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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官人全文阅读

作者:飘依雨     大宋好官人txt下载     大宋好官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八十二章: 设局见面

    对于设局这件事,皇城司干得可不算少了。

    最常见的,就是皇城司为了勒索到钱财,愣是网罗罪名安在汴梁城富户头上,逼迫他们就范。这也是为什么皇城司在汴梁城中名声很差的缘故,这把人都得罪完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名声?

    于是,轻车熟路的王庆,轻轻巧巧地假装追捕嫌疑人,追到景明坊的时候,“逃犯”就不见了。

    不用说嘛,这“逃犯”是假扮的,皇城司用这一招,不知道讹诈了多少钱银。

    “一间间搜,莫要让犯人逃了!”

    王庆装模作样地下令道,其实今日带出来的人,都是他的心腹,也皆明白王庆想要干嘛。说是一间间搜,其实就是冲着京华报社去的。

    “你们要做甚么?”

    京华报社的门房想要阻拦,里面的护卫也闻声而出,但是王庆掏出一块令牌来,在众人面前一晃悠,老神在在地说道:“皇城司办案,闲杂人等退避!”瞧瞧这句话多欠揍,要不是王庆穿着一身虎皮,怕是要被人打了。这里是别人家里啊,还叫人家退避,有这个道理吗?

    “现在怀疑你这里窝藏嫌犯,弟兄们,进去搜!”

    王庆淡淡地说道,他还真没怕过谁,自从穿上皇城司的官服以来,搜家勒索那是家常便饭了。

    这时候,报社里出来一条大汉,怒声道:“呔,兀那汉子,也凭地不讲道理,这里是张小官人的私宅,岂容你们乱闯?”说着,一根棍棒就打将过来。

    王庆都被吓了一跳,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等浑人,连皇城司都敢打!而且还是二话不说,抄起棍棒就打的那种,好在王庆自身的武艺也还算可以,险而又险地避过了。

    “史大哥且住手,他乃是皇城司之人,有权搜捕犯人。”张正书正打算带着史陌他们父子二人去李家村,没想到天一亮就出了这档子事。也幸好张正书有早起的习惯,不然等他起来,史陌都和王庆战成一团,那就不好劝架了。

    “小官人,这鸟厮实在欺人太甚!”史陌感觉到憋屈地说道。

    张正书笑了笑,他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走到史陌身旁低声说道:“史大哥莫动气,他是做给旁人看的,其实他今日来,是有事和我相商。”

    史陌虽然不识字,也没读过书,但却不算蠢,张正书这么一说他就明白过来了:“啊,差点坏了小官人大事!”但他又有点不解,为什么这张小官人会和臭名昭著的皇城司搞在一起?

    不解归不解,史陌还是提起了棍棒,站到了一旁,盯着皇城司其他人,好像防贼一样。王庆虽然不爽,但嘴上却恭维道:“好一条大汉,小官人从何处招揽来如此高手?”

    “街上碰到的……”张正书实话实说道。

    “额……”王庆觉得没意思了,说谎话能不能别说得这么顺畅?简直是连眼睛都不眨啊!

    殊不知,张正书只是陈述事实罢了:“王公事,书房里详谈,请!”

    两人来到了书房中,张正书为王庆斟了一杯茶,关上了门窗,吩咐左右注意不要闲杂人靠近之后,王庆才喝了一口茶:“汴京之中的茶水,就属你张家的茶最为特殊。”

    “很快春茶之后,市面上就有这种茶叶卖了。”张正书随口说道,他已经和石家谈好了卖炒茶的事,他出技术,石家去组织人手炒茶。至于卖茶的事,则由石家去鼓弄,反正石家的渠道不少。张正书在意的是,“家乐福”超市里有这等炒茶卖就行了。至于拿到榷茶凭证什么的,还是由石家去烦吧,张正书就不插手了。

    两人扯了一番有的没的之后,王庆才压低声音说道:“元夕日之事,多谢小官人出手相助了。”

    王庆也认得,适才那条大汉,就是相助皇城司抓捕到纵火案元凶的那人,再加上有张正书的私授机宜,王庆很快就把目光锁定在了那间茶肆上面。皇城司虽然眼光不怎样,但是办事效率杠杠的,很快就把那茶肆查了个底朝天,基本上确定了那就是辽国细作的老窝。

    “分内之事,我说过要帮王公事的,自然会倾力相助。”张正书倒是坦荡,“更何况放任辽国细作在汴京城活动,对我大宋百害而无一利,趁早拔除是正道。”

    王庆点了点头,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官家想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张正书有点奇怪地看着王庆,他该不会有这么个天真的想法吧?要知道,做间谍的总是狡兔三窟,老窝给人家端了,也肯定会漏点小鱼小虾的。最不济,也能逃出几个报信的人。一网打尽什么的,在间谍界中基本不可能存在。当然了,后世的谍战神剧就另当别论。

    要是真的被人一网打尽了,那这些间谍也是该的,智商这么低还搞间谍这一行,早死早超生比较好。

    “官家旨意,不得不遵旨啊!”王庆也是无奈,“但是咱家琢磨着,这次契丹人突然发难,怕是要针对我大宋的臣子……”接着,王庆就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张正书也连连点头。

    “王公事是官场中人,熟悉官场运作。既然契丹人能抓到这样的机会,证明契丹人是想要把自己人推到谈判桌前,好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在官家、群臣的眼皮子底下完成他们想要完成的事情。”张正书沉吟了一番,才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料错的话,那个纵火犯其实就是个炮灰来的,只不过没想到被你们活捉了,才服毒自尽。只是这么一来,我大宋也算是打草惊蛇了……”

    “唉,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王庆苦笑道,“出了这么大档子事,岂能瞒得住?”

    “那王公事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呢?”张正书也有点好奇,虽然他有了定计,但总是要听听王庆的意见。毕竟朝中的事,张正书所知不多。要知道朝堂里面尔虞我诈,为了上位不择手段,这种事情多了去。谁和谁是冤家对头,平常人根本分不出来。说不定某个大臣对某个大臣早就怀恨在心,有机会弄死对方的时候,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但平日里却称兄道弟,好像关系好得不行。这样的例子也不少,没到关键时刻,都不知道谁是忠,谁是奸。(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三章: 将计就计

    “咱家对官家说,要顺藤摸瓜才好连根拔除……”王庆也不知道自己的计策对不对,说出来的时候,眼睛瞟向了张正书,注意这张小官人的神情。恍惚间,王庆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越来越倚仗这个张小官人了。

    事实证明,这个张小官人的每一次定计都没有出过差池,每一次都让王庆得到了最大的好处。特别是昨晚在殿外,听得官家赵煦破口大骂彭元量,王庆就好像在夏日里喝了一碗加了河冰的香饮子,浑身上下都通透了。再加上后来赵煦对他的倚重,王庆更是觉得自己总算是赢了彭元量一回了。

    半辈子心愿达成的王庆,不知不觉间对张正书更为看重了,但他也明白,自己在皇城司的官途已经尽了。不能再进一步跳出皇城司,就要激流勇退,不然日后就是死无全尸了。想想历代皇城司头子的下场,王庆就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连根拔除?这不现实,顺藤摸瓜倒是可用,但也太被动了些。”张正书摇了摇头,说道:“正如王公事所言,那些契丹人潜伏了三十年之久,所图必然甚大。今日肯自爆出冰山一角,那肯定是收益大过风险的。如此说来,唯有维系两国国运之事,才值得那些契丹人这么干。”

    王庆一拍大腿说道:“绝了,张小官人果然是计谋百出!”

    张正书有点郝然,其实这根本不是他的分析,而是系统通过已知条件分析出来的结果,只不过通过张正书的口陈述出来罢了。这ai系统比后世的超级计算机都要先进一百倍,分析这一点点事情是手到擒来的事。张正书很光棍的想着:“系统的就是我的,所以是我分析的没错了!”

    对于这么“无耻”之人,系统只评价了两个字:“呵呵……”

    不理会系统的嘲讽,张正书继续说道:“细数宋辽之间,最近的大事唯有攻伐夏国一事。一旦大宋攻占夏国,则国力立时大增,辽国绝不会坐视这等事情发生的,这不符合辽国的利益。所以辽国肯定要利用一切力量,阻止这事情的发生。正所谓,敌人不愿意看到的事,我们就越是要做。”

    王庆点了点头,服气了。这些个念头,他也曾经想过,但是没有张正书整理得这么完整罢了。

    或者说,王庆根本不想去整理,在他看来大宋怎么样,都有高个子顶着。他不过是一个勾当皇城司公事,能做得了什么?

    而张正书却是对大宋掏心掏肺,出谋划策,只想大宋赢得这一场国运之战,拥有重新挑战辽国的资格。再运营十余年时间,等待时机夺回幽云十六州!多好的计划,可惜世上的事,不如意者十有九八。宋朝想要拿回幽云十六州还是太难了,除了强攻之外,只能智取。智取是需要时机的,比如金国伐辽,才会让辽国顾首不顾尾。

    当然了,到了那时候,依着宋朝的尿性,肯定会选择去联金灭辽的。到时候,也不过是历史的车轮重回轨道而已。

    张正书这么笃定宋朝会再次选择联金灭辽,是因为宋朝上下对幽云十六州的渴望,已经着了魔。不管代价如何,都要夺回幽云十六州。至于长远目光?呵呵,对不起,他们眼中只有幽云十六州!

    人类从历史中吸取的最大教训,就是人类不会从历史中吸取教训!

    就好像北宋选择联金灭辽和南宋选择联蒙灭金一样,性质都是一样的,都是帮一个正冉冉升起的帝国灭掉他最大的敌人后,然后坑了自己。也不想想唇亡齿寒的典故,假道灭虢的故事在中国这片大地上演得还少吗?一次教训还不够,非得入两次坑,把自己彻底作死才甘心。

    “小官人,你的意思是要趁早出手,把辽国细作一网打尽?”

    王庆也是这么想的,起码在事情没有彻底无可救药的时候,斩断辽国的念想,那还不算无法挽回。

    张正书却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我们要将计就计……”

    王庆也不傻,立马明白了:“小官人的意思是,等谈判的大臣被贬之后,自然会有奸臣浮出水面?”

    “不错,这些吃里扒外的臣子,早就该清洗一遍了。”张正书淡淡地说道,“为了金银美色就能出卖国家利益的人,就该凌迟处死!”

    王庆没想到张正书的戾气这么重,都被吓了一跳:“小官人,这……不太妥罢?”

    要知道凌迟处死这项刑法太残忍,非大奸大恶之人不用,起码在宋朝是没有这项刑罚的,最多也是砍头、腰斩罢了。凌迟刑在五代时就出现了,正式定为刑名是在辽国,大宋认为有伤天和而慎用。但是在张正书看来,出卖国家利益的,特别是在节骨眼上出卖国家利益的,更是罪无可赦,千刀万剐都算便宜这些人了。

    “呵呵,这些奸臣收受敌国金银珠宝,美色舞姬的时候,为何没想过会对大宋造成什么伤害?”张正书冷冷笑道,声音里的寒意渗人。

    王庆沉默了,他也不是对此一无所知,但每每报上去的时候,都不了了之了。

    没办法,宋朝对文人太过优渥,最多就是官家贬谪去穷乡僻野罢了。但有机会的话,这些奸臣还是会被起复的。

    “若是这一次,这些奸臣还不能伏法,那又该如何?”王庆的担忧不无道理,以赵家人的尿性,肯定会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张正书冷冷说道:“人做错事,总该是要受到惩罚的。”

    听着这语气,王庆感觉一股寒意袭来,忍不住又打了一个激灵。

    “那小官人,咱家应该如何做?”

    张正书听了这话,笑了笑说道:“那还不简单,谁受益,谁就是通敌卖国的奸臣。你留意谁将被列为谈判的大臣就行了,加紧收集证据,然后一次性钉死。我再用报纸为你们造势,一次性把文官打入尘埃里!”说到最后,张正书的眼里好像喷洒着精光一样,很是吓人。(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四章: 致命缺陷

    “嘶……”

    王庆万万没想到张正书的心这么大,居然想要颠覆文官的地位。

    但是不知为何,王庆的心里好像挺受用的,仿佛出了一口恶气似的。

    “小官人,好大的魄力!”王庆忍不住佩服道。

    张正书冷笑道:“大宋开始烂到肉里了,就如扁鹊所言,不治将益深。为今之计,只有挖除烂肉,重新整顿,才能获得新生。你若是怕了,可以跳出来,我一样能利用民意,让这锅水沸腾起来。”张正书太了解舆论武器的利害了,都不需要怎么冲锋陷阵,只需要利用小报煽动民意,就足够让这些奸臣授首。

    如果这都不能杀了那些奸臣的话,张正书也不是迂腐之人,自然要安排刺客干掉他们。好叫他们明白侠义在民间,做了恶事你就该死!

    王庆已经猜到了张正书会怎么做,他虽然不太同意,但也不打算劝说。如果事成,他也是受益者之一,为什么要劝说,为什么要阻止呢?

    “那咱家就依小官人所言,盯着朝中一举一动了。一旦有所眉目,咱家会让人送信给小官人……”王庆说完后,就匆匆告辞而去了。

    张正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却在盘算着怎么为国除奸。

    “哼,真当没人治得了你们了吗?不弄死你们,你们还以为自己有免死金牌!”

    不过张正书也知道,恐怕赵煦是下不去手的。但是,张正书也要努力一番。这一次,是文官和皇权的斗争,皇权已经让步如此了,如果文官连底线都不要了,那就只能说是自己作死了。张正书心里的打算是,一旦文官的威信遭受打击,那就相当于出现了裂缝。

    顺藤摸瓜再揪出几个卖国奸臣,实锤了之后再处死,就等于把文官打入尘土里了。

    宋朝的文官还想超脱律法,犯了事只是贬官了事?呵呵,想太多了,任何皇帝把持了权柄,是绝对不会轻易交出去的。到时候文官是圆是扁,还不是任由官家随意捏拿?一旦士大夫没有了免死金牌,他们的顾虑就多了,也不敢肆意妄为,出卖国家利益了。

    没有头上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宋朝文官是不会知道怕的。

    张正书深知,没有监督的权力,肯定会被滥用,他只不过想借助此事,建立一个监督制度罢了。目前来看,宋朝的监督制度还算不错,但就是效果不咋样,因为处罚太轻。现在加重了处罚,等于打破了“刑不上大夫”的潜、规则,那国家就好治理多了。

    可能赵煦表面上不领情,但实际上他得利最大,心里还偷着乐呢。

    “这一次能把文官拉下神坛,但武人的地位还是尴尬……”张正书也是郁闷,这是没办法的事,宋朝对武人防备太甚,哪怕是到了南宋也是一样。这样的环境里,想要提升武人地位太难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的。等资本主义这头怪兽彻底被放出来之后,它就开始虎视世界,开始侵吞一切了。

    扩张版图,开拓市场,剥削底层,这就是资本的本质。等资本开始推动资本家去寻找市场的时候,免不了会发生战争。到时候,战争就不是能人为控制的了。满足不了资本家的胃口,战争就会一直存在。等到那时候,武人地位还不是蹭蹭蹭上涨?

    当然了,这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嘛,凡事都有点意外的,最终结果如何,哪怕是系统都推测不出来。

    世界上最难测的是人心,偏生一个朝代的主导也是人,大宋有了他这么一个变数,会变成什么个模样,全都说不定。

    在张正书与王庆定计之后,事情也朝着他们预料的方向进展着。涉事的大臣很倒霉,这无妄之灾落在自个头上,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官职被撸了一品不说,还要贬到数百里之外,做个知府。京官外放,等同失势,很多原先要好的同僚,怕惹祸上身连送别都不敢。

    被贬谪的官员都有谁呢?细细数来,有七位:张舜民、毕仲游、孙朴、赵睿、梅灏、陈察、李昭玘。虽然理由都很充分,无非就是“德不配位”,“尸位素餐”之类的云云,但含糊其辞之处,却有些欲盖弥彰了。别说朝堂之中人人知道他们是因为元宵灯会被免官外放,就连民间也都传开了。

    随着这几位曾经意气风发的京官黯然就职,紧接着,一场风云变幻的朝堂争权夺利又在酝酿了。

    官家赵煦得知了王庆的打算,也倾力支持。赵煦的想法很简单,你吃大宋的俸禄,却通敌卖国,这等奸人一定要除去!于是,赵煦也冷眼旁观,等待着皇城司的报告。

    不止是官家赵煦在一旁观看着,王庆、张正书,甚至辽国细作、西夏细作、女真细作、高丽细作、交趾细作……都在密切地关注着这一场谈判。

    但是,辽使未至,赵煦也就按兵不动。

    不过,已经有端倪生出来了。居然是工部侍郎兼任中书舍人的郭知章的呼声最高。

    这一日,张正书也收到了情报,启动了“黑客”去调查郭知章。都说大奸似忠,从表面上看郭知章一点问题都没有,还有一个“决事清明、谏切时弊”的风评。在高太后掌权,司马光执政的时候,郭知章为谏官,能针对时弊,上奏直书己见,几年内共有奏章一百多封,还大多数被朝廷接纳了,堪称最称职的谏臣了。郭知章最彪悍的战绩,是上奏直怼官场上结党营私的**:“爵禄庆赏,以劝天下之善,愿无以假借大臣,使行私恩;刑罚诛戮,以惩天下之恶,愿无以假借大臣,使快私忿……”

    看模样是一个大忠臣没错了,但是张正书却注意到一件事,郭知章的政治立场问题。

    这是一个很致命的缺陷,只不过郭知章掩饰得很好,所以他没露出马脚罢了。

    看看郭知章在高太后、司马光时期,是反对新法的,上奏最勤快的是他。但因为他都是跟着别的谏官后面上奏的,换句话说领头人不是他,所以他被赵煦忽略过去了,亲掌权柄后也没有清算到他。(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五章: 大奸似忠

    而在宋神宗时,他表现得更为奇怪,明里他是反对结党营私的,曾说过:“忠于陛下者必见忌于大臣,党于大臣者必上负于陛下”,看似很冠冕堂皇。但是,看看接下来他的表现就知道了,守旧派中丞刘挚让人推举郭知章为御史,要郭知章去攻击以王安石为首的变法派。郭知章没有倒向刘挚,他看似在政治主张方面倾向于王安石,但他并未实际倒向那一边。

    换句话说,郭知章就是中立派。

    真的中立派吗?

    张正书是不相信的,所以他又找出了郭知章的往事,看到他在朝堂上每每都为辽国说好话。

    行,实锤了,这郭知章就是辽国买通的内间!

    就算不是被收买了,郭知章也是投降派!

    “很好,收集证据,交给王庆!”

    张正书是这么吩咐“黑客”的,郭知章以为瞒过朝堂上下就行了,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在案。有了这份证据,他想抵赖也抵赖不了。张正书最厌恶这种通敌卖国,最后却还能混得身后名的欺世盗名、大奸大恶的臣子。要知道,正史上郭知章被赐谥“文毅”,谕祭文还称他“秉赋德性,浑厚淳全。躬自表树,良吏式宣。台谏著绩,风纪凛然。特立无惧,持之弥坚”。

    要知道,谥号里面有个“文”字的,是文人一辈子所求的东西了。郭知章能得到这样的评价,盖棺定论了谁也推不翻。但是张正书在他没有盖棺定论的时候,就要揭开他丑恶的面目。

    正史上,也是郭知章奉旨前往北边负责接待辽使,负责谈判事宜。郭知章做了什么呢?对辽使待之以礼,并晓以两国通好的大义:“夏人累犯边,法当致讨,以北朝劝和之故,务为优容。彼若恭顺如初,当自有恩旨,非使人所能预知也。”好了,这下宋朝退兵,退还将士占领的土地。同时,辽国也从雁门关退兵,看似一切都天衣无缝,郭知章不但没有过失,还大大有功!

    只是站在历史高度看问题的张正书,一下就发现了问题。能达成这样的效果,何尝不是契丹人配合他的缘故?实锤无疑了,郭知章就是个内间!

    试问,以大宋官员的尿性,会没有被敌国收买的大臣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有的。

    从现在来看,郭知章是嫌疑最大,还不能排除背后有没有推手。

    “背后的推手,会是谁呢?”

    张正书知道,郭知章只是被推出来的小卒而已,真正的幕后推手还在暗地里。偏生郭知章是个“孤臣”,滑不留手的,即便是“黑客”也一时间难以把这人给揪出来。

    看着小楼外大雪覆盖的白茫茫一片,张正书叹了口气,说道:“好一似食进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而在心里,张正书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真是国之将亡,忠奸善恶全都难以辨别,大奸似忠之人满地走!”

    这件事其实不算急,因为辽使都还没确定什么时候到大宋。

    就算是来大宋,估计也是要开春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候,就该确定大宋这边的谈判人选,然后带着旨意北上去和辽使谈判。正因为有了这么个缓冲时间,足够辽国去调兵遣将威慑宋朝边境了。

    好算计,确实是好算计。如果是张正书来布置,他肯定布置不了这样天衣无缝的计谋。谁能想得到,看似忠臣模样的郭知章,会被契丹人收买了呢?或许,郭知章并不知道他是为辽国做事的,因为他背后肯定还有人。这个幕后黑手,可能才是被契丹人收买的那人,郭知章自以为聪明,殊不知是当了别人的爪牙罢了。

    但是,这人能指使得动“孤臣”郭知章,必定是朝中实权人物。

    “会是谁呢?”张正书也是琢磨不定,或者郭知章背后根本就没有人,是他自己的把柄在辽国手中,所以不得不顺从辽国,配合辽国行事。反正不管怎么说,郭知章的嫌疑是最大的。

    “等等,是谁举荐郭知章升官的?”

    张正书突然又有了思路,他想到了一个可能,古代做官可不像后世,你做了多少都能记录在案。很多时候,往往有个人在旁边说你几句好话,说不定你就一飞冲天了。很快,张正书就从系统里搜索到了举荐郭知章的人:郑雍、顾临。这两个人是郭知章进入中枢的领路人,而且都是身居高位。但很可惜,这两个人都挂了。郑雍死得迟一些,去年才挂的。而顾临因为被贬了,命途多舛,所以死得早了一些。

    “都死了,线索也就断了……”

    张正书不得不开始思考第二个可能,就是辽国故意设局,让大宋自己退兵的。这样一来,郭知章或许是清白的。但不论如何,张正书都开始盯紧了郭知章。同时,让王庆透露消息给赵煦,越是大热门,就越不能派为谈判人选。

    “烧脑啊,到底谁才是内间?”张正书突然觉得后世玩的三国杀都弱爆了,如果能在这云谲波诡的朝堂里识别出内间来,那才是真的本事。

    就在张正书看着“黑客”的情报烧脑的时候,辽国人又有动作了。

    应该说,他们居然试图在汴梁城中制造混乱,好散布谣言:“当今天子穷兵黩武,百姓苦其久矣”。结果,还没来得及传播开去,就被外松内紧的皇城司一举抓获了。没办法,一旦这谣言传播开去,朝廷立马陷入被动的境地。

    皇城司也不能再观望了,火速出击,在损伤了好几十人的代价下,终于端了那间茶肆。只可惜,一个活口都没留下,那些假扮成宋人的辽国细作,全都服毒自尽了。功亏一篑的王庆,气得差点想砍人。但没办法,事出突然,只能怪天意如此,或者说对手并不笨。哪怕让老窝里潜伏了三十年的细作牺牲,也要保住内间,这等壮士断腕的决绝,便是张正书都要肃然起敬。

    “看来,我想和这些老手玩心眼,还是差得远啊!”张正书摇了摇头,现在他最大的优势就是没人知道他进入了这一场危险的游戏里,或者说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这号人物。不然的话,张正书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六章: 治理河患

    辽国细作一事,却让赵煦很是满意。

    皇城司终于立了一次功劳了,也不算白养了他们。

    但赵煦不会知道,危险不但没有排除,反而愈加隐蔽,或者说愈加危险了。试问,宋辽两国互相经营了这么多年,国内的敌国细作岂能是一网打尽的?肯定还有散落在各处,或者隐匿起来的。这未知的敌人是最可怕的,更何况那是潜伏起来的毒蛇?

    不过张正书也知道,如果谍战是能一劳永逸的,那就不叫谍战了。想都不要想,在出入境那么随便的古代,安插一个细作会是多么容易。潜伏和反潜伏,将会是缠绕一个国家建立到灭亡的全部。

    现在,该把精力放在提升国力上面了。

    这一日,是二月二,龙抬头。

    按理说,乍暖还寒时候,是不宜播种的。张正书当然也知道天时的问题,但他的千亩田地上还覆盖着茅棚,这点寒意就不怕了。早在几天前,收割完最后一茬蔬菜,这千亩田地就不再种植蔬菜了,而是按照严格的间隙,种植了棉花。更重要的是,这土地里已经提前施了足够的肥料,还间接种上了大豆。

    大豆的根瘤能提供足够的氮,这种肥料可以让棉花增收,是最为天然的肥料。再加上大豆和棉花的生长周期、成熟期基本相同,也是一个利好的因素。只要注意间隔问题,留下足够的空间让棉花生长,打多点棉花是非常可能的。因为大豆和棉花的生长高度和株密度都相似,不利于通风光照。解决了光照问题,其实这两者是最好的互补。

    当然,这个间种的法子在后世不受待见,是因为后世有人工合成的氮肥,自然不需要用到大豆了。再加上棉花种得密一些,也能种多一些,打多一些棉花。农民都是会算数的,省下来的那点氮肥钱,恐怕都没有把亏的钱给赚回来。于是,间种大豆的法子自然就不流行了。

    可在大宋,大豆的根瘤,就是最有效,也是最好的氮肥,张正书哪里舍得放弃?

    把种子种下后,等大豆和棉花破土而出,再过得十几天,就可以撤开茅棚了。

    到时候,只需要精心打理,这棉花丰收就不是问题。

    了却了心愿之后,张正书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前几日系统提醒,在元符二年黄河将会再次决口,决口的地点会是在内黄口。内黄口在哪呢?张正书只知道是在开封的东北方,也是黄河的东流。当然,这东流在后世是没有的了。不仅仅是元符二年,在接下来的元符三年,黄河会再次决口。

    这决口的原因嘛,说出来会气死人。居然是因为上、中游下雪太多了,到了开春之后冰雪融水太多,再加上黄河常年淤积,所以黄河决口了。

    真是天道无常啊,因为小冰河时期,宋朝前些年大旱了一场,致使流民无数。西夏前年、去年也大旱了一场,饥肠辘辘不得不来攻打大宋,抢掠粮食。大宋也利用小冰河时期,狠狠地打了一场胜仗,甚至还可能就此灭了西夏。但是,报应不爽,大宋的灾劫很快就来了。

    黄河,永远是大宋心中的一根刺,重量也不比幽云十六州轻。

    如果黄河不再闹决口,说不定大宋的国力还能再强一两分。可惜,世界上最无奈的事情就是没有如果。但是,既然张正书遇到了,那他就不打算坐视不理了。

    治理黄河,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清理淤积的泥沙。只不过在宋朝,清理淤积泥沙,是一项费时费力又不讨好的工作。

    幸好张正书弄出了钢筋混凝土建筑的概念,只要树立起典型,那么对沙子的需求就多了。对沙子的需求一多,肯定有不少打渔的船家开始把目光盯到采沙上面。其实在古代采沙,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简单,是因为古代没有什么采沙许可证,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在沿河建立一个采沙场。

    甚至张正书可以投资一两个采沙场,把经济效益做起来后,自然有人就跟进了。这样的采沙场根本没有啥技术含量,圈地之后,用麻袋装入砂石隔断河水,把河水排空之后,再组织人手挖掘就行了。要是这地方没有了沙子,那就再换一个地方。没办法,没有采砂船,只能用这种笨法子了。

    至于筛选出细沙,那就更简单了,因为还是一个劳动力集聚的行当。只需要一个竹子编制的筛沙竹匾,一个人用铁楸铲起一楸原沙放在筛沙竹匾上,拿起来抖动,颗粒较大的石子自然就留在筛沙竹匾上了,而细沙则落在地上。这样的筛沙竹匾,用处还不少,可以拿来筛选优质的秕谷,可以筛选麦粉……这种竹匾分两种,没有孔的那种不叫“筛子”,叫“簸箕”。这东西,张正书在前一世的老家农村还见到过。

    当然了,这是最简陋的筛沙子办法。要想提高效率,还得弄一个竖起来的筛沙框。其实也不难,可以到铁匠铺打造一个筛沙网,也就不到两百文钱的事。要是想省钱,用竹子编制一个筛沙网也是勉强能用的,只是效率差强人意罢了。

    没人比张正书更清楚,一旦大宋开始大搞基建,弄钢筋混凝土房子,那别说对沙子的需求了,就算是钢铁的需求也会翻上几番。市场,是最好的产业导向。只要是赚钱的行业,无一例外都有无数削尖脑袋想挤进来的人。张正书要做的事,就是引导这个潮流。

    沙子,特别是河沙,那就是摆在面前的财富,只要你肯去弄,钱肯定能赚到的。入行门槛那么低,张正书可以肯定,只要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么接下来整条黄河都是采沙场了。人心齐,泰山移,看看后世,黄河的水是不是澄清澄清的?为啥啊,还不是因为黄河沿岸那么多采沙场,每年的采沙量起码在一亿吨以上。

    宋朝上下的治理黄河者恐怕打死都不会想到,他们束手无策的黄河泥沙,居然会被市场经济清走了,变成一栋栋高楼大厦。但黄河泥沙能变废为宝,首要前提是钢筋混凝土建筑要兴起,而且造价要便宜。张正书的打算也简单,等把潮流弄起来后,他就降低水泥的价格,让利于民。(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七章: 治标之法

    这样一来,黄河泥沙就不成问题了。只要黄河淤积被清理了,黄河哪里还会泛滥得起来,哪里还会决口?

    当然嘛,这采沙量肯定比不得后世,张正书估摸着一年能有两千吨已经很不错了。但你要注意,这基本是没有成本的生意,只要肯下苦力,就能赚到大把大把的钱。

    只不过这个法子见效慢,虽然是治理黄河的根本法子,却不能解决迫在眉睫的河患。

    即便是张正书打算扶持秦凤路、永兴军路等西北州府种植果树,特别是黄河沿岸的州府,一旦广植果树,那肯定会大大减少泥沙被暴雨冲下黄河的几率。恢复了植被之后,黄河上游的问题也解决了,黄河日后自然就再无大河患了。

    这个法子,张正书并不打算跟满朝诸公说,甚至不会跟赵煦说,因为这个治理办法耗时实在太久了,没个十年,根本看不到初见成效的那日。

    但是,张正书知道,这才是治根之法,可那些官员为了政绩会选择这个法子吗?用屁股想都知道不会的。哪怕是皇帝,也心里打鼓,这法子到底能不能成?反正张正书也不打算做官,更不打算名留青史,而种植果树可以收购来酿造果酒,可以让当地百姓有稳定收入来源;采沙能让不少渔夫、挑夫、流民都有个活做,还能促进水泥的销量,怎么说张正书都是有赚头的,只不过赚得少一点罢了。

    治标之法,张正书也有,因为他手握利器——水泥,可以预先在内黄口筑起堤坝。这样虽然能暂时不让黄河决口,可也加重了下游百姓的负担,接下来张正书就不知道黄河失去控制后,会在下游哪个地方再次决口了。

    其实,最好的办法还是主动开掘支流,把黄河的水量分流出去,那压力自然会大大减少了。或者建立一个水库,把黄河的水都储存起来,负担起泄洪的责任。

    数管齐下,黄河也不是没办法治理的。

    只是嘛,这几个法子都涉及钱银问题,大宋就无能为力了。宋朝国库早就被三冗问题拖得赤字累累了,哪里还有那么多闲钱去治理黄河?而那些大臣,高官,一涉及到治理黄河问题,只懂伸手要钱,可提出来的法子,却没有几个是靠谱的。也难怪,他们又不是真正的治水专家,除了要钱以外就什么都不会了。毕竟这些文人士大夫学的是圣贤大义,满脑子都是“谏天子效法三代,终至天下升平”。可三代的时候,人口有那么多,黄河有这么咆哮吗?都不用脑袋想想的,圣贤说三代之治好,他们也跟着说三代之治好,效法三代什么问题就解决了。

    扯淡!

    张正书看不起宋朝这些当官的文人士大夫也是这个缘故,除了满嘴跑火车之外,基本没啥建树了。看看大宋用文人来治水,黄河却比任何一个朝代泛滥、决口的次数都要多,可花费却是历朝历代之首。当然,这也是有历史缘故的,因为从秦到唐,都一直用关中、西北的木材,大肆砍伐导致生态失衡,水土流失而黄河泥沙淤积太甚,到了宋朝黄河才如此无法束缚的。

    但是宋朝文官们的“功绩”也不容忽视,要不是他们瞎指挥,没有实地调研论证,一拍脑袋就一个想法,黄河也不会一年比一年泛滥。

    好在,张正书是一个穿越人士,他有的是办法不用国库一文钱就能治理黄河,但是这个法子必须要赵煦点头才行。没有赵煦撑腰,张正书有再好的办法,也不能一下子把黄河给治理了。

    “看来,还是得让王庆传个话,让他告诉赵煦,我有办法治理黄河……”张正书如是想着,结果下一秒钟就收到了皇城司的密信,原来是王庆邀他去顺天门内的官营酒肆里商谈事宜。张正书二话没说,就乘车出门了。

    顺天门内,人来人往的,唯独靠近城门口那间酒肆格格不入,连多余的酒客都没。

    一辆四轮马车停在这酒肆门前,里面的小厮也没迎出来。

    这时候,一个身穿着宝蓝色丝绸的贵公子,施施然地下了马车。

    虽然汴梁城中此时四轮马车已经可以时常见到了,但是这一辆四轮马车却很特殊,因为车牌上面全是阿拉伯数字“0”,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大桶张家”的四轮马车。

    “要买酒吗,去登记罢……”

    门口处的那小厮,也不起身,懒洋洋地说道。

    来人正是张正书,看到这些皇城司亲事官扮的小厮、掌柜,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道:“怪不得之前皇城司穷困得要去勒索富户了,哪怕是守着一个官营酒肆,也赚不了钱!”

    “来一斛酒,送到二楼包间。”

    这是皇城司情报人员的暗语,王庆也说给张正书知道了。

    这几个皇城司亲事官一听,立即行动了起来。虽然他们对赚钱的事不热衷,但是涉及到情报,再加上他们都认得张正书,手里可是持着官家亲授的令牌,这就足以让他们不敢怠慢了。

    待得张正书刚刚在包间坐好,王庆就鬼鬼祟祟地进来了。

    “小官人,那郭知章的把柄,我们都拿不住!”

    王庆一见到张正书,就开始大吐苦水,说道:“这老小子好像真的是忠臣一个,平日里跟同僚不和,也不往来;好像也没甚么朋友,平日里宅院里就好像死气沉沉一样,半点生气都没……”

    “他怎么会没有朋友,黄庭坚就是他的至交好友嘛,但估计黄庭坚也不知道他内间的身份。”张正书随口说道,他之所以知道这个隐秘,完全是通过系统查到了史料记载。

    王庆哭笑不得地说道:“小官人,这黄庭坚现在还在戎州哩!”

    张正书一愣,然后才明白过来。但凡是后世出名的诗人、大文豪、书法家、词人等等,都是要被贬官了、不得志了、生活穷困潦倒了,才有名篇问世的。这黄庭坚自然也不例外了,他要不是被贬,怕也没有后世这么大的名头。(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八章: 争功劳

    “黄庭坚是一个,还有郑雍、顾临他们的好友,都是郭知章的好友。正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别看他们平时不联系,但私底下的通信,怕你也查不到……”张正书提醒王庆说道。

    王庆一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张正书:“郑雍、顾临不都辞世了么?”他一脑子浆糊,这都啥事啊?

    张正书高深莫测地说道:“郑雍曾经出使过契丹,回来之后就做了谏议大夫,又推举了郭知章。再加上当初郑雍攻讦宰相刘挚,看似义正言辞,其实还是属于左相吕大防**。有了这条思路,就再清晰不过了。再看看左相吕大防的履历,你不难发现,吕大防最大的功劳,恰恰就是外交——额,就是和辽国、夏国使者谈判甚多,往往都是大宋吃亏的。”

    “嘶……”

    被张正书这么一提醒,王庆才发现,原来幕后的人物来头这么大。

    但越是大来头,王庆就越兴奋,如果揪出幕后黑手,完成了朝堂的洗牌,官家赵煦会不会对他刮目相待,从而将他调离皇城司呢?

    “吕大防也辞世了,剩下的**人里,就剩下刘安世、张舜民、刑恕这几个人了。”王庆沉吟了一番,奇怪地说道:“他们也皆是被贬在外,岂能与郭知章密谋?”

    张正书摇了摇头,说道:“或许郭知章并没有被契丹人收买,而是被他自己收买了。”

    “此话怎讲?”王庆不明所以,连忙问道。

    张正书冷笑着把形势分析了一遍,指出了那些文人士大夫只顾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却置国家利益于不顾。说着说着,张正书突然说道:“……这种事,现在的枢密院事曾布曾相公好像也经常做!”

    “曾布?”王庆沉吟了一番,把这事记在了心里,打算派人去查查曾布的老底。

    见到王庆沉吟着,张正书也没催促,而是慢慢地喝着那杯温酒。

    “小官人,多谢了!”

    王庆对着张正书一拱手说道,张正书却笑道:“你我现在是盟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对了,你把这封书信交给陛下,请他务必抽时间和我见一见,我有重要事情禀告。”

    “甚么事情?”出于职业习惯,王庆脱口而出地问道。

    张正书说道:“我要帮官家治理河患。”

    “甚么?!”王庆差点没拍案而起,“你疯了,朝廷治河百余年,都未曾取得良效,你一介平民,也敢插手治河一事?”

    “我有万全之法,必然能治河成功。”张正书自信地说道。

    王庆却苦笑道:“小官人,你这是自寻死路啊,万一治河不成,那便是欺君之罪了,要杀头的!”

    “我都说了,我有万全之法,你且帮我递书信上去就是了。”张正书叹了一声说道,“我本来也不打算这么激进的,可今年大宋也好,夏国也罢,甚至辽国都普降大雪。冰雪融化之后,必定混杂着泥沙冲入黄河之中。黄河水位,肯定要比往年都高,一旦夏日暴雨来袭,则黄河必然决口泛滥。那时候,就是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要是赈灾不当,怕是到时候流民四起,瘟疫横行,则我大宋江山危矣!”

    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有先例在前的。王庆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那小官人打算怎么做?”

    “现在说这个还为时尚早,关键还是看官家的意思。只有官家点头了,我才能放手施为。不然的话,只能囤积粮食,以备赈灾了。”张正书摊了摊手说道。

    王庆有点无语,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什么治河法子,没有赵煦的点头能行的?王庆还是劝了一句:“小官人,三思啊,万一治水失败,那就是欺君之罪了。你可是答应过咱家,要助咱家脱离皇城司的……”

    “放心,我不会坑你的,更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张正书半真半假地说道,“你忘了我有水泥吗,只要有水泥在,修筑堤坝那算什么事啊……”

    王庆也是半信半疑,只好把信件收起来。

    其实,张正书没跟他透底,也一样能呈递密信给赵煦的,因为他拿着可以号令皇城司的令牌,哪怕是王庆都无法用借口来搪塞。换句话说,只要张正书想呈递书信,皇城司就只能充当一回跑腿了。

    “小官人忧国忧民,咱家是佩服的。”王庆苦笑道,“但下次能不能别玩这般大,会吓死人哩!”

    张正书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庆,说道:“没能攒个大功劳,王公事又如何升官发财呢?”

    大抵上是被张正书吃得死死的,王庆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治水之功,堪称泼天大功劳,可咱家身子板小,承受不起啊……”王庆都快哭了,这不是要坑他吗?

    “淡定,淡定。”张正书笑了笑说道,“所以才让你跑腿送信而已,等时机到了,以你的本事,还不能从中攫取一份功劳?反正我是一个白身,连举人都不是,也不当官,这功劳给谁都是给……”

    被张正书戳中了心思,王庆也难得脸红了一下:“小官人哪里话,咱们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咱家自是会帮小官人的……”

    “好啦,客气话就少说,你我都是聪明人。”张正书不想听王庆的鬼话,要是真的信了这个情报头子,他就是傻子。不花力气就能赚取功劳的事,谁不想分一杯羹啊?就好像后世衙门的工作报告那样,哪一次的官八股,前面不是歌颂领导有方的?长篇大论一番之后,最多也就几十上百个字写到了实处,这上面的人名,才是实打实真正做事的。前面那些领导,都是来争功劳的。临到末了,才把真正干实事的人名字提一提,一笔带过,就开始总结整篇文章了。这样的官八股,形势、内容基本一模一样,真正做事的人,却还要装作多感动一样。为啥?有领导关怀你,有领导“指点”你,有领导的精神指引你,你还不感动?不想混了吧?

    这话虽然难听了点,但官场的事历来如此,这也是张正书极度厌恶官场的原因之一。(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九章: 礼法束缚

    张正书没点破官场里的潜、规则,但王庆也听得面红耳赤了。确实,在官场里种桃树的人都被视为傻逼,摘桃子的时候却有无数人跳出来。更别说,张正书以一介白身治水了,真的能成的话,那功劳簿上绝对没有张正书的名字,这是想都不用想的事。

    所以,王庆的话欺骗三岁小孩还成,冠冕堂皇地拿出来说,张正书就毫不犹豫地揭开了内幕。幸好此处没有第三个人在,不然王庆都不知道要拿出什么样的表情好。

    “小官人是有大智慧之人,咱家比不过啊!”王庆扯了扯嘴皮子,说出这句话,却差点没笑爆张正书的肚皮。

    “别闹,我可是有犯傻前科的。”张正书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王庆却翻了个白眼:信你才是傻子!

    再闲聊了几句近来形势,张正书才让马车夫提着一坛子酒,摇摇晃晃地上了四轮马车。

    见得张正书去得远了,还在二楼包间的王庆,却好似烫手山芋一样拿着那封密信,心中显然极为挣扎。

    最后,王庆还是下定了决心:“罢了罢了,小官人的分析没有出错过,要是成功预言了黄河再次河患,那也是功劳一件。当做是积阴德了,这事关乎成千上万百姓,马虎不得哩……”兴许是接触得张正书多了,王庆这个冷血无情的情报头子都开始“体恤百姓”了,实在让人大跌眼镜。要是给王庆知道,张正书不仅治水不亏钱,反而赚钱,他会是怎么样一副嘴脸?

    张正书此刻在四轮马车里,也是恶趣味满满,想到唯一知情人王庆知道实情后惊骇的面孔,他就一阵大乐。

    “小官人,你乐呵些甚么?”马车夫觉得奇怪地问道,“那官营酒肆的酒可酸哩,买了一坛都不知道怎么喝才好……”

    张正书叹了口气,连带家里的马车夫都嫌弃官营酒肆的酒了,实在是……实在是太腐朽了!这也怪张正书,平日里喜庆之时,他也舍得拿出卖得极好的果酒赏给下人喝。这一来二去的,张家的僮仆哪一个没把嘴给养刁了?

    平心而论,这官营酒肆里的酒,都是官酿的好酒,品质自然是不错的,断断没有这马车夫说得那么不堪。但是和果酒比起来,却稍有不如了。这酒带酸味是事实,但没有仔细品尝也品尝不出来,只能说这马车夫是鸡蛋里挑骨头。要知道,平日里他自己都舍不得买这一坛子酒,这么一坛子官酒,起码要数百大钱,多了可能要差不多一贯钱,他是喝不起的。

    既然喝不起,还说不好喝,这就非常过分了。但为何张正书听得这么提气呢,当即说道:“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本来打算赏给你喝的,但你这么说,我就赏给其他人了……”

    “别……别啊,小官人,这酒虽然酸,可不正是小的这等下人喝的么?”马车夫虽然不是嗜酒如命,但也算贪杯之人,连忙撇清了自己。

    张正书也不去管他,自顾自地欣赏起汴梁城的二月景色来。

    这小冰河时期真是磨人,都是农历二月份了,还时不时飘来一场雪。虽然不大,但也装点得汴梁城好像一幅黑白水墨画一样。最关键的是,张正书在想,如果三月初六都是这样的天气,那他的婚事还会不会如期进行了?

    “小官人,快三月了,成亲之日也快到了……”这马车夫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正书忍不住拉下了脸。

    不料那马车夫在前面赶车,也看不到张正书的脸色,自顾自地说道:“成亲好啊,早日生下一儿半女的,也算是继承香火了。张家一脉单传好几代了,能不能开枝散叶,就看小官人你了……”

    听到这,张正书是啼笑皆非。

    好吧,这马车夫按年龄来说,确实是瞧着他长大的。这么说的话,张正书也没有反驳的余地。在宗族社会里,开枝散叶,继承香火是最最重要的事,哪怕是国家大事都比不上。看看后世打击侵略者,提出的口号都是“保家卫国”,家在前,国在后,就知道家在中国人心中是多么具备分量了。

    “成亲的事嘛,顺其自然就好了。”张正书嘴上淡淡地说道,其实被马车夫这一提醒,他才反应过来,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曾瑾菡了。没办法,按照宋朝的婚礼习俗,成亲之前的一个月内,新郎官和新娘子是不能见面的。

    这么多天不见曾瑾菡了,张正书居然想念得紧。对于这种感情,即便不是初哥的张正书也有点小彷徨,有点小期盼,甚至还有点小紧张。“也许我是真的爱上姝儿了吧?”张正书的心里如是想。

    有时候人很奇怪的,要不断通过对比,来确定自己的心意。因为人通常是不能正确认识自己的,如果没有通过对比,根本无法确定自己内心深处的偏向。

    “曾小娘子是顶不错的,会是小官人的良配。”马车夫衷心地说道,“小的就没见过哪家小娘子可以为夫家操持买卖的,也就是曾小娘子有这本事……”

    张正书一脸黑线,敢情曾瑾菡在这马车夫看来,就是一个生育工具,还兼任大管家啊?

    虽然这是实情,只要是在古代,特立独行的女性一般都遭人非议的。女人嘛,安心的相夫教子不就行了?干嘛要争虚名,抛头露面?没错,这就是儒家传给社会的观点,君为臣纲,夫为妻纲,做妻子的就要三从四德。

    然而,张正书这个穿越人士却不这么看。看看后世就知道了,很多女强人比男人都要强得多。认为女子就一定要在家相夫教子的,除了性别歧视之外,还有就是礼法和世俗观念的束缚,以及极度的大男人主义。

    幸好张正书是穿越人士,不然可想而知曾瑾菡一辈子都过得不幸福。要知道,在古代女子太强不一定是好事,甚至还会是悲剧。可以说,张正书的出现,等于拯救了一个聪慧的女子。怪不得苏轼曾写下一首诗:“人皆养子望聪,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这是看破尘俗的人才写得出这样的诗句。(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章: 无视礼法

    人太聪明了,就会想得多,就会要得多。一旦被聪明所误,一生就蹉跎过去了。

    特别是在古代,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比如蔡文姬、卓文君、上官婉儿、鱼玄机、左棻、萧观音、薛涛、苏蕙、谢道韫……看到这些个名字都知道了,几乎每一个都是悲剧收场。无他,在古代女子太聪明,眼界自然也高。可由于礼法的束缚,思想的禁锢,女人失去了独立人格,失去了自我价值,失去了与男子平等生活、学习、工作、竞争的机会,才智难以得到很好的发展。

    可那些才华横溢、感情丰富的才女们无法如其他的平凡女子一样,面对现实无动于衷,麻木不仁,听天由命。越是优秀的女子,越不愿向男尊女卑的世俗低头。从而饱受世俗眼观的折磨,注定了才女们在男尊女卑的世俗下的无尽痛苦与悲剧命运。

    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曾瑾菡没遇到穿越后的张正书,那么她可能一辈子不嫁人,孤独终老;也可能嫁给一个平凡的商贾,郁郁不得志一辈子;甚至还可能看破红尘,最后落发为尼……不管是哪种结局都是悲剧。在古代女子太聪慧,特别是曾瑾菡这种智多近乎妖的,一开始就注定了是悲剧。

    生在最不幸的时代,曾瑾菡最幸运的就是碰到了张正书。

    “先不忙着回报社,去曾家的后门……”

    张正书突然吩咐道,让马车夫大吃一惊:“小官人,这成亲之前不宜见新娘子啊,很不吉利的……”

    “很不吉利?”张正书差点没笑出猪声来,这简直是荒谬。虽然张正书先前不相信鬼神,可无端端穿越了,稍稍动摇了他的信念。即便如此,张正书却对“婚礼前见面,婚后不相见”的说法嗤之以鼻。根据系统说的,这完全是一个流传千年的谎言罢了。

    自古以来,中国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联合在一起,就是包办式婚姻。如果是在后世,这种包办式婚姻或许会受到单身狗们的欢迎——在后世结婚可比古代难多了。但是在古代,这就会酿出很多悲剧了。你能想象,男的在进入洞房后,揭开红头盖一看——卧槽,居然是一个炒鸡大丑女!这种感觉是怎样的呢?你会在一刹那间觉得人生已经失去了意义,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换一个场景,女子被掀开了红盖头,看到她已经成亲的郎君是一个武大郎形象,或者满脸麻子、地中海、肥胖得像个球……这女子估计连自尽的心情都有了。

    盲婚哑嫁最大的弊病就是确定了婚礼后,如果见面了一方不满意,肯定会闹着解除婚姻。这是双方家长不愿意看到的,为了避免尴尬,会禁止婚前见面。在古代社会里,退婚可是最被人诟病的,一辈子都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为了最大限度减少这种可能,所以婚前能不见面就不见面了。等生米煮成熟饭后,即便是想反悔也难了,在古代合离都是要被说闲话的,哪怕是在风气宽松的唐宋也一样。

    当然了,宋朝还有个另类版本的相亲,也算是最大限度杜绝了这种情况的发生。但是从春秋时期就开始的习俗,可不是说改就改的。

    不过,张正书却是个视封建礼法为无物的主,自然不在乎这个了。

    “叫你去就去,别磨磨蹭蹭的。”张正书笑过之后,带着威严的口吻说道。

    “可是……真的不吉利啊……”马车夫觉得委屈,他可是为张小官人着想的。

    张正书一副无所谓的口气说道:“不吉利又如何?我担得起!”

    拗不过张小官人,这马车夫只能调转马头,四轮马车缓慢往景明坊曾家驶去。

    不多时,就来到了曾家的后院。张正书非常熟稔地敲开了后院的门,在曾家僮仆阻拦之前,飞快地甩掉了他们,还警告说他们如果惊动了曾文俨,那他们就丢掉工作了。这些曾家僮仆立时被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出声了。

    “这张小官人也太离经叛道了罢!”

    “怕是他根本不在乎礼法哩!”

    “坏事了,这会给两家带来祸事的啊!”

    “这可咋办哩,又不能报给员外……”

    “要不我等去跟两位曾小员外说?”

    “这主意不错!”

    ……

    张正书轻车熟路摸到了曾瑾菡的闺房外面,却听到里面传来声音:“这花钗大袖,好生繁琐啊……”张正书听得出,这是曾瑾菡的声音。

    “小娘子,这女子一生人就穿一回花钗大袖,繁琐也要穿哩!”嗯,这个是若桃的声音。

    张正书也是好奇,别说他了,就连那倒霉鬼也没见过成亲的场面是怎样的。不过,那倒霉鬼倒是见过汴梁城中的人迎亲,好长的一支队伍。为什么宋朝女子的嫁妆要那么多?单单是这“花钗大袖”,就价格不菲了。在宋朝成亲,所用礼服可不像后世那般能租凭一二的,全都要提前跟裁缝说好,裁量了身材后订做的。要是婚礼太急,怕是连细钗礼衣都做不成,只会贻笑大方。

    这花钗大袖,也就是细钗礼衣了,不同螨清那丑陋的服饰,这可是正统的汉服大袖衫。这种大袖衫是属于贵族礼服的一种,一般多在重要场合穿着,如朝参、礼见及出嫁等。穿着这种礼服,发上还簪有金翠花钿,所以又称“花钗大袖”。

    这种“花钗大袖”乃是锦绣长裙,裙子用锦带系于胸部,宽大的下摆托在地上,上身不穿厚厚的内衣,而代之以一件薄薄的透明纱衣。脖子、胸、手臂大部分都露在外面,风流百态,却又不失端庄。女子穿上这种细钗礼衣,没有矫揉造作之态,也没有扭捏矜持之姿,而是显得落落大方,得体之外还彰显大气。细钗礼衣上的装饰图案,无不鸟兽成双,花团锦簇,祥光四射。这样的礼服,是文化的体现,又岂是蒙元、螨清之类能比拟的?

    可惜的是,张正书并没有眼福,能看到这样的“花钗大袖”。毕竟这是贵族礼衣,非重要场合才能看到。就算是新娘子穿的大红“花钗大袖”,也不是普通人能看到的,除非是亲属才能见证拜堂一刻,还能进洞房闹一闹。(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一章: 再坑一次

    心念一动,张正书就悄悄上前去敲了敲门。

    “谁?”

    里面的可人儿好像被吓了一跳,立即高声问道。

    “我!”

    张正书也没隐藏行迹,直截了当地说道。

    里面沉默了好久,都没发出任何声音,张正书还待敲门的时候,曾瑾菡的闺房突然开门了。彩袖一脸不爽地走了出来:“张小官人,小娘子不会见你的,你还是请回吧。”

    张正书一愣:“哦?”

    “还望你自重些,尚有不到一月就是婚期了,小官人不会是连这么几日都等不及罢?”彩袖早就憋了一股气,想要拿张正书来发泄,今日张正书撞正枪口,给了她一个绝好的借口。

    张正书却是视这些礼法于无物之人,根本不在意这个:“你是想说婚前见面不吉利吧?那都是编织出来的谎话,也就你信了……”

    彩袖还是不依不挠地,拦着门,根本不让张正书进去:“小官人,你现在还不是姑爷哩,你不能进去的!”

    “好吧……”张正书也不好硬闯,只能隔着门说道:“姝儿,不见面也成,能说说话吧?”

    “你这人,是故意来捉弄我罢!”曾瑾菡的语气又羞又急,“你还是快些离去,待会娘亲过来,怕是会斥责你了……”

    张正书一愣,咋回事啊,连丈母娘都要过来?

    正疑惑间,却发现大舅哥曾信骥匆匆赶到,看来是一路疾跑过来的,弄得上气不喘下气,拉着张正书就走。

    “咋了,二哥,你有话就说啊……”张正书觉得奇怪,怎么曾家的人今天都这么奇怪啊?

    曾信骥只顾着喘气,却没答话。

    张正书也不好挣脱他的手,毕竟心中还是有点虚的。要是这大舅哥拉着他去未来丈母娘,他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呢!

    好不容易,曾信骥才把胸中的气给理顺了。“我说好妹婿啊,你太孟浪了些罢,今日你都敢来到我家来,还摸到姝儿闺房去,这传出去,怕是要笑掉别人大牙哩!”

    “笑就笑,那有什么?”张正书很想甩开曾信骥的手,但想到今天估计是无法见到曾瑾菡了,只能作罢。

    两人来到了曾家后院,曾信骥拉着张正书坐下,屏退了左右僮仆才低声说道:“妹婿,怕是你不知道吧,女子到了出嫁前这时候,可是要学那床笫之术的哩!”

    “额……”张正书明白了,怪不得平日里“离经叛道”的曾瑾菡,今天好像吃错药一样,扭扭捏捏的,原来是丈母娘要过来“传经绶道”啊!“不是有春、宫图吗?看一眼就懂的东西……”好吧,这句话张正书自己都不相信,这婚前性、教育包括的东西还真不少。不单止是床笫之欢,还有备孕、育儿等等。越是大户人家,这种教育就越完备,毕竟在古代生儿育女那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没有提前预备那一尸两命的几率可不小。贫苦百姓不晓得,可大户人家能不知道这回事吗?这种事细细说起来,可不是一天两天能讲完的。

    “你看你,连一个月都忍不住了。这还是开恩了,想我当你迎娶你嫂子时,婚前都没见过面哩!”

    听了曾信骥这句话,张正书顿时给他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不过嘛,我也早就听说了你嫂子容貌秀丽,端庄大方。成亲之后,我们也还算恩爱……”

    曾信骥还没说完,张正书就插嘴道:“那你去**,嫂子不怪你了?”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曾信骥当即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她就是这点不太好,男人嘛,逢场作戏在所难免的。更何况,我去**也只是听听小曲,不像大哥那般,甚么都做了……”

    张正书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曾信骥,这男人进入**还克己守礼,跟猫不偷腥一样根本不可信。“二哥,虽然我很同情你,但不得不提醒你一句……”

    “提醒啥,你小子比我风流多了,这些年来你进的**还少吗?真的是天地良心,我好不容易才觅着机会见了一回李行首,却被你插科打诨,愣是没说上几句话……”曾信骥一肚子苦水,幽怨地看着张正书。

    张正书却端正坐着,说道:“二哥,你说那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自从我有了姝儿之后,哪次去**,姝儿不跟着?你也知道,我的生意很多是和**挂钩的,这没办法躲避。但你就不一样了,你是处心积虑想要弄点事……”

    曾信骥哂笑道:“你小子少在这里卖乖,你是甚么货色,整个汴京城的人谁不知晓……哎哟,谁敢扯我耳朵?啊,娘子,你怎生在此处……”

    张正书在一旁偷笑不已,曾信骥的妻子早就跟过来了,可惜曾信骥太过投入,根本没理会张正书的暗示,一个劲在作死。这种情况下,张正书想救都救不了,只能说曾信骥流年不顺,家有母老虎。

    可以预想得到接下来又是一幕少儿不宜的戏码上演,张正书一拱手说道:“二哥,嫂子,我还有事要处理,先告辞了……”

    “好妹婿,且留步啊……娘子,你听我说,事情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样子的……”

    ……

    成功地再次坑了未来大舅哥一把,张正书丝毫没有愧疚的心思。按照曾信骥那副既骚包想要去**潇洒快活,又惧内的窝囊性格,就该让他长长记性,别再惦记着李师师了。李师师岂是常人能窥视的?要是未来赵佶真的登基为帝,那乐子就大了去了。曾信骥痴迷李师师,还不如趁早死了心。

    然而张正书却没发现,他在戏弄曾信骥的同时,却是有私心的。或许张正书自己都不明白,他不想让别人染指李师师,不过是内心在作怪罢了。当然了,张正书自己肯定不会承认的。毕竟张正书认为,李师师再漂亮都好,那都是红颜祸水。在没有能力拥有她的时候,就千万不要惹火烧身。

    须知,女子貌美本身就是一种稀缺资源,虽然很多人不承认,但事情就是如此,世界上的稀缺资源,只掌握在少部分人手中。为何说美女是一种稀缺资源呢?瞧瞧美女一般都掌控在谁的手中吧:不是英雄,就是枭雄,或者是达官贵人。对了,还有一个占尽天下美女的禽兽——皇帝。(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二章: 人生三大错觉

    哪怕再粉饰都好,在皇权至上的时代,哪怕一个皇帝多么节制,遴选妃子的工作还是一如既往地进行着。即便是一个朝代已经穷途末路,日薄西山都好,遴选妃子也还是如常进行的。换句话说,皇帝这个凌驾在万民之上的职位,天生就能享受到最多的美女。

    宋朝就不用说了,每一代皇帝几乎都是色胚。额,这么说可能有失偏颇,但宋朝皇帝每一个都有不少的妃子就是了。哪怕是以仁德闻名的宋仁宗,也有皇后妃子前后一共十六人。妃子最少的,居然是开国皇帝赵匡胤——好吧,其实是他来不及享受腐朽的帝皇生活就挂了。

    对了差点忘了正史上还有一位被推上去的亡国之君宋钦宗,也就是赵佶的儿子赵桓,因为灭国在即,后妃就只有皇后一人。

    妃子最多的,肯定是荒淫无道著称的宋徽宗赵佶了,据正史记载,靖康之难前,宋徽宗有封号的妃嫔及女官共一百四十三人,无封号的宫女多达五百零四人!

    张正书只想骂一句牲口,但又非常羡慕:“麻蛋,看那赵佶的小身板,和我也有得一拼,为啥他天天**还能活五十多岁?这真的没天理了……”

    当然了,这还只是北宋的皇帝,南宋还有一个超越祖宗的宋度宗赵禥,虽然正史记载只有一个皇后四个妃子,但是他,整天宴坐后宫,与妃嫔们饮酒作乐。史书上记载宋度宗赵禥:“帝自为太子,以好内闻;既立,耽于酒色。故事,嫔妾进御,晨诣合门谢恩,主者书其月日。及帝之初,一日谢恩者三十余人。”一次御女三十,比牲口还牲口,可见宋度宗一生有多少女人了。

    但是嘛,宋度宗赵禥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三十四岁就挂了。

    看到了吧,皇帝好色,那是正常的事。所以,张正书哪里还敢去贪图李师师的美色啊,唯恐避之不及啊!

    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得到。可以想象得到,一旦赵佶登基,怕他想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励精图治,不是给从龙之臣升官加爵,而是想要利用无上皇权去得到李师师。

    虽然张正书不确定历史还会不会按照原先的轨迹行进着,他也不遗余力地坑赵佶。但如果就此以为赵佶没胜算了,张正书很可能就会踏入鬼门关了。说到底,为了美色而丢了小命,才是最愚蠢的事。

    最起码,张正书也得等到赵煦有后了,或者是申王赵佖登基了,他才能去贪图李师师的美色吧?

    好吧,张正书承认,他确实认为李师师是这辈子,包括上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女人。哪怕是后世的明星,即便是整容的,动刀的,都比不上李师师。要不然,“见多识广”的张正书也不会对李师师念念不忘了。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张正书摇了摇头,苦笑着在心中想:“可能是那个倒霉鬼的残余意念在作怪吧,不然怎么解释我居然会对李师师产生了非分之想?要知道,那可是危急性命的勾当!”

    见到张正书一脸奇怪神色出来的马车夫,也不敢多问,伺候着张小官人登车后,连忙扬鞭就往家里赶了。

    回到了报社,张正书还是没想明白自己的奇异心事,却迎面碰到了郑月娥。

    “小官人,你回来了?”

    看着脸颊微微泛红的郑月娥,张正书何尝不知道这命苦女子的心中所想?只是张正书现在的情丝剪不断理还乱,觉得很难再消受美人恩了。说实在的,先前郑月娥很瘦,瘦到何等地步呢?用瘦骨嶙峋来形容,居然很贴切。可进入“京华报社”半年以来,郑月娥开始长肉了。但由于营养不良,还是给人一种纤纤美人的感觉,张正书一度怀疑她是不是林黛玉的原型。

    凭胸……哦不对,平心而论,郑月娥这妮子其实也算得上是一流美人儿了。要是懂得唱小曲儿,懂得弹奏古琴,那妥妥的是大家闺秀一枚。即便是进入**,那也是行首的料子。只见她此刻穿着“尚衣坊”的衣裳,更是把一双大长腿给衬托得无以复加,配合楚楚动人的脸蛋,张正书都被狠狠震撼了一把。

    “要是前一世有这个桃花运,我是笑都来不及。可现在……”

    张正书只能说抱歉了,郑月娥这美人恩,他现在消受不了。不然的话,被曾瑾菡知道了,他怕不是要背负起“渣男”这个称号。虽则在宋朝,有钱人娶小妾是很正常的事,可张正书是个穿越人士,心中还有点矫情的,张正书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了。明明不敢接受美人的好意,却还是舍不得断离……

    “咳咳,月娥啊,有啥事吗?”张正书尽量用很正常的口吻说话,可他越是这样,听在郑月娥的耳中就越发显得温柔。

    “这……这一期的报纸已经排好版了,放在小官人你的桌案上。”郑月娥盯着张正书那犹如冠玉的俊俏脸庞,脸颊不自觉露出一丝迷人的笑意。

    张正书却好像做贼了一样,不敢正视郑月娥的目光,开始左右躲闪,顾盼四周。“好,我等等会去看的,辛苦了……”习惯性地说出了这句话后,张正书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奴家怎会辛苦哩?”

    郑月娥果然很受用,张正书却在心底苦笑连连,这段时间他不知道怎么了,老是昏招迭出,总是给这小妮子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毕竟人生有三大错觉:她喜欢我、我会发财、有人敲门。这是无法破解的,张正书也没辙,总不能对这可怜的女娃恶语相向吧?

    张正书也很苦恼啊,现在他的事情一大堆,哪里有时间去招惹良家小娘子?再说了,如今时间紧迫,张正书需要加紧布置后路才行。一旦发现赵佶有成为皇帝的可能,张正书是绝对不会留恋的,拍拍屁股就溜了。这种“落荒而逃”的情况下,要是再耽误郑月娥的终身,那张正书恐怕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渣男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三章: 天生劳碌命

    张正书喃喃说不出话的时候,郑月娥又微微低垂了头说道:“小官人,奴家煮了些汤羹,给你暖暖身子的……”

    “额,你不用这么伺候我的,你又不是我家侍女……”

    张正书有些手足无措了,两世为人加起来都没被女孩子这么好的对待过,张正书是惶恐不安啊!

    没办法,前一世他帅得不那么明显,长得一张普通的大众脸,女孩子往往将他忽略了。而这一世,虽然外貌变得俊俏了,可张正书内心还是不太习惯被人爱慕的。再说了,郑月娥这个小妮子才十几岁,人生观都没形成,肯定对张正书有无限美好的想象。一旦发现张正书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完美无缺,恐怕郑月娥自己都接受不了。

    有时候,暗恋无疾而终往往不是因为变心了,而是经过近距离接触后发现对方并不是自己想象得那么好。俗话说,距离产生美,那换句话说距离也产生暗恋。一旦发现被奉为男神/女神的存在,居然也像个普通人一样有粗鲁的动作,喜欢肆无忌惮的大笑,甚至还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荤笑话,这一颗纯洁的心灵怎么受得了!

    张正书经历过青春期,自然明白这不过是青春期的冲动罢了,误把好感当成喜欢,最后自然是错上加错。如果郑月娥能及早明白,那她受到的伤害

    就会少一点。可如果沉陷其中不能自拔,那恐怕谁都劝不了了。这种事只能自己想通,别人是没办法提供帮助的。

    奈何张正书不是学心理学出身的,虽然明白郑月娥处于什么状态却没办法帮一把,只能顺其自然了。

    “小官人,你救了奴家和爹爹,奴家情愿伺候你一辈子的……”

    郑月娥不知道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来。说到最后,已经声如蚊呐,几不可闻。

    张正书却被吓得小心脏几乎要爆表了,稳了稳心神才说道:“施恩不图报,我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月娥啊,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未来有无限可能的,没必要把自己困于这么小的一方天地里。或许等你看得多了,你就会明白世界之大,有很多美好的东西都会成为你的喜爱……”

    即便张正书很委婉了,可郑月娥还是垂着头,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得张正书一阵于心不忍。要知道,张正书最见不得美女落泪,英雄末路,一时间也慌了手脚,亡羊补牢道:“若是你愿意在张家待着,我也不赶你。你和郑老丈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只要张家还在,你接下来一生我都包了。等你再长一些,我就替你寻个好人家……诶,你怎么走了?”

    张正书是摸不着头脑,他好像没说错什么话啊?

    “奴家伺候小官人一辈子!”

    郑月娥头也不回地丢下这么一句掷地有声的话来,张正书被吓得魂不附体,良久才回过神来:“完了,弄巧成拙了……”

    但这货为何心中还有点窃喜?

    “嗯,我这是博爱……”

    张正书无耻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反正大丈夫三妻四妾很平常嘛,不多几个老婆,怎么对得起我这纨绔子弟的身份?”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曾瑾菡,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要是不同意张正书纳妾的话,恐怕也是没戏的。

    把这些烦恼的事抛诸脑后,张正书愉快地吃着郑月娥亲手煮的羹汤,然后开始审稿。

    这样腐朽的生活,能持续一辈子多好!

    张正书惬意地想着,如果他穿越的时间再早一点,比如穿越在宋仁宗那时候,衣食无忧,北宋又不会一时间就灭亡,张正书肯定是混吃等死了。可现在呢,时间不上不下,恰好是女真人崛起的时候,北宋灭亡的伊始,张正书想要置身事外都不行。

    “天生劳碌命啊……”张正书也是无奈,前一世加班加到猝死那就算了,这一辈子能享受的,偏偏宋朝又不给力。要是活在盛世,那张正书多省事。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啊!

    就在张正书胡思乱想,感慨万千的时候,身处皇宫大内的赵煦却收到了皇城司呈递上来的密信。

    “黄河将有水患?这小子又在危言耸听了?”

    赵煦只看了开头,就开始嘟囔起来了。一旁伺候着的彭元量听了,却心思活络了起来。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彭元量比赵煦都看得清楚,他发现只要是张正书言之凿凿的事,都应验了。比如钢铁,比如配重投石机,比如酒精,比如切中了西夏的七寸,比如打乱了辽国的部署……哪一件事的背后,张正书不是先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观点?但和那些危言耸听的人不一样,张正书有着完备的计划,而且非常可行。彭元量甚至在心中推演了一遍,如果按照张正书所言,现在宋朝大军早就攻下兴庆府,灭掉西夏了。就是因为怕辽国,顾前瞻后的,才导致微乎其微的战机瞬间即逝。

    曾经在军中待过的彭元量知道,有的人能成为名将,而有的人能把一手好牌打烂,不是因为这些将领蠢,而是因为他们对战机的把握不到位。

    把握住了稍纵即逝的战机,就能一战胜之,甚至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就拿第二次平夏城之战来说,如果宋军敢于深入敌后,来一个迂回穿插的话,等西夏败退之后,趁势掩杀,恐怕连小梁太后和李乾顺都能俘虏了。但很可惜,章楶没这个胆量,他不像张正书这么清晰地知道西夏围攻平夏城是无功而返的,甚至因为大雪而大败亏输。

    毕竟,这个把握战机是建立在完备的情报之下的,而宋朝的斥候往往要被西夏、辽国的斥候吊打,所以宋朝的名将大多是防守反击而成名,极少是在野战中成名的。

    彭元量虽然不知道张正书是怎么推敲出来的,但能和结果相差无几,这简直犹如妖孽。要知道,虽然传说中诸葛亮未出茅庐就知三分天下,但这种事只是传说,谁也没亲眼见过。毕竟世事瞬息万变,有时候想象力再丰富都比不上。可张正书偏偏能准确无误地预料到结果,你叫彭元量怎么能不心惊胆战?(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四章: 大雪引起的河患

    “难道那张家小子手中,也有堪比皇城司、安抚司的密探不成?”

    彭元量的猜测已经很接近事实了,可惜他自己否定了自己:“不可能,这密探哪里是这般轻易就建起来的?如果他有这样的密探,皇城司为何一点风声走寻不到?嗯……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利用新闻探子从宫中知须了天下大事,然后推敲出来的。这样一来就能说得通了,这张家小子的推敲为何往往能切中要害……”

    就在这时候,彭元量发现了赵煦的神情开始变得凝重了起来,久久都没看完那封密信。

    等赵煦放下密信的时候,那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彭元量,去年冬以来,各地降雪都很大么?”

    “回禀陛下,去年冬以来,各地普降大雪,但并无严重灾情。”彭元量不敢怠慢,连忙答道。

    “那就是说,开春之后冰雪融水也会增多了?”

    赵煦明白了,这两件事是有联系的。但为什么在张正书之前,就没有人发现这个道理了?

    “冰雪融水?”彭元量一愣,思索了一下后,才谨慎地回答说道:“陛下,降雪增多,则融水必然增多……”

    “那也就是说,黄河沿岸的冰雪融水,全都汇集到黄河之中了?”

    赵煦继续步步紧逼地问道,让彭元量这个对水利工程、地理构造一知半解的宦官搜肠刮肚,都找不到证据来反驳。事实上,事情也是这样的。在小冰河时期,黄河决口是常事。从上古时期的大禹治水说起,那时候也是冰河时期;而在正史上的明朝末年,仅仅是万历年间,在短短二十三年的时间里黄河就决口了十八次之多。更别说宋朝了,仅仅是在北宋,黄河及其支流共出现泛溢一百五十四次,平均每二到四年就有一次大的决口。仅黄河干流大范围泛滥和改道就有近八十次,灾害范围波及黄淮、河北等,这样的环境深刻影响了北宋的军事、经济和政治走向。

    军事上,因为黄河决口带来的流民,北宋朝廷不得不招募流民中的青壮,来杜绝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因为冗兵,北宋的财政被拖累;因为财政问题,北宋的贪官迭出,愚蠢的政治倾向,让北宋常年处于邻国的刀锋威胁之下。可以说,北宋之所以灭国,黄河在其中出的力不少。

    这就是小冰河时期的威力,强大到能让一个王朝衰弱,也能让一个王朝崛起。

    “回禀陛下,从各地雪情来看,确有可能……”彭元量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如果黄河水位暴涨,再加上夏日暴雨来袭,黄河是不是还要决口?!”赵煦怒了,他清楚的记得,自他登基以来,黄河就决口了六次之多,而宋朝投入的治河金钱,也多达数百万贯。可丝毫不见成效,反而每每因为暴雨,黄河就决口了。甚至诡异的是,明明夏秋都没多少雨水,黄河也一样还是决口。如今看来,赵煦是找对了方向,罪魁祸首居然是冬天的降雪!

    “陛下,小的不敢妄自揣测天威……”彭元量吓得立时趴倒在地,如果赵煦要追究责任,皇城司是逃不过的。为什么就没人想到,冬天降雪多了,也会引起黄河决口呢?这是不是皇城司监察不力的体现,是不是皇城司无能的体现?

    好吧,赵煦也知道,皇城司不能私自出汴梁城,这事也怪不得彭元量。

    “起身说话!”赵煦不怒自威地说道,“你看看张家小子的密信,有多少可信度?”

    彭元量不敢违逆赵煦的话,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接过那密信,细细看了起来。

    要说这彭元量确实是个人才,在宦官中也算是忠心耿耿的那一类了。其实在宋朝的宦官中,也是有不少对国家贡献非常大的。彭元量虽然不精通兵略,但对于搞情报别有一手。因为做情报工作,彭元量也无师自通了很多学问。比如炼钢,比如制造神臂弩,比如夜观星象,比如种田縲丝……反正在儒家看来,都是“歪门邪道”,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歪才了。

    要说到治水嘛,彭元量也是很有心得的。北宋一朝,向来不遗余力地去治水,只要国库稍有盈余,治水就要展开的。殊为可惜的是,终北宋一朝虽付出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却并未取得实际意义上的成功。而彭元量嘛,作为一个情报头子,他为了找出治水官员是不是有中饱私囊的嫌疑,也曾经钻研过一段时间怎么治水。虽然算不得治水大行家,可也不能说他一窍不通。

    要说都北宋治水,讨论最为激烈的,就数赵煦登基之后了。从正史上看,赵煦登基后讨论治黄河河患,是宋仁宗以来涉及人数最多,范围最大,时间最长,影响最广的一次。

    因为皇帝年幼不能亲政,所以高太后、司马光等人就开始主持治水。从元祐元年开始,也就是赵煦即位后,黄河河患频发,朝廷更是连年派遣官员巡视黄河,但是对于如何治理黄河却是各有各的看法,互相争论了许多年却一直没有定论。其中太师文彦博、右司谏王觌、知枢密院事安焘、王岩叟、吕大防、都水王令图、王孝先、吴安持、李伟等人都力主东流说,而中书舍人苏辙、范纯仁、王存、曾肇、范百禄、胡宗愈等主张维持北流,反对回河东流。最后的结果嘛,是高太后拍板,同意了水官李伟的意见“因引导河势,岂止为二股同行而已,亦将遂为回夺大河之计”,让黄河恢复东流。

    从元佑五年二月高太后下诏开修减水河开始,到绍圣元年回河工程完成,北流河口尽被堵塞,黄河回复东流。但是仅仅过了五年后,也就是现在的元符二年,黄河就有再次决口的险情。这叫赵煦情何以堪?虽然,治理黄河是高太后下得诏书,赵煦那时候还是提线木偶,根本不能发表意见,再加上赵煦想尽量推翻高太后的政治成果,治河一事原本也不能算是赵煦的过错。

    但和宋神宗一样,赵煦非常想中兴大宋,黄河又是中兴大宋的重中之重,自然是重视的,而且是非常重视!(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五章: 帝王心术

    其实,如果赵煦能有魄力,把治河的方案也改一改,把高太后赞同的东流变成北流,符合后世黄河的流向,说不定黄河还能变害为利。但是章惇铺开的摊子太大了,跟王安石一样,都是想来个全面改革。虽然章惇吸取了教训,没有操之过急,但摊子这么大,哪里都需要用钱。这国库都被掏空了,还要打西夏,章惇就是会点石成金,也变不出这么大钱银来。更别说治河就是一项无底洞,要不是怕百姓造反,朝廷上下官员还要从治水大事里面捞好处,早就不治了。

    不过嘛,现在治水可没以前好咯。

    且不说国库空虚,能拨出来的钱银连民夫的工钱都付不起,官员连上下其手的机会都没。甚至治水不成功,那可是要问罪的。看看吴安持治水,从元佑二年到绍圣元年,足足八年时间,别说黄河东流了,决口的事情都发生了六次,治河成效一点都没。于是呢,被一撸再撸,流放到穷山恶水之地去喂山蚊了。

    没有钱银可以捞,反倒是要贬官,这治理黄河在朝堂之上,就成了一个禁词。

    要不是有王宗望筑成七十里堤坝(黄土填的),让黄河恢复故道,同时疏浚河道,黄河哪里有几年平息的时候?

    当然了,也是王宗望运气好,从元符绍圣元年起,小冰河时期消停了那么一会。但是,从元符元年开始,小冰河时期又开始寒冷了。但不得不说,王宗望确实是个治水人才,让黄河恢复故道也是无奈之举,因为故道疏浚,是在干涸的河床上挖土的,总比在一滩洪水的黄河上挖土来得轻松自在一些吧?

    更何况,从绍圣元年起,王宗望陆续担任都水使者、江淮发运使等职,负责疏浚黄河、开凿淮安支氏渠,治水颇有成绩。就在去年,赵煦还下旨加封为直龙图阁,权工部侍郎一职。但是嘛,好景不长,刚刚过年没几天,王宗望就病倒了,还卧床不起。

    也难怪,王宗望都七十九岁了,在宋朝这个时候,已经算是极为高寿的大臣了。赵煦看到治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王宗望,但想到他已经告病在家,也不好意思让这个老人家再出山了。

    赵煦在琢磨着,是不是到王宗望的府上去看看他去,一来以示圣恩浩荡,二来给这封密信给他看看,看这信上的法子能不能成。帝王心术,赵煦也是很纯熟的。

    正琢磨着,彭元量就看完了。“陛下,这……张家小子的法子,似乎……似乎是有些匪夷所思?”

    能不匪夷所思吗,张正书居然把实话都说出来了,包括利用钢筋混泥土,发动市场力量来号召大家建沙场,挖河沙来盖房子;包括植树造林,多在上游中游广植果树,加以酿造果酒;包括用水泥制造二级大堤坝,也就是可以在河岸的堤坝上再建高达三丈的堤坝,这一级堤坝上还能利用来种菜养花什么的;包括挖开适合地形,引黄河水来建造水库,这里自然也要用到水泥了……

    反正各种匪夷所思的治水法子,甚至还附带了详细的数据说明、草图。

    哪怕是对治水一窍不通的人,看了这个也大概能领悟到意思了。

    额,好吧,张正书是怕赵煦不懂装懂,反倒误了大事。不仅这信用的是浅白文字写就的,还附带上了数据、图画,为的就是打动赵煦的心。

    “确实匪夷所思,但在朕看来,也似乎能行?彭元量,你是怎么看的?”

    这句话等于赵煦倾向于张正书的治水法子了,彭元量也是成了精的,立马说道:“陛下,这法子小的不敢揣测是好是坏,但那张家小子所言确实在理。按照此法,即便治水不算成功,那也能大大减少河患损失。陛下,你瞧那八百里梁山水泊,不就是黄河改道后倾灌而成的吗?小的听闻,在那一次黄河改道后,本来是一路洪水呼啸而来的,可到了梁山地界,因为地势低矮,像个漏斗,所以河水就积蓄起来了。因为有了梁山水泊的阻拦,那一次黄河泛滥才能不至于将京东东路、河北东路全都淹没了……”

    “不错,那小子在信上也说了此事。”

    赵煦很认同这个计划,“若是地势低矮之地,自然是可以挖开积蓄河水的。”

    “不过小的不敢确定其他法子能不能用……”彭元量也是实话实说,他确实是在为赵煦着想的。

    “不错,其余法子匪夷所思,且那小子也说了,怕要十年才能见得成效。”赵煦也沉吟了起来。

    彭元量谄媚地笑了笑,说道:“陛下,既然那小子说不费朝廷一分钱就能治好黄河河患,何不让他去试一试?即便失败了,那也无妨嘛!”

    “怎是无妨?要是治河失败,黄河决口,害的是朕的子民!”

    其实,赵煦也心动了,“不行,朕要找那小子问问,亲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陛下,这……不要先叫章相公看看?”

    彭元量觉得有点不妥,赵煦绕开了章惇,万一章惇不同意,那可怎么办?

    “好说,宣章卿觐见,朕把密信也交由他一观。若是能成,立时去见那小子。”赵煦说道。

    “哎呀,小的差点忘了,那张家小子就没安好心。陛下你瞧到最后了么,‘此次治河花费甚巨,草民家中虽有些余财,但也不足以支撑。草民恳求陛下,将朝廷漕运之事,托付给草民,草民能让开封水路漕运的漕粮,火耗减至二成以下,且从苏湖之地运送漕粮的时间,缩短一半。再将进入开封河段的拦道设卡之权授予草民,草民设卡收费沿途进入开封府船只的过河钱,视重量而定。若是小渔船,则免费放行,若是客船则收取五百料的船只每次十文钱,千料大船则每次三十文钱,三千料以上则五十文钱;若是货船,则五百料以下船只十文钱,千料大船一百文钱,两千料则二百文钱,三千料的大船三百文钱,以此类推……’这这这……这个还不是要钱吗?”(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六章: 糊涂了

    赵煦却摇了摇头,说道:“此事尚未定论,后面条件暂且不理。若是真的能成,这点点小钱,给他又如何?没看到那小子后面还写了嘛,漕运、过河钱所得,一并也会依照商税而缴纳,绝不拖欠。这小子向来不做亏本买卖,但这收费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收得回本,还用在意这个?不过嘛,他既然要收费,那这黄河日后都交由他张家打理了,哈哈哈哈……”

    彭元量也明白过来了,赵煦这是要以蝇头小利,把张家绑在宋朝这辆车上,叫张家一辈子都“免费”给宋朝治水啊,这等好的买卖,等于帮宋朝节省了数千万贯,甚至上亿贯的治水经费,难怪赵煦这么高兴了。“陛下,高,实在是高啊!”

    彭元量也呵呵笑了起来,在他看来,牺牲一个张家为大宋治水,那算得了什么事呢?更何况,这事还是张正书自己提出来的,怨不得其他人啊!

    “就是这小子牺牲得有点多了,算了,赏些甚么给他好呢?”赵煦也迟疑了,赏罚不明是上位者的大忌。赏罚不明,也就是说你这一次虽然占了便宜,可日后谁想再为你卖命,那就不可能了。可张正书这小子有点难办了,他是明说了不要官职的,赏钱的话,张家又是那么有钱,说不定还看不上。赏个美女吧,张正书又准备成亲了。一时间,赵煦也郁闷了。这世人皆有所求,不是为钱,就是为权,为美色……反正总是有所求的,可在赵煦看来,他能赏赐的人家都看不上,这就未免有点伤自尊了。

    “陛下,那小子不是说了吗,事成之后他要全部漕运的权力,还要设卡收过河钱……”

    彭元量提醒道,“既然是他自己要的,何不索性给了他?即便到时候群臣反对,但陛下占了理,他们也不得不服啊!”

    赵煦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是这个理!行了,你去给章卿传话吧,就说朕有要事相商。”

    “遵旨!”

    彭元量到底是武林高手,脚步轻快得很,不多时便给章惇传了话。

    唉,章惇这宰相做得辛苦啊,没有副手不说,大事小事都叫他一个人处理。痛快是痛快了,可阻力也少了许多。这不,章惇这小子还在值房里啃着饼子呢,被彭元量这么一传话,他差点没噎着。幸好彭元量在旁,给他顺了这口气。

    “走,陛下性子急,怕是等不及了……”

    章惇知道赵煦的性子,连忙正了正衣冠,抄起朝笏就跟着彭元量快步走着。

    “彭内官,这陛下因何事召集老臣,可能告知一二?”章惇一边走,一边不忘了刺探情报。这也是为官之道了,若是不懂这个小手段的人,那都是菜鸟。要说谁是皇帝最亲近的人,不是妃子,也不是皇太后,而是这些身边的宦官。每次有事召集臣子,这些贴身的宦官总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彭元量迟疑了一下,然后还是吐露了些许实情:“是治河之事。”

    “治河?甚么,黄河又决口了?这……这……”饶是章惇智谋百出,心志坚定,此刻也忍不住一阵头昏,眼前有些发黑。不得不发黑啊,刚刚才和西夏大战一场,虽然大胜了,可国库也消耗良多。单单是刚刚收上来是秋税,已经全部贴进去了。甚至大部分商税,也换成了军饷,赏赐。可以说,现在宋朝国库里已经没有余粮了,干净得都能跑老鼠了。要是黄河再决口,别说什么了,就算是常平仓、惠民仓里的备用粮都不够啊——都调走成军粮了!

    国库空虚至此,绝不是章惇的责任。他平日里扣扣索索的,总算是缝缝补补,让大宋这条大船没有翻覆,也算是一顶一的修补匠本事。好吧,虽然现在大小官员的俸禄是从皇帝的内帑出,可这不是打了大胜仗吗,官家高兴从内帑支付一些俸禄算得了什么?

    只是这河患来得太不凑巧了,说不定会影响到攻夏大事,一时间章惇也是手足无措了,额头上渗出了细汗,脸色极为难看。

    “难道天要亡大宋?”

    章惇忐忑不安地进了垂拱殿,看着不停踱步的赵煦,也是心中一阵哀叹。要知道,赵煦只有在大事发生的时候,才会显得如此不安。现在看来,黄河真的已经决口了。皇城司得到消息,已经第一时间禀告。如果没猜错的话,地方县府很快就会递上折子。明日肯定要召开廷议,商讨如何治水,如何赈灾,如何安置百姓,如何处理流民……

    头疼啊……

    章惇来不及多想,反正他现在头脑一片空白,只得深深地,无力地拜了一拜赵煦:“老臣参见陛下……”

    “章卿无须多礼,看看这封密信,朕现在拿不定主意,想听听你的见解……”赵煦兴奋地把张正书的密信递给章惇,可他兴奋的动作在章惇看来,却是慌了手脚,极为失态才会这个样子的。

    颤巍巍的老手接过了密信,章惇也是花了好大的勇气,才敢把信中的内容看在眼中。

    “咦,这不是黄河决口的密奏?”

    章惇一愣,不禁脱口而出道。

    赵煦确定对着彭元量一瞪眼,然后才说道:“章卿哪里话,如今才二月,黄河还未曾解冻,待得天气晴了,或到三月才能开始解冻。如此天寒地冻的天气,怎会决口?”

    听了赵煦这话,章惇未免老脸一红,说道:“陛下训斥得是,是老臣糊涂了……”章惇也是暗自责怪自己,其实彭元量的暗示已经很到位了,只不过章惇关心则乱,脑子里听得“治河”之事,立即想到了黄河决口,却忘了这个时候,黄河都还没解冻呢。

    心中大定的章惇,也没有了紧张的神情,开始一字一句地看起了这密信来。

    赵煦却有点愧疚了,他也知道章惇工作量庞大,从元宵节后到今日,他已经足足有十多天没有休息过了。别人沐休的时候,他都是在值房里渡过的。可以说,要是大宋一日没有他这个宰相,怕是要乱了套。(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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