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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x程志     盛唐太师txt下载     盛唐太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一三章李世民 的野望(下)

    第三一三章李世民的野望(下)

    李世民一步一步,缓慢但是有力地,走上丹墀。

    群臣上殿,给李世民见礼。

    李世民神色安详地接受群臣朝拜道:“诸位爱卿,关于攻讨吐蕃之事,朕已有决断。”

    群臣齐齐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站起身来,环视群臣朗声说道:“朕决定,采纳房玄龄的奏请,太子少保、特进,检校中书令李靖,为逻娑道行军大总管,并州大都督(此时为晋王李治遥领)李勣,为行军副总管,赐白旌黄钺,率大军发兵定襄,平灭吐蕃。不知诸位爱卿,有无异议?

    群臣齐声应道:“陛下圣明。”

    事实上,这是既定战略,无须商议。

    被禄东赞威胁也好,被松赞干布胁迫也罢,李世民在那种情况下,不得不认怂。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下,李世民实力不如别人。

    如果在能打赢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认怂,也绝对干不出我大清那种明明打了胜仗,却偏偏割地赔款的窝囊事。

    现在,唐朝打赢了。就像卫霍第一次出击匈奴一样,明明这场胜利规模不大,不足以影响两国的实力对比,但是却坚定了李世民打下去的信心。

    几乎毫无不停滞,在极短的时间内,禁军将士已经在太极殿前,搭好拜将台,群臣和禁军士卒,在周围站立。

    鼓乐声起,一身戎装的李靖,登上拜将台,站在案几旁。

    站在案几后的李世民,将象征着兵权的白旌黄钺,赐给李靖。

    李靖回礼,接过白旌黄钺,而后捧着,走下拜将台。

    等候在拜将台下面的将领们,齐齐向李靖施礼。

    李靖带领几十位战将,来到李世民面前。

    内侍们端来送行酒。

    李世民依次将送行酒,递给李靖、李绩等人。

    亲卫将李靖等人的马匹,牵了过来。

    李世民从身边内侍手中拿起一个锦囊,递给李靖。

    李世民笑道:“药师,这是朕的一道密札,若是战事顺利,不必打开它;若是出现了犹疑难决之事,就打开它,里面会告诉你对策。”

    事实上这并不是李世民第一次干这事,早在北讨东突厥期间,李世民也曾经给过李靖一道这样的锦囊,当时东突厥颉利可汗命阿史那社尔代表他向李靖请降。

    然而,李靖明明看出颉利是在拖延时间,给他从容聚集部队争取时间,但是李靖却无法决断,因为这太容易给人留下口实了。

    结果,李靖在无奈之下打开锦囊,上面只有九个字“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

    当然,李靖第二次拜将,统领诸军攻讨吐谷浑,李世民同样给他一个锦囊,虽然最终李靖并没有打开,回京之后,李靖将锦囊与鱼符交给李世民,然而李世民直接当着李靖的面打开锦囊,字体和字迹,与四年前几乎一模一样。

    长安誓师出征,但是随李靖出兵的士兵其实并不算多,除了除了左右骁卫的两万五千军队之外,就没有其他军队了。

    李靖几乎带走了长安城外骑兵的六成,一路轻装前行,朝着陇右驰骋而去。

    两万五千骑兵只是关中出兵,事实上这次攻讨吐蕃的主力却是陇右都督府辖下的临洮、河源、积石、莫门、白水、安人、振武等七军,这七军共计战兵七万九千余人马,如果算上守捉城、镇戎以及烽火台,治下辖军超过十万人马。

    直到大军已经消失在官道上,再也看不见,可是李世民依旧没有回去的意思。

    作为皇太子李承乾小心翼翼的问道:“父皇,时间不早了!”

    李世民摇摇头,望着西方,良久无语。

    作为玄武门是李世民心中的一根刺,而通过武力政变这才登上皇位的李世民,非常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

    他要功盖三皇五帝,至少要比秦皇汉武更厉害。

    起初,李世民并不感觉什么难度,然而随着杨天保与李世民的那一番彻夜长谈,李世民发现原来大唐之外,别有洞天。

    特别是套在华夏民族脖子上的枷锁,他必须打破。

    当然,因为吐蕃高原的特殊地理环境,他必须把吐蕃拿下来,因为吐蕃就是悬在大唐头上的一柄利剑。

    李世民与李承乾同车而行,李世民坐在在大驾玉辂上,缓缓回太极宫。

    看着李世民的兴趣不高,李承乾小心翼翼的问道:“父皇,可是心忧吐蕃战事?”

    李世民摇摇头道:“不是,现如今大唐战将如云,良谋如雨,朕不担心,李大将军定能马到功成!”

    只是这话说得丝毫没有底气。

    当初为了防备吐蕃,也防备杨天保。李世民一口气筹建了陇右七军,虽然以河源军兵马最多,但是其他六军,共辖十个折冲府,一边屯田,一边战备。

    杨天保在利用骑士训练河源军新军,其他各军学习河源军的模式,同样从军中抽调出精通骑术的健儿,集中训练。

    甚至不清楚为什么杨天保不直接以各府指挥部队,而是统一将全军分成三十六个团,每个团三百人。

    事实上,临洮,积石、莫门、白水、安人、振武等六军共仿照杨天保的河源军成立了一百四十四个团的骑兵,共计四万三千两百余骑,同时,各军也按照杨天保的办法,分别屯田二十万至三十万亩不等,这样以来,整个陇右都督府共计屯田二百余万亩,收获共计三百余万石黄豆。

    黄豆作为军粮肯定是不够用的,事实上,这些黄豆的主要作用都是用来养马,给陇右马场里的十数万余战马增肥。

    就在这时,李承乾期期艾艾的道:“孩儿……孩儿……想劝父皇……父皇……息怒。”

    李世民柔和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息怒?”

    李承乾忐忑的道:“兵法有云,怒不兴兵,儿臣不解,父皇明明精通兵法,为何还要执意出兵?”

    其实,李承乾也知道李世民已经派出兵马,已经无法改变。

    但是,这次出击吐蕃,肯定会让朝廷背上沉重的债务。

    李世民目光犀利的望着李承乾。

    李承乾脖子挺直,毫不畏惧的道:“天命无常予,暴力不足恃。有德则得国,无德必丧邦。”

    李世民的声音陡然抬高八度:“放肆。”

    李承乾却仿佛没有看到李世民凌厉的目光一样,继续说道:“人过劳,易死。金过钢,易折。玉过硬,则易碎。国家也并非是越大越好,国土也并非越广越好,秦统一个六国,大是大了,可是一个陈胜振臂一呼,土崩瓦解也是顷刻之间……”

    李世民怒极反笑,目光冰冷的望着李承乾道:“以太子之见,吐蕃的事情该如何解决?”

    李承乾道:“儿臣以为……和亲。”

    李世民彻望着李承乾,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不过失望的眼神却一闪而逝:“你倒给说说,这和亲到底哪儿好?”

    李承乾期期艾艾道:“儿臣……儿臣也不是赞同和亲,只是……

    李世民俯视李承乾道:“只是什么?”

    李承乾道:“只是,朝廷国库没钱,打不起。”

    李世民沉默了。

    自己好歹是经过战阵的皇帝,可是李承乾呢?

    他出生的时候就是秦王世子,一辈子别说打仗,连长安城百里范围都没有出过,哪里知道什么是世道人心?

    哪怕大唐打不起这场仗,但是声势必须做足,让吐蕃看到大唐就会害怕。

    没有底气,没有实力,就算和亲,和亲能够带来平安吗?

    大汉和亲,可是匈奴依旧洗劫不止,迫使匈奴不敢犯边的原因,并非和亲公主,而是大汉将士,而是卫霍两击匈奴。

    现在的情况几乎与汉初一样,吐蕃在松赞干布手底下第一次完成统一,大唐要是想拿到西域,让万邦来朝,必须与吐蕃不能共存。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存在就是原罪,根本就没有可以调和的可能!

第三一四章冰火两重天

    第三一四章冰火两重天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既飞雪。”

    哪怕鄯州已经属于大唐的国土,不属于胡地,然而,这里虽然没有八月飞雪漫天,然而进入九月中旬,但是自西伯利亚而来的寒流,却像刀子一样,扫荡着雪塬。

    吐蕃的曲先城,已经被李世民正式更名为平蕃城,取意平定吐蕃之间,与平凉城的来历几乎如出一辙。

    而薛仁贵通过这次大胜,获得了开国武功侯,封爵武功县,食邑四百户。这让薛仁贵从军官直接升为勋贵阶层。

    不过,唐朝公爵似乎已经泛滥了,光国公就多达一百四十一个,至于各种侯爵多达六百余名。哪怕侯爵不如汉朝的军功侯值钱,但是对于薛仁贵来说,这也是质的突破,

    同时这里是河源军下辖的第八座守捉城。经过三万余吐蕃俘虏一个多月的施工,原来的曲先城规模扩大了五倍有余,原本周不过五里的小城堡,已经变得方圆二十余里的大城,不亚于鄯城县县城。

    平蕃城分为内外两城,原来的曲先内城,城墙并没有推倒,而是成为了内瓮城。城墙比原来加高了一丈有余。分为北南各两座城门,东西各一座城门,共计六道城门。

    就在寒风呼啸,冰雪漫天的时候,平蕃城终于完成了施工。不仅工事完备,最重要的是,平蕃城装备了三十六具八牛弩以及四十二座拍杆,吐蕃人想要夺回平蕃城,注定会在城下撞得头破血流。

    平蕃城最大的困难不是粮食,也不是饮水。饮水问题,早在修建城池之初,就被薛仁贵考虑到了,他利用井渠的方式,从唐古拉山山顶修建了一条长达四十余里的井渠,除非吐蕃人有能力把唐古拉山山顶积雪清除干净,否则平蕃城的水源无法断绝。

    利用缴获的马匹,杨天保在得知薛仁贵夺取了曲先城后,就开始向曲先城运输粮食,其中十三万石黄豆,三万两千石麦子,一万三千石粟米,以及六千石大米,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就运输到了平蕃城。

    此时,平蕃城拥有存粮共计约十八万石粮食,足够十万大军吃用半年,就算河源军新军将士敞开肚皮吃,他们就算吃到粮食发霉,也不可能吃光。

    但是,平蕃城最大的问题却是燃料,在曲先城附近,天然的树木稀少,想砍树也没有树可以砍,可是一旦冬季吐蕃兵马包围,城中的燃料却成了平蕃城所有人脖子上最大的枷锁。

    好在鄯城县有煤矿,通过骡马从鄯城县向平蕃城运输,特别是蜂窝煤球,如果没有薛仁贵缴获的马匹,就算杨天保想完成运输也没有那么容易。

    关键是,随着运输能力增加,从鄯城县到平蕃城,硬生生的踩出一条康庄大道,这条长约五百余里的路途上,杨天保让人建立了三十个驿站,不仅仅高效,而且运输速度相当快捷。

    随着大量的物资、煤炭和武器装备运往平蕃城,此时的平蕃城已经已经成了唐军最前沿的物资存放基础,光煤炭就储存了三万多车,以每车可以装载一千块蜂窝煤球计算,此时平蕃城的煤炭,足够一万户百姓使用三年。

    经济就是战争的基础,如果吐蕃真愿意采取消耗的方式,在平蕃城与唐军进行消耗作战,杨天保不介意用平蕃城跟吐蕃打打消耗战。

    可别忘了,杨天保不是一个人,他有河源军,河源军身后是陇右都督府,而陇右都督府身后则是拥有三百多个州的大唐。

    顶着贞观八年的第一场雪,杨天保则是率领河源军军部,从鄯城县迁到了平蕃城。

    与中原的落雪不一样,中原的落雪,总会让人一种有诗情画意的感觉,可是在高原上的雪,却仿佛像刀子一样。

    狂风夹着雪粒子,吹在人的脸上,就是一道血口子,吹在耳朵上,马上就会失去知觉。

    最关键的是,在如此风雪之下,人无法睁天眼睛。

    好在杨天保手中拥有大量的布帛,他让人给将士们分发一尺宽的布帛,这种薄如蝉翼的布帛,直接蒙在眼睛上,既不用担心视线问题,同时也可以保护眼睛。

    当然,这也是杨天保最无奈的事情。

    谁让他不会发明玻璃,给全军将士装备一副护目镜呢?

    行路难,这点苦难,对于杨天保来说,根本就不是事。

    宽大的四轮马车房车行走在被车队压实的路面上,也感觉不到多少颠簸。密封不错的马车房车,燃烧着煤球火炉,里面穿着一层单衣,都不会感觉多少寒冷。

    刘洎、杨天保和马周三人,围坐在马车里的案几边,中间放着一口铜火锅,这种火锅的制式与冰鉴的原理几乎一样,采取两层铜皮套装的样式,里层放着木炭,外层就可以把汤煮沸,用来涮羊肉,再美味不过了。

    一只羊腿吃完,意犹未尽的三人,又让人开始切羊肉。现在这种天气,冻羊肉非常容易,把羊腿往车窗上一挂,不消半个时辰,就会把羊腿冻成冰块。拿着工匠的刨子,将羊肉刨好,放在汤里一涮,入口既化。

    刘洎、马周和杨天保坐在马车里,一路随着骑兵缓缓前进。

    也幸亏杨天保的准备充分,给将士们准备了好手套,让他们可以在冰天雪地中,可以自如的使用弓弩与枪矛。

    直到接到朝廷的诏书,杨天保这才发现一直没有露面的陇右大都督府大都督居然是李靖,直到现在杨天保才发现,聪明如李靖,他还学习了自己,不仅仅学习河源新军的方式,专门训练了一支可以在雪原作战的部队。

    杨天保难以想象,以李靖的智谋和用兵经验,他哪里需要跟自己学?可是李靖却能做到不耻下问。

    李世民这是下了一盘很大的棋,而且手笔非常之大,一次性居然训练了五万余部队。

    事实上河源军的消耗非常大,这一万余军队比普通骑兵费用多了一半多,五万余波兰翼骑兵部队,不亚于养活二十万军队。

    这让杨天保都有点诧异李世民的魄力。

    杨天保与河源军军部抵达平蕃城,他把河源军精锐的河源新军共计三十六个团,一万余兵力,驻进平蕃城。

    虽然是驻进平蕃城,但是把骑兵关中城中,也是兵家大忌。

    河源军新军骑兵则分为东西两座大营,依托着平蕃城建筑了半永固式的军营。

    受高原天气影响,吐蕃主力军队冒着风雪,艰难行军,如今尚在平蕃城一百五十里开外。

    杨天保望着西南方向白茫茫的一片,此时无数河源新军将士穿着羊毛戎服,此时冰雪与唐军将士几乎融为一体,哪怕抵近,也难以发现河源新军的斥候。

第三一五章向赵武灵王和霍剽姚学习

    第三一五章向赵武灵王和霍剽姚学习

    平蕃城河源军经略使官衙,杨天保凝视着面前巨大的沙盘,良久无语。

    沙盘上,吐蕃的各个部落,就像一条条恶狼,对关内的土地虎视眈眈。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千古难题,要把这些北方狼族赶得远一点并不难,难的是农耕民族的大军是没有办法在寒冷干旱的北方草原长时间地驻扎的,迟早得撤回来,他们一撤,恶狼们就会马上就占过来,周而复始。

    吐蕃高原,比北方的草原更加复杂,更加困难。事实上证明,草原的土地其实很肥沃,在解决了冬天供暖,以及御寒的问题后,汉人可以在草原上生活下来。现在云州就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例子。

    随着羊毛和皮具生意的兴起,皮具和羊毛布开始因为产量低而降价销售,自然而然,杨天保位于云州境内的生意利润也大幅度减少。不过,大唐百姓对于皮具和皮货的消耗,远远没有达到饱和的境内。

    随着唐朝统一天下,即使是接连爆发了北伐东突厥之战、西讨吐谷浑之战,然而,这并没有影响百姓的生活。在熬过最初的困难时期,百姓们家家户户都有余粮,在解决基本温饱问题之后,自然而然的开始想法设法提高生活质量。

    卖点粮食买点肉给孩子们打打牙祭,给老婆买个皮衣或者皮鞋。人人都喜欢高大威武的人,特别是女式高跟皮鞋,明明只有一米五的身高,穿着高跟鞋之后,看上去就有一米六。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些皮鞋、皮包开始进入寻常百姓之家,特别是羊皮靴子,不仅仅保暖性好,而且皮实耐操,无论是下雨天还是泥泞路段,完全没有问题。

    无论羊毛布、还是各种皮具,都是消耗品,哪怕利润相对低点,但是其中的利润依旧相当可观。

    现在不仅仅是杨天保一个人开设皮具厂,其他各大门阀,也相继在北方收购羊皮或皮牛,开设皮具工厂,羊毛布纺织厂。

    唐朝相继在云州之北,设立谦州,将领土延伸到后世唐努乌梁海一带。此时薛延陀部并没有像历史上一样,成为取代东突厥的草原霸主,开始屡次犯边,最主要的原因是,薛延陀与唐朝交往,可以获得可观的收益。

    就算真珠夷男可汗想打,薛延陀汗国的各部首领还怕惹怒唐朝朝廷,唐朝朝廷关闭互市,他们就失去了可以谋利的机会。

    然而,吐蕃高原却不同。这里不光光是产出有限,而且缺乏自然资源,就算河源军凭借自己强大的战斗力取得了一时的胜利,最终结果也会跟历史上,唐朝开国时一个样,最多几十年战果就会丢清光,大唐还是被动防守,处处设防。然后,吐蕃把唐朝最终拖跨了。

    想到这里,杨天保突然道:“吐蕃人的主力停止不前,那我们就不去找他们了,在平蕃城,让他们主动过来找我们!”

    刘洎摇摇头道:“杨经略,这不现实。那帮狼崽子狡猾得很,不耗到我们撤军他们的主力是不会出现的。”

    杨天保冷笑道:“撤?为什么要撤?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在雪原上建城,大量移民过去?”

    马周愣了一下,道:“在大草原上建城不现实,现在才九月,已经太冷了!”

    马周指着窗户上落下的冰粒子道:“这样的天气下,没人受得了!而且这鬼地方邪得狠,种什么都种不活!”

    杨天保摇摇头道:“此言差矣!吐蕃雪原虽然土地贫瘠,但适合农耕的地方还是有的!”

    他用手指在沙盘上划出一个地方道:“在吐蕃的一江两河地区,东起桑田,西抵拉孜,南至高原湖盆地,北达神魂山(冈底斯山),唐拉雅秀山(念青唐古拉山)南麓之间的谷地,这一块地方,甚至比关中还要大一些(实际面积约为六万平方公里,关中是五万五千六百二十三平方公里),如果我们打败吐蕃军队,把部队拉过去,打下一地便建一城,然后就地屯田垦荒,你猜会怎么样?”

    马周还没有开始说话,刘洎就兴奋地说道:“这个计划如果能够成功,整个吐蕃最肥沃的地方就尽在我大唐的掌握之下了,吐蕃人还不拼了命来抢!正如杨经略你所说,不用我们去找他们,他们自己会自动送上门来!”

    他又看了几眼,啧啧称赞:“如果我军能沿着这条水流充足的走廊建立一连串的城市,那甘、肃、利、岷等地都不必再受吐蕃的袭扰之苦了,在这一广阔地带内的吐蕃人反而悉数被我们包围,无路可走,除非像突厥一样内附,否则绝无幸存的可能!”

    说到这里,他向杨天保拱手一拜,道:“杨经略大才,洎自叹弗如,自叹弗如!”

    马周拧着眉头道:“大人的计谋固然非常妙,但是就算我军能将这一大片肥沃的平原拿下来,还是守不住啊,太冷了!”

    后世的西藏其实是中国的宝地之一,已探明的矿产达70多种,已探明储量的26种矿产中,有11种的储量分别名列中国的前5位。

    铬铁矿质量好,品位高达50%左右,已经探明的远景储量居中国之冠;铜矿的远景储量仅次于江西省。藏东玉龙大型班岩铜矿储量高达600多万吨,世界罕见。锂的远景储量居世界前列。

    杨天保道:“雪原其实也有大量煤矿,只要开采出来,取暖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马周愕然问道:“这里也有煤矿?他们吐蕃人不是一直用牛粪取暖和做饭吗?”

    “那是他们无知,不代表没有!”杨天保笑道:“吐蕃人缺的东西多了,他们缺盐、缺铁、缺铜,缺金,然而,这些东西一直都有,只是他们不会开采而已。”

    马周道:“这倒是,有了煤取暖问题就好解决了!”

    杨天保道:“吐蕃雪原不是一年四季都冷,这里的地方比关中大上三十多倍,人口却不及关中的三分之一。地广人稀,我们可以采取在河源军的办法,广种多收,哪怕一年只种一季,可以试着种一些小麦、大麦、大豆,蒙古也并不是一年到头都那么冷的,总有几个月时间可供作物生长,这就足够了。”

    关于关中的人口,虽然一直都说只有四百万关中父老的说法,事实上,这句话没有人会相信。四百万只是良家子,良民百姓,而数量更多的则是部曲和佃户,甚至是荫户,这些人口都不会在朝廷的户籍上。

    关中的田地约为五十万倾,就是五千多亩,而且是关中雨水充足,水利发过,就算除去劣田和中田,每年可以产出粮食约为五千万石左右。事实上这个数字只会多,而不会少。

    可是,关中在历朝历代都会从关外运输粮食进入关中,特别是在开元以后,每年运入关中的粮食超过八百万石。

    事实上,关中的所有人口加起来,应该不低于一千万人。哪怕现在,关中没有粮食危机,人口也低于八百万人。

    马周对此并不乐观,在他看来,雪原除了草,什么都种不活,汉人想要在那里定居并且建立农业区实在太难了。

    但是见杨天保如此自信,他也就不好说什么了,提出了一下个疑虑:“在雪原上作战,最大的难题就是粮食供应困难!雪原实在太大了,大军追击逃敌的时候往往一日狂飙数百里,运粮车队无论如何也跟不上的,这又该如何解决?”

    杨天保道:“向赵武灵王和霍剽姚学习!”

    马周一怔:“以战养战?”

    杨天保点头道:“战国时期,大赵飞骑一人带三袋马奶酒,几块肉干,便可以数日数夜追杀敌军,如附骨之蛆,令东胡、林胡、匈奴谈虎色变.“

    ps:最近状态不佳,等会还有一章!

第三一六章松赞干布来了

    第三一六章松赞干布来了

    杨天保接着笑道:“至于霍剽姚率领大汉铁骑作战,从不带给养,歼灭匈奴一部便尽掠该部落所有牲畜充当军粮,吸纳该部落青壮加入汉军,为大汉而战,他所率领的汉军每一次都是滚雪球般壮大,匈奴闻之胆寒!从平蕃城到两河,吐蕃部落众多,牲畜成群,这都是现成的军粮,我军出征,何愁吃不饱肚子!”

    马周和刘洎听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其实马周所提出的那几个难题,杨天保都认真研究过。

    他发现几千年来,汉人之所以总是无法彻底解除来自北方的威胁,哪怕是在最强大的时候也只能暂时将对方打服,原因无非就是三个方面。

    第一是以农耕为主的汉人在草原上很难立足,因为草原上是很难种得活粮食的,而游牧所能养活的人口又太少,这意味着中央王朝就算大力向草原移民,也很难在人口基数上占到优势,最终还是得放弃草原退回长城之内。

    这是游牧民族的地缘优势,你打过去只能啃草皮,他打过来随便打下一个县,所需的一切应有尽有,太吃亏了。

    第二是以步兵为主的汉族大军在草原上面对倏来忽去的游牧骑兵,是不占任何优势的,甚至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

    当然,中央王朝可以大量养马,组建一支强大的骑兵,取得战略上的优势,但是在关内养马的成本是很惊人的。

    唐朝鼎盛时期,拥有七十万匹战马,但是这个马政问题,在武期后期,已经基本上不存在了。

    再强大的王朝也无法长期坚持马政,最终战马消耗完了,马政崩溃了,战略优势也就不复存在了,还是得靠步兵去对抗骑兵。

    这是先天环境注定的兵种上的劣势,难以改变,所以汉族把弩玩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就是要依靠远程攻击兵团去克制快如闪电的弓骑兵。

    第三个问题就是军粮供应不上。

    这一点,在面对雪塬的时候,更加突出。面对草原的时候,大不了可以采取汉武帝的那种方式,倾全国之力,动员六七十万民夫跟在部队后面运输粮食,拼消耗把匈奴人给拼跨。

    可是雪原却不相同。

    事实上吐蕃人在统一的时期一直很短,自吐蕃王朝之后,一直处于分裂状态。然而就是这种分裂状态,中原王朝也没有入愿纳入统一管理之下。

    与吐蕃相邻的甘肃、青海都是比较贫瘠的,虽然巴蜀是天府之国,粮食不少,但是巴蜀的沟沟壑壑,就把巴蜀的粮食运输工作给限制住了。

    无比悲催的是,容易运输粮食的地方,产量又悲催得很,能自给自足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拿得出大量粮食来供应大军?

    大多数军粮都得从中原运过去,一支几万人的野战军团,得动用几十万民夫来转运物资,而那几十万民夫都是要吃饭的,军粮供应之困难就可想而知了。

    连饭都吃不饱,你拿什么来跟那帮草原狼打?总不能让自己的士兵啃草皮吧?

    兵种居于劣势,雪原无法发展农业,军粮供应不上,不解决这几条难题,想彻底征服吐蕃这个民族,谈何容易!

    大唐开始练兵,依靠陇右都督府境内的高原,练就了一支多达五万余人马的高原骑兵,军队和高原反应的问题解决了,在同等数量之下,唐军绝对可以做一唐敌五吐蕃。

    倒趟河之战已经证明,面对河源军那坚不可摧的翼骑兵长矛阵,再多的骑兵冲上去也只能是送死,除非他们能拥有数倍于唐军的兵力优势!

    切糕的出现解决了第二个大难题,这种东西携带方便,而且保持期长,每一名士兵携带三十四斤,就可以保证一个月不断粮。

    第三个问题在杨天保看来根本就不算问题,以战养战,食敌一钟当吾十钟,几千年前老祖宗就玩得炉火纯青了,如果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干脆回家种红薯算了!

    三个困扰了汉人一千多年的难题都解决了,吐蕃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我国古代各个朝代都有不同的规模,但由于农耕机械的落后和原始以及水利灌溉的限制,粮食产量都不高。从有记载的史料看,战国时期约232斤/亩,汉朝264斤/亩,唐朝334斤,宋朝381斤/亩。明万历年约458斤/亩,康乾341斤/亩,乾嘉121斤/亩,晚清仅为50斤/亩。

    唐朝的农业产量并不是古代历史上最高的,但是唐朝却是历朝历代农民拥有粮食最多的一个朝代。

    在汉朝,一个人的人均年拥有粮食量为456斤,宋朝约为651斤,清朝自然不用说了,连红薯、土豆都算上,还是饿成“东亚病夫”,不要以为这个词语是侮辱,事实上这何尝不是当时中国人的真实写照?

    但是在唐朝,人均原粮占有量为1256斤。(以上数据出自中国历代粮食亩产研究)。这只是平均数字,事实上呢,一个人根本就吃不了这么多粮食,可是粮食也会放坏,唐朝人就把粮食用来酿酒。

    所以,唐朝人好酒如命。

    也就是说,为什么唐朝有实力征战中亚,这是因为唐朝有实力支撑部队远征。

    尽管陇右都督府为了这场战争,准备了大量的粮食,可是李靖率领的军队离开关中的时候,部队同样携带了大量的粮食。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随着杨天保为李靖制造了唐朝历史上,第一辆四轮减震马车,这种马车不仅仅舒服,而且运输能力非常强,别看李靖的房车设计相对简单,但是他放在马车里的沉木案子就重达三百多斤。

    事实上,这种马车运输能力比普通马车提高了五倍有余,哪怕一名车夫,两匹驽马,就可以拉着五十余石粮食沿着官道前进。

    这个四轮马车比人力推车的载重增加了将近十倍,运输能力也极大的提高,同样的运输量,使用的人力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同样陆路运输的消耗也减少了三分之二。

    同样五千辆车,运输的粮食就多达二十五万石粮食,这就是非常大进步,也是唐军远征吐蕃的底气所在。

    李靖率领唐军出关。

    这种天气虽然并不适合军事行动,毕竟越距离西北越近,天气越寒冷。可是唐朝军队的士气却非常高。

    打仗是普通良家子弟可以改变命运的出路,一旦斩获军功,就可以加官晋爵,如果升到七品。翊麾校尉,那么就可以成为勋贵。

    军官的子弟就可以被推荐到国子监就学,参加培训,成为唐朝储备官员,这可是风光无限的事情。

    至于苦一点,累一点,还真不算什么。

    李靖率领军队抵达陇右都督府。这时发现,陇右都督府各个城池,街道挺整洁的,破旧的房屋都修葺过了,谈不上面目一新,但至少不会屋外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城里设了很多垃圾站,所有垃圾统一扔到那里去,每天都有人将垃圾搬上车然后拉到城外去处理,大街上不时有人巡逻,看到有人乱扔垃圾、随地吐痰、胡乱摆设摊子什么的,二话不说,罚款!这帮家伙袖标上写着大大两个字:城管!

    事实上,这种城管与杨天保练习新兵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可是李世民让陇右都督暗中偷师,他们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学了再说。

    于是,陇右都督府的各个城池,几乎如出一辙。

    跟在李靖身边的苏定方笑道:“唉哟,这里的官员治理得不错啊,很有大才!”

    李靖摇摇头道:“你没有发现各个城池都是一样吗?”

    苏定方疑惑的道:“难道是……”

    李靖叹了口气道:“这是在学习河源军!”

    李靖自然深知兵贵神速的原则,他到达陇右都督府后,立即点集各军,继续沿着官道向西南进发。

    结果,抵达鄯城县的时候,这才发现杨天保率领河源新军主力前往平蕃城了。

    李靖麾下的左右骁卫军士兵们出现不良的反应。于是李靖将左右骁卫往鄯城县一扔,让他们在这里恢复休整。

    左右骁卫军只能充当看客,看着李靖率领四万余军队,前往平蕃城。

    新军部队没有出现不良反应,而且这支部队简直就像一部机器,该干嘛干嘛,特别省事。

    李靖还没有抵达平蕃城,就遇到前面的斥侯汇报——松赞干布来了

第三一七章难啃的铁核桃

    第三一七章难啃的铁核桃

    事实上,最先抵达平蕃城城下的并不是松赞干布,而是重整旗鼓而来的大相、东波茹娘·芒布杰尚囊。

    娘·芒布杰尚囊在上一次与唐在倒趟河之战,以及曲先城之战中,表现相当糟糕。以比河源军新军麾下近三倍的优势兵力,非但没有伏击成功薛仁贵,反而被河源新军骑兵一冲既溃。

    这一战损失倒不算太严重,比起曲先之战,损兵折将不说,还第一次丢了曲先城。要知道向来都是吐蕃吞并别人,从来没有自己被打得丢城失地。

    娘·芒布杰尚囊心里很委屈,河源军战斗力之强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而且河源军所使用的战术只能用“诡异”来形容,他猝不及防之下吃了点小亏,不是很正常吗?

    再说了,又不是只有他在唐军面前吃了败仗。吐蕃五茹,除了位于逻娑的卫茹一直没有与唐军交过手,自然没有吃过败仗,其他三个茹,多少都参加过劫掠唐朝的战争,他们损兵折将,丢盔弃甲,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只不过,吐蕃人占便宜的次多居多,吃亏的次数相对较少,其他也吃过亏,干嘛只骂他一个?

    当然,这些话他只能憋在心里,让他公然去反驳松赞干布,他是万万不敢的。松赞干布,事实上就是吐蕃各个部落共同推出来的盟主,名义上吐蕃的赞普,是他们的王,事实上,只要实力强大的茹,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中。

    然而,现在对于娘·芒布杰尚囊来说,他这一辈子,现在是最落魄的时间,他头顶上那耀眼的光环似乎已经被踩进了泥泞里,每一道投向他的目光似乎都带着嘲笑和怀疑,这让他极为愤怒,他渴望能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来证明自己。

    于是,娘·芒布杰尚囊重整旗鼓,又让各个东岱从各部强征兵丁,虽然损失四五万人马,不过现在的孙波茹,依旧被他拉出**万军队。

    至于这些刚刚强征上来的吐蕃将士战斗力如何,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不得不说,娘·芒布杰尚囊这种人还是更适合在战场上生存,带兵离开孙波茹的茹所在地,甲仓雪虎园之后,他心里那股郁气顿时就消散了,心里只剩下与唐军一决高下的豪情壮志。

    不过,娘·芒布杰尚囊也不是没有脑子,他并没有第一时间上来就猛攻平蕃城,而是距离平蕃城五里之外安营扎寨。

    可是,当他把部队安排好之后,再次率领轻骑来到平蕃城之外的时候,他的鼻子就气歪了。

    平蕃城城外,唐军似乎在城下挖了好几道战壕,泥土就垒在面朝吐蕃这一边,筑成了一道道蜿蜒的土垒,把整个平蕃城都给圈了进去。

    在土垒前还拉了两道莫约十数步纵深的枪阵,这些刀枪,娘·芒布杰尚囊怎么可能不认识,这都是唐军缴获得孙波茹,也就是他麾下的装备。

    不过,唐军拥有着完善的武装系统,部队将士的铠甲、枪矛以及面盔,全部都是武器监督造而成,不仅仅拥有较高的质量,还拥有充足数量。对于吐蕃人的废铜烂铁,唐军将士自然是看不上。别说刀枪,就连吐蕃人的弓箭,他们也是摘掉了弓弦,当作柴火烧掉。

    娘·芒布杰尚囊非常气愤,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老脸。

    吐蕃的装备虽然差点,但是也不能像这样随便扔有地上啊。

    然而,娘·芒布杰尚囊派出千余人,进行试探性的靠近这两道枪林。

    谁知道,这平蕃城外围,既没有坚厚的城墙,没有林立的箭楼,就这么一道简陋得只能用“寒酸”来形容的防线,反而是一道难啃的硬核桃。

    没有办法,这种原本插入在地上的刀枪,在经过热水浇过之后,被寒冷的天气冻得坚硬似铁,仿佛像生根一样,长在地上。没但拔不出来,而且还不容易砍断。

    此时这两道刀枪,却位于唐军的弓弩有效射程之内,他派出的千余人马,在短短一个时辰内,就像被唐军将士练习射击移动靶子一样,挨个点名。

    娘·芒布杰尚囊一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他也打消了进攻的念头,等着松赞干布到来之后,再想办法。

    终于等了五天,松赞干布与吐蕃主力人马浩浩荡荡来到平蕃城外。

    娘·芒布杰尚囊麾下的则屯、帕屯、桂仓上、桂仓下、窘上、窘下,哲上、哲下、喀桑、那雪十一个东岱,连忙上前去迎接,客客气气的将他请入中军帐,奉上美酒和清菜,恭敬有加。

    看着娘·芒布杰尚囊如同受气的小媳妇一般,低眉弄眼,松赞干布别提有多舒服了。一连喝了好几杯酒,随手用衣袖擦了擦嘴角,道:“大相,曲先这边僵持不下,本赞普心里焦急得很!”

    娘·芒布杰尚囊面有愧色的道:“臣等无能,迟迟没能拿下曲先,辜负了赞普的信任!”

    松赞干布摆摆手,道:“这些客气话就不要说了,大相,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久了,我军迟迟没有任何进展?”

    娘·芒布杰尚囊等人相视苦笑,道:“赞普,各位,我们一起过来看看!”

    娘·芒布杰尚囊也不多说,带着松赞干布等人出了中军帐,骑马前行数百步,往前面一指:“自己看吧!”

    松赞干布一头雾水,顺着娘·芒布杰尚囊手指的方向望去,他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看着松赞干布在他冷冷的问道:“就这些?就这些便挡住了我吐蕃十万精锐?”

    别看松赞干布在吐蕃历史上,地位非常高,把吐蕃立国之君,锐意开拓,甚至拿他与秦始皇相比。

    当然,这真够厚颜无耻的。

    事实上呢,无论平定内乱,还是吞并苏毗国,那都是娘·芒布杰尚囊的功劳。他才是真正的吐蕃奠基人物。

    娘·芒布杰尚囊出身娘氏家族。囊日论赞死后,松赞干布年幼(时年十二岁),吐蕃各地皆叛。娘·芒布杰尚囊以大贡论的身份辅佐朝政。他前去征讨苏毗诸部,他使用智谋,先分化苏毗国大女王与小女王的关系,随后引发苏毗国内乱,成功平复苏毗国。

    娘·芒布杰尚囊在吐蕃的威望甚高,面对叛乱的诸部,他采取拉一派,看一派,打一派的方式,短短四年之内,就把吐蕃各部统一下来。

    松赞干布最大的功劳,就是迁都到逻娑城,修建了布达拉宫,这一座皇宫整整修了十四年,算是他的政绩。

    这可是他第一次率领军队出征,同时也是第一次亲临前线。

    娘·芒布杰尚囊知道松赞干布不懂军事,苦笑着解释道:“那些刀枪很古怪,又滑又韧,上面全是铁刺,挂一下就皮开肉绽,而且根本就砍不断,有这么一道篱笆在,千军万马都冲不过去。”

    松赞干布不满的说道:“我们可以将刀枪斩断啊!”

    娘·芒布杰尚囊指着城墙上的唐军将士道:“没用!在我们砍刀枪,清理外围障碍的时候,这些唐军便万弩齐发,将被挡在篱笆前挤作一团的勇士们射倒,我们就得死伤一大片!这还不算,唐军还在战壕里藏了许多巨炮,哪里人多就往哪里轰,一炮轰过来,二十步内人马俱碎!而他们躲在战壕里,我们很难对他们造成大的杀伤!”

    松赞干布张大了嘴巴,他不知道怎么说了。

    松赞干布最忠诚的奴仆巴策,倒是见得厉害,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虽然松赞干布不懂,但是他已经明白过来了,总算知道十万孙波茹精锐为什么难以寸进了。

    这种防线只能用“断子绝孙”来形容,想啃下这样的防线,你就别想取巧了,老老实实的拿人命去填吧。

    特别是那两道刀枪丛林,除非来年冰雪融化,否则想将它啃下来,不死个几万几千人是不可能的。

    最要命的是,啃下这道防线仅仅是个开始,曲先城的防御体系还完好无损呢,鬼才知道躲在城墙后面的唐军又准备了些什么招数在等着他们!

    松赞干布这时拧紧眉头,道:“唐军防得太严密了,除非他们愿意离开战壕,开出营垒与我军决战,否则我们都很难奈何得了他们!”

    娘·芒布杰尚囊神色阴郁的道:“不可能,唐军就是打定主意要耗垮我们,他们怎么可能会出击作战?”

第三一八章大唐天威不可触犯

    第三一八章大唐天威不可触犯

    随着李靖率领临洮、积石、莫门、白水、安人、振武六军共计五万余人马抵达平蕃城,与杨天保率领的河源军会师。

    当然,虽然扩建以后的平蕃城虽然大一些,然而依旧无法驻扎这么多军队。杨天保倒是邀请李靖进城,在城中建立行军总管府,方便指挥全军。

    只不过,李靖谢绝了杨天保的好意,执意在平蕃城南城方向构建点将台,以及中军大营。

    不过,胜利会师的唐军将士,都把吐蕃军队当成了空气,哪怕吐蕃军队就在平蕃城五里之外,要知道这次吐蕃可是精锐尽出,光集结在这里的军队就多达二三十万,视线所在之处,到处都是吐蕃人的军帐。

    李靖率先将临洮、河源、积石、莫门、白水、安人、振武七军经略使介绍给众人认识。

    临洮军经略使郭庆,原左监门军将军,几乎与杨天保同时调任。郭庆出身太原郭氏,是开国功臣、太原郡公、太常卿郭晟的儿子,根正苗红的元勋二代。

    积石军经略使秦将基,则是侯君集的旧部,原左卫中郎将。

    莫门军经略使张大象,别看这个名字非常后现代,他也是根正苗红的军二代,他的父亲是瓦岗出身、李世民的心腹爱将、玄武门九将之一张公谨。

    白水军经略使窦孝慈,这位外戚大臣前左领军卫大将军、现荆州都督窦诞之子。

    安人军经略使则为李福。这是李世民五弟李智云嗣子李灵龟的儿子,年纪不大,纯属过来打酱油的,安人军与振武军两军各两个折冲府,名为一军,事实上只有三千人马。

    随着援军部队的到来,河源军的士气也非常高涨。在李靖没有抵达的时候,别说士兵心中没有底,就连杨天保也没有底。

    河源军的翼骑兵的战斗力虽然强悍,然而这支半重装的骑兵,也有重装骑兵的劣势,那就是不能久战。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击退敌人,那么接下来,他们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随着各支抵达,众将士兴奋异常。

    杨天保下令加菜,犒赏全军,全军将士的士气越发的高涨。杨天保设宴为临洮、积石、莫门、白水、安人、振武众将领接风洗尘,表示亲近。

    李靖治军极严,在看到杨天保外松内劲这么多天以后,吐蕃人又看到唐军援军到来,反而紧闭营门,连斥候都不派了,只得同意。

    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更何况,李靖现在指挥的将领,清一色不是勋贵,就是外戚,这七位经略使,开国元勋之子,有两人,驸马一人,驸马之子一人,亲王之子一人,要说没有背景的,反而只有秦将基以及振武军经略使楚良才了。

    李靖只能同意。

    临洮、积石、莫门、白水、安人、振武、河源军一众将领济济一堂,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三杯酒一过,杨天保搁下了酒杯,道:“那个,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好日子,我们盼望已久的援军都到了,现在咱们仅新军的兵力便多达五万三千人,我们可谓是兵力众多,实力雄厚啊!”

    李福有些尴尬的道:“云中侯可别这样说,安人军有多少斤两我是知道的,想要打败吐蕃,还得靠你们。不过,我们安人军将士杀起吐蕃来可不含糊,将领以下,死不旋踵!”

    李靖道:“我军稍事休整,临洮、积石、莫门、白水、安人、振武六军将士恢复体力之后便出城,与吐蕃决一死战,一仗打垮他们!须知,五万余大军,十数万匹战马,饮水、食物、柴草供应都很紧张,耗得久了,我们也受不了!”

    杨天保点点头道:“李大将军所言极是,等友军休整完毕之后就出城,跟他们战个痛快!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你们愿不愿意和我一起,与吐蕃死战到底?”

    杨天保的用意,其实很简单。唐军装备好,而且士气高,这一仗打赢问题不太大。关键是吐蕃说到底还是游牧民族性子,有利就上,无利就跑。

    一旦战事受挫,他们肯定会逃跑。如果平时追击之战这是任何一个将领都愿意干的事情,关键是吐蕃高原沟沟壑壑太多,追击之路不仅仅困难,而且痛苦。

    偏偏这次的友军不是官二代,就是贵胄。

    杨天保不是傻子,在直到今天,他终于知道李世民居然在陇右新设置七军,这让杨天保不得不产生想法。

    特别是这些将领的身份,没有一个与杨天保交好的将门出身,也没有老牌将领,全部都是小年轻,也不是说年轻将领不值得信任。

    关键的关键是,这些人能力怎么样不知道,但是他们绝对都对李世民非常忠心,至于防备和牵制的问题已经非常明显了。

    如果说以前,以杨天保在后世刚刚来的时候的那种**丝心态,说不定就会不舒服。现在他反而理解李世民的作法了。

    就算他可以信任杨天保,却不敢保证未来接任河源军经略使的人是不是可信,而且陇右都督府最妙的是,居然不设都督,维持正常都督府运作的却是陇右都督府的长史、司马、转运使,分别负责人、军事以及财物,也算是三权分立。

    无论是杨天保,还是其他经略使,一旦会反意,其他各军就可以围而攻之。

    只不过,杨天保想要的答案,众经略使全部没有表态。反而把决定权扔给了李靖。

    李靖也是太极手一推,说着不着边的冠冕堂皇的话。

    这让杨天保更加心中没底。

    酒宴之中,杨天保不知不觉越喝越多,心事重重的杨天保。越想越累。越想越烦。

    不知不觉,众将领看出杨天保喝大了,就纷纷告辞

    杨天保也不反对,直到面对空荡荡的大厅,杨天保擦拭了一把脸,起身离开。

    只不过,在杨天保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看到目光咄咄的李靖。

    李靖完全没有大元帅的架子,和颜悦色的道:“三郎,你怎么了?”

    杨天保的郁郁道:“没什么,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失去了,将永远不会再有了!”

    在汉朝,汉武帝北伐匈奴。匈奴发现在草原上,他们依旧无法战胜汉军,就避免作战,汉军一来,他们就跑,汉军一撤退,他们就尾随而追。虽然汉武帝穷尽一生,却没有灭掉匈奴这个千年宿敌。

    道理也是同样的,杨天保好不容易用河源军一季的粮食,充当诱饵,引诱吐蕃前来攻击,可是一旦打败吐蕃之后,他们知道了唐军的厉害,就会避免主力作战,而是采取游击战的方式,袭扰唐军的后勤补给线。

    那样以来,历史就会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唐与吐蕃,相爱相杀,直到双方耗尽元气,便宜契丹。

    虽然说契丹战斗与宋朝军队对比,高得没边。然而,在唐朝时期,契丹人只能是小受,随便一支偏师就能打得他们亡族灭种。

    李靖仿佛看穿了杨天保的内心,轻轻拍拍杨天保的肩膀道:“刚刚莫门军经略使张大象向本帅建议,认为在平蕃城下与吐蕃主力硬拼实属不智!既然吐蕃军队被吸引到了平蕃城下,为何不用一支偏师,轻装简从,在向导的带领下,迂回逻娑,一举拿下逻娑城,断了吐蕃的退路?如此,吐蕃必将不战自溃,我军再乘势掩杀,吐蕃必败无疑!”

    杨天保坚决的摇摇头道:”不,我不想跟吐蕃玩什么阴谋诡计,我要的是堂堂正正的打败他们,彻底打断他们那股骄气,让他们看到我军的旗帜便尿裤子!我知道,这种硬碰硬的打法是很蠢的,我们会死很多人,但是想尽快把吐蕃打怕,摧毁他们的信心和骄傲,只能这样做!”

    在历史上,“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在这个神话下,明军根本就没有与建奴一战的勇气,更没有信心。

    结果……

    李靖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关键。

    虽然说,他率领三千唐军夜袭阴山,采取智取。然而,事实上也是硬打硬的硬仗,这一仗,直接打东突厥人的胆气人给打没了。

    三千对十数万,结果一触既溃败,从此以后,突厥就没服了对战唐军的勇气。

    李靖缓缓点头道:“如果真的能一仗把吐蕃彻底打怕,将来两军对阵时,吐蕃未战先怯三分,我们反倒可以少流很多血,因此这一战就算多牺牲一些将士都是值得的,我赞成三郎的策略。”

    杨天保望着李靖笑道:“打仗就打仗,整那么多弯弯绕绕干嘛?像我们这样一堵墙似的压上去,凡是挡在前面的只管一斧劈碎,直到敌军尸体铺满战场,多痛快!”

    李靖点点头道:“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全军休整五天,彼此熟悉一下,五天之后,全军开城杀出,我们就在这平蕃城城下跟吐蕃血战一场,叫他们知道,大唐天威不可触犯!“

第三一九章内部失和

    第三一九章内部失和

    站在李靖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大唐与吐蕃的战争,不应该拖延太久,毕竟他们每天消耗的一粒粮食,一石草料,都是民脂民膏。

    但是,对于城外的吐蕃军队来说,时间更加紧迫。毕竟,这是松赞干布第一次率领大军远征,第一次亲临前线。

    同时,由于大相娘·芒布杰尚囊的战败,其他几个茹都想证明一下,自己就是比娘·芒布杰尚囊强。

    平蕃城城外的工事,由一系列土垒、战壕、陷马坑、拒马、鹿砦构成,看起来很简陋,但很实用。

    不过在吐蕃人看来,这道防线不大靠谱,鹿砦太过单薄,战壕挖得太浅,根本就藏不住人。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战壕根本就不是用来藏人的,由于平蕃城的冬天来得太过仓促,几乎是一个昼夜十几度的下降,短短两三天功夫,大地就冻得坚硬似铁,大锤砸下去,也就是一个白印。

    当然,这种地面并非没有办法解决挖掘难度问题,不过嘛,在杨天保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吐蕃并非热武器时代的军队,别说火炮,连投石机都没有几个。

    所挖出来的浅浅的壕沟,就挖了不到三尺,就停止了。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为了使用这些挖出来的土,连这三尺深的壕沟,杨天保都不会让河源军将士来挖。

    就在李靖到来的第二天,六军将士还在疲惫不堪,没有从远征的过程中休整过来,吐蕃军队就开始了试探性的进攻。

    足足上千骑兵向平蕃城发起进攻,在距离平蕃城五六百步的时候,这一千余吐蕃轻装骑兵又一分为二,采取两面压上的方式。

    距离平蕃城最外围的刀枪鹿砦不足十数步时,这些吐蕃骑兵抄起背上的骑兵角弓,对着唐军防线就是一阵箭雨。

    这个距离连唐军将士的人影子都没有。

    他们的目的其实也不是想要射击杀唐军将士,则是进行压制。

    只是非常可惜,角弓太软,哪怕使尽力气,这种箭矢只能勉强飞到那种齐胸高的矮墙边上,躲在那种齐胸高的矮墙后面的唐军士兵屁事没有。

    等着吐蕃将士下马,跑到那种被冰冻住的刀枪面前,用绳索将刀枪绑上,准备试图用战马,将冻在地上的刀枪拉掉。

    就在这时,躲在那种齐胸高的矮墙后的唐军弓弩手,将早已上弦的弩机,对准吐蕃将士就是一阵攒射。

    随着噔噔噔噔的金属颤音连成的片,每一声仿佛都重重的扯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弩箭暴射而出,很多吐蕃轻骑像是被横刀狠狠劈中,怪叫着往前一扑,重重的扑倒,马背上的骑兵被甩了出去,落在地上扭曲成诡异无比的形状,扭了几扭就不动了。

    更有些倒霉催连中几箭,胸腔破裂开来,从中喷出一股股污血,像个谷把子一样从马背上坠了下来。

    挨了一轮弩箭的吐蕃轻骑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散得更开,手中的利箭接连射出,又快又狠。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那种齐胸高的矮墙,并不是非常厚,勉强两尺有余,哪怕不被冻实,吐蕃人的弓箭也射不穿,就算把唐军的弩机对着胸墙射击,效果也是一样的。除非八牛弩,倒是可以射穿并不算坚固的矮墙。不过在被冰冻实的情况下,就算八牛弩威力巨大,对于这种胸墙也是有心无力。

    当然如果数量相当多的八牛弩箭,同时射中矮墙,倒是可以把这堵矮墙射倒。

    眼下,吐蕃人既没有可以破坏矮墙的手段,也没有武器。一千余吐蕃轻装骑兵在唐军弩手的射击下,纷纷中箭,惨叫声此起彼伏。

    吐蕃轻装骑兵一声呼哨,撤了回去。

    地上留下数百具尸体,以及惨叫呻吟的伤兵。不等唐军将士打扫战场,蹄声骤起,又一支规模更大的吐蕃轻骑兵杀了上来。

    手中骑弓弓弦颤动,锐利的箭镞不住的往唐军阵地倾泄。

    他们还不死心,正在努力寻找唐军防线的漏洞。

    唐军弩兵不断射出一轮轮齐射,用手中的强弩回敬他们,双方隔着五六十步的距离,不断对射。

    这种对射吐蕃骑兵是相当吃亏的,他们手中的骑弓射程不到一百步,有效射程只有五十步,破箭能力极弱。

    而唐军手中的弩机射程则达到二百二十步,一百二十步内拥有破牛皮甲的能力,一百步可以破单层轻质铁甲,八十步可以射穿一层重甲,如果是五十步距离内,就连唐军将士身上穿着的铠甲也会射穿。

    弩机对付吐蕃人骑弓,就好像拿步枪对战冲锋枪一样,吐蕃人不管是射程、精确度还是杀伤力都远低于唐军,而且唐军还有营垒作为掩护,吐蕃骑兵却毫无遮掩,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的射速比唐军的弩机快,弩机射出一轮,足够他们射出三箭。

    不过,射速再快又有毛用?既射不中,又射不到,能占到便宜才是怪事了。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阵地前沿都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箭枝,被射伤的士兵捂着深深扎入**的箭杆在血泊中蠕动,发出痛苦的哀号,战况堪称惨烈。

    安人军经略使反应比较敏捷,在吐蕃人发起第一进攻的时候,他已经披着铠甲,来到杨天保身边。他没有打过仗,见到吐蕃人骑兵反反复复都是来回放箭这一招,有点不解的道:“这些吐蕃人怎么用来用去都是这招?就不能换点别的?”

    杨天保笑了笑道:“这是蛮夷惯用的战术,两军对垒之际,利用轻骑兵反复袭扰,消耗我军的体力和箭支,待我军的箭枝消耗得差不多了,再以轻装敢死之士冲阵,一举粉碎我军营垒!”

    李福来到平蕃城并没有睡好,此时困得有些直打哈欠道:“那照这样打得打到什么时候?”

    杨天保摇摇头道:“现在不好说了,这得看松赞干布的心情。”

    李福喃喃道:“那些弩兵肯定很辛苦!”

    这句话倒是被李福说中了,三百六十斤两的拉力,弩射手可是重体力活。这就像是在健身房里联系坐式伸腿(老程试过三四百公斤可以一口气做两组四十次,)不过,随着射击的进攻,弓弩手的体力很快就跟不上了。

    没办法,开弩是需要很大力气的,一轮轮激烈的对射下来,他们渐渐吃不消了,射出去的弩箭开始变得凌乱。

    唐军将士见势不妙,顾不上隐藏实力了,矮墙后面的弩机手只能出来射击,原来的射击密度瞬即提高一大截。

    吐蕃骑兵登时人喊马嘶,血光四溅,三四百骑像遭到重机枪扫射似的颓然倒下,原本行云流水般的阵形出现了一大片空白。

    吐蕃骑兵知道再打下去也讨不到什么便宜了,不得不撤了下去。

    平蕃城上城下响起震天响的欢呼,有些士兵跳出营垒去割首级。

    结果冷箭长了眼似的朝他们射来,一连射倒了十几个,这是吐蕃人中的神箭手,他们使着自己特制的重弓,可以射得更远,准确度也高。

    唐军将士总算是学乖了,赶紧缩了回来。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回合他们赢了,而且赢得相当漂亮,城墙上的八牛弩都没有开火就把吐蕃轻骑兵给干回去了。

    李福又打了个哈欠道:“这就打完了?”

    杨天保对于楚悼王这个便宜孙子没有什么好感。

    据史书记载,对于这位楚王唯一的笔墨就是在他任上,楚国被除,除为公爵,既楚国公,在高宗仪凤年间卒于任上,为右威卫将军。

    不过照现在看来,他也只是一位纨绔子弟而已,对这种堂堂列阵的打法一窍不通。

    这边河源军又打了一个大胜仗,以伤亡两位数的代价,取得上千斩首,众将士人人喜气洋洋。

    杨天保大手一挥,加餐。

    于是,唐军将士人人有份,不过未参战的将士,每人四两肉,至于参战的士兵,则是肉管够,赏酒四两。

    平蕃城顿时欢声如同雷动。

    相比之下,对面的吐蕃中军大营就有些沉闷了。作为吐蕃贵族,他们的伙食比唐军更好,甚至比杨天保、李靖他们更好。中军大帐中,不仅有全羊,还有烤骆驼、烤牦牛,整整一个帐篷里,各种肉香掺杂在一起。

    面对平时可口的饭菜,松赞干布却如同嚼蜡。

    马屁精巴策一看松赞干布苦着脸,还以松赞干布这是老毛病犯了呢,急忙派出找了一队跟着军队的吐蕃美女,过来载歌载舞,为松赞干布助兴。

    可是,平时急不可奈的松赞干布居然转了性,面对美女都不动心了。

    松赞干布被大帐内的乐曲给弄得更加郁闷,他一脸厌烦的挥手让那些正在卖力地载歌载舞的吐蕃美女退下,皱着眉头,望着众臣道:“这个仗着不好打!”

    众吐蕃大臣心有戚戚焉。

    唐军守军今天的表现他们都看到了,其凶悍顽强,远超以往,更有大批强弩和制作精良的铠甲,数万唐军曲先城(既平蕃城,吐蕃人可承认平蕃城)变成了个大刺猬,想啃下这座坚城不知道得费多少心思,死多少人了,这种仗一向是吐蕃人不怎么愿意打的。

    穷波·邦苏孜道:“唐童这次算是把老本都拿出来了。但是那又怎么样?但最终胜利的,还是我们!”

    松赞干布叹了口气道:“我从来不曾怀疑我们能取胜,但是代价恐怕不会小!”

    众人又叹了一口气。

    吐蕃的主体部落,其实就是悉补野部落,在松赞干布的父亲南日伦赞的领导下,悉补野部落接连不断地征服着其他部落,悉补野部越打越顺,遇上其他部落,往往根本就不用再去考虑什么伤亡,几轮箭雨过去再让骑兵冲一冲,敌人就垮了,胜利对他们而言不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打败仗了才叫稀奇。

    哪怕后来,南日伦赞被内外勾结的敌人下毒害死。吐蕃却一直保持着高歌猛进的态势,哪怕面对唐军,虽然有战败,不过,他们自己认为自己是一直胜利的,毕竟唐军根本无法深入吐蕃境内。

    在娘·芒布杰尚囊的战败后,这一战颠覆了他们的认知,那一仗唐军伤亡数万(被报),吐蕃却伤亡六七千,最终仍然是吐蕃胜利,但是对于吐蕃而言,这等惨胜还不如一场损失较小的败仗!

    现在吐蕃已经谨慎得多了,每打一仗都得充分的评估风险,生怕装逼不成反被操。

    现在唐军的表现让他们看到了这样的危险,他们不得不小心。

    但曲先城是一定要打的,因为在曲先城是吐蕃丢掉的第一座城池,如果夺回来,对于吐蕃而言,这将产生极大的震动。

    游牧民族对力量的直觉是非常精准的,一旦发现自己投靠的势力开始衰弱了,他们马上就会翻脸,叛离算是轻的,群起而攻之才是狼族生存的王道!

    如果不夺回曲先城,曲先城很快就会重新变成吐蕃身上的一段盲肠,或者痔疮,虽然要不了他们的命,但是会让他们痛苦不堪!

    一定要拿下曲先城的,要是打不下曲先城,松赞干布的脸哪里放?

    穷波·邦苏孜只顾着啃羊腿,弄得胡子上全是肉屑和肥油。

    现在他已经把一条羊腿给啃光了,将骨头一扔,大咧咧的道:“有什么好想的,这样的对手打起来才过瘾!要是唐军还像泥婆逻国一样,一触即溃,我连拔刀砍下去的兴趣都没有呢!”

    吐蕃对外战争的接连胜利,这才是他们敢于挑衅大唐的底气。吐蕃军入侵泥婆逻(现在的尼伯尔)境内,杀泥婆逻王宇那库蒂,立“那日巴巴”为新王,使其归服。并且让他们公主为王妃,其实就是被逼和亲。

    大相娘·芒布杰尚囊道:“话虽然如此,我们还需要谨慎一些!”

    穷波·邦苏孜冷笑道:“孙波茹,莫非你被唐人的弓弩打怕了?”

    娘·芒布杰尚囊马上闭起了嘴。

    他不屑于穷波·邦苏孜这个白痴争论,他要是想打,就让他见识一下唐人的厉害。

    ps:这样吧,太师老程尽量保持更新,再准备一段时间。

第三二零章人造雪崩

    第三二零章人造雪崩

    “胡说八道!我们孙波茹怎么会有孬种……”

    蔡邦是苏毗人,平时不受吐蕃人待见。不过他向来以娘·芒布杰尚囊的心腹自称,看到穷波·邦苏孜讽刺娘·芒布杰尚囊,一边反驳,随时扬起手中的马鞭。反正在蔡邦心中,除了松赞干布之外,其人都是娘·芒布杰尚囊的奴隶。

    娘·芒布杰尚囊急忙给蔡邦使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动粗。

    一旦动粗,在这里非打起来不可。到时候乐子就大了。吐蕃人可没有中原唐人那么多弯弯绕,哪怕心中想致对方于死地,表面上还是你侬我侬。

    吐蕃人向来心直口快,一言不和,大打出手的事情层出不穷。可是毕竟到了娘·芒布杰尚囊这个层面,不可能像莽夫一样打架。

    娘·芒布杰尚囊并不是傻子,孙波茹的部队,全部顶在最前线,这座巨大的王帐中,除了十一东岱之外,并没有他的人,就算动起手来,他们也会吃亏。松赞干布早就不爽自己很久了,自己绝对不能留给松赞干布发作的口实。

    于是,洋洋得意的穷波·邦苏孜展开了嘴炮模式,把唐军贬低得一无是处,同样也把孙波茹也贬得狗血淋头。

    就差指着娘·芒布杰尚囊的鼻子骂娘了,不过娘·芒布杰尚囊决定让穷波·邦苏孜吃亏,他就闭起嘴巴,任由穷波·邦苏孜发挥。

    不过,穷波·邦苏孜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拿出了可以破解唐军最外围的工事的办法。翌日一大早,吐蕃军队又展开了进攻。

    他们朝着平蕃城方向射了三轮箭雨,随后就停止了。

    吐蕃人的箭矢也不是地上长出来的,随手一薅就是一大把,箭矢需要从后方逻娑城运过来,而且由于生产力低下,造价并不低。看着弓箭不能对唐军产生任何效果,他们就省点力气,不再浪费箭矢了。

    这时,倒也省了唐军不少事,看着吐蕃人并没有大规模进攻的态势,城外的唐军将士开始有条不紊的造饭,吃饭,休息。

    虽然说,李靖是李世民钦命的行军总管,兵马大元帅,但是对于杨天保指挥平蕃城的守卫工作,他并没有直接干涉。

    杨天保就准备回去吃饭的时候,突然李靖来到城墙上杨天保的身边。

    李靖指着远处吐蕃人马喧哗的样子说道:“要提防吐蕃人有大动作!”

    杨天保有些不以为然,他认为李靖有些太保守了,如果说不是李靖的地位,他很想告诉李靖,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只是,杨天保不敢这么说,于公于私,李靖都值得杨天保尊敬。

    杨天保点点头道:“吐蕃动员了三分之一的兵马,应该不是闹着玩的。薛仁贵这里交给你指挥,我去前面看看!”

    薛仁贵道:“杨经略还是居中调度吧,末将去前面看看!”

    杨天保点点头,薛仁贵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

    杨天保转而问道:“以大将军之见,吐蕃人意欲何为?”

    李靖伸手抚摸着胡须,淡淡的笑道:“平蕃城西高东低,就怕吐蕃居高临下,马借山势,席卷而下!”

    说到这里,西南方向传来阵阵轰轰隆隆的声音,杨天保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真想说李靖还是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杨天保急忙爬上望塔,看向西南方向。

    只见西南方式,轰轰隆隆,声音越来越大,一股白色的洪流席卷而来。杨天保的脸色大变,难道是雪崩了?

    平蕃城是在曲先城的基础上兴建的,这里是一大片开阔地,在东北方向则是一道可以横穿唐古拉山山谷。西面南风置丘陵,并不算高,绝对不可能形成雪崩。距离西南方向最高的雪峰还有一百多里,无论多大规模的雪崩都不至于将平蕃城掩埋了。

    当然,自然界的雪崩是无法掩埋平蕃城,可是人为的就不一样了。

    就在穷波·邦苏孜获得了吐蕃前线进攻的指挥军权后,他命人连夜收拾积雪,然后将积雪压实,形成一个个如同足球大小的雪球,然后将雪球堆积在西南方向的丘陵上。

    十数万吐蕃人一起动手,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弄出了数十万颗雪球,这些雪球就像修筑的堤坝一样,被一排巨木拦着。

    在穷波·邦苏孜一声令下,这数十万颗雪球,就决堤的洪流一样,沿着五六里外的丘陵,向东北方向席卷而来。

    随着山势的降低,这些雪球滚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这数十万颗雪球,仿佛像雪崩一样,以一如永前的方式,冲向平蕃城。

    杨天保慌了,这场人为的雪崩,会不会把平蕃城西向方式驻扎的积石军八千余兵马给埋了?

    现在下令已经来不及了,但是秦将基不是绣花枕头,可以临机决断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李靖的大手,轻轻落在杨天保的肩膀上:“别急,等等看!”

    杨天保恍然大悟。

    着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容易把问题搞得更糟糕,不过被吐蕃人这么一弄,唐军伤亡如何暂时不得而知,不过唐军的士气肯定会受到影响。

    说时迟,那时快,这些雪球仿佛一群愤怒的黄羊群一样,毫不迟疑的撞向最外围的刀枪丛林,壕沟。

    而那些密密麻麻的枪林,仿佛像篱笆一样撞向那些雪球,雪球被撞得粉碎,而越来越多的雪球撞向枪林,将枪林掩埋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让人心悸的轰轰隆隆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杨天保急忙喝道:“来人,去看看前面损失如何,抓紧时间救人。”

    此时视线所过之处,平蕃城西南方向最外围的枪林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巨大的雪山。

    传令兵急忙调头跑去。

    时间不长,统计结果出来。

    这比杨天保预料的要好,也幸亏吐蕃人不懂计算,投放的雪球太少,或者上坡度不够,增加的势能远远不足以掩埋平蕃城。这股雪流,只掩埋了唐军最外围的枪林,以及壕沟,胸墙。

    至于人员损失,由于西南方向并不是吐蕃人的强攻方向,人员不多。

第三二一章血战生死线

    第三二一章血战生死线

    也幸亏吐蕃的这个计划有些不足之处,如果他们当时在这里佯攻,唐军肯定会将部队派到矮墙下防御。

    然而,吐蕃人并没有在这里进攻。所以这里只留下了一队的唐军士兵担任境界任务,不过这个队差点全军覆没,只找到十几名幸存者。

    唐军将士正在挖掘积雪,准备搜救被掩埋的袍泽。

    杨天保自责的一拳砸在城墙上,拳头砸在城墙上,鲜血直流。不过,杨天保的拳头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疼痛。

    好在李靖赶紧下令医护官给杨天保包扎,要不然杨天保的这个手就算废了。

    杨天保向李靖诚恳的承认错误:“大将军,此事愿我,请您责罚!”

    李靖摆摆手道:“算了,本大将军也没有想到吐蕃人会如此阴险!”

    杨天保想了想道:“单道真,集结勋二府,准备随时出击!”

    杨天保原本忽视了这座不起眼的小丘陵,现在看来这座丘陵反而成为了可以制约着平蕃城防御能力的关键因素。

    李靖眯起眼睛望着这座丘陵道:“不用着急,等等看吧!”

    李靖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远处吐蕃人在调集。虽然一时半会分不出吐蕃人的真正目的,但是很明显,他们并没有继续堆雪球的方式进攻。

    事实上,对面那座丘陵实在太矮小了,如果不是矮小,这些雪球拥有足够的动能,别说掩埋胸墙,就算是平蕃城都可以埋了。

    就在杨天保以为吐蕃人会一招鲜,吃遍天的时候,继续才取这种方式进攻时,杨天保发现吐蕃大军主力居然开始集结,准备沿着被雪球掩埋的枪林和壕沟以及胸墙,进行攻击。

    事实上,杨天保确实是想多了。

    吐蕃人比他更忌讳雪崩,如果不是穷波·邦苏孜知道唐军拥有枪林和胸墙庇护,对射之下,吐蕃人太吃亏,他也不会用这种办法。

    用了十数万人,辛苦一夜的时间,将平蕃城西南方向撕开一道宽约里许的大口子,对于吐蕃人来说,足够他们踏平平蕃城了。

    如果吐蕃人继续采取这种方式,杨天保只能顶着伤亡,猛攻西南那座无名的丘陵,然后占据这个地势为依托,扩大平蕃城的防御范围。

    大约三个千户所的吐蕃骑兵下马为步,展开了对平蕃城的进攻。

    战斗的序幕从雪崩开始,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杨天保也顾不得保留,命令河源新军的八个弩射团其中三个团共计一千余人马,防御他们面前不到一里的防御线。

    吐蕃人似乎也学乖了,他们并没有直接纵马奔跑冲锋,而是采取下马步战的方式。

    毕竟唐军的弓弩实在是太犀利了,如果想顶着弩箭箭雨冲锋,他们吐蕃人要承受较重的伤亡。而吐蕃骑兵手中的牛皮盾牌根本就防御不住唐军的弩箭,通过情况下,唐军的弩机会射穿他们的牛皮盾,并且射杀他们。

    现在他们举着连夜赶出来的三层牛皮盾牌,缓缓前进。

    终于吐蕃人率先抵达这个庞大的雪山上,原本并不严实的雪,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大坑,一不小心就会踩到枪尖。

    吐蕃人小心翼翼把积雪踩实,实在中空的位置就把牛皮盾牌扔上去,形成防卫。用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吐蕃进攻部队这才登上雪山之顶。

    由于雪山高达一丈四尺有余,从唐军将士第二道六尺胸墙,高出一半有余,他们倒是可以居高临下,用弓箭将唐军将士压得抬不起头。

    ——蹬蹬……

    此时唐军将士倒也省事,抬不起头,根本就不用抬头,目标就在那里,吐蕃人也不会飞。

    金属弩机发出射击的声音,随着密集的箭雨激射而出。

    吐蕃进攻部队中引起大乱。

    双方距离只有四十余步,哪怕是三层牛皮盾牌,也被弩箭射穿,吐蕃阵中凄厉的惨叫声随之响起,让人毛骨耸然,没被打中就算了,一旦被打中,死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吐蕃的弓手马上作出还击,角弓拉成满月状,弦响连成一片,一波箭雨照着唐军营垒倾泄了过去,唐军营垒内传出声声惨叫,不少唐军士兵头部中箭,既然射不穿钢铁头盔,也会像被锤子敲中脑袋一样,半天缓不神,运气不好的,就会当场丧命。

    吐蕃的弓箭手据地而射,占据着极大的便宜,利箭一支接着一支射出去,试图压制唐军的火力,刀盾兵和长矛手发出野兽般的嗥叫声,开始跳下雪山,向平蕃城冲去。

    在这个情况下,布置的城墙上的八牛弩开始发言了。

    那些弩手用巨大的木锤狠狠的砸在机括上,六尺余长的弩枪像一堵会飞的墙,朝着吐蕃人的进攻队形砸去。

    随着两轮三百余只六支弩枪射过去,吐蕃进攻队形顿时大乱,这种八牛弩仿佛像高射机枪一样,只要射中目标,管你有没有防弹衣,一箭就是两截。

    最惨的还是那些射成两截,当时还没有死的吐蕃士兵,这仿佛就像腰斩一样。

    这个情况下,布置的城墙上的八牛弩开始发言了。那些弩手用巨大的木锤狠狠的砸在机括上,六尺余长的弩枪像一堵会飞的墙,朝着吐蕃人的进攻队形砸去。

    随着两轮三百余只六支弩枪射过去,吐蕃进攻队形顿时大乱,这种八牛弩仿佛像高射机枪一样,只要射中目标,管你有没有防弹衣,一箭就是两截。

    最惨的还是那些射成两截,当时还没有死的吐蕃士兵,这仿佛就像腰斩一样。

    这个情况下,布置的城墙上的八牛弩开始发言了。那些弩手用巨大的木锤狠狠的砸在机括上,六尺余长的弩枪像一堵会飞的墙,朝着吐蕃人的进攻队形砸去。

    随着两轮三百余只六支弩枪射过去,吐蕃进攻队形顿时大乱,这种八牛弩仿佛像高射机枪一样,只要射中目标,管你有没有防弹衣,一箭就是两截。

    最惨的还是那些射成两截,当时还没有死的吐蕃士兵,这仿佛就像腰斩一样。

关于本书的三观问题做一点解释

    主角有三重身份,分别是后世人杨天保。

    苏凤的大徒弟苏建武,别名苏大郎。

    杨恭仁的三儿子杨思慎,杨三郎。

    无论评论出戏也好,垃圾也罢,就是这么设定的。

    第二点,关于人贩子和亲生父亲这个问题。

    本来在大纲中,这是一场大戏。结果因为受到书评影响,这场最终并没有展开。

    在这里做出一点必要的解释。

    首先,杨恭仁是知道杨思慎是被苏凤抢走,但是当时杨思慎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记忆。这一段往事,杨恭仁并没有向杨思慎,也就是主角解释。

    在唐朝民风开放,也不是禁止女人和妇人上街,但是,作为勋贵阶级,他们出行,一般情况下,都会前扑后拥,呼呼啦啦几十号或上百号,甚至数百号仆从和奴婢。当年杨恭仁虽然不是中书令,但是也是正四品高官。

    按照隋唐时代,六部侍郎才是正四品,至少也算是副省级高官。杨夫人是正妻,享受与杨恭仁一样的待遇,七八十名执刀扈从,三辆马车,这是基本配置。

    就算杨恭仁告诉杨天保,你是被苏凤抓走的,杨天保会相信吗?

    苏凤虽然有点武艺,如果她真能从杨氏几十号人扈从中抢走杨天保,刺杀一品大官也不在话下。

    另外也是,杨恭仁可以告诉杨天保当时他的母亲身边只有几名扈从,杨天保反而会怀疑杨恭仁是不是想要借刀杀人,除去他的亲生母亲。

    这个问题就是黄泥巴抹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根本就解释不清。

    昨天与几名作者开群语音聊天,有个大神就说了,老程你太傻了,书评根本就不用看,喷子居多,看了影响心情。

    确实是这个问题,在盛唐太师更新过程中,受到书评影响,老程的心态崩了,越写越没有状态。而且非常不想写字。

    至于爆更,至于爆发,那根本就不可能,而且更新量一直像便秘一样。

    至于所说的巨毒,或者说三观问题,这不是老程三观不正,也不是刻意美化人贩子,只是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或许说考虑不周全,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

    从盛唐太保改成盛唐太师,别看只改了一个字,其实改动的太大了。太保是武职,太师是文职,故事线都要改变。

    现在这本书没有成绩,按照.asxs.规定,没有成绩就没有推荐,没有推荐成绩只会越来越差,老程的心态也会越来越不好。

    没有

第三二二章泥婆逻死兵

    第三二二章泥婆逻死兵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杨天保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他并不是一名出色的将领,担任河源军经略使,管辖河源军四万余人马,他就感觉有点有心无力。

    所以,他将河源军的十二名折冲都尉尽数扔在一边,而是以团为主力单位,组建河源军新军。这样以来,指挥万余人作战,杨天保还有可以得心应手的。

    像现在这种局面下,七军会师,杨天保既没有指挥部队的名义,同时,也没有指挥其他七军的实力。

    然而,李靖并非一个专权的大元帅,如果他直接接过指挥权也罢,至少眼下他并没有这个意思,看着杨天保指挥河源新军这一万余人马,与吐蕃二三十万部队斗智斗勇。

    其实,李靖也是在学习。学习杨天保的过人之处。

    毕竟,在李靖眼中,杨天保可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才,他大败薛延陀也就罢了,关键是他是大唐第一个在吐蕃境内战胜吐蕃人的唐军将领,不可一世的吐蕃军队,在杨天保的时候,好像变得不会打仗了一样。

    就在杨天保率领河源集结的时候,河源军全军三十六个骑兵团开始以团为单位,组成一个个骑兵墙。每个团三百人,排成三十乘十的队形,准备进攻。

    平蕃城城外,杨天保一马当先,率领三个团呈品字形向吐蕃军队杀去。

    毫无花招,没有什么迂回,穿插,也没有什么包抄,奔射,像一头愤怒的公牛一样,朝着吐蕃军队冲去。

    三个团九百余骑兵,端着九百余根一丈八尺长的长矛,像一堵墙一样撞向吐蕃前锋。

    四米长的矛杆随着战马的奔驰而微微颤动,一尺余长矛锋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风驰电掣!吐蕃轻骑兵起了一阵混乱。

    这些骑兵墙冲锋过程中,给吐蕃骑兵极大的压力。这些吐蕃骑兵朝高速冲锋的矛骑兵玩命放箭,但是应弦倒下的人寥寥无几。

    转瞬之间,翼骑兵便冲到了他们面前,一尺多长的矛锋凭借战马飞奔赋予的强大动能,轻而易举的洞穿了吐蕃轻骑兵的皮甲和铁甲,前胸入后胸出,利刃撕裂血肉的闷响此起彼伏,痛苦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很多吐蕃轻骑兵还没来得及拔出马刀,便被一矛从马背上捅了下去,然后被踩成了肉泥。

    河源新军的长矛骑兵像狂风一般扫过战场,所到之处血花四溅,那些剽悍健锐的吐蕃轻骑兵草芥似的被他们一堆堆的扫下马,非死即伤,转眼之间便扔下了数百具尸体。

    侥幸没有被刺中的也为之胆寒,落荒而逃,血的教训告诉他们,他们赖以自豪的骑射功夫在一堵墙似的冲过来的长矛骑兵面前屁用都没有,遇上骑矛墙冲锋,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李靖站在望塔上,看得分明,吐蕃前锋千余骑,面对人数稍微少一点河源新军骑兵,仅仅支撑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战死超过一半,余者皆溃。

    甚至连让后方担任指挥的穷波·邦苏孜来不用增派援军。

    李福站在李靖身边吃惊的望着河源军新军骑兵在吐蕃人阵中来回冲锋,杀得吐蕃人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李福的便张大了嘴巴,直到现在都没有合拢。直到吐蕃前锋全面溃退,杨天保的战马体力耗尽,这反应过来,努力合上下巴道:“原……原来……河源军的骑兵这么厉害!!”

    李靖倒是没有说话,李绩却自豪的道:“那当然!当初在北讨突厥的时候,杨三郎靠七百骑兵冲乱了突厥上万的军阵!”

    这次突击,吐蕃吃亏吃有点大,付出了足足开战以来,单天最大的伤亡,超过三千余人被杨天保所部踩在马下,伤者和溃逃的士兵,加起来足足上万人。

    穷波·邦苏孜自然不甘心,但是杨天保率领九百余骑兵,仿佛刀切黄油一般,毫无迟滞的连续冲溃败三个东岱,杀得这个东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吐蕃将领他们也不大敢上去触这个霉头。

    就在这时,大地震动起来,大团尘埃高高扬起,数以千计的唐军骑兵,排着整齐的队列,像一道钢铁浪涛漫过地平线,朝着吐蕃这边迅速推了过来。

    杨天保麾下的三十六个团已经排开阵势,做好的准备,一万余名骑兵,两万余匹战马,滚滚向前,挡在他们面前冰雪、灌木、野草、插在地上的利箭,尸体、战马尸体,一切挡在他们前面的东西都被毫不留情的踩进了地里。

    耀眼的明光铠甲,反射着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那磅礴的气势让吐蕃将士为之凛然,那些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吐蕃次,再次发动攻击的轻骑兵退潮似的退回己方的阵列中,不敢轻缨其锋。

    娘·芒布杰尚囊看着有些慌乱的松赞干布道:“赞普,唐军主力到了!”

    松赞干布有些费劲的辩认着在滚滚尘埃中显得有些模糊的旗帜,试图通过旗帜来判断明唐军的兵力。

    娘·芒布杰尚囊针对这个老对手,非常熟悉。

    杨天保麾下只有两面将旗,分别是河源军经略使杨,一面是薛仁贵的河源军副将薛,其他的则团旗,并没有写明是谁是校尉,而是统一冠以河源军某某团。

    娘·芒布杰尚囊观察了一会道:“至少万骑!”

    穷波·邦苏孜没好气的道:“唐军还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就这点兵力也敢离城,与我吐蕃劲旅野地浪战!”

    对于穷波·邦苏孜的色厉内荏,虚张声势,娘·芒布杰尚囊也不点破。

    松赞干布听着娘·芒布杰尚囊把把数量报出来了,他也就不去费这个劲了,冷笑道:“我是该夸他们勇敢,还是该骂他们愚蠢呢?”

    娘·芒布杰尚囊心中暗暗嘀咕:“到底是谁愚蠢?”

    穷波·邦苏孜虽然初战失利,其实并没有失去信心,不过才损失三个东岱,而吐蕃拥有六十一个东岱,连十分之一都算不上,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

    唐军的矛骑兵虽然厉害,不过杀伤力还是有限,大部分杀伤,反而是因为吐蕃前锋军队怯敌畏战,自乱阵脚。

    他决定拿出自己的压箱底宝贝。

    吐蕃已经打败了泥婆逻国,在泥婆逻国有一种贱民,身材矮壮,能吃苦耐劳,他们都有一双铁脚板,非常擅长负重,就算背上两三百斤的重物,一样可以跋山涉水,如履平地。

    这种身高普通只有六尺的泥婆逻人,性格强悍,身体健壮,特别善于山地战和近战。关键是他们非常忠诚,仿佛不知道死亡为何物。

    穷波·邦苏孜在与参加泥婆罗傀儡王的观礼,所以从泥婆逻招募了三千余名泥婆逻人,其实这些泥婆人,就是后世响名世界的廓尔喀雇佣兵。

    穷波·邦苏孜利用了这些泥婆逻人擅长负重和凶悍敢战的优点,给他们装备了厚厚的铠甲。

    这些泥婆逻人全身上下都裹在厚实的铁甲中,胸甲、肩甲、胫甲厚度更是惊人,流矢射上去,叮一声就弹飞了,在铁甲不易保护到的颈部还围了整整三重锁子甲,就算是唐骑骑兵的长矛想要刺穿也不容易。

    这些家伙,简直就是个铁罐头,那密不透风的铁甲让吐蕃骑兵们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可是穷波·邦苏孜准备好对付娘·芒布杰尚囊的杀手锏,现在没有办法,只能拿出来提前对付唐军骑兵了。

    不过,抵达这里的泥婆逻死兵,只有一千余人。

    穷波·邦苏孜也没有办法,这些泥婆逻人虽然有优点,但是缺点也非常突出,他们太能吃了,一个死兵可以吃三名吐蕃勇士的饭量。

    带的再多,后勤压力更大。

    随着穷波·邦苏孜一声令下,这一千多名重甲泥婆逻死兵,扛着三四十斤重的巨斧,向唐军骑兵发起了决死冲锋。

第三二三章后院失火

    杨天保率领河源军新军骑兵,继续进行着表演。

    没错,现在的战斗,只能用表演来形容。而吐蕃轻装骑兵仿佛就是片场不专业的龙套演员。往往河源军骑兵没有与他们真正接触,他们就远远的溃败下来。

    仿佛杨天保所部会魔法,距离十数步远,他们就被隔空打伤了。

    正在观战的吐蕃将领气得直跳脚,大骂吐蕃将士无能,怂包。

    然而,其中杨天保反而感觉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别看吐蕃军队四散溃逃,事实上斩获却不多,反而徒劳无功,消耗马力。

    就在这时,周围的吐蕃骑兵一散而空。迎面出来一支看上去并不多,十乘以一百的步兵队伍。

    不过,这些步兵出现的太突然,能杨天保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调头了。

    非常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撞上去。

    想象中的漫天血雨并没有出现,几乎是眨眼之间,杨天保手中的长矛刺中一名吐蕃步兵,也就是泥婆逻死兵。

    战马巨大的冲击力并没有将其撞飞,这种钢铁罐头份不轻,而且身后还有十名同伴,人挨着人,像一堵肉墙。

    只不过用拓木制造的长矛杆却受力折断,长矛的矛刃刺中死兵,将死兵捅穿。可是他手中的半截断矛朝一名迎面冲来的泥婆逻步兵掷去。

    趁着那家伙闪躲之机,杨天保赶紧后退。在他的身后,骑矛矛杆截断的脆响此起彼伏,泥婆逻死士的惨叫声震天动地。

    然而,第一层的泥婆逻死兵,几乎瞬即惨死,可是的后面的泥婆逻死兵却仿佛同时举起大斧,朝着唐军士兵战马脑袋砍过来。

    “噗嗤、噗嗤……”

    刀斧入肉的声音接连响起,河源新军骑兵至少上百匹战马被砍掉脑袋。

    失去战马,对于骑兵而言,却是致命的,也是是毁灭性的。

    杨天保麾下的骑兵不敢置信的看着一支支长得夸张的巨斧,又快又狠的砍到自己面前,自己的长矛已经断了,还没有探到后备长矛砍掉战马首级的泥婆逻死兵们毫不迟疑,继续抡起大斧,朝着河源军骑兵士兵们砍来。

    那些泥婆逻死兵们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带着令人浑身发冷的咆哮,将唐军骑兵一排排的吞噬。

    不知道多少训练的唐军骑兵还没来得拔出横刀,便被砍下了马背,惨叫声和不敢置信的怒吼从唐军士兵口中发出,夹杂着此起彼伏的惨叫,格外的惊心动魄!

    也幸亏杨天保撤退得快,否则他就成为倒地的一员。

    这个时候,

    穷波·邦苏孜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狗日的唐狗,老子可让你们的骑兵欺负惨了,现在给我连本带利的还回来吧!

    我承认你们最为强悍的骑兵,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撞上泥婆逻死兵还是得跪!

    虽然看不真切,但是也能从密集的矛杆折断的脆响和唐军骑兵的惨叫中判断出,泥婆逻死兵的战术成功了!

    杨天保心有余悸的退出战术,同时他下令河源军骑兵绕开这支怪异的泥婆逻死兵,不幸中的万幸,泥婆逻死兵的人数太少,只有一千余人。他们排成一百乘以十的步兵阵形,所造成的杀伤,事实上并没有多达。

    不过,杨天保麾下在一个照面,就损失了一百多骑,差不多一个团的兵力报销了。

    杨天保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吐蕃居然还有一支陌刀军。

    任何兵种,并非没有弱点。就像波兰翼骑兵,他们其实一支相对中庸的骑兵部队,比轻装骑兵要重,但是又比重装骑兵要轻很多。

    所以,杨天保的河源新军在面对吐蕃和突厥轻装骑兵的时候,很容易占据装备上的优势,可是面对重装骑兵的时候,肯定会吃亏。

    面对类似于陌刀军的重装步兵部队,同样也会吃亏。不过并非不可逆转,重装部队,都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由于负重太大,他们移动不便。

    哪怕河源军骑兵速度不如吐蕃轻装骑兵,可是比这种重装来说,还是拥有着绝对的速度优势。

    穷波·邦苏孜看着泥婆逻死兵旗开得胜,兴奋的大叫道:“给我杀光他们!”

    泥婆逻死闻令,迈出重装的步伐,朝着唐朝骑兵追去。

    不过,现在已经晚了。他们的速度虽然不慢,几乎在负重甲的情况下,几乎有着同普通步兵一样的灵活。

    然而,可是他们却无法追上河源军骑兵。

    杨天保发现这支重装步兵之后,让河源军骑兵以团为单位,分散开来,专门带着他身边的三个团共计一千余人与泥婆逻死兵们兜圈子。

    杨天保用三个团的河源军骑兵,将泥婆逻死兵拖延住,而其他的河源军骑兵则排成密集的骑兵墙,冲击着其他吐蕃骑兵部队。

    战场上出现了非常诡异的一幕,泥婆逻死兵们挥舞着巨斧,每一次抡起巨斧,总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无论是挡在他们面前的战马,还是吐蕃溃兵,再或者唐军士兵,他们只有一招,高高举起巨斧,然后重重的砍下去。

    巨斧所过之处,无一回合之敌,到处都是血肉横飞。

    松赞干布看到现在,终于发现唐军骑兵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只有穷波·邦苏孜麾下的那一千余人还能占点便宜。

    再打下去,只能徒增伤亡,于事无补。

    松赞干布看着战场上死亡的吐蕃勇士越来越多,就下令道:“撤退吧!”

    穷波·邦苏孜赶紧松了口气,他只是硬着头皮在打,死的骑兵部队,大都是他的部曲,这样的士兵,也不是白得来的,每一名士兵,代表着一笔巨款。

    就这样,穷波·邦苏孜借坡下驴,趁势下令退兵。

    杨天保麾下的战马和将士疲惫不堪,同样也顺势收兵,双方罢战。

    这一战更加诡异的是,双方都认为自己赢了。

    吐蕃人认为,他们找到了唐军骑兵的克制的弱点,以后再战,就让铁皮罐头上去,虽然他们装备不好,可是铁甲搜刮下来,也能组建几万套。相对于二三十万大军来说,这样的比例有点寒酸。

    不过,他们还是可以利用这些铁甲,组建一只重装巨斧步兵。

    而唐军也认为自己赢了。

    至少平蕃城内的各军将领都这么认为,毕竟,杨天保损失只有三百余人,他们斩获的首级至少有六七千颗。

    更多的是,由于战马的马蹄踩踏,与大地和积雪混成一团,唐军的军法极严,只认首级,不认虚数,哪怕各军都是记室参军,可是没有现成的人头,这都无法计算成军功。

    接下来几天,平蕃城外的战斗就停了下来。

    吐蕃需要整编一支重装巨斧部队,他们铁甲可以从各军军中抽调,如果唐军将士,这最需要办理了,毕竟将领一句话。

    可是放在吐蕃,这就变味了。

    吐蕃虽然说全民皆兵,不过,将士却有将领所有,就像孙波茹,他们只听娘·芒布杰尚囊,其他人,包括松赞干布说了都不好使。

    想要组建一支重装步兵,这就需要各个茹和东岱之间进行协商。

    穷波·邦苏孜用事实证明了泥婆逻死兵的价值,只不过他们想组建死兵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

    首先是体能问题,吐蕃人虽然勇猛,虽然凶猛,可不是什么吃苦耐劳的人,让他们披着两层铁甲,要想像泥婆逻死兵一样健步如飞,根本就做不到。

    吐蕃各个将领倒有多少有些泥婆逻奴隶,可是他们却没有带着上前线。

    就算可以回去让泥婆逻奴隶过来,这时间就太久了。

    不过,他们不用担心了,这场仗他们打不下去了。

    因为吐蕃后院,已经起火了。

    吐蕃原本是一个松散的部落联盟,大相娘·芒布杰尚囊用钢铁与鲜血,把他们暂时团结在一起,就像秦统一六国一样,不甘心失去权力的六国贵族,在暗中酝酿着风暴。

    吐蕃也是一样,杨天保原本下下来的一步闲棋,就是薛叔玉,他阴差阳错与从西突厥返回的苏毗国小王子搞在一起。

    慢慢组建了一只三千余人的苏毗国复**。

    不过,这个苏毗国复**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上不了台面。别说吐蕃主力部队,随便一个东岱就可以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问题的关键是,吐蕃此时主力部队都集中在了平蕃城附近百里范围之内,其他地方相对比较空虚,说是千里没人烟有点夸张,百里没有人烟并不过份。

    苏毗复**在薛叔玉的领导下,攻城克地,像滚雪球一样,慢慢壮大了。他们像一头野猪,一下子撞进了吐蕃人龙兴之地雅隆河谷。

第三二四章苏毗复**的脱变

    第三二四章苏毗复**的脱变

    吐蕃的民风比较彪悍,没办法,穷山恶水出刁民。不彪悍这高原活不下去。

    至于吐蕃的奴隶主们,为了自保,都下血本建起了坚固的城堡,装备了大批弓箭,一旦碰到奴隶暴动,所有亲族子弟便拧成一股绳殊死抵抗。

    这些人数不多的奴隶武装往往比吐蕃军队还要强悍。

    吐蕃军队打不赢还可以逃,他们可没地方逃,打不赢的话就得家破人亡了!

    因此不管是奴隶还是土匪,都不大愿意去啃这些坚固的城堡,真要拼上血本去打,恐怕会得不偿失。

    这也是吐蕃奴隶制度可以执行下去的根本原因。特别是这些奴隶主,他们也是多年联姻,势力盘根错节,如果奴隶暴动,他们也会相互支援。

    这样以来,奴隶暴动只有一个结果,就被奴隶主给镇压下去。

    这个情况,在特殊的时期,终于被薛叔玉打破了。

    战争永远都是在打经济。大唐两千余万人口,常备兵力莫约七十余万,平均下来三十户百姓的产出供养着军队。

    当然,百姓的负担不止军队,还要供养官员,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唐朝的时候,三十户百姓可以产出多少呢?

    按照《新唐书·食货志》说:“京畿之内,每田一亩,官税五升,而私家收租,殆有亩至一石者,是二十倍于官税也。降及中等,租犹半之,是十倍于官税也”。地主收租率十分之五,租一石,亩产当为二石。

    这是京畿良田。换算下来,唐朝一石为五十三公斤,那么一亩地为两一十二斤,这只是良田,不算数。

    在司马光所著的《资治通鉴》中记载:“元和中,振武垦田四千八百顷,收谷四十余万斛。”亩产约一石。这是比较中肯的数字。

    振武军所在的位置比河源军稍差,土地更加贫瘠,这是最差的荒地,第一年首耕的亩产数,这只是劣田,也不能算为平均数。

    李翱《平赋书》说:“一亩之田,以强半弱,在水旱之不时,虽不能尽地力者,岁不下粟一石”。吴慧说,唐量亩产1石合汉量3.81石,再考虑到种豆等因素,与汉一样,打九四折,折合汉量为亩产3.75石,折合今市制为亩产334斤。

    这个产量比起后世,自然算不上高。

    可是呢,唐朝丁男二十岁以上,授田百亩,其中二十亩为永业田,八十亩为口分田。死後还田。也就是说,丁女授田八十亩,同样死后还田。也就是说,一家百姓五口百姓,至少可以获得一百八十亩土地。

    一年的产出,至少在一百八十石以上,三百石以下。取中间数量,二百石应该是正常现象。那么三十户的产出,就是六千石粮食。

    可是吐蕃的人口总数不超过三百万人,事实上,但是他们全民皆兵,而且土地产出有限。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就好像背水一战,一锤子买卖。

    战争打赢了,劫掠到缴获物资,皆大欢喜。可是一旦输,十数年缓不过劲来。

    吐蕃是全兵皆兵,一切都向军队靠拢。二三十万大军出征,他们早已把能搜刮出来的粮食和牛羊,都搜刮走了。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口都跟着军队走,他们还有奴隶,还有普通百姓,至于奴隶们,只能保持最低等的生存状态,每天给点粮食,或者草根,饿不死就行。

    在最初的时候,薛叔玉曾蛊惑奴隶造反。

    只不过,他当时失败了,那些奴隶太过麻木,太过冷漠。

    可是,现在这些奴隶已经饿了一个多月,人要是饿极了,就会化身禽兽,别说弑主,就算是易子而食,又算得了什么?这种事情在历史上也不是第一次。

    此时,吐蕃腹地的雅隆河谷,吐蕃青壮基本上都被抽空。留下的奴隶主武装,不是老弱,就是病残。特别是面对三千余人的“部队”时,他们瞬即就慌了。

    苏毗复**名义上是军,事实上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排成阵势倒是可以唬人,可是一旦动了,完全就放羊了。

    现在苏毗复**也没有粮食,就连薛叔玉和苏毗小王子的战马都杀了吃肉,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要么打破城堡,取得粮食,要么被饿死,或者冻死,再或者又冻又饿而死。

    反正横竖没有活路。

    他们进入雅隆河谷的第一站,就是一座叫萨拉的小城堡,其实这个城堡,充其量连一个乡下土财主的院子大都没有。

    当苏毗复**抵达这里的时候,萨拉城的城主,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头子,满脸沟壑,手上还戴着一个非常夸张的红宝石戒指。

    这位城主肆无忌惮的站在城墙上,拿着拐杖对苏毗复**指指点点。

    薛叔玉来到城堡下面五十余步的距离,带着二三十名核心骨干,端起弩机,对准这名老城主。

    “咻咻咻……”

    在五十步的距离上,强弩可以说指哪射哪,根本就不会出现偏差。特别是那二三十只弩箭对准一个人的时候,根本连躲的机会都没有。

    “噗嗤、噗嗤……”

    弩箭入肉的闷声响起,毫不意外,这位老城主被射成了刺猬,身上溅出一朵朵血花。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跌落在城堡下面。

    众复**将士用大声高呼:“大将军威武,大将军威武!”

    而城堡上防守的士兵们却吓得四散奔逃。

    吐蕃的制度非常残酷,像这样首领死亡,而下面的士兵则全部陪葬,还没有开打,城主已经死了,他们还打个屁?

    这其实就是薛叔玉在战争中总结出来的经验,如果不在第一时间杀掉的首领,这些吐蕃奴隶会在奴隶主的带领下,抵抗到底,付出的代价就会更大。

    就在这个时候,城堡的大门也打开了。

    苏毗复**将士们大喜过望,蜂拥而入,这一下,还在抵抗的人都胆寒了,纷纷投降

    很快,战斗结束了,那些吐蕃战士要么投降要么战死,敢于负隅顽抗的萨拉氏子弟更是死得一个不剩了。

    苏毗复**伤亡近不过数人,还是在进入城堡内部清缴的时候产生的,但他们全然不在意,都是烂命一条,死了算球,没死的继续打。

    他们以惊人的效率萨拉城主的家产,一箱箱银子、铜钱,一袋袋粮食,还有牲畜家禽,凌罗绸缎,流水价似的运了出来。

    其实东西并不多,薛叔玉数了数,总共缴获白银两千多两,铜钱一千多吊,青稞八百余石,大米一千多斤,麦子三千多斤。

    还有十五头牛,二十多头骡子,以及丝绸、古董一批。当然,还有三百多张弓箭,虽然质量差点,都是不错的货色,通通笑纳了。

    薛叔玉笑道:“这钱粮我们拿一半,留下四百石大米和一千两银子给奴隶,还有,把田契、借条通通烧了,把田地分给奴隶!”

    苏毗小王子芒波杰孙布不悦道:“那可怎么行呢?他们又没出什么力,凭什么分给他们这么多钱粮?”

    薛叔玉笑着说:“眼光放长远一点,如果能得到他们的支持,我们别说打下更多的城池,就算打下整个吐蕃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要分田地还少得了你一份么?”

    芒波杰孙布还是不大理解,但不理解归不理解,他在西突厥就是质子,早已养成了认怂的习惯,现在他只是名义上的苏毗国王,现在主政主军的都是薛大将军。

    于是,在薛叔玉的独断专行之下,芒波杰孙布颁布苏毗国王令,赦免这些奴隶,让他们产成为苏毗国臣民。

    这些奴隶倒没有任何意见,这些奴隶们已经习惯服从,现在只是让他们换一个主人而已。

    薛叔玉雷厉风行的去安排了一次公审大会。

    整个萨拉城堡的男女老少都来参加了。

    在公审大会上,他让奴隶们,不现在已经是苏毗国臣民的百姓,揭露这个萨拉城主干过的坏事。

    苏毗国新臣民们争着说,声泪俱下,这个老王八太不坏了。干过的坏事太多了,一桩桩一件件数不胜数。

    虽然萨拉城主已经死了,按照他们野蛮的传统,还是拉过来辨识(和谐)

    接着,薛叔玉宣布把钱粮和土地分给大家,那些奴隶们,摇身一变,成为苏毗国臣民的好处来了,他们的欢呼声险些把天上的鸟给震了下来。,他们饿了一个多月,终于可以敞开肚皮吃了。

    不曾想,好心办了坏事。

    在这座萨拉城堡中,一夜之间居然暴毙三十余人,占了萨拉城堡人口的十分之一。

    都是撑死的,或者噎死的。

    不过,没有人在意。

    奴隶们虽然笨点,他们却不傻,知道这些钱财和粮食,特别是土地和草场,要想保住,就必须打败吐蕃人。否则等吐蕃人打回来,他们只有死路一条,而且还是凄惨的死去。

    就这样,在萨拉城休整一夜。

    吃饱喝足的苏毗复**,得到了萨拉城的补充,多了一百多号奴隶士兵,接着向下一个城堡扑去。

    他们士气高昂,攻势凌厉,再加上薛叔玉与核心骨干藏在苏毗复**中冷箭阴人,几乎是萨拉城堡的翻版,这座木惹城堡,支撑了不足半个时辰,也被攻克。

    苏毗复**这下更加熟练,他们先把木惹城堡城的奴隶,统统赦免,宣布他们成为了苏毗国的臣民,至于城主,奴隶主和贵族集中起来,然后进行公审,最终被奴隶们活活殴打致死。

    最后缴获的粮食、马匹、牦牛、羊,要么成为军粮,分而食之,要么被分成苏毗国新臣民。

    不断有城堡被攻陷,他们不断缴获地缴获大批钱财粮食,而加入苏毗复**的奴隶,同样越来越多,有些地方的奴隶甚至不等苏毗复**打过来便向压榨他们多年的奴隶主发难,打破坞堡分了粮食牲畜,然后加入苏毗复**。

    苏毗复**在短短二十余天内,人数从三千余人,暴涨到了八千余人,其中还缴获了六百余匹战马,完成了从纯步兵,向步骑编部队转变。

    而且苏毗复国国的装备越来越好,战斗经验越来越丰富。

    任何一支军队都是用胜利喂养起来的怪兽,随着苏毗复**不断的胜利,这些苏毗复**将士面对吐蕃军队的态度也发生了改变。

    原本,他们都是被吐蕃人打败过的苏毗国残部,畏敌如虎。现在不仅仅拥有了心理上的优势,反而更加勇猛。

    苏毗复**在不知不觉中开始脱变了。

    他们的战术风格虽然一如既往的散漫,冲锋起来,简直如同雪崩。

    在贞观八年十月十九这一天,苏毗复**遇到了一支莫约五六百骑的吐蕃骑兵,就连薛叔玉都吓了一跳。

    这一群乌合之众恐怕会被吐蕃骑兵冲得七零八落。

    然而,结果却大跌眼镜。

    苏毗复**生生用人海将五六百吐蕃骑兵直接淹没了。

第三二五章逻些城陷落(上)

    第三二五章逻些城陷落

    贞观八年十月二十六日,苏毗国大将军薛叔玉率领麾下八千余众,在经过三天血战后,付出一千五百余人的伤亡,夺取了琼结。

    这次胜利,预示着苏毗复**从专门捡软柿子下手,开始啃硬骨头了。同时各地的吐蕃奴隶也纷纷叛变,他们杀死奴隶主,带着干粮和牛马,前来投奔苏毗复**。

    直到贞观八年的十一月初,苏毗复**人数发展超过万人,实力大增,声势浩大。

    这下,位于逻些城的吐蕃小论琼波·邦色终于坐不住了。

    琼结可是吐蕃的崛起之地,其政治地位相当于唐朝的龙兴之地太原。别看琼结这座城池不大,但是政治意义的影响越很大。

    没有办法,丢了琼结,琼波·邦色不敢不管,其他小城堡被攻克,他还可以以守卫逻些城重要为由搪塞,可是琼结不仅仅是吐蕃的龙兴之地,还是琼波一姓的氏族起源之地,实在太重要了,根本就没有办法搪塞。

    十一月初六,在琼波·邦色的威逼利诱之下,逻些城的城门终于开了,戚本既相当司马官,珞·顿珠杰就带着一支由昌本兵(既相当于唐朝刑部衙役)、悉南纰波兵(赞普侍从官,相当于唐朝的元随禁军)、卡本顿兵(相当于唐朝的巡检兵丁)、兴本兵(既看仓库的士兵)组成的大军从里面开了出来,准备进击剿匪。

    在出发前吐蕃贵族们带着割肉般的表情自掏腰包,拿出一批牛羊和粮食犒赏他们,这支部队捞了几顿饱饭吃,总算有了一点士气,否则带他们出城都有点难度。

    但是就别指望士气能有多高了,能打仗的兵马,早就被松赞干布带走了,此时留在逻些城的兵马,最能打的莫过于松赞干布的悉南纰波兵。

    但是问题是,悉南纰波兵只是装备好,类似于北宋时期的中央禁军,他们自从松赞干布当上赞普以来,根本就没有打。

    如果不是因为偶尔充当刽子手的角色,悉南纰波兵恐怕连血都没有见过。松赞干布事实上是一个非常残暴的人。

    从他制定的吐蕃刑法,就可以看出来,这根本就不是刑罚,而是酷刑。这样一支七拼八凑出来的军队,三千余人真正能拿起刀枪上战场的能一千人就谢天谢地了。

    糟糕的装备,上官的盘剥虐待,让这些吐蕃王师的斗志差到了极点,最要命的还是那个“降苏毗,分田地”的流言一个劲的往他们耳朵里灌,让他们都动了小心眼。

    既然苏毗复**,只打奴隶主,不伤平民和奴隶,而且还把田地分给奴隶,我们为什么要去打他们?我们也是奴隶啊。

    赞普的奴隶也是奴隶好吧?我们没有田地啊!

    珞·顿珠杰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些奴隶的心思,但他也没有办法。

    谁让他姓珞呢?在吐蕃珞氏、娘氏、雅氏,加上皇室,就是吐蕃的四大姓氏,大体就相当于于西魏时期的八柱国家族。

    珞氏、娘氏、以及雅氏,世代联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场仗他不打可不行,他们珞氏家族的三个附庸部落已经被打下来了,核心子弟死光了不说,数代人经营积累下来的财富,也被一失抢而空。

    如果再不出兵,其他吐蕃贵族会把他撕了。可是出兵,这是一场必败无疑的仗,那些奴隶士兵们在看着他的时候,目光都变得像狼一样。

    还好,珞·顿珠杰到底是老牌贵族,身边还有数百名忠诚高非常高的奴隶,这些奴隶亲卫极力弹压,一连杀了好几十个人立威。

    在凶神恶煞的奴隶护卫的驱赶下,这支大军慢腾腾的朝据说有苏毗复**活动的琼结开进。他们的动作实在太慢了,折腾了整整一天,才走出六十来里路。

    如果说这是一支步兵,走六十里路已经算得上兵贵神速了,可是对于骑兵而言,不用纵马狂奔,就是走马他们也可以走上百八十里路。

    然而,他们抵达琼结的时候,却看到一座城门大开,空无一人的城池,他们搜索城池以后发现,这座城池被苏毗复**搜得太干净了,别说留下粮食,和牛羊,就连房屋的屋顶、帐篷的支撑柱,包括城门、房屋的门窗,全拆下来,带走了。

    没有办法,苏毗复**实在是太穷了,又有上万张嘴需要喂养,每天需要耗费的柴火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所以苏毗复**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

    珞·顿珠杰并没有立即向逻些城回报他们已经夺回了城池,而是大胆的进入琼结城,然后将携带的牛羊、粮食,敞开了肚子吃。

    珞·顿珠杰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就向琼波·邦色汇报,他们经过血战,终于夺回了琼结城。

    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珞·顿珠杰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他被人从床上薅了下来,他睁开眼睛,发现居然是自己最忠诚的拉业(管家)悉熟。

    珞·顿珠杰习惯性的瞪着悉熟,按照平时的表现,悉熟应该像哈巴狗一样跪在他面前,然而此时悉熟却非但没有下跪,反而高高扬着下巴,俯视着地上的珞·顿珠杰。

    珞·顿珠杰非常不满悉熟的态度,伸手摸向床头的鞭子,好好下这个狗奴才。

    只是非常可惜,他刚刚扬起鞭子的时候,悉熟却出手了,一把薅住鞭尾,然后轻轻一用力,将他拉了一下狗啃泥。

    “反了你……”

    “啪……”

    珞·顿珠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悉熟一鞭子抽在身上,把他后面的话抽回肚子里。

    珞·顿珠杰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挨鞭子居然会如此疼。疼得他惨叫起来,直冒出冷汗。

    然后,珞·顿珠杰终于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现在居住的城守府里到处都是血迹斑驳的尸体,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以及人体器官。

    事实上,早在珞·顿珠杰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悉熟与其他奴隶士兵们一起串通一气,上下动手,杀光了珞·顿珠杰最忠诚的奴隶,然后控制全城,派人前往寻找苏毗复**。

    十一月十一日,薛叔玉率领一万余苏毗复**抵达了琼结城,看着足足两千余人的吐蕃军队,匍匐在地上,十几名将领,挨个亲吻薛叔玉沾满积雪和马粪的靴子。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薛叔玉的脑袋中缓缓形成。

    大军出城后,琼波·邦色仍然心神不宁,连连哀叹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他早就不满娘·芒布杰尚囊成为大相,专权蛮横,好不容易得到机会,松赞干布与娘·芒布杰尚囊离开了逻些,只有他一个小论作为留守。

    他原本准备清除娘·芒布杰尚囊在逻些城中的心腹和盟友,结果又弄出了这么大的祸事。逻些城里同样弥漫着不安的气氛。

    奴隶造反了,偏偏吐蕃大军和家族的核心子弟不在逻些城,鬼才知道珞·顿珠杰能不能打赢那些凶悍的苏毗复**,保住逻些城!

    当然,这种不安大多来自躲进城里的吐蕃贵族,奴隶可不怎么怕,苏毗复**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知道一些的。

    打下一座城保,就取出一半的战利品已用,剩下的则分给那些奴隶,现在很多吐蕃奴隶都愿意加入苏毗国,成为苏毗国的臣民。

    他们都知道,苏毗复**对他们这些奴隶是真好。

    这种气氛让很多吐蕃贵族们更加不安,他们感觉自己好像是坐在火山口上,这座火山随时可能爆炸,让他们粉身碎骨!

    没办法,现在正是吐蕃最危险的时节,牛羊都运往前线,别说奴隶,很多贵族的米桶早就空了,嗷嗷待哺。

    这些忐忑不安的贵族们聚集到琼波·邦色的府上,要求琼波·邦色赶紧拿出个主意来稳住城里的局势。

    琼波·邦色心眼不大,但是论治理地方、行军打仗,那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哪里拿得出什么主意来?只能反复的保证吐蕃王师一定会旗开得胜,平定这场叛乱,只是这种鬼话连他自己都不怎么信

    一直反复扯皮到深夜,门下侍从兴冲冲的冲进来,叫:“小论,小论,大喜,大喜啊!”

    琼波·邦色问:“喜从何来?”

    ”王师官兵回来了!他们成功的击溃了叛军,抓了几百名俘虏!”

    吐蕃齐齐松了一口大气,琼波·邦色激动得跳起来,说:“我就知道定能旗开得胜!哼,那些贱民也只能横行一时,大军一到便灰飞烟灭了!走,去看看!”

    众贵族兴高采烈,众星捧月似的拥着琼波·邦色来到城门,果然看见城门外刀枪如林,两千余官兵昂首挺胸,斗志昂扬,几百名骨瘦如柴的俘虏被绳子绑成长长的好几串,垂头丧气。

    珞·顿珠杰骑着那匹战马,冲城头上的官兵吼:“你们是什么意思?我们打生打死打了三天,好不容易得胜归来,居然不让我们进城?”

第三二六章逻些城的陷落(下)

    第三二六章逻些城的陷落

    守位逻些城的吐蕃士兵被珞·顿珠杰骂得跟孙子似的,他们也不敢还嘴。毕竟,贵贱有别,珞·顿珠杰姓珞,这就是足够了。

    作为吐蕃最尊贵的四大姓氏之一,就算琼波·邦色这个吐蕃小相,也不敢对珞氏不敬。

    还好时间已不长,琼波·邦色来了。

    他看到有这么多俘虏,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大功啊。

    虽然他在留守期间,吐蕃内部唱着空城计,可是雅隆河谷共计三十多个城堡被攻陷,只要松赞干布率领大军回师,肯定会拿他开刀。

    此时平定的苏毗复**,只要给那些受到损失的贵族一些补偿,不仅能将这次叛乱这桩祸事遮掩过去,没准还能得到重重赏赐呢!

    他看到原本与娘·芒布杰尚囊眉来眼去的珞·顿珠杰,简直比亲爹还亲,他兴奋的叫道:“顿珠杰戚本,你回来了?”

    珞·顿珠杰有些桀骜的望着琼波·邦色朝他拱了拱手,道:“我们在琼结城遭遇苏毗叛军主力,经过一番激战已经将叛军击溃,还抓获了五百多名俘虏,其中就有他们的头目——薛叔玉!”

    珞·顿珠杰颇有气势一挥手,几名士兵将一名身材高瘦的黑衣青年押了上来。

    那青年衣服破烂,脸上满是血污,十分狼狈,但仍然头颅高昂,与琼波·邦色冷然对视。

    这名重要的俘虏一现身,城墙上顿时骂声一片,这个薛叔玉可把他们给害惨了,短短半个月,他攻破了多少坞堡,屠戮了多少贵族,又煽动了多少奴隶姓起来造反,让他们不得安宁啊!

    现在好了,这个罪魁祸首总算是被抓住了。

    琼波·邦色大喜过望:“开城门,把俘虏押进来!”

    这时,御前大臣吞弥·桑布扎谨慎的说:“小论,小心有诈!”

    吞弥·桑布扎是吐蕃博学多才的人,曾奉命出使天竺,也去过唐朝,他见多识广。打了胜仗的士兵,应该是趾高气扬,或者是杀气腾腾。

    可是眼前的吐蕃士兵们,反而有些紧张。

    御前大臣,这个官职听上去很大,事实上呢却是一个位高而权轻的官职,没有具体负责的事务,就像一个皇帝的顾问,顾问,顾到就问,顾不到就算了。

    琼波·邦色也不喜吞弥·桑布扎,同时也被所谓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他板着脸道:“能有什么诈?那么多俘虏还能造假不成?开城门!”

    吞弥·桑布扎无可奈何,他无兵无职无官无权,只得闭上嘴巴。

    在沉重的吱呀声中,逻些城的崭新的城门缓缓打开,珞·顿珠杰带人押着俘虏鱼贯而。

    琼波·邦色手舞足蹈,语无伦次:“谢天谢地,这场祸事总算是平定了,这一关总算是过了走,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个叛军头目!”

    话音未落,城门处突然杀声四起,捆绑住那些俘虏的绳子活见鬼的断开,原本无精打采的俘虏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把横刀,扑向守卫城门的吐蕃。

    那些吐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倒在了血泊中。

    那两千多吐蕃“官兵”齐声怒吼:“降苏毗,分田地”,接着城内的吐蕃奴隶也高呼着“降苏毗,分田地!”

    于是,逻城城内的奴隶的洪水一样猛冲出来,城外的吐蕃“军队”则猛灌向进城里,城里城外,顿时大乱!

    事实上,很快就连薛叔玉也对部队失去了控制,获得武器的奴隶们借着反正的机会,借乱烧杀抢掠,整个逻城仿佛人间地狱。

    这些吐蕃奴隶造反后,比薛叔玉这个唐人可狠多了,他们不分男女老幼儿,只要是住在宫殿里或者大房里的吐蕃贵族,都遭遇了疯狂的杀戮。

    薛叔玉好不容易冲进城内,此时逻些城已经燃烧起了大火,虽然逻些城是一座石头城,关键是吐蕃贵族很多人还是喜欢住在帐篷里。

    这种用牛皮制作的帐篷,为了防雨,会用牛油封闭好所有的缝隙,这样以来,反而有助于燃烧,只要是被点燃后的牛皮帐篷,以眼下的手段根本就无法救火。

    贞观八年十一月九日日深夜,珞·顿珠杰所率领的吐蕃部队在琼结城爆发兵变,兵变士兵,活捉了珞·顿珠杰。

    十一月十六,大批吐蕃奴隶兵加入苏毗复**,反戈一击,拿下了逻些城。

    逻些城吐蕃奴隶倍受鼓舞,纷纷斩木为兵,揭竿而起,向城内的吐蕃贵族发动进攻,也不知道是谁点燃了大火,逻些城陷入火海。

    松赞干布费时十年修建起来的逻些城,陷入火海,被付之一炬。

    随着逻些城的陷落,位于吐蕃内部的叛乱已经完全失控。对于吐蕃各部而言,震撼是巨大的。

    贞观八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拥有零散的溃兵逃向平蕃城外的吐蕃军队大营,随着越来越多的消息,传递到松赞干布手中。

    松赞干布顿时急了,他一边大骂琼波·邦色愚蠢无能,丢了逻些城,一边试图带着吐蕃主力军队,回头扑灭所谓的苏毗复**。

    不过,这边松赞干布刚刚准备悄悄撤军,就被敏锐的李靖观察到了。

    虽然说,视线之内吐蕃军队仍旧高达二三十万人马,走个十万八万人,短时间内不易发现,关键是就在松赞干布接到逻些城失陷的消息同时,杨天保同样也接到了薛叔玉发来的战报。

    在攻陷逻些城以后,苏毗复**逞爆炸式增长,人数已经突破了三万余人马,开始以四面开花的方式在吐蕃境内攻城拔寨。

    面对这个新出现的情况,逻娑道行军总管李靖产出了怀疑。

    不得不说,这件事实在太是过匪夷所思了。

    杨天保在抵达鄯城县的时候,派出了几十名死士,好吧,李靖把薛叔玉等人划作死士一流。

    但是三十余名死士,或者可以出奇不意,刺杀一两名吐蕃军政要员,但是绝对没有可能把吐蕃的国都给打下来。

    为了验证这个情报的真实性,杨天保又自告奋勇,率领河源新军对吐蕃军队进行主动进攻,虽然吐蕃人抵抗非常坚决,而且俘虏的吐蕃士兵却没有人知道逻些城被攻克的消息。

    这下,李靖反而相信了这个惊悚的情报。

    李靖命令麾下七军,结束休整,向吐蕃人展开进攻。

    这边唐军刚刚出动,那边吐蕃斥候就发现唐军离开了躲了两个多月的曲先城,也就是平蕃城。

    其实,松赞干布还在心存幻想,在他命令楚巴,既税官,相当于唐朝的户部尚书学本格琼率领部队撤退,如果唐军发觉肯定会追击,那么他就比功于一役,在野战中打败唐军。

    当斥侯传来唐军出动的消息,松赞干布兴奋的大叫道:“来得好,本赞普这一次一定让唐人有来无回!”

    众吐蕃大臣望着自信满满的松赞干布,都暗暗摇头。

    松赞干布固然勇敢,但是论心计,跟朗日松赞相比就差得太远了,而且也太过狂妄。

    唐军敢出城决战就意味着唐军有信心在野战中击败吐蕃,至少不会吃大亏,他居然还如此轻视对手,有这么一位君主,对吐蕃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啊。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偏偏国人对于历史,往往太多牵强附会,一味的神化某位帝王。比如鼓吹蒙古铁骑,与铁木真。

    蒙古骑兵到底有多强?我们过来先看看蒙古遇到的第一个敌人,西辽。耶律直鲁古在位朗间,一味娱乐游猎,不理政务,致使政治**,社会矛盾激化,迅速衰败。成吉思汗令哲别率领两万骑兵征讨西辽,还没打,屈出律就逃了。虚弱到这个程度,可以说是胜之不武。

    就像金国灭北宋,不是金国战斗力多么强,而是北宋足够废物。

    第二个国家花剌子模:此前是里海地区一个松散的部落联盟,没有强大的民族和文化基础,王室也为王位争夺打内战,受西辽的控制。国王阿拉丁·摩诃末(1200-1220年在位)突然爆发,占领了阿富汗,反攻西辽,接着入侵波斯。

    他的野心冲昏了头脑,1217年远征巴格达,兵马冻死多半。他的母亲图尔汗哈屯是康里人,乘摩诃末远征之机,依仗康里人将领,造儿子的反。他才急忙退回。这么虚弱。1219年,铁木真亲自带蒙古军,入侵花剌子模,收拾残局。

    就是基辅罗斯,12世纪30年代以后,罗斯进入封建割据时期,各部混战不已,互相有矛盾,这样怎么可能有强大的战斗力?

    具体作战情况:铁木真在灭花喇子模后,自己会去了,派哲别、速不台领两万兵追歼残部。1223年,蒙古军威胁到罗斯。罗斯各部表面上达成联和,在迦勒迦河与蒙古军会战。只有密赤思老公爵积极出击,乞瓦公爵因为曾和密赤思老争吵过,竟按兵不动。当然,密赤思老公爵惨败。

    蒙古军又进攻乞瓦公爵。围攻三天都没有获胜,就欺骗说,你投降,我就放你回家。乞瓦公爵居然就相信了,结果被屠杀。弗拉基米尔公国的军队,拖拖拉拉,在路上听到消息,立刻就撤退。所以蒙古军才长驱直入南俄草原。

    接着是西夏:西夏建国不久,就有一个大患,母党专权,和皇帝互相厮杀,推动了西夏的迅速衰败,特别是1098年,小梁太后偕同夏崇宗,率领30万大军猛攻平夏城,遭到惨败,大将嵬名阿埋与妹勒都逋均被擒,史称平夏城之战。

    当时的北宋已经到了末期,军力有多弱,大家都很熟悉。1122年,辽国被女真打得奄奄一息。宋朝想乘机摘桃子,遣童贯带领二十万军队北伐燕京,大败而回,严重暴露宋兵的腐化。可西夏比北宋军还弱。此后只是因为没有强敌入侵,西夏才延续了一百年。

    1205年,铁木真亲自领蒙古军入侵西夏,一直到1227年,五次入侵,才灭了西夏。这体现蒙古是强还是弱呢?

    蒙古军队的貌似强大都是由于对手的弱小衬托出来的,就好比二战期间中国面对侵华日本,日本貌似很强大,可是面对美国来说,日本立马被打趴下了。所以看一个军队的强大与否,需要看这支军队是否能够战胜比自己强大的对手,如果都是战胜很弱小的对手,那么它的实力让人持疑。

    就像松赞干布,很多人说他伟大,他说英明神武,只有真正看到他,才知道这就是一个孩子,一个众臣的傀儡,吉祥物。

    一小队斥侯飞马来报:“报————唐军主力出城了!正朝着三道岗开来!”

    松赞干布还有点不信:“唐狗真的出城了?他们是吃了豹子胆对吧?”

    娘·芒布杰尚囊沉声道:“是自信!”

    他的目光如炬,望着远远的唐军骑兵缓缓前进,四万余骑兵,一字排开,人人举着长矛,仿佛一堵厚实的墙,如同泰山压顶般压过来。

    ps:大家别急,吐蕃故事快要落下帷幕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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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太师介绍:
李世民文治天下,虚心纳谏,厉行节约,劝课农桑,国泰民安。渭水之耻如鲠在喉,励精图治,卧薪尝胆,威加四边。仗义每多屠狗辈,位卑也能擎天!太师,辅弼国君,掌佐天子,理阴阳,经邦弘化,治国兴邦。这是一个草根到太子太师的传奇故事,小人物的逆袭。书群:617604339盛唐太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唐太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唐太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