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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x程志     盛唐太师txt下载     盛唐太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二七章吐蕃最后的机会

    第三二七章吐蕃最后的机会

    面对这个局面,没有时间去思考。

    唐军排成阵势如同泰山压顶过来,吐蕃军队不免产出混乱。松赞干布死死的瞪着唐军中央那面李字大燾,鼻尖上慢慢出现了汗珠。

    这是李靖第一次亮出旗号,一直以来,松赞干布都以为他的面前之劲敌是杨天保。事实上,其实并不是。

    对于李靖这个人,没有人会陌生。

    李靖真正名扬天下的时候,则是在武德四年,李靖鉴于敌我双方的情势,上陈了攻灭萧铣的十策,得到了唐高祖李渊的重视,二月即任命李孝恭为夔州总管,擢任李靖为行军总管,兼任孝恭行军长史。

    唐高祖又以为李孝恭不太精通军旅之事,“三军之任,一以委靖”。李靖实际上已成为三军统帅,李靖组织人力和物力大造舟舰,组织士卒练习水战,做好下江陵的准备。在半年之后,平定后梁萧铣。

    后来,贞观三年,以定襄道行军总管,统领六路大军进攻东突厥,贞观四年(630年)正月,朔风凛冽,李靖率领三千精锐骑兵,冒着严寒,从马邑(今山西朔县)出发,向恶阳岭挺进。随后大败东突厥。

    贞观七年,远征吐谷浑,擒慕容伏允,灭吐谷浑汗国。

    李靖不出兵则矣,一旦出兵,那就意味着灭国,无论是王世充、萧铣、慕容伏允,这已经是四个败在李靖手底下的帝王了。关键是这四人,没有一个是弱者,都是拥有十数万乃至二三十万兵马的真正帝王,而非隋末那种拥兵几千人马的草头王。

    不知道不觉,松赞干布有些慌乱起来。

    四万余唐军骑兵,组成骑兵墙,如墙推进,他们速度不快,却煞气冲天,仿佛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军团。

    不等唐军骑兵逼近,吐蕃前锋抵在最前面的孙波茹八千余骑兵忽然左右一分,如同一对巨大的牛角,以雷霆万钧之势朝唐军猛撞过来,马背上的吐蕃骑士挺直了腰,举起了手中的骑弓。

    这种骑兵与普通吐蕃骑兵使用的弓箭并不相同,而且弓臂明显较长。

    事实上,这是吐蕃人与天竺交流过程获得的笈多长弓,这种长弓发明历史可以追溯到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天竺笈多帝国时期。

    笈多帝国是古印度历史版图最大的皇朝之一,几乎整个南亚次大陆都是笈多帝国的领土,包括现在的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新加坡一带,其实如果不是因为笈多帝国,佛教想成为世界性的宗教几乎没有可能。

    笈多帝国对外武功赫赫,拥有着三大绝招,其实战象、战车兵还就是他们的笈多长弓手,如果装备着轻箭,这种长弓可以射程多达三百余米。

    只是非常可惜,笈多帝国鼎盛的历史只有短短几十年,然后就陷入了内战之中。

    这种吐蕃骑兵使用的就是从天竺购买的长弓,他们的骑弓射程普遍是一百二十米到一百五十米,如果用重箭,五十米内中者立毙。

    吐蕃作战,很少采取像唐军枪骑兵那样直愣愣的撞入对方阵中,这种打法伤亡是惊人的,人丁稀少的游牧民族和渔猎民族打不起这种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仗。

    自古以来,他们对上中原王朝,一直是先以轻骑兵线着那庞大的步兵方阵放箭,用一轮轮箭雨持续地杀伤对手,给对手放血,制造恐慌和混乱,当对手被这没完没了的袭击打乱了阵脚之后,重骑兵突然杀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对手一举击溃,接着,无非就是一场屠杀而已,这种打法战果大,伤亡小,历来是北方狼族的拿手好戏。

    注意,从战国开始,北方游牧民族就是这样打仗了,两千多年来一直是换汤不换药,靠着机动性上的优势将以步兵为主的中原王朝克得死死的。很多人把“曼古歹”战术吹上天了,大言不惭的认为这是蒙古人独创的,真的是让人笑掉大牙。

    蒙古人真牛逼,他们就不会昙花一现。他们只是欺负一下宋朝这个弱鸡,被唐军打得满地找牙,被满清按在地上摩擦,脑子不够用的人才会相信,蒙古铁骑天下无敌。

    纯粹是狗屁!

    放眼世界历史,唯一可以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唯有华夏,唯有汉族。

    从战国时代开始,中原王朝对付这些轻骑兵的战术一以贯之:以手持长兵的步兵甚至战车为射士提供掩护,射士手持强弩排列于阵前,忍受着轻骑兵绵绵抛射而来的箭雨的反复杀伤,用手中的强弩与轻骑兵对射。

    这种打法毫无花巧,但很有效,在打垮弩阵之前,轻骑兵想冲乱整个军阵那是做梦。轻骑兵有速度上的优势,可以迅速移动,而射士手中的强弩在射程和精确度上占尽上风,对射基本上是一命换一命,谁先忍受不住那急剧递增的伤亡谁就先垮掉。

    汉朝李陵率领五千汉军出关,结果遭遇匈奴十数万大军团团围困,苦战三个多月,转战两千余里,结果反而杀向数万匈奴人。

    自从秦汉以来,游牧民族就留下一个作战原则,那就是“阵列不战”,用孙子的话来说就是“勿击堂堂之阵”,不是说汉军摆个阵就能轻松打败他们,而是汉军方阵一旦形成,整个战斗就会变成一场惨烈的人命消耗战,他们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不过到了唐朝,北方游牧民族还是那一套,而唐朝却因为国力强盛,民间养马成风,骑兵成为唐军的主流。虽然说,朝廷只有七十万匹战马,可是民间的战马数量却是朝廷十倍之。

    现在唐军摆出的骑兵们墙阵,其实就是步兵长兵阵的翻版,只不过增强了机动能力,不用被动挨打。

    唐军骑兵出战,其实对于后勤的依赖远远小于步兵,就像现在唐军士兵拥有着二三十斤玛仁糖,以及十几斤的干粮可以支援一个月之久,同样数量的步兵,一个月至少要消耗十万石粮食。

    就在吐蕃骑兵左右迂回的时候,唐军骑兵根本就没有动,由于唐军其他六军学习的都是河源新军,他们无论编制,还是武器装备,都是如出一辙,最外围则是弓弩骑兵,虽然弩机射速慢,可是威力更大,射程更远。

    哪怕笈多长弓使用轻箭,勉强可以与唐军弩机射程持平,不过唐军的装备是会让吐蕃人绝望的,二三十万的吐蕃军队,铁甲的拥有数量,不足三万具,差不多十分之一的人装备着铁甲。

    但是唐军将士却是人人着甲,至于没有着甲的辅兵,全部在平蕃城里待着呢,他们除非想去撞得头破血流。

    由于训练有素,战马与将士几乎合为一体,就在吐蕃长弓骑兵还在迂回的时候,唐军弓弩手擎起了弩机,顶在肩胛,一手食指扣着机括,一手托着弩身,沉重的强弩仿佛是他们体延伸的一部份,任凭蹄声震天动地,都岿然不动,冷漠的目光盯着望山上的标尺,瞄准了吐蕃骑兵。

    “咻咻咻咻……”

    “噔噔噔噔……”

    唐军骑兵与吐蕃长弓手几乎同时开火,双方射程差不多,然而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当然,这个时候还没有眼镜。

    阵阵的金属颤音,每一声都好像敲在所有人的心头,让他们的心都跟着跳动起来。

    一万两千余名外围射士同时扣动机括,一万两千五百余只三棱形弩箭激射而出,形成可怕的金属风暴,席卷吐蕃轻骑兵的锋线。

    唐军的脚张弩张力达到了惊人的三百六十斤公斤,哪怕是一个壮汉想要拉开都不容易,不过有了滑轮的帮助,就没那么吃力了,不难想象,如此恐怖的张力将赋予弩箭何等惊人的初速,而如此惊人的初速又将赋予箭镞何等恐怖的杀伤力!

    百步之外,锋线上的吐蕃轻骑兵在金属风暴中发出绝望的哀号,他们的盔甲被弩箭当成废纸毫不留情的撕裂,前胸入后胸出,甚至透体而过,扯出一道道长长的血线,金属风暴沉沉低啸着扫过锋线上的吐蕃轻骑兵同样是被一扫而空!

    至于吐蕃长弓的弓箭,也确实是命中了唐军骑兵,不过除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除非是个别倒霉蛋被射中脖子、面盔之后的眼睛,或者是战马,否则他们都是安然无事,最多像被人狠揍了一拳,疼痛而已。

    反观唐军落马的人数,不足吐蕃的十分之一,吐蕃这边伤亡至少两千开外,唐军骑兵跌落战马的不足两百之数。

    高下立辩。

    但是,大相娘娘·芒布杰尚囊,并不死心,长弓虽然是长了点,但是他还是弓,射速远比弩机更快,哪怕三箭换一弩,也要啃下唐军一层皮。

    如果让普通吐蕃骑兵,他们的伤亡会更大。

    就这样,双方的距离更近,又展开第二轮射击。

    不过,却是唐军的弩手反而没有进行同时射机,第一轮攒射是唐军弩手提前上弦的,现在他们只能重新上弦。

    不过,让吐蕃人失望的是,唐军骑兵弩手的上弦速度,远比步兵更快,拥有滑轮助力之下,在吐蕃第二轮射过之后,唐军损失二百余人之后,唐军阵中又响起可怕的金属颤音。

    原来,杨天保最喜欢改造装备,唐军骑兵在上弦的时候,只需要将弩机挂在胸前的卡扣上,金属卡扣就会勾住弩臂,然后他们骑着马,用脚一登,弩机就可以完成上弦。只是弩箭,根本就不用用手装填。

    早在三国时期,诸葛亮就发明了诸葛连弩,弩箭就像后世的子弹夹一样,自动上弹,杨天保就剽窃了这个创意,把箭匣给弄了出来,由于弹簧钢的质量不过关,杨天保采取了弹性极佳的毛竹代表弹簧,用毛竹的弹力把箭弹进箭槽内。

    这样以来,唐军弩机手的射速就可以提高三息,不要小看这三息也就是三秒钟的时间,足足让弩机的射速提高了一倍。

    娘·芒布杰尚囊悲哀的发现,他们用了三轮攒射取得了不俗的成果,唐军将士至少倒下六七百骑。

    不过这个战果对于四万余唐军骑兵来说,是可以接受的。打仗哪能不死人?

    可是,吐蕃八千长弓手,此时还剩四千不到,不等娘·芒布杰尚囊他们已经吓破了胆,全部撤回来了。

    松赞干布居高临下,亲眼看到吐蕃轻骑兵下饺子似的从马背上坠落,然后变成肉泥,而唐军依然旗帜严整,阵容不乱,不禁再度变了面色。

    跟唐朝打了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

    蔡邦·玛加悄悄来到娘·芒布杰尚囊身边,压低声音道:“大论,太快了!照这样打法,就算那八千弓骑兵全死光了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啊!”

    娘·芒布杰尚囊一筹莫展。

    你打半天都啃不下人家一根毛,人家一个齐射就叫你死伤一地,这仗还怎么打?

    那支围着唐军骑兵阵绕了好几圈也没能占到任何便宜的吐蕃长弓轻骑兵非常狼狈的撤了回去。

    他们被打惨了,人成了血人,马成了血马,而射乱唐军阵脚的目的还远远没有达到。

    娘·芒布杰尚囊查看了结果,几乎吐血,就这么一个回合,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八千轻骑兵就死了三千三百多,至少好两千多颗头颅被唐军割了去,穿在枪尖上挥舞!

    指挥这支骑兵部队的将领,是娘·芒布杰尚囊心腹爱将,也是他的侄子娘·芒布杰索旺,凭良心说,娘·芒布杰索旺确实是尽了力,杀伤唐军不少,但在杀伤唐军的同时自己也让唐军的强弓劲弩打得死伤累累。

    最要命的是,唐军的装备太好了,他们的箭射在唐军身上,十之**就像跌落下来,根本就没有用处,而唐军的弩机每一箭下来都要让他们死伤一大片,这还怎么打?

    娘·芒布杰尚囊瞪着杨天保的将旗,咬紧牙关,怒吼:“继续进攻!他们的弩箭不是无限的,然后我们的机会就来了!进攻!不能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娘·芒布杰索旺呆了呆,几乎哭出来:“大论,你冷静一点!照这样打,就算赢了,我们这部落也完了!”

    作为吐蕃的四大家庭之一,娘氏,确实是有底蕴。关键是,他们的部落损失太过惨重的话,其他贵族能容下他们?

    吐蕃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对待敌人是如此,对待自己也是如此。就像当年最强盛的珞氏家庭,一度让王族仰仗鼻息。

    可是,在与门巴族交战的时候,他们死伤了上万精锐,从此元气大伤。

    关键是,现在珞氏已经快要淡出吐蕃政坛了,珞氏已经五六代人没有出过大论或者小论这样的高官了,而且四茹没有一个茹是属于珞氏的。

    娘·芒布杰索旺大声说道:“我们吐蕃打仗,一向是动起来,避开敌军的锋芒,通击他们的弱旅,哪有列成堂堂之阵硬碰硬的……”

    娘·芒布杰尚囊突然一刀斩落,娘·芒布杰索旺的声音戛然而止,斗大的头颅着着刀锋打着旋飞了出去,带起一蓬血雨。

    所有人都惊呆了。

    娘·芒布杰尚囊厉声说:“动动你们的脑子,认真想一想!十三年前,我们第一次遇上唐军他们才多少人,用的是什么装备?”

    众吐蕃将领沉默了,十三年前,是唐朝武德五年,那个时候唐朝还是割据势之一,虽然问鼎中原的架势已经明朗,可是河北却属于刘黑闼,江南属于杜伏威,岭南属于冯盎,关北还是梁师都的地盘。

    唐朝军队的装备非常差,铁甲只有不足十分之一,而且全军将士着甲率不足六成,他们对上吐蕃骑兵的时候,基本上是射一大片,死伤惨重。

    娘·芒布杰尚囊指指向唐军方阵,放声怒吼:“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十年前,唐军只能据城而守,三年前他们可以给我们打得半斤八两,现在呢,他们不仅仅攻进咱们吐蕃境内,还敢主动在野外与我们野战,今天我们可以避,可以逃,可是我们能逃到哪里?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你们不想打的话,可以马上离开,我要留在这里,跟他们死战到底!”

    娘·芒布杰尚囊说完飞身上马,带着一群亲兵冲下山去,吹响号角。孙波茹的骑兵纷纷上马,娘·芒布杰尚囊着唐军方阵射出一支骑,孙波茹的四五万骑士兵两眼发红,嗷嗷狂叫着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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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八章吐蕃的末日(上)

    第三二八章吐蕃的末日(上)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虽千万吾往矣。

    这代表着一种精神。其实这也是政治家与政客之间最大的区别。娘·芒布杰尚囊是吐蕃大论,是吐蕃统一的缔造者,他也是一个爱国者,他挚爱着吐蕃这个国家。

    虽然处于敌对的两方,杨天保也非常倾佩他的勇气。

    因为,杨天保知道娘·芒布杰尚囊肯定是看出来了唐朝的真正优势,此消彼长,吐蕃在失去高原反应这个带着神话色彩的保护伞之后,就注定着悲剧。

    唐朝的新军建设事实上已经获得成功,哪怕杨天保的河源军,包括李靖麾下统领的七军全军覆没,但是他们却验证了一个从来没有过的观点。

    吐蕃绝对不是什么吐蕃天佑之地,大唐的兵马也可以抵达,只不过需要一定的适应性训练,前提条件是,唐朝必须拥有青海这个跳板。

    李世民利用吐谷浑之战,大败吐谷浑。而当时征讨吐谷浑的精锐部队,全部留在了陇右,经过了一年多的适应性训练,他们已经可以承受高原反应,当然,其实也有很多人有些不适应,最明显的是唐军的弩手,在关中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可以连续发射两壶箭,可是在陇右,他们却做不到,如果不是杨天保改造了弩机的滑轮机构,以及改造了弩机的装填和上弦方式,他们很可能会像历史一样,被打得信心全无。

    唐朝最大的优势就是拥有人口和物资,就算这五万人马全军覆没,唐军最多半个之内也可以拉出十万大军,重新填补陇右的空白。

    但是,吐蕃却没有这个优势,他们损失五万人,倒不是大问题,可是损失十数万匹战马,至少在两三年内恢复不过来。

    别看吐蕃是陇右都督府五六倍,可是他们却没有陇右膏腴之地,也没有陇右马场可以养活更多的战马,更何况,大唐不止拥有陇右、还是河北、还有河东还有辽东,到处都是养马之地。

    娘·芒布杰尚囊看到这个问题,所以他为了赌上吐蕃的国运,哪怕把孙波茹一个茹的兵马全部拼光,也要把唐军给拖死。希望用李靖麾下五万大军的失败,打消李世民与吐蕃争雄的心思。

    所以他明知必败,还是去做了,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这就是政治家与政客的区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历史上有很多惊人的相似之处,比如常申凯,比如张少帅,他就背了一个替常申凯不抵抗命令的“黑锅”,关键是历史还对其进行了盖棺定论。

    其实,这个黑锅背得很冤枉,当然,以老程看来,不是少帅替常申凯背锅,而是常申凯替少帅背锅。

    作为一个政治家,政治理念是一个非常清晰的行事脉络。常申凯的一贯作风就是消灭军阀,试图恢复中央统治。比如在历次围剿战争中,中央军抵达哪里,就清除地方军阀。东北军当时是国内最大的军阀,拥有着绝对挑战黄埔系的实力的本钱。

    东北抵抗的情况下,中央军可以明正言顺进入东北,控制东北的经济、政治和文化,但是呢,少帅是一个聪明人,他不抵抗,他非常清楚,拥有三十万东北军,是他的唯一底气,没有东北区,他就是失去西北的冯玉祥,挂名而已。

    当然,还有袁世凯。对于影片及教科书中所称,袁世凯为实现称帝美梦,签署“二十一条”,老程表示质疑,日本其实是不想中国出现政治强人,想通过此事把袁世凯搞臭。后来袁世凯称帝只是为了挽回威信。'二十一条'和袁世凯称帝有间接联系,没有直接联系。

    如果他真是卖国贼,真正与日本签订了卖国二十一条,日本人会看着他下台?孙大炮失败多少次,日本人可以一次又一次扶持他,反观袁世凯呢?北洋六镇可以当时东北亚陆国强军,然而,历史没有那么如果。

    娘·芒布杰尚囊带着孙波茹的四万余骑兵向唐军发起决死冲锋,他已经心存死志,希望利用此举唤醒吐蕃人的麻木和侥幸心理。

    约茹的茹,则是雅·秀巴本顿,作为吐蕃四大家庭之一的雅氏,实力虽然不如娘氏,但是他依旧是四大家族硕果仅存的元老之一,他大骂道:“就你娘氏是好汉,我们都是孬种?约茹的儿郎们,冲锋!让唐狗知道我们的厉害!”

    卫茹的将士,都不约而同的望着松赞干布,吐蕃五茹,卫茹相当中央卫戍区,一直都是由皇族统领,看着孙波茹与约茹陷入了疯狂状态,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如果等着孙波茹和约茹都死光了,吐蕃就失去了唯一的机会。

    松赞干布一言不发,抽出马刀,率领他那卫茹的三万余精骑山洪暴发似的冲了下去。

    看着松赞干布的牛尾大燾向山下席卷而去,吐蕃大军在经历了初期的惊愕和混乱之后,集体陷入了疯狂。

    唐军的骑兵墙他们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心理冲击,唐军的强弩更让他们恐惧,所有人都很清楚,如果再让唐国继续发展下去,他们很快就会拥有毁灭吐蕃的能力,到那时,他们可就没有活路了!

    必须趁着唐军还没有足够强大,毁灭他们,杀光他们!

    只要歼灭了这骑兵,唐军马上就会被打回原形,甚至更加不堪,他们就可以像过去那样肆意纵横,入关劫掠如入无人之境!

    进攻!用血淹没他们!

    眼看着成千上万的吐蕃骑兵潮水般涌来,李靖的脸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吐蕃人害怕了!”

    李福一怔:“大将军何出此言?依在下看吐蕃仍然占着绝对优势……”

    “他们怕了,彻底怕了!”李靖冷笑道:“他们已经意识到我们有能力在不久的将来将他们粉碎,所以恐慌起来,要不惜一切代价歼灭我们。”

    李福恍然大悟,看着那一张张扭曲的面孔,不禁有些感慨。

    唐与吐蕃打了十几年,从大唐立国开始,就与吐蕃打,当然,那个时候不能称为打,大唐只能称为挨打。

    唐朝虽然战功赫赫,灭国无数,但是吐蕃一直是唐朝的宿敌,直到唐朝灭亡。

    李福有些感慨,吐蕃还是头一回在战场上尝到恐惧的滋味吧?

    吐蕃骑兵风驰电掣,快逾奔雷,射出的利箭几乎可以遮住天空,在过去十几年里,从来就没有哪一支唐军能够抵挡住如此疯狂的冲击。

    然而,命运跟他们开了个可怕的玩笑,让他们在本应是吐蕃国势蒸蒸日上,隋朝奄奄一息的时候,他们饮马渭水,牧马中原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唐朝却在极短的时间内平定了中原,统一了天下。几乎与吐蕃一前一后,各自获得了统一。

    两国性质几乎如出一辙,唐军是击败一个一个的群雄,然后北灭突厥,西灭吐谷浑,而吐蕃也是如此,北灭苏毗国,南压泥婆逻。

    他们现在算是遇上了真正的对手。

    唐军骑兵们仿佛是一台沉默的机器,没有吐蕃军队的大呼小叫,声音直冲云霄。

    事实上,不仅仅是李靖,所有的人都看出吐蕃人已经害怕了。现在他们如疯如狂的表现,不过是用来掩饰他们的恐惧。

    就像沈腾有一句搞笑的经典台词,他歇斯里底:“你,过来呀!”

    样子装得很唬人,其实已经怂了。

    唐军的应对非常从容淡定,外围平端着强弩弩骑手,不断朝他们怒射,金属风暴在狂啸,弓弦让空气颤抖,那几乎没有丝毫间隙的箭雨,在前方一百米处划出一道冰冷的死线,触之必死!

    不断有吐蕃骑兵惨叫着连人带马一并仆倒,鲜血迅速积成一汪汪的,一脚下去,血花四溅。吐蕃骑兵射出的轻箭同样在给唐军士兵带来沉重的杀伤。

    虽然轻装不足以破甲,但是在一定数量之下,却可以把唐军将士射下战马。这就像是坦克车,普通的炮弹虽然不足以击穿装甲,可以不停在打在坦克上面,却会把里面的驾驶员炮长震死。

    唐军将士不断有人中箭倒下。

    然而,让吐蕃骑兵绝望的是,他们好不容易射倒了一个,唐军将士补上一个,捡起带血的强弩,熟练的上弦装弹,和周围的同伴一起瞄准,射击,打来打去都还是有一万两千五百名弩手朝他们射击,仿佛他们射出那么多箭,一点作用都没有!

    吐蕃众将领咬牙忍受着沉重的伤亡,继续猛攻不止。

    他们也没指望能够正面战翻唐军,只是以弓骑兵不断冲击,一触即走,几乎无穷无尽的吐蕃骑兵朝着他们咆哮而来。

    这种虚张声势的进攻方式,或许可以吓倒普通的唐军部队,古代军队显然不会有更强的心理素质,不怕反而不正常了。

    但是,河源军士兵是杨天保采取后世职业军队训练的职业化部队,不用承担屯田的工作,全脱产训练,采取日复一日,不停的训练。他们虽然训练时间只有两个多月,事实上这两个多月的训练,比普通的唐军府兵训练一年甚至两年训练更多。

    府兵其实是半职业化的军队,春耕期间要种田,平时要护理庄稼,收获的季节还要收获,农民有多忙,他们就有多忙。当然,府兵都是良家子,其实大都是可以脱产的,不过规定是这样。

    一年时间纯粹训练能有两个月时间就不错了。反观河源军将士,他们每天都是从早训练到晚,特别是冲锋的时候,他们早已习惯了面对箭雨。

    河源军将士在训练的时候,可是采取拆掉箭镞的弩箭,虽然不能射穿铠甲,可是射得吐血是常有的事。

    在对射过程中,唐军占据着射程和破甲威力的优势,也幸亏唐军面对的是装备更差的吐蕃军队,如果一模一样装备的部队,恐怕伤亡会成倍增加。

    不过,这种无休无止的战斗中,唐军与吐蕃军队的交换比例差不多是一比三,或者说一比四。

    尽管交换悬殊,但是唐军的兵马太少,四万余骑兵,不足五万人。而吐蕃军队多达三十万,哪怕五比一,最终胜利的肯定是吐蕃人。

    随着交战时间的持续,双方将领都快疯了。

    唐军将士在短短半个时辰中遭受了四五千人的伤亡,而吐蕃军队倒下将近两万人马。特别是在如此骑兵作战,只要坠落战马,肯定有死无生。

    终于,杨天保琢磨出味道了。他发现吐蕃军队是想耗尽唐军的弩箭。

    事实上,唐军出战,一般情况下会备箭两壶,一万两千五百余弩手,备箭绝对不会超过五十万只。

    这就像后世的子弹,理论上一颗子弹足以打死一个敌人。关键的问题是,以二战期间德军为例,他们一共共消耗子弹二百一十亿发,共消灭九百万敌人。

    【苏联:军人926.5万(其中300万战俘死于集中营,需排除),美国:牺牲42.5万(大部分死于太平洋战场,欧洲战场约15万),英国:牺牲51.6万,波兰:牺牲650万(含450万犹太人,死于集中营,需排除)】,计算式为21000000000/9000000=发/人。

    事实上德军之强,举世罕见。德军尚且如此,其他军队更别提了。但是在局部战争中,打出几十发子弹比一,不足为奇,在狙击手作战之中,一发子弹带走一个敌人也不足为奇。

    仗打到现在,唐军的弩机射出的箭矢至少有四五十万只,一旦失去弩机,吐蕃的胜机就可以出现了。

    杨天保发现这个问题,脸都笑得扭曲了。

    这次骑兵出击作战,骑兵弩手共计一万两千五百人没错,人人携带两壶箭也没错,关键是唐军携带了补给的。特别是队伍中间,那两三百辆四轮马车,超过三分之二是装载的备用弩箭,数量不是太多,哪怕十箭射死一个人,也足以让吐蕃军队死上一轮。

    没错,唐军携带的弩箭是三百万只,目前为止,耗费弩箭不足七分之一,吐蕃人想耗尽唐军的弩箭,想法有些天真。

第三二九章吐蕃的末日(中)

    第三二九章吐蕃的末日

    河源军一直顶在最前面,吐蕃军队的进攻再一次被打退了。河源军阵前,吐蕃人留下一地尸体。

    河源军将士趁机吃着干粮,更换备用战马,继续体力,准备下一场战斗。

    李福有些羡慕的望着河源军阵前的尸体,酸溜溜的道:“这得有三万余尸首了吧?这么多尸首,封公应该够了吧?”

    唐朝的爵位,特别是侯爵,远不如汉朝那么值钱。就算是公爵,也是遍地,仅仅开唐两代,唐朝的国公就超过五十位,就连打铁的尉迟恭都能封公爵,事实上唐朝的爵位已经被玩坏了。

    没有办法,李唐朝廷,本来就是依靠门阀起家,天下各大门阀,世族以及勋贵,都有在隋朝世袭的爵位,就像裴矩。

    他在隋朝确实是一位功臣,开拓西域,各国纵横,既是能臣也是干吏,不过他的晚间有点随波漂流的意思。

    公元618年,宇文化及发动江都之变,弑杀隋炀帝。裴矩当时正在上朝途中,也被叛乱的骁果军擒获,但因当初为骁果娶妇之举,未被杀害。宇文化及立秦王杨浩为帝,任命裴矩为侍内(即侍中)。后来,宇文化及篡位,建立许国。裴矩被授为尚书右仆射、光禄大夫、河北道安抚大使,封蔡国公。随后宇文化及被杀,他又投降了窦建德,成为夏国吏部尚书、尚书右仆射。

    武德四年,窦建德战败,裴矩、与魏政等人一起前往长安请降,李渊又封他为安邑县公。

    当然,像裴矩这样的前朝勋贵,李唐承袭爵的,还有很多,比如杨天保的父亲观国公杨恭仁,他的爵位只是从隋朝的王爵降为国公。也有类似于,像同州蒲城人郭子和,任隋朝左翊卫,因罪流放榆林。大业末年,郡中饥荒,郭子和与敢死士十八人捉住郡丞王才,列举他不抚恤百姓的罪行,斩杀了他,开仓赈济贫民。自称永乐王,建立年号为丑平,称他的父亲为太公。后来在唐朝建立以后,郭子和这样拥有两千余人的草头王,眼看既打不过梁师都,也打不过唐朝,赶紧抱唐朝的大腿,于是,他就被封金河郡公。

    事实上,唐朝爵位的泛滥,也不算太值钱。

    不过,按照唐朝的军功制度,杨天保肯定可以借这一战的功绩,与他的父亲杨恭仁一样成为公爵。

    对于李福的想法,李靖不以为然。

    他考虑的不是杨天保能不能因战功封公,而是如果李世民早重用杨天保,何至于让边境各州县深受吐蕃战火之苦?

    事实上,此战之前,李靖其实心中也没有底。

    正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李靖是大唐的一面旗帜,一旦战败对于唐军的士气和军心影响会是非常大。

    好在,这一战都朝着唐军有利的方向发展。

    杨天保同样盯着战场,抿着嘴不说话。

    在他面前,成百上千的死尸和伤兵横卧一地,不少人被马蹄踩得跟番茄酱似的,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一滩滩的污血在缓缓流淌,汇成一条小河……

    吐蕃这次真的让他给打惨了。当然,唐军的伤亡也不小,特别是河源军将士死的伤的加起来逼近两千,要知道河源军总共也就三十六个团,两千伤亡,意味着将近七个团失去战斗力。伤亡比例接近百分之二十。

    此时,河源骑兵中央,留下一个巨大的空心范围,这个空心地带躺满了伤兵,痛得浑身发抖却硬是一声不吭,他们害怕影响前面的袍泽士气。

    不少伤兵脸上都带着邪恶的笑容,录事参军已经记录了他们的战果,战后会给予重赏,这些奖励不是田地,就是官爵,也就意味着河源军将会出现一大批的地主,也会涌现一大批的勋贵。

    杨天保脸上也在挂着冷笑,吐蕃人的迂回冲锋,看似凶猛,看似不可一世,然而,有一样是没有办法改变的。那就是,他们迂回,他们上下腾挪,更会消耗体力和马力,现在吐蕃人的马力也耗得差不多了。

    不少战马身上都升起水蒸汽,远远望着仿佛吐蕃军队置身仙境。

    其实看上去非常好看,只有吐蕃人才最清楚,吐蕃天气寒冷,如此剧烈运动,战马和人都会出汗,可是被寒风一吹,他们的衣甲上开始结冰。

    杨天保心中暗道:“看你们还能冲几次!这一仗,老子就算赢不了,也要叫你们把血流干!”

    河源军将士休息不过半个时辰,就在杨天保有些哈欠连天的时候,蹄声再次震天动的的响起,数千吐蕃骑兵呼啸而来,吐蕃又开始进攻了。

    而与此同时,杨天保却下令八个未参战的长矛骑兵团相继离开了方阵,朝远处疾驰而去。

    松赞干布看到河源军开始分兵,就知道他们是打算绕到吐蕃大军方阵后方,寻找突破口。

    双方接战,几乎是前面战斗的翻版。

    唐军弓弩手射出的弩箭拉出一道道抛物线雨点般落下,吐蕃骑兵人仰马翻,死伤枕籍。

    然而,这并不能阻挡他们进攻的脚步,他们身上挂着弩箭,嘴里喷着血沫,喘着粗气,完全无视那如林的长矛,直冲过来!

    疯了,完全疯了!

    直到现在,吐蕃军队总算有了几分,数十年突厥军队的模样。

    突厥人和吐蕃人都是在高原崛起,区别是吐蕃在雅隆河谷,而突厥人则是在阿尔泰山山脉,

    这些身材异常壮实,浑身带着臭哄哄的皮革味的通古斯野人如同野兽一般,每逢大战便披重甲,持长兵,马上马下悍然而进,叠番而战,一日反复冲杀十七八阵,每一次都是不死不休,直到敌军的尸体铺满战场。

    突厥军队在崛起之初,不仅凶悍、残忍,而且忍受伤亡的能力非常吓人,甚至是完全无视自身的伤亡,哪怕打得只剩下一百几十人也敢直冲敌军帅旗,破军杀将,以至于每次惨烈的大战之后,拥有地跨万里,控弦百万的柔然人被打得胆气都没了。

    吐蕃人其实就他们的战斗力和忍受伤亡的能力,给打垮了柔然、压着北魏、北周、北齐、隋朝近百年的突厥人相比,他们连提鞋都不配。

    只是碰到了唐军不擅长山地作战,在熬过了唐朝的巅峰时期,唐朝开始出现内乱,严重的内耗,唐朝开始直转而下,他们捡了个大便宜而已。仅此而已。

    弩机已经无法阻止悍不畏死的吐蕃人进攻,杨天保果断的下令,收起弩机,让骑兵墙给吐蕃人放血。

    早已快要被憋疯了河源军骑兵,端起长矛,迎着吐蕃骑兵开始冲锋。

    可别说,此时的吐蕃骑兵反而让人尊敬,让人敬畏。无数吐蕃骑兵,身上挂满弩箭,鲜血淋漓,他们两眼血红,嗬嗬喘息着,连人带马一起撞在唐骑骑兵的骑兵墙上。

    波兰翼骑兵就是利用空间优势。

    四五支长矛毫不留情的贯穿了战马的身体,强大的冲击力让矛一下子绷成了弓形,有的长矛骑兵的矛杆,支撑不住如此巨大的冲击力,应声而断。

    当然,这种自杀式的冲锋,没有胜利者。那名倒霉的唐军骑士像发炮弹似的从马背上飞出去,而砸入吐蕃骑兵中间,吐蕃骑兵也不管他是死是活,纵马踩上去。

    而更多的则是吐蕃骑兵被长矛刺中胸部。

    “噗噗噗噗……”

    锋利的长矛撕裂血肉的骇人闷响接连不断,第一排高速冲锋的吐蕃骑兵几乎无一例外,都是连人带马一起被穿在了长矛上,但巨大的冲击力同样撞倒了很多长矛兵,河源军的骑兵墙阵有些混乱了。

    杨天保厉声大吼:“稳住,稳住!”

    话音未落,大地隆隆震动,数百人马俱披重铠的吐蕃具装重骑轰隆隆的冲了过来。

    这些家伙手里都握着一支长达三四米的长枪,连人带马全身上下都覆盖着厚厚的铠甲,刀枪不入,简直就是一群轻型坦克,高速冲击之下,动能何其惊人!

    而受过系统的严格训练的军队害怕军法更基于害怕敌军的刀枪,爱惜荣誉更胜于爱惜自己的生命,这样的军队你可以消灭他们,但没有办法让他们崩溃!

    尽管河源军骑兵的队形有些散乱,他们却乱而不散。

    数百重骑携带恐怖的动能狠狠的撞入河源军中间,人体和兵器乱飞,一丛丛的士兵被铁蹄卷进去,转眼之间便变成了肉泥。

    打到这个份上,吐蕃早已死伤惨重,每一个人都红了眼,这些重甲铁骑兵眼里血丝纵横,长枪探出,将河源军士兵串在战马上。

    在接触的一瞬间,河源军排在最前面的三个团,九百余人,几乎瞬间全军覆没。

    河源军承受了交战以来最大的伤亡。

    李靖开始紧张起来,他默默祈祷:“一定要顶住!”

    河源军骑兵面对吐蕃重骑的时候,就仿佛装甲车面对重型坦克,这是质量上的碾压。

    在最关键的时刻,薛仁贵大吼道:“众将士,跟我上!”

    薛仁贵指挥着右翼的三个枪骑兵骑兵团,让开前锋,然后朝着吐蕃重装骑兵的屁股追去。

    吐蕃重装骑兵在前面横冲直撞,而薛仁贵麾下的三个轻骑兵则追着重装骑兵的尾巴,进入疯狂的追击。

    重装骑兵的防御重心都在前面,而后背和马背则是他们的弱点,轻装骑总比重装骑兵快那么一丢丢。薛仁贵麾下追上吐蕃重装骑兵,就将他们刺倒在战马之下。

    而与此同时,那些原本尾随重装骑兵,准备利用重骑兵开出的血胡同杀入,扩大战果的吐蕃轻装骑兵则追击着薛仁贵所部。

    如果从天空看,杨天保率领河源新军咬硬抗着吐蕃重装骑兵的冲击,而薛仁贵则追杀了重装骑兵,更多的吐蕃轻装骑兵则尾随着薛仁贵麾下的河源军轻装骑兵追杀。

    整个战场仿佛一个三明治夹心汉堡,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枪刺刀砍马蹄踏,直杀得血肉横飞!

    现在是真正的考验,到底是杨天保麾下的河源军骑兵主力扛不住,还是重装骑兵耗尽马力,被薛仁贵追杀殆尽,再或者是轻装骑兵扩大战果,击溃河源军前锋?

    现在目前不得而知,不过李靖已经做好了河源军溃败的准备,莫门军与积石军一左一右,摆开阵势准备接迎河源军溃退,同时迎接吐蕃骑兵的冲击。

    河源军自组建以来,最严重的考验已经到来了。

    在吐蕃重装骑兵的冲击之下,河源军的伤亡逞直线上升,慢慢时间内伤亡了高了一成半。

    杨天保转身,指着李靖的中军方向大吼道:“将士们,李大将军居然不相信我们,他不相信我们能顶住吐蕃人的进攻!将士们,爷们们,你们说,我们还行不行?”

    河源军将士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歇斯底里的吼道:“我们能行,我们能行!”

    女人不能说随便,男人更不能说不行。

    杨天保看着愤怒异常的将士,心中有了底气。事实上,吐蕃人和唐人最大的区别,也就是杨天保与松赞干布最大的区别,就是因为杨天保可以放开。

    “放备马!”

    河源军是一人双马,当然这些疲惫不堪的战马,被集中了起来,用缰绳系在一起,挡在河源军第二道阵前,充当肉盾牌。

    吐蕃人遇到这种情况,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做。战马是他们游牧民族最好的伙伴,可是对于杨天保来说,战马只不过是畜生,死了也就死了,它们的命贵,但是远没有河源军将士的生命宝贵!

    就这样,用战马组成的肉盾开始出现在吐蕃重装骑兵的面前,这些战马在河源军将士的长矛刺击之下,纷纷拼命的向吐蕃重装骑兵冲去。

    结果,很显然。重装骑兵失去了锐气,被这道战马肉盾牌弄得速度停止了下来。

    吐蕃重装骑兵的末日到了,他们停下来了,薛仁贵却没有。

    在杨天保与薛仁贵的夹击之下,**百骑吐蕃重装骑兵,在短短半刻钟中损失殆尽。而河源军将士也付出了将近两千战士的伤亡。

    与此同时,吐蕃人的好运开始停止了。

    杨天保集中河源军士兵,包括轻装伤员在内,还有三千四百名骑能战之兵,排成单薄的骑兵墙,朝着吐蕃轻装骑兵撞去。

    吐蕃骑兵将士眼里冒出血光,发出野兽般的狂嗥,猛冲上来,而河源军将士也挺着长矛如山如墙的压了上去,长矛长枪你来我往,丛枪刺来,丛枪刺去,每一秒钟都有人被刺倒,还没有断气的伤兵就马蹄踩成肉泥。

    在连绵超过一公里的战线上响彻双方士兵垂死的惨叫声和恶毒的咒骂声,以及一声声打肺里挤出来的、暴戾到极点的怒吼,**与金属的碰撞,惊心动魄。

    吐蕃以重装骑兵进攻的矛头迅速被铲平了,演变成了一场可怕的拉锯战,每一分每一秒钟都在吞噬着大量吐蕃勇士的性命!

    唐军的表现已经再清楚不过的告诉了松赞干布,想要突破我们的防线?可以,拿四倍以上的尸体来填吧!

    即便几位茹了最大的决心,要不计代价的消灭唐军,但仍然无法承受如此惨重的伤亡,吐蕃打不起这种仗!

    现在不是吐蕃帝国最鼎盛的时候,他们没有千万人口,只有三百余万,这一仗几乎倾巢而出,要不然光凭薛叔玉手底下那群杂鱼,能攻下逻些城?

    如果这些吐蕃骑兵消耗殆尽,那么吐蕃,就失去了未来。

    怎么办?

    这是摆在吐蕃将领和松赞干布面前最重要的问题。

    雅·秀巴本顿揪着娘·芒布杰尚囊的衣襟,大声叫:“怎么也打不下来啊,怎么办!?”

    娘·芒布杰尚囊怒声说:“一层层的啃吧,还能怎么办!”

    雅·秀巴本顿两眼喷火:“一层层的啃?照这样打法,等我们啃开唐军的防线,我们也没有几个活人了!而且,他们的骑兵还没有投入战场!”

    雅·秀巴本顿瞪着不远处那面旗帜,两眼红得几欲喷血。

    他们与唐军打生打死,其实只是跟一万两千五百余弩手,以及河源军的一万余人打而已。此时李靖身边至少还有两万余骑兵一直充当看客。

    当然,吐蕃不是没有生力军。事实上,吐蕃人没参加的部队更多,他们足足有将近二十万人马没有参战。

    可是没用,这些没有参战的吐蕃军队不是老弱,就是弱师弱旅,指望他们不崩溃才怪。

    ps:又水了四千八。

第三三零章吐蕃的末日(下)

    第三三零章吐蕃的末日(下)

    长安太极宫御书房,李世民拿着毛笔,不自觉的开始走神,墨汁从毛笔的笔锋滴下来,落在面前的奏折上。

    直到此刻,李世民才回过神来。

    对于数千里之外的这场战斗,李世民牵肠挂肚,甚至比他在贞观三年,亲自送李靖率领十五万大军北讨东突厥的时候,还要牵肠挂肚。

    对于东突厥这个老对手,李世民并不陌生,他们的生活习惯,作战方式,以及优势、缺点,李世民就算是闭着眼睛,也可以轻易地如数家珍。

    可是,对于李靖进行这场征讨吐蕃之战,李世民心中没有底。

    虽然杨天保麾下薛仁贵深入吐蕃腹地,克其城,败其军,珠玉在前。可是,李世民依旧难以安心。

    毕竟薛仁贵打的那一场仗规模很小,虽然斩首和俘虏都有,兵部也考查过,关键是对于游牧民族,以骑对骑,无论是俘虏还是斩首都相对容易。

    牧民机动性强,只是相对于步兵而言,对于骑兵来说,他们的移动速度依旧很慢,携带大量牛羊和马匹,充其量每天日行百里。

    而且还有一个因素,河源军是杨天保从河源军四万余将士中挑选出来的一万余人,可以说四抽一的比例,应该可以抽出一部分敢死之士,或者说身体素质较强的人。当然,其实各军就没有那么大的优势了。比如莫门军,全军总数不过一万四千人出头,他们又抽出一万人马,只能算是裁撤老弱而已。

    李世民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走来走去,好几次想坐下,屁股刚沾到凳子又猛的跳了起来,仿佛屁股被烫着了似的。

    吐蕃之战,举国瞩目,整个京畿地区不知道多少人在翘首以待,等着边关传骑送来消息,那种心情跟死刑犯等待最后的判决差不多。

    此役唐军投入了几乎全部陇右都督府的战马,全部可以敢于在雪原与吐蕃金争雄的野战军团,装备最精良的部队,最为强悍的将军,全部派出去了。

    所有人都知道,此役胜负的意义已经远远超过了这场战役的本身,如果能赢,唐军畏吐蕃如虎,已经糜烂到极点的士气就会大为振奋,吐蕃金那咄咄逼人的气焰也会稍稍收一收,老实一两年,让大唐喘过一口气。

    别看大唐此时欣欣向荣,一片和谐。可是朝廷却债台高筑,如果能打赢这场仗,朝廷就好好收拾一下国内这四处生烟冒火财政窘迫局面。

    如果输了,损失多少兵马还在其次,关键是李靖这些最优秀的将领可能也回不来了,已经虚正值青黄不接的大唐,哪里还承受得起这样的打击!

    不知道多少人在抱怨杨天保太不冷静了,居然建议李靖离开了坚城,倾其所有精锐与吐蕃野战,那不是去送死么!

    很多文官摇头叹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小杨将军到底还是嫩了点!”

    别人可以说风凉话,可以推卸责任,但是李世民不行。

    江山是他的,这个社稷也是他弘农杨氏和陇右李氏是大唐的两支擎天柱,万一这两支擎天柱折了,大唐的天就要塌下来了!

    前方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牵动着他的心,千万别败啊!山东世族门阀可都等着看他的笑话呢,万一那支大军折在了吐蕃,这京师又会现动荡。

    心烦意乱的李世民干脆起身离开御案,背着手来到窗前,透过窗户,望着西南方向。

    进入十一月的长安,其实已经很冷了,第一场雪早在半个月前已经下了,由于消息的延迟,李世民接到的最近的一份战报,还是一个月前李靖率领六军与河源军胜利会师的消息,其他再也一份关于吐蕃战争的消息。

    李世民恨不得可以生出双翅,飞到阵前看看,也总好过在这里干等着。

    ……

    此时此刻,战场上的杨天保嘴上全是水泡,也不知道是上火,还是因为干渴。

    吐蕃如疯如狂的进攻,消耗了河源新军极大的有生力量。这支刚刚成这不到半年的新军,士气渐渐动摇。

    就在这时,李靖的传令兵到了:“李大将军有令,敌军状若疯狂,请杨经略所部后撤,将左右两翼分别交给莫门军和积石军……”

    不等传令兵说完李靖的命令,杨天保的瞪起眼睛叫:“后退?老子自带兵以来,还从来没有后退过,从来没有!你去告诉李大将军,不用管河源军,我们河源军死光了,他再换人。”河源军此时在咬牙坚持,吐蕃军队其实并不会比河源军好过。

    此时的吐蕃军队,就好比一只被揍得半死的老虎,看上去凶神恶煞般,事实上早已是强弩之末,杨天保可不愿意给别人做嫁衣。

    哪怕他并不需要这场战争的战功,可是他麾下的河源军将士需要他,他们还等着这场打赢,进行颁布赏赐,他们就可以回到老家,结婚生孩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这一战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战,而是为了全军将士们的未来而战,如果现在退去,河源军阵亡四千余人马,他们的死就变得没有什么意义了。

    传令兵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这是杨天保光明正大的顶撞李靖。

    然而不等他错愕,杨天保发出了一声大吼:“给本将军碾死那帮傻逼!”

    传令兵的眼珠子快要掉在地上了:“吃错药了,这就冲上去了?”

    随着杨天保一声令下,那些原本躺在阵中支撑的河源军伤兵们也挣扎着起身,翻身上马。剩余的河源军将士,只要还能动弹的,有一个算一个,他们纷纷上马。

    河源军此时能战之兵不足四千人,人数就这么多,他们就像仿佛像飞蛾投火一般,冲向比自己多了十数倍的吐蕃军队,眼都不眨一下就一头扎了进去。

    李靖又没有长臂金刚的本事,能将杨天保拽回来,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吐蕃古骑兵包围,只好提前下令进攻。

    随着李靖的令旗挥动,战鼓号兵拿出最大力气,,把战鼓敲得震天响,一直保持匀速前进的长矛骑兵很有默契的排成四百乘十骑兵墙,放平长矛,翻翻滚滚的向前推进。

    河源军骑兵任凭吐蕃骑兵将箭矢射在他们身上,河源军骑兵已经连人带马撞到了他们面前,四余米长的骑矛轻轻松松的戳穿他们的身体,将他们挑下马来。

    哪怕有的河源军骑兵的骑矛被撞断,他们也来不及更换备用骑矛,接着横刀出鞘,在空气中构出一幢幢黯哑的合幕,宣告着一条条生命的终结。

    连吐蕃武士身上厚厚的铁甲都抵挡不住横刀,大多只有一套臭哄哄的皮甲的吐骑兵就更不用说了,要砍翻他们并不比斩断一根甘蔗难多少。

    河源军新军用一命换三命令的打法,在短短接触的一瞬即。河源军将士又迎来一次集体阵亡,超过千骑倒在地上。

    而吐蕃骑兵也倒下三千余骑。

    这个时候,原本敢死的吐蕃骑兵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大都是胆气弱些,他们的冲锋不够果断坚决,河源军骑兵仿佛小刀切黄油似的切开吐蕃骑兵的阵列,直插核心。

    而在他们后面,是上千河源军骑兵,挺着长枪冲刺而来!这些伤兵虽然体力不支,战斗力严重下滑,但是,他们的骑矛却让吐蕃骑兵不敢面对,这股白色骇浪锐不可挡,不知道多少吐蕃勇士被他们的长矛刺中,前胸入后胸出,撞进唐军骑兵阵列里的吐蕃古骑士,几乎无一幸免!

    只是一个回合,吐蕃骑兵就遭到了毁灭性打击,人喊马嘶,乱作一团。

    吐蕃将领大脑瞬即就失去了思考能力,看着河源军骑兵潮水般倒卷过来,而吐蕃勇士草芥般被扫得东倒西歪,只觉得天旋地转。

    娘·芒布杰尚囊状若疯狂,一杆长枪连刺带砸,也不知道刺倒了多少唐军士兵,整杆长枪通体都糊满了鲜血,他本人也变成了血人,都分不清哪些是敌人溅上来的,哪些是舍身替他挡住唐军致命攻击的亲兵溅上来的了。

    让他愤怒的是,这些唐军士兵出奇的难缠,按理说,一旦军阵被打出了缺口,全军将士就会陷入慌乱,然后崩溃,可是,他虽然以数千伤亡为代价打出了缺口,也让以河源军陷入了慌乱,但是离让河源军崩溃还早得很!

    那些士兵慌归慌,却没有人逃跑,而是继续留在原来的位置与试图扩大缺口的吐蕃金大军拼死厮杀,负责堵塞缺口的奋不顾身的扑上来,砍翻了一批又来一批!

    娘·芒布杰尚囊又惊又怒,他带上了孙波茹最为强悍的士兵舍命冲击,是要对杨天保龙来一次斩首,不是要跟这些普通士兵玩命的!

    最让他惊骇的是,河源军此时也打疯了,他们不闪不避,只管硬着头皮冲锋。

    就在这时,压倒吐蕃军队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了,一直护着杨天保右前方的薛仁贵距娘·芒布杰尚囊不足两百步,两百步的距离虽然不近。

    然而,对于薛仁贵来说,已经足够了。

    薛仁贵将他的马槊当成标枪一枪,甩出去。巨大的臂力让马槊仿佛一只弩箭一样,向前飞出五六十步,连续击串起三名吐蕃骑兵。

    他出现了稍微的空档,然后抄起一根利箭,挽弓朝着娘·芒布杰尚囊射去。

    “咻……”

    锋利的破甲箭带着尖啸飞向娘·芒布杰尚囊,战场上凄厉的惨叫和杀喊出声,很好的掩盖了这只利用箭的啸声,等娘·芒布杰尚囊发现箭矢的时候。

    他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望着近在咫尺的利箭,娘·芒布杰尚囊只能用怨毒的目光盯着这只破甲箭。

    毫无意外,破甲箭穿透了娘·芒布杰尚囊的胸甲,穿透了他的心脏。

    “扑通!”

    这位吐蕃大相,在历史上六年之后,被松赞干布派出人杀死,家族也被铲除殆尽。然而,他此时却死在薛仁贵的箭下。

    作为吐蕃的大相,吐蕃向来的定海神针,就这样倒在马上,然后被战马踩中脑袋,就像被踩烂的西瓜。

    娘·芒布杰尚囊居然以一种如此屈辱的死了,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半晌,海啸般的声浪席卷了战场,唐军打肺里发出狂热的欢呼,而吐蕃将士则发出受伤野兽一般的嚎叫,一度中断的战事再度爆发,而且加倍的血腥起来!

    虽然吐蕃军队再次疯狂,不过却是垂死挣扎而已。

    随着娘·芒布杰尚囊被远程狙杀,其他吐蕃将领纷纷警惕起来,他们害怕自己再重蹈娘·芒布杰尚囊的覆辙。

    别看这么一小步的退缩。

    战场上,谁都不是傻子,看着将领后退,傻逼才会继续拼。

    孙波茹骑兵组成的反扑,被杨天保轻易的再次突破。

    杨天保望着远处松赞干布的大旗,脸上浮现一抹狰狞:“出击!”

第三三一章败得一发不可收拾

    第三三一章败得一发不可收拾

    娘·芒布杰尚囊在吐蕃的地位,就相当于汉朝时的卫青与霍去病,也相当唐朝的李靖与李绩。

    娘·芒布杰尚囊作为大相,领兵平定吐蕃各部之乱,将一盘散沙的吐蕃,用钢铁和鲜血团结在了一起。

    他就是吐蕃人的顶梁柱,也是吐蕃人的主心骨。

    可是,现在他死了,连尸体都没有保存下来,在场的吐蕃人已经疯了,发出近乎癫狂的嚎叫声,朝唐军猛扑过去,完全不要命了。

    尤其是孙波茹的将士,他们都是一脸绝望,不求杀敌,只求同归于尽!娘·芒布杰尚囊孙波茹的茹,现在娘·芒布杰尚囊死了,他们的主心骨也就没了!吐蕃治军极严,娘·芒布杰尚囊死了,就算他们能活着回去,恐怕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还不如战死在这里,与主将同殉,至少还能保证家人不会受牵连,被卖为奴!

    唐军同样发出近乎癫狂的嚎叫声,不同的是,吐蕃是绝望,而他们则是欣喜若狂。

    天可怜见,跟吐蕃打了这么多年,何曾阵斩过一名大相?别说大相,就连东岱级别的将领也没有斩过啊!

    今天这一奇迹居然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发生了,只要他们能活着回去,这份功劳,这份荣耀,都够他们受用一辈子,甚至几代人都吃不完了!

    吐蕃状若癫狂的样子看起来很吓人,可也不过就这么回事,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颗脑袋,谁怕谁啊,跟他们拼就是了!都到这个份上了,除了拼命他们还有得选吗?

    要逃早就逃了,现在才逃跑……亲,你见过1945年八月了还当汉奸的白痴吗?死了就死了,没死的继续上,把这些吐蕃人通通留在这里肥地!

    两军将士的呼啸声响彻云霄,咒骂声、惨叫声、哭喊声,越发的震耳欲聋,让人汗毛倒竖。

    李靖见杨天保安然无恙,并且成功斩杀娘·芒布杰尚囊,不则得松了一口大气。

    李靖已经到了古稀之年,作为一名将军,他百战沙场,身子其实早已掏空,特别是来到平蕃城,吐蕃境内,李靖经常会感觉到胸闷,呼吸困难,他以为自己时日无多。

    其实,李靖想多了,这只是典型的高原反应,并不是什么时日无多。但是李靖不知道啊,他以为自己快死了。

    虽然说,李世民让侯君集拜自己为师学习兵法,但是,李靖却看出侯君集这个人,功利心太强,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当将领。

    其实作为一个将军,作为一个主帅,并不需要太聪明,因为聪明人习惯了避重就轻,习惯了走捷径,往往缺乏坚持。

    杨天保作为身为一军统帅,亲自上阵去跟娘·芒布杰尚囊拼命是很不理智的,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知,影响简直就是灾难性的,不过还好,大唐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将领。

    执着,不为因为困难退缩,不会因为功利而目光短视。

    从杨天保布局云州,蚕食东突厥和薛延陀来看,杨天保其实已经初具帅才,他并不着眼一棋一子的得失,而是目光长远,决胜千里之外。

    哪怕杨天保身为河源军经略使的时候,换作其他人,肯定首先保证自己的河源军不受攻击,护境安民。

    然而,杨天保想的是,决胜境外,以苏毗制吐蕃。杨天保派薛叔玉进入吐蕃,联系苏毗国旧部,趁着唐军与吐蕃在临蕃城决战,而吐蕃内部空虚之机,来了一个中心开花。

    薛叔玉不仅仅攻陷了吐蕃的国都逻些城,甚至建立一支超过五万人的军队,这一战,其实吐蕃已经输定了。

    李靖派人他向杨天保道贺,并且提醒他赶紧将娘·芒布杰尚囊的首级和铠甲收藏起来,这些都是重要的战利品,要献祭太庙的。

    做完这些,李靖见吐蕃大军惊涛骇良似的涌来,一波紧接着一波,不禁眉头大皱,有些恼怒的说:“吐蕃是铁打的么就算是铁打的军队,死伤了这么多人也该退了啊!”

    其实,不是吐蕃人不怕死,也不是他们是铁打的。关键是松赞干布,他就在阵前,他已经被战场上惨烈的景象吓傻了。

    其实,这并不能怪他。

    毕竟,松赞干布才是一名十七周岁的少年,按照后世的算法,他现在还没有成年。李世民在十七岁的时候其实并不比松赞干布出色,他那个时候,还跟着云定兴在隋朝军队中担任郎将,吹牛打屁,指点天下呢。

    随着杨天保的河源军伤亡越来越大,如今河源军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超过半数的部队伤亡,战斗力锐减。

    杨天保道:“单道真,发信号!”

    这个信号弹,其实就是一个大一点的钻天猴。

    他本想制造出火炮或者火枪,然而最终无奈的发现,火枪制造实在太困难了,而且威力明显较弱。

    单道真拿出信号弹点燃引信,啸的一声,一颗红色流色笔直的冲起三百多米高,轰然爆炸开来,十里外都清晰可见。

    周青在战场之外徘徊着,他在交战之初,被杨天保派出来,率领八个骑兵团,两千四百余骑等待着机会。

    他的任务只有一个,等待信号,一旦接到信号,他们就像一把锋利的钢矛,直扑松赞干布的王旗。

    可是对于这么一支小骑兵部队,吐蕃军队也没有放松,一直对他们进行着你追我干的骑兵追击战。

    不过,周青率领八个团河源军骑兵,一直在与吐蕃人兜着圈子。

    他们都是一人双骑,一直在养精蓄锐,而吐蕃骑兵大多已经冲杀过几阵,有点跑不动了。

    这种兜圈子战术让吐蕃骑兵很难受,想打吧又打不着,继续跟下去吧,又浪费马力,可是你不跟,这两千四百余千骑兵一旦发动,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是要被打得崩盘的!

    没办法,只好采取盯捎战术,跟在后面兜圈子。

    指挥这七八千骑兵的吐蕃娘·尚结息。他也是娘氏家族子弟,不过辈份不低,就连娘·芒布杰尚囊也要管他叫叔叔。

    不过,他年过三十,正是一名将领黄金年龄。娘·尚结息几乎咬碎了牙齿,这种放风筝战术可是他们的强项啊,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调动敌军,骚扰敌军,引诱敌军,一步步削弱敌军,然后一举将其粉碎,以微小的代价赢取巨大的胜利,这种战术他们一直用得得心应手,怎么现在用到自己头上来了!?

    几次试图逼近都让唐军用骑兵墙给打得丢盔弃甲,吐蕃骑兵都不免有些心浮气躁了。

    不光是人,马的状态也不好,马都累得喘不过气,战斗力自然也大受影响了。

    一名校尉望着周青道:“周将军,我们这样兜来兜去有什么用?这不是在浪费时间么?”

    周青回头看了一眼始终与他们保持三百步距离的吐蕃骑兵,说:“别急,出击的时机还没到,时机一动,我们马上就会发起冲锋。”

    “就怕等时机到了,我们的马都跑不动了……”

    他的话音未落,一名亲卫指着远处“周将军,快看!”

    周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枚红色信号弹高高窜起,炸成一朵红色的火花。他狠狠的说:“时机到了!准备骑墙冲锋!”

    早就不耐烦了河源军将士们发出一阵兴奋的嚎叫,两千四百多名骑兵纷纷勒住马缰,八个团二十四个旅,四十八个队,一排的排成排,排头就是四十八名骑兵。

    他们的作战目标就是为了冲击松赞干布的王旗,所以受到阻挡的军队不会少数,为了保持凿刃的锋利,他们排成了罕见的五十乘以四十八,前后排的长矛骑兵相距四步,超过八百步长,将近四十步的骑兵墙阵迅速成型,长矛端起,令人生畏的矛刃对准了娘·尚结息所部。

    骑兵墙冲锋!

    娘·尚结息倒抽一口凉气。

    在倒趟河畔,河源军的枪骑兵如墙推进,用骑矛将吐蕃兵连人带马一并捅翻的恐怖场面给他们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至今心有余悸。

    跟枪骑兵交过手的吐蕃骑士都说这仗没法打,人家一堵墙一样压过来,无视弓箭的杀伤,无视嗖跟飞过的铁骨朵、掷矛,就是要不顾一切的冲到他们面前,用长矛将他们穿成肉串,碰到如此疯狂的打法,骁勇的吐蕃武士那精湛的武艺根本就没有施展的余地,能打成一比三的战损都算好的!

    而对于人丁稀少的吐蕃而言,跟唐军打成一比一的战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一败涂地了!更何况一比三?

    怎么办?

    跑肯定是不能跑的,现在部队的士气已经够低迷的了,再不战而退,士气不崩溃才怪了。可是这要命的骑墙冲锋太可怕了,硬碰硬的打,得死多少人啊,划得来吗?

    娘·尚结息在迟疑,可是周青却没有迟疑,他策马战马,向娘·尚结息发起进攻。

    战马狂奔,马蹄如雷。

    等娘·尚结息反应过来,他的骑兵部队已经被周青所部一冲而散。

    被河源军骑兵墙冲得灵魂出窍的涂鸦波骑兵着了魔似的呆呆的看着那些可怕的长矛骑士像一道笔直的金属浪涛一样席卷而来。

    他们忘记了放箭,忘记了拔刀,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发出绝望的嚎叫声。

    他们的勇气已经被骑兵墙摧毁,他们的阵型被受惊的战马搅得一团混乱,十成战斗力去了八成,面对枪骑兵的全力突击,哪里抵挡得住?

    现在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晚了,从骑兵墙发起进攻的瞬间,他们的命运便已经注定了!

    娘·尚结息神经质似的指着呼啸而来的枪骑兵放声大笑,笑得气都喘不过来,像是发了疯,又像是发了狂。

    不过,不管是发疯还是发狂都不重要了,下一刻,一马当先杀到的周青手中的长矛一记旋刺,前胸入后胸出,生生将娘·尚结息给挑了起来!

    其疾如风,侵略如火!

    这大概是唐军骑兵此刻最好的写照了。

    打仗一直都是打实力,这些唐骑,就是国力最好的象征。就像后世,中国有汽车驾驶员三点八五亿人,哪怕美国拥有汽车保有量世界第一,那才一亿五千万。也就是说,一旦战争需要,中国可以动员数千万,甚至上亿人保护物流运输。

    但是,其他国家却做不到这一点。当然,还有生产。就像口罩这种几乎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东西,中国用了十七天,实现产量百倍增加,日产两亿只。

    这也是实力。

    大唐国富民强,可以拥有无数取之不尽的骑士,这是吐蕃就算全民皆兵也无法做到的。

    吐蕃最勇敢、最精锐的部队都顶在最前面。

    可是随着周青所部的两千四百余骑,从松赞干布的侧后方杀过去,那后面用来充数量的吐蕃老弱病残,根本就无可抵挡,简直就是一触既溃。

    距离松赞干布的王旗至少还有三里,但是吐蕃侧后方涌过来的溃兵,已经跑到松赞干布的旗下。

    这个时候,松赞干布终于清醒了过来。

    然而,不等他调动部队,吐蕃人阵中无数溃兵一边大跑,一边大叫:“败了,败了!”

    战场上有一个奇怪的因素,一个勇猛的人,可以带动一大片人,都会变得勇猛起来。

    可是同样,一个胆怯的懦夫,也会影响一大片人,带动整个部队发生崩溃。比如淝水大战。

    现在吐蕃的溃兵队形大乱,人叫马嘶,乱成一团。

    原本正在与杨天保所部拼命的吐蕃勇士回头,看到这一幕,心中绷着的那口气,顿时一泄如注。

    枪骑兵更是挟带巨大的动能,瞬息之间便冲垮了娘·尚结息所部那几千骑兵,驱赶着大量被他们击溃的吐蕃骑兵呼啸着从后面杀了过来,那些被击溃的骑兵六神无主,直愣愣的撞入吐蕃方阵后方,冲吐蕃原本就稳不住阵脚后面方阵冲得大乱。

    周青率领的枪骑兵乘势杀上,长矛挑刺,铁蹄践踏,所到之处血肉横飞,现在的吐蕃后军就像一颗被夹在铁钳中间的核桃,每一名吐蕃士兵都能听到自己坚强的内心在唐军那强大的压力下破裂的声音。

    他们茫然四望,只觉得唐骑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冲上来,仿佛冲上内陆的洪水一般将他们一个东岱一个东岱地淹没,一个东岱一个东岱冲垮,最后轮到他们自己了……

    败了!

    哪怕再怎么不情愿,见些情景,松赞干布不得不承认,这一仗他们真的输了!

    所有人脑海里都一片空白,浑身发冷,目光呆滞,惊愕、恐惧、愤怒、迷茫……激烈至极的情绪狠狠地冲击着他们的心灵。

    血淋淋的现实击得他们眼冒金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然而,吐蕃将士的狂呼大喊海啸般传来,淹没了一切,让他们不得不信!

    败了,败了!

    败得彻彻底底,败得一发不可收拾!

    单道真捂着鲜血淋漓的肩膀,拖着连刀柄都被鲜血糊了一遍的横刀冲到杨现有人口面前,口水直溅到杨天保脸上,激动得语无伦次:“大郎,大郎,他们……败了,败了!”

    杨天保怒吼:“叫个毛,给老子反击,一个不留,把他们通通留在这里肥地!”

    “明白!”单道真带着一帮子亲兵冲向吐蕃兵力最多的地方,扬刀狂啸:“杨经略有令,一个不留,把他们通通留在这里肥地!”

第三三二章骇人的战绩

    第三三二章骇人的战绩

    周青麾下两千四百余骑端着长矛排山倒海似的压了过来,虽然只有两千来人,硬是给人一种千军万马集团冲锋的感觉。

    他们仿佛一阵飓风,挡在他们前面的不管是吐蕃奴才还是奴隶兵,不管是重甲还是部落首人,都只有死路一条,那可怕的呼啸声让每一名吐蕃士兵汗毛倒竖,肝胆俱裂。

    吐蕃部队被一层层的踏翻,一层层的击溃,直至形成一股无法阻挡的洪流。

    松赞干布仿佛《三国机密》的刘协,色厉内荏的吼道:“跟唐人拼了,不胜则亡!”

    只是非常可惜,前几个词说的时候还气势汹汹,后面则是怂的一逼。他是用最怂的语气,说出了最霸气的话。

    身边亲卫怎么看不出松赞干布的底细,纷纷一拥而上,拥簇着松赞干布,让他撤退:“赞普,不成了,撤吧,再不撤就晚了!”

    松赞干布打肺里吼了出来:“我本赞普南征北战,从无败迹,更别提在唐狗面前撤退了!给我杀!给我杀光那些唐狗!他们只有不到三千骑兵,我们怕什么?我们怕什么!”

    一支弩箭破空而来,将一名吐蕃重甲兵射落马,提醒他们,唐军离他们已经不远了。

    亲兵们顾不得多说了,强行拽着松赞干布的马,汇入溃败的洪流中夺路而逃,为了逃命甚至不惜挥刀拼命砍杀那些堵住了路的袍泽,直杀得尸横遍地。

    松赞干布扭过头去,怨毒地瞪着马蹄声最为密集的方向,只见一位须发皆白将领指挥着陇右道的七军,分别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一层层的将吐蕃的军阵杀透,势不可挡。

    松赞干布仰天发出一声受伤野兽般的狂啸:“李靖!!”

    没错,正是李靖。正是大唐的王炸李靖,一旦李靖出场,就意味着灭国。

    他可没有忘记东突厥颉利可汗在唐朝为李世民足足跳了八年胡旋舞,而慕容伏允因为不想去,但是他的脑袋却去了长安城,成为长安太庙中的一个祭品。

    松赞干布内心的怨毒和愤怒,实在难以用笔墨来形容。

    唐军将士则兴奋到了顶点,河源军、莫门军、积石军、白水军、临洮军、安人军在李靖的指挥下,仿佛猛虎下山似的扑向吐蕃军队。

    尤其是河源军,他们冲杀得最猛,被他们围住的吐蕃武士顷刻之间就变成了被挑在枪尖上挥舞的血浆和肉块。

    吐蕃部队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他们没有心意战斗,他们最大的心愿,就是夺过马匹没命的逃,完全没了章法,只想着逃,离平蕃城越远越好,离唐军越远越好!

    如果是以往,他们马匹众多,机动性始终占了上风,唐军步兵追不上,只能望着他们的尘烟兴叹。

    现在则没有这个问题,唐军全军都是骑兵,都是四条腿对四条腿,谁怕谁啊。唐军骑兵可没有半点要跟吐蕃人要客气的意思。

    他们仿佛就像见了血的狼群一样咬着吐蕃主力穷追不舍,那些落在后面的小股部队他们咬住一支便吃掉一支,弩射刀砍之下,通通变成一地死尸。

    如果敌人的实力较为强劲,一时半刻吃不掉,不要紧,枪骑兵马上就到,在雪原上,已经丧失了斗志的敌人人数再多,对于枪骑兵而言也只是一次冲锋的事情。

    如果一次冲锋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再来一次,反正落在后面就意味着死亡!

    每砍倒一片敌人,唐军士兵便兴奋的跳下马,将首级割下,挂在马颈上,然后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继续穷追猛打。

    这是吐蕃人比较喜欢做的事情,他们经常将战死的唐军的头颅割下来挂在马颈上炫耀,现在轮到他们了。

    那么多袍泽的首级挂在敌军的马颈上血淋淋的晃荡着,带给他们的是同样的惊怖和恐惧。不少吐蕃将士亡命奔逃之余,心里暗暗咒骂:“这些唐人真是太野蛮了……”

    事实上,最野蛮的还是他们,他们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剥皮,抽筋,或者做人皮鼓……

    大胜之余,唐军士气如虹,一口气追出足足一百多里,吐蕃的旗帜、兵器、尸体也扔了一百多,直到天降大雪,唐军这才暂时停止了追击。

    此时,方圆一百多里已经被尸体铺满了!

    唐军将士也趁着大雪没有将尸体全部覆盖着,赶紧开始去收割首级。刚刚战斗打得太过惨烈,大家都杀红了眼,几乎没有人去收割首级。

    现在不一样了,数不清的吐蕃将士尸体横卧一地,这些都是钱哪!

    他们争先恐后,抢到一具尸体便咔嚓一刀把脑袋砍下来扔进麻袋里,然后扑向下一具,那个种速度,那种激情,仿佛农民正在丰收的庄稼地里收割庄稼……

    其实,在这些唐军士兵眼里,这些吐蕃士兵的尸体都是已经熟透了的庄稼,不割就没天理了!他们争分夺秒,分片包干,不少伤兵还在哀求,就被他们一刀砍掉了脑袋。

    他们甚至还为争夺首级吵了起来:“这一片战场是我们的,首级当然也归我们了,你们不许抢!”

    不过所有的各军士兵,都没有去抢河源新军将士的尸体,这一战河源军将士打得太惨烈了,三十六个团共计一万零八百余名将士,此时满打满打,能喘气的不足六千人。

    其中超过一半都是轻重伤员。

    后来,闻讯赶来河源军将士,就是那些被杨天保以各种理由剔除新军队伍的兵油子,或者**们。

    现在仗打完了,他们在各自折冲都尉的带领下,过来打扫战场。

    论打仗,这些老兵油子奸猾似鬼,肯定不行。可是他们打扫起战场来,简直就是铁扫把。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他们不仅仅打扫河源新军将士斩首过,遗落的首级,就连吐蕃士兵身上的衣物也让他们扒清光了。

    其实这些衣物,大都是垃圾一样的羊皮袄。而且还破烂不堪。

    但是呢,这种事情在眼下这些唐军将士手中自然不值钱,甚至在关中地区,都是没有人要的破烂。

    可是大唐的关中只有一个,其他地方的老百姓依旧非常穷。这种破烂的皮衣可以加工一下,成为廉价的皮衣,可以售卖给老百姓。

    杨天保看着这帮家伙跟饿绿了眼的蝗虫似的,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只剩下一大片一大片光着屁股的无头死尸。安人军认为自己搜集战利品已经够狠了,谁知道等他们折腾完了之后河源军又兴冲冲的跑过来再进宪深加工,然后安人军目瞪口呆的看到没过多久,那些原本两手空空的河源军将士搜集到的战利品便装成了大包小包……这些家伙搜集战利品有多狠?

    连散落在地上的铁甲甲叶都不放过、尸体里断掉的箭镞,包括卡在尸体之中的矛刃,无论是铁还是皮甲,包括吐蕃士兵身上携带的青稞饭团,这种被沾上血的东西,没有人愿意吃。

    可是人不吃,战马可以吃啊!

    最后统计,斩首多达九万六千六百余级,俘虏五万四千余人,缴获的铠甲、兵器、旗帜、粮秣不计其数,吐蕃千辛万苦拉到近千具重甲全部成了战利品。

    逃散的战马也被搜集了过来,七拼八凑,居然多达七万三千匹,都是可以再次冲锋陷阵的,那些伤得太重的战马早就被搜集战利品的士兵一刀给宰了。

    值得一提的是,唐军的战果远不止于此,至少上万具尸体要么被马蹄踩成肉泥,要么被吐蕃人自己踩得稀巴烂,没法割取首级了,因此无法统计入内,即便如此,也是非常骇人的战绩了。

    仅此一战,三十余万吐蕃军队,阵亡加上俘虏的足足有十五六万人,关键是战马的尸体实在太多了,杨天保急忙从后方调运大量雪橇,这倒毙的十数万匹战马,光马肉就好几千万斤,就算大唐人人有份,都可以分一斤。

    这些马肉绝对不能浪费,盐泽还有一座巨大的盐矿,趁着天冷,不会轻易变质,用盐巴腌制以后,就可以廉价卖给天下百姓,也算是给他们的福利。

    肉食的成本在哪里放着,没有猪饲料的时代,养活一头猪的成本就需要二三百钱的粮食,至于剩菜剩饭,那是盛世才能拥有的东西。

    在吃不饱的时代,谁会剩饭?

    就连地主家都不能天天吃上肉。

    至于李靖,现在也非常忙,当战果初步统计出来以后,他立即写战报,要给李世民报捷,好让他开心一下。

    寒风呼啸,天冷刺骨。然而唐军将士却人人心中仿佛一团火,在激情燃烧着。

第三三二章苏毗复国了

    第三三二章苏毗复国了

    长安太极宫,早朝。

    如今的吐蕃之战打了三个多月,朝廷就架在火上烤了三个多月。

    别说李世民了,就连房玄龄、杨恭仁等文武大臣也都上火了,特别是李世民,嘴上起了一个大水泡,显得非常显眼。

    让李世民说话都不利索了。

    李世民难啊,朝廷到处用钱,国库空得可以跑老鼠,偏偏这个节骨眼上,李渊又得了老年痴呆,他念念不忘的反而是武德殿。

    自从贞观八年夏天,李世民到九成宫(即隋朝的仁寿宫,位于今陕西麟游)避暑,李渊也不愿意出行。

    结果,为了消暑,李渊让宫人在泳池里放上冰,他洗冷水澡。结果得了风寒,一直到现在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重。

    李渊卧病在床,外朝老臣也自然前去探望,然而消息传到外面,李渊要回武德殿,李世民怎么可能让他回去?

    李渊回去了,他自己往哪去?

    李世民只好答应决定在宫城的东北方向营建大明宫,作为太上皇的清暑之所。只是这个提议提出来,就遭遇到了满朝文武大臣的反对。

    现在吐蕃战争已经打到关键时刻,怎么可能兴修一座宫殿,按照李世民的计划,这座大明宫在阎立本的UU小说成型,规模之大,几乎等于重修一座皇宫,靡费何止亿万?

    别说现在朝廷正在打仗,就算不打仗,朝廷卯吃寅粮,怎么能修得起来?

    这个议题已经争论了两个多月,还没有争论出结果,其实更像是用这件事来转型朝廷对吐蕃的注意力。

    几乎是老调重弹,大唐第一炮王魏征率先出列,开炮:“启奏陛下,臣窃以为,兴修永安宫实为不智!”

    李世民眉头拧得更紧,都快打成死结了:“朕问你如何修,而不是修不修,没问你修永安宫是对还是错!”

    魏征诚惶诚恐:“微臣失言,微臣知罪!”

    李世民挥挥手,说:“无罪,无罪!起来吧。”

    魏征如奉纶音,跳了起来。

    一座庞大的宫殿,需要选址,需要设计建筑方案,然后再进行施工准备,没有个十年或者一二十年,根本就修不好。

    李世民决定了,拍板修建,其他大臣也倒不好说什么了。然后工部和将作监则提出施工方案,用专业工匠的话语讲出来的设计方案,这些大臣们听得仿佛像天书,哪一个大匠不想名留青史,谁不认为自己才是最牛逼的一个?他想互扯皮,众臣反而乐得听静,仿佛就想在看猴戏。

    李世民面色苍白,颇为烦躁。

    李世民的想法就是,吐蕃必须打,必须在自己手中消灭,然而,李渊的永安宫也必须要修建,至于什么时候能修好,反正慢慢来吧。

    自从与杨天保畅谈以来,在李世民就会经常做噩梦。

    吐蕃铁骑就像洪水一样,沿着高原席卷而来,唐朝的城池一座一座被淹没,最终他们兵临长安城下,重演东突厥渭水之盟。

    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继续当初的神话,吐蕃不像突厥人那样见好就收,而是挥兵攻城,在噩梦城,吐蕃人变成了力大无穷的怪物,怎么杀都杀不死,反而唐军将士被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当然,梦是相反的。

    此时,在李世民梦中被吐蕃人打得丢盔弃甲的唐军士兵,此时正趾高气昂的追击着吐蕃溃兵,如果这次出兵的只是唐军步骑,那么吐蕃人在溃逃之时,也可以利用骑兵的机动优势,从容收拢溃兵。

    只不过现在非常可惜,唐军出击吐蕃的七军,全部都是骑兵,虽然他们在打扫战场,一直未参战的安人军与振威军则组织数千兵马,沿途追击。

    这些正在亡命逃窜的吐蕃大军已经抛弃了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自信,只顾着落荒而逃,忘记了要断后,忘记了追在他们身后的唐军只有区区数千之众,忘记了他们手中还有弓箭马刀可以用来抵抗,他们只顾着逃、逃、逃,逃得越远越好。

    松赞干布派出了几支部队断后,试图阻击唐军,但转瞬之间这些部队就被安人军和振武军给粉碎了。

    这两军与河源新军一样,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装备一样,打法一样,更何况唐军大胜,士气如虹。

    不多时,安人军和振武军骑兵的马颈上多又了上千颗血肉模糊的头颅。

    如此绝望的境地,让松赞干布为之绝望,他不敢再去想反击了,只能一再催促部队快撤,撤逻些城喘一口气再作打算。

    也许在松赞干布看来,此役挑拨虽然损失惨重,但主力犹在,只要能稳住阵脚,找到唐军的破绽,他们完全有机会翻盘的。

    但是,他并不知道,上天留给他们,留给吐蕃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

    薛叔玉率领苏毗复**占领逻些城以后,并没有像以前一样,丢掉城池,转战下一个城池,而是等着逻些城的大火熄灭之后,开始进入逻些城,利用现有人手,对逻些城进行了简单的修缮。

    也幸亏松赞干布修建逻些城的时候,用料瓷实,城池相当坚固,就算引起的大火,烧掉的只是帐篷和堆在城里的草料和粮食。

    清除掉城里的灰烬,打扫干净以后,这座大气磅礴的布达拉宫迎来了它的新主人——芒·波杰孙波。

    对于这位名义上的苏毗小王子,很自然的就霸占了松赞干布所有的女人,对于这种用牛粪美容的吐蕃美女,薛叔玉是看了倒胃口。

    但是芒·波杰孙波不一样,在他眼中,这些都是美若天仙的美女。

    芒·波杰孙波住进布达拉宫足足三天,等他出来的时候,就连薛叔玉都吓了一跳。

    只见芒·波杰孙波脸色蜡黄,脚步虚浮,眼窝深陷,连走路都需要人扶着。

    薛叔玉当然知道他这几天干了什么:“大王,要注意身体啊!”

    芒·波杰孙波有些尴尬的笑道:”大将军,你进本王宫里看看,你看重哪个就选哪个!“

    薛叔玉才不会要他的二手货,一脸郑重的道:”大王,现在时机已经成熟,请择日登基!“

    听到这话,芒·波杰孙波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建国!“

第三三四章金珠玛米

    第三三四章金珠玛米

    越是弱小的国家或者部落,越是对力量有着最直接、最敏锐的感觉。特别是像苏毗这样的国家,更加可悲。

    他们说在大不大,说小不大。比起西域那种一千几百人,数百兵马的小国来说,他们也算是大国,拥有三万余户,十数万人口。

    然而,苏毗的地位却非常尴尬,他们不用想称王称霸,无论是吐谷浑还是西突厥,再或者更早的西部鲜卑、羌人或者吐蕃,随便一个部落出动,就可以让他们头疼万分。

    芒·波杰孙波虽然不是博学多才,多年在西突厥为质的生活,让他早已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事,从薛叔玉的反应中,他已经感觉到他对自己这个最基本的尊重还是有的,不过他只是薛叔玉的傀儡,他手中的吉祥物。

    没有人天生愿意当傀儡,芒·波杰孙波其实也是一样。他已经通过与薛叔玉的交往中,发现薛叔玉其实也不是主事的人,他只是一个办事的人,在他的上面还有更尊贵的人。

    每当想到这里,他就知道想要拜托傀儡的命运是不可能的,薛叔玉就算被他算计倒了,最终,薛叔玉后面的那个人,肯定会再派人来,万一派来了像统叶护可汗那样粗暴的人,他的下场将更加悲惨。

    生活就像那个啥,既然不能反抗,那不如顺着享受。毕竟,吃的喝的,玩的,薛叔玉不曾少他一分。

    芒·波杰孙波笑了笑:“全凭大将军安排!”

    薛叔玉考虑的问题比较远,他由于距离的原因,并不知道吐蕃与杨天保他们大战的结果如何,反正他对杨天保的计划是深入贯彻执行。在杨天保的计划中,他必须尽可能的分裂吐蕃,制造吐蕃的内部分裂。

    其实薛叔玉也是按照杨天保的命令,执行他的计划,发动吐蕃奴隶革命,事实上,结果并不理想。吐蕃的奴隶太麻木,太懦弱,根本就没有反抗精神,不管他们怎么宣传、鼓励,付出多大的努力和牺牲,都只是冷漠的看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纯粹是一群待宰的猪羊,带着这样的人反抗是没办法成功。

    吐蕃的奴隶,已经习惯了顺从各自的头人,他们关心各自部落首领和头人之间的战争,反正只要胜利了,他们就按照习惯,归顺胜利的一方。

    事实上,杨天保并没有错误,任何人都有反抗精神,只是用的方式不对。吐蕃奴隶虽然愚昧,不代表他们傻,薛叔玉以救世主的姿态降临在他们面前,带着几十个人,采取阴谋诡计,袭击杀死他们的头人,这种方式在吐蕃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薛叔玉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带着自己唐人的优越感,以俯瞰的姿态看着吐蕃奴隶,口若悬河的推销着自由、尊严、民主之类的连他们自己都忽悠不了的理论,没有真正走到奴隶中间聆听他们的声音,了解他们的疾苦,更没有真正考虑过这些奴隶到底需要什么。

    就连薛叔玉自己也没有把这个事情当成自己的事业,最多就当是一场风险投资,赢了名利双收,输了……输了也就输了,见势不妙就一溜烟的躲进大唐。

    薛叔玉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行为,自己能指望他们这些吐蕃奴隶会相信呢?

    吐蕃的奴隶虽然目光短浅,可是他们却有着自己奴隶的眼界和思维维,不值钱的、假大空的口中号忽悠他们去送死,将吐蕃王朝推翻,然后自己取而代之,这可能么?

    奴隶又不是傻子,高调你唱,好处你得,送死我去这种事,谁会干?

    所以不管薛叔玉闹得多凶,他们只是冷漠的看着,绝不参与,看得过瘾的给点掌声,看得不过瘾就骂几句解气。

    直到薛叔玉遇到芒·波杰孙波这个苏毗王子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自己错得多么离谱。苏毗人并没有因为芒·波杰孙波是苏毗女王的儿子,苏毗女王唯一的血脉就对他高看一看,而冷看旁观。

    直到苏毗旧部发现,此时的芒·波杰孙波每打下来一地,就把原来吐蕃人的田地、财富分给他们,分给他们这些在战斗流过血的人,他们的这个群体就开始越来越大。凝聚力也越来越强。

    慢慢的他们从一百多人,发展到两百多人,从两百多人,发展到五百多人,一千多人,直到三千多人时,他们已经拥有了一定的战斗力。

    直到现在,薛叔玉明白了这些吐蕃奴隶需要什么,他们不需要所谓华而不实的所谓自由,人在世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自由。

    后世网上的那些公知、大v们,张口自由,闭口民主,其实都是屁话。就算再不爽川普,能让他下台吗?就算再喜欢希拉里,能让她当美国总统吗?显然是不可能的。你自己的意愿,可以强加给别人吗?显然也不现实。

    银行里有很多钱,你可以自由的去拿,去用吗?显然是不可能,别人的老婆漂亮,你可以享受吗?不跟拼命才怪。你开着享受着自由,开车横冲直撞,这样可能吗?

    人生活在天地之间,受道法约束,每个人必须遵守道德法则,自然法则,否则就不可能称为人。

    自由是虚渺的,不切实际的,就算在家里,也没有自由可言。

    那么奴隶需要的是什么?穿在身上的衣服,吃在嘴里的食物,捧在手里钱,还有眼睛能看到的地,这是他们最喜欢的东西。

    “降苏毗,分田地,降苏毗,吃饱饭,降苏毗,可穿衣!”

    这些朴实的口号、直观的目标的指引下,吐蕃奴隶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顿时应者云集,刚开始是几十人,几百人,后来是几千,几万人,紧紧团结在芒·波杰孙波的身边。

    剿不完,杀不绝,打不散,前仆后继,再仆再起,向那个黑暗得看不到一丝亮光的、让人绝望的吐蕃奴隶社会发动猛烈的进攻,短短两三个月的功夫,看似不可一世的吐蕃统治阶治,就被打得都盔弃甲,溃不成军。

    这其实远远不够,因为得不到杨天保的消息,薛叔玉只能让建国独立的思想,种在所有吐蕃奴隶的心中。

    这场简陋的无以复加的登基大典在布达拉宫的殿前广场举行,数万名苏毗军将士,拿着简陋的武器,就像山大王一样,大呼小叫,准备抢钱抢粮抢女人。

    薛叔玉对这支军队的掌握一直非常严密,他穿着崭新的明光铠甲,骑着高头大马,缓缓的走到众苏毗军将士的面前,振臂高呼:“我们苏毗国复国了。”

    然而,下面的吐蕃奴隶却大呼小叫:“金珠玛米!金珠玛米……”

    金珠的意思是拯救苦难的菩萨,玛米的汉语意思是兵,金珠玛米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兵的意思。

    薛叔玉就带着金珠玛米们,开始了新的征程。

    随着苏毗军的名声越来越大,响应者云集,很多地方甚至不用打,就开始了内部变故,薛叔玉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

    吐蕃大军仍然在惊慌失措的往逻些方向没命逃窜,旗帜粮草扔了一地,受伤的士兵被抛弃在路边发出绝望的,跑不动了的战马同样也被抛弃,和伤兵呆在一起双目无神的看着主人消失在视线中,发出一声声悲怆的嘶叫声。

    这兵败如山倒的场面让每一个在这场血腥的战役中幸存下来的人在此后的余生中都蒙受着生不如死的耻辱,抬不起头来。

    在他们不远处的唐军骑兵们看到吐蕃大军犹如被狮群驱赶的角马群一样头也不回的一路逃奔,被他们追上的吐蕃部队的抵抗也软弱得可怜,仿佛掉了魂,让人简直无法相信这就是那支在平蕃城下与他们激战了一个多月,好几次险些冲垮河源军方阵的那支虎狼之师!

    正如杨天保所料,吐蕃人过份迷恋自己的武力,一旦击垮了他们用无数次胜利堆积起来的自信,他们便会一溃千里,军心动摇,甚至以后再遇上对手都只剩下一个逃字了!

    杨天保就是要在这种铁砧碰铁锤式的主力会战中粉碎吐蕃的骄傲和自信,让他们意识到,他们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他们正在跟一个巨人玩命,随时可能被巨人砸成肉泥!

    一旦天黑,唐军就会率先扎营,就地休息,反正他们有着充足缴获的马肉,还有充足的粮食,不仅可以睡一个好觉,甚至可以命令吐蕃战俘们给他们打洗脚水。

    而吐蕃溃兵们则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他们不但要承受着恐惧、饥饿、寒冷、还有唐军无休无止的追杀,每一时每一刻,都有无数人死去。

    或是被活活吓死,或是被唐军的马蹄踩死,或是被饿死,再或者被冻死。

    松赞干布从平蕃城撤退的时候,他还有十五六万人马,可是现在满打满算不过三四万人,他望着士气低落的部曲,指着他们,他们还能夺回逻些城吗?

    其实,松赞干布想多了,别说夺回逻些城,此时的薛叔玉正率领那只被人们称金珠玛米的大军,一路浩浩荡荡朝着他们杀来。

    松赞干布就算拥有万千神佛保佑,也无力回天了。

第三三五章占领逻些

    第三三五章占领逻些

    连续十几天的追击,唐军与吐蕃军队保持着相当的默契,只要天黑,唐军就停止追击,就地安营扎寨,随后埋锅造饭,吃饱喝足,然后呼呼酣睡。

    等到翌日一大早,唐军就开始拔营,同样吃饱喝足,展张对吐蕃军队的追击。这些唐军骑兵便会继续像狼群一样扑上来凶残地撕咬这支溃军,不停的给他们放血,让他们彻底崩溃。

    最最要命的是,连续追击三天之后,唐军就会换一支军队继续咬着吐蕃溃兵追击,而这支连续追击三天的唐军部队就会一边休整一边前进。

    唐军将士可不管什么穷寇莫追、归师勿遏,更不要跟他们说什么疲惫,他们已经憋了十多年,好不容易才打出了一场空前大胜,真的是什么都不顾了,只想着扑上来啃吐蕃的肉,喝吐蕃的血!

    松赞干布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不敢停留,咬着牙继续赶路。

    疲惫不堪的吐蕃将士哀叹声、议论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人公然指责起将领的骄奢来,在以往这是不可想象的,以前在这些士兵眼里不管主子怎么挥霍都是理所应当的,因为他们是主子的奴隶,奴隶没有资格去指责主子。

    现在,只是一场惨败,所有问题都浮出水面来了,这仅仅是前兆而已,这场惨败的后续效应还将继续发酵,让吐蕃痛苦不堪。

    松赞干布望着郁气如潮的大军,面色铁青,两眼喷火,狠狠的咆哮:“唐狗别的本事没有,就会仗着武器欺负人!靠武器打仗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跟我真刀真枪的拼啊,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懦夫!”

    吐蕃的将领们很无语,松赞干布是昏了头了。唐军的武器虽然强大,却同属冷兵器,并没有代差,充其量就是质量上的距离。

    虽然说唐军的铠甲坚固一些,横刀锋利一些,这就像二战期间的德军虎式坦克,无论是装甲防御能力,还是火炮破甲能力,都可以全方位碾压t34,然而问题是,苏联硬是用人海战术,数量优势彻底抵消了虎式坦克在质量上的优势。

    其实,无论杨天保所创立的河源新军也好,李世民在根本河源新军的基础发展出来的临洮、莫门、积军、振武、安人等六军,结果都是一样的,在同样数量的情况下,他们就像虎式坦克一样,拥有全方位辗压对手的实力。

    可是,如果吐蕃人别说五茹一起动手,就算是孙波茹和卫茹、翼茹三个茹全部悍不畏死的冲锋,唐军一样会像德国的虎式坦克一样,被垃圾劣势的t34淹没。

    在孙波茹的冲击之下,杨天保所部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可惜,非常可惜,吐蕃率先承受不住伤亡,率先放弃了进攻,放弃了可以采取饱和式打击,击败唐军的唯一机会。

    对于吐蕃最致命的其实并不是唐军的追杀,而是他们自己丧失了战斗下去的意志,不时的出现逃兵。

    可以说,每时每刻都出现逃亡。

    发现一队吐蕃士兵逃亡,另外一队吐蕃骑兵追击,结果双方都再也没有回来,跟在松赞干布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除了士气,还有恶劣的天气,呵气成冰的寒冷。

    同一片天空之下,唐军的士兵则幸福多了。

    原本,唐军士兵的帐篷并不多,可是随着战争的胜利,他们缴获了大量吐蕃人的帐篷和马匹,积雪覆盖之下,马车是没有办法前进了。

    不过,却适合雪橇。把原来的马车拆掉车轮,一座雪橇就形成了,或是用战马牵引,或是用牦牛,总之上千辆雪橇跟着唐军浩浩荡荡的前进,这些雪橇上不仅装载着粮食、帐篷、还有御寒的衣物。

    只要到了扎营地点,唐军将士将吐蕃人丢弃的牛皮铺在地上,然后再搭上内外两层帐篷,这样以来,可以有效的隔绝寒冷。

    帐篷内,唐军士兵或是烤着马肉、或是炖着马肉,或者是羊肉,至于活羊和活马,他们都不舍得吃,能送回去就尽可能的送回去,这都是钱。

    当然,这并不是说唐军并没有问题。

    制约唐军的最大问题就是燃料太少,在冰雪覆盖之下,想要寻找煤炭也非常困难,就算伐木,也非常不容易。

    在追击松赞干布溃兵的第十五天,距离逻些城还有三百余里的时候,唐军将领开始出现了明显的分歧。

    以张大象、郭庆为首的将领主张见好就收,这场大胜,唐军各军最差的也捞到了数千上万只首级,升官发财对于他们将领来说,已经足够了。

    关键是张大象和郭庆都是大唐元勋开国二代,作为二代,太能干了也不见得是好事,他们必须考虑更为深层次的问题。

    要说在场的这些将领,谁不知道趁他命要他命的道理,他们这些年都活在狗身上了。

    不是不知道,关键的关键是他们需要考虑

    至于李福、秦将其以及窦孝慈则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在这个时候,杨天保的态度就非常重要了。

    李靖望着杨天保道:“三郎,你有什么打算?”

    “我?”

    杨天保沉默的拿出一张略写版的舆图,他指着舆图道:“吐蕃土地贫瘠,勉强可以称富裕的地方有三个,第一就是雅隆河谷,其次是我们所在的孙波茹,再次者在昌都一带!”

    其实,这些话,这些道理谁不懂?

    杨天保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你们有什么目的,什么想法,都随你们,我是不擒到松赞干布,绝对不收兵!”

    李靖莞尔一笑道:“那就这么定了,张大象、郭庆,你们二人各自率先本部人马,与各军伤兵、俘虏,先行撤退,我们继续追击。”

    李靖与杨天保考虑的问题角度又不同,李靖考虑的是战略层面的,比如补给。

    贞观八年十二月七日,杨天保所部与薛叔玉所部五万大军在逻些南东北的那木错湖湖畔会师,薛叔玉向杨天保汇报:“苏毗军与吐蕃溃兵打了两仗,并且与薛叔玉爆发了激烈的战斗,关键是松赞干不在军中。

    贞观八年十二月初九,李靖率领唐军两万余人马,进驻逻些城。

第三三六章举国震动

    第三三六章举国震动

    长安城太极殿中,李世民背手站在大殿中央,目光一直落在西南方向。

    一直没有接到吐蕃战争的消息,这让李世民仿佛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局促不安。

    这个时候,他想起八年之年,渭水之盟的墨迹未干,他就把李靖邀请到武德殿内,促膝长谈。

    李靖当时说:“与突厥之间的战争,不同于统一天下之战。我大唐为的并非兼并土地,广纳人口,而是从根本上,击破歼灭其强大之军事力量,遏制其进行大规模战争的能力。虽说目的如此,但若不通过一场根本性的战争,这个战略目的,恐怕不易达到。战争终归较量的,是敌我双方的实力,臣以为,目下最紧要的,是整顿举国农耕,增加粮食储备,同时大兴马政,为建立一支强悍,震慑宇内的骑兵军团,打下底子。开战之前,还要不间断地用间,挑拨上下,推波助澜,突厥部族众多,内部纷争不绝,只要其内战连绵不断,无论是谁,便都没有独力南侵的能耐。随着时日推移,我大唐愈来愈强,而突厥,则愈来愈弱,待时机成熟,只需一场如去年般的大雪,便能教突厥十八部落,陷入万般艰难的绝境之中。其时,朝廷遣一大将,率数万骑兵,北出长城,臣亲率一支轻骑,以为偏师,深入敌境,远袭定襄,则前汉的龙城之战,便将重现。在此之前,臣以为,应审时度势,先将朔方全境,纳入朝廷版图,如此,我大唐北进的铁骑,便有了稳固的老营。

    李世民点头,拳头攥了几次,最终还是放开,他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两圈,道:“三年,三年之内,朝廷……将不会有任何的……农税岁入……三年以内,咱们大唐,没有能力向突厥大举用兵,但是渭水便桥之辱,是朕生平以来最不堪回首的遭际。此仇不报,朕无颜面对天下臣民。”

    李靖默默点头,有些惊讶的看着异常冷静的李世民。

    “朕要你接任兵部尚书,暗中主持筹备,三年之后……攻伐突厥的战争。”

    李靖凛然道:“筹备不难,但臣要知道,这场战争的目的,究竟何在?为什么打?要打到什么程度才能收兵?”

    李世民低头沉默半响,而后抬头,目光直视李靖:“灭国!”

    李靖肃然起敬,向着李世民深深一稽。

    李世民现在有些后悔了,不应该听信杨天保的一面之词,而李靖那才是老谋成国之言,应该编练河源军没错,将陇右都督府编练七军也没错,错的是开战的时机。

    像吐蕃、突厥这样的地跨数千里,盛兵数十万的大国,根本就不是一战可以灭掉的。必须缓缓图之,大唐用了三年准备,三年积蓄,三年卧薪尝胆,终于灭掉了突厥这个宿敌。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李世民却有点太急功近利了,万一这一战失败,大唐恐怕三五年之内,没有实力再创建陇右都督的七军。

    李世民拖着疲倦的脚步走进寝殿。

    长孙无垢坐在梳妆台前,一针一线地绣着婴儿的小衣。长孙皇后自从十三岁嫁给李世民之后,共给李世民生育了三男四女,八月二十日,生下衡山公主(既新城公主初封衡山公主)。

    此时的衡山公主刚刚半岁,长孙无垢却自己给衡山公主做衣服。

    李世民走到长孙无垢身边,用胳膊碰碰长孙无垢。

    长孙无垢不理睬李世民,继续手中的针线活。

    李世民郁闷地一个人走到床榻边坐下,却发现床头放着一壶热茶。

    李世民看了一眼长孙无垢的背影,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李世民径直端起茶壶,一阵痛饮。

    李世民再次走到长孙无垢身边,在她身边坐下,摇晃着身体,又撞了她一下。

    长孙无垢吸了口气,精致的眉目立时瞪起来,威胁的朝李世民举起了手里的针。

    李世民嬉笑着,象征性的躲了躲:“还生气啊?”

    长孙无垢瞪着李世民,张嘴想说什么,却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疲惫的神态,渐渐失了刚才的气势。

    长孙无垢放下针线,道:“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说吧!”

    李世民咧嘴笑:“朕虽然有些后悔,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长孙无垢叹了口气道:“二哥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直接影响着朝廷局势,百官动向,如今弹劾杨思慎误国、李靖娇纵不法的弹章连上,万一消息传到阵前,你让前线将士如何想?”

    李世民在长孙无垢面前才会放下皇帝的架子,他苦着脸道:“朕这不是关心则乱嘛!”

    “正是因为如此,二哥才更不能慌乱!”

    一队骑兵在官道上纵马狂奔。

    数十匹战马动静本来就大,一队骑兵纵马狂奔,自然引起了城门守卫的注意,众守门卫将士急忙探出身子,观察着动向。

    只见远处数十匹战马,数十名骑兵身上水汽腾腾,仿佛如同天神下凡,这种现象正是因为马背上的骑士与战马出汗,汗水遇到冷空气发生了冷凝反应。

    那数十名骑兵一边纵马狂奔,一边大喊:“大捷,大捷,逻些大捷。李靖大将军率领部曲,攻进逻些!”

    站在城楼上的将士愣住了。

    远远的看着骑兵背上的五色信旗,以及手中的令牌子,城门自然放行。

    数十名骑兵涌入长安城,一边狂奔一边大叫:“大捷,大捷,逻些大捷!”

    李世民为了等吐蕃之战的军报已经快要等疯了,现在终于有消息了。

    长安城,还是那座长安城,城里一切如常,世勋贵族继续挥金如土、锦衣玉食,纸醉金迷,贩夫走卒继续为三餐一缩奔波,继续为活下去而挣扎。

    大家仿佛像是忘记了大唐跟吐蕃正在打仗,忘记了数万将士正在前线与吐蕃展开血肉搏杀,该怎么过的还是怎么过。

    只有在茶楼酒肆里,偶尔会听到一些热血青年议论一番,都是忧心忡忡的。

    对于长安来说,吐蕃前线的战事固然很揪心,但也正因为很揪心,所以他们才不敢去过份关注,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大唐与吐蕃打仗,关键是结果仿佛是早已设定好的,在唐朝境内,大唐百战百胜,可是一旦深入吐蕃境内,肯定会大败而归。

    唐军让他们失望得太久了,他们害怕过份关心会继续受伤,所以选择了冷漠,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突然听到信骑传来的捷报,众行人百姓一时间还难以接受。

    一声霹雳般的大吼打破了长安城的平静:“逻些大捷!李靖大将军率领大军攻陷吐蕃都逻些,俘虏王公以下十万余人。斩首十七万四!”

    路上的行人倏地停下了脚步,正在叫卖的小贩下巴脱臼了似的张着跟发不出声音,正在茶楼里吟诗作对的仕子瞪圆了眼睛,所有的目光都投向那匆匆掠过的边关信骑,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然后他们又听到一声大吼:“逻些大捷!”

    这下长安城的百姓听清楚了,大唐取得了吐蕃大捷,并且攻陷了吐蕃都城,这么说吐蕃已经亡国了?

    贩夫走卒,寻常百姓,达官贵人,人人都放声高呼起来:“大唐万胜,陛下万岁!”

第三三六章霍去病转世

    第三三六章霍去病转世

    长孙无垢在寝宫里哄着正在哭闹的衡山公主,小小的人儿吃饱了奶水,非常满足的吐着奶泡泡,很快就进入了酣睡之中。

    李世民坐在长孙无垢身边,仿佛有了感觉,他的双手开始不安份起来。

    都是老夫老妻了,李世民一撅腚,长孙无垢就知道他拉什么屎。

    如果是其他嫔妃,恐怕会异常欣喜,苦尽甘来,若是怀上一男半女,地位就会水涨船高。

    可是长孙无垢却拿起床头的缝衣针,作势要扎李世民:“二哥,现在是白天!”

    作为帝王,其实是非常不自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记录在起居注中,关键的问题是,现在的文臣,可不满我大清,人人都是皇上的奴才,别说改起居注,想让怎么写就会怎么写,就算是做了荒诞不经的事情,也会尽数遮掩,于是就有了康熙日猎百兔的丰功伟绩。

    李世民可不是那么幸福的,有魏征这个敢跟他顶牛的大臣珠玉在前,其他大臣也不甘人后,这事一旦记录在案,一个白日宣淫的记录是少不了的。

    李世民心中的那团邪火,怎么也不能熄灭,反而越烧越旺,他现在迫不及待的希望等到天黑,然而问题的关键是此时距离天黑还有一个多时辰呢。

    就在这时,中常侍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扑到金阶前,嘶声嚎叫:“陛下,大……大捷,大捷啊!”

    李世民霍地站了起来,嘴唇微微哆嗦着:“大……大捷?哪里的大捷?”

    大唐辖地三百六十六州,分别与薛延陀、高句丽、吐蕃、还有西突厥、南方则占城等国直接接壤,不仅仅会有边界冲突,也时常发生内部叛乱。

    地方官员哪怕平定了一块民变,或者僚人叛乱,他们也会写一封捷报。

    中常侍兴奋的大叫:“吐蕃……逻些……赢了……赢了!”

    长孙无垢激动得脸上肥肉直抖。

    唐朝以肥胖为美,而长孙无垢刚刚生下衡山公主不到半年,现在还是珠圆玉润,美女中的美女。

    中常侍挥舞着手中的捷报:“不仅打赢了,还把吐蕃灭了!此役,李大将军在平蕃城下,与吐蕃对峙一个多月,趁吐蕃师老兵疲,在城外与其野战,以少胜多,大败突厥,斩首九万六千余级,阵斩奴酋大相娘芒布杰尚囊,生俘五万四千余人!陛下,大捷啊!”

    李世民那双眼睛有多大就瞪多大,话都说不利索了:“多……多少?斩首多少?开玩笑吧!”

    长孙无垢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是啊,斩首近十万余级,也太匪夷所思了!”

    李世民皱着眉头,显然他不大相信这等夸张到登峰造极的战绩。

    难道是大败?

    在渭水之盟前夕,李世民曾命尉迟恭率领部曲抵达迟滞颉利可汗所部,当时,尉迟恭率领一万余人马出击,斩首一千七百余级,可是自身损失三千余人马。

    不过,为了振奋士气,李世民还是隐瞒了阵亡将士的数量,专门指出斩首一千七百余级。

    这明明就是一场大败,硬是被宣扬成了胜利,只不过那个时候,是为了战略需要,大唐太需要胜利了。

    想到这里,李世民面色连变几变,最后还是稳住了神。

    难道说李靖打了败仗,刻意宣扬成了胜利?

    就算胜了,鬼才知道是不是虚报战功呢。李世民急忙道:“可有奏折?”

    “有有有!”

    中常侍拿出奏折双手呈上。

    他呈上的奏折有两位,一份是李靖所写的,一份是杨天保写的。

    李世民先打开李靖的奏折,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又回过头来逐句逐句的看,还是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完了,再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李靖没有添油加醋,但字里行间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还是李世民为之震骇。

    看完了,他又拿起杨天保的奏折。

    杨天保的奏折写得团花锦簇,什么杨天保亲冒矢石冲锋在前连杀数十人,什么杨天保率铁骑连冲十余阵,每一次都血肉开路,写得是有鼻子有眼。

    当看到薛仁贵一箭将娘芒布杰尚囊射落战马,一刀斩下他的头颅时,李世民面部肌肉跳动得厉害,眼睛都蒙上了一层血光。

    大相啊,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更何况,吐蕃的大相与唐朝的尚书令是不一样的。无论是当过尚书左仆射的房玄龄、还是长孙无忌,再或者右仆射戴胄,可以说唐朝所有文臣里,并没有掌握军权,更不能像娘芒布杰尚囊一样,掌握着吐蕃超过三分之一的军队,将近四分之一的地盘。

    说他是大相,他更像是吐蕃的摄政王,他才是真正的吐蕃顶梁柱。

    当看到杨天保率领唐军铁骑踏破吐蕃骑骑方阵所向披靡时,他的脸一直红到脖子去,大手一扫将奏折扫出老远,发出一声大吼:“杀得好,杀得好!总算是替朕出了一口恶气了,哈哈哈……”

    说到激动处,李世民跳了起来,放声大笑,那神色竟有几分癫狂了。

    虽然说,长孙无垢一直非常尊敬李世民,尊重他的选择,从来后宫干涉政治,然而此时她却忍不住的拿起捷报,快速扫了一遍,同样面色大变,激动得站了起来,但身体摇摇晃晃,力不能支,还是坐了回去,眼泪朴素,喃喃说:“赢了,赢了!”

    李世民看着杨天保与李靖的战报,用不着亲自去一颗颗的数首级,他都知道这一仗唐军真的大获全胜了,因为虚报战功是有技巧的,如果要往战绩里灌水,没有一个人会把斩首和俘虏数量写得如此明白,有整有零,只要看一眼斩首数量和俘虏数量他便知道,李靖真的带领唐军,取得了一场十数年未见的大胜!

    李靖没有掩饰杨天保的功劳,重点笔墨都是在夸奖他。

    在这一战中,杨天保居功至伟,李世民心中闪出一个念头:“难道杨天保真是霍去病转世?”

    可别说,杨天保与霍去病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

    同样不懂兵法,仿佛天授。

    初次领军,担任文职参军,居然率领一群亲兵,以少胜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杨天保从来不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与大多数将领是有着明显的区别,他喜欢享受生活,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每一次打仗,都仿佛搞得像野游。

    坐奢华的大马车,穿华服。

    而且,无论怎么打仗,杨天保总能以少胜多,以多克强。特别是临蕃城之战,他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智谋,也没有过多的战术动作。

    简单总结,就四个字,怼就完了。

第三三七章世袭罔替

    第三三七章世袭罔替

    在极短的时间内,李靖大胜吐蕃的捷报就传遍了长安城。

    特别是满朝勋贵、文武大臣。

    吐蕃的战争威胁,对于李唐朝廷来说,这就像是被人冷不丁的抽了一个耳光,视为奇耻大辱,现在听到捷报,文武大臣自然是欢天喜地。

    然而,冷静下来,他们又不约而同的想道:“莫不是在虚报战功?”

    但是想想,还真没有哪个虚报战功的家伙敢把斩首数目、俘虏数量写得如此详尽的。

    更何况,河源军的长史马周、司马刘洎都是李世民的心腹。

    虚报战功千万不要把具体数字列得太详细,因为这些都是可以清点的,可以查的,一查就穿帮了,比如说国共内战中**某师报捷说歼灭共军万余人,缴获步枪五支,让人笑掉了大牙。杨天保和李靖敢把数字列得有整有零,摆明了是有干货,不怕查的,所以,还是不要触这个霉头为好。

    翌日早朝,长孙无忌的心情相当激动。

    作为李世民的大舅哥,长孙无忌与李世民从年轻时就是至交好友,无论是天策上将开府,或者是参与夺嫡之争,再或者玄武门武装政变。

    长孙无忌都是李世民的大脑,事实上当时无论房玄龄和杜如晦都不赞同武装政变,在他们看来,李世民绝对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然而,还是李世民命令尉迟恭拿着刀架在房玄龄和杜如晦的脖子上,逼着二人表态。

    长孙无忌非常清楚李世民的为人,表面上看李世民非常大度,就连魏征指着他的鼻子骂,他都可以忍。

    关键的关键是,这只是表面。

    李世民内心里是一个心眼非常小的人,秦琼和程知节在玄武门政变中,不愿意出力,他让程知节坐了十三年冷板凳,秦琼更是直到死都没有再重用,当然,文人的春秋笔法不会这么记载。

    长孙无忌知道,禄东赞挑衅李世民,可把李世民给恶心到了,李世民能忍东突厥三年多,可是绝对忍不了吐蕃三年多。

    现在也不是贞观元年,那个时候国库空得可以跑老鼠,李世民现在国库收入有钱,尽管欠了利民银行不少钱,不过李世民真耍流氓,杨天保能怎么样呢?

    李世民肯定会学习杨广一样,攻打吐蕃,一征失败,就二征,二征不行就三征。

    如果真要到了那个地步,大唐就真的完了,长孙无忌真怕李世民重蹈杨广的覆辙。

    现在好了,吐蕃主力与唐军在平蕃城对战,一战精锐尽失,再也掀不起什么浪花了。

    长孙无忌也多少知道一些吐蕃的情况,对于一个拥有三百余万部族的吐蕃来说,一战损失二三十万部队,这不是元气大伤,这已经是打得只剩半条命了。

    长孙无忌异常激动:“恭贺陛下,全赖陛下洪福,三军用命,我军在平蕃城大获全胜,痛歼吐蕃,歼敌十数万,斩杀吐蕃大相以下,王公贵族数十,此赫赫战功,实是十数年来未曾有过,当时折辱之仇,至今雪矣!”

    被禄东赞折辱,一直是李世民的一块心病,他做梦都盼着唐军能够打个大胜仗,洗雪这一奇耻大辱。

    然而,他也感觉不可能,唐军与吐蕃并不是陌生,双方大大小小打了十几年,无一例外,在唐境之内,唐军肯定会胜,进入吐蕃境内,马上就会战败。

    似乎老天也觉得把他折腾得太惨了,该给点补偿了,竟然让唐军在平蕃城不可思议地取得了一场巨大的胜利!

    一想到这里,李世民心里乐开了花,笑容是再也遮掩不住了。

    文武百官声音洪亮,跟打了鸡血似的:“为陛下贺,为大唐贺!大唐万岁!”

    李世民放声大笑:“同贺,同贺!哈哈哈……”

    李世民兴奋的手舞足蹈,倒也没有人指责他什么。毕竟,当初听闻突厥被打败,俘虏了颉利可汗的时候,李世民和李渊父子俩都抱着琵琶与宫娥跳舞。

    “杨爱卿不愧是我大唐的冠军侯,有勇有谋,李爱卿更是文武全才,这两位爱卿都是我大唐的镇国柱石,有他们在,何愁大唐不能威加海内?痛快,痛快!朕登基数年来,数今天最痛快了!”

    李世民大笑一阵,才心情畅快的坐了回去,勉强止住笑声。

    能够参加大朝会的官员,至少是正七品以上。当然,常例朝会,需要从五品以上,这名不入流的信使,其实是一名从九品的陪戎副尉,是没有资格参加朝会的。

    李世民望着信使问道:“陇右都督府新军伤亡怎么样?”

    “其他各军还好,河源军都伤亡过半了!”

    信使哭丧着脸:“陛下,你是不知道,平蕃城之战,打得那个惨呀,整个战场都让尸体给铺满了,那一汪汪污血硬是汇成了一条血河,又被冻成了冰面,很多伤兵由于倒在冰面上,摔伤的……”

    太极殿上响起一片吸凉气的声音。

    这一仗打得也太惨烈了。

    李世民有些动容了,他甚至流下报鳄鱼泪,喃喃道:“好样的,朕的勇士们都是好样的,朕定要重重的奖赏他们……”

    侯君集出班启奏:“陛下,臣以为,临蕃城一战,尸山血海,吐蕃固然伤筋动骨,但是我军亦死伤惨重,实不宜再打下去了,不如见好就收,让李靖李大将军撤回来休整。”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侯君集在去年的时候,被吐谷浑慕容伏顺打得大败,当时他就用气疫也就是高原反应当作借口搪塞。

    当然,没有发现平蕃城之战,唐军军队进不了高原,这是既定事实,虽然那么失败很惨,人们也没有理由追究伊侯君集的责任。

    毕竟,败在吐蕃人手中的将领多了去了,如果人人都要问责,至少好几十名将领都要被问责。

    可是现在不同了,杨天保率领侯君集的旧部,不仅在距离吐蕃腹地更深的地方,而且以少胜多,对比之下,显得他更加无能。

    没有办法,侯君集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提出让李靖率领大军撤退。

    侯君集是李世民秦王府元老,他的态度,也代表着秦王府系的态度。

    随着侯君集发声,左骁卫将军、襄武郡公刘师立也道:“对啊,再打下去,吐蕃的援军一到,胜负就很难说了!”

    在这个时候,长孙无忌看着侯君集向他抛来求救的目光,长孙无忌明白,侯君集的担忧。

    长孙无忌也躬身道:“臣以为过犹不及!”

    对于侯君集内心中的小九九,李世民心如明镜,刘师立的出言附和,也不能说明什么,然而长孙无忌的份量不同,他代表着李世民的最强大脑。

    更何况,从李世民与长孙无垢成婚以来,长孙无忌一路出谋划策,从来没有失误过,李世民心里一慌,觉得这三位都说得很有道理,好不容易才打了一场大胜仗,他已经很满足了。

    万一,杨天保杀红了眼,穷追猛打,撞上了吐蕃的生力军,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他把目光投向房玄龄。

    房谋杜断,房谋事实上比长孙无忌考虑得更全。

    房玄龄正色道:“老臣认为,辅机言之有理。”

    他虽然不怎么了解平蕃城前线的情况,却也知道凭李靖身边四万余军队,想一口吞掉那四五十万人马的吐蕃大军是不可能的。

    任何进攻都是有极限的,一味的穷追猛打,胜仗都可能变成败仗,这是兵家大忌,不可不重视。

    随着房玄龄表态,文武大臣齐声叫:“请陛下下令收兵,让了新军回防关内!”

    李世民沉吟良久,轻轻吐出一口气,说:“好,传令新军不可贪功冒进,速速收兵,回防关内……朕要出城十里,迎接这支得胜之师!”

    唐俭马上道:“老臣愿意前往平蕃城,督促李大将军收兵!”

    唐俭的此举,被认为蹭功劳。

    侯君集不甘示弱,说:“唐尚书,你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还是让某家去吧。”

    唐俭年龄虽然大,可是人家身体好啊,他急忙头摇得跟个泼浪鼓似的,连声说:“本官腿脚灵活得很,跑一趟平蕃城绝对没问题的!”

    一大帮大臣七嘴八舌的叫:“唐尚书,你的腿脚确实不方便,前天还在嚷着风湿骨痛呢!这风波之苦你是吃不消的,还是把机会让给我等后生晚辈吧!唐尚书,你户部一大堆事情都没有理出过头绪,走得开么?还是让下官去吧!”

    朝堂里洋溢着轻松愉快的气氛,跟当初突厥兵临长安城下时那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的情景截然不同了。

    原本被视若畏途、避若蛇蝎的吐蕃高原现在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一只烤得滋滋冒油的肥鹅,无数把叉子从四面八方伸过来,谁都想叉上一家伙,那份积极,都让李世民觉得陌生了。

    作为李世民的御用外交大臣,唐俭在民部简直如同坐蜡,度日如年。

    李世民笑着说:“唐卿,辛苦一趟好了。”

    群臣心里那个酸啊。

    李靖打仗一本正经,可是杨天保却非常灵活,无论是前去犒劳军队还是点验军功,都会混得满嘴流油。

    这次又便宜唐俭了。

    李世民的心情实在太好了,完全欠下利民银行数十万贯给抛到了脑后,草草吩咐了几句,便宣布退朝了。

    就在这时,中书侍郎岑文本上前道:“启禀陛下,是否为杨思慎封爵冠军侯?”

    冠军侯早在西汉时期,是霍去病的爵位,在东汉时期,又被转封为贾复,贾复虽然是云台二十八将之一,无论名气和功劳,他远远不如冠军侯霍去病,后来刘秀改封贾复为胶东侯。

    第三位冠军侯则是窦宪,窦宪为车骑将军,合南匈奴、乌桓、羌胡兵三万余出征。窦宪遣精骑万余大破北匈奴于稽落山,深入瀚海沙漠三千里,大败北匈奴于稽洛山,至达和渠北醍海,杀一万三千多人,俘虏无数。后登燕然山刻石记功,史称燕然勒石。与霍去病封狼居胥同样成为中国古代武将无上的荣耀。永元三年(91年)窦宪派兵再次出击,出塞五千里进攻金微山(今阿尔泰山),大破北匈奴单于主力,斩名王以下五千余人,俘虏北单于皇太后,北单于仓皇逃窜不知所终。

    以窦宪的功劳,确实配得上冠军侯这个比较特殊的爵位。

    然而,杨天保的问题是,他的功劳确实是足够,无论是参加北讨东突厥之战,还是擒获颉利可汗,然后大败薛延陀部,加上这次大败吐蕃的功劳,确实是足够了。

    问题的关键是,汉朝是汉朝,汉朝除了异姓王爵,有名无实之外,侯爵是最高爵位,可是唐朝却不同,唐朝别说侯爵,就算是公爵都已经烂大街了。

    在李渊开唐之后,先封十七位开国公爵,还有其他各大世族门阀的爵位,唐朝视情况予以承认,这样以来,在武德朝功爵就五十三位之多,贞观朝又封了四十三位,加上东突厥、吐谷浑的勋贵大臣,这样以来,唐朝在册公爵就多达一百余位,侯爵一百七十七位。

    杨天保被李世民叫成了冠军侯,这可是金口玉言,可是,冠军侯和原来的冠军侯已经不同了,按照杨天保的功绩,封公爵都绰绰有余,连刘师立都是公爵,更何况杨天保呢?

    李世民迟疑起来。

    良久,李世民道:“册封原云中侯杨思慎为冠军侯,食邑三千户!世袭罔替!”

    唐朝对于公爵的封邑都是有定数的,一曰王,食邑万户,正一品;二曰嗣王、郡王,食邑五千户,从一品;三曰国公,食邑三千户,从一品;四曰开国郡公,食邑二千户,正二品;五曰开国县公,食邑一千五百户,从二品;六曰开国县侯,食邑千户,从三品;七曰开国县伯,食邑七百户,正四品上;八曰开国县子,食邑五百户,正五品上;九曰开国县男,食邑三百户,从五品上。

    杨天保这个冠军侯虽然是侯爵食邑却是三千户,与开国公爵食邑相等,关键是世袭罔替这四个字就厉害了。

    这就是戏文里所说的传国侯。

    事实上唐朝并没有传国侯,加上世袭罔替,就等于传国侯的意思了。

    在大唐一百多位公爵,一百七十七位侯爵里,能称得上世袭罔替的只有杨思慎这么一位,最最关键的是,只要不造反,他的儿子是冠军侯,孙子也是冠军侯,重孙也是冠军侯。

    ps:以为今天不会更新吗?对不起让大家失望了。老程有苦难言,作为中年老男人,养家糊口责任重大,现在已经不是为了爱好写作的时代了,偏偏这本书没有成绩,上个月稿费,不好意思,老程写作十一年以来,第一次遇到累计支付,订阅加打赏,不足二百块!当然,正所谓自己约的炮,含泪也要打完,太师会佛系更新,根据原来的节奏。一定会给大家一个结局。

第三三八章你太让我失望了

    第三三八章你太让我失望了

    李世民散朝之后,来到武德殿。

    李世民吩咐宫娥:“来人,朕要置办家宴,把太子、诸王都邀请过来!”

    皇宫的效率,向来快捷。过了莫约小半个时辰,李承乾、李泰、李恪以及李治、长孙无垢等诸王诸公主皆来到武德殿内。

    长孙无垢非常好奇,自从与李世民成婚以来,她还没有见过李世民如此开心。

    其实,李世民这一辈子也不容易。如果不是大业末年,他就像一个普通的世勋贵族公子一样,一辈子无忧无虑。

    关键是,一切都是被逼的。

    李渊被山东贵族集团支持,加上他本人也有野心,于是浩浩荡荡的造反大业开始了,李世民只能收起小性子,开始掌握军队。

    李世民可不想当什么大将军,他最想的干的事就是仗剑走天涯。然而,局势逼着他不得不这么做,李渊对其他人掌握军队不放心。

    好吧,为了家族的事业,李世民只好掌握军队。

    好不容易等李唐朝廷占据天下三分,在这个时候,李渊突然发现,满朝文武大臣无比称赞太子贤名,从军中宿将、再到朝廷重臣,几乎都是李建成的人。

    为了制衡李建成,于是李世民被李渊拉出来跟李建成打擂。可是,夺嫡这一条路,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李世民没有退路,只好硬着头皮跟李建成打擂。

    李建成要学识有学识,要威望有威望,要能力有能力,李唐的框架,其实就是在李建成手中慢慢成型的。

    可是,李世民当时有什么?瓦岗诸将,那是演义小说,现实中,无论尉迟恭、还是程知节、包括侯君集秦琼,他们像莽夫而不像智勇双全。至于秦王府十八学士,那都是登基后拉来凑数的。真正顶用的也就房玄龄和杜如晦、杜淹和长孙无忌四人。

    就连房玄龄和杜如晦也是拿着刀逼着走到底的,结果他运气爆炸,赢了玄武门这个生死关。可是转眼,李建成的余党,就给李世民一个大大的难堪。

    颉利可汗率领二十余万步骑,一路穿过阴山,毫不拖泥带水,抵达长安城下。自从李唐立国以来,突厥都是心腹大患。

    当然,北方地域突厥的主要任务是李建成的责任,他挡了东突厥九年,在内外交困的情况下,保持着防线不失,随道灭掉了东突厥布置在北方的六个傀儡。

    这一计耳光打得非常疼,李世民发誓要报仇,还许下三年之约,当然这个三年之约,他自己都不相信。

    可是,偏偏天佑大唐,贞观元年之后,东突厥先是遭遇雪灾,牛羊马匹损失十之一二,接着又是黑灾,再损失人马十之二三,紧接着是黑灾加白灾,这连续三年大自然灾害下来,突厥损失了将近四成的人口,牛羊则损失过半。

    事实上二十万唐军都不可能取得的战果,在短短三年内实现了。

    于是,李世民赌博似的发起十五万大军发动声势浩大的北伐,当然他给李靖的锦囊妙计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赢就跑,不要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保存有用之身。

    结果,反而把李靖感动得稀里哗啦。

    消灭了东突厥,李世民还没有松口气,世族门阀又闹起来了,整天跟这群老狐狸掰手腕,斗智斗勇,李世民也感觉无尽的疲惫。

    其实,李世民发起西征吐谷浑之战,就是想杀鸡儆猴,目的就是告诉山东世族门阀,朕掌握着刀子,你们乖乖闭嘴。

    可是,吐蕃又过来打脸。

    李世民气得快要吐血了。

    当初,他是非常忌惮杨氏,这个关西第一豪门,可是直到现在李世民已经想清楚了,这个天下,谁都可以做,唯有杨氏不行。

    当初隋朝三十六路择一,七十二路尘烟,满朝勋贵,世勋豪门,哪一家没有份?

    杨恭仁是杨竖的族子,就是祖父亲兄弟的曾孙,简单的说就是堂侄,而杨天保则是杨广的族子。

    杨天保就算才怎么能打,再怎么用兵如神,再怎么深得军心,他一样无法造反,坐拥天下,因为当初跟着李唐反隋的那些既得利益者,还害怕杨天保跟他们秋后算账呢。

    看着李世民是心情愉悦,长孙无垢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感叹道:“杨将军真乃大唐的福将。以前所有人都对吐蕃闻风丧胆,我军遇上吐蕃战无不败,可是自从他出现之后,无论是突厥、薛延陀、或者吐蕃,一次大胜接着一次大胜……”

    “是啊,一次两次大胜,或者是因为运气!”

    李世民突然叹了口气道:“可惜,他的兵还是太少,如果这次他指挥的不是河源军一万余人马,而是三万河源新军,吐蕃二三十万大军,至少得全军覆没。”

    长孙无垢美目一转,笑盈盈的看着李承乾。

    李承乾恍然大悟。

    皇宫里没有秘密,长孙无垢可是示意他向杨天保施恩,将来他就有了一位可以为他保驾护航的大将。

    “父皇,那还不简单,给足他三万兵额不就行了?如果三万不够,就再给一万!他的新军这么厉害,如果能有三四万人,恐怕吐蕃得闻风丧胆,望尘即退了!”

    李世民狠狠的点头:“对,回头再给他两万兵额,他缺什么朕就给他什么,只要他能把吐蕃给朕平了,朕什么都依他!”

    李靖已经老了,李世绩也不再年轻,放眼大唐,将领这一块可是青黄不接,杨天保是大唐少有的帅才,没有他打不赢的敌人!朕一定要重用他,不仅朕要重用他,还要把他留给太子用,甚至留给朕的孙子用!

    李泰虽然不爽杨天保很久了,可是面对李世民此时这么兴致高,他反而闭嘴不言,告状不是这么个告法,搞不好,就把他自己给折进去了。

    “阵斩吐蕃的大相?斩首十万级?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观国公府府里传出一阵阵暴怒的吼叫声,仿佛被激怒的野兽一般,国公府的下人无不两股战战,噤若寒蝉。

    发出这阵阵怒吼的,不是别人,而是杨天保的大哥,观国公世子杨思谊。

    当得知自己从来看上不上眼的三弟杨天保居然立下如此大功,而且走了狗屎运,居然封了世袭罔替的传国冠军侯。

    这让他这个杨门嫡长嫡子的脸往哪儿搁?

    杨天保越是有本事,越是显得他无能。如今杨天保已经是河源军经略使,真正的封疆大吏,而他还是一个依靠荫封的正四品挂名将军。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这一比较,可把杨思谊给伤害了。

    杨思谊出身豪门,在权力的这个大染缸里长大,见多了尔虞我诈,见多了阴谋诡计,他养气的功夫自然非同小可。

    说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可能还做不到,但喜怒不形于色却绝对没问题了。

    然而现在,他却气急败坏,怒吼连连,狂怒之下,他的书房像是被龙卷风扫过一样,各种书籍文件被扫得满地都是,几件名贵的瓷器更是被他狠狠的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仆人刚要进来收拾,他便一脚踹了过去,将仆人踹翻踢得满地打滚,嘴里还吼着:“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眼看那仆人就要被他活活打死了,杨恭仁皱着眉头走了进来,一言不发,阴沉着脸瞪着儿子。被他这一瞪,杨思谊顿时就冷静了许多,放过了那仆人,讷讷的说:“爹……”

    “啪!”

    杨恭仁虽然古稀之后,可是他到底是领兵将领出身,一记耳光扇了过去,杨思谊左颊顿时多了一个血红的掌印,嘴角渗出血丝来,却一声不吭。

    杨恭仁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你是我杨家长子,杨氏一门光大明楣的希望全落在你身上了!你看看你现们在,像什么样子,像什么样子?我看你简直就是一条疯狗!你叫我如何放心将杨家交给你!”

    ps:本想不断更,结果没有码出来。越急越慢,唉真是无奈。

第三三九章你动我试试

    第三三九章你动我试试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杨思谊昂起头,一脸悲愤的吼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什么?”

    杨恭仁板着脸问道。

    杨思谊梗着脖子说:“我不相信,那……”

    他本想说那小子,不过想想杨天保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只好及时改口道:“我不相信三郎能够击败吐蕃倾国之兵二三十万大军,我不相信他能取得斩首十万级,生俘五万余人这等大胜,这绝不可能!就算是十六卫大军倾巢出动,也没有办法斩首这么多,他手下只有一支杂牌军,怎么可能做得到?我不相信!”

    杨思谊的质疑倒也不无的放矢,驻守长安城的十六卫大军,才是大唐最精锐的部队,装备精良,而且披甲率高达百分之百,人人装备了三种以上的兵刃,百炼横刀,一手一柄,弩射手还装备两弩一弓,或者两弓一弩,就连随军民夫都有盾牌和铠甲。

    别说放眼天下,就算是放眼全世界,能比十六卫大军装备精良的军队,根本就找不到。

    关西杨氏原来是经学世家,然而在南北朝时期,重武轻文,弘农杨氏开始文武兼修。杨恭仁一生百战,罕见败绩。杨雄也是如此,包括杨师道、杨恭道他们都是能文能武。

    可是,杨天保呢?

    他自幼流落民间,虽然识字,可是却没有什么名气,哪怕后来回归杨氏,认祖归宗,他既没有进过族学,也没有进入杨氏的武经堂学习。

    “你不相信又能怎么样?他把首级和俘虏都送到长安来了,最迟不过一个半月就送进京城了!”

    对于儿子现在这样的状态,他既痛心又担心。

    现在的杨思谊野心勃勃,干劲十足,弓马娴熟,武艺超群,熟读百家经典,放在长安城诸多公侯世勋之家,他也是年轻一代中少有的俊杰。

    至少,杨思谊从来不胡作非为,也不肆意妄为,但是杨思谊作为原来观国公世子,他没有遭遇过挫折,眼高于顶,最重要的是心胸太狭窄了。

    妒忌贤能,虽然算不是错,但也是他的弱点,容易被敌人利用。作为未来的掌门人,未来的杨氏领头人,是不能有弱点的!

    最重要的是,一个庞大家族的族长,未来的领头人,就像一国的皇帝,完全没有必要跟臣下比本事。

    刘邦打仗比韩信强吗?

    别说韩信,随便一名汉初名将都可以甩他十条街。

    论治国他比萧何和曹参强吗?给他一个县,他不见得能治理好。但是,不可否认刘邦是一名出色的皇帝,奠定了大汉的基础。

    就像李世民也是一样,他打仗远不如李靖、李绩、就连宗室里李道宗、李道玄、李孝恭,也比他强,当然比起百战百败的李神通,李世民强多了。

    论治国,无论房玄龄还是杜如晦,再或者戴胄、韦挺、王珪、就连高士廉、哪怕长孙无忌也比他强一些。

    作为一个皇帝,能管得住下面的大臣就行了。

    族长也是一样,作为杨思谊的亲弟弟,杨天保有能力,不应该嫉妒,而是应该拉拢他,重用他,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一族之长的位置,永远能轮到杨思训,也轮不到杨三郎。

    可是,杨思谊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啪啪响,空有一腔怒火却无处发泄。

    他现在愤怒到了极点,一半是因为杨天保,一半是因为自己。他早已将杨天保当成了死对头,挖空心思要把杨天保给踩下去,夺杨天保在云州的产业,虽然是他的夫人提出来的,他才是主谋。

    当初,杨天保被发配到河源军,担任经略使。按说,杨氏应该极力扶持他,他硬压着,不派出一人,不支持一文钱,便是想看杨天保的笑话,甚至盼着杨天保死在吐蕃人手中。

    可他万万没想到,杨天保竟然如此凶残,反手把吐蕃二三十万精锐之师打了个落花流水,杀得吐蕃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甚至阵斩了大相娘芒布杰尚囊。

    没有得到杨氏的任何支持,杨天保反而在河源军搞得有声有色,与杨天保相比,他就显得更加无能,连他自己看着都觉得扎眼了。

    杨思谊何尝不知道,作为族长需要广阔的胸怀,对亲弟弟尚且如此,对其他呢?

    正所谓唇亡齿寒,两相比较,杨思谊就更加不堪了。

    杨恭仁冷然看着在儿子杨思谊:“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三郎,认为他出身低贱,见不得他出人头地,扬眉吐气,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三郎就是一把最锋利的长剑,没有人能遮掩住他的锋芒,与他为敌,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我……”

    不等杨思谊说完,杨恭仁厉声喝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告诉你,我活着,他会看着我的面子上,不与你一般见识,如若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杨思谊或许不知道,可是杨恭仁却非常清楚。

    杨天保绝对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苏亶弹劾他,也不知道杨天保是如何得知李世民准备册封苏亶之女为太子妃,结果倒好,杨天保真敢下手,派出劫持了苏亶之女,并且炮制了苏亶之女私会情郎的假象。

    苏亶之女真成了太子妃,苏亶就成了未来的国丈,至少可以保证苏氏一门三十年的恩宠。

    当然,此事如果败露,后果不堪设想,可是现在苏佳成了杨天保外室。

    杨天保胆大包天的事情还不止这些,东突厥公主也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温彦博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

    至于,同胞之情。如果杨思谊不念手足之情,杨天保也不会有什么顾忌,至少学李世民弑兄杀弟,那是他干得出来。

    “大郎,你给我记住:想要成为赢家,你必须站在胜算最大的那一方身边,而不是与之为敌,不管胜算最大的那一方是谁,所有的荣辱都不重要,只有杨氏一门的长盛不衰和荣华富贵才是最重要的!”

    杨思这个那桀骜不驯的头颅终于低了下去。

    是的,家国兴衰、个人荣辱都不重要,只有杨氏一门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没有这种觉悟,他根本就不配接杨恭仁的班。

    长安城里,裴旭看着手中的密信,手抖得像秋风中的树叶,连带的,手中那薄薄的一张纸也抖得哗哗作响。

    “赢了,赢了……”

    裴胖子兴奋的脸上的肥肉颤抖起来,以寡击众,以弱攻强,居然打赢了,而且还是在野战中打赢了吐蕃二三十万精锐之师,兵败如山倒。

    这么大的军功,应该会把杨天保调回长安城吧?

    最近,裴旭的日子不好过。

    他的老子逼婚,他现在一头雾武无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万一娶一个母暴龙,他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错了,错了!

    只要杨天保可以回长安城,他就有办法了。

    ……

    当然,期待杨天保回来的人还有应国公府的武二娘武元华。

    这段时间,随着杨天保离开长安城,武元庆和武元爽兄弟二人,对她母亲的命令阳奉阴违,时常跟杨氏唱反调。

    他们二人越来越过份。

    现在看到这份捷报,武元华的脑袋昂起来,她像有了主心骨。

    武二娘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她径直走到前厅,看着武元庆和武元爽正在与一帮狐朋狗友开无遮拦大会。

    武二娘尽管年龄小,可是也懂得是怎么回事。

    她拿着一根棍子,一棍敲打在门框上。

    “武元庆,我限你一天之内,把我娘的盘头给赎回来!”

    武士彟发现他的两个儿子不务正业,花钱似流水,可是如今家大业大的武氏也有些入不敷出,无奈之下,就让杨氏管账。两个儿子的开支定格在一百贯。

    事实上一百贯也不是小数目,可以买十几头牛,五匹上好的良马,如果买粮食可以买足足两千多石。

    没有钱两位武公子怎么潇洒,他们偷了杨氏的首饰,拿出去当了,换钱花。这可把杨氏气坏了,可是没有办法后母难当,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武元爽一看武元华到来,气得脑门子直突突,他指着武元华狞笑:“你是不是皮痒了?”

    “你动我试试!”

    武元华毫不在意武元爽的威胁,指着自己的胸口道:“你动我试试?”

    武元庆和武元爽任何一人,随便一巴掌都可以抽晕武元华,可是看着她非常自信的样子,反而迟疑了起来。

    武元爽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第三四零章崽卖爷田不心疼

    第三四零章崽卖爷田不心疼

    “试个屁啊!”

    武元爽看着武元华那张趾高气昂的脸,很想一巴掌抽过去。也不怪武元爽为什么会这样想,毕竟,武元华可从来没有把他当过兄长,不仅仅没打没小,反而时不时的摆着脸子。

    然而,问题的关键是,他还真不敢。

    杨天保上次替武元华出头,出手揍武元庆和武元爽,杨天保不仅仅出手狠,关键是他们还没有地方讲理。

    虽然他们身份表面上差不多,同属开国公爵之后,区别是他们是应国公子,而杨天保是观国公之。可是国公与国公之间的区别也蛮大的,开国应国公武士彟本来就在开国十七元勋中是一个异类。

    虽然说外放都督是一个实权官职,可是武士彟是从工部尚书的位置上撤下去的,从正三品再到利州都督,可是利州都督只是一个正四品的都督,与当初杨天保在云州担任云州都督的级别一样。

    后来虽然说又换任荆州都督,这个荆州都督的级别高了半级,为从三品,关键是荆州是荆扬豪门的大本营,武士彟在荆州与豪门世族关系非常不和睦,就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可是,杨恭仁这个观国公,不是担任中书令,就是担任雍州牧,这个官职差不多相当于后世的北京市高官,再后来就变成了左光禄大夫,从二品,然后拜相。

    他们两个国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更何况,现在杨天保不过弱冠,就已经成为河源军经略使,真正的封疆大吏,假以时日,前途更加不可量亮。

    看着武元爽和武元庆吃瘪,武元华的心情相当开心,她笑道:“记得啊,只有一天……要不然,哼哼……”

    武元庆看着武元华的样子,气得快要爆炸了,然而他却不敢爆发。

    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

    应国公府最大的靠山就是武士彟,如今武士彟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将来应国公只能依靠杨氏庇护。

    武元庆也不傻,武氏财大气粗,可是在满朝勋贵里面,就是一号肥猪,这个世界上向来不缺吃人血馒头的人。

    一旦武士彟完了,武氏的财产拿什么维护?

    武元华走了,满意的走了。

    武元庆则冲着武元华的背影,挥舞着拳头,一脸狰狞。

    “行了,行了!”

    武元爽哭丧着脸:“走吧,去赎东西!”

    “这口气你咽得下?”武元庆指着武元华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吼道:“你能咽得下,反正我是咽不……”

    不等武元庆说完,武元爽上前就是一巴掌。

    “大哥,你居然打我!”

    “打你,我特想弄死你!”武元爽气愤的道:“谁让你偷当阿娘的盘头了?”

    “我……”

    武元庆是有口说不出,喝花酒你也有份,现在又怪我?

    ……

    对于长安城的那些破事,杨天保并没有在意。他现在正与其他唐军将士一起,满山遍野寻找松赞干布的下落。

    成建制的战斗已经结束,如果能抓住松赞干布,这场战争就结束得非常完美,如果不抓住松赞干布,而是就地撤军,就会功亏一篑。

    想要追一名长跑健将,不一定非得比他更能跑,饿他几天你便能轻松跑赢他了。现在吐蕃大军正在充当那位挨饿的长跑健将,尽管他们已经拼尽全力,试图依靠自己地形熟悉,甩掉唐军。

    然而,问题是,这个世界上向来缺少雪中送炭的人,更多的则是落井下石。从不可一世的吐蕃赞普,松赞干布的残部一万余人马,现在反而成了吐蕃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们不仅仅可避开唐军,还要避开凶残的苏毗军,同时还要避开那些时刻准备着拿松赞干布换点小钱花花的吐蕃人。

    这多方势力,弄得松赞干布的残部根本就吃不上饱饭,连觉都睡不安稳。

    活该,谁让你们招惹大唐了?

    在后世有人戏称秦始皇的一生用八个字形容:“额滴,额滴,都是额滴!”

    那么,李世民呢?

    他一直活在李建成的阴影中,无论文治,还是武功,他都想超过李建成。李建成当了八年太子,五年监国太子,在李建成在的时候,突厥再狂,从来没有攻破唐军的防线,为了维持这个防线,平阳公主也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可是李世民刚刚登基,突厥就过来打脸,所以李世民必须来一计狠的,直接让颉利给他跳舞动跳到死。

    灭掉东突厥,刚刚享受了天可汗这计彩虹屁,还没有过够瘾,慕容伏允居然拒绝朝贡不说,还擅自杀楼兰使节,简直就是把他的脸踩在地上。

    于是,吐谷浑也玩蛋了。

    吐蕃又来威胁大唐,那么只能打了。

    如果放过松赞干布,这是非常头疼的事情。

    不过好在,现在松赞干布众叛亲离,如同丧家之犬,而唐军却是吃得饱睡得好,一天赶六七十里路,顺便打几场小仗只当消食!

    连饭都吃不饱的在前面没命的跑,吃得饱饱的活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豺狗一样在后面穷追不舍,碰到落后的便一拥而上,活剥生吞,长此以往,谁他妈受得了!

    唐军在吐蕃并没有两眼一抹黑,反而如同主场优势。有人随时汇报松赞干布的动向,也有人根据松赞干布的生活习性,推断他下一步往哪里跑,有人献出牛羊,也有人替唐军通风报讯。

    这场追剿松赞干布的行动,比当初追剿颉利可汗还要顺利。

    从一万余人,变成数千,再到最后数百人马,松赞干布已经山穷水尽,快要变成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不幸中的万幸,人少有人少的优势,人少有人少的好处,他们不用担心给养问题了,随便一个小部落一冲,就可以获得足够的粮食、牛羊和马匹。

    而且吐蕃高原的复杂地形与草原又不同,广袤的草原,只要有人烟,数十里外都可以发现端倪,可是吐蕃高原不同,哪怕百八十步,都有可能错过去。

    不过,最好的优势是,随着进入贞观九年春天,天气慢慢转暖,冰雪融化,追击中的困难也在好转。

    就在唐军追剿松赞干布的时候,苏毗国国王芒波杰孙布,也没有闲着。

    作为一名为质子多年的芒波杰孙布,他太有危机意识了。

    苏毗国虽然在未亡国的时候,号称大国,事实上地位却非常尴尬,夹在唐、吐蕃、吐谷浑与西突厥中间,他的母亲苏毗国女王看似昏庸,事实上,这只能无奈做出的假象,无论是谁,都不会允许他们鼻子底下出现一个强大的国家。

    现在局势更加明朗了,吐谷浑被唐国已经灭了,而吐蕃又被自己趁着吐蕃精锐力量外出的情况下,夺得三分之二。

    现在只剩下西突厥与唐国国争夺西域了,眼看着西突厥也是下一个吐蕃,即将被亡国。他已经没有时间坐地起价了,他与薛叔玉交谈得知,唐国有苏氏,而苏毗之国,则是唐国对他们国家的称谓。

    于是,芒波杰孙布改自己的名字为苏杰。连国旗,都改成了隶书字苏字。

    然而,看着数万唐军在吐蕃境内追剿松赞干布,让苏杰不得不浮想联翩?

    追剿松赞干布,纯属扯蛋,这是在杀鸡儆猴好吧。在第一时间他虽然已经称臣,恐怕还是远过多不够的。

    他的唐言老师叫吴宗年,吴宗年原为剑南道松州都督府行马。不过松州只是下州都督府,所以他这个都督府司马只是从八品官。

    武德七年被吐蕃劫到吐蕃境内,无论官职再小,也是受组织培养多年的官僚,以人才匮乏的吐蕃境内,他已经算得上博学多才了。

    在苏毗复国成立之初,他就在曲那被解救下来,成为芒波杰孙布唐言老师。

    吴宗年告诉苏杰:“大王何不自请内附?”

    “不忙内附!”苏杰道:“我把四水六岗送给大唐如何?”

    吐蕃强盛时期,除本土卫藏地区外,吐蕃还控制着阿里和西部游牧走廊的地区,总称为曲喀松,即上阿里三围、中卫藏四如和下朵康六岗。下朵康六岗,即以后对康区依据其山川地貌的四水六岗来概括的。

    四水为怒江、澜沧江、金沙江、雅砻江(一说黄河),六岗为色莫岗、察瓦岗、芒康岗、绷波岗、马杂岗和木雅岗,其中金沙江和雅砻江之间偏北地区为色莫岗,怒江和澜沧江之间为察瓦岗,澜沧江与金沙江间偏北地区为芒康岗,金沙江与雅砻江间偏南为绷波岗,青海省黄河以南至雅砻江上游以东为马杂岗,雅砻江以东为木雅岗,就是指游牧走廊一线的东部藏区。

    这一地区,是吐蕃趁着唐朝刚刚立足关中,还没有来得及统一天下时,趁机步步餐食拿下来的,结果倒好,却被如今孙杰,主动献给了唐国。

    反正崽卖爷田不心疼。

    就在吴宗年主笔,写好了一遍请求内附的奏折,交给苏杰审批时,苏杰将奏折往怀里一塞:”如此岂能显现番邦外臣的诚意,本王亲自前往长安请求内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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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太师介绍:
李世民文治天下,虚心纳谏,厉行节约,劝课农桑,国泰民安。渭水之耻如鲠在喉,励精图治,卧薪尝胆,威加四边。仗义每多屠狗辈,位卑也能擎天!太师,辅弼国君,掌佐天子,理阴阳,经邦弘化,治国兴邦。这是一个草根到太子太师的传奇故事,小人物的逆袭。书群:617604339盛唐太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唐太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唐太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