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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官人全文阅读

作者:飘依雨     大宋好官人txt下载     大宋好官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七十二章: 稻花鱼

    这就是张正书开发江南的计划了,只要消息传到中原去,知道江南居然是这么个鱼米之乡,再保守、再恋乡的人,也会因为这样的土地诱惑,而奋不顾身地迁移到江南来。

    不同于战争的被动迁徙,这是以利益相诱,虽然吸引的人口不算太多,但也算是稍稍缓解了一下中原人**炸的趋势了。

    最关键的是,能提升粮食产量,这样就能解放出更多的劳动力投身到作坊之中。

    这样一来,张正书的大作坊计划就有了大前提,距离实现大作坊计划也不远了。

    这个计划,除了曾瑾菡知道个大概之外,还真的没多少人能看透的。很多人都以为张正书疯了,把钱不当钱一样疯狂烧钱,赚来的钱全都再次投进去不说,甚至还要动用张家的钱。这样的行径,和败家子是没有区别的。很多人都等着看笑话,唯独知道内情的人,譬如曾瑾菡却觉得,张正书在布一个很大的局。

    就拿农业来说,别看那些腐儒也好,满朝诸公也罢,一个个叫嚣着“农业为本”,可有哪个肯真正弯下腰去做事?更别说,像张正书这样又是送田送地,又是手把手教种田了,那简直是圣人啊!

    当然了,张正书也有自己的考量。

    他撒出去的钱,买到的田地都要种上两季稻。而且,去的地方都是水运比较方便的。哪怕是广南两路,都要靠近临海的地方。漕粮,才是张正书真正要着手的要点。控制了漕粮,就等于拿到了汴梁城的命脉。张正书也知道,明着来会很遭人记恨,所以他要用低价去冲击。

    有什么低价,能比得上自己组建船队,走海路运送粮食呢?

    所以,张正书要掌控漕粮,就要用低价去冲击市场。

    在渠道优势之下,没有哪个粮食商贾能经受得起这样的价格战,最后自然是张正书成为漕粮的话事人了。

    再说了,有了赵煦的默许,汴梁城中的官仓,哪一个敢不买张正书的账?就这么一手,就足够掌控汴梁城的粮食命脉了。

    当然了,这个粮食的市场太大,张正书是不可能一家独大的。所以,肯定会有人研究张正书的策略,也会走海路运输的路子,一步步模仿。即便比以往赚的少了,那也还能维持。最后,肯定是百姓受益。

    更重要的是,走海路运输的运送量更大,汴梁城中的官仓,甚至可以储备够两年的粮食。

    退一万步讲,二十八年后金兵真的兵临汴梁城下,也不用太过惊慌了。

    粮食多寡,直接影响到战争时军民的士气。

    可以说,张正书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二十八年后,也就是历史上的靖康耻做准备的。

    没办法,那相当于是汉人命运的转折点,也可以看做是中国领先世界到逐渐衰落的转折点,甚至可以说是汉文化被自我救赎失败被异族入侵后不得不选择同化的悲哀。

    这里面有太多太多因素,任何一个偶然的因素都会造成历史的改变。

    所以,张正书有信心把汉人,把中国拉回正轨。

    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不懈的努力,从点滴做起,一点点从经济基础推动大宋的变革,来一场自下而上的变革,也是温和的变革。

    也是在宋朝而已,商业氛围宽松。要是换了明朝,这种事根本不用想。

    所以,史陌和刘忠无法理解,为什么这种事张正书都放得下身段去做?不过,也正是这样的小官人,才值得他们追随啊!

    与张康土攀谈着,张正书甚至还不顾肮脏,脱掉鞋子、足衣(袜子)、外袍,卷起裤脚亲自下田指导了张康土怎么精耕细作。

    原本,不管张康土也好,还是史陌也罢,都觉得张正书这是在班门弄斧。

    结果呢,张正书只用三句话就折服他们了:“在水稻田里养鱼,不仅可以清理杂草、害虫,这鱼还能吃稻花。小鱼苗放进来,待得收成的时候,已经差不多长成大鱼了。而且,这鱼的粪便,还能做稻田的肥料……”

    “这不可能罢,稻田里,怎么可能养鱼呢?”史陌第一个跳了起来,满嘴的不敢相信。

    张正书却笑道:“养别的鱼,怕是不行。但是,养鲤鱼、草鱼、鲫鱼却是可以的。这些鱼很好养,而且也不用喂养,让它们自行在水里觅食就行了。不过,要在田里养鱼,还需要留一个小鱼塘或着两条十字深沟,以免在干旱时让鱼进入有水的鱼塘或十字沟避险。大家都知道,这几十年来,气候都是少雨的。所以,抗旱是很必要的。对了,我打算安排做一个自行灌溉系统给你,你要不要呢?”

    张康土登时大喜过望,他当然知道这个“自行灌溉系统”是包括了水车、筒车、翻车在内的灌溉设备,他早就眼馋得紧了。

    “有了自行灌溉系统,这稻田里养鱼也就是手到擒来的事了。”张正书笑道,“而且别家别户需要用到这自行灌溉系统的时候,你也能外借。乡里乡邻的,多些互相帮忙也是可以的。”张正书当然不会只是做好人,之所以要张康土这么做,完全是让村里的农民都知道种植两季稻和养稻花鱼的技巧。

    等明州城全都普及了这一项技术,那才真正称得上是鱼米之乡!到时候,张正书遣人到明州来收购粮食,怕也简单多了。大概猜到了张正书的用心,曾瑾菡也偷笑了起来。

    “郎君为了获得更多粮食,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看着说着在田里指点“江山”的张正书,曾瑾菡嘴角弯起了一个甜美的弧形。

    待得两人出了田垄,张正书就着溪水洗干净污泥,穿上了鞋子后,张康土又热情请他们到家中去做客。

    张康土的家,其实就是一间小木屋。

    看样子是初初搭建不久,上面的茅草都还是新铺上去的。

    “六叔啊,以后赚到钱了,怕是要换一间瓦屋才行。”张正书忧心忡忡地说道,“这明州很多台风,每年自夏季开始,一直到秋末,都有可能来台风。这台风有大有小,一旦来了大台风,怕你这屋子挡不住啊!”

    前一世,张正书就是南方人,而且还是沿海的,自然知道这台风的厉害。再加上此时没有天气预报啥的,台风说来就来的,根本没有反应时间。(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三章: 只能诱之以利

    “小官人,我晓得哩。只是还没闲钱,等收成了稻谷,有了钱就盖!”

    张康土笑着说道,“是了,你婶婶去买些肉了,待会在这吃顿饭再走……”

    张正书琢磨了一下,才说道:“要是考虑到台风的话,那怕是水车、筒车都要往小了造。万一太大了,这受风的面积就大了,怕是会被吹走的。”

    “小官人果然博学多才,我怕是这辈子都学不会的了……”张康土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张正书笑道:“六叔不必如此,待得我的资金充裕了些,我再把李家村的技校搬过来,在明州这里设立分校。到时候,六叔你的儿子、孙儿都能识字,都能学到更多技术。包括种田的,做工的,都能学……”

    “小官人,你对我们太好了,我……我无以为报啊……”

    六叔都感动得快要哭了。

    张正书却连忙说道:“六叔,你我同一姓,就不要说两家话了。其实,我也是有自己的思虑的。不瞒你说,我在明州这也打算建立作坊,而且是不少作坊,需要大量的工匠。这工匠怕是别个都不成,要自己培养才行。所以,技校是必须要建立的。”

    张康土听了这话后,虽然感激之心不减,但也没有太激动了。也是,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张正书帮别人,也就等于帮自己。张康土明白了这一点后,即便感激张正书设立技校,让自家孩儿以后都能读书识字。可这等读书识字,并不能做官。要知道,在农民淳朴的思维里,读书不做官,那还不如不读。所以,张康土打定了主意,待得卖粮食的钱攒足了之后,送儿子也好,孙子也罢,总该是要培养出一个官才行。

    官本位的思想如此之重,也怪不得大宋只是重商,却还是没有发展起资本主义来。没有自由平等的思想,怎么可能诞生资本主义来?

    别把资本主义当成洪水猛兽,虽然它确实会吃人。但这是社会进化的必经之路,可汉人却硬生生把它给遏止住了。这就好比佛教在印度,并不禁荤腥嫁娶,可偏生到了中国就歪曲了一样。不同的文化,自然会导致不一样的结果。之前张正书也是隐隐的觉得不对劲,现在看起来,要形成资本主义,那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最要紧的,就是让世人知道,做商贾也好,做工匠也罢,只要做得厉害了,一样不比官差。

    但是,在宋朝这里,却好像真的不容易。

    曾瑾菡却心道:“郎君的计划,果然是一环扣着一环。如是下去,再过得五六年,怕是作坊都能成气候了罢?”

    张正书可不这么想,作坊办得再多,那也只是有形无质。思想跟不上去,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说不得,回去之后,一定要把那《资本论》、《国富论》之类的书,全都整出来。说不得,我也要欺世盗名,做一回圣人了……”在张正书看来,开宗立派的,那都是几百年不出一位的圣人。老马就不用说了,事实证明他的哲学确实是真理,而且把真理诠释得很透彻。

    既然如此,张正书不介意让老马的思想,提前个几百年问世。

    一切都是为了拯救汉人和汉文化!

    这些个念头,只是在张正书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就恢复如常了。

    改变国人思想,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唯有把实实在在的利益、地位都摆出来,形成共识,那才能比较得出优劣。就拿后世举例吧,给你一个厅级干部和给你做一个亿元私企老板,你会怎么选?怕是很多人都想选后面这个吧,毕竟有名言啊——“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这是因为后世的官,束缚太多;而私企老板,却没有那么多束缚,更加自由。

    地位呢,也不见得差了。说不定在投资的时候,人家干部都要来好言相求,这待遇还是不错的。更别说,私企老板一样能参政议政——政协委员嘛!

    金钱、地位都有了,相比较之下,怎么选还用说吗?当然了,也不排除有些人权力**太大而选择做官的。但是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人都是趋利的。这是本能,也是天性,无关善恶。只要把好处拿出来,摆在世人面前,自然就有人会选择了。

    在大宋,想要做成这单子事,就必须拉拢一批官员下水。

    别以为张正书不知道,在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官宦世家看中了他的产业。只是碍于名声什么的,才没有出手。想通了这个关节,张正书也开始琢磨要不要把低级产业拿出去给他们瓜分了。

    毕竟,钱是赚不完的。但要想实现工业革命,必须拉拢更加多的新鲜血液进来。

    “对了,棉花!”

    张正书终于想到了一个农业结合工业的典型例子,那就是纺织机!

    别的不说,张正书的棉花纺织机,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而且,棉花的市场,也大得惊人。只要是涉及到衣食住行的,配上汉人那恐怖的人口基数,这个市场大得无法想象。

    “说不得,以后就要同那些个官员打交道了……”

    说真的,张正书真的不喜欢和那些贪得无厌的官员打交道。

    但是,张正书却不得不低头。不借此机会培养起朝中新的利益集团,这个改革想必也是无疾而终的。想想那庆历新政也好,熙宁变法也好,不也是因为没培植起新的利益集团才失败的吗?而在正史上,张居正改革也是同样的道理。

    所以,即便张正书再厌恶也好,也只能选择和官员合作。

    只有官员认可了这个模式,才会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不然的话,张正书再努力也只能是在原地踏步。很不甘心,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心不在焉的张正书,在张康土一家热情的招待下,不知滋味地吃了一顿饭,就匆匆告辞回到苏家了。

    这弄得张康土一肚子疑问:“是不是小官人不满意?”

    张婶说道:“你这憨货,叫你杀一只鸡你也舍不得。那小官人自小锦衣玉食的,哪里吃得惯这等粗鄙猪肉和粗茶淡饭?要是他收回田地,怕你是哭都来不及!”

    张康土也急了:“这可怎么办?”

    “明日小官人再来,你好言告罪,再置办一桌好菜招待他罢。唉,都说你啊,省了一辈子,请客也扣扣索索,都啥事啊!”张婶埋怨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四章: 做学问

    张正书自然不知道,他的心不在焉会给张康土一家带来这么多困惑。

    要知道,别说粗茶淡饭了,前一世张正书在困顿的时候,一餐只吃两个馒头也是试过的。而且这两个馒头,都是看起来很大,实际上很松软,手只用力一捏,怕是都能捏成一个小圆球来。

    就这么撑着,张正书渡过了人生最黯淡的时光。

    那种艰难的日子都试过了,有粗茶淡饭,还能有肉下菜,张正书岂会觉得不够?只是苦了曾瑾菡,这个大小姐是真没吃过苦的,那硬硬的籼米,口感很差。再加上猪肉有一股难言的膻味,曾瑾菡只吃了一块,还是硬着头皮吞下去的。

    这也难怪,宋朝的猪都没骟过,有股膻味那很正常。再加上养得老,那就更膻了。

    倒是史陌和刘忠吃得欢,武人嘛,对吃的没那么讲究。

    这不,在回到明州城之后,曾瑾菡不得不央求着张正书又吃了一顿明州城里的特色美食,才回了苏家。

    倒是回到苏家之后,苏修然带着儿子去高家纳币了还没回来,也没人关心他们吃没吃饭。幸好吃了,不然都要挨饿。

    “郎君,你这是要做什么?”

    曾瑾菡见张正书一回到房间,就翻开行李找到了包起来的鹅毛笔,不禁有点惊讶。

    “我要做学问了!”

    张正书半正经半开玩笑地说道,他还真的打算利用这段时间把那几本能改变世界的书给抄出来。

    “郎君要做学问了?”曾瑾菡先是一呆,然后掩嘴偷笑起来:“那郎君打算做甚么学问,儒家么?”

    “呵呵,腐儒的学问,我是断断不会做的。我要做经济的学问,做宋朝的计然家。”张正书笑道。

    曾瑾菡却是知道的,计然是春秋时期著名的经济学家,博学无所不通,尤善计算。这人在历史上可能名声不显,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他的徒弟却大大有名——那就是颠覆了吴越的范蠡,他的厉害就不说了,被称作陶朱公的存在,相当于商圣一样,手段能差到哪里去?别的不说,范蠡助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成功复仇吴国,就足够名留青史了。

    计然之策这个成语,就是出自吴越争霸这里的。可见,计然到底有多厉害了,在春秋时就明白了要根据生产规律来决定经营方式,还会根据市场供应关系来判断价格的涨落,注重商品的质量、加快商品和资金的周转,这些思想甚至到了后世,一样是至理名言。最让张正书惊讶的是,计然之策里最关键的一条,居然是要国家用调节供求的经济办法来控制物价,让物价保持在一个合理的幅度之内。

    这等宏观调控的手法,后世也才认识了不到两百年啊!而且,还是老马提出来的。

    所以说,老祖宗的智慧不容小觑,汉人的灿烂文化,不是西方人能明白得了的。可以说,在先秦的时候,各种思想井喷,很多到了后世都有借鉴的意义。在中国如此漫长历史中,中国人几乎试过了已知的人类制度和组织。在远古时,玩过“选举”、“共和”,甚至还玩过“宗教国家”(太平天国),只要是想得到的,中国人都玩了一遍。这就要归功于先秦诸子百家实在太能折腾,思想太多太杂了。

    以至于中国人不是不想创新,而是古人太厉害了,什么都能从老祖宗那里扯一套。后来呢,中国人就偷懒了,开始玩起了崇古的把戏,把自己给玩死了。

    所以说老祖宗太强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后人会感觉很憋屈的。就算不憋屈的,也会觉得祖宗都那么厉害了,我干嘛还要努力?大概这就是儒家的心态了,都“独尊儒术”了,没有忧患意识了,儒家哪里还需要进步啊。就算是“进步”,那也只是把孔孟的话掰碎了,再强加附会,最后形成了新流派——“理学”。

    估摸着孔夫子从棺材里爬出来,都能被这些徒孙再气死一遍。

    因为宋朝的儒学,已经不是先秦时的儒学了,更不是春秋时的儒学了。

    那时候的儒学,还能海纳百川,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来充实自身,达到进化升华的境界。如今的儒学,已然走入了一个死胡同。

    可以说,宋朝是儒家的巅峰,也是儒家走下坡路跟不上潮流的开端。

    张正书无意再儒学上再下功夫,历史早就证明了,儒家不适合做执政思想,太过狭隘,言过其实,没有方**。儒家最好的归宿,就是做道德规范,但如今儒家还在神坛,是因为没有人挑战他的地位。张正书要做的,就是慢慢掘断儒家的根基。

    于是,张正书召唤了一本神书——《资本论》。这本书,比计然之策更完善,也清楚的阐释了资本的规律,揭示了财富的奥秘。最厉害的,是把资本的血腥、贪婪都展露在世人面前。

    第一篇,就是商品和货币。

    曾瑾菡以为张正书在说笑的,可看到几段干巴巴的文字之后,却觉得句句是真理,直击心灵!

    “郎君,你这……这学问……”

    曾瑾菡吓得魂不附体,她有种错觉,张正书要把一头怪兽放出来了!她甚至预见到,这会产生多大的风波,甚至会因此被打死的!

    孔子诛少正卯,不就是因为理念学术的冲突吗?这么明显揭示真理的学问,和儒家的“仁礼”相违背,儒家能放过张正书才怪了!

    “是不是很吓人?”

    张正书却苦笑道:“确实很吓人,因为它将颠覆这个世界。不过,大宋不能没有它。只靠儒家,那大宋是死定了。”

    没人比张正书更清楚,满朝都是貌似君子的小人,那将会有多么可怕,简直是把一国的百姓往坑里带啊!

    “可是,郎君你写了这本书,会被害死的!”曾瑾菡害怕了,在宋朝,别说计然家了,就连法家都不敢随意抛头露面。儒家的排外,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张正书笑道:“假托名字,说是西洋之学就行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五章: 造儒家的反

    此时,在市面上早就有不少“西洋之学”卖了。有些闲得蛋疼没事干的宋朝读书人会买来看一下,真正引起轰动的并不多。只有不少商贾为了钻研张正书作坊的秘密,才下了苦功去研究。这些书籍,其实都是技校的教材,被张正书印了出来到处卖的。

    也就是说,这样的“西洋之学”,已经慢慢的形成了风潮了。

    不是在读书人里形成风潮,而是在商贾之中形成了风潮,不少商贾居然从中找到了不少商机。

    这一传十,十传百的,甚至有不少秀才都买了来看,想从中找到发财的契机。

    好在宋朝不像清朝那么闭塞,对于外来的学问也欣然接受了。

    最好的例子,就是在汴梁城中受到阿拉伯数字的影响,已经有人开始使用它来代替汉字数字了。“西洋之学”蔚然成风,不少标新立异的读书人也就接受了。

    张正书就是要他们猎奇,所以准备把《资本论》、《逻辑学》、《国富论》全都抛出去,轰炸儒家的根基。只要儒家动作稍慢,这些书就成潮流了,再想禁绝,那是难上加难的事。

    而且,最关键的是张正书有铅活字印刷术,印刷成本也低,书籍的价格也低。即便是以成本价卖,也不会亏钱。

    再说了,宋朝的文字狱并不明显,只要不涉及到政治的学说,其实并不会被禁绝。只有在党争失败后,才有可能被**。从这个角度来说,张正书还有不少操作空间。就算查禁也好,随便推说是西洋之学,难道堂堂中国,还怕夷狄之学入侵了不成?

    这也是儒家的可爱之处了,即便再自大,再排外都好,对内残忍,对外却是极力忍受的。

    所以,张正书有很大把握在宋朝宣扬资本学说,彻底把商贾盘活,把作坊盘活。

    说不定,还有不少当官的也会开始研究这种赚钱的学问哩!人性本就是贪婪的,张正书是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曾瑾菡还没想明白,怕张正书行差踏错:“郎君,就不能不写吗?”

    张正书摇了摇头,说道:“对不住了姝儿,这是我的使命。”

    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张正书觉得他到宋朝一趟,就要做些事情。

    一个人的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这是逃不掉的。在历史大势之中,你不去参与,就等着被历史大势碾压吧。蝼蚁尚且偷生,更别说知道历史走向的张正书,断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的。换句话说,张正书尽自己最大努力,能救宋朝就救一下,最关键的那些被金人残忍杀害的百姓,张正书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靖康耻,一定要弥消在为患之前!

    不然的话,带来的祸患贻害数百年!

    也许是历史太过惨酷,让张正书都不想去了解。但即便怎么样都好,金兵一旦南下,最繁华的中原肯定是生灵涂炭的,被杀被驱掳的百姓,起码在十万以上!

    财富,那不过是身外物。可那十万生命,决不能这样被害了。

    也许正是出于这种愤青的思想,张正书一改以往胆小怕事的性子,壮着胆把资本论写了出来。

    曾瑾菡泪眼婆娑,她终于明白自己嫁的夫君到底是个什么人。别看他平日里一副懒散的模样,其实他对国家比谁都着紧。也许是受张正书影响,曾瑾菡对儒家的弊病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更明白一旦这本《资本论》面世,那就是对儒家的颠覆。

    就算托名“西洋之学”,怕也脱不了干系。

    再联系到张正书在造船,寻海岛,难道真的不是在找退路?曾瑾菡是不相信的。

    “放心吧,傻丫头,我不会拿自己的小命,不会把大家带入坑里的。”张正书也知道,在人治的封建时代,想定一个人的罪还是很容易的。但是,只要把后路准备好了,那就无所顾忌了。有些事,张正书不去做,别人也根本做不来。

    正当张正书说了一堆好话劝慰曾瑾菡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谁?”

    张正书提高了声量问道。

    “我……”

    是苏熙的声音。

    张正书笑道:“小明相亲回来了,也不知道他满意不满意……”

    曾瑾菡也笑了:“你还说别人,当初你还不是一个样……”

    想起两人在曾家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曾瑾菡也是满心的甜蜜。只是,她此刻也明白了,这样恬淡的日子不多了。张正书要做大事的,曾瑾菡算是明白了。他不造反而造反,造的是儒家的反,下场也不会比造反好到哪里去。天底下哪一个读书人,不是儒家子弟,他们要是醒悟了过来,会放过张正书吗?

    张正书说道:“你在这里帮忙看着我写的东西,我去看看苏子明他怎么样了……”

    说完,又温存了一番,张正书才打开房门。

    只见苏熙好像魔怔了一样,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我说小明啊,你该不会是来通知我,你又想逃婚的吧?”张正书打趣地说道,“我敢保证,你敢再逃婚,你爹能把你的腿都打断了。”

    被张正书这么一揶揄,苏熙也回过神来了。“小官人,真的被你说中了……”苏熙叹了口气,说道:“果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怎么,你的那个未婚妻是个大美人吧?”张正书觉得好笑,“我都说了,你肯定会为之前的作为后悔的。生物学的遗传规律是不会骗人的,除非你那未婚妻得过什么怪病……”

    “不不不,她……很好,说不出的好。”苏熙苦恼地说道,“但……我的心并不在明州啊!”

    张正书一愣,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自言自语地说道:“也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有个大美人做妻子还不满意,你咋不上天呢?”张正书觉得他是疯了,科学能吃还是怎么的?娶老婆才是关键啊!没有老婆,哪里来后代?你的科学研究得再好,没有继承人那也是白搭。

    知道这是张正书的口头禅,苏熙也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只想用余生,弄懂更多的科学……”(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六章: 中国人的土地情结

    “那我劝你还是早点成亲生子吧,带着儿子做实验,那岂不是比你自己一个人做实验更有成就感?”张正书叹了口气说道,“上阵父子兵,而且还后继有人,不会有继承人的担忧……”

    苏熙一愣,大喜地说道:“像愚公移山那样?”

    “不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张正书点了点头说道,“科学一途,犹如天上星辰,多得不可数尽。我们穷尽一生,能认识的不过沧海一粟罢了。”

    苏熙点了点头,也很认同这句话:“知道得越多,越觉得自己无知。”

    “哟,越来越有大科学家的范了。”张正书继续打趣道,“你别说你想继续回汴京城,回李家村技校啊!”

    苏熙挠了挠头:“小官人,我还真的是这么打算的……”

    张正书也明白这些科学狂人的想法,明州这里“一穷二白”,啥都没有,没最新的研究课题,没有最顶级的设备,没有最快的生产反馈,简直一无是处。但是在李家村就不一样了,有在一线的生产线,随时能反映问题。有一堆可以打下手的学童,还有最新研发出来的设备。

    就拿那就要研发成功的机床来说,苏熙是一万个舍不得啊!

    “你傻啊,成亲了之后带着妻子去汴京城不就行了,还纠结什么?”张正书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要是你能把你爹忽悠过来,我就算你厉害了。”

    苏熙苦笑一声说道:“我爹是绝对不会去汴梁城的……”

    “那没办法了,最新的成果也没办法合作了。”张正书摊了摊手说道,“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爹是一步慢,就步步慢。不过嘛,等你爹醒悟过来后,肯定会派人常驻在汴京城的。”资本逐利,张正书对这句话是深信不疑的。因为,这不仅仅是资本,也是人性。人性改了,那就不叫人性了。

    “或许吧,不过接下来几个月,怕是我不能和小官人你一块走了……”苏熙叹了口气,他还真的想呆在张正书身边啊。在苏熙眼中,张正书就是一个移动的大宝藏,里面藏着无数的科学知识。

    张正书却不以为意:“那也没啥,你再明州帮我照看一下一个人就行了。”

    “是曾小娘子吗?”苏熙一愣,第一反应就是张正书要把妻子留在明州。

    “你想多了……”张正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还有做隔壁老王的心思不成?“是我张家庄的六叔,我让他到明州城来置地安身了。也就是说,他以后就是明州人了。明日我还会去他家,教他种两季稻。你也过来,尽快把你家的田地都种上两季稻。别跟我说,你家没地啊!”

    苏熙摇了摇头,说道:“地是有,但不多,也就两三百亩而已……”

    “也够了,能推广多少就多少吧。不过,今年你们是赶不上趟了,这两季稻播种早,插秧也早,一步慢则步步慢,现在已经没多少机会了。不过,你可以叫家里人收集一下占城稻种,优中选优,挑出最好的以待来年。”张正书提议道,顺道把两季稻的播种时间,怎么育苗,怎么抛秧,怎么沤肥施肥都说了一遍,还提议可以养稻花鱼。

    “我那张六叔,已经给你们做了一个实验,一旦他能种成两季稻,那就证明这条路子是对的。哪怕种不成,还能冬天种个冬小麦。”张正书也是求稳才这么说的,其实他也知道,有系统预演了一遍,除非出现重大灾情,比如突发洪水之类的,不然的话连台风都未必能阻止得了两季稻的生产。

    “如此甚好,我回去记下来,叫家人明年试种一下。”苏熙点了点头说道。

    其实,不管苏熙还是张正书,都知道苏家不缺那么几亩地的收入。

    但苏家买地,主要是防止生意失败,未来还能有东山再起的时候,才购置的田地。出海这东西,没人能保证一辈子都不碰上意外的。就拿曾懋来说,他早些年出海,也是遇到不少险境,甚至差点葬身鱼腹。

    所以为了避免全军覆没,苏修然都是把船队分成两批来出海。

    不过,为了防止万一,苏修然还是购置了几百亩田地。没办法,谁能保证后代不会出一个败家子?万一家道中落了,还能有几百亩田地给败一下。祖田都卖光了,那这个败家子也是真无药可救了。

    其实,如果苏熙没碰到张正书,那他就是典型的败家子。鼓搞着不赚钱的玩意,钱银却投进去不少。

    这种事在宋朝不算少见,再大的商贾,哪怕是像曾家也好,不也在杭州城外有上千亩良田种桑养蚕吗?

    不过是由于中国人太怕饿肚子了,也太怕遇到天灾**了。有田地在手,中国人才会觉得心中安稳一些。不是中国人对土地有特别的感情,而是土地就是中国人的命根子!是传宗接代,是延续家族的屏障!特别是在生产力低下的年头,这种做法太普遍了。因为种地虽然不能大富大贵,可终归也饿不死啊!要是做了地主,小心积蓄,还能再次发家。

    土地,就是贯穿中国几千年历史的主角。

    每一次改朝换代,无不是与土地息息相关。

    要跳出这个怪圈,就必须要提高生产力。其中,农业生产力是最不可少的。做个假设,如果正史上英国佬连饭都吃不饱,他们能开展第一次工业革命吗?肯定不能,英国佬通过黑奴贸易,获得了大量不要钱的劳动力,为他们的殖民经济、大庄园模式尽情压榨,同时又赶上了蒸汽时代,这才进入了第一次工业革命。再加上英国佬有那么多的殖民地,粮食肯定不用愁了。

    中国不需要这样,因为中国人太能生了,不需要掠夺奴隶,只需要解放农业生产力,就能拥有不少空闲劳动力。

    所以,在宋朝这个时候,没有一个国家能比宋朝更有优势。可惜的是,朝廷诸公把人口众多当成了负担,一天到晚都在担心养不活他们,是不是要起来造反。(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七章: 即将离别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只是满朝诸公都没有一个人能有张正书这般“卓越”的见识——毕竟他们不是几百年后的人物,也看不到那么远。所以,历史局限性就必然导致了他们往以往的经验寻找解决办法。

    可要是能解决的话,中国还会那么频繁的改朝换代吗?

    用屁股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中国人虽然有反抗基因,但他们又不傻,造反是掉脑袋的事,谁要是活得下去,会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去造反?野心家再大的野心,也不可能在一个人人安居乐业的环境下鼓动百姓造反啊!

    所以,必须跳出固有的思维,开创另一个能容纳众多人口的产业,才能跳出不断改朝换代的历史怪圈。其实,儒家在求稳定这一块是不错的,只是他们用错了方法,一直在用堵住洪水的办法来治理势不可挡的历史大势,又怎么会不被冲得昏头转向呢?堵不如疏,古人早就说过了。疏的办法有很多,据张正书所知,最有效的还是那么两个,不外乎就是办作坊和开疆拓土了。

    工业就不用说了,是以后的潮流。开疆拓土,也是宋朝正在做的事,也是一直没有办到的事。夺取了能种田的土地,自然就能养得活更多人了。虽然思维很简单,但也确实是可行的路子。但是,能耕种的土地,几乎都被中国人占完了啊!再加上中国人故土难离,不屑于去海外抢土地,所以只能局限在一国之内,因为人口太多土地太少而徒耗元气。

    世界其实就是丛林法则的,弱肉强食。

    中国人失去了进取心,就要被吊打。你不去抢,别人就来抢你。

    爱好和平?那是吃饱了喝足了才拿着刀剑去说爱好和平的,可惜那些腐儒都不明白,中国就这么硬生生被耽误了。

    两季稻,只不过给宋朝添加内功罢了。真正的进步,还需要用作坊来说话,用工业来说话。

    苏熙不太了解张正书的计划,但也大概能明白张正书在做什么,反正他也觉得对自家有利,也就照办了。

    “小官人,你把张家庄的人都派往各地,是想推广这两季稻吗?”苏熙笑着问道,“这可是功德无量的事啊!”

    “我又不禁止谁学去,推广什么?”张正书鸡贼地笑了笑,“我只不过是觉得张家庄的人口太多了,那些青壮在庄里也只能做个佃户,最多有散工出去打一下,能有什么前途?我给了他们一条明路,还送了他们二十亩田地,这才叫他们分散到各地而已。至于两季稻,那是我教授给他们的秘笈,他们用上了,自然衣食无忧。至于推广的事,这种事大家看到好处了,还用推广吗?”

    苏熙也笑了,他不是不清楚张正书的打算。因为拿到了漕粮优先采购的特权,所以张正书才发愁这粮食怎么办。但现在看起来,好像不用担心粮食的事情了。别的不说,就算是他派出去的人,一年种出来的粮食也差不多够百万人口吃半个月的了。别小看这么半个月的数量不多,要是有自己的船队,赚到的钱也非常可观!

    当然了,以张正书的身价,是看不起这点钱的。张正书要的,是一个粮食的话语权。

    有了粮食的话语权,就能稳定物价。

    别的不说,要是汴梁城中有大粮商准备在灾年恶意囤积粮食,把闲散人口全都饿死了,哪里还能办得起什么作坊啊!

    张正书要的,就是以防万一。毕竟在古代,粮食就是稳定人心,稳定市场的硬通货。在平常年间可能不起眼,但是在灾荒年间,粮食的多寡,直接能决定事情的成败了。

    “小官人,我爹爹和高家定下来了,一个半月之后就是好日子,我要成亲了……”苏熙有点不舍,“怕是不能跟你走下去了……”

    张正书点了点头:“人生大事,是需要尽早办下的好。我就先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了。我呢,也不能改变计划,荆湖两路还是去一趟的,广南两路也要走一遭,而汴京城是不得不回去,内黄口的护河工程,还要我去话事呢。这么算下来,时间就很紧了。如今是四月,还有不到两月,黄河汛期就到了。我必须要在一月之内,走马观花地去一趟荆湖两路和广南两路。所以,我打算后日就启程。来不及吃你的喜酒了,等你再回到汴京城,我设宴亲自下厨招待你。”

    苏熙也有点感慨:“也好,总是要先暂别一段时日的。是了,小官人,我们认识了这么久,还没喝过酒罢?”

    “怎么,你想和我喝两杯?”

    张正书也纳闷了,这个科学狂人向来是滴酒不沾的啊?“难道得了婚前恐惧症?”

    心下好笑,张正书也说道:“也成,听闻江南有女儿红名酒,倒要尝一尝。”

    苏熙一愣,然后笑道:“小官人果然是博学多闻,这越州女儿红之名居然也知晓。”

    “女儿红的大名,谁不知道啊?但想必没人会卖,所以喝点花雕酒就好了,反正也差不多,就是窖藏的年头少了点。”

    张正书想起了后世的天、朝神剧,某个大侠往店里一坐,就嚷嚷说上一坛女儿红,切两斤牛肉。殊不知,这女儿红其实是绍兴人富家生女、嫁女必备之物。自己家窖藏了十几年都舍不得喝的酒,怎么可能拿出来卖?绍兴,在宋朝这会叫做越州。绍兴人的习俗是,生儿子要酿酒埋藏,叫“状元红”;生女儿也要酿酒埋藏,叫“女儿红”。

    但若是寻常黄酒,就要叫“花雕”了。

    这是因为旧时江浙地区的人都会自家酿黄酒,因为想送人但苦于一般的器皿不够精细,所以就请人烧制一些外面雕有龙凤、花草、鱼鸟的瓦罐或土罐,因此装在此类器皿中的黄酒被叫做“花雕酒”。也有个说法,这“女儿红”是女儿满月那天就选酒数坛,埋在地下,直到女儿出嫁的那天再取出请宾客共饮,所以才叫女儿红的。但如果女儿早夭,花已凋谢,酒便不再称作“女儿红”,而是“花凋”,因太过悲切故改称为花雕。

    哪个说法是对是错都无关紧要了,反正知道女儿红和花雕是一个类型的黄酒就是了。

    苏熙点了点头:“我就这去让人准备……”

    大户人家就是方便,即便是深夜想喝酒,也有人熨烫了端上来。

    就着蚕豆、干豆腐、笋干,张正书和苏熙两人对饮起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八章: 折柳

    这一顿酒,喝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好在喝的是黄酒,不仅不像白酒那样辣喉咙,还有点甜。只是黄酒醇厚,虽然度数低,但后劲绵厚,不知不觉间就醉了。

    所以,待得第二天醒来,张正书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醉倒了。甚至都回忆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似乎是喝断片了……

    “卧槽,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张正书觉得头有点疼,暗叹又要荒废一天的晨练了,这样的状态他哪里敢运动啊。“喝酒始终不是好事……”

    这时候,曾瑾菡端着一盆温水进来,柔声说道:“郎君,先洗漱吧。”

    “我昨晚怎么回来的?”张正书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曾瑾菡偷笑道:“还好意思说,你昨晚喝多了,满嘴的胡话。对了郎君,你说的手鸡是甚么鸡?还要打店画,店画又是甚么物事?为何要打它?还有啊,你兄弟怎么有个叫陈霖的?”

    “额……”

    张正书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了前一世。殊不知在记忆最深处,那些人,那些事都不曾忘记。手机,电话,还有曾经一起喝酒的兄弟,仿若都在昨日。

    “你就当我说的是胡话吧。”

    张正书表面若无其事地说着,其实内心却是波澜不断。

    曾瑾菡也没多问,温柔地伺候着张正书。张正书却有点不好意思,说道:“这种事我自己来就是了……”

    “郎君,就让我伺候你一回吧,做你妻子这么久,都没伺候过你。要不然,别人都说闲话了……”曾瑾菡有点委屈地说道。

    张正书却愣是不让,说道:“傻丫头,要是需你伺候,我还不如雇个丫鬟。”

    曾瑾菡嘟起了嘴:“那你为何要娶我?”

    “娶你自然是爱你了,你我夫妻之间是平等的,若你今日伺候我了,我日后也得伺候你哦?”张正书笑道。

    曾瑾菡却急道:“那如何能成?我……爹爹会骂死我的……”

    “所以啊,做你自己就行了,干嘛理会别人怎么说?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张正书握起曾瑾菡的手,认真地说道,“在意别人的眼光,那做人有啥乐趣?我爱你怜你宠你,一切都是因为你我是夫妻。反正啊,喜也凭你,笑也任你,气也随你,愧也由你,感也在你,恼也从你,我从来不会心口相异……”

    “郎君……”

    也许是感受到了张正书的真情实意,曾瑾菡把头埋入张正书的胸膛中,抽泣了起来。

    张正书则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一时间房间里温情脉脉。

    “哎哟,差点忘了郎君还有大事要做!”曾瑾菡突然间挣脱了张正书的怀抱,急道:“郎君你不是说,今日要去传授种田之法么?苏子明都在外面等着了……”

    张正书一愣:“他的酒量这么好?不是说他从不喝酒的吗?”

    “都是他背你回房的,你说哩?”

    好吧,张正书又被坑了。

    “没想到小明这么老实的人,也会耍滑头!”张正书无奈地叹息道。其实他也知道,这不能怪苏熙,他是真的没没喝醉过,又怎么知道自己的酒量?倒是张正书,太高估自己了。

    无奈地摇着头,张正书与曾瑾菡一同携手出了房间。

    看着他们夫妻俩的状况,即将成婚的苏熙也表示很向往。

    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张正书把张康土一家介绍给了苏熙,叫他照看一下,又当场示范了怎么种田,把所有人都折服了。甚至村里、邻村的人都赶过来看热闹。张正书也不嫌事大,直接明言,这八十多亩地是他的产业,只不过交由张康土耕种罢了。张正书高声推广两季稻,把两季稻吹得天花乱坠。当然了,张正书也补充了一句,至于收成如何,他说了不算,看到秋天第二季水稻就知道了。至于这些农民会不会种,张正书不去关心。要是看到好处都不去争取,那张正书也是没办法的。

    “那两季稻真个能成?”

    “谁知道哩,不过这个小官人肯亲自下田,想必有些把握的。”

    “我等看看再说,不是说有八十亩地种了两季稻么?”

    ……

    这些话语传到张正书的耳中,这件事早就预料到了。农民的保守,是因为种什么关乎到身家性命。即便陆续有人种植两季稻,一开始也绝对不会多。可能是一两亩地的样子,等他们发现两季稻的好处之后,才会全力种植的。大胆的农民,始终还是太少。

    处理完这件事后,离别的时候很快到了。

    苏熙亲自找了一艘上等客船,送了张正书上船后,折柳相赠道:“小官人,一路顺风!”

    张正书说道:“好好回去成亲吧,我在汴京等你和你的新娘子来!”

    这句话倒是把苏熙燥得满脸通红,周围的旅客也都善意地笑了。苏家小员外,在明州还是富有名声的——特别傻,居然还搞出逃婚的事来!

    “原来苏家小员外要成亲了!”

    “听闻新娘子还是高家那小娘子哩!”

    “到底是门当户对啊!”

    “可耽误了人家高家小娘子一年,他还有脸回来?”

    “富贾之家的事,岂是你能懂的?人家门当户对哩,为何不结亲?”

    ……

    苏熙听着那些个闲言闲语,心中也有些不快。但想起张正书说的“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他又释然了。确实,之前是苏熙自己做得不对,承受这些闲言碎语也是应当的。只是苦了那未婚妻,也要一同被非议。看到客船扬帆远去后,苏熙才默默地回了家中。

    “还有一个半月,倒也能把玻璃作坊建起来了……”

    苏熙想起张正书临别前的嘱咐,也开始振作起来了。玻璃里面还有许多奥妙他没弄明白,若建起玻璃作坊,他的实验就能继续了。而在明州城,也有不少琉璃作坊,改造成玻璃作坊也不是多困难的事。要知道,当初苏熙在没有张正书的指导下,居然也鼓搞出了无色琉璃。这等天赋,张正书是自愧不如的。此刻再建一个玻璃作坊,苏熙是手到擒来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九章: 广州城

    再次出海的曾瑾菡,显然放开很多了。

    也不顾别人的眼光,与张正书站在甲板上眺望着海景。

    虽说宋朝的海船,大多不敢离岸边太远,怕有什么意外。其实在航海技术没有大跨步发展的时候,从来都是近海航行的。即便是远洋,那都是摸着岸边过去的。哪怕是这样,都不时有船只遇上大风大浪、触礁而沉没。相比较来说,坐海船是需要勇气的。

    但是,不坐海船,又怎么看得到如此壮观的海景呢?

    辗转了几日,才从明州到了广州。广州的名字,是从唐代就有了的,唐朝时称广州都督府;到了宋朝之后,广州的地名就没改过了。

    广州,是珠江的出海口,有天然的良港,也是大宋海上丝绸之路的补给点之一,也是海上丝绸之路起点之一。宋朝第一个设置市舶司的城市就是广州,甚至可以说广州就是大宋第一大港。即便是在护城河上,也是舟楫往来的,水运十分繁忙。

    张正书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毕竟是宋朝的广州城,与后世的国际大都市几乎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唯一相似的,是广州城的地位,依旧是国际大都市。

    甚至在客船上,张正书就看到了不少阿拉伯外商说着纯正的汉语,与商家打交道。只见广州城中,风光旖旎,珠江边杨柳依依,朱楼十里,管弦丝竹,不绝于耳。这活水绕城过,俨然一副图画,繁华不输汴梁城!

    当然了,广州城里的人口也不算多,只有十几万人罢了。

    可是在宋朝这会,已经是第一等的大都市了。在人口数量上,也就比

    汴梁城少而已,甚至杭州、洛阳、扬州、福州等大城市人口也不过相差仿佛罢了。

    但是有海贸之利的广州城,船来舟往,人流量之大,也绝非一般人能想象的。甚至不少外商都在广州定居了,以阿拉伯人为多。

    “郎君,好多番邦人啊!”

    曾瑾菡一度怀疑到了外国,毕竟广州的方言也好,还是阿拉伯人的语言也罢,都与中原汉话有很大的区别。这里的历史原因很复杂,大抵上是因为魏晋南北朝时期中原汉话随着民族融合而传入粤地,然后与秦汉时期形成的古粤语混合而形成的语种,再到唐宋时期,古粤语与中原汉话再一次融合,才渐渐形成后世的粤语。但是呢,现在宋朝还没变成南宋,中原汉话和粤语还是挺大区别的,甚至连张正书这个穿越前曾经在广州待过的人都听不太明白。

    好在,此时的广州百姓也大多懂中原官话,交流起来也不算太困难,毕竟读书人也不少嘛。再加上张正书有点粤语基础,连蒙带猜都能大概知道意思。

    张正书带着曾瑾菡他们,走入了宋朝的广州城。

    这时候的广州城,当然比不上后世的广州城那么大,甚至还比不上后世一个地级市。但是,繁华程度却也不输多少。

    只见广州城里西城、子城、东城依次排开,城池之间以小桥相连,狭窄的街道两旁,商铺鳞次栉比,热闹得不得了。有意思的是,每一条街上的商铺,做的几乎是同一种生意,米店聚在一处,成了“米市一条街”,织布绣花的聚在一处,成看“绣衣一条街”,此外,还有“象牙一条街”“玳瑁一条街”“玉器一条街”“书房一条街”……数也数不过来。张正书甚至发现,像米市街、绒线街、雨帽街、玛瑙巷、象牙巷、绣衣坊……这样地名,居然是广州后世一直保存下来的。

    “怪不得说保留宋朝文化最多的是广州,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啊……”

    张正书恍然大悟,他还一直以为那些地名是清末民初留下来的,殊不知已经穿越了差不多千年时光。

    最让张正书感慨的是,广州人还是那么喜欢喝茶,沿街市两旁,林立着不少的茶肆茶楼。高谈阔论的声音传来,直如再次回到后世一样。

    “这里是南濠街?”

    这个地名,张正书在后世没听过,可能是改名了吧。但是这条街上的茶楼太多了,多得让张正书有点吃惊。

    曾瑾菡说道:“郎君,要不要过去吃茶?”

    张正书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去吧,也看看广州的茶楼,与汴京的有什么不同。”

    事实上,还真的挺不同的。

    广州的茶楼里,小厮说的都是方言,幸好有张正书在,鸡同鸭讲了一番之后,总算是要了一壶茶过来。

    坐在茶楼上,看着摩肩接踵的行人,张正书也是感慨。

    数百年的沧海桑田,真的变化太多了。之前他没到过前一世生活过的地方,所以没有这种感觉。但是到了广州城之后,张正书却觉得这种感觉很是奇怪。

    稍作歇息之后,张正书他们又走马观花逛了一遍不算大的广州城,才在傍晚时分找了一间客舍住下了。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广州城比起汴梁城来,还是差点的。不管是城市规模,还是基础设施,就好像后世三线城市和一线城市的对比一样。不过,张正书却也觉得可以了。要知道,广州城可不是什么京都,也不算一贯以来的大城市。不过是借着海贸之利,才发展起来的。

    在不声不响之中发展到了这个规模,已经很不错了。

    要是假以时日,广州城必定会朝着一流城市发展开去的,这就是海港城市的优势,是内陆城市无法比拟的。

    但是,在正史上广州的发展几经停滞,元朝就不用说了,广州城都被蒙古人打烂了;到了明末,才总算是恢复了元气。再到清朝,因为闭关锁国,广州空有港口,却只能闭塞落后着,让人憋屈。

    张正书也是看中了广州的海运便利,才在广州下船的。

    而他派来广南东路的人,也是在广州附近。算了算,大概是在端州到广州一带。到时候种了粮食,能顺着西江到珠江,再到广州港口装上船。水运,是张正书最看重的。广州这么好的港口,就不能浪费了。至于为何不在福建路这么做,张正书只能说“八山一水一分田”的福建,不是种地的好地方啊!(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章: 海贸倾销

    种水稻,虽然张正书有梯田技术,也在《京华报》刊发了,但梯田技术再好,又怎么比得上平原便捷?

    张正书要的是粮食产量大增,而不是用梯田来充数。所以,自然就舍弃了福建,把希望都寄托在广南两路和荆湖两路上面了。很明显,这四路地域,都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开发。甚至人口也只是集中在大城市之中,乡野之内,瘴疠丛生、沼泽湿地的地方还不少。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给张正书钻了空子,也没花多少钱,就买了土地,迁来了人口在上面耕种。

    虽然颇费了一番功夫,才能平整出几十亩地来,但胜在很多土地都还没有主,以后再慢慢开发便是了。最重要的是,第一季水稻也没有耽搁了。

    当第二天张正书和曾瑾菡他们乘船沿着珠江逆流而上再转西江,总算是见到了张正书派到广南东路的张家庄人。客套了一番之后,张正书了解了第一季水稻的生产,然后看着无比荒凉的土地,张正书又跟这个张家庄人说,如果在这里种了甘蔗,他愿意出高价收购。

    这个张家庄的人,叫做张阿水,他自然知道甘蔗是何物,在江南一带甘蔗太常见了。

    事实上,在唐朝时中国人就会榨取蔗糖了。唐太宗李世民在贞观二十一年遗使到一个叫“摩揭它国”的地方求取熬糖法。这个“摩揭它国”其实就是印度,只不过当时印度还没有成为一个大国,都是些小国家罢了。然后,李世民就下诏令扬州上贡当地种植的甘蔗进行试生产,熬出来的蔗糖色、味均远胜于摩揭它国,当时被称为“沙糖”,又称为“霜糖”。

    宋朝的糖,大致上有三种。

    第一种是饴糖,也可以叫做“麦芽糖”,当然还有其他农作物也能做成饴糖,比如高粱、粟米都行;第二种呢,是蜂蜜,蜂蜜是人类可以直接获取无需加工的糖类;第三种,就是江南一带的蔗糖了。所以,江南一带嗜糖是有历史渊源的。

    虽然,宋朝这会已经有“霜糖”、“白糖”、“**”了,当时这些所谓白色的糖,其实都带着点黄色,不是那么的纯白。当时这样的制糖工业已经领先世界了,宋朝的糖产品不仅在宋朝各地销售,还远销波斯、罗马等地,成为海上丝绸之路的又一大特色产品。

    不过嘛,宋人的熬糖工艺效率很低下,用一套漏斗型的陶器,配以瓦缸和其他小设备,将蔗汁熬至相当浓度后倒入漏斗型陶器中,从上淋入黄泥浆,借助黄泥浆吸附脱色,制取土白糖,也就是宋人所说的“霜糖”。这样的土白糖,其实还带着点黄色的,并不是真正洁白如雪。

    历史上,到了明朝人们才偶然发现了如何制作真正白糖,完全是用渗透法来制作的,破费时间。具体做法呢,《天工开物》上面有记载:将甘蔗榨成汁,盛入缸中,然后用火熬,等到变成黄黑色的糖浆,倒入桶中凝结成黑沙糖。如果在这时候取出糖来,也就是所谓的“黑糖”或者是“红糖”了,也很不错。当然,白糖更加昂贵。所以要继续工艺。接下来是要准备一口缸,上面安放一个瓦质漏斗,用稻草塞的漏口,将黑砂糖倒入漏斗中,等黑沙糖结成块,再去掉稻草,用黄泥水淋漏斗中的黑砂糖,黑渣从漏斗流入下面的缸中,漏斗黑砂糖就变成了白霜,最上一层约五寸多厚,非常洁白,和后世的白糖相差无几。

    这个办法,和宋朝的“黄泥水淋糖法”也是一脉相承的,只不过工艺更加先进一点。

    至于制作**,也不怎么困难。只需要将白糖煎熔,和入鸡蛋清除杂质,待火候合适,将新青竹破成篾片,斩成一寸长短,投入熔化的白糖中,经过一夜就凝成**了。

    张正书甚至提议,要和张阿水合作建造蔗糖作坊,张阿水听后很心动,然后拒绝了张正书的提议。

    无奈何,张正书只能找到了当地一家蔗糖作坊,二话不说就买了下来,然后传了他们更为先进的制糖技术,然后让张阿水代为看管。

    这样,才总算是完成了张正书到广南东路来的目的。

    没错,张正书此行除了推广两季稻之外,还要掀起一场白糖的潮流。

    早在中学的时候,张正书看到历史课本上写着英国佬的殖民经济,大部分是由白糖和棉花带起来的,至于其他的什么咖啡、可可、烟草和茶叶,都要排在后面。这是因为英国佬开始习惯于在喝咖啡和喝茶中放糖,吃糖的习惯也成为中产阶层的生活方式,英国成为一个“吃糖大国”。英国吃糖的时尚又引领着整个欧洲,也影响了其殖民地和新大陆。白糖就成了最紧俏时尚的商品。但是欧洲又不产甘蔗怎么办?于是一场“罪恶的甜蜜事业”开始了,那就是黑奴贸易和殖民地种植园。

    英国东印度公司从十七世纪中叶,开始在加勒比海地区种甘蔗。奴隶贩子把非洲黑人抢到手,再经过海运,前往加勒比海,卖给北美的种植园主。然后再把白糖倒回欧洲,在欧洲高价卖了白糖,买枪支再卖到非洲,并换取奴隶。史称,“三角贸易”。

    既然白糖能控制欧洲的经济,张正书何乐而不为?

    首先,他就要大量生产白糖,然后通过海贸对西方国家“倾销”!

    没错,就是在掠夺财富!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一个国家没有了竞争意识,那就活该被别人干掉。比如明朝,比如清朝。

    所以,张正书没有妇人之仁,只要能倾销的物品,他都要通过海贸倒往西方去卖。棉花是一个,白糖又是一个,甚至张正书还要倾销炒茶——如果朝廷允许的话。

    通过这么一个海贸关系,张正书能轻而易举地掌握大量财富,也能笼络住一大批新生利益集团。这是必然的事,就好像明朝中后期那些走私海贸的集团,朝廷里谁不知道?只是没有人敢暴露出来罢了,因为他们的能量实在太大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一章: 白糖贸易

    到了那时候,纺织作坊、蔗糖作坊、炒茶作坊……等等产品,就会形成一条通往西方,通往海洋的产业链。等利益大到没法拒绝的时候,这个利益集团的权益意识就会觉醒了。到了这等地步,即便是那些腐儒晓以大义也好,武力威胁也罢,都不可能轻易把这条产业链斩断了。

    一旦斩断,就是危及数万,乃至数十万,数百万人的生计。

    这个结果,谁都承受不起。

    所以,张正书推测会发生一些**,流一些血,然后朝廷退步,加重税收,最后只能承认这个利益集团的存在。这也是宋朝的一贯作风了,怀柔嘛!事实上,宋朝的怀柔政策是一直存在的,只要不是造反,宋朝都能原谅,甚至能想出不一样法子找来借口,然后堂而皇之变成了“定制”了。

    哪怕是造反,只要你大到朝廷制服不了你,朝廷就会开始招安了。

    这一招,宋朝玩得很溜的。

    “郎君,你又要弄一个熬糖作坊吗?”

    曾瑾菡觉得张正书的摊子铺得太大了,这不才两天时间,就拿下了一个熬糖作坊,还签下了不少熬糖的工匠。

    “白糖贸易赚钱呐!”张正书笑道,“你夫君我老是做亏本生意,做得有点伤了。想弄一个赚钱快的生意,这总该可以吧?”

    跟在后面的刘忠却觉得不对,因为他是喜欢吃糖的,拿到了工钱后,平常都要买糖来吃。什么乳糖、狮子糖、合子糖、儿戏糖、糖叶子、韵浆糖、花花糖、乌梅糖、杏仁糖、十色糖、饴糖……五花八门的糖,刘忠都吃过了。所以,对于糖的价格,刘忠挺有发言权的:“小官人,这最贵的十色糖,也不过是二十文。这样便宜的糖,能赚多少?”

    史陌也分明发现了,那个被买下熬糖作坊的掌柜,一脸喜出望外的样子,简直好像碰到了冤大头一样。

    “是啊,小官人,你是不是给多钱了?”

    史陌为张正书抱打不平,这都啥事啊,这小官人不是很精明的吗?怎么做出这等糊涂事来呢?不仅买作坊花了冤枉钱,连带给工匠的工钱,也直接翻了几倍,和在李家村的工匠是一模一样的。

    张正书却笑了笑,说道:“你不知道啊,这白糖在大宋确实不是什么新鲜事物。但是,在大食、天竺、欧罗巴等地,这糖几乎等同白银!”

    “甚么?!”

    刘忠和史陌都愣住了,不是宋人不懂赚钱,而是他们的消息不灵通啊!

    张正书痛心地说道:“在欧罗巴地区,一斤白糖几乎能换来等同的白银,你说赚不赚钱?就算以后运去的白糖多了,不值钱了,可也比在大宋卖要赚钱得多吧?”

    “可……千里迢迢的……”

    刘忠说不下去了,他哪里不知道张正书早就想插足海贸了?而且,连海船都在加速建造当中了,估摸只需要三个月,就能有几艘海船同时下水。

    这样的雄心壮志,寻常人想想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可偏偏,张正书就敢铺开这么大的摊子。

    “就是千里迢迢才能赚钱啊,而且我们的船快,别人走一年只能来回一次,我们说不定能来回两趟,甚至三趟、四趟。这样的频率,赚钱还用说吗?而且,不止是白糖,像茶叶啊、香水啊、果酒啊……只要是能赚大钱的,我都往西边去卖。那里就是人傻钱多的地方啊,随便拿点丝绸过去都能赚大钱了……”

    张正书当然知道卖什么最赚钱了,甚至他还把欧洲当成了一个倾销商品的地方,特别是即将兴起的棉纺织业,需要西方的市场帮忙消化,不然将会立即导致宋朝版本的经济危机了。生产过剩,市场无法承受得过来,那么会导致作坊大量倒闭,工匠大量失业。那时候,没有土地的工匠,会不会爆发出无产阶级革命?张正书都不敢确定了。

    反正,改朝换代是必然的。

    所以资本主义本身就是双刃剑,发展过快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样也能逼得宋朝做出改变,到时候张正书再出谋划策一番,应该还是能控制的。只是到了那个地步,张正书也不好说最后会演变成什么个结果了。

    当然了,说这个还太早,最起码大宋要再经过十几二十年的快速发展,才会导致经济危机。

    曾瑾菡也点了点头,她出身在丝绸商贾之家,自然知道西方人对丝绸的渴望:“不错,丝绸在西域的售价很高。”

    张正书却笑道:“可不止是西域,我们的船队要去的地方,比西域还要远一倍以上。”

    曾瑾菡也是把世界地图装进了脑子的,立即回过味来了:“小官人,你是说要往更西边卖?”

    “可不,以往丝绸之路被断了,阿拉伯人做了中转商,不知道赚了多少钱。我们现在亲自下海,阿拉伯人就没市场了。”张正书笑道,“天授拂取,反受其害啊!”

    曾瑾菡却没有那自信了:“可是郎君,去得这般远,怎能一年来回两趟呢?”

    “船快就行了啊!”

    张正书很明白飞剪船的速度,横渡大西洋只需要十三天。而飞蛟船,虽然速度不及飞剪船,但在二十天内横渡大西洋那是没问题的。那么换算过来,一年来回两趟欧洲,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这还是最慢的速度,要是快速的话,飞蛟船估计能两个月就到达后世的埃及附近了。

    当然了,这还没到欧洲。

    这时候要想到欧洲,是要绕过好望角的。估摸着最快的速度,也要四个月才能到达欧洲腹地。

    这么算起来,其实也就是大半年来回一趟。

    不过,如果舍弃一点利益,让大食人做中转商的话,就能省掉不少时间。不过,怎么说都是直接贸易的利润来得多一些。

    曾瑾菡也满眼是憧憬:“那我爹爹能不能也运丝绸到欧罗巴贩卖呢?”

    张正书却觉得好笑,说道:“你爹爹估计兴趣也不大……”确实,以曾文俨谨慎的性子,是万万不会这么“冒险”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二章: 低估了

    蔗糖作坊的事,并没有耽搁多长时间。接下来张正书他们就开始走陆路到了广南西路,一路上配备了药物,才险而又险地避过了丛生的瘴疠。其实这药品,就是防蚊药袋,是系统提供药材清单,张正书让人做了不少随身携带着的。除此之外,还有随时可以用药的臭蒿。

    张正书知道,一旦在这地方感染了疟疾,不及时医治的话,恐怕就真的交代了。

    好在张正书停留得也不是很久,再加上宋朝这时候的广南两路,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多瘴疠了,所以都平安无事地离开了广南两路。

    再加上张正书传下去的防蚊药材,以及治疗疟疾的奇药——臭蒿,也就是黄花蒿,已经让广南两路的百姓受用良多了。毕竟黄花蒿在大宋境内随便找都能找得到,得了疟疾之后立即采来煎服,再外敷,疟疾是猖獗不了多久的。其实,在宋朝之前阻碍汉人开发江南以南地区的,就是那恐怖的瘴疠。但现在疟疾能治,百姓还会用艾草熏杀蚊子,广南两路除了暑热、湿气交蒸之外,和大宋其他地方没啥两样了。

    “郎君,这黄花蒿真的能治疟疾?”

    曾瑾菡有点好奇地问道。

    “嗯,绝对可以,但如果你用青蒿,那就治不了了。”张正书说道,“回去后你可以用显微镜观察——虽然也观察不了什么,反正这黄花蒿里面含有青蒿素,青蒿素能杀死体内疟原虫,达到治疗的目的。之前我说过了,疟疾是经按蚊叮咬而感染疟原虫所引起的虫媒传染病。青蒿素能杀死这些疟原虫,疟疾自然就好了。”

    “那郎君怎么不留名呢,这可是功德无量的事啊!”

    曾瑾菡有点不明白。

    张正书笑道:“其实这臭蒿早就被人用作药了,《神农本草经》里就有,只不过被归属为青蒿罢了。但沈梦溪的《梦溪笔谈》里写明了两种青蒿是不一样的,我把臭蒿叫做黄花蒿,别名臭蒿,就是为防止百姓误用而没取到疗效。至于为何不留名嘛,我又不是大夫,留名对我有何益?只不过我恰好知道臭蒿能治疟疾罢了。”

    史陌则感慨:“世人若都像小官人一样不好名,岂会有如此多的纷争?”

    张正书也没说话,他只是觉得做了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罢了。他的主要目的,还是要尽快把广南两路变成后世那样的鱼米之乡,这样一来,粮食有了保证,人口会繁衍开去,作坊也能吃上人口红利而兴起,海贸也会更加繁荣。其实,即便是张正书不这么做,在二十八年后广南两路一样会被这么开发的,张正书只不过把时间提前了一点罢了。

    再加上臭蒿入药早就被老祖宗发现了,只不过还没有能意识到臭蒿能治疗疟疾罢了。张正书只不过提了一个用法,自然不敢留名。

    可以预见,在没有疟疾困扰之后,广南两路将会以怎么样的速度发展。

    张正书对广南两路的期待,甚至超过了荆湖两路。毕竟广南两路都是有出海口的,一旦成为良港,潜力非同小可。再加上气候适宜,是最适合种植两季稻、甘蔗等作物的地方。这样的宝地,一旦彻底开发了,潜力有多么惊人?更重要的是,张正书把两地弄得繁华富裕了,税收增加了,交趾肯定在一旁窥视的。

    一旦交趾人胆敢再次入侵,估摸宋朝统治者也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不错,这就是张正书的“险恶用心”!

    只是这个用心,还不能对别人明言。这是堂堂的阳谋,不得不让朝廷诸公屈服的。

    其实,一旦禁军通过蜂窝煤作坊完成新老更替,再恢复训练,就又是一支强军,岂会怕那些交趾猴子?而且到了那时候,大宋的税收继续增加,军费也充足,彻底占领交趾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关键是,大宋出兵还是“师出有名”的,其一交趾是中国“固有土地”,只不过被小人窃取了去;其二,交趾多次入侵宋境烧杀抢掠,人神共愤;其三,交趾中有不少汉民后裔想要归国……好吧,第三条是借口,随便找个人来冒充交趾人就行了。

    张正书相信,当一块肥肉放到大宋嘴边,没理由不吃的。

    布局完广南两路之后,张正书一行人就北上了。先是到了荆湖南路,然后坐船到了荆湖北路。历时差不多一个月,才再次回转到长江上,通过大运河而转入汴河。不是说荆湖两路不重要,相反在明清之时有“湖广熟,天下足”的地方,也是一个宝地。但是相对起广南两路来说,荆湖两路水运能力也有,就是缺少出海口,除了长江、洞庭湖以外,通航不了大船,这是硬伤。所以,地位就下降了一点。换句话说,就是地方潜力不够大,而且也开发得差不多了。于是,张正书只在荆湖两路呆了十余天罢了。

    回到汴梁城的时候,已经是五月末了。

    “郎君,怎么这些天都是阴雨连绵的?”刚刚下船就要撑起油纸伞的曾瑾菡,埋怨地说了一句。

    一路以来都是阴雨天,让曾瑾菡都看不了两岸景色,自然是怨言颇多了。

    张正书却神色凝重,他好像小觑了今年的黄河汛期。

    雨水加上冰雪融水,再加上大量的泥沙,黄河想不决口都难。

    “也不知道那河堤筑得怎么样了……”

    张正书心中想着,心已经飞去了内黄口。

    虽然他离开开封之前就把任务布置了下去,筑河堤、挖水库、拓宽河道、疏散内黄口百姓,但不知道会被履行到什么程度。要知道,距离正史上

    黄河决口,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要是工程没有完成,那是真的会死人的!

    黄河决口,那绝不是在开玩笑。而且在雨天里筑河堤,好像也是一个高难度的事情。

    “姝儿,我先送你回家。”张正书脸色凝重,他知道自己低估了这一次决口。虽然这一次决口在历史上不算很大事,史书上也只是一笔带过。但是,能记载在史书上的,又岂是小事?而且,这一次黄河在内黄口决口,东流就断绝了,这可是影响地势的大事啊!(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三章: 奉旨办事

    “怎么了,郎君?”

    曾瑾菡被张正书严肃的模样吓到了,心下惴惴不安地问道。

    “我预料错了天气,你看现在,估摸着整个黄河流域,都是下着雨的。虽然雨势不大,可对于本就不堪重负的黄河来说,这本身就是极其危险的。我与官家有约定,不得不去。可你不一样,你就在家呆着,等我回来就行了。”

    张正书一边走,一边淡淡地说道。

    其实,张正书也知道黄河决口非同小可。这天地之威,绝非凡人能抵挡得住的。但是,既然他接下了这事,就不想退缩。当然了,在短期内,黄河应该不会那么快决口的。且不说那水泥河堤可能已经筑好了大半,北流河道也疏浚了不少,一时间黄河应当没有决口之虞。更何况,与正史上的时间不符合啊!

    突然,刘忠说道:“小官人,我陪你去!”

    张正书一愣,这都是什么傻话?难道刘忠不知道危险吗,还是说他领了一点薪水,就想着为张正书效死?

    “不需要……”张正书淡淡地说道,“你又不会治水,跟着我也没用……”

    刘忠却急着说道:“小官人,你之前不是说要疏散内黄口的百姓吗?据我所知,那内黄口可是有不少村子的,百姓起码在数百户以上。那些个腌臜闲汉可不管你那么多,见你要逼着他们离开村子,肯定拿着锄头、铁楸之类围上来,一言不合就伤人,甚至要打死人的!这被打死了也白死,法不责众啊!”

    被他这么一说,张正书也有点心头发怵了。

    后世因为拆迁,闹出多少事张正书是知道的。内黄口,听这名字就知道是黄河泛滥的地区。黄河泛滥之下,肯定是沃土千里。内黄口不用说,肯定是良田所在。张正书叫人搬迁,岂不是要逼着他们放弃田地?这田地是百姓的命根子,岂能说给就给呢!

    史陌也急了,说道:“小官人,要不我们把保安队带上,起码能护着你啊!”

    张正书心中计较了良久,才说道:“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们几个待会换了衣裳过去就是了。低调些,只是去了解情况,应该出不了什么事的。要是那些个村民对补偿不满意,我大可再给多些钱他们,就当做是买下他们的地好了……”

    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事嘛!

    史陌比较老成稳重,沉思了一番说道:“唯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张家庄也是濒临着汴河的,船只驶到了张家庄附近才下,所以不用两刻钟就回到了张家庄。张根富和张秦氏得知儿子、儿媳平安回来,差点没哭出声来。这场景,弄得张正书都不敢今日再出去了。

    “至于么?”

    张正书心中也是无奈,不就是远游了一番嘛,虽然他没说实话,只是说到杭州去一趟。可这都平安回来了,还有什么可以落泪的?

    待得安抚了便宜老爹和娘亲,张正书才和曾瑾菡回到院子里。

    踩着不浅的积水,差点把鞋子都弄湿了。张正书打趣道:“看来要发明高跟鞋了,不然这雨天都没法走……”

    这些天跟在后面的彩袖,乖巧地为他们拿来了木屐。这木屐嘛,就是宋朝的拖鞋了,只不过被日本人偷学了去,穿了那么多年都舍不得换,不知道日本人是聪明还是傻。这些木屐都是两齿木底鞋,走起来路来吱吱作响,适合在雨天、泥上行走。木屐的鞋面是用牛皮制作的,也称作牛皮屐。木制底下是四个铁钉,一来是耐磨,二来是防滑。此时的木屐,其实是被用作雨鞋的,跟后世雨天穿拖鞋是一个道理。当然了,女子在家中可以穿,要是到外面就不穿了。所以,张正书才戏言说要为女性发明高跟鞋。

    至于男子,不管什么时候穿出去都没问题。特别是贫苦人家,几乎一年四季都是穿屐鞋的。毕竟屐鞋方便,耐穿,坏了还能补。布鞋、麻鞋什么的,则视场合和用途而穿。

    “郎君,什么是高跟鞋?”曾瑾菡问道。

    “高跟鞋嘛……一开始是为了给男人增加身高的,看上去高大威猛一些。但后来呢,女人穿起它会显得身材婀娜多姿,也就成女子专用了。”张正书倒是记得历史上法兰西国王路易十四苦恼自己身材矮小,不能在臣民面前充分显示他高贵的气度,就吩咐手下人为他定制了一双高跟鞋。但实际上呢,在正史上的明朝,中国就有高跟鞋出现了,比西方早了一百多年。中国的高跟鞋,一开始就是女鞋,在鞋底后部装有四到五厘米高的长圆底跟,以丝绸裱裹,制作十分讲究。

    张正书要抄袭高跟鞋,自然是要抄袭中国版本的,然后再改改,那就非常符合人体力学了。

    “那郎君你为我打制一双吧!”曾瑾菡听了这话,已经两眼发亮了。

    “这事简单,在街市上找个鞋匠订制一双便是了,我出图纸就行。”张正书随口说道,“若是用牛皮做就,雨天也能穿……”

    曾瑾菡点了点头,说道:“那郎君不穿吗?不是说,郎君要去内黄口……”

    张正书郁闷了,说道:“不穿……”打死都不能穿好嘛,他又不是娘娘腔!说到内黄口,张正书也沉下脸了。

    “郎君,这内黄口肯定没事的,你千万别急……”曾瑾菡安抚他说道,“今日天色已晚,待得明日再出发也不迟……”

    这时候,管家张通匆匆赶来,见了张正书就问道:“小官人,祸事了,那内黄口……”

    “内黄口怎么了?是决口了吗?”张正书心中一紧,难道真被他的乌鸦嘴说中,内黄口不会提前决口了吧?

    管家张通一愣,然后才说道:“不是的,黄河可没决口。只是那内黄口那么多流民,大名府府尹亲自过问了!”

    “哦,就这事啊?”张正书松了口气,黄河没决口,那就万事大吉。至于什么大名府府尹,虽然有些棘手,但张正书只要拿出赵煦的诏书,他也只能乖乖听令。要知道,这可不是赵煦下的密诏,而是正儿八经的旨意,是经过合法程序颁下来的。

    奉旨办事,谁敢阻挠啊!(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四章: 煽动民意

    “小官人,这可是大事啊!”

    管家张通急了,以为张正书不当一回事,“万一被安上了谋反的罪名,那可是要诛连九族的大罪啊!”

    “没那么严重,我们有圣旨在手,那大名府府尹不敢乱来的。”张正书淡淡地说道,似乎看透了一切:“他这么装模作样,不过是想要钱罢了。待我把他的丑恶嘴脸公诸于众,他就该倒霉催了。”张正书向来不齿贪官,但也知道杜绝不了。本来嘛,贪官怎么贪张正书是没意见的,哪怕为了保平安送些钱银给他用,那也就罢了。

    自古以来,商贾想要安稳做事,不巴结巴结贪官是不行的。张正书也明白这个潜、规则,贪婪是人性嘛,做官的权力有了,名声有了,就缺银子。再加上,府尹虽然好听,可大名府府尹和开封府府尹差多了,就好比后世的京城市长和保定市长的区别一样,级别都不同啊!级别不同,俸禄当然不同了,所以想捞钱,张正书能理解。

    但是,张正书不能理解的是,这是在治河啊,关乎千万百姓的生死大事,那个贪官还敢伸手,这就不能怪张正书撕破脸皮了。

    然而,管家张通却吓得脸都煞白了,说道:“小官人,这可万万不可啊!”

    张正书也知道,这“民不与官斗”的真理,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通叔,我自有分寸。若是那狗官还讲道理,也就罢了。要是他想借权势压我,一意阻挠我治水,那就不能怪我了。”

    张正书手中握着的舆论武器——报纸,稳定销量已经在两万份左右了,甚至还会流传到江南一带,中原就更不用说了。一旦他要反击,恐怕连朝廷都不会置身事外。到时候,鱼死网破的话,张正书固然要大出血,可那狗官也好不到哪里去。名声都臭了,怎么还能做官?

    在大宋有个规律,你贪可以,但你的名声不能臭。

    名声臭了,就等于绝了仕途。

    哪怕你之前平步青云,可一旦名声不存,那等待着的就只有一贬再贬了。

    所以,张正书也不是没有倚仗的。更何况在宋朝这时候,资本的力量已经开始浮现了,商贾的力量入侵朝堂,已经有不少官员为商贾说话了。如果那狗官一意孤行,要阻挠张正书治水的话,那对不起,张正书拼着花再多钱,也要弄死他。攻讦,捕风捉影的事,有大把等着上位的官员想干的。且不说那狗官已经自身不正了,就算是正人君子如苏轼、苏辙,不也是“身败名裂”吗!

    政治倾轧,可不论你这人的人品如何的,只要是对头,那就往死里干。

    这也是为什么到了历朝历代的末期,都是贪官、庸官多过清官、务实的官员,这都是因为后者不够前者玩弄权术,以至于自己被挤下去了。张正书虽然不太懂政治,但他懂经济啊,在宋朝有了钱虽说不能为所欲为,可要攻讦一个狗官,那是再容易不过了。收集罪证,那是最基本的。然后叫台谏官风闻奏事,不死也脱层皮。但最狠的还是造谣,比如欧阳修被人造谣扒灰之类的,哪怕你是道德完人,都要弄得一身骚。更何况,贪官本身就道德有缺?

    管家张通可不相信,又絮絮叨叨讲了很多,总之就是劝张正书不要冲动。

    张正书好不容找个借口转移了话题:“通叔,我且问你,那内黄口的河堤筑得如何了?水库,又挖得怎么样了?”“那河堤已经筑好了。”管家张通的这句话,让张正书喜出望外。

    “居然筑好了?!”

    管家张通说道:“小官人定下的规矩,前来筑河堤的,都能得授水泥匠的本事,还有工钱拿。这不,人都一窝蜂过来,害得都要分人手去挖水库,河堤更是筑得飞快,在四月底之时,已经全然筑好了。用石块混杂着水泥筑成了大堤坝,距离河面都要高一丈,便是发大水,也冲不垮了……”

    张正书脸上露出喜色,连声说道:“好,好,好……”

    “倒是水库……”

    管家张通欲言又止,他真的怕张正书一怒之下做了不理智的事。

    “水库因为那狗官阻挠,所以没有赶上进度?”

    张正书也猜到了,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要是放着这么大只的肥羊不宰,那大宋贪官也太不讲究了。

    管家张通摇了摇头,说道:“那大名府府尹倒是挺和气的,只是邻村民怨沸腾,说是……说是坏了风水……”

    张正书“噗”

    的一声笑了出来:“坏了风水?”

    “嗯,就是这样,所以水库……挖不了,再挖的话,怕是要闹出人命来……”

    管家张通也是无奈,把那冲突的场面说了一遍,张正书也沉默了。他没想到,那狗官倒也好本事,居然会煽动民意。风水什么的,张正书向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但是说挖个水库就坏了风水,那就是无稽之谈了。

    “我知道了,此事棘手,怕是一时间解决不了的。”

    良久之后,张正书才说出了这句话来。

    管家张通也说道:“小官人,那如何是好?”

    张正书笑道:“不就是风水嘛,我也懂啊!通叔,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去办妥就是。”

    说到玩弄民意,没有比张正书更精通的人了。要知道,报纸在很多时候都有些煽动民意的文章的。那大名府府尹想在这一途上逼迫张正书认输,还真的是找错了对手。心念一转,张正书就形成了一个妙计。

    管家张通却忧心忡忡地说道:“小官人,你可千万莫要冲动啊!我们是商贾之家,万万是不能和官府作对的!”

    “我晓得了,我怎么会和官府作对呢?通叔,你就放心吧,我不会鲁莽行事的。要知道,我的身后可不只是我自己,还有数千上万的工匠,还有家人,我怎么可能冲动鲁莽行事呢?”

    张正书的保证,在管家张通听起来却不那么可靠。但到了这个时候,管家张通也只能选择相信张正书了:“小官人能如此想,乃是张家之福啊!俗话说,吃亏是福,吃些小亏是无碍的……”

    絮絮叨叨的,管家张通又说了一大堆,张正书听得耳朵都起茧了。正想找个借口溜了,一个僮仆来传话,让管家张通去找张根富。

    看着管家张通走远了,张正书才松了口气,这都啥事啊!

    “郎君,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哩?”曾瑾菡也在一旁听得真切,不由得也忧心忡忡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五章: 斗智斗勇

    “姝儿,你应该也猜到了,这桩事百分之百是那狗官炮制出来的。”

    张正书冷笑了一声说道,“不然的话,怎么可能那么巧啊?筑河堤的时候,那狗官没出现;挖水库的时候,狗官就煽动民意跳出来了,他不是幕后黑手谁是?”

    曾瑾菡虽然也没多少政治经验,但脑补了一下,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了。

    自古以来,官员挟民意来对抗朝廷旨意是常有的事,而“法不责众”的把戏,也一次次让他们即便谋划不成,也不会受到什么牵连。这就是挟民意的好处了,躲在后面,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出手,简直是无往不利。就算风声变了,这些幕后黑手也能及时抽身出来,装得好像啥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当官就要懂得演戏,不懂飚演技,那就等着被人坑。

    反正官场那些事,张正书也就懂个皮毛,但不影响他做出判断,这事绝对是那什么大名府府尹弄出来的。

    “那郎君,我们怎么斗得过他啊?”

    曾瑾菡也立马会意了,忧心忡忡地说道。

    “干嘛要和他斗啊?”

    张正书神秘笑道:“反正他也是驱使别人下场斗法,我也可以如法炮制的嘛!”

    “什么?”

    曾瑾菡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张正书在搞些什么鬼把戏。

    “我是说,我们可以……”

    张正书附在曾瑾菡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听得曾瑾菡眉开眼笑了起来:“唉哟,郎君,你可真坏!”

    “那可不……不对,这叫什么坏啊,真不懂用词,这叫聪明。”张正书笑道。

    “那明日我跟着去瞧瞧呗?”曾瑾菡打蛇随棍上地说道,“我也想看看嘛……”

    “不行,别的事都能商量,这事不行。”张正书很坚定地说道。

    “我要去嘛!”曾瑾菡开始施展撒娇**了。

    张正书的心坚硬如铁:“不行就是不行。”

    来来回回央求了好几次,见张正书还是坚决不肯,曾瑾菡也没辙了,只能恶狠狠地叉腰说道:“张正书!到底给不给去?”

    “到底不给你去。”张正书也很坚决,“那有啥好看的,且不说随时会发大水,那些被蛊惑得红了眼的村民,会给你讲道理吗?”

    “那你还去?”曾瑾菡开始担心了,“我不去也行,你也不能去。”

    “我可是总导演啊,不去哪里成?”张正书定下了计,自然也要亲自去演一下戏的,不然怎么服众呢?

    “我不管,你不能去……”

    曾瑾菡开始不讲道理了,好吧,女人什么时候讲过道理?

    张正书好说歹说,最后只能使出家法,才总算消停了。没办法,女人嘛,除了靠哄,就只能靠这一招了。

    第二天,当曾瑾菡被折腾了一晚,睁开眼发现已经日上三竿的时候,想到昨日的事,尖叫了一声。

    “怎么了,小娘子?”

    外间传来彩袖的声音,端着面汤走了进来,急切地问道。

    “郎君呢?”曾瑾菡急着问道,然后自己披上了衣裳,也顾不得整理容颜,更别说画眉、施粉黛,搽胭脂什么的了,都顾不上了。

    “小娘子,你这模样……出去不得啊!”彩袖急忙拉住了曾瑾菡,用力过猛之下,曾瑾菡都跌坐回了床榻之上。“外面都是甚么家里的腌臜汉子,小娘子你这样出去了,岂不是……岂不是……”

    曾瑾菡大致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急忙问道:“小官人是不是已经出去了?”

    “天还没亮就走了……”彩袖叹了口气说道,“他还叫我别叫醒你,让你多睡会。这时候,他已经坐着马车走得远了,而且把两架马车都拉走了。小娘子,这雨天道路湿滑,你还是别出去了罢!”

    曾瑾菡气得牙痒痒,她本来是想着醒睡一些,张正书一出去就能惊醒。不曾想,张正书这么鸡贼,居然天没亮就起床了,还把所有的四轮马车都拉走了。这下雨天里,追都追不上,也不知道他现在到了哪里。第一次斗智斗勇失败,曾瑾菡当然有了情绪。

    “小娘子,你们是不是闹不快了啊?”

    彩袖说道:“我就看出来了,那个纨绔子不是个甚么好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他……”彩袖显然是以为张正书欺负曾瑾菡了,数落了一堆他的不是,想要引起曾瑾菡的共鸣。

    谁知道,曾瑾菡却不为所动,良久才说道:“彩袖,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小娘子,你……没事吧?”

    彩袖觉得很奇怪,怎么今天两个人都不正常呢?

    “我没事,你出去帮我拿些早饭过来吧!”曾瑾菡低声说道。其实,张正书的把戏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外面拿些僮仆,是用来看住曾瑾菡的,防止曾瑾菡一起床就往外跑。当然了,张正书也知道,这些僮仆都不敢真正阻拦曾瑾菡的,所以干脆把所有的四轮马车,包括张家的马都牵走了。

    这个计策只需想一想就明白过来的曾瑾菡,并没有觉得多么不开心,只是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萦绕在心间。

    “他……怎么这么傻……”

    曾瑾菡垂着头,不想去看镜子里刚刚起床而头发凌乱,未施粉黛的自己。女人没有不爱美的,能忍受这么邋遢的自己,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有心结。

    此刻,奔驰在路上的两辆马车,后面还跟着一匹马,在官道上走得正急。

    “小官人,你这么出来了,小娘子她会不会晚上不给你上榻睡觉啊?”

    刘忠是武人,就喜欢开这种粗鄙的玩笑。

    张正书也没多想,说道:“别提了,要不是那小娘皮太不懂事,太缠人,小爷我哪里会使出这一招啊!告诉你们,这一招在兵法上叫做‘釜底抽薪’!”

    “高,实在是高!”

    史陌也好,刘忠也罢,甚至那两个车夫,都恭维了一句张正书。但是,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也就是刘忠,感觉张正书这一招真的挺厉害:“小官人,你本事那么大,为何不去当官哩?别的不说,就算是做个将官,也能运筹帷幄了……”

    张正书深深地看了一眼刘忠,这个未来的反贼头子,真的是时时刻刻都想着投军啊什么的。不过也是,谁一出生就想当反贼的呢?肯定是走投无路了,才迫不得已落草的。

    “不去不去,我还要命呢……”张正书打了个哈欠,太早起床了。

    一行人说着笑着,不久之后,李家村就在望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六章: 没见识

    “郭真人,等下你可千万别露馅啊!”

    张正书偷着笑说道,这郭骞穿回道袍,还真有点那么仙风道骨的味道。

    “行了行了,贫道闯荡江湖这么多年……额,也就碰到了小官人你……才失手的。”郭骞道长还真的挺怀念以前的,“要不是小官人你,贫道还操着这事营生哩!”

    张正书也不说话了,请他上了四轮马车。

    没办法,托人做事,这样子得做足了,不然看起来就假。郭骞道长入戏也很快,到底是老骗……哦不,老江湖了,这点职业精神还是有的。因为有两辆马车,所以显得很宽敞。为了节省马力,他们也没带上其他人,也就是两个马车夫,张正书和史陌一辆马车,刘忠骑马,郭骞道长在另一辆马车里。

    车轮滚滚,在官道上行驶着。这宋朝的官道,自然没有后世的高速公路那样平稳,颠簸那是必须的。毕竟是黄土泥地,还下了雨,显得坑坑洼洼的。幸好路上没有大石块,所以马车除了比平时颠簸一些之外,速度慢了一些之外,体验倒是不会太差。

    “要是水泥产量上去了,肯定得修一条平整些的路,妹的,这简直是受罪呐……”

    张正书也是被颠簸得头脑发昏,这辈子就没受过这样的罪。但为了早日挖好水库,张正书忍了。

    倒是史陌,对这四轮马车赞不绝口:“小官人,你还别说啊,这马车是真的好。以前我也坐过马车,也坐过牛车,哪怕是牛车,也比不上这四轮马车啊!你瞧瞧那官道上,一个坑接着一个坑的,这马车还能这么平稳,了不起,了不起啊!”

    张正书只能默默不说话,心中想着:“土包子……”

    史陌感慨着说道:“以往我看着小官人在鼓搞那些个物事啊,都觉得那是在浪费光阴。可不曾想小官人随便弄个四轮马车出来,都能赚大钱,真的是……真的是……不敢想象。我那兔崽子回来说,以后一定要学习技术,要是可能的话,还可以做一个工匠……”

    张正书立马说道:“可别,我瞧你的儿子啊像你,以后肯定是个武学奇才……”

    能不武学奇才吗,瞧瞧《水浒传》里的九纹龙史进,再看看正史上的反贼史斌,那都是武力高强的人物。虽然……最后的下场都挺惨的,但那是时代造的孽,好端端的,谁会去当反贼啊,都是活不下去了,才不得已做得反贼。

    要是能活下去,谁会去做反贼呢?

    倒是史陌,历史上没有半点记载,估摸也是他先死了,史斌没有管,最后才走到的那一步。张正书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最起码挽救了史斌和史陌这父子俩。

    “没见识是没见识,但胜在忠心啊。史斌那小子,如今才五岁,还算有得救。不知道读了书的史斌,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张正书倒是觉得,如果史斌还是做反贼的话,那肯定比正史上上强。

    反贼不可怕,就怕反贼有文化啊!

    看看,有文化的反贼大多都成功了。比如刘邦,比如朱元璋,哪怕是李渊都好,身边都是一大批能文能武的臣子。所以说,张正书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还是错。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只要自己还没挂,还能照顾史陌史斌父子俩,他们就不会造反。刘忠应该也不会做反贼的,不过命运这东西还挺难说的,张正书现在也无法推测得出他们以后的命运了。毕竟因为他的出现,整个宋朝都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张正书也是回到了汴梁城才发现,西夏居然怂了。

    他们为了保住兴庆府,居然绕过了辽国,开始和大宋秘密接触。

    这会带来什么结果?谁都不知道。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大宋的军力在进一步增强,而西夏已经被削弱得很惨了。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名府终于到了。

    即便是四轮马车,急赶慢赶,还是用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才赶到了大名府。把马解开恢复一下马力之后,张正书就带着郭骞前往水库旁边的村子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竹棚。但里面,已经没几个人了。也是,没能开工,还待在这干什么?又没工钱拿,那些流民也好,工匠也罢,都散去了。

    留下来的,估摸也就小刘工匠那几个人。

    “小官人,你可算来了!”

    小刘工匠刚刚看到张正书那会,那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小官人,那群村民真的太野蛮了,不仅不给我们挖水库,还动手打人了。虽说里正阻拦得及时,没出大事,也就些许皮外伤,可我们招募来的流民,都是走了啊……”

    “别急,别急,这事我来解决……”张正书安抚他说道,这小刘工匠也是不容易啊,坚守了这么久。

    “小官人,你是不知晓哩,还来了个甚么地师,说要挖水库,必定会坏了风水……”小刘工匠眼睛一瞪说道,“那不是胡说八道嘛,这挖水库又不影响他们村,怎么可能影响风水哩?再说了,我们做木匠的,也不是不懂风水,可左看右看,这风水都周正得很,挖了水库还补足了财势,以后这村里能一飞冲天的……”

    郭骞道长倒是有些惊讶了:“小刘啊,看不出你对风水还有些见解嘛!”

    “都是我爹教的,他说做木匠活的,做营造匠的,得懂那么一点,我就学了……”小刘工匠实话实说道。

    郭骞道长有点感慨地说道:“小官人,其实贫道不必跑那么一趟嘛,你要的那个三酸两碱,贫道还在做实验呢。你瞧瞧,这小刘啊,风水知识都足够精深了嘛……”

    “哪里,真人,我所学真的只是皮毛……”小刘工匠谦虚了。

    张正书也开口说道:“不不不,这事非得你亲自来不可。除了你,还有谁能有这仙风道骨的模样?”

    郭骞道长叹了口气说道:“也罢,小官人不是贫道吹嘘,贫道其他知识可能稀松平常,但这风水呢,还真不是盖的。在没到汴京城之前,贫道就曾经深入研读过《葬经》、《撼龙经》、《疑龙经》、《入地眼全书》等等地师的著作,也曾走遍大江南北,寻龙点穴过。这风水呢,还算是有点心得的。今个,就给那些村民好好上上课罢!”(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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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官人介绍:
开封繁华,市列珠玑。张正书穿越到了北宋元符元年,开启了他的逍遥人生。没事就种种田,搞搞发明,赚赚钱,娶个娇妻过幸福日子。然而,无心插柳,他获得了一个好名声。佃户、工匠评价他:“张小官人雇我做工,薪资不曾短过,过年还有福利,真是好人!”合作商贾评价他:“张小官人有好买卖都告知我,合作共赢,诚信之人!”皇帝评价他:“为国着想,为君分忧,乃大宋好子民!”唯独邻国对他咬牙切齿:“这绝户毒计是谁想出来的?实乃天底下第一恶人!”(有两百万字完本作品,人品保证不断更)大宋好官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好官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好官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