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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x程志     盛唐太师txt下载     盛唐太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四章约架神器

    那名被郭花脸打得满脸是血的青年,望着郭花脸被打得吐血,他的眼睛发亮,兴奋的吼道:“打得好!”

    随着这名青年的吼叫声,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

    郭花脸那可是名人,坏事做尽,如今看着他倒霉,众人大声叫好,数百人叫好,引得欢声雷动。

    杨天保望着满脸惧意的十数名大汉,朗声说道:“还有谁?”

    郭花脸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盯着杨天保愤愤的说道:“咱们山不转……”

    杨天保上前过去,甩手就是三个大嘴吧,总算把这货抽醒了。

    “赔钱,道歉!”

    郭花脸脖子一硬:“士可杀,不可辱……”

    杨天保满脸冷笑,转而望着冯少东道:“少东,拿钱给那位兄弟!”

    冯少东转而返回院里,抓起一把铜钱,数也不数,径直走向那名被郭花脸打得满脸开花的青年面前,将钱塞给他。

    那名青年急了:“我怎么能要你的钱!”

    冯少东板着脸道:“给你就拿着,少废话!”

    杨天保收回目光,一把提起郭花脸的衣领,他的衣领质量不错,至少没有被一抓就破,杨天保继续向上抬,直接把郭花脸两脚提离地面,杨天保却毫不不费力,仿佛手中举着一只挣扎的鸡。

    众人看着这一幕,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郭花脸长得五大三粗,膘肥体壮,少说也是一百五十斤开外,却被杨天保这么轻而易举的提起来,而且还是单手,这名少年的力量,实在是太惊人了。

    郭花脸这下害怕了,他被人一脚踢翻,已经够丢人的了,如果他再被杨天保像丢垃圾一样丢出去,他以后就不用在长安地面上混了。

    郭花脸一边挣扎着,一边朝杨天保求饶道:“放开我,我赔钱,我道歉……放开我,我赔偿他就是了!”

    “晚了!”杨天保手腕一抖,将郭花脸扔向远处。

    “扑通”

    郭花脸摔在地上,好半天没有爬起来。他来的时候犹如虎入羊群,威风八面,现在却如同丧家之犬,狼狈之极。

    大家只觉得解气,大声叫好。这喝彩声对于郭花脸说就是一记记耳光,重重的抽在他的脸上,抽得他脸都肿了。

    他被身边的喽喽扶起来,他突然转过身,瞪着杨天保恶狠狠的说:“你听好了,这事还没完!有种今晚我们青龙坊石牌巷见!”

    杨天保一脸惊讶:“哟,还死性不改,要跟耶耶约架是吧?”

    郭花脸一脸狞笑道:“怎么,刚才不是挺威风的吗,现在就怂了?”

    杨天保用脚踩在一边方木料上面,木料跳起来,他抄在手,朝着郭花脸脑袋上砸去。

    郭花脸的脑袋一缩,倒是被他躲了过去,只不过郭花脸身后的一名喽喽没有防备,被方木砸个正着。

    “噗嗤!”

    那名喽喽一张嘴,血水里带着两颗牙齿。

    杨天保道:“怂你大爷!不就是趁着月黑风高,约上几十号小弟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干群架吗,这场面老子见多了!你最好多叫点人手,省得我们打得不过瘾,回头还得揍你!”

    郭花脸一脸狰狞,牵动了鼻子上的血管爆裂,鼻血长流,他一边擦着鼻子上的鲜血,一边恶狠狠的道:“好,今晚我们石牌巷见!”

    他抹了一把鼻血,带着那几个狗腿子灰溜溜的走了。

    一名年老的工匠惊恐的对杨天保道:“苏郎君,你可惹上大祸了!”

    杨天保不以为然的道:“还能有什么麻烦?

    “苏郎君你有所不知,这郭花脸在这一带也是个小小的人物,以前也混过义军,曾经投靠过咱们唐军,不过前些年,今上裁军,像郭花脸这等人就被裁撤出来,他们跟着郭花脸这样的混混则欺行霸市,鱼肉百姓!他们人数众多,心狠手辣,又没什么大恶,官府管不着他们,老百姓也惹不起他们,只好给他交点保护费,如果有人敢跟他们作对,真的会让他们活活打残的!”

    “我怕他咬我?”

    杨天保根本就没有理会,自从选了这一条路,他并没有可以回头的机会,反正已经约好了时间和地点,干就完了。

    不过,有一点比较担心的是,杨天保手中有人,包括服务员和工匠们,足足四五百号人,然而这些人干活还行,要干仗却不行。

    能跟着杨天保舍身玩命的,满打满算也就单道真、冯少东他们两个,了不起再加上罗小五。可是罗小五人如其名,战斗力还不到五!

    冯少东望着一脸不善的杨天保,问道:“要不,先去杀鸡巷把单二哥叫过来?”

    杨天保摇摇头。

    打铁还需要自身硬,他必须挑一部分敢玩命的人,正所谓好虎架不住狼多,双拳难敌四手,他一个人再怎么能打,万一碰到萧诺言这样的高手,他也歇菜了。

    想到这里,杨天保望着冯少东道:“召集大家伙,我要训话!”

    冯少东点点头。

    这些工匠和杨天保招募的服务员,足足四五百号人,全部聚集在轩天下的院子里,到底是良善百姓,光一个聚集,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

    看着众人窃窃私语,战战兢兢。杨天保也拿不定注意,不知道让他们混社会,是对还是错!

    现在,不同于后世的法治社会。大唐可是世族门阀政治的巅峰时期,“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例子也举不胜举。

    不过,杨天保却没有纠结,毕竟,路是自己选,每个人都有权力去决定自己的路。

    杨天保看着众人道:“兄弟们,在这里吃得怎么样?”

    众人咧嘴大笑起来。

    杨天保对于下属从来不吝啬,要想让马儿跑,必须让马儿吃草。作为一个老板,跟员工讲理想,谈格局,纯属虚伪。跟员工讲钱,这才是最好的老板。当一个老板跟员工讲理想的时候,证明他想用免费的员工或者是廉价的员工。

    众人的声音很糟杂,不过大体对于杨天保的伙食还是非常满意的。

    杨天保接着道:“这个世道,总有人见不得咱们好。你们也看到了,咱们的轩天下,还没有开张,砸场子的人已经来了。你们说说,现在怎么办?”

    虽然,大家都是明白人,都知道杨天保想要什么,可是却没有人出头,枪打出头鸟啊!

    就在这时,角落里一声歇斯底里的声音传来:“跟他们拼了!”

    杨天保瞬间声音望去,这是一名年轻的工匠,穿着葛布衣服,虽然破旧,洗得却很干净。

    冯少东认识这名年轻的工匠,刚刚就是因为他倒霉,被郭花脸用来杀鸡儆猴,狠狠的揍了一顿。

    杨天保朝着这名年轻人摆摆手道:“这位兄弟说得不错,跟他们拼了。我需要十个人,十个敢拼命的人,每个人五贯安家费,伤了我包治,死了再给十贯烧埋钱,十石粮食。今天晚上去跟郭花脸拼命!”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虽然郭花脸在众人心中是一个凶神恶煞,可是足足十五贯钱的重赏,还是让这些老实八脚的百姓们,眼神热切起来。

    那名青年上前怯怯的道:“苏郎君,俺不要钱,能不能答应俺一个条件?”

    杨天保道:“但说无妨!”

    那青年道:“娘身子不好,干不了重活,能不能在郎君府上干点缝缝补补的活计,若是郎君答应俺,俺文斌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杨天保几乎想也没有想道:“要,只要我死不了,有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文斌一脸感激的走到杨天保身边。

    冯少东拿了根山桑木棍递到文斌手中。

    文斌双手死死的抓住这根长约四尺的短木棍。

    杨天保道:“还有没有人愿意跟某家去拼命?”

    这时,又有一名憨厚的大汉怯怯出来,他一边挠挠头,一边怯怯的道:“郎君,俺家还有地,能不能给俺一头牛?”

    一头牛的价格哪怕再便宜,也不是五贯钱可以买下来的,哪怕不满一岁的小牛,那也需要六千钱,除非呢是刚刚生下来的牛犊子,不过老百姓谁舍得把牛犊子卖掉?

    只要有草,牛又不挑食,怎么都能养大,关键是牛不仅仅是大牲口,还能赚钱,有一辆牛车,随便都可以赚到养家粗口的钱。

    杨天保想了想道:“可以!”

    壮汉兴奋的道:“俺叫牛欢喜!”

    “噗嗤!”

    杨天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牛欢喜,在后世本指母牛身上不可描述的部位,也是一道名菜,甚受食客的喜欢。在后世,也是轩天下主打菜肴之一。

    牛欢喜也拿着一根桑木棍站在杨天保身后。

    人都喜欢随大溜,看着文斌和牛欢喜站出来,接着又有八名汉子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比如要牛的三人,要驴的,还有要给自己的弟弟盖三间房子的,总之,这些人都是心存死志,用自己的命,换取给家人改善生活的机会。

    杨天保望着文斌、牛欢喜等十人,摆摆手,让他们走进前院,并且吩咐伙夫,准备硬菜。

    伙夫用最传统的方式,把一只羊剥掉羊皮,开膛破肚,然后放进锅里炖肉。

    杨天保也没有闲着,他将原本的桑木棍,拿着刀子在上面一阵狂削,直削得木屑乱飞。

    冯少东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小心翼翼的问道:“郎君,你……你在干嘛?”

    杨天保削得飞快,那条桑木棍在他纯熟的刀工之下飞快的朝着鸡腿形状演变:“我要把它削成战棍,一家伙就能把人敲昏,但又不会把人打出个好歹来的那种战棍……学着点,这种战棍可是当年我约架时必备的利器,很好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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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杨氏影卫

    不就是打一场架吗?冯少东打过无数场架,他非常清楚,打架准备的再好,远不如够狠,只要比对方狠,对方反而就怂了。

    官府对于人命案子非常重视,哪怕是郭花脸再怎么凶狠,他也不敢轻易弄出人命。一旦出了人命,长安官府肯定会介入,那个时候,会非常麻烦。

    搬出舵爷张金称的后台,也不见得可以轻易摆平的。现在执掌御史台可是魏征魏玄成,正所谓什么样的将领带什么样的兵,有魏玄成这样的侍御史,下面的御史也变得如同疯狗一样,逮着谁咬谁。

    冯少东很想告诉杨天保,打架不需要提前准备武器,最好的办法是,就地取材,拿到什么用什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准备一根战棍。

    哪怕是战棍,官府也可以看出这是有预谋的。

    冯少东想劝杨天保把战棍收了,到时候带点板砖,或者准备点红瓦,这东西不算凶器,就算打死了人,也是误伤,责任轻点。唐代可没有误伤偿命的律法,赔钱就可以解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这么香,做的什么好吃的?”

    杨天保拿着刚刚削好的战棍,指着门口笑道:“死胖子,你是属狗的吗?羊肉刚刚出味,你就来了!”

    裴旭的小眼睛落在杨天保手中的奇怪的棍子上面,好奇的问道:“苏大郎,你这是……”

    “战棍!”

    杨天保笑眯眯的扬起战棍,朝着空中挥舞起来,可别说,杨天保此时颇有几份一棍在手,天下我有的架势。

    裴旭望着耍得虎虎生风的杨天保道:“苏大郎,你可小心点,我的脑袋可经不起你这一棍!”

    “怎么样?没见过吧?我告诉你,这一棍下去,肯定可以撂倒一个!”杨天保起战棍,将扛在肩膀上笑道:“放心吧,我不打你!”

    裴旭的双眼发亮:“战棍?你要跟人干架?”

    “对,约好了!”杨天保推开裴旭道:“今天的羊肉可没有你的份,赶紧的,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裴旭摇摇头道:“来都来了,甭想让我回去,我就尝尝味道!”

    “别介,裴大爷你那是偿偿吗?上次我做的红烧肉,你尝了三斤多,害得薛瑶还冲我发脾气!”杨天保没好气的道:“看到没有,这只羊是给他们准备的!”

    文斌一脸紧张,牛欢喜则是大大咧咧。

    不过,闻着羊肉的香味,牛欢喜已经有点口水直流了。

    终于,羊肉开始出锅。

    这道清炖羊肉不像这个时代的羊肉,唐人喜欢香料,喜欢往羊肉里添加许多香料,在杨天保看来,这简直就点画蛇添足。

    杨天保炖羊肉,只用开水氽去血污,倒入陶制盆内,小火慢炖。甚至连盐都不用放,直到炖到肉烂,原本有撇去浮油的工序,只是这个年代,油得之不易,百姓喜欢吃油,越是肥腻的羊肉,人们越是喜欢吃。

    杨天保只能入乡随俗,将捞出来的羊肉去掉骨,切成肉片,配上葱丝、姜、萝卜、醋、香油、精盐,非常爽口。

    看着一盘羊肉摆上桌,杨天保指着文斌、牛欢喜等人道:“开吃!”

    文斌刚刚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直到杨天保拿起块子夹起一块羊肉塞进嘴里,众人这才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裴旭并非没有吃过羊肉,而且吃得非常多,可以说是他的主食,只是这种清炖羊肉,别有一番风味,让他开始眼馋起来。

    裴旭走到文斌面前,他没有筷子,直接下手去抓羊肉,文斌见状,赶紧将盘子捂住。裴旭无奈,走到牛欢喜面前,可是牛欢喜一双大眼睛瞪着裴旭,仿佛你敢吃我的肉,我就吃你的架势。

    裴旭无奈,只好来到杨天保面前,正准备伸手吃肉。杨天保拿着筷子拦住裴旭的手道:“这肉你不能吃!”

    裴旭一脸愤怒的道:“为什么我不能吃?咱们还是不是朋友?”

    “是朋友!”

    “是朋友能不能吃你一块肉?”

    “可以吃,但是这盘肉你不能吃!”杨天保解释道:“这是勇士肉,吃了这盘肉,晚上我们就去跟郭花脸拼命,你吃了算什么道理?”

    裴旭小眼睛气得瞪圆了道:“哼哼,不就是打架吗?”

    “就你!”杨天保一脸不屑的道:“你这一肥肉说扛揍我相信,打架就算了吧!”

    裴旭捋起袖子指着杨天保道:“起来,我要跟你决斗!”

    “我草!”杨天保放在筷子,指着裴旭道:“我看你是皮痒了,三天不收拾,你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裴旭硬着脖子道:“走,去门口决斗!”

    杨天保起身刚刚走到大厅中央,扭头一看,裴旭居然如同饿狗抢食,一下子扑到杨天保的餐盘上,用手抓起一块羊肉,塞进嘴里,他一边大嚼,一边挑衅的望着杨天保。

    “肉我已经吃了,看你怎么办?”

    杨天保与冯少东的目光在空中一碰,二人相视而笑。

    虽然杨天保已经知道自己是弘农杨氏杨恭仁的儿子,可是他还没有习惯自己是一个贵族的身份,他依旧习惯性的利用裴旭。

    至少裴旭这个闻喜裴氏子弟的身份,在长安城中有点作用。事实上,他并不知道,他身为弘农杨氏观王房嫡三公子的身份,比裴旭的身份高贵多了!

    就在杨天保与裴旭等人大口吃肉,大碗喝着壮行酒的时候,杨天保与郭花脸约架的消息,也传到观国公府邸杨恭仁的耳朵中。

    此时,杨恭仁正与他身为左屯卫将军(正四品)的二儿子杨思训一起用餐。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杨恭仁气得差点没有把案几给掀了,他愤愤的骂道:“田舍儿……”

    当然,田舍系列是唐朝比较文雅一点的官骂。

    杨恭仁话以出嘴,就意识到不对,骂了儿子,岂不是连他一起骂了?

    杨思训上前道:“阿爹,我去看看吧!”

    杨思训对于这个三弟,几乎没有印象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弟弟,打狗还要看主人,如果杨思慎(杨天保)被一个长安的泼皮给欺负了,丢人可就丢大了。

    杨恭仁愤愤的道:“不用,让他长点记性!”

    在杨恭仁看来,杨思慎只要吃点亏,回头就明白杨氏的身份是有多么重要。原本杨天保在武器监没有那么容易出来,还是杨恭仁动员了弘农杨氏的力量,命工匠连夜把所谓的木牛打造完毕。

    黄佑军式的木牛,哪怕是装满货物上坡时,也只需一人就能驾驭,即使是上三十度坡地也不需别人帮忙照样能上坡。

    当摇动双辕时,撑杆给予强大的推力,把木牛推上山坡,当停下不摇动双辕时,木牛车会向坡下滑行,不过这时也不用担心,撑杆能及时撑地自动刹车、阻止车继续下滑!与普通人力车比,它具有无比的优越性。

    下山坡地的行走,它具有人力车的同样的优点。平路的行走,它具有人力车所有的优点,它也有比人力车优越的地方,载货时,人力车起动时是十分费力的,而木牛可以借助摇动双辕增加撑杆的推力起动车辆。即使遇到十级左右的石梯坡地,摇动双辕,像爬楼房的楼梯一样,也能一个人拖上去而不需要别人帮忙,这是一般人力车所不能想像的。从而节省人力。

    原本,李靖夜袭阴山只带领了三千精锐,并不是李靖自信到可以使用三千精锐,可以消灭突厥颉利可汗麾下十数万人马,而是没有办法,大唐实力有限,能支撑三千精锐两千八百余里补给已经是极限了。

    而现在随着木牛的出现,一辆木牛车可以代替一辆双驾马车,除了速度不及两驾马车,运载能力却不差。从而可以增加部队的运输能力。

    杨天保当时剽窃的只是理论,并不完善。而且摇杆比例并不协调,作为玩具模型还行,可是作为实用的木牛车,却有点鸡肋了。还是通过杨氏的工匠,在木牛的基础,完善了杨天保的设计。

    随着杨天保这个异世蝴蝶的出现,第一个历史的偏差开始出现,原计划突袭的三千精锐军队,悄悄增加了八千人马。足足比历史增加了近三倍,而且李世民还比历史多了一点要求,颉利可汗,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原本的历史时空,李世民对于这场仗,只打算重创,严重打击颉利可汗的威信,蛊惑突利可汗挑战颉利的威信,制造东突厥内部的再次分裂。

    可是随着木牛的出现,战略目标更进一步。

    李世民为此还赏赐了杨天保一座功德牌坊,不过,这个牌坊需要时间制作,暂时还没有发放在杨天保的手中。

    一旦这个功德牌坊建立起来,五品以下官员见了杨天保也要行礼的。

    杨恭仁非常清楚这个流程,所以得知杨天保居然与地痞约架,他才会生气。地痞在杨恭仁眼中,连人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臭虫一个,随手一挥,灰飞烟灭。

    康伯躬身道:“阿郎,老奴去吧!”

    杨恭仁摆摆手,正所谓兵对兵,将对将。

    郭花脸算什么东西?

    舵爷又能算什么东西?

    作为弘农杨氏观王房的一等客卿,大管家康伯出面,至少也要是惊天动地级别的大事,出动康伯,未免也太抬举他了。

    杨恭仁沉吟道:“把影卫派出一伙!”

    隋唐时期,五人为一伍,十人为一伙。一伙也就是十名影卫,也算是高看张金称了。

    康伯道:“好,我让慕容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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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舵爷被打哭了

    影卫,只是隶属于观王房的一支暗中保卫力量。早在北魏时期,军权掌握在八大柱国十二大将军手中。

    随着北周的建立,宇文护开始清除其他八大柱国以及十二大将军家族,八大柱国的赵贵、于瑾、侯莫陈崇等先后被除去。

    在这个时候,杨绍的族兄杨忠(杨坚之父)升任柱国大将军,而杨绍也升任大将军,成为军方新秀。

    杨绍意识到以宇文护的歹毒,肯定不会放过杨氏,特别是杨忠意外病故。让杨绍意识到,宇文护对付杨氏之心已经昭然若揭了。其实杨绍与杨坚非常清楚,杨忠的身体非常好,因病回京休养,只不过是杨忠采取的韬光养晦之策,明哲保身。

    可惜,杨忠回京之后,不出两个月,突然病故,作为武将出身,怎么可能突然间病倒,杨绍就秘密准备,利用弘农杨氏的财富和杨氏忠诚的仆从,成立了影卫。

    影卫并非制式军队,他们平时并不以军队的形式出现在长安城,而是以商贾、游方郎中、道士、僧侣、甚至是游侠、各行各业的身份掩饰,一旦需要,他们将成为弘农杨氏的重要保护力量。

    北周武帝宇文邕不甘心成为宇文护的傀儡,他开始密谋除去宇文护,杨氏影卫并没有发挥光彩,随着杨忠,杨绍先后病故,到了杨雄执掌影卫的时候,他发现宇文邕忌惮其族兄杨坚,准备除去杨坚。

    杨雄就加大力量,秘密培植杨氏影卫。到了杨恭仁时代,杨氏的影卫已经大不如从前,毕竟杨广也不是吃素的,特别是杨玄感之乱,让他开始忌惮弘农杨氏。

    可是,尽管再三削减,杨氏影卫依旧非常强大,在关中地区,拥有八个团(后世的团级不同,每团只有两百人),十六个旅,三十二个队,一百六十伙。

    一脸憨厚屠户慕容云,还有一个绰号——慕容一刀。但凡有人向慕容云买肉,他向来就是一刀切,切下来的肉与所要的肉,不差分毫。要说不要骨头,绝对不会带一点骨头渣。

    就是这么一个憨厚的慕容云,正是杨氏影卫的伙长。

    满脸奸猾的算命先生,一年到头满身油污的卖油郎,一脸木讷的石匠三,逢人便笑的泥人张,他们缓缓放下手中的活计,朝着青龙坊汇聚,他们都有一个身份——杨氏影卫。

    别看这些人都是普通人,只不过是他们掩饰身份,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个顶个的高手。

    ……

    唐朝长安虽然号称一百万人居住,当然在唐初的时候,肯定没有那么多人,真正的城市管理也供应不起,一百万人每天要吃三百多万斤粮食,大约一千五百吨,放在后世五十辆重型卡车就装完了,如果交警不管理,十几辆重卡也能装得下,可是放在唐朝这个时代,那就是需要五千辆人力架子车才能装完。

    当然,这是每天的数量。就算长安城十二座城墙同时开启,每个时辰能过多少辆人力粮车?又需要多少人员搬运?

    规划出来的长安一百零八坊,几乎可以沿着升平坊南部的乐游原作为分界线,往南都是平民居住的郊区。

    郊区,又脏又乱,哪怕晚上衙役过来,也会被打黑棍,坊正晚上睡觉也会闭紧门,坊丁、武侯能不管就不管。

    特别是石牌巷,大老远就看到一排火把,还有喧嚣的人声,好家伙,看样子舵爷张金称还约了不少人过来呢。

    杨天保走近了,大致的数一数,好家伙,足有好几百人!

    杨天保目瞪口呆,心中道:“我的乖乖,打个群架而已,犯得着约这么多人么!”

    特别是裴旭裴胖子,总算看到势头不妙,他想要退回去,结果扭头就跑,一头撞到牛欢喜的怀里。

    牛欢喜人如其名,非常牛,足足八尺高的大汉,他倒没事,裴旭撞向脑袋生疼,他捂着脑袋朝着牛欢喜吼道:“彼其娘之,不长眼!”

    牛欢喜一脸憨厚的笑了笑:“不长眼……”

    杨天保看着两个没心没肺的二货,也懒得吐糟。

    就在这时,脑袋上包成阿三的郭花脸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杨天保,他伸手指着杨天保道:“就是他,苏大郎!”

    拿着棍棒的大汉们呼啦一声涌过来,一下子将杨天保、冯少东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无数根棍棒高高举起,看得杨天保头皮有点发麻。

    这么多人,人家一人一棍他都要变成一砣烂泥了哟!火光下,一个如同弥勒佛的身影缓缓朝着杨天保走来。

    距离杨天保还有十数步,这个弥勒佛一张嘴,杨天保差点没有被熏晕过去。

    想想也可以脑补,一个没有刷牙习惯的人,天天喝酒吃肉,这口气会有多大。

    舵爷张金称威风八面的走过来,盯着杨天保道:“小子,就是你打了我的手下?”

    杨天保要是还不认识舵爷是谁,他的那对眼睛可以当成泡踩了。不过,张金称既然跟着装,杨天保也陪他玩玩。

    “敢跑到我的地盘上闹事,弄得我很不爽,把他们揍了一顿。”

    张金称一脸狞笑:“好小子,有种!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我管你是谁?!”杨天保颇为不屑的道:“我好像给过你机会,让你滚出长安城,你还敢在这里,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杨天保以这种语气与张金称说话,这句话可犯了众怒,话还没有说完呢,张金称麾下的帮众已经咆哮起来了。

    “臭小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打断他的腿!”

    “把他的牙给拔了,让他牙尖嘴利!”

    “舵爷,魏某孤家寡人一人,替你料理了他,来年初一十五给魏某烧个纸钱!”

    “打死他!打死他!”

    张金称麾下群情激愤,而不远处的一座青砖大房上,则伏身两名的汉子,正是杨氏影卫慕容云和打更的暗夜。

    暗夜真名姓郑,叫郑孟恩。在长安城以打更为生。他的目力非常好,可以在黑暗中看得极为清晰。

    此时,慕容云胸前的腰带上,插着十二柄短刀。

    郑孟恩压低声音道:“云头,干不干?”

    慕容云摇摇头道:“不急!”

    张金称伸手一扬,朝着杨天保咆哮道:“好小子,真是活腻了!兄弟们,上!打断他的腿再跟他谈赔偿医药费的问题!”

    杨天保大吼道:“切慢!”

    张金称冷笑道:“怎么怕了?”

    杨天保摇摇头道:“要动手也是我们先动手!少东放暗器!!”

    杨天保率先从兜里掏出一物,用拇指一扣,随手朝着张金称等人中间扔去。冯少东、文斌、牛欢喜等人也学着杨天保的样子,从怀中掏出一个个纸包,用力一撕,朝着对方扔去。

    呼呼啦啦,数十包黑咕隆咚的东西朝他们头顶飞去,张金称麾下的好汉们有些惊愕的抬起头,想看看是什么。

    结果看到那几十陀玩意儿就在他们的头顶散开,接着,这些抬头看热闹的家伙便感觉到什么粉末从空中落下,落在脸上,眼睛像是被火灼一样痛,痛得他们捂着眼睛,挥舞着手臂呀呀狂叫,连蹦带跳,眼泪鼻涕齐出,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一时间阵脚大乱!

    而杨天保则趁机发出一声大吼道:“给我打!”

    说着,杨天保挥舞战棍一马当先冲向张金称麾下的帮众,那些捂着眼睛呀呀狂叫的家伙他懒得管,专往没有中招的家伙脑袋招呼,一敲一个大包。

    冯少东忙不迭的跟上,战棍抡得呼呼风响,所到之处惨叫连连,转眼之间便有好几名帮众脑门顶着个大包,白眼一翻昏迷过去。

    裴旭望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站在屋顶上准备帮忙的杨氏影卫们也是膛目结舌。

    堂堂正正的约架,不仅仅是黑帮之间解决问题的经常方式,也是宗族之间,经常因为水源、耕地、甚至出路等问题,大打出手。似乎已经形成习惯。

    打赢了,输者愿赌服输。

    可是像杨天保这等,上来就是下三滥的招数,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

    张金称的左眼也溅进了一点点,火辣辣的痛,眼泪争先恐后的往外涌,鼻子发酸,他瞪着杨天保吼道:“你……你用的到底是什么暗器?”

    杨天保理直气壮的笑道:“胡椒粉啊,滋味怎么样?”

    (这里作一下说明,胡椒原产自古印度,具体时间历史没有明确的记载,猜测应该是太宗时期,王玄策去过印度,因为情节需要提前一些。)

    作为一名武侠爱好者,杨天保从小就对韦爵爷的机智佩服得五体投地,崇拜得不得了。但是他不大赞成韦小宝动不动就撒石灰的下三滥招数,生石灰很容易就把人的招子给废了。杨天保怎么能用如此歹毒的招数呢?

    所以他改良了一下,弄出了胡椒粉加上盐粉,如果不是因为芥末不易散发,他还真想搞点芥末出来。

    胡椒粉满天飞,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啊,好多人都中招了。

    杨天保拳脚并用,战棍呼呼作响往张金称的头上招呼。

    不愧是舵爷,张金称皮糙肉厚得很,一连挨了几棍都没躺倒,只是那颗头被敲得跟如来佛的一个样了,满头是包,他的胡乱舞着手臂,挡了两棍,努力瞪大那只没有中招的眼睛,瞪着那些已经看傻了的帮众怒吼:“你们都死了吗?过来帮忙啊!”

    张金称的声音带着哭腔,而且眼泪直流。

    众属下面面相觑?心中暗道:舵爷被打哭了?

    郭花脸等那些帮众如梦初醒,纷纷抡起大棍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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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南城十三英

    郭花脸看着舵爷被打得满头是包,这下动了真怒,他扔了自己的铁骨朵,从身边属下手中夺过一把长刀,指着杨天保吼道:“他们的屎打出来,再让他们吃下去!”

    众大汉纷纷经咆哮道:“把他们的屎打出来,再让他们吃下去!”

    杨天保望着上百大汉挥舞着棍棒冲来,急忙大叫:“少东,暗器!”

    舵爷的那些那些帮众可是见识胡椒粉的威力了,一听说还有暗器,吓得倒退两步。

    利用这个机会,杨天保和冯少东朝过他们猛冲过去,战棍挥抡,一下子敲倒了好几个。

    杨天保也奋力一棍将那个已经被他敲成释迦牟尼的张金称给敲倒,冲向那些还没有中招的家伙大打出手。

    吃了点亏之后,张金称麾下的帮众总算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嗷嗷叫着冲了过来,将杨天保等十三人包围起来,拳打脚踢。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狼多!”

    杨天保和冯少东战斗力还可以,至少对付三五个人没有问题,牛欢喜也不差,打三挟二也是小菜一碟。

    可是文斌等人就不行了,单打都占不到便宜,对于他们眼睛被迷到的人还行,至于裴旭这个胖子就是拖后腿的,不仅没有打倒一人,反而挨了好几脚。

    随着郭花脸等人冲来,十几个回合,杨天保和冯少东就便挨了好几棍,特别是冯少东额头让人砸了一棍头,鲜血直流。

    不过,冯少东倒也硬气,伸手一摸脸上流下来的鲜血,出手更加狠辣。

    慕容云冷静的望着下面的战斗,他手中的刀已经扬了起来,就在他准备甩刀暗中帮忙的时候,

    杨天保见势不妙,急忙大叫:“少东,亮暗器!”

    这回郭花脸等帮众可不上当了,郭花脸冷笑道:“又来这招,你以为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呢,就看见杨天保又从怀中掏出一把粉末兜头兜脸撒了过来,好些帮众猝不及防被撒了一脸,眼睛针扎一样疼,捂着脸杀猪般尖叫起来。

    除了杨天保之外,冯少东、文斌、牛欢喜,特别裴旭撒得正凶。

    任何香料,都有一个适应的过程,杨天保得到胡椒,还是偶然因素,因为在升平坊南边,就是乐游原,这里是东宫的药园。

    早在隐太子李建成时候,这里就被种植实验型的药材,胡椒作为药用为主,胡椒有散寒、健胃的功能。肺寒痰多的人可将白胡椒加入羊肉汤,以温肺化痰。有些人容易肚子痛,是由于肠胃虚寒造成的,可在炖肉时加入人参、白术,再放点胡椒调味,除了散寒以外,还能起到温补脾胃的作用。平时吃凉拌菜,最好也加点白胡椒面,以去凉防寒。

    中医认为,颜色黑的食物入肾,因此,黑胡椒温补脾肾的作用明显,可以治疗由脾肾虚寒造成的“鸡鸣泻”(指经常在早晨拉肚子),方法是在头天晚上喝用黑胡椒调味的肉汤。

    不过,胡椒的功效与姜差不多,但是姜便宜,所有市场有限。平民人家用不起,富贵人家不屑用。

    而杨天保则一股脑的将整个药园里的胡椒全部买了下来,足足三百多斤。而且价格几乎等于白菜价,一百钱一斤,才三十贯而已。

    杨天保用胡椒当作武器,也没有那么奢侈,他仅仅带到不足一成,莫约二十余斤胡椒粉。

    正好,夜风吹过来,杨天保等十三人顺着风势你一把我一把撒得不亦乐乎,反正他们背靠着背,四面都是敌人,不存在误伤问题,只管撒好了。

    只是那些张金称的人的就倒了八辈子的霉,不停有人中招,眼泪鼻涕齐下,就差没哭出来。二十余斤胡椒粉撒完,他们的抵抗力量已经差不多彻底崩溃了,绝大多数人不是被撒了一脸胡椒粉就是被战棍敲得满头包,还能打的没几个。

    但是,这并不代表杨天保会就此放过他们。这小子威风八面,拎着战棍见人就揍,看不顺眼的还把沾满辣椒粉的手往人家脸上抹,被抹上两下,那个倒霉蛋就该哭爹喊娘了。

    很快,所有人都躺倒在地了,就剩下那只张金称背靠墙壁,勉强瞪着眼泪长流的眼睛,惊恐的看着杨天保踹开挡路的人,大步朝自己走来。

    张金称北靠着墙,退无可退,而他放眼望去,众属下不是抱拳哀嚎,就是眼泪鼻涕横流,特别是郭花脸那惊恐而委屈的神情,像极了被色狼堵在死胡同里非礼的小女生。

    杨天保收起战棍,伸手用力往张金称的脸拍了好几下:“感觉如何?”

    张金称倒也光棍的道:“耶耶栽了!”

    杨天保的笑容非常灿烂:“还还有呢?”

    张金称愤愤的道:“你好无耻!”

    冯少东脑袋上被开了一道口子,结果被胡椒粉沾到上面,那滋味,甭提有多酸爽了。看着张金称这副模样,顿时来了火气。

    “彼其娘之,打输了还不服气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冯少东说完又扬起了满是血迹的战棍。

    眼看一棍就要敲下来了,张金称厉喝道:“慢着!”

    没想到张金称在全军覆没之后,居然还拿出了点英雄本色,这一声大喝颇有点威风,冯少东那一棍停在了半空,望着他问道:“怎么,还想单挑?”

    张金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蹲下,双手抱头,动作干脆利落,熟极而流,简直就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别打头……”

    杨天保愣了一下,笑道:“我以为你还有点胆色呢,原来也只是一个怂货。”

    冯少东也放下战棍,懒得打了。

    杨天保笑眯眯的蹲下,张金称大眼瞪小眼:“你服不服?”

    张金称发自内心的说:“服!”

    绝对是真心话,撞上杨天保这种心狠手辣脸皮超厚,有着丰富的群架经验的混世魔王,他不服都不行。

    杨天保一巴掌打在张金称的脸上,骂道:“给你两个选择……”

    杨天保的话还没有说完,“啪啪”的鼓掌声在背后响起。

    杨天保扭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穿锦衣的青年,在十数名健仆的拱卫在来到巷口,锦衣少年一边鼓掌,一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那锦衣少年陡然收住笑容,一脸郑重的望着杨天保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有趣的妙人,可是,你知道向相州杜氏挑衅是什么后果吗?”

    杨天保满不在乎的道:“少他娘的装大尾巴狼,老子是吓大的!看样子你是像护着你这条狗?那咱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放马过来吧,咱们先打一仗,再来谈那些东西该归谁!”

    杨天保并非莽撞,最关键的是,他现在替戴胄做事,清理通善、青龙、曲江、昌乐、安义这五坊的污秽。

    对付杜荣、小孟尝陈伯玉以及舵爷张金称这些人,自然可以用江湖手段。如果他们搬出他们身后的后台,自然有戴胄去对付。

    相州杜氏,杨天保还真不了解,不过他却知道唐初名相杜如晦是京兆杜氏,杜淹也是京兆杜氏,驸马杜荷也是。

    杨天保不了解,戴胄绝对会了解相州杜氏。

    锦衣少年哼了一声,说:“找死!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带着你的人滚蛋……”

    杨天保双手叉腰,哈哈大笑道:“你装个蛋,老子还想收拾你呢,你倒先撂狠话了?看来今天是谁也别想好过了,放马过来吧,咱们先打一仗再来评谁是谁非!”

    冯少东神色有些慌张,低声说道:“郎君,对方可是贵胄,民不与官斗,咱们还是……”

    冯少东所说的话,其实也没错。

    唐朝是一个等级森严的朝代,而且是法律上的不平等为标志。最显著的特点,就是贵贱对立。

    在《唐律疏义》卷二十《斗讼律》里规定,诸部曲殴打良人者,加凡人一等(加者,加人于死)奴婢,又加一等。若奴婢殴伤良人折跌肢体或瞎其一目者,绞。死者,各斩。若良人殴伤其他人部曲者(自己部曲无罪),减凡人一等,奴婢又减一等。

    杨天保属于良人级别,不属于任何人的部曲,也不属于奴婢。当然,良人对上议贵者,自然算贱籍(七品以上官人家眷,既可议贵)。杨天保只要伤了锦衣少年,就是死罪。而锦衣少年伤了杨天保,赔钱就可以了。

    杨天保却哼了一声道:“妥协、退让会养成习惯,我比较倾向于用刀教他们做人,而不是用嘴皮子跟他们讲道理!”

    论议贵,他名义上的老子杨恭仁可是正二品官员,观国公,相州杜氏再怎么高贵,还能高过弘农杨氏不成?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还有戴胄。

    锦衣少年脸色陡然巨变道:“给我上,死活不论!”

    杨天保并没有动手,而是朝着黑暗的巷口说道:“出来吗?再不出来,我就把这个混球弄死,反正烂摊子也不是我收拾!”

    黑暗的巷子,依旧平静。

    除了张金称麾下躺在地上哀嚎之外,没有任何动静。

    看着暗处没有动静,杨天保拿起手中的战棍,朝着身后的文斌、冯少东等人道:“今天,咱们都是好样的,咱们十三个人,干翻了他们一百多人!今天之后,长安城的城狐社鼠咱们看到咱们爷们,肯定会躲着走!”

    牛欢喜等人满脸兴奋,刚刚开始,他们确实是害怕。面对对方三四百人,他们才十三个人,可是打起来之后就发现,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放倒对方三分之一不到,其他人都吓得跑了。

    现在对方才十几个人,肯定可以手到擒来。

    杨天保朝着冯少东道:“把那个锦衣少年交给我,其他人你们看着办!”

    杨天保现在身份可以搭得上议贵者,所以不用担心律法惩处。作为勋贵子弟,不打架不斗殴,还叫勋贵子弟吗?

    真当纨绔子弟是浪得虚名的吗?

    杨天保扬起战棍,朝着锦衣少年的脑袋砸去。

    就在杨天保手中的战棍快要砸到锦衣少年的脑袋上时,场中突然出现一名劲装武服的男子,正是杨天保的熟人——青衣刀客谢戈达!

    谢戈达挡在杨天保身前,拿着一个鱼符朝着锦衣少年晃了晃道:“滚!”

    锦衣少年咬咬牙齿,憋得脸色铁青道:“我们走!”

    锦衣少年走了,杨天保非常满意这个结果,他扛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战棍,朝着众人道:“咱们回去!”

    杨天保临行时,朝着谢戈达打着一个ok的手势,也不管谢戈达能不能看懂。

    回到轩天下,杨天保等众人一边接受跌打郎中的治伤,一边大碗喝酒,厨师们正忙碌着准备庆功宴。

    经此一役,杨天保相信,在长安城狐社鼠的圈子里,他应该算是一战成名了。

    的确,杨天保成名了。

    不过并不是因为杨天保能打,而是因为谁要是惹上杨天保这个扫把星,肯定会非常惨。

    比如,杜荣,稀里糊涂的死了,而且是逃监的罪名被当场格杀,家产籍没。陈伯玉更惨,被苏定方打死了,还被按上了里通敌国的大罪名。

    至于张金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就在杨天保走后,一大队衙役上前,将张金称、郭花脸等人缉拿住,连夜审案。

    张金称的罪名也不***良为娼,仅这一条罪名就让他永远难以翻身。更何况,他屁股上的屎还真不少,包括他欺负寡嫂的陈年旧账也翻了出来。

    当然,杨天保并不知道这些,他只是知道干赢了这一仗,他在长安南城的位置算是稳了。

    事实上杨天保猜测得不错,不仅仅杨天保成名了,就连籍籍无名的文武、裴旭、牛欢喜等十三人,在长安也有了匪号——南城十三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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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巨大的收获

    经此一战,杨天保开始在长安城声名鹊起,特别是正在观望中的沙里飞,混江龙以及钻林豹全部趁着翌日一大早,城门刚刚开启,就离开了长安城,不知去向。

    除了他们这些有规模的坊头,就连平时欺行霸世的小混混一下子也消失不见了。

    经此一战,杨天保对他身边的十个手下,也是刮目相看。特别是文斌,不仅识字,还能算术,虽然看上去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然而动起手来,颇为几分冯少东的风范,非常凶狠。

    牛欢喜则是属于典型的扮猪吃老虎,看似乎憨憨傻傻,痴痴呆呆,身手非常灵活,虽然没有功夫底子,胜在力气大,有道是一力降十会,他反而是除了冯少东之外,战斗力最强的一个人。

    他力气大,吃得也多。当晚的庆功宴上,放开了吃,居然一口气吃足足十斤羊肉,一只肥鸡,还有五六个馒头,看得杨天保目瞪口呆。

    原本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裴旭,其实下手可黑了,专朝下三路招呼,昨天晚上一战,在他手底下,至少废掉了五六个人,以这个时代的时代,绝对医治不好子孙根。

    杨天保也喝多了,直到日上三杆,这才悠悠转醒。

    杨天保醒来的时候,发现冯少东居然早已在他房中。

    杨天保起床一边洗漱,一边望着冯少东道:“有事?”

    “有事!”

    冯少东早已习惯了世态炎凉,对于打打杀杀的事情,反而看得非常淡,经此一役,冯少东反而明白,有些事情躲不过去。

    冯少东斟酌道:“今天一大早,通善、曲江、昌乐、安义、青龙这五个坊都派出了代表,把这个月的例钱送来了!”

    “那就收着,按老规矩办!”

    杨天保倒没有意外,当初杜荣刚刚死,他还没有想过要拿下通济坊,可是通济坊的百姓和商贾已经把保护费送到他府上了。

    现在他已经打陈伯玉和张金称这两个实力最强的坊头干掉,其他人没有理由不服。

    杨天保的反应实在太过于平淡,冯少东好奇的问道:“郎君就一点不好奇,他们送来多少钱?”

    杨天保早已清楚,即使城南六坊加起来,虽然有三四千户,至少两三万人却根本就没有多少油水,否则像平康坊这样的红灯区,足足上百家青楼,那才是油水实足。平康坊的一个月保护费,可以超过六坊十年。

    当然,平康坊可不是那么容易拿下来的!

    冯少东伸出一把手在杨天保面前晃了晃道:“这个数!”

    “五十贯?”

    冯少东摇摇头道:“五十万钱!”

    杨天保深吸一口气,惊讶的问道:“多少?”

    “五十万!”

    直到万年县法佐陈世贵带着两个衙役,亲自抵达轩天下,杨天保这才明白,他此时已经成了南城六坊的总坊头,唯一的扛旗。

    虽然说只是曲江、通济、通善、昌乐、安义、青龙这六个坊,事实上这六个坊比一般县城还要大,少说也是数千户。

    陈世贵原本以为杨天保只是冒认弘农杨氏子弟,本想找他的晦气,结果发现杨天保居然是戴胄的门人,只能偃旗息鼓。

    后来,杨天保居然正如柳文敬所说一般,正是杨恭仁的儿子,观国公府的三公子,陈世贵可不敢怠慢了。为了巴结杨天保,陈法佐大利用职务之便,杜荣的车马行、陈伯玉的陈园、以及张金称的码头、这些产业全部打包以半买半送的性质送给了杨天保。

    杨天保看着这些产业知道自己就算不要,也会被其他人,绝对充不到国库里。无论出自什么目的,杨天保确实是需要这些产业。

    城狐社鼠这些人,他们就像苍蝇一般,杀之不尽,灭之不绝。哪怕杨天保不当这个社首,其他人同样也会做,与其让其他人骑在这些百姓头上作威作福,那还不如自己切切实实为老百姓办点实事。

    ps:今天非常抱歉,老程去看了一场电影《我和我的祖国》回来的时候有点晚,这一章临时充数,等会老程再修改,请大家过一个小时再刷新!

第四十九章不想娶一个肉球

    “陈法佐,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天保将房契缓缓推到陈世贵面前。

    陈园是什么地方?杨天保非常清楚,这一座占地二十余亩的豪宅,哪怕是放眼整个长安城,也算数得着的青楼,里面光歌姬就有四百多人,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杨天保非常相信这条金科玉律,如果谁会相信天上会掉馅饼,那么距离上当受骗就不远了。

    最重要的是,陈园虽然好,可是拿下陈园的代价,绝对不是杨天保可以付得起的。

    陈世贵满城堆笑道:“自从陈伯玉死后,家产被籍没,陈园的生意就停了下来……”

    杨天保笑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世贵听到这话,顿时明白杨天保这是对他有着极大的戒心。富二代没有一个是傻子,官二代更不会愚蠢。

    陈世贵笑眯眯的道:“陈园是一块肥肉!”

    杨天保不置可否的道:“不错,莫非陈法佐认为这块肥肉没有人想吃?”

    杨天保更相信,随着陈园失去主人,想着拥有陈园的人,在长安没有一个团,至少也有一个旅。

    陈世贵有点热脸贴上冷屁股的感觉,不过他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

    大唐是一个拼爹的时代,而且是光明正大的拼爹,很多人一出生,未来的富贵路就铺好了,如果自己不作死,可以逍遥快活一辈子。

    就像现在的杨天保,他作为三子,如果他的大哥、二哥不死,观国公爵的爵位与他无缘,不过作为贵族子弟,他将获得一笔巨额财富,还有弘农杨氏的无形资产。一旦加冠之后入仕,哪怕连衙门都不去,工作就会有人办理得妥妥当当,要政绩有政绩,要风评有风评。

    反正杨恭仁的门生故吏都会为他鼓吹造势,也会为他扫清一切障碍。就像现在,可以说杜荣也好、陈伯玉也罢、哪怕是张金称,都是倒在弘农杨氏门生故吏之下。

    无论是陈伯玉的陈园,杜荣的骏驰车马行,张金称的渭水码头力社,这些肥肉无人敢动,敢动这些肥肉,就意味着与弘农杨氏为敌。

    当然,这也不是说弘农杨氏就意味着在关中天下第一,只是比弘农杨氏更加强势的门阀,根本看不上这些不入流的产业,能看上这些产业的人,他们偏偏却没有可以挑衅弘农杨氏的实力。

    陈世贵有点摸不透杨天保的意思,就接着道:“郎君可知,张金称等既死,可国一无不可无君,六坊也不能没有坊头。”

    ——啪!

    杨天保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冷声喝道:“你什么意思?”

    看着杨天保陡然发怒,冯少东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万年县法佐,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可是县管不如县管,作为主抓司法治安工作的一把手,陈世贵就是万年县所有城狐社鼠的阎王爷,生杀大权,全部集中在陈世贵一念之间。

    杨天保这么不能陈世贵面子,万一陈世贵翻脸?他们在长安城还待得下去吗?且不说陈世贵,就算是普通的一个班头,他们也惹不起呀!

    然而,出乎冯少东的意料。

    陈世贵并没有生气,反而连连告罪。

    陈世贵这才明白,杨天保这是什么身份,堂堂弘农杨氏观王房的嫡系子弟,岂会在意这等不入流的产业?

    直接送给他,他能收才是怪事。

    陈世贵的目光落在杨天保身边的冯少东身上,冯少东的资料也在陈世贵的脑子里,他知道杨天保其实有四个心腹,田四喜、罗小五、冯少东和单道真。

    看着冯少东,陈世贵就有了主意。

    将这些产业过户给冯少东,事实上也掌握在杨天保手中,那样杨天保就不会被其他世族子弟诟病了。

    想到这里,陈世贵起身道:“郎君且忙,世贵唐突了!”

    冯少东看着陈世贵缓缓离去,他轻轻的捂着胸口,只觉悬在嗓子眼里的心脏总是落回到原处,但是他同时还是疑惑:“陈世贵这老小子是不是吃错了药?”

    杨天保又迫不及待的走回马厩,看着十匹骏马,挑了一匹白色的骏马,唯一的瑕疵是这匹白马,并非全白,而是在肋部有些黄白相间的颜色。

    杨天保朝着冯少东道:“这里你先盯着,我五六天没有回苏宅了,等回去看看!”

    冯少东道:“郎君先去,这里我盯着保证不会出事!”

    杨天保跨上白马,那匹白马还有点陌生,经过一番挣扎,还好杨天保现在力气大,折腾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白马似乎认命了。

    杨天保笑道:“从今以后,你就叫小白!”

    杨天保返回通济坊苏宅的时候,薛瑶兴奋的迎上来道:“大师兄,瑶想死你了……”

    杨天保将手中的白马缰绳递给薛瑶道:“好吧,这匹白马送给你了!”

    “谢谢大师兄!”薛瑶就准备去接白马的缰绳。

    杨天保提醒道:“小心点,这马的脾气可不小,别伤了你!”

    薛瑶上前,亲昵的抚摸着马头,然而出乎杨天保的意料,白马此时表现的非常温顺,而且明显非常享受薛瑶的抚摸。

    杨天保有点无语,心中愤愤的想道:“还真是一匹色马!”

    突然,薛瑶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道:“大师兄,师父说了,让你回来,赶紧去找她,她有事给你说!”

    杨天保朝着后院走去,此时苏凤的身份明显大为好转,正在后院院中练剑,她的身形飘逸,动作轻灵,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美感。

    苏凤看着杨天保回来,收剑停止练舞。

    杨天保将这几天在武器监的事情与苏凤娓娓道来,只是隐瞒了他与张金称约架、他用胡椒粉加战棍,以少胜多,大败张金称麾下的事情。

    当然,就连陈世贵突然要送给杨天保陈园的事情也给苏凤一五一十的说了。

    苏凤突然板着脸道:“你是怎么回事?陈园为什么不要?你小时候路过酂县鲁财主家的大院,你不是说过要能住进那宅子,这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吗?陈园比鲁财主家的宅子大了三倍不止!”

    “当时想法幼稚了些?”杨天保笑着说道:“那时候还小!”

    “现在想法怎么就不幼稚了?”苏凤厉声喝道。

    原本听说杨天保平安归来,单道真兴奋的前来与杨天保相见。不过,刚刚走到拱门处,就听到苏凤在喝斥杨天保,单道真急忙退出去。

    苏凤与其他人不一样,别看她是一个女人,根本就不听劝。以前她教训苏建武的时候,只要单道真求情,苏建武会挨得更惨,如果不求情,装作不知道,苏建武反而会少受点皮肉之苦。

    “我一回来,他就慷慨送我一栋陈园,陈世贵手里还拿着好几份房契、地契。”杨天保问道:“是不是接下来一步就要替我安排婚姻?”

    “这有什么不妥?你早就该成个家了!”

    苏凤白好气的道:“以前你不是总说,要娶就娶彭城刘氏的娘公子吗?现在你也不小了,不正是要考虑成亲的事情吗?他替你安排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有什么不好?”

    “我接受陈园,接受了他的房契、地契,的确也就不便拒绝家主为我安排婚事了。”杨天保说道:“以前我们有多苦?一年都吃不了两回肉,瑶瑶想吃肉,我为了给她逮野免,差点没被野猪撞死。”

    苏凤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杨天保的腿上,他的小腿上至少还留着一道被野猪的獠牙咬出来的疤痕,如果当时不是自己及时发现,杨天保就成了野猪嘴里的食物。

    杨天保愤愤的道:“这么苦的日子,咱们都熬出来了。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我有双手,想要美宅,我可以自己挣,想娶妻媳妇,也应该是你师父你帮我娶,我只是觉得奇怪,他对我如此热切,早干嘛去了?”

    苏凤沉默了。

    杨恭仁是没找他吗?是一直找,特别是大业末年,兵慌马乱,为了躲避杨氏的追兵,她几乎从来不敢在一个地方住上一个月,东躲西藏,直到武德三年以后这渐渐好些。

    苏凤沉吟道:“你以为是什么?”

    “师父,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

    杨天保压低了些声音,说道:“师父,你应该是知道的,今上上位以来,极力打压世族门阀,作为关中第一豪门,弘农杨氏肯定首当其冲,如今杨氏面临着今上极大的压力,他们肯定会想着办法拉拢更多的世族门阀与今上对抗!”

    苏凤目瞪口呆的望着杨天保。

    杨天保接着道:“联姻,就是世族门阀联合的惯用伎俩,现在凭空多了一个儿子,他就可以多拉拢一家!”

    苏凤难以置信的道:“你是这样想的?”

    “当然了,世族门阀都是有钱了,我认识了闻喜裴氏的一个子弟,他才十五,体重两百斤开外!”杨天保一脸不悦的道:“世族门阀的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我可不想娶个肉球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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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养蛊选将

    “肉球!”

    苏凤伸手点在杨天保的额头上,笑骂道:“你的嘴能不能别这么损?你以为真正大户人家的女公子是可以不讲仪容的吗?”

    杨天保撇撇嘴,不为然的道:“难道不是吗?”

    苏凤道:“你呀,你见过哪家的女公子?”

    杨天保摇摇头道:“没有!”

    苏凤叹了口气道:“大户人家的女公子,背负着联姻维系家族关系的重任,她们从小要严格训练。”

    苏凤生长在杨素府上,杨素的夫人郑氏就是一个悍妇,在开皇四年,有一次杨素喝醉了,与其妻郑氏吵架,我如果当了天子,你一定不能作皇后。”

    结果被其妻郑氏告发,杨素因此获罪,并被免官。此次经历,险些毁了杨素的前途。好在杨坚一直准备灭亡陈朝,统一中国,杨素曾数次献伐陈之策,此次被免官后,杨素并没有闲着,再次献伐陈之策。

    郑氏虽然是悍妇,对儿子相对比较放纵,但是对杨素的诸女却异常严厉。当年,她初入杨素府上的时候,她与杨素的九女年龄相仿,只因杨九娘在喝粥时发出声音,就被郑氏关在柴房里饿了整整七天,杨素求情都没有用。

    当然,诸女除了吃饭,行、走、坐、卧只要稍不合礼仪,就会被严惩。除了举手投足之间,都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同时也要学习很多东西,比如男子非常不屑学习的算学、理财之道,还有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女红。

    良久,苏凤将这些杂乱的念头抛出脑外,她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她诧异的望着杨天保,她没想到他能准确猜出杨恭仁在打什么算盘,微讶的问道:“啊,这都是你自己想明白的?”

    苏凤转念又想道:“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父子连心?”

    顿了一顿,苏凤笑道:“我倒是没有觉得这样对你有什么不好啊?”

    杨天保道:“他赐我美宅,又安排我的婚姻大事,我想下一步,就该安排我去当官,他只需要我去占个官位,当这个傀儡,好方便他将更多的权力牢牢的控制在手里。也许有些人认为即使当一粒棋子也没有什么不好。”

    杨天保说到这里,稍定了一下,放肆的看着苏凤那雪白粉嫩的俏脸,放肆的看她那双深邃清澈跟夜空下星子的双眸,说道,“只是,我不想当别人的棋子!”

    “啊”

    苏凤疑惑的看着豪气十足的杨天保,实难想象这一番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真是觉得杨天保跟以往大不一样了,她觉得杨天保这一番话说得豪气十足,很些男人的气概。

    只是,但是这些年她过着尔虞我诈的生活,知道现实是怎么回事,柔声说道:“你能有这志气,我真替你高兴,但是你也没有必要当面就回绝,一点回旋余地都不留。”

    “一步软就步步软,他要用我当棋子,我只要陷进去,还有资格跟他回旋吗?”杨天保郑重的说道:“妥协会养成习惯,我怕养成妥协的习惯!”

    “话是这么说不错,但是你人在长安啊!”苏凤说道。

    她知道杨家在长安的势力,杨天保本就是杨家的子弟,与其努力挣脱杨恭仁的掌控,还不如耐心等上几年,等杨恭仁死掉。

    杨天保突然道:“这边事结了,我就回酂县!”

    “回酂县?回酂县做什么?”苏凤疑惑的道。

    杨天保道:“易寨是你的,没有你,就没有易寨,可是他们太不地道,我要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我要易寨有什么用?”苏凤不悦道:“我只是一个女人,当初也是为了生活,算了……易寨的事情,你不用管了,对了,过两天我要离开长安一趟!”

    杨天保奇怪的问道:“师父你要去哪里?”

    苏凤的眼睛一瞪:“我去哪里还需要向你汇报吗?”

    杨天保的脸色一僵,愣在当场。

    场面一时非常尴尬。

    就在这时,杨天保的肚子发出咕咕声,总算打破了沉默。

    杨天保从早起以来,还没有来得及吃饭,直到现在日头已经偏西,自然有点饿了。

    苏凤朝着门口道:“何嫂,准备膳食,大郎饿了!”

    饭其实很简单,麦粥,大饼,咸菜,当然,还有一个鸡蛋。他杨天保的胃口,其实他是吃不贯这种饭。

    可是苏凤也好,何嫂也罢,都是苦日子过惯的人,看着苏凤吃得香甜,杨天保也二话不说,以惊人的速度消灭着餐桌上的食物,一大早就跑来跑去,他肚子也饿了,吃得很多。

    薛瑶用手支着下巴欣赏着杨天保毫无形象吃相,笑而不语。

    “呃……饱了!”杨天保将碗里最后一点粥喝进肚子之后,他嚷了起来。

    薛瑶微笑着递过来一方湿毛巾,意思是该擦嘴了。

    杨天保望着苏凤道:“师父,我还要忙一段事情,回头你要离开长安我陪着你!”

    苏凤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摆摆示意杨天保离去。

    杨天保答应过别人的事情,自然要处理。他向戴胄承诺要把通善、安德、曲江、青龙、昌乐五坊治理得跟通济坊一样,那就绝对不会食言。

    成为了六坊坊头,杨天保的财力和实力绝对不一样了。此时,他已经招募了一百多名服务员,还有职业花棍。

    至于招募的城管,其实可以理解为清洁工,完全没有后世的城管威风。

    看着一群衣衫破旧的城管,杨天保就感觉脑门疼,他朝着田四喜道:“没发他们制服吗?”

    城管的制服,其实也是黑色的劲装短衫,用麻布缝制而成,面料厚实,坚固耐用。

    田四喜急忙解释道:“发了啊,按公子吩咐,每人两套,还有鞋子、足衣(袜子)。”

    杨天保指着众城管道:“他们算什么城管,简直比邋遢的叫花还叫花子,这像话吗?”

    众城管一听这话,非常紧张。打扫街道上的卫生,并不算重活,收入还相当可观,虽然与种地不相上下,可是种田需要看天吃饭,一旦老天爷不赏饭吃,他们不仅没有饭吃,反而会倒贴。

    田四喜朝着众城管吼起来:“都回去,把你们的制服换上,谁要是再把制服送给老婆孩子穿,就不用过来上工了!”

    一听要掉饭碗,众城管大惊失色,他们纷纷朝着家中跑去。

    杨天保朝着罗小五勾了勾手指道:“知道哪儿有卖石灰的吗?”

    罗小五点点头道:“公子需要刷墙?”

    杨天保没好气的道:“刷你个头,你没看到他们身上的虱子都到处乱爬吗?恶不恶心?还打扫卫生呢,不把他们收拾利落,看着都不舒服!”

    也多亏了杨天保在长安城烧石炭,石炭远比木炭和木柴便宜,足足一百多号城管被带到了苏宅。

    杨天保让厨房不停的烧热水,没有木桶也简单,反正院里堆了不少打造好的垃圾箱,把顶盖一拆,这就是一个浴桶。

    滚烫的热水倒进来,再倒入一些盐和石灰水,逼着众城管跳进入洗澡。

    众城管被这些洗澡水烫的呲牙咧嘴,直到干净的白水变得黑水,他们这才被命令放出来。

    杨天保的原则就是要让马儿跑,绝对给马儿吃草。

    众城管正式开工,工作餐他是负责管的。

    等众城管洗好澡,换上崭新的制服,一百多名干净利落的城管,杨天保看着舒服多了。

    先吃饭,众城管头一回见识到了杨天保所谓的简餐是怎么回事了。

    汤饼、米饭管够,主菜是炸得焦黄的鸭子,肥得流油的鸡,炒得绿油油的蔬菜,还有浓稠的肉汤。

    很难想象,这是他们的工作餐,哪怕是地主也不是天天吃得起这样的饭菜呀!

    一名憨厚的城管也真的饿了,夹起一块肥美的鸭肉送进嘴里嚼了嚼,眼睛一亮,叫:“肥而不腻,肉质鲜美,好吃!”

    其他人一听,纷纷举箸向满桌的美味皆肴发动进攻,再不快点动手可就没得吃啦!

    单道真非常不解,杨天保这一顿饭就吃掉了十多贯,平均每人一百多钱,这样下去,哪怕杨天保有一座金山,那也不够吃的。

    杨天保笑道:“等着看吧,我绝对不做亏本买卖!”

    杨天保此时最大的问题就是手中没人可用,原本他想把田四喜和罗小五当成城管的头头,管理所有的城管。

    可是,现在城管已经增加到了一百多人,田四喜和罗小五根本就镇不住他们,而冯少东就只有一个。

    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这些城管中,挑选出得力的人手。

    等到众人吃完饭,按照杨天保的指示,将饭碗洗净,现场打扫完毕。

    这些城管总算吃饱了,杨天保再让他们集合。

    杨天保笑眯眯的道:“大家伙吃得怎么样?”

    “好,非常好!”

    “东家高义!”

    “东家仁义!”

    杨天保摆摆手道:“行了,都别拍马屁,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你们现在总有一百三十二个人,我需要六名队目。队目,每月一千钱。”

    众人窃窃私语,有人眼睛直转,有人左顾右盼。

    杨天保接着道:“我现在不管你们如何选,打架也好,拉帮结派也罢,总之,自己分组,半个时辰之后,我需要看到六队,每队二十四个人,一个队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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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管人是一门大学问

    随着杨天保的话音刚落,这些城管们瞬间沸腾了。他们甚至来不及思考,挥舞着拳头砸得周围的熟人,也被殴打的人也被迫自保,展开反击。

    这些招募的城管,并非零散招募,也有很从人是一个宗族内的,也有是一个村子里的,他们相互抱团,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

    最让田四喜意外的是,这些人明明都是老实巴交的老百姓,为什么会瞬间变成了野兽。

    没错,就是野兽。他们红着眼睛,嘶吼着,如疯如狂的殴打着对方,拳头不够用,就用咬齿咬。

    “噗嗤!”

    一名中年的男子被另外一人咬中胳膊,在用力嘶撕之下,他的胳膊迸射出鲜血。然而他却闻所未闻一般,用力扛起这名咬他的人,扔在地上,再踩上几脚。

    这些原本都看上去憨厚的人,马上变了一个样子,狰狞,疯狂、歇斯底里。

    人类自从原始社会公有制向私有制过渡,阶级就已经产生了。在中国的古典文献中,“阶级”既指官位俸禄的等级,也指社会伦理制度“礼”规定的等级秩序。

    当他们都属于杨天保雇佣的清洁工时,他们都很和蔼,可是当需要六个队目的时候,就带表着管治阶级的出现。

    没有人会小看一个月一贯钱的收入,事实上九品官员一年的收入,不过十五贯六百钱,哪怕到了七品,俸禄收入也才二十五贯两百钱。

    主要是因为这个时代,官员几乎出自世族门阀,人人都是大地主,谁也不在乎朝廷那点俸禄。

    但是,普通百姓却不一样,他们非常在乎。

    凄厉的惨叫声,咒骂声、拳脚互击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杨天保也不忍直视,他转而走向后院。

    杨天保自然无法一个人管理一百三十二名城管,他至少需要六个队目,只需要管理好六个队目就行了。

    当然,杨天保也可以自行委任队目,不过这种委任的队目不见得会让下面的人信服。

    中庭拱门处,单道真伸手拦住了杨天保道:“大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杨天保道:“你愿意带着他们天天扫大清吗?”

    单道真点点头道:“你让我干,我就干!”

    杨天保摇摇有点无语的摸了摸鼻子,这才是真正的单道真。他拍着他的肩膀道:“这个坊的街道清理,一百多号人,你管得过来吗?”

    单道真摇摇头。

    这六坊每天光走马观花似的走上一遍,那就需要大半天功夫,即使他不休息,一天也勉强可以走了两遍。一天两天还能坚持,时间长了他肯定坚持不了。

    杨天保解释道:“咱们人少的时候,比如原来,他们就十个人的时候,我们直接管,可是人数多的时候,就不能直接管了。管人,其实也是一门大学问!”

    这就像后世,有个老板在事业起步时期,依靠个人魅力可以把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可以随着企业规模扩大,反而弄得一团糟。

    杨天保在后世也遇到过这类似的问题,就在轩天下建立第二家分店的时候,他几乎天天蹲在分店,结果老店反而出了许多问题。在这个情况下,杨天保接受他老婆的建议,去人力资源咨询公司寻求帮助。

    在一般人的理解范畴内,人力资源部,就是负责按照计划招募新员工,对新员工进行简单的岗前培训,然后就是签订劳动合同。包括杨天保当初也是这么理解的。

    事实上,这是一门系统的学问,非常深奥。

    总结下来,杨天保就明白了管理下属的真正含义。人少的时候可以靠手段,比如亲情、友情、恩威并施这一类的手段,当然,企业规模扩大到一定程度时,必须依靠健全的管理制度。

    杨天保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所谓的黑社会头目,他自认为只是在接受了戴胄的邀请,担任长安南城六坊的市容卫生整治的管理工作。

    现在他需要建立这个有效的管理制度。

    单道真指着门外相互群殴的城管道:“你就不怕他们闹出人命?”

    杨天保道:“这倒是一个问题,你去前面盯着点,告诉他们,打架可以,不能闹出人命,要不然取消资格!”

    单道真道:“我去前面看看!”

    杨天保回到后院的书房,就开始挥笔泼墨,书写城管制度。作为一个企业管理者,要想调动企业内部员工的工作积极性,必须有一定的物质奖励。

    然而,杨天保在六个坊里可以收到的城市管理费用,其实是非常低的。而这些城管的工资、工装、工具就要耗费大半。

    杨天保虽然相信将来轩天下可以赚很多钱,养活这区区百余号人不成问题。关键是做企业,从来不是做慈善,他需要公私分明,只能在城市管理范畴内,为城管们争取足够的利益。

    在后世,公共厕所的密度大约是每平方公里三至五座,或者说每条街道上五百到八百米一个,在这个时代,随便大小便的现象非常普遍,整个通济坊杨天保自行兴建了十二座旱厕。那么其他五个方,至少要修建五六十座公共厕所。

    修建厕所的成本并不高,因为木材便宜,人工成本也低廉,用木板四周一围,留好门就可以了。哪怕五十六座面积不小五六十平方的公共厕所成本也可以控制在五十贯以内。

    关键是,厕所并非不能回本。哪怕上厕所不要钱,可是粪便对于周围的农民来说,这可是上好的肥料。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些粪肥就是城管们的福利,他们自己用来肥地也好,卖了也罢,反正蚊子再小也是肉。

    除了厕所,还有清理污水沟的淤泥,这也是上好的肥料,同样可以利用起来,当初清理通济坊的时候,六条污水沟共清理了三千多车,他以每车五文钱的价格,卖给了裴旭。裴旭的管事还送了杨天保一只羊。

    其他五坊同样也可以卖上不少钱,这些钱都会作为城管们的福利发放。

    每天打扫卫生,风吹日晒,肯定脏得不成样子,必须建立几个大澡堂子,以供众城管们洗澡。

    在杨天保的计划中,将来他会与其他坊正去交涉,毕竟城管们打理街道,方便大家,住在干净的环境中也会非常舒服,那么每座坊里规划出一处面积不大的闲置土地,以供城管们建立一个可以沐浴的澡堂子。

    这块土地多大,杨天保肯定会尽理争取,别人看不出来,他作为后世之人非常清楚,一旦李世民灭掉东突厥、西突厥之后,万邦来朝,长安城才是万人空巷,房价也会水涨船高,这六座澡堂,将来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而且澡堂子除了自用,也可以对外营业。

    就在这个时候,田四喜过来敲门。

    杨天保恍然大悟,时间已经到了。

    当杨天保来到前院的时候,战斗已经停止了,城管经过这一架,整体所有人的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怎么形容呢,有点煞气了。

    杨天保望着众人,众人明显分成了七八个派系,彼此之间看似站在一起,却泾渭分明。

    杨天保笑而不语,良久,他板着脸道:“你们现在分出结果了?”

    其中一名鼻青脸肿身材高大的汉子站出来道:“我不服!”

    “哦!”杨天保指着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鼻青脸肿的汉子委屈的道:“卑下梁三宝!”他伸手一指周边的一名看似瘦弱的青年道:“沈从文他耍诈,他们七个人专打我一个!”

    杨天保没有观看他们的混战,不知道怎么回事。

    单道真在杨天保耳边低起来。

    原来,沈从文也是这次招募过来的城管,身边时常有六七名好友。而梁三宝是最早一批跟随杨天保的十个城管之一,而且这次又拉拢了十几个支持,原本他稳打稳的可以夺得一个队目的职位。

    只是在混战的时候,这名沈从文却带着身边七名好友,围攻梁三宝一个人。

    杨天保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笑容:“沈从文只有七个人,你却有二十三个人,明明是你们人多,你们二十三个人,真正能够全力出手的却只有你一个,你的力气比沈从文大,你们手上都没有武器,你的人数比沈从文多,而沈从文在自己的总力量占弱势的情况下还能形成对你的绝对力量优势,明白败了在哪里吗?”

    梁三宝一脸愤愤,不过还算诚恳:“不明白!”

    杨天保道:“你若是还不明白,以后打架,你还是一次也赢不了……这叫集体素质,便是能够将你们的体能和技能充分调动起来,以最合理的方式进行分配和调度,最终保证完成任务的方法和技巧……”

    说到这里,杨天保诧异的望着一脸平静的沈从文,一场群殴,反而引出了一个用兵的高手,至少这个沈从文也不像从过军的样子,他年龄太小。如果是在军中,万万没有出来的道理,有可能是家学。

    杨天保瞪着梁三宝道:“你是不是爷们?是爷们就愿赌服输!”

    梁三宝期期艾艾的道:“我栽了!”

    他转而望着沈从文道:“以后走着瞧!”

    沈从文一脸冷笑,毫不在意梁三宝的威胁。

    杨天保的眼睛不禁一亮,暗道:“有点意思!这是一个人才!”

    ps:等会还有一更,还欠无情无情的打赏。

无题

    第五十二章带兵先带心

    沈从文的父亲沈光,原为隋朝将领,应召参加东征高句丽,在丸都城之战时,他作为旅帅(相当于百人长)率部先登,冲梯攻击城池,冲梯长达十五丈,沈光爬至顶端,在城墙边与敌人交战,短兵相接,杀死十几个人。

    高句丽敌兵将他打落城墙,还没有掉到地上,正好碰到冲梯上垂下的绳索,沈光抓住绳索又爬了上去。杨广看到后,对他的豪壮感到惊异,并召他前来朝见,见面之后对他非常喜欢。当天就任命他为朝请大夫,赏赐宝刀、良马,经常把他带在身边,关系逐渐亲密。

    没过多久,杨广让沈光担任折冲郎将,封赏待遇都很厚重。杨广常常把正在吃的食物和身上穿的衣服赏赐给他,同僚中没有人能与他相比。

    后来,杨广在江都城被宇文化及杀害,沈光就暗中收罗义勇之士,准备为杨广州报仇。不料,事泄,被司马德戡率部包围沈光。

    沈光大喊突围,斩首几十人,叛军纷纷败逃。司马德戡又派遣骑兵,拿着弓箭,从侧面射击。沈光身上没有甲胄,于是阵亡。麾下几百人都战死,没有一人投降。

    沈光死时二十八岁,而沈从文时年堪堪九(虚两岁,七周岁)。沈从文跟随沈光的管事丘原长大,丘原是个颇有主意的人,很有些远见,他以为乱世断然是不能持久的,天下太平以后终归还是读书人比较有出路。

    因此便送沈从文进富家学塾去帮读,直到前年这位丘原便在贞观原年,关中大饥中,为了让沈从文活下去,自己活活饿死。如今,沈从文家中能卖的早已卖光,甚至连隔夜粮都没有,遇到杨天保招募城管,他就带着家中的几名小厮,前来应募。

    杨天保一边观看着城管的花名册,一边大声宣读道:“咱们城管分为六队,甲队队目刘威风。”

    刘威风憨厚的笑道:“卑下在!”

    “你们甲队负责通济坊。”

    乙队队目张二狗。

    张二狗出列。

    “你们乙队负责通善坊。”

    “丙队队目沈从文。”

    “你们丙队负责青龙坊。”

    “丁队队目康军臣!”

    康军臣出列。

    “丁队以后负责昌乐坊!”

    “戊队队目白五良!”

    白五良出列。

    “戊队负责安德坊!”

    “己队队目刘栓柱!”

    刘栓柱道:“在!”

    “己队负责曲江坊!”

    正式任命完六个队目,杨天保接着道:“咱们每队设两个班长,至于班长的人选,你们各个队目在各自队里选两个老成的,报上来给我过目便是。班长每个月拿八百钱!”

    六个队目,人人神色欣喜若狂,杨天保这是给他们培植党羽的机会,唯有梁三宝哭丧着脸,如丧考妣。

    杨天保仿佛没有看到,接着宣布城管管理事项,比如在哪里安放垃圾桶,在哪里修建厕所,如何清理污水沟,公共厕所的粪肥,以及污泥的分配问题。

    接着,杨天保话锋一转,道:“从明天开始,咱们大家伙要去忙着清理街道,我就长话短说,再宣布几件事情!”

    大家洗耳恭听,毕竟杨天保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给他们发钱,管他们吃穿。

    “第一,我还会让工匠建六个澡堂,为大家提供热水供大家洗澡,这是公共福利,每个人都可以享受的。等澡堂建好了,每个人都要养成天天洗澡的习惯,不然就给我滚蛋,老子才不要跟邋遢鬼在一起!”

    众城管哇的一声,很多人都惊讶的叫了起来。

    杨天保能给他们工钱,让他们吃得比地主老财还要好,已经是菩萨转世了。现在还要办免费公共澡堂?

    其实没有人不爱干净,关键是没有那个条件?夏天天气热的时候,怎么都可以对付,可是冬天不行啊!

    烧热水需要柴火,特别是公共澡堂,天天都要烧那么多热水,柴火钱海了去了,既然杨天保舍得拿这么多钱出来给大家享受?

    好吧,如果这只是他脑子进水的症状,那么,大家都衷心希望他病得更狠一些,病得更久一些……

    杨天保咳嗽一声,众城管马上闭嘴。

    杨天保接着道:“第二,我打算办一座技工学校,这座学堂,不教四书五经,只教我们生活中可以用到的知识,比如算数、识字,看图,你们所有人的孩子,都要过来读书,学堂提供免费的午餐!”

    一听说杨天保要办学堂,所有孩子都能读书,而且还有免费的午餐,城管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有人试探着问道:“东家,这个学堂的学费贵不贵?”

    杨天保道:“暂时不收学费,就算收你们也交不起,我何必费这个劲?这个算是我给大家的一项公共福利,人人有份的,当然,如果你们实在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读书,我也没办法了。”

    反应过来的城管们兴奋的交头接耳,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读书呀?只是读书要花很多钱,纸张笔墨,外出求学、购买书籍,还有给先生的薪资,都不是小数目。

    再加上学堂少得可怜,不是官学就是地主乡绅办的私塾,只招收宗族子弟,穷人无福消受,可以说,读书认字的权力已经被有钱人给垄断了,穷人只有流口水的份。

    哪怕杨天保的学堂里不教四书五经,只教实用之学,可是一旦会了算学,会识字,那就可以在随便一个店铺里当掌柜或者账房。

    杨天保也要办学堂,还是免费的,更提供免费的午餐,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啊!不说别的,就冲这顿免费的午餐,也该让孩子进学堂读书啊。

    杨天保自然不愿意做亏本生意,主要是他发现现在找一个识字的人太难了,他手底下的人,能识字的一只手可以数得过来。偌大的轩天下,一百多号服务员,几乎都是瞪眼瞎,这样杨天保无比蛋疼。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才,有人才不是在世族门阀,就是在官府,或者商贾大户门下,他可没有实力去挖墙角,白费力气不说,还要树敌。

    人才,只能自己培养。

    城管才一百多号人,加上轩下天的服务员,总共二百多人,了不起五六十个孩子。

    杨天保可以让自己抽空教点,也可以给薛瑶一个工作,省得他闲出病来。

    众人兴奋劲一过,杨天保接着道:“还有工作餐,每天两顿饭,好坏先不论,保证大家吃饱。”

    用最少的钱,办最多的事情。

    杨天保突然提高声音道:“大家伙先别忙着高兴,这只是计划,具体能不能实现,还需要大家齐心协力!你们的例钱,还有身上的穿的制服,吃的饭,这些钱都是哪里来的?都是各家各户交上来的城市卫生管理费,如果他们不交钱,你们这么多人,我可养不起你们!”

    张二狗上前说道:“东家……”

    杨天保摇摇头道:“以后别叫我东家,要叫就叫老板!”

    张二狗道:“老板,那个,城市卫生管理费,谁敢不教,俺张二狗把他的脑袋扭下来……”

    刘威风叫得更凶道:“二狗说得对,谁敢不教揍死他!”

    杨天保道:“咱们是文明人,不能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我们要说服教育,知道吗?”

    杨天保等大家的兴奋稍稍消退了,继续说道:“好了,关于公共福利的事情说完了,大家都很兴奋,很激动吧?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能让你们兴奋不起来了。”

    大家马上安静了下来。

    杨天保指向外面道:“我看到,除了通济坊之外,其他坊里脏得不成样子,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咱们拿了他们的城市管理费,必须把街道打扫得干干净净!”

    说到这里,刘栓柱道:“不用等明天,我们现在就干!”

    白五良道:“对,现在就干!”

    杨天保笑道:“那就干吧!此事亦早不亦晚!”

    众城管各自散去,唯有梁三宝一脸纠结的站在门口,他很想找杨天保诉说心中的委屈,可是杨天保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

    就在杨天保回到中庭的时候,梁三宝咬了咬牙,终于跟了上去。

    不等梁三宝开口,杨天保道:“今天你来,你要是不来,你会后悔的!”

    梁三宝不解的望着杨天保道:“东……老板,我……”

    杨天保笑道:“我准备在咱们城管大队设立司务长的职务,由你来担任,不知你愿不愿意屈就?”

    梁三宝愣了一下,不解的道:“啥叫司务长?这是干啥的?”

    杨天保解释道:“咱们城管大队,下辖六个小队,十二个班,司务长主管全大队的伙食、后勤、制服、工具保养、采购以及财务监督……”

    这一连串的新名词立刻让梁三宝眼花缭乱起来,他一面揉着眼前乱飞的小星星一面道:“这……这都是……这都是些啥东西?”

    “说白了,就是咱们城管大队里的大管家!”杨三保简单地说道:“咱们全队一百三十二个人,每个人每天三升米,一个月下来就是将近十二石、油水、酱料、肉,每个月光伙食上面的钱有三十五贯!”

    当然,杨天保还要建公共厕所、公共澡堂,还要建食堂,毕竟杨天保不可能让苏宅成为城管大队的总部,必须另外选址建造另外的地方,还有学堂,花的钱肯定会更多,以后队里要换装工具,制服,这也要钱,每年还要额外花上一笔被子和衣服钱,也不是个小数目,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要专人去管。

    杨天保肯定不会在这个上面用太多的心思,一旦转入正轨,这个城管大队还是要交给官府。

    杨天保道:“我的时间实在不够用,你老兄在长安城人头也熟,市面行情摸得比我要透彻许多,不会吃亏上当花冤枉钱。我本来便不是理财的料子,索性这些事情,一律都扔给你老兄去管,每个月我只看看账簿子,这样我也轻松点,队里还能省点钱,你看呢?”

    梁三宝原本一肚子委屈和牢骚,现在他一个字都发不出来,良久,他红着眼睛道:“老板,我……我梁三宝绝对不辜负老板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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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管人是一门学问 续

    第五十二章

    沈从文的父亲沈光,原为隋朝将领,应召参加东征高句丽,在丸都城之战时,他作为旅帅(相当于百人长)率部先登,冲梯攻击城池,冲梯长达十五丈,沈光爬至顶端,在城墙边与敌人交战,短兵相接,杀死十几个人。

    高句丽敌兵将他打落城墙,还没有掉到地上,正好碰到冲梯上垂下的绳索,沈光抓住绳索又爬了上去。杨广看到后,对他的豪壮感到惊异,并召他前来朝见,见面之后对他非常喜欢。当天就任命他为朝请大夫,赏赐宝刀、良马,经常把他带在身边,关系逐渐亲密。

    没过多久,杨广让沈光担任折冲郎将,封赏待遇都很厚重。杨广常常把正在吃的食物和身上穿的衣服赏赐给他,同僚中没有人能与他相比。

    后来,杨广在江都城被宇文化及杀害,沈光就暗中收罗义勇之士,准备为杨广州报仇。不料,事泄,被司马德戡率部包围沈光。

    沈光大喊突围,斩首几十人,叛军纷纷败逃。司马德戡又派遣骑兵,拿着弓箭,从侧面射击。沈光身上没有甲胄,于是阵亡。麾下几百人都战死,没有一人投降。

    沈光死时二十八岁,而沈从文时年堪堪九(虚两岁,七周岁)。沈从文跟随沈光的管事丘原长大,丘原是个颇有主意的人,很有些远见,他以为乱世断然是不能持久的,天下太平以后终归还是读书人比较有出路。

    因此便送沈从文进富家学塾去帮读,直到前年这位丘原便在贞观原年,关中大饥中,为了让沈从文活下去,自己活活饿死。如今,沈从文家中能卖的早已卖光,甚至连隔夜粮都没有,遇到杨天保招募城管,他就带着家中的几名小厮,前来应募。

    杨天保一边观看着城管的花名册,一边大声宣读道:“咱们城管分为六队,甲队队目刘威风。”

    刘威风憨厚的笑道:“卑下在!”

    “你们甲队负责通济坊。”

    乙队队目张二狗。

    张二狗出列。

    “你们乙队负责通善坊。”

    “丙队队目沈从文。”

    “你们丙队负责青龙坊。”

    “丁队队目康军臣!”

    康军臣出列。

    “丁队以后负责昌乐坊!”

    “戊队队目白五良!”

    白五良出列。

    “戊队负责安德坊!”

    “己队队目刘栓柱!”

    刘栓柱道:“在!”

    “己队负责曲江坊!”

    正式任命完六个队目,杨天保接着道:“咱们每队设两个班长,至于班长的人选,你们各个队目在各自队里选两个老成的,报上来给我过目便是。班长每个月拿八百钱!”

    六个队目,人人神色欣喜若狂,杨天保这是给他们培植党羽的机会,唯有梁三宝哭丧着脸,如丧考妣。

    杨天保仿佛没有看到,接着宣布城管管理事项,比如在哪里安放垃圾桶,在哪里修建厕所,如何清理污水沟,公共厕所的粪肥,以及污泥的分配问题。

    接着,杨天保话锋一转,道:“从明天开始,咱们大家伙要去忙着清理街道,我就长话短说,再宣布几件事情!”

    大家洗耳恭听,毕竟杨天保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给他们发钱,管他们吃穿。

    “第一,我还会让工匠建六个澡堂,为大家提供热水供大家洗澡,这是公共福利,每个人都可以享受的。等澡堂建好了,每个人都要养成天天洗澡的习惯,不然就给我滚蛋,老子才不要跟邋遢鬼在一起!”

    众城管哇的一声,很多人都惊讶的叫了起来。

    杨天保能给他们工钱,让他们吃得比地主老财还要好,已经是菩萨转世了。现在还要办免费公共澡堂?

    其实没有人不爱干净,关键是没有那个条件?夏天天气热的时候,怎么都可以对付,可是冬天不行啊!

    烧热水需要柴火,特别是公共澡堂,天天都要烧那么多热水,柴火钱海了去了,既然杨天保舍得拿这么多钱出来给大家享受?

    好吧,如果这只是他脑子进水的症状,那么,大家都衷心希望他病得更狠一些,病得更久一些……

    杨天保咳嗽一声,众城管马上闭嘴。

    杨天保接着道:“第二,我打算办一座技工学校,这座学堂,不教四书五经,只教我们生活中可以用到的知识,比如算数、识字,看图,你们所有人的孩子,都要过来读书,学堂提供免费的午餐!”

    一听说杨天保要办学堂,所有孩子都能读书,而且还有免费的午餐,城管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有人试探着问道:“东家,这个学堂的学费贵不贵?”

    杨天保道:“暂时不收学费,就算收你们也交不起,我何必费这个劲?这个算是我给大家的一项公共福利,人人有份的,当然,如果你们实在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读书,我也没办法了。”

    反应过来的城管们兴奋的交头接耳,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读书呀?只是读书要花很多钱,纸张笔墨,外出求学、购买书籍,还有给先生的薪资,都不是小数目。

    再加上学堂少得可怜,不是官学就是地主乡绅办的私塾,只招收宗族子弟,穷人无福消受,可以说,读书认字的权力已经被有钱人给垄断了,穷人只有流口水的份。

    哪怕杨天保的学堂里不教四书五经,只教实用之学,可是一旦会了算学,会识字,那就可以在随便一个店铺里当掌柜或者账房。

    杨天保也要办学堂,还是免费的,更提供免费的午餐,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啊!不说别的,就冲这顿免费的午餐,也该让孩子进学堂读书啊。

    杨天保自然不愿意做亏本生意,主要是他发现现在找一个识字的人太难了,他手底下的人,能识字的一只手可以数得过来。偌大的轩天下,一百多号服务员,几乎都是瞪眼瞎,这样杨天保无比蛋疼。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才,有人才不是在世族门阀,就是在官府,或者商贾大户门下,他可没有实力去挖墙角,白费力气不说,还要树敌。

    人才,只能自己培养。

    城管才一百多号人,加上轩下天的服务员,总共二百多人,了不起五六十个孩子。

    杨天保可以让自己抽空教点,也可以给薛瑶一个工作,省得他闲出病来。

    众人兴奋劲一过,杨天保接着道:“还有工作餐,每天两顿饭,好坏先不论,保证大家吃饱。”

    用最少的钱,办最多的事情。

    杨天保突然提高声音道:“大家伙先别忙着高兴,这只是计划,具体能不能实现,还需要大家齐心协力!你们的例钱,还有身上的穿的制服,吃的饭,这些钱都是哪里来的?都是各家各户交上来的城市卫生管理费,如果他们不交钱,你们这么多人,我可养不起你们!”

    张二狗上前说道:“东家……”

    杨天保摇摇头道:“以后别叫我东家,要叫就叫老板!”

    张二狗道:“老板,那个,城市卫生管理费,谁敢不教,俺张二狗把他的脑袋扭下来……”

    刘威风叫得更凶道:“二狗说得对,谁敢不教揍死他!”

    杨天保道:“咱们是文明人,不能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我们要说服教育,知道吗?”

    杨天保等大家的兴奋稍稍消退了,继续说道:“好了,关于公共福利的事情说完了,大家都很兴奋,很激动吧?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能让你们兴奋不起来了。”

    大家马上安静了下来。

    杨天保指向外面道:“我看到,除了通济坊之外,其他坊里脏得不成样子,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咱们拿了他们的城市管理费,必须把街道打扫得干干净净!”

    说到这里,刘栓柱道:“不用等明天,我们现在就干!”

    白五良道:“对,现在就干!”

    杨天保笑道:“那就干吧!此事亦早不亦晚!”

    众城管各自散去,唯有梁三宝一脸纠结的站在门口,他很想找杨天保诉说心中的委屈,可是杨天保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

    就在杨天保回到中庭的时候,梁三宝咬了咬牙,终于跟了上去。

    不等梁三宝开口,杨天保道:“今天你来,你要是不来,你会后悔的!”

    梁三宝不解的望着杨天保道:“东……老板,我……”

    杨天保笑道:“我准备在咱们城管大队设立司务长的职务,由你来担任,不知你愿不愿意屈就?”

    梁三宝愣了一下,不解的道:“啥叫司务长?这是干啥的?”

    杨天保解释道:“咱们城管大队,下辖六个小队,十二个班,司务长主管全大队的伙食、后勤、制服、工具保养、采购以及财务监督……”

    这一连串的新名词立刻让梁三宝眼花缭乱起来,他一面揉着眼前乱飞的小星星一面道:“这……这都是……这都是些啥东西?”

    “说白了,就是咱们城管大队里的大管家!”杨三保简单地说道:“咱们全队一百三十二个人,每个人每天三升米,一个月下来就是将近十二石、油水、酱料、肉,每个月光伙食上面的钱有三十五贯!”

    当然,杨天保还要建公共厕所、公共澡堂,还要建食堂,毕竟杨天保不可能让苏宅成为城管大队的总部,必须另外选址建造另外的地方,还有学堂,花的钱肯定会更多,以后队里要换装工具,制服,这也要钱,每年还要额外花上一笔被子和衣服钱,也不是个小数目,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要专人去管。

    杨天保肯定不会在这个上面用太多的心思,一旦转入正轨,这个城管大队还是要交给官府。

    杨天保道:“我的时间实在不够用,你老兄在长安城人头也熟,市面行情摸得比我要透彻许多,不会吃亏上当花冤枉钱。我本来便不是理财的料子,索性这些事情,一律都扔给你老兄去管,每个月我只看看账簿子,这样我也轻松点,队里还能省点钱,你看呢?”

    梁三宝原本一肚子委屈和牢骚,现在他一个字都发不出来,良久,他红着眼睛道:“老板,我……我梁三宝绝对不辜负老板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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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生恩养恩熟重

    城管的工作,非常顺利。杨天保约见六坊坊正,提出需要建造公共澡堂,以及兴建城管大队总部。

    结果六个坊正,争着要给杨天保拨地。

    搞得杨天保有点莫名奇妙。

    事实上杨天保并不知道,相较之下,他比杜荣、陈伯玉以及张金称等人,可以说善良太多了。原本他们所收的保护费,全部被其党羽吃喝玩乐花掉,而杨天保却负责街道卫生,排水沟清污,哪怕是小偷小摸,也不敢进入南六坊。

    现在要杨天保要建几座澡堂子,这还叫事吗?如果说真是在东西两市,或者平康坊、道政坊、务本坊、崇义坊这些寸土寸金的坊里,坊正们连一间房屋还真腾不出来,关键是此时南六坊都是郊区中的郊区,向来为藏污纳垢之所。

    空置的土地实在太多了,特别是安德坊坊正,直接把原本靠近城边的一处军营给让出来。

    这块军营之前是属于娘子军平阳公主麾下白善思所部,后来娘子军大多被解散,这处军营就空了下来。

    由于是永固式军营,营房并不是帐逢而是坚固的房屋,这些房子被一些流浪汉占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空闲了下来。

    杨天保亲自前往军营查看一番,这里的营房与后世一个初级中学差不多,占地莫约四五十亩,营房都是三个大窗户,中间一个门,在房间两边靠墙的位置上,铺着大通铺木板床,中间是一个大过道。

    不过,由于多年荒废,木板床、窗户、包括门,早已被拆掉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周围的流浪汉当作柴火烧掉了。

    杨天保一眼就看了上这座荒废的军营,面积实在太大了,不仅仅可以设置城管大队的总部,同时也可以在此建设一座学堂。

    如果可以免费拿下来,将来肯定会升值不少。

    杨天保向安德坊坊正表示,可以买下这座废弃的军营。

    最后以几乎白送的价格,三百贯,分成十期付款,将这个占地四五十亩的废弃军营卖给了杨天保。

    杨天保拿到地契后,迫不及待的将长安城市管理大队的匾额挂了上去。

    杨天保让田四喜去找木匠修缮这里的门窗,找石匠在这里砌澡堂大池子。原本,规划的澡堂作价三十贯,门窗十八贯,杨天保准备付款的时候,被梁三宝得知了。

    梁三宝做出了直接反应,他脱掉了鞋子,追着田四喜满场院的打,最终打得田四喜吐露了谈成的底价,澡堂作价二十五贯,门窗十五贯。

    梁三宝这才罢手。

    杨天保则相当大气,不但不追究田四喜私下吃回扣的恶劣行为,反倒当场扔了一吊钱给这个锱铢必较的吝啬鬼。

    并且告诉他,以后队里的所有生意都交给他去谈,一律按照八分之一的比例给他提成。这个行为再次遭到了梁三宝的批评,他认为杨天保花钱过于大手大脚了。

    不过效果很好,田四喜这个人,给杨天保敲响了警钟,越是信任的人,不见得靠谱。所以,杨天保将田四喜从苏宅里赶了出来,在城管大队担任采购员的工作,例钱享受队目待遇,每个月可以拿一贯钱。

    随着城管大队的工作进入正轨,特别是这些城管们知道杨天保果然没有食言,开始修建澡堂,修建学堂,这些城管们不顾白天工作的疲惫,他们会木匠活的干木匠活,会泥瓦匠活的帮助工匠修缮房屋。

    特别是总堂的大澡堂,在短短七天时间内就建造完毕,堪称神速。在城管大队总管,原本的军营校场,被改建成学堂操场,也被城管们带着家小,短短几天时间就清理了出来。

    就连杨天保也感觉不可思议,效率实在太高了,最关键的是,这么下来,杨天保省了太多的钱。

    眼看着轩天下的装修工作也进入尾声,开门营业的时间一天比一天近,杨天保每天过得美滋滋,以轩天下跨时代的经营模式,他将来一定会数钱数到手抽筋。

    这天,杨天保返回通济坊苏宅,正准备洗手吃饭,结果看到薛瑶一脸紧张的跑来:“大师兄,不好了!”

    “怎么回事?”杨天保微微一愣。

    薛瑶拉着杨天保道:“你过来看!”

    杨天保被薛瑶拽着来到后院苏凤的房间,此时苏凤的房间里陈设摆放得整整齐齐,最关键的是,床上摆放着几件给薛瑶缝制的衣服,碧绿的罗裙、襦裙、还有给杨天保缝制的长衫,足衣。

    哪怕薛瑶不说,杨天保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这些布料都是当初宫里的宦官带过来的,都是上好的料子,杨天保本想卖料,苏凤当时说要留给薛瑶当嫁妆。

    可是,现在这些布料全部都被做成了衣裳。

    杨天保仿佛想到了什么,他朝着门外道:“秀娘,何嫂,你们过来一下!”

    这足足十几套衣服,苏凤一个人肯定做不过来,有可能让秀娘和何嫂帮忙了。

    何嫂和秀娘闻言,快速来到这个房间里。

    “郎君唤奴过来何来?”

    杨天保指着床上的衣服道:“这是什么时候开始做的?”

    秀娘想了想道:“好像没多久!”

    何嫂道:“我记起来了,就是那天宫里来人,把郎君带走的几天后!”

    杨天保刹那间就明白了过来,他发疯似乎冲向马厩,发现家里的马匹全部都在,牛车、马车也全部都在。

    罗小五也不知道苏凤什么时候离开的府邸。

    杨天保喘着粗气,不由自主想到了杨恭仁。

    对于这个高官父亲,杨天保对杨恭仁并没有什么感情,可以说,他只是自己这具身体上生物学上的父亲,反而苏凤与他更亲。

    在这个年代,不像后世,没有车马,根本就走不了远路,唯一的解释就是,苏凤根本就没有离开长安。

    就在这时,单道真喘着粗气道:“大郎,不好了!”

    杨天保道:“怎么回事?”

    “苏姨,被带到观国公府了!”

    接着,单道真告诉杨天保,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他听到墙外有动静,就赶紧起床。苏宅进来十数名高手,单道真没敢声张,整个府里最有战斗力的,现在就是他,他一边悄悄盯着,发现苏凤被几名劲装汉子带到门外,上了一辆停在门口的马车,马车上带着杨氏的云纹。

    单道真跟着马车,眼看着马车进了亲仁坊的观国公府邸。

    其实,单道真就算不说,杨天保也已经猜测到了。

    杨天保愤愤的道:“我就知道,他在逼我!”

    自从杨天保拒绝了陈世贵送来的陈园,他就知道杨恭仁对他并没有死心,还想让杨天保回归杨氏,认祖归宗。

    只是杨天保非常愤怒,杨恭仁算是抓住了他的软肋。

    杨天保朝着罗小五道:“看好家,我去去就来!”

    单道真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杨天保道:“观国公府的实力太强,我们没有任何胜算,我自己去!”

    “你这是说什么话!”单道真认真的道:“我们是兄弟。”

    ……

    亲仁坊观国公府邸。

    观雪阁,杨思训阴沉着脸走进观雪阁。

    此时,杨恭仁正在擦拭一把横刀,擦得极为用心,明知他进来却也没有抬头。

    杨思训躬身道:“阿爹,你别生气,三弟自由散漫惯了!”

    杨恭仁淡淡问道:“杨思慎是什么人?苏建武又是什么人?”

    杨思训微微一愣,杨思慎也好,苏建武也罢,其实都是他的三弟,但是身份不同。

    杨恭仁仿佛自言自语的道:“杨思慎是士,士农工商,四维之首。苏建武是商贾,四民之末。什么是士人?士人,是天下根骨。士人就是庙堂,士人就是朝廷,士人便是天下之本。”

    杨思训斟酌着道:“儿子听说,三弟的轩天下,还有南城第一结社,需用到他处,只怕不少。”

    杨恭仁看了儿子一眼,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刀淡淡的道:“就算要杀人,也要选一把合适的刀。没有必要自己去当这柄刀!”

    杨思训小心翼翼地问道:“阿爹的意思是?”

    杨恭仁笑道:“景猷(杨师道)拜吏部侍郎,主管官吏任免、考课、升降、调动等事。如今,正是好机会,大郎,你今年也三十八了,需要明白里外之分,亲疏之别,机会可不是常有的!”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杨恭仁点点头。

    康伯缓缓进入,躬身道:”阿郎,三郎来了!“

    杨恭仁收刀入鞘,缓缓道:”大郎,走,一起看看你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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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仇将恩报认贼作父

    杨天保两世为人,也算是见多识广,哪怕是故宫,再或者龙庭,甚至横店的秦王宫他都参观过。

    然而,赝品终究是赝品,仿造终究是仿造的,再如何逼真,也依靠缺乏真正的底蕴。

    沿着甬道,一路畅通无阻。杨天保走到弘农杨氏的府邸里,才能真正的领略一地豪族的气派与强势。

    不过,作为关中第一的豪族,最不缺的就是威仪。自从仪门过去,是一条笔直的甬道。就在这时,一阵盔甲的铿锵铮鸣之声响起,地面微微震动,上百名重装甲士从里面冲了出来,上百把巨斧扛在肩上。

    唐初的时候,世族门阀以及地方豪强,都有自己的部曲,弘农杨氏以经学传家,以军功入仕,特别是杨恭仁还曾是正三品的左卫大将军,拥有武装部曲再正常不过了。

    其实不光是杨恭仁,其他将领其实也都有私兵扈从和部曲,比如李绩,他家中蓄养的僮客和部曲就多达千家,程知节也是七八百家。

    随着这些重甲巨斧兵在甬道左右站定,接着又出现一队步槊兵、戈矛兵、还有横刀手,足足五六百人的扈从,马上沿着甬道排列成整齐的队形,动作迅速有序,近两千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也算难得,众扈从在甬道前列阵,阵列森严,长枪如林,横刀如墙。

    哪怕是单道真也感觉有些紧张,幸亏听了杨天保的话,放弃了武力解救苏凤的打算,否则他和杨天保过来,恐怕连门都不去。

    这些武装扈从,全部都是跟着杨恭仁历经血战,身上杀气磅礴,浓郁的杀气扑面而来,薛瑶则是脸色煞白,身子摇摇欲坠,她用力抓住杨天保的胳膊,勉强让自己站着不倒。

    杨天保却神色如常。

    下马威吗?

    或许是吧。只是见识到后世大阅兵的杨天保,再看到杨氏护卫,他们算个屁?天朝陆军面前,一切军队都是渣渣。

    在前面引路的康伯,异常满意杨天保的表现,单道真与薛瑶越是紧张,越是显示出杨天保的不凡。

    杨天保旁若无人的参观着观国公府。

    杨恭仁之父杨雄,生子七人,女五人,也只有嫡长子杨恭仁世袭观国公之爵,其他诸子则独门独户,分开别居。

    不过,杨恭仁一门辈份比较乱。比如杨恭仁四弟杨演杨思玄,娶妻李渊之女安平公主,杨思玄作为驸马都尉,算是李世民的妹夫。七弟杨师道娶李渊第五女长广公主,这样以来,侄子、叔叔,都是李世民的妹夫。

    杨恭仁的六弟杨恭道之女,为李世民的婕妤,他三妹的女儿(外甥女)又为李世民的燕德妃,这样算起来,杨天保反而与李世民是平辈。

    反正,杨门一门与李唐宗室之间,关系非常混乱。

    不过,杨门一门,在隋唐时代算是显赫非常。自唐初至武周,杨氏一门有驸马三人,王妃五人、赠皇后一人(即武则天之母荣国夫人,杨达之女),三品以上官员二十余人(其中宰相三人,即杨恭仁、杨师道、杨执柔)。

    杨天保随着康伯来到前厅,望着这座面积不下上千平方的大厅,杨天保有点目瞪口呆。

    实在是太富丽堂皇了,和这里相比,苏宅就是一个狗窝。桌案箱柜,屏风壁障,除了阴沉木就是紫檀木,镂空花雕不知费了匠人几许心血。

    就连窗户,也是四面雕花窗,那简直不是窗户,而是一座座完美的工艺品。

    随着杨天保进入前厅,十数名身材娥娜的侍女,鱼贯而入。她们把兽香碾碎了,添进铜制的小炉中,然后点燃,随着青白色的淡烟升起,缓缓消散,馥郁的香味扑鼻而来,这种仿佛实质的香味,让杨天保刹那间有点失神。

    杨天保的目光落在靠墙的书帖之上,喃喃自语。

    “书之妙道,神采为上,形质次之,兼之者方可绍于古人。以斯言之,岂易多得?必使心忘于笔,手忘于书,心手达情,书不忘想,是谓求之不得,考之即彰。”

    再看落款,居然是王僧虔。

    杨天保震惊异常,这副书帖居然是王僧虔的《笔意赞》,可能大家对王僧虔了解不多,他也是中国南朝时期著名的书法家,王羲之的四世孙,刘宋时期宋孝武帝的尚书令。王僧虔喜文史,善音律,工真书、行书。其书承祖法,丰厚淳朴而有骨力。哪怕在后世书法界,王僧虔虽然比不上王羲之,至少可以排在前二十,就这一副字帖,在北京绝对可以换一套房子。

    “咳咳……”

    一阵轻轻的咳嗽声从杨天保的背后传来,杨天保回头,看到一名中年微胖的男子,男子长须飘飘,仪表堂堂。

    杨天保诧异望着中年男人。

    中年男子微微一愣,伸手道:“三弟,快来拜见父亲大人(大人在古代代指父亲)!”

    杨天保愣了一愣,顺着中年男子的手指方向指去,只见杨恭仁胡须灰白,脸颊瘦陷,颧骨高高隆起,额头、眼角、脸颊、下巴都是皱纹,唯有一对眼珠子炯炯有神,不见老态。此时,杨恭仁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杨恭仁目光如电的望着杨天保。

    杨天保同样望着杨恭仁。

    良久,杨恭仁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无礼!”

    杨思训扶着杨恭仁在主座上坐下来:“阿爹息怒,三弟尚未进学,未曾学礼,自然不知礼!”

    杨天保冷冷的笑道:“仓足而知礼,连饭都吃不饱,要礼有何用!”

    “诡辩!”

    杨恭仁似乎软了几分,毕竟杨天保看上去虽然不像营养不良,但是手上茧子层层交绰,显然是受了不少苦。

    杨天保接着道:“并非我不学礼,相较之下,吃饱肚子才是正理!我要学的东西太多,没有功夫学礼。”

    杨思训连连朝着杨天保使着眼色,看着杨天保无动于衷,急忙道:“快过来拜见父亲大人!”

    这是杨思训第二次提醒杨天保。

    杨天保道:“且不忙!”

    听到这话,杨恭仁瞬间愤怒了,须发喷张,露出如同吃人一般的神情:“我是你爹!”

    “尊敬,从来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杨天保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如果你需要儿子,我想整个长安愿意给你当儿子的人,恐怕比渭河里的王八还多!”

    “你!”

    杨恭仁强行按下心中的愤怒,渐渐的平静了起来,他身上的气势不再那么盛气凌人了,面对杨天保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杨恭仁能怎么办?

    虎毒不食子,再说杨恭仁对杨天保是愧疚大于怜爱,特别是看着杨天保手上的茧子,而且他还听康伯说过,他身上还有很多伤痕,比如被野猪、野狗咬的痕迹,被刀剑劈砍的痕迹,可想象,这些年杨天保已经吃了太多的苦。

    杨恭仁望着杨天保淡淡的道:“你想激怒我,让我把你赶出家门?”

    杨天保毫不形象的盘腿坐在蒲团上面,朝着身边的一个婢女道:“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侍女用请教的目光望着杨恭仁,在得到杨恭仁许可之后,转身离去。

    贵族用餐,都带着仪式感。比如现在,随着侍人端着佳肴,款款而入。丝竹声悠扬,歌女轻声浅唱。

    不多时,杨天保面前的案几上就摆着清蒸青石斑、冰糖熊掌、清炖鹿筋、烤鹿脯、炖羊排、烤羊腿、酿粮莲藕。

    这些菜式,虽然不比后世的菜式复杂多变,但胜在食材新鲜无污染,烹制精工细作,味道十分可口,更有西域胡商从万里之外运来的葡萄美酒,被装在银镶八宝壶中,由年方二八的佳人素手执壶,斟入杨天保面前的琉璃盏中。

    杨恭仁以为杨天保没有见过世面,然而却发现杨天保神态自若。

    杨恭仁并不知道,他在后世就是专门开设的高档私房菜馆,对于祖国传统餐饮文化有着深入的研究。

    看着眼前的熊掌,杨天保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道:“可惜了!”

    不像在苏宅狼吞虎咽,也不像在升平坊轩天下豪迈爽快,他慢条斯理的用餐,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贵族的范儿。

    正所谓为官三代,始知穿衣吃饭。

    看着杨天保如此懂礼,杨恭仁心中这才好受一点。

    酒足饭饱,杨天保轻轻放下筷子,他望着杨恭仁道:“你让我认祖归宗。”

    杨恭仁点点头道:“你本是杨家子嗣,杨氏血胤,别想让认连门都没有!”

    杨天保撇撇嘴,不以然的道:“或许吧,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还敢提条件?”

    “是!”杨天保郑重的道:“放了我师父,不要再为难她,我可以认你摆布!”

    “混账!”

    杨恭仁此时真是被杨天保气到了,他指着杨天保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苏凤纵然对他有养育之恩,可是对于杨恭仁来说,她死不足惜。毕竟,苏凤带着人杀了杨恭仁府邸上的四个扈从,简接气死了其继室柳氏,也就是杨天保的生母,这个仇,必须要用血来偿还。

    现在杨天保却要放掉苏凤,简直就是仇将恩报,认贼作父。

    ps:今天老程要去临沂参加老左的婚礼,来回四天。今天晚上需要坐一夜的火车,今天就一更,炸锅皮皮虾万赏的那一章加更暂时没有办法加更。七号回来,尽力来补更。

第五十五章以下犯上如何论处

    第五十五以下犯上如何论处

    杨恭仁有着极好的涵养,遇事不惊,泰山崩于眼前不变色,只是面对这个自幼流浪再外的儿子,他还不知道怎么相处才好。

    可是,杨天保的要求,他根本办不到。

    放了苏凤虽然容易,但这却对亡妻柳氏的亵渎,就是对柳氏的背叛。他永远忘不了,当初柳氏拉着他的手,死不瞑目。

    越是想到这一点,他越是想让苏凤这个罪魁祸首死。

    杨恭仁冷冷的说道:“我要是不放呢?”

    杨天保躬身道:“多谢令公错爱,天保只是孤影,与师父、师妹相依为命,若不能同生,唯有共死!”

    杨天保的话,让杨恭仁愣了一下,给他们的感觉就像当年他的妹妹初识薛道衡族子薛仲操,薛仲操长像极佳,能诗善舞,尤其马球球技无双。在其妹杨三娘初见薛仲操,甚为倾心。

    杨三娘茶饭不思,日渐消瘦,杨恭仁心疼杨三娘,肯请裴矩为冰人,前往薛氏说媒。

    然而,当时薛仲操依旧这副模样:“多谢错爱,杨氏高门,仲操不敢高攀!”

    杨恭仁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他将拳头藏在大袖里,从而掩饰自己的愤怒。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同样儿子也非常了解父亲。

    杨思训看着杨恭仁脸上浮现冷笑,就知道他已经在爆发的边缘,杨思训急忙着杨天保使着眼色,一边说道:“三郎,你喝多了吧,还不快向父亲大人请罪!”

    杨思训这也算给杨天保一个台阶下,毕竟他刚刚喝了一些葡萄酿。

    杨天保却仿佛没有看到杨思训的眼色一般,他杨天保对杨恭仁动以之情,晓之以理,向他阐述苏凤对他的恩情,总而言之,苏凤就是杨天保的命。

    然而,杨天保越是如此在意苏凤,杨恭仁望着他的目光越是冷漠,越是失望。

    终于,杨恭仁忍无可忍,向杨天保咆哮道:“够了……”

    杨天保一愣。

    杨恭仁非常生气,并不是因为杨天保仁慈,而是因为他没有抓到问题的实质。

    此时,杨天保冷静了下来,杨恭仁并不是一个人,准确的说,他只是一个利益集团的代言人,只要符合这个集团的利益诉求,那么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舍弃的,包括尊严、高傲,甚至是他自己的命。

    如果,不符合利益诉求,别说是亲人,就算是亲生儿子,就算是左膀右臂,没有是什么不可以舍弃的。

    杨天保想通此节,淡淡的道:“我可以接受你的安排,包括婚姻,包括仕途,包括我的一切,只求我师父可以平安活下去!”

    杨天保相信爱情,但是他并没有遇到自己的爱情。大不了,就当这辈子没有爱情。

    杨天保躬身道:“孩儿别无所求,只求师父可以平安。”

    杨恭仁咳喇了好几声,说道:“好,好,好……”

    杨恭仁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杨思训知道事情坏了,急忙劝道:“阿爹,三郎还小……”

    不等杨思训说完,杨恭仁双手搓拍着,说道:“活着回来就好,我也放心了,活着回来就好……既然你决心与苏凤一起,那就随你好了。”

    如果,杨天保不是柳氏唯一的儿子,杨恭仁很想掐死他这个不孝子。

    如果,杨天保不是柳氏唯一的血胤,杨恭仁可以当作没有这个儿子。

    可是,这是亲生的儿子,亲儿子。

    杨恭仁深深吸一口气。

    杨恭仁的神情是要送客,也没有去与杨天保相认的意思了。

    杨恭仁不敢看杨天保,生怕自己忍不住要杀了他。

    杨天保不知道自己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反而大喜道:“多谢父亲大人成全!”

    杨天保躬身拜向杨恭仁。

    杨恭仁原本冷漠的脸上,终于出现些许笑容道:“来人!”

    康伯躬身而入:“门下在!”

    “召集各房长老,择日召开宗族大会!”

    认祖归宗,并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事实上古代人对于宗族血缘关系有着比较严格认知,像杨天保认祖归宗,需要非常繁琐的仪式。

    首先召集族中长老,长者共同作为见证,杨天保确实是杨恭仁的儿子,只要有人不同意,那么这件事就算是黄了。

    这个祖谱依旧上不去。

    在确定了杨天保真正的身份后,才能请族谱,请香案,拜祭祖先,扫墓,然后再邀请亲朋好友,摆宴席庆祝,最后才能将这个族谱录上。

    杨天保被康伯带着来到观国公府洗尘院,接风洗尘是古代的一种习俗,也是中国古代一种非常重要的社交礼仪。

    观国公府将为杨天保率先组织一场隆重的洗尘宴,预示着杨天保的归来。

    杨天保看着康伯欲走,上前问道:“康伯,府上有一个叫周异同的人,你认识吗?”

    康伯笑道:“自然认识。”

    杨天保笑道:“不知他在府上是什么职事?做什么差遣?”

    康伯向杨天保介绍了一下观国公府仆从的等级。

    事实上,观国公府的仆从人数远超杨天保所看到的,甚至连百分之一都不足。

    观国公府按拥有一百多人的仪仗队,七十八名甲士、亲随部曲八千三百户(食邑),虽然名义上这八千三百余户部曲,只需要向观国公府缴纳税赋,事实上一旦国公府征募他们,他们必须无条件听从。

    除了这些名面上的亲随和部曲,国公府还有各类仆役共计一千四百余人,丫鬟一百六十余人。

    仆从为有三级,最低等从事工作更重,收入更低。在各个少郎君、女公子身边使唤的丫鬟,仆从,他们的级别最高。

    接着就是管事,管事同样分为三级,有负责粗使管事、外院管事以及内院管事。

    在管事之上,还有客卿,客卿同样分为三等,有善财客客卿,这就相当于后世的金融操盘手,负责帮助主人家理财,也有善器客卿,这相当高级工程师,也有相康伯这等客卿。

    像康伯这等心腹客卿,哪怕是杨思训、杨思谊等公子,也不能轻慢,他们拿的例钱,甚至比庶子、庶女还要高。

    同样以康伯为例,他每个月的例钱就是三十五贯。

    杨天保这才明白,古人所说宰相门下七品官,杨恭仁是曾经的宰相,他的一个客卿,拿到的例钱与一名朝廷正七品官员相同。

    杨天保又问道:“那周异同算什么?”

    康伯笑道:“五郎是外院管事,在整个国公府里,只向令公负责!”

    杨天保在心中暗暗嘀咕起来,如果把国公府比作一个国家,那么像周异同这等管事,相当于部堂级别的大佬,而康伯就是宰相。

    初步明白了府中的级别,杨天保又问道:“康伯,府上对于以下犯上,该如何处置?”

    康伯一愣,随即道:“这个,要分具体情况,言语不敬者,拔舌。妄图弑主者,乱棍打死。”

    “周异同伤我,该当何罪?”

    说着,杨天保指着额头的疤痕道:“他当时用连枷击我,害我漏失很多记忆!”

    康伯看着杨天保额头的疤痕,心中一紧。

    周异同是杨恭仁的心腹外院管事,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仆,杨天保是主。看着杨天保额头的伤痕,这做不得假,根本就是奔着想要他的命去的。

    康伯疑惑的道:“这怎么可能?”

    杨天保冷笑道:“我岂会说谎,此事易寨数百人亲眼所见,还清康伯做主。”

第五十六章有其父必有其子

    无心之失,永远不是犯了错误的借口。

    更何况,杨天保的那张脸,长得与杨恭仁实在是太像了。

    哪怕周异同再三解释,哪怕杨恭仁也相信周异同可能是无心之过,然而他必须给杨天保一个解释,这是规矩,也是礼。

    在弘农杨氏观王房的宗祠前,数十上百只火把的照耀下,杨恭仁脸上的褐色老人斑也愈发的明显。

    周异同给五花大绑跪在青砖地上,两名负责行刑的家丁,手执藤鞭,一百藤鞭,鞭鞭见肉,只抽得周异同臀部、后背血肉模糊。

    这付惨状,让旁边人看了也心惊肉跳,周异同的儿子、外院大统领杨长山跪在宗祠前没敢吭声求情,周异同的妻子也已哭晕给送了回去。

    杨恭仁的目光,穿越层层人群,直接落在杨天保的脸上。

    杨天保此时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也没有怜悯,而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冷漠,仿佛眼前的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

    周异同用连枷击中杨天保的脑袋,让杨天保额头留下触目惊心的疤痕,然后又谎称没有找到杨天保,现在被打死也是活该。

    按照《唐律疏议》,良人打死自己部曲,部曲有罪不论,部曲无罪只判徒刑,且可以花钱赎买,只需要缴纳铜一百斤。

    一百斤铜,充其量也就是十四五贯,两头壮牛的价钱。

    周异同眼睛闪烁着泪光,有意无意盯着杨天保,他很想让杨天保求情,他早已看出杨恭仁并不想处置他,然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身为弘农杨氏观王房的本家(族长),必须维系族规和族法的尊严。

    只需要杨天保肯出面求情,杨恭仁肯定会借坡下台,饶过周异同。

    然而,足足挨了三十藤鞭,他的后背和臀部已经失去了知觉,如果不是一身功夫深厚,恐怕在这个时候,他已经被打晕了过去,可是,周异同注定失望了。

    杨天保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冷酷,更加无情。

    “打了五十鞭子了……”行刑人见周异同躺在地上只剩下游丝气息,真要实打实的再抽五十鞭子,周异同的小命只怕不保,犹豫着要不要再抽下去,回头看到家主杨恭仁一眼。

    “抽!”杨恭仁咬牙切齿的说道。

    原本,杨恭仁对杨天保并没有抱着期望,毕竟,作为仇人养大的孩子,能有什么教养?

    可是,此刻,杨恭仁对杨天保反而高看上了几分,他并不是单纯的寻仇,而是在认祖归宗之前,向杨氏众人声明一件事——杨三公子回来了。

    那些心向大公子杨思谊,二公子杨思训的人,必须要考虑考虑巴结大公子和二公子,想踩三公子的后果。

    周异同作为外院管事,杨恭仁的亲信部曲,即使放眼整个杨氏数百名管事,他周异同也是可以数得前十的亲信。

    可是这么一个亲信,却成了杨天保在弘农杨氏立威的对象,只怕明天之后,杨天保的名声在弘农杨氏,或者整个长安城,将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是,周异同是他的部曲,扈从,亲卫,而且还救过杨恭仁的命,绝对不能这么被打死了。

    杨恭仁的目光望着一脸木讷的大儿子杨思谊身上,此时只要杨思谊出面替周异同求情,就算让周异同跳火坑,周异同也绝对不会含糊。

    然而,杨思谊一脸不忍,却没有根本没有不意到杨恭仁的眼神。

    杨天保有了些许失望,他又将别有深味的目光,望在杨思训身上。

    杨思训似乎读懂了杨恭仁的意思,几乎毫不迟疑,杨思训朝着行刑的家丁大吼道:“且慢!”

    杨天保的目光望着杨思训。

    杨思训朝着杨天保拱拱手,一脸歉意。

    然后,杨思训朝着杨恭仁面前跪倒,他跪在地上,膝盖代步,说道:“父亲大人,周异同有错,但有错不致死,不是还有五十鞭子吗?我替他挨了总行,父亲大人,你也要念着赵周异同伺候了二十三年,你不能真将他打死了。三弟心里有怨气,我这个当兄长的可以理解,我代周异同受过!”

    赵长山看着杨思训站了出来,他也有了胆子,他颤颤巍巍的道:“主公,周异同这孩子本质不坏的,请留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杨天保看着杨恭仁与杨思训父子二人唱双簧,一脸冷笑。

    “二郎,你既然甘愿替周异同受刑,剩下五十鞭子就由你挨好了!”

    杨恭仁毫不留情面的给行刑人使了眼色,又转回头来看着儿子的眼睛,心说:“这五十鞭子,收一个心腹,你绝对值!”

    两名行刑家丁走过来,一左一右架起杨思训,其中一人还在杨思训耳畔轻语道:“二公子,对不住了,你忍着点。”

    将嚼木给杨思训咬上,这防止他咬断自己的舌头,能吃住些痛。

    周异同淹淹一息要挣扎着去挨剩下五十鞭子,却昏死过去;

    就在杨思训挨第一鞭子的时候,杨天保却转身就走。

    来到洗尘院门口,单道真赶紧迎接上去,他习惯性的道:“大郎……”

    可是突然意识到,此时杨天保已经不是苏建武苏大郎了,而是变成了杨三郎。

    “三郎,你怎么回来了?”

    杨天保撇撇嘴,不以为然的道:“都在演戏,有什么好看的,走喽,回去睡觉!”

    杨天保沐浴后,换上一件轻便的袍子,舒服的躺在自己的床上,他倒是睡着了,可是整个杨氏却有很多人睡不着了。

    ……

    是夜,安德郡公府邸。当朝吏部侍郎杨师道的儿子杨豫之走进书房,却发现杨师道在书案后呆呆坐着,整个人仿佛被惊吓到了。

    杨豫之向杨师道行礼道:“父亲大人!”

    杨师道仿佛没有听到杨豫之的话,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杨豫之耐着性子再次喊道:“阿爹!”

    杨师道轻轻点了点头道:“回来了?”

    杨豫之躬身道:“是,阿爹,你也看到那个杨思慎(杨天保)?”

    杨师道点点头道:“嗯。”

    杨豫之笑道:“此人胆大妄为,狠辣决绝,有颇有分寸,看起来是个人物,日后或许可以为我所用,也未可知。”

    杨师道抬起头,望着杨豫之,带着从里到外的疲惫,说道:“听我的,别打他的主意。”

    杨豫之一愣,不解的道:“阿爹,这是何意?伯父如今只挂着一个空头的左光禄大夫,虽然名为雍州牧,可是雍州治中是高士廉,他是长孙皇后的舅父,于长孙无忌和陛下关系莫逆,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陛下如今不放心伯父……这种信任是有条件的!”

    杨师道道:“一码归一码,别离他太近,却也莫要得罪他。日后若要遇见了,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都不要插手。”

    杨豫之满面惊诧的道:“这却是为何?”

    杨师道摆了摆手,道:“我乏了,要歇息了,你退下吧。”

    杨豫之莫名其妙地退了出去。

    杨师道的眼睛望着烛台上,悠悠闪动地火苗,口中喃喃自语道:“太像了……太像了!”

    杨师道的脑袋中仿佛回到三十年前,那个时候杨恭仁刚刚升任左宗卫将军,归左宗卫大将军郭衍麾下,当时左宗卫将军府长史郭令权依仗着是郭衍的侄子,处处顶撞杨恭仁。

    杨恭仁当时就使计,让郭令权犯军法,然后交由郭衍处置,为了营救这个侄子,郭衍无奈漠视杨恭仁执掌左宗卫将领府上下大权。

    可以说,现在的杨天保所处置周异同的办法,几乎与当时的杨恭仁如出一辙。

    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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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痛并快乐着

    早在远古社会时期,人们还是茹毛饮血,火的使用,使人们结束了这种原始的生活方式,农业的兴起,人们不仅有了赖以生存的粮食,随时还可以用谷物作酿酒原料酿酒。

    酒的出现,就是注入华夏民族基因中的一种重要文化,无论任何博物馆,我们看到的最多的文物,除了酒器,就是祭祀的礼器。

    作为贵族,会将礼体现得淋漓尽致。

    让杨天保无比难以接受的是,他失去了自由,吃饭有四个俏美如花的丫鬟服侍着,这个吧,他还勉强可以接受。

    在后世,他的轩天下至尊级包房,十二人台,都是配着内六外二,八个服务员,不时的添加酒水,清理骨碟,满足用餐客人的一切合理的需求。

    休息的时候,这点就无法接受了,他房里有四个通房丫鬟,也就是贴身婢女,大家所熟知的红楼梦中的袭人就是贾宝玉的通房丫头!

    这种通房丫头她一般比小少爷大些,他们除了服侍小少爷的生活起居之外,还充当着一个这么一个角色,那就是小少爷那方面的启蒙老师!

    大家知道,古代礼教森严,性知识无法从私塾获得,父母更不可能亲自给孩子传授这种知识。这就需要一个启蒙老师来指导!古代不像现代一样可以通过电视上学习,只有通过贴身婢女。

    通房丫鬟一般情况下,她们的任务截至期,就是到公子成婚之后,会有夫人家带过来的通房丫鬟替代。

    可是,杨天保如今血气方刚,一个房里给他安排四个通房丫头,那可要了老命了。关键是,杨天保现在按照后世的定义,已经成年了,在这个时候,再给他安排年龄比他更大的通房丫头就有点难找了。

    所以,他现在的四个通房丫头,全部都是十三四岁的萝莉,在后世还都是初中生,他总有一种负罪感。

    对于未来,他可没有办法预测,大唐流行悍妇,万一将来结婚,娶了一个母夜叉,只要是他碰过的女人,那还得找个理由给埋到花园里?

    如果那样,他现在图一时之快,简直就是禽兽不如了。

    好吧,勉强可以把吃饭睡觉能忍,可是有的时候就不能忍了。

    比如更衣,我们大家都知道,所谓的更衣,就是更换衣服,而事实上呢,这就是上厕所时,由于是旱厕,里面臭味比较浓,衣服已经被熏臭了,如果再臭到别人,则比较失礼,需要更换衣服。

    而更衣,则换成了比较上厕所大小便的一种文雅说法。

    现在杨天保成了观国公的三公子,他就算是上厕所,也有人跟着。

    在准备拉屎的时候,左右四个美娇娘站在伺候着,你还能拉得出来?

    准备撒尿的时候,左右两个美女看着,防备撒到裤子上。这让杨天保差点憋出前列腺。

    杨天保出在杨府,长在民间。

    为了不让杨天保在认祖归宗的仪式上闹出笑话,所以杨恭仁派出了足足四个老管事,来教导他礼仪。

    如何吃饭要学,如何走路要学,如何说话也要学。

    简直把杨天保当成了戏台上的傀儡和木偶,认祖归宗的仪式繁冗,杨天保也把自己当成木偶,被人操作着,沐浴、斋戒、焚香……

    足足十五天之后折腾之后,杨天保才被许可进入弘农杨氏观房王的宗祠。

    在高大的宗祠大殿内,用阴沉打造而成的阶梯长案上,摆放着十数名神位,最上层则摆放着杨天保的曾祖,也就是杨恭仁之祖父杨绍。

    只见神主牌位上写着:“周故大将军傥城郡公之神位。”

    接着下一阶层,则摆着“隋兆尹司空公光禄大夫故观德王之神位”。接着则是“隋上柱国司空公广平王国太妃兰氏之神位。”接着则是继妃“隋观德王妃王氏之神位”。再下面则是“隋吏部尚书、始安恭侯之神位。”

    这位就是杨恭仁的叔叔,武则天的外祖父杨达了,与杨雄相比,杨达明显比杨雄弱了很多,不仅仅是爵位,而是子嗣。

    杨达只有一个儿子杨则,而杨雄则有七个。

    就在杨天保浮想联翩的时候,突然后脑刮过一股劲风,吓得他脑袋一缩。

    杨天保回头,却转杨恭仁一副冲冠的样子。

    杨天保赶紧一脸严肃。

    这时,一名须发皆白的庙祝,拿着毛笔,在族谱上写下,观王嫡长子纶,字恭仁。生子思谊,思训,思慎。

    如此,杨天保认祖归宗的仪式总算完成。

    这个时候,他的三叔(二叔大业十三年病故)杨续上前,送给杨天保一柄镔铁宝刀。

    杨恭仁满脸堆笑道:“三弟,这可使不得。”

    杨天保不知道这柄镔铁宝刀的来历,杨恭仁可是知道的,当年其父观王杨雄,族叔杨坚的担任北周丞相、雍州牧,毕王宇文贤谋划诛杀杨坚,黎清朝纲。

    杨雄当时担任宇文贤的别驾,知道宇文贤的阴谋后,便告诉杨坚。因此宇文贤遭到诛杀,杨雄因功授任柱国、雍州牧,仍然兼任相府虞侯。而这柄波斯镔铁宝刀,也是当时杨坚赐给杨雄的。

    后来杨雄转送给了杨续,被杨续奉为至宝。

    杨续笑道:“兄长见谅,除了这把波斯刀,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得出手。”

    杨恭仁心中大喜,故意板着脸道:“还不快谢过三叔公?”

    “多谢三叔公!”

    杨天保躬身接过三叔杨续赠送的镔铁刀,轻轻抚摸着,这柄刀鞘采取上好的鳄鱼皮鞣制而成,通体黝黑,带着包浆的黝黑光泽。

    右手微微一用力,刀鞘,镔铁横刀出鞘,只见上云纹若隐若显,如流水、如星汉,寒光闪闪、杀气冲霄,伸指在刀面上轻轻一弹,居然产出龙吟之态。

    杨天保的眼睛瞬间直了:“这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削铁如泥,斩金断玉的大马士革刀?”

    大马士革刀,也称乌兹钢锭制造,拥有铸造型花纹,通常为弯刀,其最大的特点是刀身布满各种花纹,如行云似流水,美妙异常。这种花纹是在铸造中形成的。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大马士革刀独特的冶炼技术和锻造方式一直是波斯人的技术秘密,不为外界所知。

    大马士革弯刀并不罕见,而是直刃式的唐横刀却非常罕见,至少后世可没有实物出土。

    杨天保还刀入刀鞘。

    这时,他的四叔杨演上前,拿出一方美玉递到杨天宝手中。

    杨天宝接过,入沉甚是沉重,莫约三四斤。打开锦盒,却是一方貔貅梅花鸡血石印章。鸡血石在后世与寿山石,青田石、巴林石并称的四大国石,是制作印章或者是工艺雕刻的绝佳材料。

    像如此一块重达三四斤的梅花鸡血血印章,不算上面的工艺价值,仅仅是石头的价值就两千万以上,而后世根本就没有如此之大的鸡血石。

    “发财了!”杨天保心中暗想。

    他的五叔平阿公、主爵郎中杨钢上前道:“三哥、四哥都拿出了至爱,我也不能太寒酸,贤侄我在南塬里有座宅子,也不算大,二十余亩,就送你了!”

    二十亩的宅子还大,那怎么才叫大?

    在后世说起房子都是用平方来计算,在这个时候,都是用亩。

    唐代一亩,大约是六百平方,二十亩,大约是一万两千平方。就算是某聪的别墅,老王也不舍得给他买这么大的。

    六叔杨恭道则笑道:“压力好大,搞得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手了!”

    杨恭道拍拍手,一名侍者抱着一个大瓮来到大厅之中。

    瓮就是普通的陶瓮,非常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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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文治天下,虚心纳谏,厉行节约,劝课农桑,国泰民安。渭水之耻如鲠在喉,励精图治,卧薪尝胆,威加四边。仗义每多屠狗辈,位卑也能擎天!太师,辅弼国君,掌佐天子,理阴阳,经邦弘化,治国兴邦。这是一个草根到太子太师的传奇故事,小人物的逆袭。书群:617604339盛唐太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唐太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唐太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