国。

    一旦辽国介入,那问题就复杂很多了。

    不过,张正书也不是没有后手的。

    唯一能制衡辽国的,就只有女真了。虽然这个时段,还只是女真崛起的时候,但对于张正书来说,让契丹人和女真人打生打死,一举消灭两个潜在的敌人,这笔买卖是很划算的。所以,张正书派了周铭去找女真人了。

    一直以来,白山黑水之间的人参、鹿茸都是宋人喜欢的东西。要知道苏轼还写了一首诗叫《人参》的,可见宋人对人参的功效早有认识。鹿茸就更不必说了,本就是常用中药,需求量不小。也正是因为这样,女真人才在游猎之中,获得大量钱银壮大。不然你以为女真怎么好像突然就壮大了,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总是有因有果的。

    更别说,宋朝战马很大比例是走私自女真人的,除此之外,还有貂皮、珍珠、海东青等等。

    再加上之前,女真对宋朝也是进行朝贡贸易的,只不过后来迫于辽国的威势才中断了,女真人一直念念不忘宋朝这个大金主。所以,后来金人窥视富庶的中原,绝非是一朝一夕的。

    不过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张正书早就明白这一点了。唯独天真的满朝诸公不明白而已,以为签订了盟约就可高枕无忧。殊不知,盟约签订就是拿来撕毁的。所谓的盟约,有用时也只是体现在军事力量强大的前提上,没有军事威慑力,盟约比草纸都不如。

    自登州出发,乘船到黑水,自然就能找到女真人了。

    周铭此去,就是要煽动女真人出兵骚扰辽国边境。一旦辽国后院起火,哪里还顾得上军事胁迫宋朝了?

    想必,女真人对趁火打劫这件事是非常乐意的,只不过女真人也不傻,肯定要确定了辽国的确成布大军在雁门关前,这些女真人才会出兵的。

    不过怎么样都好,让辽国有所顾忌,有所掣肘,总比宋朝单独面对辽国的军事威胁要好得多。

    “就看赵煦有没有魄力了,要还是像历史上那样灰溜溜退回占领的土地,那他就太让我失望了……”

    张正书叹了口气,因为军力不及,被人用刀兵威胁着,这是最不爽的事情。然而,弱肉强食的法则下,落后就要挨打这是必然的事。

    就在张正书思忖着得失的时候,门房来报:“小官人,那秀才又来了……”

    “秀才?”

    张正书一愣,这才想起来,原来门房说的是王庆。

    勾当皇城司公事王庆,已经很久没登门了,这次过来,难道他们之间的秘密联盟出了什么问题?张正书心中有点忐忑,他还没来得及准备后路呢,万一赵煦把他抓了,这后果不堪设想啊!想到这里,张正书也有点慌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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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官人介绍:
开封繁华,市列珠玑。张正书穿越到了北宋元符元年,开启了他的逍遥人生。没事就种种田,搞搞发明,赚赚钱,娶个娇妻过幸福日子。然而,无心插柳,他获得了一个好名声。佃户、工匠评价他:“张小官人雇我做工,薪资不曾短过,过年还有福利,真是好人!”合作商贾评价他:“张小官人有好买卖都告知我,合作共赢,诚信之人!”皇帝评价他:“为国着想,为君分忧,乃大宋好子民!”唯独邻国对他咬牙切齿:“这绝户毒计是谁想出来的?实乃天底下第一恶人!”(有两百万字完本作品,人品保证不断更)大宋好官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好官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好官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