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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官人全文阅读

作者:飘依雨     大宋好官人txt下载     大宋好官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一十七章: 唯你是问!

    张正书有冶炼的本事,赵煦是知道的。可张正书说得头头是道,赵煦倒是愣了一下:“你能做到这等地步?骑兵还能这么弄?”

    “因为钢材的更新,和冶炼技术的进步,设备的升级,弄出这些装备来轻而易举。”张正书才不会把车床的事透露出去,有了车床,估摸着原始的水压机也不远了。有了水压机,冲压一下杂质还颇多的钢材,那也是挺简单的事。

    “此事以后再说罢!”赵煦摇了摇头,“先把黄河治理好了,朕记得你的功劳。”

    张正书笑道:“为了过河费,为了漕粮,我也会尽力的。放心好了,有水库在,黄河一旦北流了,我们还能控制黄河的水流量。”

    “甚么?!还能控制黄河?”赵煦是一万个不相信,这怎么可能?!

    张正书指了指沙盘上的模型,说道:“看到这是什么没?这叫水泥大坝,就是拦水的。这样的设计,能在水库溢出的时候,再控制一下水流速度。如果修多两个水库,黄河基本就泛滥不起来了。但是,弊端也有,冬天下游怕是没有多少水。不过这样也好,黄河枯水期,能形成滩涂、淤塞田,契丹铁骑也不会随便过来……”

    赵煦将信将疑地问道:“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张正书笑道,“水库修好了,还能引水灌溉,变害为利。还能养鱼,增加百姓收入……反正怎么都有利。”

    赵煦想了想:“若真有效果,你再修多两个!”

    张正书一下子就垮了脸,说道:“官家,你可饶了我吧,这修水库要很多钱啊,亏不起!不过呢,如果水库都能赚钱,那肯定有人愿意去修的。其实,这是朝廷的责任啊,朝廷都收税了,那收税的钱来建个水库,花费不大,还能收拢民心,甚至还能用来训练水师……”

    赵煦冷笑道:“你这商贾子,总会撇清这亏本的事。也罢,能让你这铁公鸡拔毛,朕也不能做得太过。今日就这样了,记得,若是黄河发大水失控,朕唯你是问!”

    丢下这么一句话,赵煦就离开了。

    张正书倒是风轻云淡,根本没放在心上。其实他也知道,这一次决口,看着闹得挺大,其实并没有多少影响,恢复了北流而已。但是,这也算是埋下祸患了。在正史上金兵南下,是绕过黄河北流,自京东西路进犯开封府的。从这个角度来说,黄河北流确实有害。可黄河东流就好了吗?也不见得,最起码黄河东流是满朝诸公认为人定胜天,可客观规律摆在那,水往低处流,所以黄河是遏制不住的。

    不管是元符二年决口,还是接下来的几年决口,黄河复北流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与其被动等着复北流,还不如挖深河道,让黄河自行找到出海口。说不定,还会有惊喜哩!

    什么惊喜?这黄河泛滥太多次了,所谓的黄河故道,都有几十条之多。要是黄河能汇合其他河流,那就帮大忙了。虽然,正史上黄河北流之后,连通了涿水、巨马河、桑干河、潞水在内的多条河流,给了船只直接通行幽云十六州之内的涿州、瀛洲、莫州、蓟州、顺州、檀州的机会。

    如果北宋够胆的话,骚扰也不用了,直接水陆并进,大军直抵幽云十六州城门之下。

    配合着床子弩、投石车,吓都能把耶律洪基吓出一身冷汗来。

    可惜的是,大宋没有那个胆量。

    也不知道赵煦会不会派水师北上,威胁辽国沿海。不过以辽国的尿性,估摸是不会理会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赵煦其实也心动了,可他不敢啊!

    他老爹都不敢打辽国,他就更不敢了。

    “宋朝真的太怂了……”张正书也郁闷啊,一手好牌都能打得稀巴烂。说真的,生活在宋朝,除了舒适之外,就没有其他好处了。可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这也是宋人不想打仗的原因。大宋国内很多百姓都是很反感的,也很担忧大宋会打输了。

    没办法,宋朝的战绩确实稀巴烂。

    有这样的百姓,有这样的皇帝和文武百官,能打得赢才怪了。

    万众一心的打,都未必能打得赢,更何况是离心离德?

    “希望放出资本主义这头怪兽后,大宋能在利益的驱使下,有些许进取心吧……”张正书叹了口气,怪不得中国只有资本主义萌芽,却从未真正成长过。因为中国人的性格里面,安稳下来就行了,还想再冒险?那对不起,我不奉陪了。也只有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中国人的冒险精神才会迸发出来。

    叹息了一声,张正书看透了赵煦,也就等于看透了宋人。

    这时候的宋人,已经没有了唐朝时睥睨天下的气势,听闻打仗都跃跃欲试的那种冲动。毕竟唐朝得了军功,可是能封侯的!可宋朝呢?最多就是奖赏,官职能不升就不升。你还想带多点兵?呵呵,平日里你连兵是怎么个样子都见不到!

    “改造大宋,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啊……”

    张正书叹了口气,把目光落在沙盘上。

    这个沙盘里,有这他的野心。这不,幽云十六州的地势,都是缩小了比例的。为何?这都是因为张正书想要帮大宋拿下幽云十六州!可惜,赵煦却迟迟下不了那个决心。可能等西夏被灭了之后,赵煦才有那个底气吧。

    只是不知道,赵煦还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要是按照正史,他也只有不到一年命了。

    张正书苦笑着,大宋的未来太叵测了,甚至连系统都无法推断大宋的未来将走向何处。

    “算了,反正不管怎么样,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张正书坚定了信心之后,他知道自己可是肩负着扭转汉人命运的重担。好在他的身子经过系统的改造,加上自己的不懈锻炼,已经比较强壮了。如果还是病怏怏的样子,估摸着张正书都没心情去鼓搞什么发明,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啊!

    就在张正书发呆的时候,书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郎君,官家他走了……”

    曾瑾菡忧心忡忡地走进来,“似乎心情很不佳,是不是你们……”(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八章: 自讨苦吃

    “对,他就是来敲打我的。”张正书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赵煦这个人啊,性子急不说,还不懂装懂。这治水要是像他那样蛮干,能成才怪。不依照客观规律办事,只能是事倍功半。”

    曾瑾菡“扑哧”笑了,但很快又蹙起眉头来:“郎君,那官家说了,你若是治水不成,那又将如何?”

    “他说唯我是问,呵呵,我还怕这个?”张正书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到那会,我早就远走高飞了……”

    “啊,你没有把握的?”曾瑾菡都吓坏了,差点没失声叫了起来。

    张正书苦笑道:“这事谁有把握啊,毕竟那是洪水啊!我吩咐过了,等水库挖好之后,一定要及时疏散那些雇工。在洪水面前,任何东西都是渺小的。我已经尽力了,剩下来的事,就交给老天了。要是老天保佑,那就万事大吉;要是老天非得跟我过不去,我只能跑路了……”

    说是这么说,但张正书知道,这事其实已经有了九成把握。甚至,张正书还用系统算过了,即便黄河这一次的洪峰是百年不遇,那也只会分成东流和北流两条大河罢了。最坏的结果都是这样,那张正书还有什么好怕的?

    至于决口的危险是有,但内黄口一带已经疏散了百姓,损失估摸会降到最低。再加上粮食仓储已经足够,断不会饿死人的。最关键的是,张正书连消毒工作都准备好了,可以预防瘟疫。一切都做足了准备,就等黄河洪峰“如期而至”了。

    曾瑾菡想了想,说道:“我看郎君是有把握的,只是没那么大对吧?按照郎君的性子,如果没把握的事,你也绝不会接下来。要是事到临头了,你可能还会临阵脱逃哩!”

    “什么话这是!”

    张正书难得老脸一红,“我是那种人吗?”

    “是!”曾瑾菡诚恳地点了点头,“郎君才不会迂腐到坐以待毙的。”

    “……”

    张正书满头黑线,“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到底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呢?”

    “夸你呢!”曾瑾菡抿嘴偷笑道,“若是事情真的做不成,那我也只好跟着郎君,亡命天涯了……”

    张正书叹了口气,说道:“事情倒是没有意外的,只是……黄河复了北流之后,怕是会生出很多枝节来。你想啊,之前朝廷就是想让黄河北流变成一片淤塞之处,以这样的地形来阻拦契丹铁骑南下。所以,又是截断北流,又是改造土地的,就防着契丹人呢。现在黄河北流恢复了,指不定那些文武百官要恨死我……”

    “那你还揽下这差事?”曾瑾菡也要被吓哭了,这要得罪那么多官员,还有活路吗?

    “放心,赵煦会给我说话的。虽然没啥用,该背黑锅还是得背黑锅。要是赵煦真个想护我,就应该派水师沿北流直上,威胁幽云十六州……”张正书叹了口气,“但这事几乎不可能,所以啊,我就等着朝廷给我定罪呢……”

    “要真的抓你进天牢,那可如何是好啊?”曾瑾菡也急了,“要不,郎君你现在就跑吧,我们收拾细软……”

    “先看看再说吧……”张正书叹了口气,“细软这事,要先收拾好了……”

    前一句话曾瑾菡听了,还以为张正书确实有把握的。可听了后半句,她就差点没摔倒。

    合着张正书还是没有底啊!

    曾瑾菡咬着嘴唇,转身就出去准备了。

    “赵煦啊,别让我失望……”

    张正书虽然知道,宋朝到了如今已经积弊重重,章惇再擅长缝补,也不可能把一条已经满是漏洞的破船给整饬一新。但是,张正书还是愿意相信大宋,相信赵煦,这个国度并不是那么懦弱,并不是那么不思进取,并不是那么“佛系”的。

    时间一晃而过,自打六月以来,黄河流域的雨势就没有消停过。

    到了这个地步,再迟钝的人都反应过来了。黄河,正面临着严重的考验。

    “唉,这鬼天气,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一间茶肆的屋檐下,再次挤满了避雨的百姓,有人就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嗐,这还是小事,你知道不,现在汴河的水,都差不多涨到虹桥上了!”

    “这也太夸张了罢,汴河不过是稍稍涨了涨,黄河如今才是危险!听闻,差点都漫上堤岸了!”

    “诶,不是说‘大桶张家’的小官人在修筑河堤吗?听闻是向朝廷讨来的差事?”

    “哟呵,消息这般灵通?”

    “那是,那些个新闻探子真的神通广大,这消息都能挖得出来。”

    “你说若是那张小官人把差事办砸了,会是个甚么下场?”

    “还消说,保不齐就是抄家流放呗!要是再严苛些,这可是欺君之罪啊!说不定脑袋都保不住了……”

    “你们说说看,那张小官人是犯傻了么,怎么会使出这昏招?”

    “要我说,这张小官人真不像之前了,有些个浪子回头的意思。你们都不清楚,那城外李家村如今,已经成了一个集镇。李家村的人,那个有钱啊,全都是张小官人带契起来的。如今个张小官人也不欺负良善了,也没有流连风月场了,倒真不习惯了……”

    “那你们说,这张小官人会不会就是想帮朝廷一把?”

    “还真的有这么个可能哩!”

    ……

    这时候,在茶肆一角吃茶的两个商贾模样的人,却有点惊喜的神色。其中一人低声说道:“希尹,这宋朝要开始乱了!”

    那个叫希尹的人,却摇了摇头,说道:“宗翰大兄,这可未必。最是让我惊讶的,是那个张家小官人,怎么会为朝廷治水?”

    “嘿,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妄言治水?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希尹,你该不会真的认为那小子能治水吧?”这个叫宗翰的人一脸不屑地说道,“即便是你,也拿黄河没辙吧?”

    那个叫希尹的人叹了口气,说道:“我不及他有胆量,治水这事,钱银无数都治不好。要是我们女真,就放着不管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九章: 京师恐慌

    “说得倒是,发大水了还不跑,这不是傻是甚么?”这个叫宗翰的人讥笑道,“要是给我们女真,早就跑了。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么?怎么死到临头,他们却这么傻?”

    希尹知道,跟这个宗翰说不明白的。他虽然是女真人,却对汉文化有着极深的了解,也太明白这个民族到底有着怎么样的性格,那就是绝不会屈服。你可以打得他们落到尘埃里,但却无法叫他们心生认可。汉人实在太骄傲了,他们的血液里藏着反抗,一旦到了临界点就会爆发出来。这也是为什么一旦发大水了,汉人想到的第一个不是逃,而是治水。

    汉人对家的眷恋,绝对超乎女真人的想象。

    如今的宋朝,不过是一群绵羊领着一群狼,结果狼也披上了羊皮。

    但是,这绝不是汉人的真实面目。一旦汉人觉醒了,掀开了羊皮,草原各族就会发现,他们把魔鬼给放出来了!

    只有敌人最了解敌人,所以希尹太清楚汉人的潜力了。这一次宋朝居然不按照常理出牌,让希尹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难道宋朝真的不顾百姓死活了么?”

    这个叫希尹的女真人,在心中仔细揣摩着这个问题,过后觉得这不对劲。宋朝没理由会放着发大水不管的,这会引起百姓不满,最后导致根基动摇,甚至内部出现大问题的!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大桶张家”的小官人了。“那个张正书,是个真有本事的人?”

    当希尹把这话说出来后,那个叫宗翰的人却不屑一顾:“他能有啥本事?鼓搞那甚么香水?有个屁用!”

    这话也就是宗翰说得出口,但这个希尹却敏锐地感觉到,张正书是不简单的。

    “话说,我等也该走了。最近皇城司盯得很紧,我怕再不走,可回不到白山黑水了……”

    希尹的担心不是无的放矢的,因为宋朝和西夏在打仗,所以皇城司这大半年来都是高度警惕,他们两个虽然化身成商贾前来做买卖,但一样找不到空隙获得情报。

    这个叫宗翰的,却还是不甘心:“现在走怕是走不了了,黄河这般模样,要是真发大水……”

    希尹叹了口气,他也知道是这样。

    因为宋辽边境上多有打草谷的,所以他们女真人要想来回宋境,必须要坐海船。

    也就是他们两而已,其他女真人上船之后那个吐啊,简直没法存活下去。没法子,来回宋境弄情报的工作就只能交给这两个吐得不那么厉害的人了。

    可黄河泛滥的时候,谁敢坐船出海?那不是自个找死吗,希尹觉得自己留着命,能做更多的事。

    嘈杂的茶肆,只是汴梁城中的一个缩影而已。

    这几日以来,随着黄河河水的高涨,已经有不少人前来开封府避难了。

    一问之下,全都是黄河沿岸的。

    这不,汴梁城中的客舍,全都满员了。

    像什么“久住王员外家”、“久住曹三郎家”之类的老字号,每日间“逐时施行索唤”这类大宋的快递行业,不知道往里面送了多少次的饭食。没办法,几乎一天都在下雨,是个人都不想出门。

    于是,开封府的繁华,好像已经隐没在雨中了,除了客舍、吃食行业以外,热度都降了下来。

    与此同时,米价开始了波动。

    本来,汴梁城的米价就在一斗米一百二三十文了,已经处于一个很高的水平。

    但是雨这么下,黄河还有决口的危险。黄河一决口,粮食就暂时运不到汴梁城了。所以,米价很快就涨到了一斗米一百五十文的水平,还有人怕买不到米的,开始屯米。

    这时候,朝廷也得到了消息,开始开仓放粮,米价虽然回落到了一百四十文钱斗米的水平,可悲观的情绪开始蔓延。

    “你说,那‘大桶张家’的小官人怎么料到今年黄河必定会发大水的?”

    “嘿,要我说他就是在哗众取巧,不过是雨水多了些罢了,朝廷都治水那么久了,怎么可能还会发大水?”

    “能不发大水那是最好的,可怜了那些农田了,都还没收成啊!”

    “今年的粮价怕是又要涨了……”

    “记得熙宁年间,那粮价不过斗米一百文,如今都快涨到斗米一百五十文了!”

    “都是发大水害的啊!”

    “倒是这些年赚得钱也多了,粮价贵也就贵点罢……”

    ……

    在雨中,张正书与曾瑾菡撑着油纸伞,穿着木屐,走在了雨中。曾瑾菡倒是穿上了高跟鞋。这高跟鞋是张正书让人订做的,甚至还因此把高跟鞋摆上了“家乐福”超市的货架。这高跟鞋自然和后世的高跟鞋有些不一样,是木头底的,还打了铁钉进去防滑。鞋面呢则是皮革的,倒也防水。

    曾瑾菡第一次穿,差点要摔倒。可不过一刻钟,她就适应了,张正书只能感慨,女人为了美,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看着已经和自己差不多身高的曾瑾菡,张正书说道:“开始了……”

    “郎君预料得不错,黄河决口倒不是甚么大事,最起码现在已经在控制之中了。就是汴京城中的百姓会恐慌,最后会引起粮价大涨,扰乱市场……”曾瑾菡点了点头,很佩服张正书的远见。其实,这并非张正书的远见,而是市场规律使然。

    好比在后世,科技那么发达了,还是有人相信谣言,屯盐的有,屯板蓝根的有,甚至台风来了,连超市都搬空了。后世尚且如此,

    就别说宋朝了。

    要是黄河决口到汴梁城来,满城一百多万百姓,说不定还会出现踩踏事故!

    幸亏,《京华报》早两日就通报了水情,预报了洪峰将在六月二十五日前后到来,最迟不会超过六月三十日。还呼吁大家保持镇定,黄河未必会决口,就算是决口的地点预料也将会在内黄口附近。

    因为有了《京华报》的言之凿凿,很多人都放心了。

    这就是一份有威信力报纸的强大,《京华报》自创刊以来,就没有失实报道过一次,每一次都准了。

    虽然洪水很难预料,可这一次却是安抚了人心,也算是间接稳定了粮价。(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章: 粮价风云

    此刻的汴梁城中,街头巷尾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民,已经沦为了乞丐,三三两两聚在屋檐下乞讨着。可汴梁城中的大户人家,一见到他们就开始赶人。张正书很想过去帮忙,实在太不忍心看着他们浑身湿透地进入雨中。但他也知道,这样只能帮一户人家罢了。这些流民,让张正书想起了那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会,大宋的福田院还没开始营业呢!咳咳,作为宋朝的福利院,福田院要到冬天来临后,才会收留流民,其余时候,都是让他们自生自灭的。

    “其实,这也是小事了。最关键的是,这一次带来了不少流民。”

    张正书看到那些个流民,眼睛都发亮了——这些都是劳动力啊!

    别的不说,发给他们路费,甚至可以包船把他们送到江南去,极力开发江南,是不是能让大宋的国力再升一个台阶呢?

    绝对是可以的。

    即便不送去江南,张正书的作坊也开始扩大了,需要更多的工匠,这些人虽然要经过培训才能上岗,可总归也是“廉价劳动力”啊!

    “流民确实很棘手,不知道朝廷会不会再行招募青壮,充实禁军……”曾瑾菡叹了口气,“其实这些流民能有什么好,一个个都饿得皮包骨了。即便是充入禁军,怕也是只能做辅兵罢?”

    张正书点了点头,说道:“朝廷的事,我们先不理会。我们也要开始行动了,招募流民,包船让他们南下,到江南,到广南去,给我种水稻!”

    “郎君打得好算盘!”

    曾瑾菡抿嘴偷笑道,“你这算是在发国难财么?”

    张正书脸不红心不跳的,义正言辞地说道:“我是在为朝廷,为官家分忧!”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谁不知晓你是为了赚钱呢?”曾瑾菡揶揄道。

    张正书板起了脸说道:“好啊,敢编排你夫君了,小心今晚我又家法伺候!”

    曾瑾菡风情万种地抛了个媚眼:“来啊,我等着!”

    “你个小妖精!”

    张正书投降了,真的是女人流氓起来,就没有男人什么事了。这女流氓,真的越来越过分了,夫纲不振,有点难受啊!但不知道为何,张正书心中却很是欣慰。曾瑾菡总归没有变成那种“三从四德”的妇女,还保留着天真浪漫的做派。要是曾瑾菡真成了那种“三从四德”的大家闺秀,张正书怕是得郁闷一辈子。

    两人说说笑笑,在雨中倒也没人注意到。

    张正书此次出来,就是想亲眼瞧瞧,这汴梁城中会发生什么事,能有什么流言。不过从目前来看,汴梁城的百姓还算平稳,没有因为发大水而恐慌。也对,这汴梁城中有那么多大官呢,那些大官啊、皇帝啊都没出逃,老百姓也就安生过日子了。

    除了担忧黄河决口没有粮食可吃之外,汴梁城中几乎是波澜不惊。

    但是,张正书显然小觑了粮食不够对宋朝经济的影响,可以堪称是地震级别的。

    这黄河还没决口呢,米价就上涨了。

    这还是开封府人不大喜欢吃的大米,已经涨到了一百四十文钱一斗。要是麦子,已经涨到了一百六十文钱了。别小看这么个上涨几文钱十文钱的,可架不住数量多啊!一斗米,能吃几天?所以说,居汴京,大不易。这吃喝已经是一大笔开销了,不吃还不行。什么都能省,就这吃省不了。饿肚子,可是能饿死人的!

    张正书刚刚看过了,这粮价一涨,好家伙,汴梁城中立时百业萧条。

    为何?

    汴梁城的百姓都开始持币观望了,不敢轻易消费了。

    这倒是小事,张正书的产业,还是很赚钱的。比如卖的米,这两天张正书的“家乐福”超市坚持卖一百三十一文钱一斗米,不知道多少百姓蜂拥而来,全都是为了买米的。张正书没辙,采取了限购这一项中国人发明的措施,才总算是遏止住了疯狂涌来的人潮。也就是每人进入“家乐福”超市,都要拿着个令牌,没这个令牌你就买不了米。只认令牌买米,一次只能用一个令牌,你拿多了也没用。买完米,还要交回令牌。

    于是,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能买到米的百姓最多也只能排两三次队而已。付出和收入不对等,很多不怎么差钱的百姓,也断了买米的念头。虽然减少了不少人流量,但剩下的百姓都是比较贫苦的,张正书这个做法,也算是帮了他们一把。

    即便如此,张正书还是发现张家的米仓,很快就空了。

    “要是江南的粮食再不过来,我可撑不住了……”

    没办法,张正书只能慢慢地提升着米价,最后只比别的米行便宜个一两文钱的。这样一来,很多不是那么急需屯粮的百姓就又开始观望了。没办法,东水门可不近,离汴梁城最远的地方,要走个小半时辰。

    花费小半时辰走到“家乐福”超市,再排个一个半个时辰的队伍,才能买到一斗米。这样不对等的付出,自然能让不缺钱不缺米的人望而却步了。

    其实,经过了这么些天的屯粮,再穷的汴梁城百姓家中都有那么个几斗米。省着点吃,渡过一个月都不是问题。

    所以,汴梁城的粮价,因为朝廷、“家乐福”超市的努力,维持在了一个平稳的价格。

    张正书也是惊出一身冷汗,要是张家米仓都掏空了,对他再好的张根富都要暴怒而起了。

    这不,张正书不得已做了一次亏本生意,把朝廷放出的价格在一百四十文钱的米吃进了不少。这不,转手要卖个一百三十八文钱,虽然只差两文钱,可张正书觉得自己损失的不止是米价,还有工钱、运营成本等等,亏大发了。

    不过非常时期,张正书有魄力这么做,倒是赚取不少好名声,“家乐福”超市的客流量也更大了。比如那防水又好看的高跟鞋,被汴梁城中的贵妇人青睐,一下子就卖出了一百多双,稍稍能弥补了一下损失。(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一章: 脆弱的农业经济

    最妙的是,“家乐福”只用了一点点小钱,就形成了“价廉物美”的口碑,这是多少老字号商铺都求不来的事。

    其实吧,张正书也肯定要吃进朝廷放出这批粮食的。没办法,他为了让黄河复北流,特意设了一个局,让黄河自绝东流。如果这个计划能成功,那就是逼着大宋不要想着什么被动性防守,而是实打实的来和辽国玩对攻,这一回张正书可是憋足了狠劲的。但这也是有风险的,要是张正书被满朝诸公群起而攻,那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所以,张正书必须在内黄口决口之后,疏散百姓,发放粮食,建立临时安置点。

    同时,还要请来郎中施医赠药,让所有流离失所的百姓趟过石灰水消毒,预防瘟疫。

    什么,你说名医不肯来?

    没事,张正书把一本生物学丢给他们,他们就屁颠屁颠来了。这不,在“京华报社”里,除了实在住得太远的名医,像钱乙,就已经到了。而朝中一堆医官,比如什么朱肱、寇宗奭、刘昉、许叔微这类的名医,都纷纷向赵煦请愿,要到内黄口去赈灾救治百姓。虽然赵煦还没放行,但张正书知道赵煦是在等,如果内黄口真的决口了,他才会派出医官,这叫“师出有名。”

    等洪峰过了之后,张正书就会派四轮马车,把名医钱乙给送到内黄口去。在这期间,钱乙都在“京华报社”免费问诊呢!虽然,钱乙是著名的儿科医家。但是所有人都清楚,能医治儿科,那医治大人也是小事一桩。因为儿童,特别是婴儿的医治很麻烦,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身体哪里疼,只会哭。所以,这儿科的医治最考验医生的望闻切功力了。更别说开药了,这婴儿孩儿的药,能和大人比吗?用药不知道要谨慎多少倍,钱乙能在这方面出名,可见其医术之精湛。能医治儿科的人,对大人的病那也是手到擒来的。所以钱乙的免费问诊,吸引了一大批百姓前来看病。

    不用说,还是张正书出钱的。

    张正书那个苦啊,治个水,差点没把家底给掏空了。

    根据郑月娥整理出来的账本,好家伙,张正书自打今年起,不包括成亲那一笔钱,造海船、买地、推广两季稻、建立作坊、治水……林林总总下来,居然花费了五十万贯!

    好家伙,这整个大宋,或许都没有多少人家里能有五十万贯钱银的。张正书就半年时间,用去了五十万贯,恰好是四轮马车的销售利润总额。

    虽然,这都是些值得投资的行当,可这也太耗钱了啊!

    曾瑾菡知道张正书的理想,所以没说什么。但郑月娥却瞧得目瞪口呆,甚至还私底下劝过张正书,叫他省着点花,莫要败光家底了。张正书当时说了一句:“不懂花钱,怎么懂赚钱呢?放心,我花出去一文钱,我能挣回来三文钱?哟,瞧你这样子是不相信啊。得,你就瞧好咯!”

    当然了,张正书也没兑现吹下的这个“牛皮”,甚至又搭进去几千贯买米钱。

    “郎君,这街市上好生萧条啊,不复往日繁华了……”曾瑾菡也怅然若失地说道。

    张正书叹了口气,说道:“这抵御灾害的能力太差了啊,大宋,终究还是个农业国。没有形成作坊风潮,大宋的经济就经不起折腾……”

    “经济”一词,曾瑾菡早就摸透了。可她不太明白,农业国怎么了,千百年来中国都是农业国,也不见出了什么大事啊?

    当曾瑾菡开始了学神式的询问,张正书也不得不打起了精神。

    要不是有系统,张正书脑袋里的那点可怜的知识,怕是要被掏空了。

    “咳咳,简单来说呢,一个国家的经济稳定不稳定,要看它的经济支撑物是什么。”张正书化身成张老师,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有人就会说了,不就是钱吗?对,也不对。”

    曾瑾菡不太明白了:“钱,居然不是经济支撑物吗?”

    “可以算是,但它并非最主要的。最起码在生产力达不到的大宋,就不止钱这么一个经济支撑物了。”张正书说道,“从经济结构来看,农作物,也就是粮食,才是大宋的经济支撑物。所以,大宋是一个农业国,这能理解吧?”

    “好像也说得过去?”曾瑾菡细细想了想,确实是这样的。

    别看大宋的农税所占比例不高,可真正决定大宋经济命脉的,还是粮食。

    粮食的价格一涨,整个国家可能都乱套了。所以说,粮食是大宋的经济支撑物,是绝对有依据的。

    “不止是大宋,粮食在所有国家都一样,这都是因为生产力的桎梏。”张正书苦笑道,“也是契丹人而已,他们占了幽云十六州,反倒没有年年南下侵宋了,为何?”

    “还真的是这样啊,为什么呢?”曾瑾菡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张正书叹了口气,说道:“而且宋初时攻打幽云十六州,那些在契丹人治下的汉人,也没有箪食壶浆去迎接王师,甚至还有点敌视……”

    “说不过去啊,这都是炎黄子孙的……”曾瑾菡也觉得纳闷,她虽然对历史不太熟,可这事也不过是几十年前的事,至今还流传下来不少细节。甚至每一次宋辽大战,辽国那边冲锋在前的,往往都是汉军。这些汉军,甚至比契丹人自个都要勇猛,这是宋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说白了,还是粮食的关系。”

    张正书沉声说道:“契丹虽然是游牧出身,但是有了幽云十六州之后,已经是半游牧半农耕了。农耕获得了稳定的粮食供应,所以即便冬日严寒,冻死大批牛羊马,契丹人都没有南下,为何?就是因为幽云十六州的农田,都足够供养契丹不到千万的人口了。”

    “所以,在辽国的汉人,也怕农田被夺了去?”曾瑾菡很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打仗嘛,占下的土地,怎么可能还会“物归原主”?更何况在幽云十六州,汉人和契丹人结亲的事,也绝不会少了。到头来,这农田算谁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二章: 自夸自赞

    “不错,是这个样子的。”张正书苦笑道,“所以啊,不管是谁,要打幽云十六州,就等于打辽国的命根子。辽国肯定会拼命的,而且是用全力去护着幽云十六州。这可是辽国的粮仓啊,少了幽云十六州辽国一年能饿死几十万人!这可不是说笑的,就好像夏国一样,没有了河套,他们一下子就不行了。”

    “所以,不管各国是放牧也好,种粮食也罢,归根结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粮食。粮食一旦出现问题,那各国的纷争就开始了。”张正书忧心忡忡地说道,“但是,农业国也好,游牧国家也罢,这种经济都是很脆弱的。往往一场天灾下来,就有乱子了。”

    曾瑾菡搜寻了一下她脑子里的历史,发现还真的是这样。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大力推广两季稻,推广棉花的缘故。这两样东西,一样是能凭空多一倍粮食产量,一样能极大解决冬日保暖问题,算是能极大填补大宋脆弱的农业经济了。”张正书说得兴起,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这还不是尽头。有了两季稻,有了棉花,充实了大宋的根基,那就会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什么循环呢?简单来说,就是化学。”

    “化学?!”

    曾瑾菡不太明白,这又关化学什么事。

    “化学这是一门神奇的科学,能无中生有,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张正书笑嘻嘻地说道,“比如化学能合成氨水、氮肥、磷肥、钾肥、复合肥等等,这可都是能增加农作物产量的肥料!简单来说,普通的田地,一亩地能出产三石水稻。但是,用上了化学肥料,也就是化肥之后,一亩水稻起码能出产四石稻子。这可是不管瘦田肥田,都能有这么个产量,你想想看,到时候大宋还缺粮食吗?”

    “这……也太厉害了罢!”

    感觉张正书给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曾瑾菡都惊呆了。

    “粮食的问题解决了,那大宋就能腾出手来做其他事了。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农业人口大幅减少,就必须给他们安排一个出路,不然的话,整个国家都会乱套的。有时候,生产力太高了,也未必是好事。不过嘛,我会扩大作坊,容纳更多的农民工。”张正书顺口就把“农民工”说出来了。

    “农民工?”曾瑾菡有点想笑,她也知道,农民转来做工匠,不是农民工是什么?

    “对,农民工。有了工业人口,那我的计划就能加快了。冶铁作坊、化肥作坊、棉纺织作坊、水泥作坊、蜂窝煤作坊……在这些个作坊的带领下,那就真的是百业兴旺了。比如陶瓷作坊,比如印刷作坊,比如酿酒作坊,比如熬糖作坊等等。这些个作坊一旦成形,那对大宋是大有裨益的。”张正书憧憬地说道,“那时候,我就能赚更多钱了……”

    “嘻嘻,郎君你的模样真像个财迷!”曾瑾菡掩嘴偷笑道,那一抹风情在雨中,像极了一个丁香姑娘。

    张正书牵起她的手,说道:“跟了这么个财迷,你后悔了么?”

    “郎君才不是那么胸无大志的。”曾瑾菡笑道,“怕是郎君心中,还有金戈铁马的豪情罢?”

    张正书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这冶铁质量进步了,那机械的本事也就跟着上去了,那兵刃也好,弓弩也罢,都会更加犀利的。”曾瑾菡白了张正书一眼,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似乎在埋怨张正书把她当成了什么都不懂的女子。

    张正书感慨地说道:“别人都说不能娶太聪明的妻子,那会让男人的自信很受打击的。”

    “那你也这么想的吗?”曾瑾菡有点紧张了,下意识地握紧张正书的手。

    感受到了曾瑾菡的不安,张正书知道,她太敏感了。

    “我却不认为是这样的,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扯淡。你这么聪明,有了你,我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有这么一个贤内助,多了多少助力啊!”张正书温柔地说道,“你我夫妻一体,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我岂会有那种无聊的想法?”

    “郎君,你真好!”曾瑾菡也动情地说道,她这一刻也确信了,她的夫君真的与众不同。不仅是脑子里的各种匪夷所思的知识,还有这与世俗截然不同的思想。曾瑾菡知道,天底下怕是再也找不到这么一个如意郎君了。

    张正书却很煞风景地说道:“那可不,我这人很好的……”

    曾瑾菡也乐了,露出一丝浅笑道:“就是太会自夸自赞了!”

    “……”

    张正书“愤然”地说道:“还能好好聊天吗!”

    两人再淅淅沥沥的雨中打情骂俏的,让很多避雨的百姓都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但怎么都好,张正书和曾瑾菡漫步雨中,更多让人羡慕——好一个郎才女貌!

    也许是雨势的问题,没人认出这是“大桶张家”的小官人,即便是这样,也有人酸溜溜地说了一句:“不过是个浪荡子勾引了一个良家小娘子罢了……”

    但也有不少小娘子注意到了曾瑾菡脚下的高跟鞋。

    好家伙,穿上这么一双高达三寸的高跟鞋,曾瑾菡都能和张正书一个身高了。

    这就罢了,主要是曾瑾菡原本就有些高挑了,再穿上这么一双高跟鞋,更显得身材的婀娜,已经让那些小娘子们眼馋了。

    “哇,好美的一双鞋子啊!”

    “听闻在‘家乐福’有卖的。”

    “可也够贵啊,我听闻要十贯钱一双哩!”

    “人家做工讲究,虽然是木底的,但上面却是皮革的,这就昂贵了……”

    “还染色了,还有刺绣哩!”

    “听说鞋子里面,是用绸缎垫着的,不然会磨脚哩!”

    ……

    这些议论声,自然不会传到张正书的耳朵里了。张正书推广高跟鞋,也不过是随手为之,主要是给女性雨天一双能穿得出街的鞋子。至于其他方面,张正书还没多想。但是,张正书也改变了一下高跟鞋的构造,虽然后面的跟还是挺高的,但前面的鞋底也不矮,叫系统设计出了个黄金比例,最起码不那么伤脚的弧度,再配合符合人体力学的鞋底,只要不是天天穿,倒也没什么大问题。(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三章: 童谣起

    其实,能天天穿着高跟鞋的女子,也是出类拔萃的。不仅家中有余钱,还得不缠脚,身体健康。

    张正书设计的高跟鞋,到底不是后世的材质,又轻便,又好看,还挺舒服。这木质的高跟鞋,即便在里面垫了不少柔软的布料,可还是很磨脚的,穿上去并不舒服。更何况,还挺重。对,挺重,就好像穿着两块砖头一样,力气小一点的,估摸都迈不动脚。为了防滑,鞋底还钉入了铁钉,这就进一步加重了重量。这个重量下来,一般女子还真吃不消。即便有女子为了美不顾一切,可穿上这高跟鞋走一天,不是美而是累,而是出糗了。

    所以,即便是曾瑾菡,也要挂着张正书,才能迈得动腿——太累了啊!

    不能时时穿的高跟鞋,自然不会伤脚了。

    更别提,高跟鞋还有个好处,那就是防止缠脚。

    说实话,宋朝这会已经有女子好缠脚了,喜欢那什么“三寸金莲”。虽然不是明清时期那种勒断脚骨的缠脚,只是拿着厚布,裹在脚上,只为了瘦脚掌的两边罢了。即便如此,也是在自残。自残的后果是什么呢?自然是脚部

    使不上力量了,柔柔弱弱的样子,很受宋朝士大夫们的欢迎嘛!

    可问题来了,你柔柔弱弱的,就穿不了高跟鞋,光那个重量,你就受不住。更别说,高跟鞋是要用脚尖受力的,缠脚的女子,脚尖哪有力气啊,走一步非得摔趴在地上不可。这就没有任何美感可言了,只剩下尴尬。

    连双鞋子都穿不了,还指望你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啊?

    这不,高跟鞋一问世,不少缠了脚的小娘子就后悔了。当初就不应该贪图脚美,不该过度去取悦男人。这不,眼瞅着高跟鞋流行了,估摸以后都会是女子必备的鞋子,自己却穿不上,多遗憾啊!而且男人也一下子转变了看法——还是小娘子穿高跟鞋好看,显得腿长啊!

    缠脚,这么一个可能贻害数百年的陋习,就这么被一双高跟鞋给祸祸了。

    张正书这无心插柳柳成荫,也是始料未及。

    事实证明,要流行的东西,即便是提前了几百年问世,它一样是迷人的,一样是可以流行开去的。而借助流行的力量破除陋习,似乎也是水到渠成了。

    这不,中国人迷信的陋习,还在根深蒂固着。黄河要决口,被一群愚夫愚妇说是河神发怒了,或者说是龙王要发怒了,还有人说是巨龟要翻身……如此种种传言,不一而足。张正书虽然纳闷,明明《京华报》已经科普了,这都是因为冬季降雪太大,导致冰雪融水太多,黄河的径流量比往年要多。再加上罕见的雨季,才导致黄河水位不断上涨。

    可是,百姓能信么?

    只能说是将信将疑,却没有那些谣言有市场。

    反正一句话,朝中有奸臣!

    民间谣言发酵到这等地步,朝廷也不能忽视了。起码,皇城司已经在调查,到底是谁散布谣言的。

    张正书却敏锐地察觉到了,这里面有阴谋。不知道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章惇去的。朝廷中有奸臣,奸臣是谁?自然是能影响皇帝,影响官家赵煦的重臣了。在很多人看来,唯有章惇有么个分量!所以,很可能这是政敌的污蔑,打击张正书不过是搂草打兔子,顺手为之罢了。

    然而世事就是这么奇妙,张正书是特么的躺着也中枪了啊!

    这是张正书穿越到宋朝之后,最凶险的一关,也不知道能不能闯得过去。

    天地良心,张正书和章家,几乎是撕破脸皮了。现在呢,倒好,躺在同一个战壕里挨炮火了,这跟谁说理去?

    曾瑾菡虽然政治触觉不算灵敏,也不知道张正书的危机感何来。可见到张正书这几日来都闷闷不乐,甚至还时不时发呆,曾瑾菡也知道张正书现在肩负的压力。所以,才有今日出街逛一逛。

    只是在街上听到那些个汴梁城百姓散布的谣言,甚至还编成了童谣。这原本没什么,张正书一早就知道了。可当雨停后,他们小夫妻俩路过一个小巷子时,听到了那首童谣,曾瑾菡就发火了:“这黄河发大水,是自然规律,又关鬼神甚么事了!”

    见曾瑾菡发怒,那几个小孩子被吓住了,甚至年纪最小的那个,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张正书皱眉道:“都是些别有用心的人编造的,这算是最低级的舆论战了,你这么聪明咋就看不出来呢?这些小孩子,都是被利用罢了。他们未必就懂得这里面是啥意思,不过是听着顺口,才跟着说的。”

    “道理我都懂,可……可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啊!”曾瑾菡急了。

    张正书摇了摇头,说道:“说冲着我来的,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不是冲着你来的,为何……”曾瑾菡不愧是聪明人,说到这突然就明白了。“这是朝廷中的斗争,郎君你……”

    “不错,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罢了。”张正书苦笑道,“这真的不关这些孩童的事。”

    说罢,张正书俯下身子去,对那几个小孩子说道:“这位姊姊呢,其实是想知道这首童谣是谁教你唱的?如果你们能告诉我,我给你们一人十文钱买饴糖吃,好不好?”

    听了这话,这些个小孩子都怯怯地退后了几步。但在张正书的柔声询问下,他们中最胆大的那个小男孩说道:“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教的,周围都这么唱,我们就跟着唱了,前段时间我们还唱过……”

    张正书知道了,这是有预谋的,也难以揪出那人来。

    但是,有了这个线索就不错了。

    张正书笑眯眯地掏出荷包,数出了数十文钱递给了那个小男孩,又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你很聪明,要是想读书,想学技术,来京华报社找我。”

    那个小男孩握着几十枚铜钱,感觉有点沉甸甸的,一时间也被吓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张正书也看出来了,这个小男孩已经七八岁了,在宋朝也算是不小了。甚至,因为朝代的缘故,这样的年龄比后世的孩子还要早慧得多。可在后世孩子都上学的时代,他们的童年除了玩耍就是帮家里做工。读书识字,只有少数幸运儿才有这么个机会!(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四章: 黄河决口了!

    “郎君,适才我……”

    曾瑾菡刚想说什么,就被张正书打断了:“你也是担忧我罢了,人之常情。”

    有这么通情达理的夫君,曾瑾菡也松了口气:“郎君,你很喜欢小孩子么?”

    张正书一愣,然后满脸笑意地看着曾瑾菡,言语里有点揶揄的味道:“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

    曾瑾菡伸出手来,在张正书的腰间一扭,说道:“你是不知晓,公公婆婆他们不知道催了我多少次了,要我给张家续个香火,生个儿子出来。”

    张正书笑意不减,说道:“你是怎么说的?”

    “我还能怎么说啊,只能‘嗯嗯嗯’点头了。”曾瑾菡嘟着嘴,“都怪你!”

    张正书一愕,倒是觉得惊讶了:“怎么能赖我了?”

    “谁叫你非得说不是时候的?”曾瑾菡的白眼风情万种,张正书都感觉骨头轻了两分。

    张正书叫屈起来:“这都是为你好啊,你知道的,太早做那事,对你对我都不好。再说了,你我还年轻,没必要这么急着要孩子吧?”

    “嘘,噤声!”曾瑾菡脸都红了,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贼兮兮地看了看周围,发现这条街巷里恰好没旁人,才算是松了口气。“你故意的罢,这等事也能在外间说的?”

    张正书嘿嘿笑了笑,却不料这一次曾瑾菡是真的生气了,直到回了“京华报社”,她都没理会张正书。

    直到张正书使出了“绝招”,才叫曾瑾菡连连讨饶,无力地瘫倒在春闺之处,发出一声声微不可闻的轻吟。

    日子,过得很慢。

    当然了,张正书的感觉。在期盼一件事的时候,时间真的过得很慢,比如等人,比如等船,比如张正书等黄河发大水。

    在张正书的度日如年的时候,黄河流域的又一次的大暴雨如期而至了。

    也许是明白黄河洪峰即将到来,张正书反而放下了心中的大石。没错,他已经尽力了。元符二年六月末,黄河在内黄口的决口,历史上只有那么几句话。但是,能在历史上记载的,都是大事了。正史上,也不知道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人被迫做了流民,又有多少“青壮”被招入禁军之中,成就了禁军孱弱的战斗力……

    而如今的内黄口经过改造,想要决口也不容易。但是,在张正书一再命令下,东流根本没有管。所以,如果顺利的话,黄河只需要来两三个洪峰,就能把堵住北流的河提给冲垮了。而北流一开,就好像提前泄了洪一样,东流的径流量会直线下降,最后直到断流。

    当然了,黄河一旦冲垮了北流前面的河堤,那必定会漫上岸来,造成什么后果,张正书也预料不到。系统因为样本不足,也无法推断出来。张正书只能按照系统的建议,撤走了内黄口一带的百姓。就是这么个安家费,张正书都花了不下几千贯。

    成败在此一举,张正书却知道,即便现在再努力,也无济于事了。剩下的事,只能听天由命。

    但是,张正书很“仗义”地给章惇写了封信,估摸能把章惇气得直跳脚。

    信上说,黄河会决口的,但没有人会伤亡。这事会成为把柄,章惇也会因此被人攻讦,而他也被殃及池鱼。很不客气的,张正书指出了如果自己倒霉了,那章惇在相位上的时间也不会长了。所以,张正书得出结论,保护他就是在保护自己。

    根据“黑客”的盯梢探子回报,章惇在家中也是笑骂了一句,说:“如此惫赖小儿,也敢要挟老夫!”然后,章惇没有第二个动作了。倒是章仿在一旁上窜下跳的,叫嚣着让张正书好看。

    “黑客”回报后,张正书知道自己稳了。

    有赵煦和章惇的撑腰,张正书只要不玩脱,不增加流民,其他的倒是好办。

    毕竟天灾的事,人力有时穷,如何能事事顺心如意?

    这事其实满朝文武都明白,就看赵煦肯不肯保张正书而已。如果官家定了性,群臣还不依不挠的,赵煦怕不得要贬几个人才行。不贬不行啊,单单是今年,张正书已经为赵煦的内帑提供了十几万贯的收入,大大充实了赵煦的荷包,于公于私赵煦都会保住张正书的。更别说,张正书曾经许诺过,如果银行开张了,以后能一年给他提供百万贯的收入。而且,百万贯什么的,还只是起步。

    有了这么些个利益在,赵煦也舍不得将张正书就这么被弄垮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张正书找了赵煦当保护伞,赵煦也得到了实利。这是合则两利,分则俱伤的事,赵煦是拿捏得清楚的。

    别的不说,如果没有额外那十几万贯的收入,赵煦都不知道怎么给西军的军饷了。可见,即便是官家,没钱也是寸步难行啊!

    张正书虽然很怕,赵煦在知晓银行运转之后一脚将自己踢开。但现阶段,赵煦还是不会下手的。再说了,以后的事,赵煦还不知道在不在呢!正史上,赵煦可是明年就会驾崩的短命皇帝!

    打理后一切,张正书就静静地呆在书房,等候着黄河的消息了。

    雨,还在拼命的下。

    这一次的雨势,比任何时候来得都要急!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流经汴梁城的几条河流,水位都开始暴涨了。于是,汴梁城中一阵人心惶惶,粮价更是飚升。一切的乱象,根源都在黄河。

    张正书却难得地放下了所有的担心,镇静地自斟自饮,品着香茗。这茶,是清明茶,是石家炒出来的。不得不说,中国人对茶的天赋太高了,张正书自个都是摸索出来的炒茶,可经过石家这么鼓搞几次,却已经有了后世茶叶的香气。再加上选取的都是最好的茶叶,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好吧,张正书并没有觉得和后世的普通茶叶有什么区别,因为张正书不懂喝茶。即便把最好的大红袍给他喝,张正书都觉得和寻常茶水没啥两样。

    喝茶,只不过是想培养一下自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涵养功夫。

    但是,下一秒,张正书就破功了。

    只见一个打扮成张家家仆的“黑客”披着蓑衣冲进了张正书的书房里,劈头就说:“小官人,黄河决口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五章: 救灾开始

    张正书的心,猛然地收缩了一下,端着茶杯的手也陡然一颤,茶水都抖了出来。张正书连忙把茶水放在茶几之上,猛然站了起来。

    “小官人,你……”

    那个“黑客”探子好像想说什么,但张正书却大手一挥:“还愣着干嘛,让所有人开始准备啊!”

    “不是,小官人你……”

    “黑客”探子指了指张正书的裤子。

    好家伙,好大那么一滩水,像是尿裤子了一样。

    幸亏那茶水不是很烫,张正书暗道好险,要不然他的祠堂就没了。要是祠堂没了,那做人还有啥乐趣啊?只能进宫做太监了啊!可张正书上辈子到这辈子,都还没用过呢,正儿八经的童男一个。“太大意了啊,万一烫伤了那就麻烦大了!”

    张正书尴尬地说道:“你吩咐下去,我去换条裤子先……”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张家原先的准备就发挥出力量了。首先,就是要派人拿着望远镜,到大名府左近去观察水情,看看决口到了什么程度。然后,再派出大夫,去大名府那里义诊。为此,张正书还承诺了他们能免费使用显微镜,还答应了帮他们整理出书。单单是这个承诺,张正书又花了大大几百上千贯钱了。最后,自然是保证粮食供应了。这个倒是不怕,张正书都几乎把朝廷放出来的粮食吃进去大半了,少说这个也要亏损个几千贯钱的。

    一切都吩咐下去之后,张正书才好像被抽光全身力气一样,瘫坐在太师椅上。

    “不管了,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天意了。”

    张正书也很清楚,经过了人为的干预后,历史的走向已经不可揣测了。所以,黄河恢复哪一条北流,张正书也无法预料。毕竟在黄河北流这,故道也有那么几条的!别小看了一条黄河,它对大宋,对辽国,甚至还没崛起的女真人,都有着深远的影响。

    甚至可以说,因为黄河,大宋会改变自己的防守策略也说不定。毕竟大宋的北边无险可守,那么禁军调往河北东路去驻守,好像也说得过去了。不管怎么说都好,看似很普通的一次洪灾,却牵动了几个国家的心。

    甚至在西夏国内,都要松一口气,这大半年来,宋朝西军的攻势太猛了,西夏差点就挡不住了。要不是有这一次黄河决口,怕是小梁太后都打算向辽国投降了。没错,小梁太后就是想向辽国投降。为何呢?其一,辽国是西夏名义上的宗主国,也就是说西夏是向辽国称臣的,不是向大宋称臣的;其二,即便是辽国曾经想暗杀小梁太后,但终归是谋杀未遂,小梁太后还活得好好的,这就是西夏和辽国缓和的契机;其三,就更简单了,西夏向辽国投降后,辽国见不得真会派人来接管西夏,那么小梁太后还是可以在西夏国内作威作福的。可投降了大宋,那大宋必定会接管西夏的国土,编户齐民,甚至会把汉人大量迁来西夏国内,而党项人则打散编入中原。这样几代过后,党项人就没了。

    小梁太后是汉人大族,她太明白汉人的同化能力了。

    别的不说,要不是西夏有自己的语言,有自己的文字,怕是早就被大宋同化了。

    即便如此,在西夏朝里,多数官员还是以汉字作为第一文字的。

    小梁太后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无可厚非。毕竟在政客的世界里,就只有利益。至于是敌人是朋友,那完全是看形势的。大宋就拎不清这个,所以大宋一直在吃亏。而西夏拎得清,所以他们放得下脸面去巴结辽国。

    脸面算几个钱?拿到实利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君子和小人的斗争里,吃亏永远是君子。

    宋朝就是君子,但宋朝就一直在吃亏,从未占过便宜。这就是俗话说的“死要面子活受罪”,用在大宋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现在黄河决口了,满朝的伪君子们想着怎么借口攻讦政敌呢,至于有谁真个为百姓着想?怕也只是那么几个诤臣,那么几个直臣了。

    张正书可管不了那么多,在他看来,没出人命,一个月之内把黄河约束好,已经耗尽全部力气了。现在的张正书,哪里有精力去揣测朝廷里是怎么争论的?

    于是,张正书埋头在书房里,一鼓搞就是一整天。

    “郎君,现在都夜深了,你怎么还不睡啊?”曾瑾菡心疼地看着张正书,不明白他在写写画画些什么。

    其实,张正书拿到的是“黑客”送来的水情报告,图文并茂。这也是张正书训练出来的探子才做得到,要是朝廷里的那些探马,甚至连地图都不会看!更别说,他们会绘制地图了,那简直强人所难。不过张正书的“黑客”就不一样了,选择的都是识字,且把他们训练得技能样样精通。绘图这种事,不过是顺手为之罢了。

    张正书拿到的这一张,是等高线地图,标明了黄河的流向,画出了黄河决口的范围。

    通过这张地图,张正书很明显地看到黄河确实是在内黄口决口了,决口的方向就是原先堵起来的北流。这也是宋朝耗费巨资,堵上的北流,筑起来的河堤。但是,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它一点用处都没有。

    就好像腹泻一样,在这一刻黄河一泻千里,沛莫能御。

    嗯,好像有点恶心。不过张正书能想象得到,这一次的洪水到底有多大。事实上,没经历过洪灾的人不会想象得到,即便是水泥房子,在洪峰之下也好像纸糊一样,一下就被冲垮了。洪灾的危害,也仅仅比海啸来得轻一些罢了。

    即便是张正书提前挖好了河道,疏散了百姓,可洪水还是淹没了整个内黄口,差点都没到大名府城郭之下了。黄泛千里不至于,可影响了数以万计,甚至十数万计的百姓,淹没了大批农田这是事实。好在,张正书提前做了功课,让他们提前收割了,勉强抢救回来一点粮食。再加上张正书的救济,张正书能保证绝对不会饿死人。(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六章: 舆情汹汹

    再说了,最多熬过两个月,江南的两季稻就成熟运到大名府了,压力会减轻很多的。到那时候,不仅仅是大名府的粮价,甚至开封府的粮价都会大跌。毕竟,两季稻的冲击太厉害了。想想看,原本一年只能打这么点粮食,运费还贵,官员们还上下其手,开封府的粮食价格能不贵吗?

    但是有了两季稻,张正书就打破了这个垄断,对开封府形成了倾销的态势。如此一来开封府的粮价要是不降价到一百一十文钱一斗米,那还真没天理了。要是张正书发狠一点,一斗米卖个一百文钱,怕是都能逼死不少粮商。

    当然了,谷贱伤农,谷贵伤民,张正书这么做怕是有好多开封府的农民都要破产了。正好,张正书的银行开业,给他们低息贷款,指导他们种棉花,保证收购价,或许是个解决的办法。

    不过此刻的张正书,显然没有想到那么多。他现在就想知道,内黄县里的百姓有没有伤亡。

    可是到了这会,“黑客”都没有消息,张正书那个急啊。

    “姝儿,你先去睡吧。这是非常时期,我怕是要等会才去睡。这还不算什么,我今早让那些工匠全都抓紧休息了,今晚他们要熬夜刊印报纸……”张正书柔声说道,他虽然心急,但也知道急也没用。所以,张正书的心态还算是挺好的。只不过,这黄河决口的大消息,怕是瞒不住了。

    张正书现在正在写稿,连夜刊印几千份,然后明日再派人送去李家村那边加印。

    京华报社之所有有那么多人,其实大部分都是印刷工匠。在两侧偏院,一边是印刷作坊,一边则是晾干墨汁作坊。

    不过,张正书觉得京华报社连夜最多也就印个三千份罢了。

    这样的消息传播力度,还是太弱了些。

    “郎君,这新闻真的要连夜出么?”曾瑾菡也没回房间里去,反而是陪在了张正书身旁,帮他校对着稿子。

    张正书点了点头,叹息说道:“黄河没决口,舆情已经来势汹汹了。若是再不加以引导,怕是会失控。虽然那些散布童谣,制造恐慌的人是想攫取政治利益,但他顺手把我也坑了,这怎么能忍?”

    “嗯嗯……”

    曾瑾菡温柔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件事非同寻常,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所以,张正书除了准备好退路之外,也打算放手一搏。当然了,这一次张正书并没有什么胜算,因为他们的对手是朝中某些个官员,说不定还有政治斗争的高手在幕后操纵着。

    张正书想着,这么阴狠手段,绝非一般人能想得出来的。纵观历史上整个北宋,能如此不要脸的人,就只有蔡京、王黼、朱勔这几个大奸臣。从手笔来判断,能如此悄无声息攻击的,怕就只有蔡京有这个功力了。

    一想到可能面对整个宋朝政治斗争最为犀利、最不要脸面、最懂依附时势、最能理清利益的小人蔡京,张正书就一个脑袋两个大。

    当然了,幕后黑手也未必是蔡京,也有可能是曾布、林希这些巴不得章惇去死的官员。

    不管怎么说,保住章惇,就是保住自己。

    张正书只能利用《京华报》的权威性,打消汴梁城百姓的忧虑,从而润物细无声地把对章惇的指谪给摘清。

    章惇安全了,以他的聪明,不会想不到张正书被整倒了,他也会有麻烦的。所以,章惇也会“默契”地为张正书说好话。不用章惇出手,只要他那**官员冲锋在前,说几句公道话,张正书就脱离险境了。

    再加上赵煦还舍不得将张正书怎么样,张正书暂时还能保住身家性命。

    这些事,不用张正书说,以曾瑾菡的聪慧,也猜到七七八八,甚至比张正书看得更远。

    “如果郎君此次不仅无罪,反而有功,岂不是能取得官身?”

    当然了,曾瑾菡对宋朝的规矩也比张正书熟,张正书只想着保存自身,却完全没想到他有可能从幕后走到台前来。甚至,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不过,曾瑾菡也鬼使神差地没有点破,毕竟在宋人的眼中,当官多好啊,有谁不想当官呢?

    即便张正书一再强调自己不想当官,但曾瑾菡也是知道他的水平,文章太臭了,可以说是干巴巴的毫无文采。这样的文化水平,别说去考进士了,即便是解试,也未必能考得上。所以,曾瑾菡理所当然地认为,张正书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已。

    殊不知,张正书是真的怕当官啊,别的不说,单单是他那性子,怕没当两天官,就满朝都是敌人了。

    这样的官,还没能被干掉,只能说“圣眷正隆”,就好比皇帝身边的奸臣、弄臣一样。皇帝不知道他们是奸臣,不知道他们是弄臣吗?怕也是知道的,就好比乾隆,他当然知道和珅是贪官,而且是大贪官。可乾隆为啥没杀他呢?就是因为和珅深得帝心,懂得哄皇帝开心,拍马屁拍得恰到好处,把乾隆服侍得妥妥帖帖的。于是这乾隆就琢磨了,算了,让他儿子嘉庆再把和珅干掉吧,他在位一天,还得和珅来逗乐子。没有和珅这样的大贪官,大奸臣,乾隆这皇帝也做得不开心。

    你想啊,做皇帝的,满朝臣子每天都和你对着干,你能开心吗?

    乾隆就是这么想的,甚至所有皇帝都这样想的。

    但张正书不是弄臣啊,他也不想当奸臣,又无比爱惜自己的小命,所以张正书对做官,向来是避之若虎。再说了,做一个弄臣也没啥,可问题是赵煦命不长啊!等赵煦挂了,张正书还能有好下场?

    可惜的是,即便曾瑾菡是他的枕边人,也无法明白张正书的真正意图。

    当官太多束缚了,还是做个商贾好。可以说,宋朝是历朝历代以来,商贾最开心的时光了。于公于私,张正书都想在这样的环境里做一番事业。要是有可能,把大宋扶上马,送一程。实在不行,张正书也能准备好后路,飘然退居海外。毕竟,资本主义一旦露出獠牙,怕是满朝士大夫都想要张正书给生吞活剥了。大宋再大,恐怕也没有张正书的立锥之地啊!(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七章: 奇迹发生

    曾瑾菡也算是知道张正书的计划,但她没有预料到事情的严重性。

    甚至她不太明白,为什么张正书一直在准备后路。

    然而,以史为鉴,历史上勇于变革的,几乎都没有好下场。商鞅就不说了,车裂而死,太惨了。吴起变法之后,也得罪了楚国贵族,最后惨遭杀害。李悝变法看似成功了,但也有说法他死于自刎。

    宋朝还好一点,没有杀害文人士大夫的“传统”。但是,软刀子递出来一样能致命。

    比如主张庆历新政的范仲淹,就死在了被贬谪的途中。王安石在变法被全盘否定后,郁然病逝。

    到了明朝,张居正改革。时候被明神宗抄家,差点遭开棺鞭尸。家属或饿死或流放……反正就是惨。

    清朝就更不用说了,戊戌变法的六君子:谭嗣同、杨锐、刘光第、林旭、杨深秀、康广仁被杀,徐致靖处以永远监禁、张荫桓被遣戍新疆,就康有为、梁启超等人逃脱了。

    ……

    如此总总,就能看到顽固派的强大,和损害他们利益之后顽固派们的疯狂了。张正书又不傻,难道非得用自己的小命,去换取宋朝进入资本主义?张正书最多就开个头,结果怎么样,张正书就不管了。这叫“管杀不管埋”,以后怎么样,都是宋人自己的事情了。

    但是现在嘛,张正书还不能撒手不管。

    最起码,张正书的摊子还没铺开呢。

    曾瑾菡看着烛光下的张正书,发现他真的很认真。

    都说认真的男人是最迷人的,曾瑾菡都一度沉迷了,忘了自己要做的事。

    “姝儿,你校对完了吗?”直到张正书起身问道,曾瑾菡才回过神来。

    “还……还没看完……”曾瑾菡连忙收敛了心神,开始认真校对起来。这一期报纸是仓促而成的,内容大篇幅都是关于黄河决口的事,至于一向火热的武侠小说连载都断掉了。没办法,要是加上武侠小说的话,怕印刷那边赶不及。

    很快,在曾瑾菡细心的校对下,报纸总算是没有丝毫错误了。

    于是,“京华报社”在夜里,突然就忙碌了起来。周遭的邻居听到了“京华报社”里的忙碌声音,都很是诧异。

    “哪来的声音啊,都甚么时辰了,还不睡?”

    “已经三更天了……”

    “都不知道‘京华报社’那边在做甚么,闹哄哄的……”

    “该不会是又有什么大新闻罢?记得前些时日,西军胜了党项人,‘京华报社’也是这般半夜在做闹的……”

    ……

    张正书可没有精力去理会邻居的意见,毕竟这又不是机器印刷,只是人力作业罢了。要是机器印刷,恐怕这声音更大。当然了,如果浅眠的人听到这种响声,怕也是睡不踏实的。

    不得不说,“京华报社”在经历过赶新闻的事情后,越发的从容了起来。首先是工匠提前休息够了,熬一夜排字印刷也没问题。再加上铅活字印刷也不费功夫,一会就排好了版式,开始了刷墨、付印、晾摊……井井有条之下,报纸得以一份份印刷了出来。

    张正书和曾瑾菡校对完稿件之后,又派人到“勤卷堂”,把抄好的报纸交给陈掌柜,托他印刷。

    毕竟“勤卷堂”和张正书是老朋友了,陈掌柜也不敢怠慢,看到了报纸上的大新闻,也隐约觉得这是一个赚大钱的好时机。也不顾得那么多了,哪怕是下着雨,也连夜召齐了工匠,开足了马力印刷。

    报纸发展到了这会,《京华报》不仅会派遣报童卖报,还会派人去送报纸。单单是汴梁城人家里,已经有好几千户人家是订了《京华报》的。也就是说,《京华报》都不用卖,一印出来,已经有几千份的销量了。

    也从这里可以看得出来,汴梁城中能消费得起报纸的人,数量是多么恐怖。换句话说,就是“京华报社”里加足了马力去印刷,也不能够满足订报纸的数量。这不,张正书才求助“勤卷堂”。其实也不算是求助,“勤卷堂”也在帮张正书印报纸,只不过陈掌柜印得少罢了。陈掌柜因为没有渠道,所以只能在“勤卷堂”里卖报纸,不敢印得太多。只有在庙会的时候,“勤卷堂”的印刷数量才过千。往常的话,通常是几百份。

    当然了,张正书有求到“勤卷堂”,陈掌柜的也豁出去了。

    忙了一个晚上,总算是拿出了五千余份报纸。

    于是,第二天的汴梁城,一下子就乱了。

    《京华报》上的消息太及时,以至于很多人都想着去屯粮。可米行都还没来得及开张呢,就差点被敲烂门了。

    不多时,皇城司那边也得到了消息,火速送了情报,连同报纸进了宫。

    赵煦也被惊醒了,这天也不是例朝啊,他也难得睡一个懒觉。这不,黄河决口的消息一传来,赵煦打了一个激灵,人立马精神了:“快,宣章卿等一干大臣觐见!”

    ……

    朝堂里,民间都乱套了。唯独张正书的“京华报社”没有乱,张正书还好整以暇地,镇定自若地在指挥着。

    “好,内黄口决口,只是停留在内黄口一带,并没有顺势而倾倒去大名府!”张正书拿着“黑客”送来的情报,高兴得哈哈大笑。这已经算是最好的消息了,而且因为内黄口已经把百姓全都疏散了,伤亡都没有一个。

    奇迹啊!

    这真的是奇迹!

    张正书觉得自己好像超人一样,拯救了苍生。要知道,如果是正史上黄河在内黄口决口了,少说也要有数十人失踪的。即便是这样,也能说是“灾情得到控制了”。可现在呢,百姓一个都没有伤亡,情绪很稳定。

    倒是在汴梁城,因为舆情汹汹的缘故,反而是乱套了。

    所有人都在收拾细软,准备往高处跑。可开封府一带是平坦的平原,能往哪里跑呢?就算是有小山包,又能容纳得下多少人呢?

    更家奇怪的是,经过了一夜的暴雨,雨势小了之后,突然就停了。雨一停,炙热的太阳也出来了。这么一来,汴梁城的百姓更加懵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下不下雨了,黄河水位还涨不涨了?

    但张正书却知道,黄河水位还是在涨的。别看开封府没下雨了,可在黄河的上游一带,雨势估摸也小不到哪里去。

    所以,恐怕还有第二个洪峰。

    不过,这已经无关全局了。黄河冲垮了北流的河堤,已经汇入了北流之中。因为地势问题,东流的水位立时就下降了。北流一带,恰好流经修好的水库。有了北流在,黄河的洪峰已经是小意思了。更何况,张正书还有水库在。

    “呼,有惊无险啊!”到了这会,张正书才总算是放下心中的大石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八章: 争权夺利

    当然了,危机没有渡过。

    张正书知道,真正危险的地方不在黄河决口处,而处于不见刀光剑影,但一样能置人于死地的朝堂。在朝堂里,虽然没有真枪实刀的拼杀,但再勇武之人陷入其中,也只能落个身首异处。软刀子杀人,那是砂仁猪心啊!要不然,怎么大宋的武人都那么落魄?还不是被文人整的!

    其实嘛,只要皇帝不拉偏架,文武再怎么打也就是打嘴炮罢了。

    可宋朝的皇帝忒不是东西了,因为祖上是武人出身,就害怕武人学宋太祖一样来一个“黄袍加身”,所以极力打击武人。拉偏架的后果,自然就是要以牺牲自身武力为代价的。所以别怪宋朝一直打败仗了,自找的。

    事实上也证明了张正书的担忧,大宋朝堂上的斗争就没停止过。

    据“内探”的消息,那一天在垂拱殿之中,文官们唇枪舌战,不知道扯了多久。据说,就是在争论黄河决口是谁的责任。

    很不幸,张正书中枪了,似乎在那一瞬间他的命运已经决定了。

    不过,因为章惇力挺,和赵煦的不表态,朝堂上的态势很微妙。一些墙头草虽然也在观望,但对张正书的前途他们也是不看好的。

    然而,等《京华报》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次黄河决口,在内黄口一带居然没有一个百姓受到牵连,就算是农田大量被淹没,可农作物因为提前抢收,也损失不多。

    做到这个地步,任何一个治水的官员都是无法企及的。这就让那些主张严惩张正书的官员打脸了,不过他们也不是吃素的,又开始调转枪头拿黄河北流来说事了。不外乎又是关于黄河北流的担忧,什么胡人铁骑南下啊,什么河北东路危在旦夕啊……全都是危言耸听。

    要不是赵煦早就从张正书那里得到了应对之策,也会被忽悠了。

    看着殿中一干文臣在夸夸而谈,赵煦第一次觉得这些官员不靠谱了。

    “他们连黄河北流都没见过,凭什么信誓旦旦说这种话?”

    赵煦不傻,相反他还很聪明,一下就想明白了。这些官员不是在为百姓,在为国家而争执,而是在为自己的官途,为自己攫取更多权柄而争。这样的官,赵煦怎么可能会信任他们?“对比来说,还是那张家小子对我的胃口啊,做事不要名,只要实利,比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好多了。就算他要拿实利,也不忘了朝廷,按时交税,甚至还不少一文钱。唉,难道真个如他所言,屁股决定脑袋?”

    下面的文臣又再吵吵嚷嚷了片刻,赵煦实在忍不住了,怒道:“够了,像甚么体统!你看看你们,还是朝廷重臣吗,比菜市口的俚妇都不如!”

    赵煦发火了,底下的朝廷重臣就不吱声了。

    “曾卿,你是主张严惩那张正书的,朕且问你,张正书何罪之有?《刑统》上有何先例?”

    赵煦的询问,让曾布没来由一阵心惊胆战,连忙说道:“陛下,臣……还不曾翻找过《刑统》……”

    “好,安卿,你是御史中丞,也主张严惩张正书,你找到《刑统》里的凭据了吗?”赵煦不依不挠,继续揭破道。

    御史中丞安惇,向来与蔡京交好,甚至可以说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蔡京想要上位,必须要干掉章惇,所以安惇自然要做马前卒了。可惜的是,这一次蔡京猜错了赵煦要保张正书的决心。安惇被这么一问,也一阵慌乱,捧着朝笏,讷讷地说道:“回禀陛下,并无如此凭据。”

    “那好,朕且问你等,既然无凭无据,如何能定罪?且不说那张正书提前预告了黄河决口一事,还一片赤诚帮朝廷修筑了河堤。你们且看看,黄河此次决口,百姓没有一人伤亡!如此功绩,到你们嘴边,却成了祸国殃民之策,你们的一张嘴,能杀人啊!”赵煦冷冷地笑道,如同刀子一样扎入了这些没了良心的政客心中,吓得一干人等都趴下了。

    赵煦定睛一看,全都是刚刚力主要严惩张正书的那些文官。

    “跪甚么,都起来!”

    赵煦更加怒了,这些文官都是滚刀子的,犯了错跪下就行了,可被他们害的人呢?

    “怪不得那张家小子说了,依人不依法,则天下大乱。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些文官就是在争权夺利,甚么为国为民,说得大义凛然,实则全为私利!嗯,这倒是个好法子,太祖在时也说了,‘立法之制严,用法之情恕’,还需依着律法来断事。原先我还不甚明白,以为太祖比之太宗有所不如。今个看来,倒是太祖比太宗更为圣明些……”

    赵煦这番话,也只能在心中想一想而已,要知道宋太祖赵匡胤对贪官是严惩不贷的,而宋太宗为了笼络文官,反倒对贪官极为优渥。赵煦即便想效仿宋太祖,也是阻力重重的。

    “章卿,你一直没表态,说说看罢,张正书有功,还是有罪?”

    赵煦使出了杀手锏了,祭出了章惇。

    虽然章惇历来没有表态,可章惇**的官员,早就表态了啊!赵煦又不傻,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果然,章惇淡淡地说道:“若只论功过是非,张正书有功无过。但若以国家而论,张正书有罪,但罪不深。且不说张正书乃一介草民,连寄禄官身都不是,如何能以国论罪?他说要替朝廷治水,也确实做了功绩。至于国有害,他非官非吏,如何能以罪过论之?”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张正书不是官吏,他治水已经达成目的了,没有花朝廷一文钱,这样是有大功的。至于黄河北流了,那能关张正书的事?要真的追究责任,也是前一任治水官员的责任。比如坚持东流的吴安持、李伟之流。对了,还有王觌、安焘、王岩叟、文彦博、吕大防等,也脱不了干系。甚至后来治水颇有功绩的王宗望,也要受到牵连。但是,好吧,王宗望已经挂了,就在不久前。(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九章: 报复

    章惇话里有话,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好嘛,这才是宰相手段,一出手就是一顿乱打,打得安焘都心怀揣揣,哪怕安焘是章惇**的!

    赵煦也明白了,这是要找替罪羊啊!

    “善,朕还记得,治河不力之人乃是吴安持、李伟等,朕欲贬之,诸卿有何异议?”赵煦想平息事端,也为了保护张正书,只能选择干掉吴安持等人了。毕竟,吴安持不是赵煦的人,也从来没有和赵煦一条心过。赵煦之所以先前坚持东流,也不过是高太后丢下的烂摊子。事实上证明,高太后和司马光错了。

    赵煦在这件事上又证明了自己的“高瞻远瞩”,证明了高太后和司马光的“鼠目寸光”,他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贬,一定要把这几个人贬官!

    不把他们贬官,哪里体现得出赵煦有“先见之明”?

    看,高太后、司马光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唯有赵煦推翻他们的一切,才是带领宋朝走向富强的正确道路。

    有了这个理由,吴安持、李伟等一干支持东流的官员,是要贬谪!

    “那些支持北流的大臣,要不要重新给个待遇呢?”赵煦的心思活泛起来了,做皇帝不容易啊,要平衡朝中的文臣武将,还要想着对国家有没有利。考虑到每一个文臣的性格,彼此之间的矛盾,才能掌握好朝堂,做皇帝实在太不容易了。不过嘛,想做亡国之君也行的,由着性子乱来就行了。比如赵佶,比如崇祯,都是样板。

    明白了赵煦的意思,这句话说出来等于就是:朕意已决,你们谁赞成,谁反对?

    在场的都是官场老油条,对于这潜台词是门儿清,自然不会反对。

    毕竟谁治水的,河堤决口了自然是要承担责任的。

    现在很明确了,张正书修的河堤没有决口,反倒是之前修了八年未见治河成效的吴安持,和修好了河堤,靡费巨万却仅仅只坚持了五年的王宗望,这些人都该追究责任的。但是嘛,王宗望命好,他死在了前头,逃过了一劫。但是吴安持、李伟这两个力主回河东流,甚至借修软堰之名暗修硬堰,罪不可赦。

    那么,贬官是最好的结果了。难道赵煦还要祭出砍刀,将他们几个全都“咔嚓”了不成?

    所以,朝廷上下意见很快统一了,找到了这个替罪羊。

    吴安持、李伟为自己的决定负了责任,流放千里。

    但是,这事还没算解决。大宋朝堂对黄河北流的最大忧患,就是黄河失去了水上长城的作用。不用说,在宋人的眼中,长城就是拿来防御的。要是长城不防御,那要长城干嘛?可赵煦经过张正书的点拨,已经找到了威胁契丹人的办法,对于黄河复北流也没有那么抵触了。

    且不说黄河下游宽达六七百步远,换句话说已经是差不多四里之远了,下游又没有大桥可以通过,契丹人怎么可能大肆渡河呢?

    再说了,骑兵过河,也不可能从下游泅渡的,水太深了,骑着马都能没过身体,甚至河底还深达十数米。再加上河底的淤泥、水草,契丹人又多不识水性,那就更不可能骑马渡河的。要是摆渡的话,那肯定会掀起水战,大宋的水师未必会怕了契丹人。再不然,半渡而击总该会吧?

    赵煦盘算了一下家底,觉得契丹人也未必敢和大宋打这么一仗,所以赵煦的心略微宽慰了些。

    君臣合议了之后,以吴安持、李伟等都水监贬官为结果,但其实所有人都不满意。

    赵煦想到了张正书,辛苦治水非但没有功劳,反倒差点成了阶下囚,觉得很不爽;章惇也很不爽,摆明了是有人想整他,可他却找不到反击的办法;煽动一切的幕后黑手也不爽,明明是板上钉钉的事,到头来却功亏一篑。多方博弈的后果,居然是多输。

    这个结果,别说赵煦了,就连张正书都想不到。

    “嘿,这朝局,越来越有意思了……”

    张正书放下新闻探子送来的“内探消息”,对曾瑾菡说道。

    曾瑾菡拿起“内探消息”看了看,长吁了一口气:“呼,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几天吓得我是吃不好饭,睡不好觉……”

    “让你担心了,可这事我是非做不可……”张正书叹了口气,握住了曾瑾菡的柔荑。

    “我知晓你是为了那些百姓,心疼他们所以才不顾一切的。可这次真的太险了啊!”曾瑾菡幽幽地说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张正书点了点头:“姝儿你说得是,我再也不会弄险了……”

    “只是可惜了,若郎君你为官,必然会因此官升几级的。”曾瑾菡觉得有些可惜。

    张正书满头黑线,都啥时候了还惦记着功劳呢?他以商贾的名义治水,都能治得那么好,已经算是打了朝廷的脸了。甚至,还会竖起一个标杆:以后治理黄河,要是没有张正书这等高度,统统贬官处理!说实话,如果不是追求身后名的官员,对于贬官是“避之不及”的。

    贬官,不仅仅等于失去了晋升途径,还等于失去了百分之九十的财源。身居高位好捞钱,这是宋朝官员的做派。但如果你失势了,还怎么捞钱?更别说贬官之后没有俸禄了,要知道苏轼穷困之时,还要自己种地呢!苏轼为了不乱花一文钱,他还实行计划开支:先把所有的钱计算出来,然后平均分成十二份,每月用一份;每份中又平均分成三十小份,每天只用一小份。钱全部分好后,按份挂在房梁上,每天清晨取下一包,作为全天的生活开支。拿到一小份钱后,他还要仔细权衡,能不买的东西坚决不买,只准剩余,不准超支。积攒下来的钱,苏轼把它们存在一个竹筒里,以备意外之需。

    苏轼这么有名气都困顿至此,何况其他人?

    所以,贬官是可怕的。这么一来,治水的官员就更恨张正书了。

    无他,本来治水就是个苦差事,现在还有了标准,让人怎么活?别说捞钱了,能不倒贴都算好了。对于破坏规矩之人,文官们向来是最为痛恨的。可以预见,对“大桶张家”的报复,很快就来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章: 护身符

    宋朝的官场就好像斗兽场,别看皇帝好像笼络了天下的人才,但其实就是把他们放在一个斗兽场里面斗。最厉害的那个,把对手都干翻了,自然就成了百官之首。

    在成为宰相后,皇帝还会为你培养一个对手,这也是皇帝的平衡之术。

    换句话说,不管是秦汉,魏晋,还是唐宋,很多官员都无法人尽其才。大抵根源,就在此处。所有的官员,都指望着升官发财,怎么可能还会沉得下心去做事?唯有一些知道自己升官无望的人,才会去做点实事。不得不说,这其实很讽刺。

    所以,张正书不想做官,大抵上也是因为这样。

    要是做个地方官,那还好一点,起码没有京官那么多束缚,还能有所建树。可做一个地方官,做得再好,也要三年一升迁,要是政绩出色,怕只要一年就调走了。要是得罪人了,那更快,半年一次调任。也就是说,你都没把官椅给坐热,就要换个地方再坐了。

    而且以张正书的性子,上任不到三天,怕是领导全都得罪了一遍,这样的官,还能做得长久?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张正书对曾瑾菡的说法,只能报以苦笑了:“姝儿,你太看得起我了。就算是我治水有功,但最大的功劳,绝对不会是我的。如今我是商贾,反倒是没有了这个疑虑,所以我能不遗余力去做到最好,反正我又不贪图什么功劳。只要良心过得去,只要我未来有长线收益,怎么样都行。功劳谁爱要就要,反正我不在乎。”

    曾瑾菡嘟着嘴,说道:“所以你傻啊,便是这个大功,都能叫你得个一官半职了。”

    “好啊,敢编排你夫君了,讨打!”

    张正书作势要打,以为他要使坏的曾瑾菡,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跳起来,尴尬地躲在一旁。

    “哈哈哈哈,要是再敢乱说,小心要打你pp!”张正书嘿嘿地说道。没办法,心情好,调戏调戏自家小娘子也是个乐趣。

    “哼,要不是大白天的,我……”曾瑾菡扬了扬小拳头,一副威胁的态势。

    张正书却不跟她一般见识,思虑了一下说道:“我估摸着朝中有人会恨死我了。”

    “嗯?”

    不得不说,曾瑾菡的政治敏感性还是太低了些。

    “我治水算是成功了,还不花费朝廷一文钱。以后有哪个都水监去治水,肯定会拿我作比较的。我估摸着,应该没有人比我做得更好了。所以你想啊,那些想借治水捞一笔钱财的官员,会怎么看我?”张正书嘿嘿一笑,没心没肺地说道。

    “啊?那你还笑?”曾瑾菡急了,“这可怎么办啊?”

    “放心,正因为是有了这个标杆,你夫君我才平安无事了。”张正书叹了口气,说道:“只要我不作死,那些官员已经没有借口整治我。相反,他们还得绕着我走。要是谁想整我,那他定会背上一个残害忠良的骂名。”

    曾瑾菡也明白了,原来张正书已经得了一张护身符啊!

    “可万一他们暗中下手呢?”

    曾瑾菡还是担忧,朝中那些个官老爷,大部分都是满肚子坏水的,真要整治一个商贾,何必他们亲自出手?

    “我也想到了,我断了不少人的财路,他们自然是要怨恨我的。但我也不怕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很快我们的银行就要成立了,赵……官家还会派禁军为我们保驾护航,何惧之有?”

    张正书的话,让曾瑾菡稍稍安心了些。

    只有张正书自己知道,她太好欺骗了,虽然张正书可能几年回过神来,怕也是要着手抢夺张正书的银行。这是一定,肯定以及确定的事。

    这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另一个解释:天底下的好东西,全都是皇帝的。

    操蛋不?

    操蛋,但你没办法。

    皇帝看上的东西,你不想给,只能转移财产,然后避居海外了。虽然无奈,但谁叫宋朝根本没有什么保证私人财产的法律呢?虽然,宋朝皇帝并没有做过这种事,因为赵家人还是要脸面的。可这是银行啊,一年的收益,可能达到上千万贯,甚至几千万贯!拥有了银行,富可敌国就不是一句空话了。皇帝能不心动?朝廷那群伪君子能不心动?

    别的不说,张正书鼓搞出一个香水来,连福建章家都受不住诱惑想来巧取豪夺了。要不是被张正书捅到章惇那里去,怕他们已经得逞了。也是因为这样,张正书才设立了保安队,以刀剑捍卫自己的权益。

    宋朝可没有什么专利保护法,山寨过去了就是人家的了。

    是不是有点无耻?确实无耻,可你只能被动防范,却追究不了责任。

    一样的道理,看似宋朝对《刑统》很信仰,其实人治的那套还是充斥着朝野内外。皇帝但凡看上的东西,你敢不给?你能不给?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呵呵,怕是你活在梦里!就好像正史上的赵佶,想要玩石头了,全国上下都巴巴地送奇石过去。要是百姓不给怎么办?暴力去抢啊!要不然,怎么短短十几二十年,北宋就一片怨声载道呢?

    这里面的实情,就是皇帝在巧取豪夺。

    即便是奇石,也是要百姓去开采的。可百姓辛辛苦苦开采了石头,却连一文钱都得不到,还要交各种苛捐杂税,哪个百姓忍受得了?

    鸡,要养肥了才杀。

    张正书虽然提出了银行的概念,可人家也会抄啊?只不过张正书有独家秘笈,很多山寨银行是办不到的。比如兑票的水印、凹版印刷;比如准备开遍大宋的分行;比如利用禁军押送钱银;比如,张正书拿出了纸币的概念……这些,都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转的。

    张正书估摸着,就算赵煦要下手,也起码得等他把银行布局完了,纸币发行完了,他才会动手。

    只是到了那时候,张正书和大宋就要决裂了。不决裂也没办法啊,难道赵家皇室还能容得下张正书不成?

    不过,距离这结局还有段时间。可能是一年后,也可能是十年后。不管怎么说,这才是张正书最大的护身符。(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一章: 进入七月

    银行,是释放资本这头怪兽的阀门。

    张正书把这道阀门打开了,把怪兽放出来了,肆虐天下之后,赵家皇室肯定要找一个人来背黑锅的。

    嗯,就算赵煦在明年挂了,换了个皇帝上台。比如赵佶,那张正书没话可说,只能自认倒霉。但如果历史改变了,赵煦爱惜身子,没有旦旦而伐,成功延寿几载,直到资本这头怪兽已经彻底改变了大宋,赵煦就会琢磨了。

    其实不用赵煦琢磨,大宋境内不乏有识之士,只不过他们被眼界所限,看不到张正书那么远而已。一旦他们回过神来,自然明白银行是罪魁祸首。那时候,银行已经深入百姓生活方方面面,支撑起大宋的经济,已经无法可以取代了。

    那怎么办?还是需要有一个替罪羊啊?

    好吧,张正书就是这个替罪羊。宰了张正书这只肥羊,立马可以使得国库多一笔横财。

    这个逻辑是不是很搞笑?

    但这就是大宋,这就是人治。

    皇帝一言而兴,一言而灭。普通百姓也好,甚至臣子也罢,基本权利都无法保证。但这,也正是人治的真实面目。只不过之前一向温文尔雅,没有撕破表面披着的外衣罢了。

    有时候人的烦恼,就是看得太清楚。张正书倒是挺羡慕曾瑾菡的,最起码她的聪明才智能用在正确的地方。

    “姝儿,如有一天,你我不得不避居海外,你会不开心吗?”

    张正书突然问道,看似无心随意的一问,其实背后隐藏着张正书的试探。

    “那正好啊,郎君说天下之大,我早就想去看看了!”曾瑾菡也随口这么一答。

    张正书笑了:“天下确实很大,但危险的地方也不少。不过啊,如果我能把火炮造出来,倒是可以带你去欧罗巴看看了……”

    “火炮?”曾瑾菡有点奇怪,“是武器么?”

    “嗯嗯……”张正书也没有隐瞒,“没有强大的武力,在异国他乡是很危险的。不过啊,时机未到,怕是要等个三五年,甚至上十年都有可能……”

    “我相信郎君!”

    “嗯!”

    ……

    时间飞逝,很快进入了七月。

    开封府的七月,热得不行。可黄河流域,却时不时来一场大雨,等同是在下开水。内黄口决口处,已经渐渐退去了洪水。可黄河的水位,一直都维持在比较高的地步,这都要归功于黄河流域的大雨不断,径流量比往年大了一倍不止。

    不过这样也好,总算是能体现出张正书治水的功劳了。

    随着报纸的宣传,再加上六月底两季稻已经成熟了,一路沿着汴河进入了黄河各个支流,然后迅速平息了关于粮食短缺的谣言。

    甚至,张正书还惊讶的发现,随着两季稻的传入,他不仅没有亏钱,甚至还赚钱了!

    没办法,这漕粮本身就是大有油水的。要不然那些转运使为什么能赚得盆满钵满?就是这样上下其手,导致汴梁城的官仓都严重亏空了。

    可张正书这么一插手,得,油水没了。可是宋朝的官仓呢?却因此填满了一半。像什么广济仓、广盈仓、富国仓、万盈仓、永丰仓……之类的官仓,再现了民夫扛米来往不绝的景象。顺城仓桥上,还因此用上了滑轮组起吊粮食。这样的景象,倒有点像后世的河港了。

    可惜的是,汴河再宽敞,这临时港口还是太小,搬运的效率还是低了点。不过嘛,现在两季稻还没有大量铺开。就算是张正书在江南的布局,也不过是数千亩田地罢了。这些田地虽然都算是良田,种的也是优选的占城稻,收成也是不错的,可基数还是太小了点。

    不过嘛,即便是如此,张正书收粮的价格,再加上自家田地的出产,居然赚回了几千贯,填平了亏空不说,还略微有盈余。

    要知道,这还是官仓以“市场价”斗米一百二十文钱收去的粮食价格!

    得知了这个消息,张正书就知道两季稻必然会在大宋掀起一阵粮食改革。

    没办法啊,你那一季稻再高产,能比两季稻还高产?

    两季稻的推广,不仅仅是粮食产量的提升,更是耕种方式翻天覆地的变化。比如,农具的改进、水利工程的修造、肥料的选择、插秧技术、稻花鱼、稻花鸭……甚至,沼气池的技术传到了江南,那更是形成了一个生态农业的循环。

    这也是张正书早就预料到的了,两季稻的威力有多厉害?没有人比张正书更清楚了。别的不说,单单是“苏湖熟,天下足”这句民谚,就足以体现出来了。

    只要试点成功,自然会有农民跟着种两季稻的了。

    再加上张正书极力推广的梯田技术,甚至可以说只要可以种田的地方,那就是中国人施展种田天赋的所在。

    粮食充足了,大宋的根基才算稳固了下来。事实上,中国因为人口太多,所以迟迟不能进入工业时代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解决土地、粮食和人口的矛盾,是永远无法进入工业时代的。

    两季稻的推广,再加上耕作方式的改进,农具的升级,可以解放大量的劳动力。这些劳动力,将渐渐投身到作坊里面去。首先嘛,自然是棉纺织作坊了。别的不说,单单是张正书的棉花作坊,在今年之后一定会成为别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为何?因为棉花在宋朝,实在太赚钱了。

    物以稀为贵嘛,棉花又是好东西,甚至比丝绸更贵!在宋朝这会,确实是这样的。想想看,江南丝绸多产,连汴梁城的守城士卒都穿得起丝绸了,这样的丝绸有多便宜?虽然上等的绸缎平民还是消费不起,可丝绸并非是什么贵重物品。寻常人家总该有一套穿出去的衣裳,历朝历代以来,也就是宋朝能做得到了。

    而此时的棉花,只有在岭南、福建一带种植,产量稀少不说,还没有纺织技术,自然不利于推广了。

    但是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之后,最先醒悟过来的人会发现:啊,原来棉花可以纺织出这么美的布啊?

    再然后一了解,棉花种植也不难嘛!

    什么,纺织机还能出售?

    那还等什么,投身进去!

    于是,棉花就可以推广开去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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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繁华,市列珠玑。张正书穿越到了北宋元符元年,开启了他的逍遥人生。没事就种种田,搞搞发明,赚赚钱,娶个娇妻过幸福日子。然而,无心插柳,他获得了一个好名声。佃户、工匠评价他:“张小官人雇我做工,薪资不曾短过,过年还有福利,真是好人!”合作商贾评价他:“张小官人有好买卖都告知我,合作共赢,诚信之人!”皇帝评价他:“为国着想,为君分忧,乃大宋好子民!”唯独邻国对他咬牙切齿:“这绝户毒计是谁想出来的?实乃天底下第一恶人!”(有两百万字完本作品,人品保证不断更)大宋好官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好官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好官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