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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飘依雨     大宋好官人txt下载     大宋好官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五十二章: 申王府

    申王府,就在景明坊隔壁的惠和坊里。

    惠和坊是一处极其繁华的所在,但闹中有静,在巷尾处的豪宅,都是王公贵族的府宅。

    北宋时,有“小东坡”之称的唐庚在中秋时写过这么一首回忆诗:“初游东都年二十,清欢趁得中秋及。高阳会中酒徒集,惠和坊里绣鞍入。蟹螯尝新左手执,鸡头未老搓玉粒。杯行到手不待揖,明月清风供一吸。纒头不惜倾箱给,倚赖决科如俯拾。谁知得官反拘絷,此景此欢那复缉。今岁中秋雨如泣,穷山牢落秋光湿。孤灯荧荧照书笈,屈指流年如箭急。”

    看看,在惠和坊里不仅可以在中秋尝到肥蟹,出入的都是达官贵人,惠和坊里也不少酒楼茶肆,勾栏瓦舍,达官贵人在里面都是行雅事,寻乐子的。

    只可惜啊,唐庚和苏轼一样,官途多舛,这里就不细说了。现在唐庚还是绍圣元年的进士,看似前途无量的。

    且说,在惠和坊外,一个作西域胡人打扮的商贾,牵着一匹骆驼慢慢走来。

    要是张正书在这里看到,肯定会说这人是人才,居然做戏都做得这么全套,连胡人的衣裳都穿上了。

    只见这汉人一脸憨厚的神情,身材不高不矮但很壮实,特别是一双眸子,显得格外精神。

    熟悉的人都知道,如果只看这人的外表,肯定会被他的演技骗过去的。

    不消说,这人就是宋兴和了,其貌不扬,但心思聪颖,颇多“诡计”,和周铭是同一类人。也是,他们都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从小就互相影响,能不奸诈才是怪事。

    “兀那汉子且站住,这里是申王府,不是你乱闯的地方!”

    都说宰相门前二品官,申王府的门房也不遑多让,语气也是盛气凌人。

    宋兴和笑了笑,倒也不恼,好声好气地说道:“这位大哥,麻烦通报一声,俺刚刚从西域回来,带来一种神奇的医术,能治疗王爷的眼疾。”

    这个门房一愣,然后讥笑道:“狄夷也有医术?”

    “天下之大,无所不有!若是大哥不通报,万一王爷怪罪起来……”

    宋兴和笑里藏刀的本事,此刻显露无疑了。因为他瞧见,王府里好像有人探出头来,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这门房也是色厉内荏的,见宋兴和这么说,他也有点踌躇了。要知道,申王因为眼疾的事,脾气大得吓人。稍有不顺心的事,就能把王府里的下人给打得皮开肉绽。唯独对上门的大夫好声好气,以礼相待。“你且等着,待我进去通报……”

    宋兴和虽然不怕这门房,反正对方再嚣张都好,那也只是一个门房。在申王府这里或许还能狐假虎威一番,但是出了申王府,谁会把他当回事?真正的隐患,还是张小官人给他的眼镜。

    “那物事,真个能治疗甚么眼疾?”

    宋兴和心中也没底,虽然这欺骗王爷的罪名不像欺君之罪那么重,可也是要下狱的。开封府大狱,就等同鬼门关的代名词,进去的人就没几个出来是完好的。“若是小官人诓了俺,俺岂不是也诓了王爷?这……”宋兴和再有心计,现在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就在思忖间,那门房回来了:“王爷请你进来!”

    或许是得了指示,这门房趾高气扬的嚣张不见了,还罕见的用了“请”字。

    宋兴和拱了拱手,算是谢过了这门房。然后刚想牵着骆驼进入申王府,却被那门房叫住了:“你可以进去,但这畜生必须留在外面!”

    宋兴和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和他辩论,而是淡淡地说道:“也成,你帮俺看着,这畜生可是治疗王爷眼疾的关键……”

    这门房脸上现出厌恶之色,看着宋兴和慢吞吞地把骆驼的缰绳系在王府门前的那颗桂花树上。还没来得及走开,就发现这骆驼拉下了一坨不文之物。

    门房捂着嘴鼻,厌恶地说道:“你这畜生,倒是会挑地方!”

    这句指桑骂槐,倒是用得挺溜的。宋兴和眉头一挑,淡淡地说道:“畜生就是畜生,不跟他一般见识就是了。”

    说罢,宋兴和抬脚进了申王府,剩下那个门房气得那八字胡都翘了起来。

    来到前堂,恰见一个胖子端坐在左手边的主人位置上,旁边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模样显得很是精致,像画里的散财童子一样,梳着总角,两个发髻放在脑袋两边,如头顶两角。不用说,这个胖子就是申王赵佖了,而那小孩子就是他的儿子,赵有奕。

    “草民宋兴和,见过王爷!”

    宋兴和不敢怠慢,唱着诺见了一礼。

    申王赵佖却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听闻你刚刚从西域回来,还带回一种能治眼疾的医术?”

    宋兴和动了心思,抬起头来观察申王赵佖的眼睛。只见申王赵佖的眼睛眯得很小很小,旁人只道是他太胖,脸上的肉太多,才导致眼睛很小的。但宋兴和听过张正书的话,只道这是近视眼的特征之一。心中有了底气的宋兴和,心道:“小官人也是神了,他怎知道申王就是甚么近视眼哩?”

    嘴上却说道:“王爷有所不知,眼睛乃是心灵之窗,所涉及的医术极为精湛,草民不通医术,也瞧不出王爷的眼疾是为何……”

    “大胆!”

    申王赵佖的脾气上来了,他猛然一拍桌子,把茶几上的茶杯都震得一跳一跳的。“你这汉子,闲来无事是想来消遣本王么,你可知道,本王一旦知会开封府衙门,扔你进大狱,你要杖五十,徙三千里!”

    旁边的赵有奕被这么一吓,泫然欲泣,但看到申王赵佖这幅吃人的模样,他又乖乖闭上了嘴,不敢出声了。

    宋兴和好整以暇,施施然地说道:“王爷息怒,草民虽然不懂医术,但却从西域带回了一个神奇的物事,或许对王爷的眼疾有用。”

    说着,宋兴和就从腰间的小包里,掏出了那副眼镜。(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三章: 字画抵债

    “草民在西域,见到某一国,唤作拜占庭帝国,其人若有眼疾,多为近视眼。这近视眼,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后世看书太劳累,伤了眼睛。得了这近视眼,轻者一丈开外的物事皆瞧得模模糊糊,大致能看个轮廓;重者就如同王爷一样,几等同于盲人,无法得见天日。但拜占庭帝国之人聪明,发现了一种物事,叫做玻璃。用玻璃制成眼睛,能矫正视力,近视眼戴上了眼镜,虽然不如正常人,但也能看清楚外间物事了……”

    “眼镜?!近视眼?”

    申王赵佖大喜过望,他瞧了那么多大夫,吃了那么多药,敷了那么多药汁都没有什么用,如今听得自己的病有人能知道是怎么个回事,还有治疗手段,哪能不喜出望外?

    “快呈上来,让本王试试!”

    宋兴和也是内心忐忑,走上去说道:“草民为王爷戴上这副眼镜……”

    不得不说,张正书的情报工作做得不错,申王赵佖因为眼疾,深居浅出,但还是一样被“黑客”探查到了他的脸型。这幅眼镜,就是量身为申王赵佖打造的。

    契合度百分百!

    戴上了眼镜的赵佖,睁眼看着眼前的世界。

    “咦,本王怎么能看得清楚了?那是茶杯?那是椅子?这是吾儿有奕?眼前这汉子是谁?额,是了,是那个姓宋的!”

    喜极而泣的赵佖,流下了唏嘘的眼泪。

    “哈哈哈哈……你献宝有功,你想要什么赏赐?不管是甚么,本王都满足你!”

    申王赵佖一高兴,就许下了这个承诺。

    宋兴和憨厚地搓着手,谄媚地笑道:“王爷要赏赐小人,小人是万万不敢受的。”

    “无妨,你尽管说!”

    申王赵佖那个高兴啊,眼疾缠了他一辈子,如今终于能解脱了,这种心情根本不是别个能理解的。

    “那草民就说了啊?”宋兴和小心翼翼地说道,“王爷,这眼镜即便在西域,也是稀罕之物。草民为了得到它,已经倾家荡产了。若是王爷支付这眼镜的价钱一万贯,草民就不枉走西域一趟了……”

    “一万贯?!”

    申王赵佖有点便秘的模样了,他虽然贵为亲王,但闲钱也没有一万贯啊!

    这就要说一下宋朝的王爷了,虽然听起来很高贵,但其实也没啥实权。可毕竟是皇亲贵胄,是有食邑的。食邑有虚封和实封之分,亲王都是虚封,虽然有一万户之多,但没有啥实际权力,只能按照虚封的一户,每月给钱二十五文计算,随月俸向官府领取。

    月俸加上食邑,一个亲王一个月大概也就七八百贯钱的收入,一年也不到一万贯。

    也就是说,一个亲王的工资,还比不上一个宰相!

    要知道,一个宰相一年的工资,过两万贯是很正常的,甚至四五万贯那也很常见,这还是极为清廉的宰相。

    “当然了,这是草民原先定下的价钱,想着要赚一笔的。如今为王爷分忧,是小人的福分,只需要五千贯,这眼镜就归王爷了。”宋兴和也是做生意的好手,他早就调查清楚申王赵佖有多少钱了。这个赵佖嘛,收入大概每年一万贯左右,但由于他也善于挥霍,每每一年到头来也剩不了几个钱。

    “咳咳,这五千贯钱嘛,也不是很多……”

    赵佖得到了这副眼镜,就好像获得了新生一样,他是万万舍不得放手的。“但本王如今没这么多钱……不如,拿些古董字画与你?”

    宋兴和一愣,然后连连点头说道:“王爷所藏,必定是珍品!”

    其实,宋兴和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张正书的授意,他不想被人惦记上,这笔买卖最好连人情都不要做,钱货两讫是最好的。至于赵佖拿什么来抵债,有什么关系吗?

    不得不说,申王赵佖的藏品还是不错的,比如苏轼的字、米芾的画、黄庭坚的字,赵佖都收藏了不少。甚至还有唐朝时颜真卿、柳公权、欧阳询的真迹,吴道子的画,唐朝的青、白、黑、黄、花瓷……每一件都是精品,只可惜宋兴和不识货,任由赵佖挑选了几幅字画,就当做钱银抵债了。

    看着赵佖一副心疼的模样,宋兴和却在心中讥笑:“甚么亲王,不也是一个小气鬼,几幅字画,值个甚么钱!”

    不过,宋兴和也是清楚的,赵佖给他的字画都是值一点钱的,毕竟是亲王,要注意影响的,买东西不给钱那算什么事?

    捧着一堆字画出来后,宋兴和也不珍惜,丢在了骆驼背上的囊袋里,牵着骆驼就慢慢离开了。

    赵佖却好像丢了心头好一样,戴着眼镜眼巴巴地看着宋兴和的离去。

    “爹爹,你现在能看清楚奕儿了吗?”

    赵有奕奶声奶气地问道,他很聪明,从他们的谈话已经知道了赵佖的眼疾被“医好”了。

    赵佖心疼地将儿子抱起来,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自己的血肉,点了点头说道:“奕儿都这么大了,爹爹才看得清你的模样。”话里行间,不无唏嘘。原本,赵佖的眼疾也不是那么严重的,也就是出生的时候几百度的样子。但由于宋朝没啥可以矫正视力的器具,最后发展到上千度的近视眼,成了睁眼瞎。好在张正书是个穿越人士,不然赵佖到死,恐怕都不能“重见天日”了。

    话说宋兴和卸下一身胡人装扮,把骆驼还给西北来客之后,捧着一堆字画回到了“京华报社”。

    “小官人,那申王也太吝啬了!”

    人还没来到小楼,宋兴和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张正书这会倒是没有躺着,而是罕见地拿起新一期的《京华报》在审稿。

    “哦?怎么回事?”

    张正书放下手中的初稿,这是郑月娥审过一遍的了,张正书可以想象得到,郑月娥付出了多少努力,才做到这种地步。这段时间以来,郑月娥的进步可以用飞速来形容,已经做到不用张正书逐字逐句来挑毛病了。说实话,张正书的文学水平也就那样,有什么隐晦的问题,他也是看不出来的。唯一能做的,张正书就是把握着大方向而已。(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四章: 令人疯狂的玻璃

    被宋兴和打断了思绪,张正书微微皱了皱眉。

    当宋兴和把这一堆字画放在张正书面前的时候,张正书一愣:“这是啥?”

    “眼镜换来的,那申王没钱给,给了一堆这个。”

    宋兴和叹声说道,“王爷都这么抠门,也是没谁了,五千贯都拿不出来……”

    张正书笑道:“你以为王爷就很有钱?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说着,张正书摊开了那一堆字画,却是一愣:“苏东坡?米芾?黄庭坚?欧阳修?还有吴道子的画?”

    “小官人,这些很值钱吗?”

    宋兴和也是吃了一惊,这些相公的名字,他哪能没听过?只是没想到赵佖会把这么珍贵的字画给他而已。苏东坡啊,单单是他的字,就非常值钱了。市面上,有人出几千贯来求购一幅苏东坡的真迹,然而苏东坡现在在儋州,对此一无所知!

    “怎么说呢,这些字画在懂行的人眼中,价值千金,千金不换。而在你这等粗人眼中,擦屁股都嫌硬。”张正书调侃道,羞得宋兴和一阵脸红。

    “俺就是一粗人,那申王给钱就好了嘛,给甚么字画。”

    听着宋兴和的辩解,张正书也是笑了笑没说话,认真地欣赏起这些字画来。

    不得不说,赵佖的欣赏水平还是高的。只是他眼睛都看不见,这样字画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张正书转念一想,或许这跟后世某些人附庸风雅是一样的,明明没啥文化,愣是要买一个书房的书,偏生一本都没翻过。不过嘛,申王赵佖是想让来访的人知道,他并非是看不见,只是看不太清而已……

    “好颜面,装斯文,哪个朝代都一样啊!”

    欣赏完这些字画,张正书吩咐下人拿去书房,好生挂起来,留着他一个人欣赏。

    “可惜了,要是后世拿到这些字画,最起码能拍卖出好几亿来吧?”张正书苦笑着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抛诸脑后。

    随着申王眼疾被治好一事不胫而走,一种西域琉璃进入了宋人的眼界。这种琉璃迥异于大宋的琉璃,没有绚丽的色彩,只是单调的白色透明,却能治疗眼疾。只要像申王赵佖一样,虽然能瞧得见东西,但却模模糊糊看不清楚的,都能用眼镜来解决。

    要知道,宋朝是一个读书人的时代,读书人又不是全部都很有钱的,晚上就着小油灯来看书的大有人在。这样昏暗的灯光,哪里可能不得近视眼?只是程度不一,没有申王赵佖天生就近视那么高度数罢了。

    这些人看到申王赵佖都治愈了,哪里能按捺得住心思,当下就四处打听。

    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就吓了一跳。

    一副眼镜居然要五千贯钱,登时把泰半人都吓退了。然而,此时宋兴和再次站了出来,告诉大伙他能稳定供应这样的眼镜,因为申王赵佖的眼镜是特制的,而且又是从西域带回来的,所以才这么贵。但是,他宋兴和不仅带回了玻璃,也带回了制作技术,很快就能生产一样的玻璃眼镜了。

    这一下,又勾起了很多人心中的念头。就连申王赵佖,也没觉得啥。他一个堂堂的王爷,用贵一点的眼镜,确实说得过去嘛!再仔细看那副眼镜,镜架用的是纯铜鎏金工艺,这本身就很值钱了,还有特制的厚厚镜片——没办法,申王赵佖的近视度数太高太高,只能加厚镜片,张正书都估摸着有后世的啤酒瓶底那么厚了,才堪堪让申王赵佖“重见天日”。

    有了申王赵佖这个活广告,“玻璃”这个概念又火了。

    一些有心人通过调查,发现“玻璃”居然又是“大桶张家”小官人鼓搞出来的,他们不禁有这么一个疑问:“西域的玻璃,会不会是一个托辞?真正的出处,其实就是‘大桶张家’?”

    不得不说,宋人还是很聪明的,一下子就猜到了答案。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玻璃是从西方传过来的,到东方就变成琉璃了。在西方,玻璃的进化往着无色透明的方向发展;而中国的玻璃,则变成了五彩斑斓的琉璃罢了。

    玻璃和琉璃的工艺其实没差什么,只不过玻璃是剔除铁、铜、钴等可以着色的元素,才会如此纯净透明的。而且,玻璃的烧制温度只需要一千摄氏度,而琉璃需要一千五百摄氏度,工艺上也具备大规模制造的可能。毕竟玻璃的烧制有助燃剂,而中国人烧琉璃,却是不用助燃剂的。

    更好笑的是,西方玻璃刚刚传入中国的时候,也是彩色的——这个方向,不是中国人带偏的,而是天竺,也就是印度、阿三带偏的。琉璃的制法也几经失传,比如什么琉璃瓦,其实就是中国人的独创,源自隋朝时琉璃已经失传了,隋朝工艺家何稠只好用绿瓷作代用品。这就是后来用作建筑材料的“琉璃”的滥觞,和琉璃其实沾不上边。

    不过怎么说都好,提前让玻璃在大宋问世,将大大丰富宋朝的材料构成。

    在张正书的授意下,眼镜在“家乐福”超市售出,一副眼镜要价不菲,要上百贯之多,制作精美的,上千贯也是要的。这个价格虽然不像申王赵佖那副眼镜那么“骇人听闻”,但也让不少人望而却步了。

    不过,这不是张正书刻意要加价的,而是这玻璃一旦降价,就再也升不回来了。

    玻璃不就是一堆沙子制成的嘛,能有多贵?

    一开始,肯定要赚有钱人的钱,然后才能造福大众的!

    与此同时,最昂贵的镜子也在“家乐福”超市上架了,等人高的玻璃镜,能照得人纤毫毕现。这镜子是用纯铜框起来的,甚至脚架都是纯铜做的,鎏金溢彩,显得极为大气。售价自然也是不菲,价格牌上面,直接写了九千九百九十九贯钱,差一贯钱就是一万贯了。这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很多人迫不及待要去“家乐福”超市看个究竟。结果还没到第三天,这面镜子就被神秘人买走了。

    据目击者声称,来人是用四轮马车,再辅以稻草铺底,才得以运走的。没办法,玻璃易碎,不这么做路上都颠坏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五章: 受宠若惊

    后来,有人才发现,买走这面“豪华”镜子的人,赫然就是祥符石家!

    玻璃的出现,着着实实占据好几天汴梁城百姓的日常谈资,开口闭口都是“玻璃”,甚至那些琉璃首饰,都显得有些黯淡无光了。原先对透明琉璃无爱的宋人,因为眼镜,因为镜子,却不得不承认透明琉璃确实很漂亮,而是很实用。

    其实,相比起汉唐,宋人更喜欢透明纯白的玻璃,因为淡雅啊!

    只不过习惯的力量是强大的,从汉唐遗传下来的审美,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而张正书的另辟蹊径,也证明了无色琉璃一样很美,宋人也就自然而然地接受了。

    有了大众基础,玻璃的流行也只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然而,没人注意到的是,张家因为这一项产业,又赚了不少。

    而李家村的作坊聚集地上,又多了好些个工匠,每日都要与炉火作伴。当然了,帮张家做事最不用担心的就是薪资问题,像李家村的工匠,已经是仅次于汴梁城的高消费人群了。最低级的工匠,每个月都有好几贯的工钱,最高等级的工匠,每个月甚至能赚上百贯!

    这样的工钱,放在汴梁城都是骇人听闻的,但是在李家村却已经习以为常。

    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工匠,已经开始削尖脑袋想要加入张家的作坊了。

    只不过现在张家的作坊,开始“产学研一体”的计划,很少招外面的工匠了。新鲜血液,都是从技校里面自己培养,渐渐成为了一个定式。除非上马新的产业,才会从外面招聘人才的。

    工匠虽然招得少,但工人却在不停的扩招。

    没办法,李家村的作坊扩张太快了,产能要求也节节攀升,技校的培养根本来不及,只能招些精明一些的工人来做工,才堪堪能赶得上任务。而这些工人嘛,工钱也是不少的。相比起汴梁城来说,都算是高收入的。基本工钱,都在两贯左右,但是如果产品按时按量完成,就会有一笔不菲的奖金,逢年过节还有各种福利。

    用这些工人的话来说,比种田快活多了!

    百姓收入多了,那消费自然也就高了。

    也许大宋的官员对于数据不敏感,但根据“黑客”的统计,开封府的百姓因为作坊的存在,收入明显增加了,消费也强劲了不少。这里面肯定有张正书这个“散财童子”的功劳,每逢过节、完成任务,张正书都会以各种名义发钱。虽然张正书散得多,但他赚得更多啊!

    一来二去的,这些工人也好,工匠也罢,手上的钱渐渐增多了。钱多了,自然是要改善生活的。消费促进了钱的流通,更底层的百姓也跟着受惠。当宋朝百姓的消费潜力迸发出来的时候,张正书也有点吃惊。事实上,他做的事情只是稍稍提高了一下工匠和工人的待遇罢了。

    就好像后世的工人和工程师一样,相比起其他行业,这两个职位的工资都算是高水平的。这也是为什么说“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的缘故了。

    很典型的例子,就是一个工业城市和一个旅游城市相比较,工业城市的经济肯定要比旅游城市好得多!没有工业,一个城市的经济就是半死不活,根本发展不起来。比如后世的丽江,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经济发展如何呢?比如厦门,还是经济特区,比之深圳如何呢?还有三亚,收入差点不如小县城!再看看东北三省,以前是工业大省,后来不发展工业了,经济立即倒退;再看看欧洲,工业开始转移到亚非拉,经济也开始倒退,就算是底子厚,还不是一样举债度日?

    无工不富,有了工业的支撑,一个城市,一个国家才能蓬勃发展。因为真正能创造财富的,还是实业,还是这些熟练的工人。

    这也是为什么当元宵节前夕,张正书回了一趟李家村,这么受欢迎的缘故了。

    “小官人,这是俺家的鸡蛋,你尝尝?”

    “小官人,这是我家炒的蚕豆,你来几个罢!”

    “小官人,我买的饴糖,你尝点?”

    ……

    张正书享受到了后世国家领导人的待遇,有点受宠若惊。一一拒绝了众人的好意之后,张正书才进入了技校。

    “小官人,你这排场可比官家都要大!”

    在技校的办公室里,苏熙苏子明有点感慨地对张正书说道,“我听闻官家出行,也不会有多少百姓夹道欢迎的。”

    “那是官家微服出巡罢了,官家要是摆明车马出行,那场面……啧啧啧……”张正书搜索了一下那倒霉鬼的记忆,发现皇帝出行真的是可以用浩荡来形容,前后人马超过两万,排成的长龙,足足能从大宋皇宫直接连到汴梁城门外!那阵势,简直了。

    也难怪皇帝骚包,毕竟谁有这么个权力的时候不想抖一抖威风的?

    哪怕是号称千古一帝的李世民,也想泰山封禅,要不是被群臣拦住了,他就真的去了。李世民做不成的事情,他儿子李治却做了。泰山封禅可比皇帝出行的花费多了成百上千倍,沿途不仅要赏赐百姓,还要给政策优惠,比如免税几年啊,免赋几何啊……洒出去的都是钱啊!

    苏子明也没有争辩,而是一笑了之,把话题转移到了玻璃上面:“小官人,你之前说这望远镜可以消掉色差,我还是有点不太明白……”

    “所谓色差嘛,就是源于不同波长的光线在玻璃里的色散和折射系数的差异,从而导致不同波长的光线有不同的焦点,所以看起来就像有幻影啊,色泽不能还原……要消除色差,就要用两片色差互补的镜片,用某种透明胶水粘合起来,就是消色差镜片了。”张正书也不知道那胶水是怎么制造的,只能说个大概。

    “胶水?”苏熙有点不明白,“就是树脂一样的胶质吗?”

    “差不多,但树脂不行,颜色偏黄了。”张正书笑道,“其实现在可以制造镜子了,你可以利用镜子的反射原理,再用互补色差镜片组合,这样就能得到无色差的望远镜了。你可以做几个实验看看,怎么利用镜子,做一个双筒望远镜……”(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六章: 谁打击谁

    被张正书这么一提醒,苏熙想了想,才抚掌笑道:“这个法子好!”

    张正书却不觉得有什么,在后世一个玩具望远镜也是用这种办法消除色差的。毕竟成本摆在那,如果不是这样,根本无法得到一个可以看的望远镜——看到的景象都是模模糊糊的,还有重影,色泽也偏差,哪里还能卖得出去!

    “小官人,我还发现了,那杜仲胶有很多用处啊!”

    苏熙从桌子上拿起一张设计图,说道:“小官人,你瞧,我根据你说的,拿出了一个方案。”

    张正书看了之后一愣:“这是打气口?”

    “不错,那杜仲胶的密封性实在是惊人。用上了杜仲胶之后,香水的生产效率,也提高了三成!”苏熙眉飞色舞地说道,“还有那蹴鞠,换上这个密封打气口之后,以后就更加耐用了……”

    张正书点了点头,他实在是有点震惊,宋朝“古人”的领悟能力实在是太强了。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运气了,怎么随便投靠一个人过来,就是一个智商逆天的科学家胚子?

    “此事先放下……”

    张正书怕自己的底子都漏了,连忙打住苏熙的话头。“小明啊,你的算术学得怎么样了?”

    “小官人,这算术真个神奇,若是没有算术,怕是这打气口我都设计不出来。”苏熙又是一阵眉飞色舞,“越是研究这算术,我就越是发现算术和科学的联系十分密切,很多科学内容,都可以用算术表达出来。你看这个打气口,就可以用……”

    “好好好,看来你已经研究得很精深了……”张正书有点郁闷了,这智商高的人学什么都是快人一步的,打击人啊!想当年,张正书学数学学得要吐血,可这苏子明却根本不当回事,只需要短短两三个月时间,水平已经比张正书还要高了,这特么还是人么?以后,还能愉快地用算术打击苏子明吗,还能愉快地玩耍吗!郁闷的张正书,知道以后都是他被苏熙打击的份了。除了他是一个穿越人士,比苏熙的眼界宽很多之外,还真的没啥优势了。

    “哪里谈得上精深,算术一道实在是博大精深,穷尽一生怕也研究不到十之一二……”苏熙有点唏嘘地说道。

    张正书点了点头,说道:“没事,你可以一边学,一边教。”

    苏熙居然点了点头:“我也察觉到了,如果多几个人帮忙,或许研究会快很多。”

    “好了,这个话题就到这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张正书见苏熙虽然外表有点不修边幅,但精神却是不错的,看来在技校的日子里,他好像如鱼得水,活出了另外一个样子。

    “啊,今天是正月初几了?”

    苏熙拍了拍头,腼腆一笑道:“我都不记得了……”

    “今日都正月十四了,哪里还有正月初几?你修书回家了吗?”张正书关切地问道,“若是有空,开春的时候你随我下一趟江南,我们也是要去明州一趟的。”

    “小官人,可我手上有这么多实验要做,走不开啊……”苏熙急了,连忙申辩道。

    “这事没得商量!”张正书哪里不知道,这实验一旦做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的。别说在宋朝了,哪怕是在后世,研究的课题还不是一个接着一个?苏子明就算分身有术,也是一样做不完的。

    “这……也罢,我也该回家一趟了,免得父母担忧……”苏熙服软了,到底他还是个宋人,孝道还是很看重的。

    张正书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对了嘛,研究也并非需要在李家村,跟我出去一样有收获的。”这句话不是无的放矢,张正书早就想弄一艘蒸汽船了,苏熙是肯定要参与其中的。别以为蒸汽船很高端,其实就是一个蒸汽炉子的事。关键是难以一下子拿出成熟的蒸汽炉子罢了,没有成熟的蒸汽炉子,全铁的蒸汽船甚至比风帆船只还慢。

    要知道,比如飞剪船的航速,顺风时甚至能达到二十一节!二十一节是什么概念?也就是每小时四十公里左右的航速,快愈奔马!哪怕是平均速度,也能达到十七节,也就是每小时三十公里左右。

    而一开始的蒸汽船,速度也就是十节左右,比风帆船只都有所不如。而且很尴尬的是,一旦煤炭用完了,那船只就一点动力都没了。最关键的是,在煤炭没普及的中世纪,根本别想找到一个煤炭补给点。

    所以,张正书一开始就想着是在风帆战舰上装蒸汽机,这样在逆风的时候,也能利用蒸汽机加速了。

    不过张正书也知道,改良船只不能一拍脑袋就弄的,一旦重心不稳,可能转向都会翻船!

    设计一艘船只,那可是关系到一船人生死的事,张正书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张正书意属的机帆两用船,当属十九世纪中期米国用的机帆两用船,只需要将蒸汽动力系统改成螺旋桨,就能使用了。至于明轮船,因为动力传输效率低下的问题,张正书是直接弃用的。

    不过,张正书也知道工业的东西,不可能一蹴而就。哪怕是有设计图了,实验也通过了,但制造出来,还是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比如,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海水腐蚀钢铁的问题。说白了,还是涉及到材料问题,不然通过锌板来保护船体,成本实在太高太高了。不过,若是能开发出富锌油漆,还是能保护船只的。一年涂一次油漆,不管是木船和铁船都是一样的处理,保养问题也就解决了一大半。

    但是,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罢了,真正的根源,还在于开发耐腐蚀钢,只不过以大宋的科研实力嘛……估计几十年后张正书能看得到希望都算不错了。

    而且,要铸造铁船,并非那么简单的。再小的钢铁船只,也不可能一整件铸造出来,这就要求必须进行焊接了。不使用焊接技术,根本无法打造成一艘整体的钢铁船只,甚至还会漏水。焊接技术,可以说是钢铁船只最关键的技术之一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七章: 超级吸金兽

    焊接的话,宋朝铁匠唯一会的技术就是锻焊了,也就是让钢铁加温到一定程度后用锤子击打,使它们熔合,焊接成一块。这种技术费时费力,效率不高不说,焊接的效果也不尽人意。所以,在大宋要弄一艘钢铁船,非得有丰厚身家不可。

    当然,现在又了杜仲胶,张正书可以尝试一下弄一个沼气池,利用沼气来助力焊接,提高焊接效率。这是再高效率,也还是锻焊,唯有弄出电之后,能人工发电,才能发展电阻焊,让焊接上升一个台阶。

    反正不管怎么说,现在想要弄一个钢铁船,除了让工匠埋首苦干十几年,别无他法。

    张正书自然是不会做这种傻事的,所以他决定先改造一下沼气池再说。

    其实,沼气池对于一般的农户没啥意义,因为他们根本无法提供足够的原料。

    试想一下,就算是李家村,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闲钱养家禽家畜的,没有家禽家畜,单单靠人的粪便,一家五口都提供不了足够的沼气,那这个沼气池是没有意义的。

    但地主家可以试一下,毕竟地主家怎么也会有二十余口人,还有数量不菲的鸡鸭。

    “这段时间,你可以试着鼓搞一个沼气池……”

    张正书把沼气的概念一说,对于变废为宝极为上心的苏熙,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这沼气能点火?”

    苏熙有点惊奇,虽然他适应了张正书不时提出的新鲜概念,可听到这些话,还是忍不住有点疑问。

    “沤肥能产生甲烷,甲烷是可以燃烧的,不信你可以试试。”张正书笑着说道,“反正水泥有了,管子你让冶炼作坊打造一番,或者直接用杜仲胶做一条管子,密封就好了,连到炉灶上,你就发现真的能点火燃烧的。记得,点火那头记得用铁管……”

    张正书想着,反正宋朝的沼气池只有一个用途——做饭,至于发电什么的,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苏熙兴冲冲地说道:“我这就去弄……”

    “不急不急,我先去看看,你这轮胎打气口怎么弄的,沼气池的设计图我一会画给你……”

    张正书关心四轮马车的事情自然是要比沼气池更多的,沼气池其实没多少市场,而且技术含量也不高,只要有密封材料,就足以弄出来了。现在四轮马车可以升级换代轮胎,又是一个质的飞跃。要知道,现在四轮马车的销售额,已经去到差不多五十万贯,得到的铜钱,早就堆满了张家的钱窖,甚至还要扩建。孰重孰轻,张正书自然会拎得清。

    等宣布售出的四轮马车免费更换打气轮胎、车轮,又是一个极好的广告,到时候销售又会多很多的。

    瞧瞧后世的汽车企业,哪一个不是富可敌国的存在?

    现在的四轮马车,张正书就是按照后世汽车企业的模板打造的,自然也会成为一个超级吸金兽!

    不过嘛,这轮胎的改造还是挺难的,打气口的问题还只是设计图上的样式,真的想打出来,还是需要一番功夫来研究的。除了打气口之外,重新研究一条杜仲胶的轮胎,包括外胎、内胎和胎垫,都是需要时间的。当然,一步到位发明真空轮胎是最好的。但以宋朝的技术条件,内胎的打气口都搞不掂,真空轮胎的打气口的要求就更高了。

    张正书在李家村待了半天,解决了图纸上打气口的一点问题,但还不足以让打气口制造出来。张正书估摸着,没个一年半载,这技艺恐怕都突破不了。别小看一个打气口了,也就是俗称的气嘴,制造工艺几乎能与工业能力划上等号的。

    别的不说,拿后世最低级的英式气嘴来说,防尘帽、气压盖、气门芯、气门螺帽是组成构件。但每一个,都不是那么好做出来的——加工的工艺太精细了,大宋现在的金属冶炼行业,还真的就没制造过这么精细的小物件!

    当然,不是说制造不出来,用人工打磨的方式,还是能制造出来的。

    但是,精度呢?怎么保障?

    张正书一向认为,不能批量流水线生产的东西,就算制造出来了,也还是没啥用处。就好像后世,在某些工业领域里为了哄骗领导,赚取科研经费,会声称哪几个大厂共同开发了某件大型设备,达到了国际一流水准,填补国内空白。这种说辞糊弄行外人,糊弄领导还行,可行内人一看,就嗤之以鼻了。因为是人工打磨的,耗时费力不说,还没有什么生产价值——因为材料不过关,耗费比别人多一半的钱打磨出来的设备,寿命连别人的一半都不到!

    可即便是这样,也止不住国内的领导喜欢填补空白啊!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张正书不做这等傻事,就拿螺嘴来说,人工打磨是万万要不得的,因为精度问题,因为零件的替换问题,要是开了这个口子,日后想换车胎的话,岂不是要找半天零件?或者直接弃用原先好的零件,换上一整个?

    所以,必须要用车床之后,才能加工这么精细的物件。

    最好弄一个专门生产螺丝的机器,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要保证冶铁作坊的运转。

    开足马力的冶铁作坊,还是满足不了市场对四轮马车的需求。

    张正书想着,是不是要扩大产能了。

    但现在开封府的土地那么紧张,想要找到良田以外的土地来建一个大作坊,还是挺困难的。唯有的可能,就是去周围的县城郊外找找看,比如祥符、中牟等等的临近县城,最好是还能河运的。中牟县是最好的,但估计现在蜂窝煤作坊在那里,原先的土地主人也醒悟过来土地卖得便宜了,坐地起价也说不定。

    “唉,想做实业还是难啊!”

    张正书也是郁闷,幸好他有穿越者的金手指,知道什么赚钱才能把产业扩得这么大。要是旁人做实业,肯定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八章: 待遇不一样

    回到张家庄的张正书,感受到了与以往不一样的待遇。

    家里的僮仆就不用说了,一向对这个小官人是敬而远之的,现在又多了一丝敬佩。

    这种敬佩,是张根富羡慕不来的。虽然张家对佃户也很好,对僮仆也不错,算得上一个好地主了。可张家做着钱民放高利贷,这事永远都是被人戳脊梁骨的。高利贷有多狠,不必多说都知道,逼得农户妻离子散,散尽家财,这绝对是作孽的事,想不被戳脊梁骨都难!

    但这张小官人不一样啊,他从来没有向放贷业务伸过手,相反还招募了不少闲散的农民做工。

    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好谁不好,一眼就看出来了。

    特别是张家庄的人,对张正书的感观更是不一样。要知道以前这个张小官人就是一个混世魔王,坏事做尽不说,为人还特别嚣张。张家庄的农户,大多佃着张家的田地,对此是敢怒不敢言。但半年之前,张小官人得了那场大病之后,好似换了性子一样,变得和善起来了。

    就拿今年来说,佃户虽然交的租没有减少,可张家逢年过节给的福利可多了不少。

    比如,前些时日的元正日,张家的佃户都得到了一个大红包,里面有着一贯钱。还有腊肉、年货、布匹等等东西赠送,佃户都是感恩戴德的。以往,张根富虽然不曾怠慢了佃户,但最多就是一斤腊肉罢了,其余的别说年货、布匹,就连饴糖都没有一点!但今年,听说是张小官人的主意,哪怕是邻村的,隔着好几十里远的佃户,都能上门来领过年大红包,佃户们一个个喜得见牙不见眼。

    其实,宋人不习惯被施舍,甚至有骨气的宋人,没到山穷水尽是不会接受别人恩德的。因为宋人信奉的是“一饭之恩,当涌泉相报”。可佃户和地主的关系不一样,过年回馈些年货给佃户,笼络住佃户的心,来年用心耕耘是大宋的好传统了。只是张家一向不算大方,今年却大方得过分,这些张家的佃户也能扬眉吐气一番了。

    这不,张正书一回家,就被佃户围住了。

    “小官人,你可算回家了!”

    “俺早就说过了,小官人是做大事的,你瞧瞧,在汴京城里就赚大钱了罢?”

    “小官人,你还记得么,你小时候还在俺门前撒过尿哩!”

    ……

    得,乡亲们实在太热情了,张正书差点没哭出声来。

    这才是乡亲啊,把他穿开裆裤时候的糗事都说出来了,张正书还不能还口。他说不是自己干的,是那个倒霉蛋干的,谁信?只能默默背起黑锅,还得笑脸相迎。大过年的,还是乡里乡亲,哪能苦瓜着脸啊!

    张正书心里苦啊,好不容易回到张家,进了大院,竟有种重获新生的错觉。“小官人!”

    家里的僮仆,对张正书也很感激,因为整个张家,也只有小官人拿他们当人看,给他们最基本的尊重。不管张正书走到哪,都会得到几声尊敬的称呼,张正书连走路都飘了,如坠云里一般。

    “哟,是轩奴回来了啊?”

    张正书抬头一看,站在台阶上的是张根富的续弦妻子张陈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张正书。张正书也知道,因为自己实在太“出色”,导致张陈氏脸上无光,估摸她心里早就恨死张正书了,如今这副作态,怕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不过,张正书也不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显得很搞笑。

    “大娘,新年好啊。”

    张正书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两人做过一场戏后,张正书径直走入了前堂,并没有去理会这个张陈氏。

    “哈哈哈,吾儿回来了!”

    张根富抖着一身肥肉在笑,张正书都能感受到他的开心。

    “嗯,回来了。”

    张正书也是有点感慨,虽然他没有多少感觉,但来自血脉的纽系是少不了的。只可惜,张正书的灵魂不是原装货,实在无法装出很感动的样子。不过,张根富也不会觉得奇怪,因为以往张正书也是这个模样,对父母都是不冷不热的。即便如此,张根富还是以张正书为荣,毕竟可不是哪个十五岁的束发少年能赚到几十万贯的!

    “吾儿好像清减了些啊……”

    张根富心疼地说道,但张正书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相比起张根富,张正书确实“清减”了,确实胖得不太明显。不过嘛,天下的父母都是这么说的,只要两天不见儿女,都会说:“儿砸/闺女,你咋又瘦了?”然后就会煮一大桌子菜,看(逼)着(着)儿女吃到实在吃不下了,他们才安心。“嗯嗯……”

    张正书敷衍着,然后突然说道:“银行一事,要提上议程了。”这些天以来,赚了几十万贯钱的张正书,已经在重新熔铸铜钱了。可以说,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张根富一愣,有点尴尬地说道:“吾儿说得是……”

    “你还在放钱?”

    张正书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有点无语地看着张根富。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张根富不放钱,不做钱民,他还能做什么?

    可张正书很早就提醒过张根富了,他要兴建银行了,放高利贷的很快就生存不下去,让张根富及早收手。就算放钱出去,日后还钱的时候,还是要归入银行的账目的。也就是说,张根富现在做的功夫,不仅赚不到什么钱,还平白损失了名声。

    更要命的是,万一打官司的话,官府也是不承认那契约的。毕竟债权人都不明确,到底是张家呢,还是银行呢?

    也就是说,张根富成功地坑了儿子!

    “吾儿说得对,待得明日,为父这就去叫那些行钱不再放钱……”

    张根富原本想着银行没那么快建起来的,所以才打算钻个空子。然而,张正书的计划是一环扣一环的,通过四轮马车赚到的钱,自然要归入银行里面,当成本钱去放贷的。当然,这个贷款不是高利贷,而是正常的贷款,利息都不算高。(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九章: 细思极恐

    “除了叫停那些行钱,还有银行的地址要选好了,而且要兴建一个水泥的地窖,再安装上钢铁墙壁,作为金库。”

    张正书的计划很简单,后世的银行是什么样的,他就要弄成什么样的。

    “那需要多大的地?”

    张根富也愣了,他才发觉自己准备的地块好像不够大啊?

    “半亩地左右也就行了吧?太小了不显得气派了……”张正书说的是实话,像后世的大银行总部,哪一个不是气派非常的?“如果时间赶得及,弄一个钢筋混凝土房子是最好的,也不需要多高,三四层楼也就行了……”

    张根富有些发愣,在汴梁城中找半亩地,这谈何容易啊!

    “让为父想想……实在不行,为父只能把马道街南口那间商铺腾出来了……”

    张根富好像被人拿刀子剐了肉一样,疼得不行。

    “马道街南口?”

    张正书也是无语了,这便宜老爹好像属松鼠的,不停地囤积土地作什么?马道街那里最多什么?春楼、妓院、歌馆,还有就是脚店、客栈,整条大街熙熙攘攘,人流量不可谓不多。在这里做生意,只要还过得去,就不会亏本的。张正书也不知道张根富在马道街南口那里做什么生意,居然会让他这么肉疼?

    “也没啥……就是一间园子罢了……”

    张根富也是脸红,“前些年才盘下来的……”

    张正书无语了,“园子”是什么?其实就相当于是后世的私人会所,是极为赚钱的。而宋朝的园子就更不用说了,名义上是私人园林,但其实有钱就能进去。而且,只要你有钱,在园子里你能得到任何服务,包括狎妓……不过嘛,可以想象得到,在汴梁城寸土寸金的环境里,这种园子都不大,也就是半亩地到一亩地左右。

    “实在不行,就放在那里吧。”张正书想了想说道,“不过,我还是要问问林伯父才行,看看他有什么连着的商铺出售……”

    “连着的商铺?”

    张根富一拍大腿,说道:“还需要找甚么林百间啊,为父在春明坊就有三间商铺,连着的,加起来足足有半亩多地了!”

    张正书也是一愣,卧槽,这“大桶张家”到底有多少不动产啊?张正书真的有一种冲动,就这么混吃等死算了——要不是他知道历史走向,二十八年后金兵南下造成的靖康之耻,整个北方都无法幸免,张正书还真的就想做一个纨绔子弟,每日遛狗遛鸟,调、戏一下良家妇女,想想就激动啊!

    怪不得别人都道汴京首富是“大桶张家”,单单是这些不动产就价值万金了!要知道,宋朝的店铺不仅仅是一个铺面而已,经常是连着后面的小院。前面做生意,后面住人。这样的布置,也是坊市界限打破之后形成的。

    “春明坊?虽然不算繁华,但也勉勉强强吧……”

    张正书叹了口气,也知道这算是最好的选择了。这春明坊就在马道街东面,隔着一条街,人流量也减少了很多。不过,银行并不需要建立在繁华地带,次繁华地段也是能接受的。

    “你肯接手就好了,那三间铺子,不管做甚么买卖,都是不赚钱的……”张根富也是痛心疾首,这三间商铺按理说应该能赚钱的,可偏生就这么奇怪,要不是张家的固有产业,单单是铺租都能亏本了。这三间铺子,卖过纸马(清明节烧的那种)、卖过花、卖过笔墨纸砚、卖过蜜饯、卖过水果……反正能做的生意都做过了,就是不挣钱。

    说来也怪,春明坊又不是贫民区,为什么做生意就做不来呢?

    这个问题张根富想不明白,然而张正书却看出了一点点端倪——那就是需求得不到满足。

    说实话,春明坊紧邻马道街,什么娱乐、吃食没有?你在春明坊这里做吃食,做一些毫无关联的货物,真的对生意起不了什么作用。要想赚大钱,就要像张正书这样,鼓搞出创新的东西,能大卖的东西,那样就不管是在汴梁城中哪一个角落开店,都会吸引大批客流的。

    像“兰蔻”牌香水,一经推出就轰动全城,只要是挂着“兰蔻”香水的旗子,就能吸引人过来购买。

    当然,现在“兰蔻”香水没那么火了,是因为市场接近饱和。可香水的生意胜在细水长流,长做长有。如果不是要建银行,这三间商铺完全可以按照这样的模式来运营。

    “明日我去看看那三间铺子,如果不需要大改还行。需要大改的话,可能建银行的事,又要拖后了……”

    张正书无奈地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新成立的施工队,还在祥符县给石家修宅子,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当然,兴建一栋大楼那是次要的,建立银行最重要的还是要准备充足的资金。

    满打满算,张正书手上能动用的铜钱已经超过了八十万贯,应该勉强能应付未来可能发生的挤兑现象了。银行最怕的就是挤兑,因为挤兑而破产的银行,在正史上不在少数。当然,那是最糟糕的可能,更大的可能是银行因为吸收了不少储户的钱而发展壮大,循环良好,没有坏账。

    风险和机遇是同时存在的,因为风险而不敢放手去赚钱,那只能说是志大才疏。

    “行,明日让张通陪吾儿过去瞧瞧……”

    张根富一点都没有磕碜,爽快地答应了。

    然而,张正书却从他爽快的语气里,蓦然地发现了一件细思极恐的事。

    相比起张家的家财,那三间铺子其实不值一提。为什么张根富得知张正书要创办银行后,反而加大了力度去放钱?张正书细细一想,无非是有两个方面的考虑。一是怕以后赚不到高利贷的钱了,因为银行的贷款利息太低,低于张根富的预期!

    二是张根富不看好银行,为什么呢?张正书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过来,商贾讲究的是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虽然张根富没有这样的理念,但他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他的担忧。毕竟涉及到皇权的东西,最好的途径就是分化风险。银行的账本和张家的账本分开,那么就算银行被皇权侵吞了,张家也还有一些底。至于为什么张根富不相信朝廷?呵呵,前朝那么多血淋淋的例子在那,相信皇权的都被撸羊毛了。

    三嘛,自然就是商贾逐利的天性作怪了,张根富不是不知道放高利贷会让人戳脊梁骨,可厚利让他还是收不了手。(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章: 闲言闲语

    人性本就是贪婪的,没有外在的约束,人性因为贪婪肯定会越来越大胃口。

    摇了摇头,张正书也不想去讨论这件事的对错,对了又怎么样,错了又怎么样?张根富还是他的便宜老爹,只会让张家的名声更臭一点。

    从前堂出来之后,张正书去见了张秦氏。

    张秦氏早就得知了张正书回来,准备了张正书最喜欢的蜜饯——其实张正书并不喜欢吃。

    “吾儿在汴京城里,吃住可好?”

    张秦氏的眼中,闪着慈母的光辉。其实她没啥可指望的,在张家她被大妇欺压,被张根富的其余妾侍看不起,孤家寡人一个。要不是生下了张正书,她的一生会过得很平淡。有了张正书这个儿子,她就多了一份牵挂。

    “还行……”

    张正书言不由衷地吃着蜜饯,敷衍地答道。

    “娘听闻你做了好些大事,给张家长了脸?”张秦氏笑眯眯地看着张正书,越看越是骄傲。

    “额,顺手做的……”张正书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只能继续敷衍了。

    “吾儿在汴京城可没有一个婢女服侍啊,连一个书童都没,那哪里成?娘为你物色了一个……”

    张秦氏还没说完,张正书连忙打住了她:“娘,孩儿心领了,这事不急……”

    “那成亲的事,你可要上心一些啊,日子是三月初六,对吧?”

    张秦氏最着紧的就是张正书的婚事了,每次他回来都要拉着问一番。

    “嗯,不急,还有差不多两个月……”张正书心中确实是这么想的,可张秦氏却虎着脸说道:“哪能不急?为娘帮你办妥此事,你就好生待着,这段时日就莫要再外出生事了!”

    张正书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事他有反驳权吗?

    聊了一会,张正书逃也似的出来了。

    “这种热情,吃不消啊……”

    张正书一半是心虚,一半是惭愧,他根本就没尽到一个“儿子”的孝道,心中不由地一阵愧疚。

    一回到张家,张正书就感觉浑身不自在。除了张根富那些妻子小妾的目光不太友善之外,连带着管家张通的目光也带着莫名其妙的意思,这让张正书很费解。“难道我是假的张正书这件事被他们知道了?不然他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直到张正书无意中听见了张陈氏的两个婢女之间的谈话,他才明白。

    原来,张陈氏向来都是瞧不起张正书的,认为他不过是一个败家子,二世祖,张家的产业交到他手中早晚会被败光。所以张陈氏主张从陈家过继一个男孩过来,继承张家的香火。这个说法,一度在张家很有市场。但是随着张正书的“异军突起”,这样的声音才小了。

    张正书也觉得很悲哀,张根富看似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可连后院都管理不好。要是张根富霸气一点,谁敢乱嚼舌头的,先用家法打个几鞭子,再关进柴房几天,那些长舌妇还敢乱说?连自家的血统都不支持,反而想让外人来继承家财,也只有张根富能忍了。好吧,或许张根富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搞阴谋诡计要是被人知道了,那还叫什么阴谋诡计?所以张陈氏只敢利用僮仆嚼一下舌根,用她的侄子来对比张正书,营造出张正书什么都不如她侄子。

    谎话说了一千遍就成了真话,张正书也能理解为什么张根富那些小妾也好,张家的僮仆也好,如今见到张正书,就好像看着外人一样了。

    没办法,一个人的蜕变太大,是足以颠覆三观的。

    “小官人,怎么这么有空到马厩来了?”

    张正书正思虑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马厩这里,正巧碰到马车夫给那匹挽马喂黄豆。

    在冬天之前,听了张正书劝告的农户,全都种上了黄豆,他们除了留一点黄豆来发豆芽之外,全都卖给张正书了。所以,用点黄豆来喂马,这种事是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的。

    “你说说,家里是不是一直在讨论我的事?”

    张正书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其实他也真的不在意。张家有多少钱,张正书也没过问,现在张根富给钱让张正书把产业做起来了,他就有底气了。没有张家的财产那又如何,张正书有自信,只要几年时间,他就能挣到张家如今的钱财!

    只要有技术,赚到了第一桶金,接下来就是钱生钱的事情了。

    “讨论你的事?小官人,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闲言闲语了?”马车夫也不蠢,对于张家内部的矛盾也是清楚的。张陈氏没有儿子,所以一直很敌视妾侍生的张正书,一直想从陈家过继一个儿子过来。可惜,张根富根本不可能如她愿。也是,有自己亲生骨肉,为什么要多一个外人来当干儿子,用来分家产吗?

    所以,这些年来张陈氏一直看不惯张正书,可惜张正书是个小魔王,有张根富护着,也不怕她。张陈氏只能暗地里散布一些谣言,中伤张正书。这些事,张家的下人都心知肚明。

    以往,张正书即便知道了,也不会上心的。

    因为在血缘大过一切的宗法社会里,张正书就铁定是张家的继承人了,谁来都不好使!

    马车夫也是奇怪,怎么今天这张小官人问起这些来了?

    “不错,听闻大娘一直想从陈家过继一个儿子过来?”张正书略带玩味地看着马厩上的白雪,冷笑着说道。

    “额,夫人的事,小的也不太清楚。听闻十几年前,夫人确实动过这样的心思。”马车夫是有一句说一句的,不过也只能压低了声音。

    张正书淡淡地说道:“以后家里有谁还敢说这些话,你跟我说。”

    “小官人,这……”马车夫刚想拒绝,可张正书已经走了。“唉,这都甚么事啊!”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张根富讨那么多妾侍的时候是爽了,可现在想要处理这些纠葛就难了。张正书也不敢去逾越世俗礼法,不过惩戒一番家中不听话的下人还是可以的。一味施恩,人就会蹬鼻子上脸;唯有恩威并重,才能让人真正感受到他这个张小官人的存在!

    家里不稳,还谈什么做大事业!

    反正,张正书是要做到在成亲之前,这些不和谐的声音,全都给掐掉!张家,必须以张家人的利益为主,任何有损张家利益的人,都要受到惩罚!(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一章: 元宵日

    翌日是元宵节,张正书厌倦了张家里的明争暗斗,本想说服张秦氏去汴梁城小住的,可张秦氏明明意动了,却不知道为何又突然说不去了。

    张正书无法理解,明明张家已经乌烟瘴气,为何张秦氏还要留着?

    无法理解归无法理解,张正书还是要去汴梁城的,因为早就和曾瑾菡约好了,要一起出游看花灯。

    宋朝的元宵节,实在是太过热闹了。即便是张正书搜寻那个倒霉蛋的记忆,都堪称惊艳,一点都不输后世的大型灯火展览。北宋诗人杨亿有首诗是这么写的:“天碧银河欲下来,月华如水浸楼台。谁将万斛金莲子,撤向星都五夜开。”看到了吧,整个汴梁城都成了灯的海洋,洋洋洒洒的好像银河都落下来一样。

    事实上,从冬至日开始,宋朝上下就开始为元宵节表演一事了,特别是在宣德楼大街搭起看棚。元宵节的几天里,街市各种表演团体竞呈歌舞百戏,锣鼓喧天,十多里之外都能听见。表演的节目嘛,也多种多样,像什么奇术异能,歌舞百戏都有,比如击丸,蹴踘,踏索上竿,倒吃冷淘,吞铁剑,药法傀儡,吐五色水、旋烧泥丸子,弄灰药,杂剧,稽琴,箫管,烧炼药方,作剧术,杂扮,筑球,说《五代史》,耍虫蚁,鼓笛……还有猴呈百戏,鱼跳刀门,使唤蜂蝶,追呼蝼蚁……真的是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当然,在张正书看来,很多都是利用化学、物理现象来变个魔术而已,谈不上什么技术性。叫技校里的学童过来,稍稍学过化学知识的,都能演个一丝不差。不过嘛,大家都是混口饭吃的,张正书也不去揭穿了,只要不骗钱,表演不就图个乐呵么?

    最壮观的当属舞龙了,这种舞龙不像后世那样是多人举着舞龙的,而是一头固定在皇宫大内宣德楼外的彩山上,这鱼龙用青幕遮笼,草上密置灯烛数万盏,随风飘动,就像两条龙在空中蜿蜒翻飞,十分壮观。

    这时候的元宵节,可比后世热闹多了。比如灯山、傩舞、骑竹马、舞狮子、斗白象、相扑、筋斗、扑旗子、武术打棍、上高竿等等,说都说不完。

    没办法,这也是青年儿女一年一度难得的情人节,可以出来认识小书生,认识小娘子的大好机会。官府也任何这么一个说法,为了提高人口增长效率,让小娘子尽快找到人家,花大力气弄这么一个元宵节表演也在情理之中。

    张正书也不能免俗,一早就和曾瑾菡约好了,晚上要一起逛灯展的。文学大家欧阳修都说了嘛:“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看,情人节定调没跑了。小青年肯定要追潮流的,为了讨小娘子欢心,再累都要陪着逛啊!

    再说了,宋朝元宵节也是三流九教鱼龙混杂的好地方,各种案件层出不穷,神宗年间大臣王韶的儿子南陔,不就是在元宵节观灯被人贩子盯上拐走了么?好在南陔自幼聪慧,不仅有惊无险,还帮官府抓住了拐卖儿童的人贩子。

    让曾瑾菡独自一人去看灯展,张正书自己也不放心啊!

    话说张正书乘着四轮马车,看着逐渐热闹的大街,心中也有点忍不住想下去一同热闹的冲动。不过嘛,看着同乘的管家张通,张正书放弃了这个想法。

    “小官人,你瞧,是武技表演,啧啧,好一条汉子啊!”

    马车夫也喝彩起来了,张正书透过窗帘一看,可不是么,这一条身材魁梧的大汉,使得一手好枪棒,风声呼呼,似水泼不进。最关键的是,他身上纹着文身,看模样像是一只猛虎,盘踞在胸前、背后,还有双臂,威风凛凛的模样,直如天神下凡。

    张正书更在意的是那汉子身旁的小孩,约摸三四岁的年纪,就随着大人走南闯北了。

    “去打赏一两碎银子吧!”宋人是很有骨气的,能凭着自己努力赚钱的,很少会让人施舍,这会叫人看不起。张正书也知道这一点,他打赏一两碎银子,只是认为那大汉枪棒使得好,值得给钱而已。实际上嘛,张正书是为了那孩子着想,再苦不能苦孩子啊,瞧那孩子才几岁,小脸在冬日里冻得通红的,张正书就不忍心了。

    “张小官人打赏一两银子!”

    管家张通跳下车,把银子轻轻放在那小孩子托着的锣面上,用那汉子听得到声音说了一句。

    “多谢!”

    那汉子停住了动作,拱了拱手,那小孩的脸上也露出了欢喜的神色。

    “小官人说,给这娃儿买件衣裳罢,怕会冻出毛病来……”

    管家张通也是好心,虽然张正书没说过这句话,他却好意提醒了一句。

    这大汉笑了笑,没说话。

    那小孩却奶声奶气地说道:“我在练功哩,不能穿厚衣服的……”

    管家张通一愣,也不多说了,把手放在背后,回到了车上。“小官人,那小孩说是在练功,不肯穿衣……”

    张正书也是疑惑,这确定不是在虐待儿童?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人家都不担心,他也不会多管闲事的。“你且记住他们,若是可能,叫他们加入保安队。”张正书吩咐了一句,心中起了爱才之心。武人都沦落到当街卖艺了,日子确实过得不怎样,而这些人是社会不稳定因素,虽然时有“劫富济贫”发生,可富人的钱财是正规来源,他们“劫富济贫”是不是就正确呢?

    最关键是,张正书是汴梁城最富的一批人之一!

    能帮大宋稳定发展,就是在帮张正书自己在大宋范围内铺开银行。试想一下,如果张正书刚刚在某个州府建立了银行,这个州府就爆发了农民起义,第一个被冲击的是粮仓,第二个肯定就是银行了。社会稳定,才能快速发展,惠及到每一个大宋子民。

    管家张通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张小官人这么“好心”,明明只是一个武人罢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二章: 九出十三归

    “小官人,时日不早了,是不是去春明坊看一看?”

    管家张通有点面无表情地提醒道,他今日是带着任务来汴梁城的,自然想先完成任务。

    “嗯,先去瞧瞧吧。”张正书也对张根富的办事能力有点怀疑了,甚至他认为张根富根本就不想办什么银行,只想继续放高利贷。不然的话,张正书把铺面的事交给张根富,他却总是不上心呢?非得等张正书问起了,张根富才把那三间商铺给张正书,还是最不赚钱的三间商铺。

    春明坊在汴梁城的内城里,穿街过巷之后,四轮马车才从小路绕到春明坊。没办法,在元宵节这日,大街上全都是人,四轮马车根本无法通行。

    “小官人,就是这里了……”

    管家张通脸色不太好,因为这三间商铺向来是他打理的,可不管他用什么办法都赚不了多少钱。要不是不用交租金,怕是要亏上不少。

    张正书定睛一看,这三间商铺也是搞笑,一间是卖杂货的,想来是之前那间杂货铺搬到这里了;一间是卖笔墨纸砚的,可没形成产业规模,读书人哪里会到这里来买笔墨纸砚?最后一间还厉害,直接成了卖米的。不用说,卖的是张家的米。但被“家乐福”超市抢了生意之后,这米还卖得死贵,哪里还有什么生意?

    只见这三间商铺的伙计都百无聊赖地坐着,有的在抠弄指甲,有的直接在发呆,有的是在赶苍蝇,可大冬天哪里有什么苍蝇?

    连元宵节都没生意做,看来生意真的是差得可以。

    “挺冷清嘛!”

    张正书实话实说了一句,管家张通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一点。

    “通叔,这里的装潢不太好,要想在这里做大生意,就要重新建过房子才行。这样吧,通叔你让人把这些货物都运到‘家乐福’超市去卖,这里明日起就拆了重新建一间大屋子。工期的话,起码要半年时间吧……”张正书也是无奈,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想快点弄好这个银行。

    要知道,虽然赵煦和他定下了约定,可正史上赵煦也就还有一年多的寿命,万一下一任皇帝翻脸不认账,那张正书找谁哭去?

    唯有的办法,就是快点生米煮成熟饭,那下一任皇帝看到——咦,好像收益还不错?可能就不会动张正书的银行了。但是嘛,银行这东西一旦做起来,是很遭人恨的,群臣激愤之下,张正书能不能保得住银行都两说。要是给官僚来管理银行,一年就大亏,两年就破产也不是不可能。官员们上下其手的手段,张正书还用领教吗?

    再说了,即便保得住银行,也未必是张家的了。

    因为张正书得到的是赵煦的信任,而不是下一任皇帝的信任啊!

    哪一个皇帝肯把钱袋子交给一个外人来打理的?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时不我待啊……”张正书不敢确定,赵煦会不会听他的劝告,远离女色,致力于养生,延长几年寿命。只要赵煦多活两三年,等张正书把银行都打造成外人干涉不了的产业后,那样就没人再能把银行夺去了,就算夺去,也只是一个空壳子而已。

    如果可以选择,张正书也不会去跟朝廷争银行的控制权的,毕竟以个人的财力,很难担负得起银行的运转,而朝廷有税收的保障,就算被挤兑,也能有信用保障。但是,张正书不敢相信宋朝的官僚,他们搜刮地皮的手段太过丰富,一旦银行被他们把持,十有九八是要倒闭的,哪怕有税收保障也是一样。

    看看朝廷的放贷机构交子务、会子务就知道了,每年都是入不敷出的。真的是赚不了钱吗?张正书就呵呵了,要知道官贷比高利贷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最关键是难以申请得到贷款,再加上官员的贪污,不亏是怪事!而张家的钱引铺,那些行钱却能拉到一大票贷款的人,每年收入都不计其数,这又怎么解释?

    官营有多黑暗,张正书早就知道了。

    而高利贷的黑暗,是在明处的,“九出十三归”的道理早就约定俗成,也没人逼你去借高利贷对不对?也难怪张家能把生意做那么大了,也难怪张根富不肯收手了。

    管家张通其实并不太看好张正书,但至今为止张正书做出的成绩却告诉了他,这个张小官人是有大能耐的!不管别人多不看好的生意,张小官人都做得风生水起。管家张通很想说张正书是一个败家子,因为他在半年多的时间里足足花出去了三十几万贯,可他这句话又说不出来,因为张正书足足赚回了七八十万贯。

    在大宋挣钱,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挣钱容易,是因为只要你有足够的本钱,你就能做一本万利的生意,比如放高利贷;说难,是因为在大宋想要白手起家,还是挺困难的。哪怕是张正书,如果穿越到了一个家徒四壁的人家,想要白手起家都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张正书这个穿越人士都尚且如此,更别说那些普通人了。

    不然你以为大宋那么多农民起义是为何?不就是地主的剥削加重,朝廷的剥削加重,贫富差距进一步拉大,口袋里没钱,家里没粮,不造反才怪!

    好在宋朝的调整也够快的,最起码懂得适时安抚,这些起义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但张正书却知道,越是这样越可怕,表面是镇压下去了,未来反弹得更大!

    不过北宋也是倒霉,没倒在农民起义的浪潮里,反而倒在了外族入侵里。

    “小官人,小官人……”

    管家张通叫了几声,张正书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你去安排吧,我在这里等你……”

    张正书掩饰了一下尴尬,装作镇静地说道。

    “……”

    管家张通去安排了,但他心中还是很有疑虑的:“小官人适才是又犯病了么?”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抛诸脑后,他展现了极高水准的管理能力,先是让人关店,然后就是组织人手搬运,最后还派人去通知了一番施工队,让他们过来拆除商铺。

    处理完这一番事情,安排到位,张通总共也就花去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效率之高,张正书去做也无法出其左右。(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三章: 错过机会

    张正书也是感慨,有些人确实是替代不了的,比如管家张通,虽然他的经营能力或许欠缺了点,但是说到管理能力,张正书还真的没看过有谁可以超过他的。就算是朝廷诸公,让他们真刀实枪来组织一次,怕是他们都要手忙脚乱,错漏百出。

    不是张正书小瞧了那些朝廷诸公,而是朝廷诸公的办事能力确实堪忧。

    或许章惇这样的能力、手腕皆上乘的重臣,才有不俗的组织能力,但像曾布、蔡京这样的政治投机者,组织能力怕不是一般的差。张正书估摸着,如果小吏能做官,怕是比他们做得好很多,最起码这些小吏在基层锻炼过,知道一件事要怎么运转。

    张通办完事,回到了马车上,张正书却老神在在地看着车窗外。

    “怎么了,小官人?”

    管家张通觉得奇怪,怎么最近张正书都神经兮兮的。

    但张正书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在视线的另一端,张正书分明看到了之前那两个假扮宋人的异族人!

    “等等,宗翰大兄,我好像感觉有点不对劲,你瞧那辆马车,一直停在那里没动过!”

    少年模样的人,拉着那个年纪不大的青年闪身进了一间屋子,低声说道。

    “希尹你多虑了,那辆马车我了解,是‘大桶张家’小官人的。这个小官人是个二世祖,最喜欢玩女人,斗鸡走狗,豪掷千金。那怪异的马车,说是四轮马车,一辆足足几千贯钱,甚至最贵的要五万贯!五万贯啊,我们要卖多少人参,多少鹿角,多少貂皮才能赚得到!”这个叫宗翰的青年咬着牙说道。

    “宋人确实富有,但宋人孱弱,若日后我们女真崛起,定当南下,占领这花花中原!”这个叫希尹是少年,用力地挥了挥手臂,充满自信地说道。

    “希尹,你想得太多了。我们的目标是契丹人,若是把辽国吞占了,我们女真也算是一方大国了。到时候,免不了要和宋朝交好的。汉人并非孱弱,只是他们的皇帝孱弱罢了。我记得之前的匈奴、突厥,都是被汉人赶跑的,跑到大漠深处吃沙子去了。若一个不当,引发汉人举国来攻,我们女真怕是挡不住啊!”这个叫宗翰的青年忧心忡忡地说道。

    “哼,这是愚见!宗翰大兄,你也是从黄河那边过来的,你且瞧瞧宋人的边防有多松懈?若是给我一支大军,在冬日分兵南下,强渡黄河,兵不血刃就能打到开封府!一旦破了这汴京城,中原花花世界,岂不是我们女真人的?”这个叫希尹的少年,眼中闪着贪婪却睿智的光芒。

    “或许你是对的,富贵险中求。但一个不慎,怕我们女真也会损失惨重。女真不同汉人,汉人人数太多,女真只有几十万。一旦输了,女真就没了。”这个叫宗翰的青年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是认为,走一步算一步。为今之计,就是尽力削弱契丹人在白山黑水周遭的部落,把他们的人口、财产全都抢过来……”

    叫希尹的少年颇为不屑,但也没有开口否定他的提议。

    女真人还是一个部落,虽然有酉长,但很多时候贵族也是有发言权的。宗翰这句话,其实就代表着大部分贵族的看法。他们因为实力,根本不敢奢望太久远的事。

    那边厢,张正书却牢牢记住了这间屋子。

    “没什么,我们走吧……”

    张正书知道,一场你死我活的间谍战即将开始了。

    先前,张正书对此无能为力,可如今他手中掌握着“黑客”,哪怕是“黑客”初创,张正书为了国家利益,他也甘愿拿出来和这些异族间谍碰一碰,哪怕有所损伤也在所不惜。不过嘛,能利用一些大宋特务机构也好,让皇城司、安抚司和这些异族间谍拼个你死我活也好。

    于是,张正书悄悄地用秘法,联络上了皇城司的王庆。

    可惜的是,王庆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他。

    因为元宵节前后,是皇城司最忙的时候。原因无他,就是宋朝皇帝太骚包,喜欢“与民同乐”,在元宵节这一天皇帝是会出行的。你说,在这么一个全民狂欢的节日里,皇帝还要出来添乱,皇城司所有人派出去都不够使!不得已,还从禁军中抽调了人手,一定要保证皇帝与妃子的安全。

    这段时间里,也是汴京城治安最乱的时候,开封府大狱一度人满为患。

    但凡是斗殴的,都抓起来了;发生口角的,也要打几板子;最惨的是那些流民乞丐,不由分说全都赶入福田院里。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人家乞丐说不定还要讨钱回去养家的!咳咳,好吧,宋朝的乞丐虽然出现了职业乞丐,但也没有后世那么猖狂。最起码人家是有帮有派的,叫做丐帮,帮里规矩还挺齐全,必须穿特定衣服在特定区域针对特定人群进行乞讨,乞讨的时候还不能偷懒,否则帮里便容不了他。丐帮里面,乞丐头子还会把讨来的钱,按照比例发放下去,让帮众不至于饿死。

    好了,朝廷可不管你这么多,在元宵节这一天,但凡是乞丐也好,流民也好,统统送进福田院里,至于你想离开?可以,等元宵节之后吧!

    所以很奇怪的一个现象是,原本汴梁城中满城的乞丐,在元宵节前后居然一个都见不着了。

    皇城司忙着收拢乞丐,维持秩序,哪里会顾得上张正书?

    王庆也没空搭理张正书,毕竟他脑袋上的乌纱帽可丢不得,别人丢乌纱帽还能退下来做个田舍郎;他丢了乌纱帽,就等着被人报复至死吧!

    于是,很遗憾的,张正书再次错过了抓拿间谍的机会。毕竟那些间谍也不是傻的,被张正书发觉了还傻傻待在原地。

    错过这次机会,对以后的大势会不会有什么影响?这就天知道了。

    不过张正书也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只让宋兴和过来安排人手去刺探那间宅子里的人到底是何来历。至于接下来要怎么做,张正书很快就忘记了。因为,今天是元宵节,是大宋最隆重的节日之一,张正书也不敢怠慢,穿着人模人样,准备等曾家的门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四章: 风情万种

    张小官人再次正式登门,曾家自是扫榻以待。

    曾信韫、曾信骥知道张正书来了,拉着张正书的手,非得要和他喝上三百回合,而且指名道姓要“仙醁”酒,张正书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提议。开玩笑,他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且不说那“仙醁”酒的酒钱算谁的,要是被他们两个灌醉了,还怎么和曾瑾菡逛灯会?

    “贤婿来了?”

    曾文俨笑呵呵地坐在前堂,越发看这个女婿顺眼了。

    要知道,“家乐福”超市现在日进斗金,张正书都毫不犹豫让曾瑾菡去打理,这份信任,曾文俨哪里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更何况,在元正前张家还送派人送来了价值数千贯的年货,也算是大手笔了。虽然钱不能代表感情,但怎么都能体现出张家对曾瑾菡的重视吧?

    “泰山……”

    张正书施了一礼,“今日小子想带姝儿出去看灯会……”

    “去罢,今日街上热闹得紧,就是小心莫要让贼人趁虚而入了。”曾文俨提醒道。

    张正书笑道:“小子知道,多谢泰山……”

    “你把婚事准备得如何了?尚有不到两月,姝儿就嫁过去了,这事须抓紧了!”曾文俨稍稍敲打了一句,但张正书也知道,这是人之常情。

    “已经准备得七七八八了,就是一些小物事,需要在吉日当天筹办。”张正书也不含糊,虽然这事不是他在操持,可被张秦氏唠唠叨叨了半天,总算也听了个大概。

    “那就好!”曾文俨又训了几句话,才让张正书离开。没办法,做了人家的女婿,就预料到了要装孙子的。即便张正书对曾文俨没多少感觉,可在孝道二字前面,还是需要努力维持形象。再怎么说,曾家和张家都算是绑在一条船上了,对曾家好,就是对自己好,这个道理张正书明白。

    来到曾瑾菡的闺房前,正待敲门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了。

    “你这人,可算来了,姝儿念叨不知道多长时候哩!”

    说话之人是杨芰荷,张正书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里。“是杨小娘子当面啊,小生有礼了……”

    “嘻嘻……算你嘴甜,罢了,快进去瞧瞧姝儿……”说着杨芰荷拉着张正书就进了曾瑾菡的闺房,她自个却一跳一蹦的离开了。

    “芰荷,你要去哪?”闺房里传出曾瑾菡急切的喊声,还带有一丝娇羞。

    “我自是要回去,与我爹爹一同去看灯会。不然,你和情郎在一块,又加上我,算甚么事!”杨芰荷的声音传来,声量还不小,燥得曾瑾菡双耳都红了:“这个芰荷,真是欠打……”

    张正书却笑了,因为他看到了盛装打扮的曾瑾菡,穿的是“尚衣坊”的衣裳,就好像一个公主一样,落得婷婷大方。最让人感叹的是,这衣裳裁剪得恰到好处,把少女的完美曲线都勾勒了出来。曾瑾菡穿上这衣裳,人显得更加娇美了些。就好像三月梨花,在风中绽开,俏生生的,好生惹人怜爱。

    “瞧甚么!”

    曾瑾菡啐道,“你这人好生无礼,没得我同意便进我闺房……”

    张正书嘿嘿一笑,他当然知道男人在这时候不应该辩解,而是要默认这个事实。其实曾瑾菡也知道,这个事情已经发生改变不了的了,她心中高兴还多过责备,只不过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

    “今天你真美!”张正书这句话一出,果然收到奇效。

    “真的么?”果不其然,曾瑾菡惊喜地看着张正书,有点不自信地问道。

    张正书点了点头,说道:“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说谎……”

    “呸,满嘴胡言,油嘴滑舌的,还说不会说谎,你这话叫雷公听见了,非得叫你尝尝天雷滋味不可。”曾瑾菡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然后施施然地站起身来,犹如一朵芙蓉在水面绽放开来一样,让张正书这种看惯了美女的人,都觉得十分惊艳,一时间都忘了曾瑾菡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而已。不过宋人早熟,十五岁的女子已经和后世二十岁的女子相差无几了——这是指面容和心智上,并非生理上的成熟。

    “走罢,街上现在热闹么?”曾瑾菡不经意地说道,其实心中早就不安分了,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乱跳着,好似鹿撞一样。

    张正书也发现,原本他那颗老鹿蹒跚的心,居然也恢复了活力,开始不争气地加速跳动了起来。“街上可热闹了,像什么杂剧啊、说《三分》啊,上刀山下火海啊……都闹腾起来了,对了,听说今晚官家也会出现在宣德楼,和万民同乐哩!”

    “啊,那我们要提前去宣德楼前占位么,免得到时候看不到官家……”

    曾瑾菡有点心焦地说道,她似乎没看过赵煦的模样。这就跟后世的百姓心理是一样的,都想亲眼见一见国家领导人的模样,要是能握个手啊、说上两句话啊,那就了不得了,真的能吹一辈子的。要是能合个影,那更是让子孙都收益无穷!

    张正书却丝毫没有感觉,不就是赵煦么,要想见他还不简单?

    等西夏的战事告一段落,张正书想让他出来见面就让他出来见面。这见得多了,神秘感就没有。不就是一个皇帝么,还不是凡人一个?会犯错,有缺点,身子骨还弱,毛病一大堆。也就是出身好一点,运气好一点做了皇帝,不然赵煦拎出来和大宋的才俊相比,真的没多少过人之处的。

    “好好好,都依你……”

    张正书也是无语,不过想到宣德楼前面有一个灯山,那是极为壮观的,印象中那倒霉鬼也只是看过几次而已,每年这个时候,宣德楼前面都是水泄不通的,要是去得慢了,连人群都挤不进去!

    为了看一个灯山,那好像也还值得。

    “走罢……”

    曾瑾菡想要快步走,可顾及到淑女形象,却只能就着衣裳,慢慢地挪动着步子。

    张正书也好笑,不由分说上前拉住了她的柔荑,感受着上面的嫩滑。曾瑾菡脸上一红,想要挣脱却挣脱不了,最后只能听之任之了。还时不时看看周围,好似做了贼一样。张正书却没那么多心思,心安理得地享受起美人的纤纤素手。(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五章: 灯山之前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新婚夫妻的小两口在拖着手逛街。

    这若是在其他礼教大防的朝代,绝对是“不可容忍”的,但是在宋朝嘛,那就司空见惯了。

    特别是在看花灯期间,小情侣间手牵手是很正常的。北宋有一首诗就是写这个情形的:“月满蓬壶灿烂灯,与郎携手至端门。”所谓端门,也就是宣德门前,是宋朝皇宫大内的正门。大宋有个习俗,在元宵节这天为祈福国泰民安,官家特命“观灯百姓,不问富贵贫贱,老少尊卑,皆到端门下,赐御酒一杯。”

    元宵节这一天,是大宋许多小娘子最自由快乐的一天,也是男人邂逅一段艳遇的最好时机。就连张正书看到满大街都是笑匀妆面,手捻玉梅,妖波向人,恍恍然若凌波仙子的宋朝小娘子们,都恍惚间以后是回到了后世,参加着一个汉服交流会了。

    “瞧甚么呢!”

    曾瑾菡察觉到张正书的眼神都呆滞了,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狠狠地掐了一把张正书的手臂,才把张正书的魂痛醒。

    “没啥,就是瞧那些小娘子……”

    话还没说完,张正书就感觉到旁边还有一股凛冽的杀气袭来,连忙改口道:“……她们的穿着,啧啧啧,好像很多人都穿着我们‘尚衣坊’的衣服啊?”

    好在张正书的求生欲很强,才感觉曾瑾菡身上的杀气慢慢地收敛了。松了一口气之后,张正书才心安理得地观察起周围的小娘子来,啧啧啧,年轻就是好啊,身材就是婀娜多姿啊……等等,为什么手臂这么疼?

    “郎君,你当我是瞎的,看不到是不是?”

    面对语气温柔的曾瑾菡,张正书义正言辞地说道:“姝儿你慧眼如炬,佩服佩服……我跟你科普一下,这男人喜欢看美女,就跟女人喜欢看俊男一样,天性如此,我也忍不住啊!不过,我敢保证,我就只看看,绝对没有什么邪念的……”

    “你还敢有邪念?”

    曾瑾菡一双美目瞧着张正书的身躯,好像在打量着要在哪里下手一样,吓得张正书连忙摆手说道:“没有,绝对没有这种事,我是清白的!”

    “哼,谅你也不敢……”

    张正书也没想到,曾瑾菡居然还有成为野蛮女友的潜质。这些对白让他听起来,就好像后世打情骂俏的情侣一样。两人如此模样,不知道羡煞多少宋朝的单身狗。要知道,在宋朝男人娶妻难,但凡是家中没有余财的,难以娶妻;嫁人也难,连苏辙嫁女都差点破产了,可见大户人家的小娘子也愁嫁。

    一来二去的,导致的现象是什么呢?

    村里的汉子没妻子,因为家穷——这和后世也差不多;城里的小娘子没丈夫,这就比较让人想不通了。不过好在宋朝的人口基数够大,生育率也挺高,毕竟张正书也没听过宋朝有什么计划生育一说,所以人口增长还是挺喜人的。

    看看汴梁城就知道了,元宵节把所有的宅男宅女都炸出来了,人挤人的,差点没让张正书怀疑是在后世节日里的某个景点,那人多得只能看到前面的后脑勺。这样的人口基数,有相当数量的单身狗就说得过去了。这不,都瞅着元宵灯会这个大好时机,想要来一段偶遇,邂逅一段姻缘。

    这些单身狗看到张正书和曾瑾菡的打情骂俏,只能黯然神伤,然后把头一扭,去寻找自己目标——这太打击人了,不对,太虐狗了啊!

    不知为何,张正书的心情变得很畅快,前一世他也吃了不少狗粮,现在总算扬眉吐气一番了,这感觉确实不赖啊!

    随着人流慢慢挪动着,张正书和曾瑾菡也不急,反正慢慢地走着也是一种情致。

    时不时,曾瑾菡让张正书买下街边的小吃,时不时又买下一些小玩意,甚至还让张正书买了一盏花灯。要知道,现在天都还没黑呢!天还没黑就打花灯的,除了张正书以外,就是满大街跑的小屁孩了。

    张正书满头黑线:“姝儿,这不太妥吧?”

    “有甚么不妥,这花灯很漂亮啊!”

    曾瑾菡故意装傻扮懵地说道,其实她就是要看张正书出一下糗,谁叫刚刚张正书还四处看美女来着,该罚!

    张正书也知道,曾瑾菡这是借机报复,好在他脸皮也不薄,不会觉得多难为情。像个小孩也好,反正他现在的年纪也就是十五岁,刚刚束发,装嫩也不算可耻。

    “瞧,那就是灯山了!”

    曾瑾菡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拉着张正书喊道。

    张正书也瞧见了,确实不同凡响。这个灯山,又叫鳌山,鳌山是上古神话传说中的海中高山,据《列子?汤问》记载:“渤海之东有大壑,乃无底之谷,中有五山,常随波上下往还,天帝令十五巨鳌举首而戴之,五山始峙不动”。这鳌山彩灯是由无数彩灯组成的巨鳌背负着山峦,上面绘有山石树木、亭台楼阁、各种神、佛雕塑等。山上还设有舞台,由乐工伶官演奏表演,整个鳌山灯气势恢宏、金光万丈。皇帝喜欢的灯,自然不会是凡品。

    只见宣德楼前结扎彩棚,上面的花灯还没点燃,就已经显得绚丽多彩了。游人齐集与御街两廊之下,奇术异能,歌舞百戏,乐声嘈杂十余里。只见灯山结彩,金碧相射,锦绣交辉,所有沿街酒楼茶肆靠窗的座位都被赏灯人包下。

    没办法,宋朝的皇帝喜欢与民同乐,也爱赏灯,各地官员和商贾自然要投其所好,纷纷进奉各色特制的灯饰。如苏州的五色玻璃灯,福州的白玉灯,新安的无骨灯,让人眼花瞭乱。

    正是因为如此,人也太多了些。张正书也是无奈了,这才下午啊,离晚上都还有一个多时辰,连位置都没得坐,难道要站着看不成?虽然,旁边的小娘子很养眼,一个个青春可人的,像极了李清照UU小说的“闺中多暇,曾记偏重三五,铺翠冠儿,捻金雪柳,簇带争济楚”,一个个都不像平常那么娇羞万分,反而大胆地瞧着周围有没有看上眼的小官人,然后攀谈两句,然后约定书信往来,最后私定终身……啧啧啧,这剧情,都能拍成一部古装剧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六章: 御道旁的茶肆

    这时候,张正书眼中余光发现,在某个茶肆二楼靠窗位置,似乎有人向他招手。

    “错觉吧,有那么巧吗?”

    张正书心虚了,因为上面那人,他正好认识啊!要是男的也就罢了,偏生……是个女的,还是一个极为妩媚的女人。

    “郎君,你又看啥呢?”

    曾瑾菡兴奋地看着灯山,好一会才发现张正书无动于衷,扭头一看,张正书的目光又呆滞了。

    “没看啥……”

    张正书的演技忽然上身了,好像是戏精学院的优秀毕业生一样。“我在想,我们都是有钱人,有钱人哪里能像普通人一样,站在这里看花灯呢?你瞧瞧,旁边都是茶肆酒楼,还有脚店,不都是可以坐下来看的嘛!”

    “郎君,你是不是傻了,那些靠窗的位置,不都被人占了吗?”

    曾瑾菡觉得奇怪,然而她举目看去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郎君,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看着曾瑾菡奇怪的脸色,张正书也苦笑道:“真没有……好吧,我看到李行首了,可你也知道,因为她,我无缘无故就惹上了端王,这样的红颜祸水,我哪里还敢招惹啊!”

    “果真如此?”曾瑾菡也看到了李师师,还有她的侍女若桃。虽然奇怪她们为何不在和乐楼接客,反而到茶肆这里看灯会,但曾瑾菡还是充满戒备心的。因为她知道,若论才艺,自己和李师师不相上下;可论美貌,曾瑾菡就自觉不如李师师了。

    “确实是这样,我不敢说谎……”张正书老老实实地说道。

    “人家对你招手哩,你去还是不去?”

    曾瑾菡笑吟吟地问道,给了一道生死选择题给张正书。

    张正书也是无奈啊,衡量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想我过去,还是不想我过去?”

    “人家盛情邀请,你却临阵退缩,这似乎不太礼貌罢?”曾瑾菡眨着好看的眼眸说道,“再说了,多少人想求见李行首而不得,现在就你能随时随地见着她,说出去羡煞多少文人才俊啊!”

    听得这句话,张正书明白了:“我不去!”

    “郎君,听话,上去呗,她又不吃人!”曾瑾菡循循善诱地说道,如果张正书说去,她肯定立马拉着张正书就走,绝不给李师师任何机会。但是现在张正书说不去,曾瑾菡的心理又发生变化了,非得瞧瞧李师师在弄些什么把戏,还要带着张正书一起去看!

    “不去……”

    张正书坚决地摇头道,开玩笑,万一曾瑾菡是钓鱼执法,那他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这女人的路数,张正书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张正书的求生欲还是挺强的。

    但曾瑾菡是下定了决心,拉着张正书就往那茶肆钻。张正书“拗”她不过,只能“从善如流”。其实嘛,心中不知道为何还隐隐有种期待?

    这茶肆装潢也就一般,看模样像是很久没上过木漆了,都露出了木材的原色来。好在这茶肆的位置好,就在御道两旁,临窗的雅间看下去,正好能把宣德楼、鳌山都尽收眼底。张正书以一个特务头子的目光去看,这里是最好的收集情报之所。如果他是敌国间谍,那他肯定会化身一个小厮,在茶肆里打工,然后暗中传递情报。

    说不定,这个茶肆已经被敌国间谍买下来了。

    作为间谍,特别是深入敌国都城的间谍,一般都是死间了。

    这些死间,往往都潜伏数年,甚至数十年,没有特殊任务,他们就跟平常人一样生活。因为他们的身份早就被处理过了,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汴梁城来往人口又多,随便来几个人在汴梁城落脚,然后买下一间茶肆作为情报传递的中转站,这完全是可能的。一旦有任务,只要他们把情报传递出去,自己生与死都已经无关大局了。

    间谍这个东西,可以说是无孔不入。

    《孙子兵法》上早就有说过“用间”也是兵法致胜的一个方法,而且成功率极高。就好像正史上清兵攻城一样,都不是光明正大攻下城池的,一般都是诱降、用间,通过从内部攻破城池的。要是清兵攻城,呵呵,那水平真的不敢恭维,袁崇焕守了那么久的辽东,努尔蛤赤也好,皇太吉也好,不一样拿袁崇焕没办法?要不是皇太吉用反间计害了袁崇焕,清兵能不能入关还是两说!

    很难以想象,凭借着一本《三国演义》,螨清居然利用上面错漏百出的计谋夺取了江山,这也是什么清朝的时候关二哥被尊为武圣的缘故了,没办法,前一任武圣岳飞干掉了太多女真人,也就是螨清鞑子的祖先,能继续留着岳飞武圣的位置才怪。再加上打江山的时候,《三国演义》立了大功,关二哥成功上位那也在意料之中。

    但用间一道,螨清还真的就掌握了精髓。当然了,这也跟正史上明朝末年朝廷太**,**天灾并起有关,不然螨清再厉害的用间手段那又能怎样?说白了,还是明朝气数将尽。

    虽然螨清可能一开始不知道,用间是《孙子兵法》最先提出来的,而且千百年来没多少删改,但并不妨碍他们的用间水平很高。

    用间在《孙子兵法》里是专门的一篇:“故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所谓乡间,就是利用敌国乡人做间谍;内间,则是利用敌方官吏做间谍;反间,是利用敌方间谍为我所用;死间比较特殊,也是任务最重,最需要牺牲的,死间要制造假情报,并通过潜入敌营的我方间谍传给敌间,使敌军受骗,一旦真情败露,死间不免被处死;最后一个生间,则是侦察后能活着回来报告敌情的间谍。

    张正书对间谍一事很敏感,他总是觉得北宋忽然就灭国了,跟间谍肯定是有关系的。靖康耻之前,不知道多少间谍被安插进汴梁城中。(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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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官人介绍:
开封繁华,市列珠玑。张正书穿越到了北宋元符元年,开启了他的逍遥人生。没事就种种田,搞搞发明,赚赚钱,娶个娇妻过幸福日子。然而,无心插柳,他获得了一个好名声。佃户、工匠评价他:“张小官人雇我做工,薪资不曾短过,过年还有福利,真是好人!”合作商贾评价他:“张小官人有好买卖都告知我,合作共赢,诚信之人!”皇帝评价他:“为国着想,为君分忧,乃大宋好子民!”唯独邻国对他咬牙切齿:“这绝户毒计是谁想出来的?实乃天底下第一恶人!”(有两百万字完本作品,人品保证不断更)大宋好官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好官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好官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