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一章梦里不知身是客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
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
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
百尺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
……
这是古诗中描绘盛唐之时长安的繁华景象。
中国,第一次被世界所熟知也是发生在大唐时代,从如今位于世界各地的唐人街我们就可以看出。
历史上,僧一行、鉴真东渡日本,玄奘西行取经,都给世界各国带去了最先进的中华文化。
唐代经济的发达文化的繁荣和便利的交通及管理制度为国际交往提供了方便。
陆路四通八达,海路开辟更多。
有三条路去日本。并开辟了从广州、越南海到东南亚,西亚及埃及和东非的海上交通。
因此,唐在当时国际上有很高的声望,是世界各国经济文化交往的中心。
新罗受唐文化影响最深,学生留学中国最多达百人,有些更在唐朝做官,因此新罗亦仿效唐的政治制度,据此建立起中央到地方的行政组织。
8世纪初,日本迁都平城京,都城的建设规模完全模仿长安,甚至街道的宽度与排列方法也几乎一样,也有“朱雀街”“东市”“西市”等名称。8世纪后期,日本又迁都平安京,仍仿长安建都城。
作为一名历史系的学生,王祁对于曾经的大唐盛世神往不已,曾不止一次的梦回唐朝。
可是,当有一天,梦境变为现实,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呢?
……
在长安城的一边,有一座巨大的、豪华的府邸。
怎么个豪华法呢?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白玉为堂金做马,珍珠如土金如铁。
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
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白玉阶上满是那令人心碎的落英,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的光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
在府邸的一间房屋之内,一面色苍白的男子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公子!公子!您醒了?”
一旁的侍女听到动静,急切的询问。
“我……我这是在哪儿?”
“公子,这是您家啊?怎么,您不记得了?”
我家?
年轻人有些疑惑,正思考着,忽然,一股庞大的记忆如潮水般的涌入脑海。
“啊!”
少年顿时发出一声惨叫,随后晕了过去。
“公子!公子,您醒醒啊!”
顿时之间,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
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年再度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看着周围有些陌生的环境,少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苦笑。
少年名叫王祁,乃太原王家的子弟。
太原王氏乃大唐的名门望族,位列五姓七望之一,地位显赫,再加上其父老来得子,更是对他宝贝的不得了。
这少年虽然幼年丧母,但极得祖父、父亲的宠爱,从小过着前呼后拥、锦衣玉食的富贵公子生活。
因此,王祁不免就沾染了一些娇纵之气,纨绔之风。
此次,就是因为其与他人在青楼当中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一不小心被别人开了瓢,一直昏睡到现在。
当然,此王祁已非彼王祁,两者虽然躯壳一致,却完全属于两个不同的灵魂。
醒来以后,脑海中就多了一股来自一千多年后的记忆。
是穿越?亦或是庄周梦蝶?少年也说不清楚,兴许就当他是前世今生吧!
对于自己如今的身份,王祁有着清晰的认知。
其父王璟,乃当代太原王家的二号人物,在王家的地位,仅次于族长,如今在朝为官。
至于王家的族长,就是王祁的便宜祖父。
说起太原王家,就不得不提一下隋唐时期的门阀世家。
在唐朝建立之后,门阀士族开始出现,门阀士族在唐朝时期是非常占据优势的,虽说隋朝已经发明了科举制,但是在这时候科举制还没有被完全的应用。
因此在这时候,关陇集团的成员仍然是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
那么关陇集团其实就是门阀士族的一种。
在唐朝时期,出现了二十个顶级的门阀士族。
门阀士族在历史上的影响力不可小觑,早在汉朝时期门阀士族就出现了。
举个例子来说,东汉末年时期,门阀士族仍然是占据重要优势的。
当时门阀士族可以不用举孝廉,就直接走入东汉的朝廷,这无疑是让很多寒门子弟失去了入朝为官的机会。
东汉后期,门阀士族逐渐出现在历史上,一直到唐朝灭亡时,门阀士族才被黄巢起义消灭。
到了东汉末年的时候,门阀士族已经是相当的成熟了。
从东汉时期之后,历史上出现了很多厉害的门阀士族,比如说旧时王谢堂前燕、王与马共天下、关陇贵族、五姓七望、禁婚家族等等。
这些都是历史上非常厉害的门阀士族,有的甚至影响了一个王朝的发展。
门阀士族经过发展之后,出现了族谱。
一个人别看姓氏一样,但他不一定是门阀士族的一员。
这一点可以根据谱牒来分辨,入仕做官要根据谱牒来认定门阀的高卑。
对于识别一个人是不是门阀士族,那么谱牒就成为了重中之重。
一般来说,官修的谱牒是最为重要的,只不过官修的谱牒不是某一家的,而是全国的士族家谱的汇编或选编。
由于谱牒非常重要,由此说来,还出现了很多专门研究谱牒的人。
那么在唐代谱学可以说是柳氏家学,这个家族的人世代都研究谱牒。
其族人柳芳写的《氏族论》,是对魏晋以来的谱学进行理论上总结的第一文,这本著作中提到的门阀士族,成为了大唐王朝中最顶级的门阀士族,这一点是当时无可替代的。
柳芳将这些望姓分为五个地区群体。
首先来说,出现了七个禁婚的家族,他们是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太原王氏、荥阳郑氏、范阳卢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
除此之外,当时唐朝的门阀士族还有京兆杜氏、河东柳氏、河东裴氏、河东薛氏、京兆韦氏和弘农杨氏等等……
在整个唐朝时期,凡是能够名留青史的,几乎全是出自这些门阀士族。
他们结亲要论门当户对,交友要看政治立场。
总之这些门阀士族是影响了整个唐朝的。
而王祁所在的太原王氏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第2章此身同寄水云间
第二章此身同寄水云间
王祁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半倚在床边。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很是不凡。
“来人!来人啊!”
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王祁长舒了一口气。
“公子!您醒了,有何吩咐?”
听到动静,一旁的青萝走了过来,关切的问道。
话声轻柔婉转,神态娇媚,加之明眸皓齿,肤色白腻,实乃是一等一的美人。
绕是王祁后世见过不少明星美女,也不由得为之呆愣了一下。
真不明白上任为什么放着家里的美女不去祸害非要跑去青楼和别人争风吃醋,白白被人开了瓢,枉送了性命,便宜了来自一千多年后的自己,难道真的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吗?
“公子?公子?”
见王祁有些呆呆的看着自己,青萝脸色有些羞红。
其实作为贴身丫鬟,就相当于通房丫鬟,因为平日里处理的都是主人的私密事,所以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不会外嫁的。
如果讨得主子欢心,被自己主子看上,说不定会有一个侍妾的身份,从此跃上枝头变凤凰,否则的话,估计就只有老死主家了。
青萝刚刚被唤来伺候王祁的时候,也抱我这种心思,可是王祁也不知道怎么的,对她一直不闻不问,到现在都还是完璧之身,弄得她都有些怀疑自己的颜值了。
如今见王祁失神,内心之中不免有些窃喜,公子爷终于开窍了。
“哦,不好意思,一时失了神!”
青萝有些奇怪的看着王祁,难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公子居然会道歉了?难道是被别人打了脑袋,开了窍?
青萝有些胡乱的想着,连旁边的王祁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过来。
“啊,什么事啊公子?”
“我是问你今夕是何年?”
见青萝呆愣的样子,王祁哭笑不得。
“今年是贞观元年,怎么了?”青萝有些疑惑,自家公子问这个干嘛,这不都是人尽皆知的事吗?难道是被人开了瓢,还有后遗症?
贞观三年?那不就是公元627年吗!
公元618年五月,李渊篡隋称帝,定国号为唐,并立长子李建成为太子。
626年7月2日,李世民率领长孙无忌、尉迟恭、侯君集、张公谨、刘师立、公孙武达、独孤彦云、杜君绰、郑仁泰、李孟尝等一干心腹人入朝。
于太极宫的北宫门--玄武门附近设下伏兵,发动政变,杀死自己的兄长太子李建成、四弟齐王李元吉及二人诸子。
随后被立为太子,对于这次事件,历史上称之为“玄武门之变”。
同年九月,唐高祖李渊退位,李世民登基称帝。次年,改元贞观。
这么说来,自己这是穿越到了李世民在位的时期了。
因为记忆融合的有些不全面,所以王祁像青萝打听了一些事情。
前世的王祁,是一名彻头彻尾的学霸级人物,不管学习什么,都是一学就会,更有过目不忘之能,从小学到初中,都稳坐第一宝座。
进入高中,更是囊括了许多国家级竞赛的金牌,一时之间,可谓是风头无两。
按照这个势头,国内的大学不管是清华还是北大,都是任其选择。
事实也确是如此,刚进入高三,王祁就收到了许多学校的保送名额,其中,就包括了清华和北大。
但是王祁却拒绝了所有的邀请,非要凭借自己的本事与全国所有学子一较高下,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总得给自己多年的努力一个交代不是嘛!
最终,王祁以七百五十的满分成绩给了自己一份满意的答卷。
然而,在填报志愿时,王祁又弄出了些幺蛾子,选择了最为冷门的历史专业!
用王祁的话说就是历史的魅力在于他的神秘。
历史最早可以追述到人类产生以前,而人类又有二、三百万年的历史,人类文明史也有六、七千。
可见历史研究的内容非常古老,而越是古老越具有神秘性,人们总有探知自身来源和追求神秘事物的冲动,这也正是历史的诱人之处。
就这样,曾经的天之骄子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不过,在历史、与考古界却有一颗新星冉冉升起。
因为在校表现优秀,大一的时候王祁就被特别征召进了一支科考队,只是没想到在一次科考人任务中,王祁出现了意外,醒来之后就穿越到同名同姓的倒霉鬼身上。
“我父亲呢?回来了没有?”
“公子,老爷要到每天晚上才能会呢!”
“行吧,既然这样,你带我出去走走吧!躺了一天了,身子都快有些生锈了!”
“好的,公子,您的身体?”
青萝有些迟疑。
王祁心知她的担忧,笑着摆了摆手:
“放心吧,我没事!”
“那您稍等,奴婢去给您备车!”
……
伴随着哐当哐当的车马声,在这落日的余晖中,王祁开启了自己来到大唐之后的初次长安街市之行。
掀开车帘,探头望去,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
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盛唐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长安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青萝,吩咐一下,去前面找家酒楼坐会儿吧!”
“是!公子!”
青萝领命,随后低声吩咐了车夫几句。
不一会儿,马车缓缓来到了一家古色古香酒楼前。
“公子,您看这家怎么样?”
侍女青萝小声的问道。
王祁瞧了瞧
水云间?
名字的倒是挺雅致的。
野鸟游鱼信往还,此身同寄水云间。
想必此间的主人也是个雅人!
“不错,不错!就这儿了!走吧,青萝,咱们进去吧!”
第3章相逢何必曾相识
第三章相逢何必曾相识
客栈内的客人并不少,从装扮上来看大多是一些文人士子。
相比于寻常的客栈、酒楼,此间少了一些烟火气,却多了几分雅致与宁静,想必也是和此间主人有些关系吧。
王祁心里如此地想着。
王祁从一进店门就观察着客栈内的环境,青萝也没有闲着。
“小二!小二!”
“来咯,这位客官有何吩咐?”
“给我家公子找一个靠窗的位置,明白了吗?”
“得嘞!二位客官楼上请!”
……
这头一回来客栈,王祁也觉得有些新鲜,虽然在前身的脑海中有着这样的记忆,但总不如自己亲身体验来的真实,这就好比我们看电视一样,永远都是身在局外。
看过《水浒传》的朋友或许都知道,我们的好汉到了客栈里,都会先大喊一句:
“小二,来二斤牛肉,一壶好酒!”
然后他们就开始在那里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看着实在让人眼馋。
原本王祁也想学着那样来一嗓子的,可很快就被青萝给制止了。
经过青萝的一番解释,王祁才有些明白了过来。
原来,大唐的耕牛是受到律法保护的。
中国自古就是一个小农经济占主导的农业社会,需要种田,并且,种田不像现在的机械化,全靠人力和耕牛。
因此,是不允许私自宰杀耕牛的,每死一头牛都需要像官府报备。
所以,这句话就是水浒中的最大骗局。
牛肉看来是吃不成了,王祁于是也就随手点了一下招牌菜。
“青萝,别傻站着啊,一起坐下来吃点吧?”
“公子,奴婢要伺候您吃饭的……”
王祁有些哭笑不得。
“我又不是小孩子,吃个饭还要人伺候吗!赶紧坐下!”
“哦……”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吃饭啊!”
“公子,我发现你醒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都有些不一样了。”
王祁闻言,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露馅了?
不过表面还是面不改色。
“哦,是哪里变了,是不是又变帅了?”
“帅?”
青萝对于这个新鲜名词十分茫然。
“就是英俊潇洒漂亮的意思!”
王祁这么易一解释,青萝顿时明白了过来。
“公子是漂亮了许多呢,不过我说的可不是这个,具体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公子变得更好了,不像以前那样……那样……”
说到这儿,青萝有些说不出口。
“不像以前哪样啊?”
王祁追问着。
“不像以前那样讨厌!”
青萝也算是豁了出去,直接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这要是换做以前,她是决计不敢的。
“看来我以前还真是干了许多混账事啊,居然连你都这么说我,真是让人伤心呢!”
……
酒楼之中,最不缺乏的就是各种八卦和小道消息,这也是王祁今天执意来酒楼的原因之一。
就在这时,旁边桌上两人的对话吸引住了王祁,他不由得放下筷子,竖起耳朵倾听。
“唉,你们听说了吗?苑君璋这个卖国贼又来大唐了,听说还被封了国公,真不知道陛下和朝中那些文武诸公是怎么想的,在我看来,对于这种人就应该严惩才是?”
“什么?宾王兄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友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听说是在突厥混不下去了,所以又回来了!”
“靠,彼其娘之的,这孙子真是过分!”
旁边的那人愤愤不平的说道。
苑君璋?这名字王祁有些耳熟,记得好像是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书中好像是这样记载的。
武德六年(六二三),高满政率马邑降唐,苑君璋逃奔突厥,后带领突厥兵马大攻马邑,高满政被杀,苑君璋率兵退保恒安(今山西大同市)。
苑君璋部下兵将都是中原人,许多人投降唐朝,苑君璋鉴于这种情况,也投降了唐朝,他向唐高祖表示为了赎罪,还请求镇守北边。
不久,颉利可汗又派人招降苑君璋,有人说突厥仍然强大,不如再投奔突厥,免得受唐限制,苑君璋便扣押唐官,送往突厥,并多次与突厥进寇唐朝。
直到贞观元年(六二七)五月,他看到颉利政局不稳,又来投降唐朝,唐太宗拜苑君璋为隰州都督,进爵芮国公。
听到这儿,王祁也不免来了兴趣,站了起来,朝旁边的桌上走去。
“公子!”
青萝见了一声,也跟着站了起来。
“二位兄台,在下王祁,刚刚不小心听到二位兄台的言论,祁也颇感兴趣,不知我能都否和二位拼个桌,继续倾听二位的大论?”
“王祁?你就是王祁?”
二人听到王祁自报家门,相互对视了一眼,面色有些古怪。
“怎么?二位兄台这么看着我,可是有什么古怪?”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只是王兄弟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啊,适才我二人倒是想到了一些关于王兄弟的不好传闻,如今看来,王兄弟丰神俊朗,待人彬彬有礼,想必是传言有些夸大了。”
“呵呵……”
王祁摸了摸鼻子,摇头苦笑,没想到曾经的自己是如此的恶名远扬。
“既然王兄弟有兴趣,那不妨一起坐下,咱们一起来聊一聊,对了,忘记了自我介绍,我叫马周,草字宾王,至于这位……”
“宾王兄,还是我自己来吧。”
马周刚要介绍,旁边那人也站了起来。
“在下萧言,字敬之!”
对于萧言,王祁没有什么印象,可是马周,在历史上那可是大名鼎鼎。
马周,字宾王,清河郡茌平县(今山东聊城市茌平区茌平镇马庄)人,唐初名相。
武德年间,补授博州助教,每天都饮酒,不把讲授当回事。刺史达奚恕多次斥责,马周就愤然离职,在曹、汴之间游荡,又被浚仪令崔贤首侮辱,于是在气怒之下西游长安。宿于新丰的旅店中,店主只招待诸商贩不照顾马周,马周于是要了一斗八升酒,悠然独饮,店主深感惊奇。到了京师,寄住在中郎将常何家中。
贞观五年,太宗令百官上书谈论朝政得失,常何因是武官不涉猎经学,马周便为常何陈述合乎时宜的事二十多件,叫他奏上,事事符合旨意。
太宗怀疑常何有这样的才能,询问常何,常何说:“这不是臣所能写出的,是家客马周草拟的。他每次和臣谈论,无不以忠孝为宗旨。“
太宗当天召见了马周,在马周尚未到达期间,皇上四次派人催促。
待到马周拜见后,太宗和他谈论得非常高兴,令他在门下省值班侍奉。
李世民曾这样评价他。
“鸾凤凌云,必资羽翼。股肱之寄,诚在忠良。”
第4章玉碗盛来琥珀光
第四章玉碗盛来琥珀光
“马兄,萧兄!我刚听你二人说到苑君璋此人,有些好奇,不知二位兄长能否替小弟解惑一番!”
“王兄弟,不说还好,说起这个我就来气。”
马周正要开口,一旁的萧言便迫不及待的吐露心声。
“说起苑君璋这瘪犊子,就是一个墙头草。
苑君璋,本名苑璧,朔州马邑县人。
隋唐时期大臣,代州长史苑侃之子。
出身豪族,矫捷勇武,迎娶刘武周之妹。
刘武周起事,授内史令,力劝刘武周依附突厥。
刘武周死后,先是投降大唐,随后又率部依附突厥,担任大行台,经常带兵攻打大唐边境,没想到此人最近见突厥势头不好,竟又来归降大唐,陛下还亲封他为芮国公,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说到这儿,言言有些愤愤不平,显然,对于朝廷的此番做法感到十分不满。
见状,马周出言安慰道:
“敬之,稍安勿躁,朝庭此举说不定有其他用意。”
弄清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王祁沉吟了办半晌。
“二位兄长,关于此事小弟倒是有一番了解!”
“哦,王兄弟有和高论不妨说出来听听!”
马周大感意外,萧言叶也停止了抱怨,来了几分兴趣。
见众人都看向这里,王祁说到:
“我想陛下和朝廷诸位大人此举应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
说到这儿,王祁停顿了一下,用手指了指北边。
几人被宋易这动作弄的有些莫名其妙。
“突厥!”
突然,马周脑中灵光一闪,突厥二字脱口而出。
“王兄弟,你是说陛下要对突厥用兵?”
说到这儿,绕是以马周的沉稳也不免有些坐立不住。
对于突厥,大唐的每个人都恨得牙根痒痒的。
渭水之盟不仅是李世民心中的一根刺,对于整个大唐来说也是一个洗刷不掉的耻辱。
“卧槽,王兄弟,你这消息是真是假?我的大刀可是早已饥渴难耐,如果此事为真的话,为兄必定投笔从戎,去战场上会一会颉利小儿!”
萧言“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言语之间甚是激动。
见两人这模样,王祁苦笑,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让他们这么激动,看来,对于突厥,大家还是有着很深的怨念。
“两位兄长,先别激动!这只是我自己的一番推测!”
听王祁这么一说,两人顿时冷静下来。
对此,萧言颇有些埋怨。
“王兄弟,你这可是害我们哥两白白高兴一场了……”
“萧大哥,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虽然说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但基本上**不离十了。
当今陛下雄才大略,是不会允许大唐周边有突厥这头饿狼虎视眈眈的。
况且,当初突厥趁当今陛下根基未稳之时乘虚而入,签订了渭水之盟,如今大唐国力日盛,和突厥之间必有一战,这不过是早晚的事而已。
如今,陛下既然招揽苑君璋,想必是在为今后做准备,先分化敌人,削弱敌人的力量,然后积蓄实力,待时机成熟,给与敌人致命一击。
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今后陛下估计会有一些其他的动作,来消除内部的不稳定因素。”
听王祁这么一说,两人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马周更是直言不讳。
“王兄弟说的不错,我也听军中的朋友说起过,这些时日以来,各地都在厉兵秣马。
起初我还有些想不通,现今天下初定,哪里还有仗打,如今听王兄弟这么一说,倒是有些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突厥而起。”
听了两人这一番话,萧言大为振奋。
“哈哈,如此便好。起先我听到陛下封赏苑君璋这无耻之徒时,心里还有些愤懑呢,如今听王兄弟和宾王兄这么一说,某家倒是巴不得这样的封赏越多越好啊。”
“哈哈,敬之说的在理,来咱们一起喝一杯!”
“好酒!”
一碗酒下肚,王祁面色微微有些泛红。
“王兄弟,你有所不知,其实说到酒,这还算不得上佳。
远的不说,就说这长安不远处的新丰酒,那就是一等一的好酒。试酌新丰酒,遥劝阳台人。只是可惜,一直无缘品尝。”
“哈哈,宾王兄,说到美酒,可不止新丰酒,我们那儿的美酒也是不妨多让的。”
“哈哈,这个倒是我的疏忽了,应该自罚一杯。”
说完,端起手中的瓷碗,便是一饮而尽。
“萧大哥的家乡?”
见王祁有些迷茫,马周赶紧出来解释。
“王兄弟有所不知,敬之乃是徐州东海郡兰陵县人!”
兰陵?萧?
“莫非萧大哥是兰陵萧氏之人?”
兰陵萧氏本为北来次等士族,在南朝刘宋时期以军功起家,其后家族子弟建立了南齐和南梁两个朝代,从此成为南朝高门。
唐代时出了十个宰相,一直至五代十国时才与天下世家走向衰落。
唐朝人柳芳将其列为南朝“四大侨望”之一。
欧阳修、宋祁赞兰陵萧氏:“名德相望,与唐盛衰。世家之盛,古未有之”。
萧梁旧臣、北周著名诗人庾信誉之为“派别天潢,支分若木”,大文豪苏东坡也赞道“摇毫欲作衣冠表,成事终当继八萧”。
“没错,为兄正是兰陵萧氏之人。此番来京原本是探望族中一位长辈,没想到半路结识了宾王兄,我两志趣相投,便一同来京。”
被王祁点破了身份,萧言倒是十分坦然。
“哈哈,没想到萧大哥居然是兰陵萧氏之人,对于兰陵的美酒,愚弟我可是垂涎已久啊!”
说到这儿,王祁情不自禁的吟道: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妙,妙啊!想不到王兄弟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才华,亏我以前还误信了谣言,以为王兄弟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如今看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此诗一出,顿时赢得满堂喝彩,马周更是为自己曾经的偏见而有些自责。
至于萧言,这会儿也仿佛找到了知音一样,两眼放光。
“哈哈哈哈,王兄弟此诗一出,这兰陵美酒的名声可谓是更上一层楼啊,待得他日此诗传遍天下,兰陵美酒也必将因此名声大噪啊。”
第5章饮酒为盟,歃血为义
第五章饮酒为盟,歃血为义
“两位兄长,献丑了,小弟一时有感而发,倒让两位兄长见笑了。”
王祁确实是有感而发,初闻兰陵美酒之时,他便想到了这首脍炙人口的诗篇,情不自禁的吟唱了出来。
只是,他却忽略了一件事,如今不过是贞观初年,李白都还不知道在哪儿打酱油呢,所以,这诗的作者名头无疑就安插在了王祁头上。
闻言,萧言有些无语。
“王兄弟,过分了啊!如此千古名篇,怎么能说献丑呢!这不是打我我和宾王兄的脸吗,反正我和宾王兄是万万做不出这等水准的诗的。”
“哈哈,萧兄见谅,是祁失言了,自罚一杯以示歉意。”
“既然王兄弟如此爽快,在下也不能落了下乘,就一起陪王兄弟走一个,来,喝!”
又是一大碗酒一口而尽。
到了此时,三人已喝了不少。
趁着酒兴,马周提议道:“既然大家如此投契,我有一个建议,不知王兄弟和敬之意下如何?”
“王大哥(宾王兄)还请明言!我两洗耳恭听。”
马周拿起桌上的酒杯,仰头灌了下去,开口道:“俗话说知音难觅,知己难寻,今天既然大家有缘坐在这里一同饮酒,又相谈甚欢,不如咱们效仿一下古人桃园结义,借此间主人的宝地,也来一个饮酒盟约,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哈哈,宾王兄此言甚得我心呀,正如五柳先生所言,
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
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
关于结义一事,我是双手赞同啊!只是不知道王兄弟意下如何?”
唐朝的风气都比较开放,原本找这种歃血为盟结为异性之交之事基本上只能在江湖豪客之中出现,对于像马周哥萧言这样的文人来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
可是唐朝的文人不同于其他朝代,他们带着浓厚的侠客风采。
本来经过魏晋南北朝玄学之风洗礼之后,中国社会的游侠精神有所没落,但在唐朝,游侠之风却再次兴起,成为一个时代鲜明的精神烙印。
唐朝人太喜欢游侠了,原本是社会秩序的破坏者的游侠,在唐朝人的审美中,成了英雄,也成为唐朝人风云激荡的审美风格的重要因素。
这也许和唐朝开国者带有胡人的血统有关,与他们长期的作战经历有关。
开国皇帝李渊征战时,帐下有一大批武功高强的侠士;太子李建成的手下都是“博徒大侠”;而李世民更是偷偷豢养了一批死士为己所用。
即使是在唐朝建立之后,唐朝的游侠之风仍然弥漫。
那些开国元勋们在朝堂上吟诗作赋以文人自居,但仍以做过游侠为傲。
与房玄龄、杜如晦、宋璟并称唐朝四大贤相的著名文人姚崇,年青时候竟然是一个“古惑仔”。
他自豪地说,三十岁之前他就是个以“呼鹰逐兔”为乐的游侠,根本没有读过书。
后来发奋读书,竟然做了宰相。很显然,姚崇自豪的不是自己读了书,而是年少时候叱咤风云的游侠生活。
上层政治人物对游侠精神的向往,很快传导到唐代社会之中,尤其是那些带着“功名只应马上取,直是英雄一丈夫”理念的诗人们。
诗人们早已经抛弃了魏晋的玄风和红粉的暧昧,游荡在他们内心深处的是侠客精神。
所以,有唐一代的文人墨客,书生气当中都充斥着一股英雄气概,因此,对于桃园结义这种事,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见两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王祁心中不免也生出一股豪气。
“既然两位兄长盛情相邀,祁又怎么能扫了兴致,既然如此,正如马周大哥刚刚所言,那咱们今天就饮酒为盟,歃血为义。”
有道是: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
肝胆洞,毛发耸。
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谈笑中,三人便道明了来历,排出了长幼。
马周最为年长,乃仁寿元年出生,如今二十有六,余三人之中居于首位;
其次乃是萧言,兰陵萧氏之人,隋大业元年出生,如今二十又二,居于次席;
至于王祁,如今不过十五,按古人的说法,正是束发之年,自然就成了最小的老幺了。
待到王祁报出年龄之后,马周与萧言是大为惊讶。
马周更是出言自嘲道:“
“之前见三弟谈吐才华不凡,没想到居然才刚刚束发,倒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两相比较之下,倒是让大哥我有些无颜啊。
这些年来常年游走与市井酒肆之间,倒是平白浪费了些大好年华啊。”
“是啊,与三弟一比较,我都感觉自己这些年来活到狗身上去了。”
一旁的萧言也是不甘寂寞,出言补充道。
见状,王祁笑了笑。
“大哥二哥何处此言啊,正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凭借二位哥哥的才华,难道害怕没有用武之地吗。”
“哈哈,不错,说的不错,天生我材必有用,这句简直是说的太好了,三弟,对于你的诗才,大哥如今可算是服了。就凭这一句,咱们今天定要不醉不归。”
“来,喝!”
“哈哈哈……,喝了这杯还有下杯,来,干……”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三人虽然今天才初次相识,但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样,一直喝了很久——很久,直到明月初生,几人才依依不舍的散去。
……
长安城的街道上,一辆马车缓缓驶过。
不时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公子,您今天可是大出风头啊,我都不知道您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
一路之上,青萝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听,看向王祁的目光满是崇拜。
“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你家公子是谁,本公子那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诗仙转世。等时间久了,你还会发现本公子更多的厉害之处呢!”
王祁今天的心情很是不错,情不自禁的和青萝调侃起来。
“嘻嘻,公子,你就爱吹牛,神仙下凡怎么可能像你这样。”
“我怎么就不能是神仙下凡了,我跟你说,我认识很多神仙朋友的,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猴子……”
寂静的街道之中,一个男子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在夜空中不断地回响。
【作者题外话】:新书,兄弟们多多支持啊!作者快要吃土了。
第6章世家现状
第六章书世家现状
翌日清晨,王祁睁开迷蒙的双眼,摇了摇有些发晕的脑袋。
虽然是低度酒,不像后世的酒那样浓烈,可这喝多了,照样有些不好受。
就在这时,随着“嘎吱”的一声轻响,房间的门被缓缓的推开了,一道曼妙的身影走了进来,定睛一看,不是青萝还能有谁?
“公子,您醒了,昨晚您喝多了,一回来就睡着了,这里有些参茶,您快喝了解解酒吧。”
王祁闻言,微微苦笑。昨天晚上喝得确实有些过了。
一来,和马周萧言两人确实投缘,这人一高兴,喝得自然就有些多了。
二来则是刚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心中难免有些烦闷。
如果是在异国他乡,心中还总是有个念想,可这相隔千年的距离,难免让人心生绝望。
虽然王祁表面上看没什么,但内心深处总是想发泄一番。
这种种原因累计下来,就导致他昨晚喝得有些不省人事。
一杯参茶下肚,胃里暖洋洋的,顿时好受了许多。
忽然,王祁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青萝,我昨晚喝醉之后没说什么胡话吧。”
这有的人呐,一喝多了就容易乱说,把平时想说但不能说或者是不敢说的统统吐露出来,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酒后吐真言。
平日里或许没什么,但如今王祁刚刚穿越,要是把这个也暴露出来,估计王祁也就彻底凉凉了。
闻言,青萝的面色有些古怪。
见状,王祁的心里登时“咯噔”一下,卧槽,不会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公子,您昨晚喝醉之后倒是没有乱说,只是老是叫着一位“窦音”姑娘的名字,怎么,难道这位“窦音”姑娘是公子您的心上人吗?”
窦音?这货是谁啊?我认识这位姑娘吗?王祁越想越是疑惑。
突然之间,王祁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面色古怪的看着青萝。
“你说的该不会是‘抖音’吧?”
“对对对,就是她!”
青萝的小脑袋顿时像小鸡啄米一样狂点一顿。
王祁有些哭笑不得。这小脑袋里一天天的都想些什么呢!
“对了,公子,老爷昨晚回来后让你去他书房一趟,可是昨晚您喝醉了,事情也就作罢了。
不过早上老爷吩咐过了,要是你醒来的话就去书房一趟。”
我那便宜老爹吗?他找我干什么?
不过该来的始终是需要面对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这具身体的父亲,血缘的纽带是割舍不掉的。
况且,天下王氏出太原,自己以前也是王姓,说不定这王璟老头还是自己的老祖宗呢,这么一想,王祁的心里顿时顺畅多了。
……
在书房读书,其享受无比!现代爱书之人,只要条件许可,多会另设一间书房,而在古代,文人无一不重视书房的设置,尽管各自经济状况迥异,但都讲究书房的高雅风致,力图营造一种浓郁的文化氛围。
唐代刘禹锡虽只有一间简陋的书房,但“斯是陋室,唯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明代的归有光,在青少年时代曾埋首于一间极窄小的书斋,名曰“项脊轩”,“室仅方丈,可容一人居。”
作者却“借书满架,偃仰啸歌,冥然兀坐,万籁有声;而庭阶寂寂,小鸟时来啄食,人至不去。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
“父亲,听青萝说您找我?”
从房间出来后,王祁便朝王璟的书房走了过来。
走进屋子,往环四周,明媚的阳光从窗子洒下来,洒满了整个书桌。
和王府别处相比,书房的装饰倒是显得简陋很多。书房靠墙处有一个画屏,屏前设画案,案上摆放文房四宝、笔洗、笔注、笔筒和镇纸等。
这或许是和古人的习性有关。王氏作为五姓七望之一,向来讲究的是诗书传家,所以和大多数文人一样,对于书房追求的都是简洁雅致。
“伤好些了吗?”
对于王祁受伤一事,王璟也是昨晚回来之后才知晓的,对于这个儿子,王璟那可是相当的宝贝。
可是对于王祁平日里的一些混账事,他又有些无可奈何。想要惩罚又有些下不去手,久而久之,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了。
“恩,好了许多了,目前没有什么大碍。”
其实,王璟不知道的是,自己的那个宝贝儿子早就已经死翘翘了,眼前之人不过是占据了自己儿子躯体的后世之人而已。”
“说说吧,是怎么回事,平日里不都是让你带上府里的侍卫的吗?”
因为知道自己宝贝儿子惹祸的性格,所以王璟对他的安全也是极为上心,平日里出行都有府中精锐侍卫跟谁。
作为五姓七望之一,虽然是以诗书传家,但这些年来积蓄的力量也是不可小觑。
不仅天下大部分的读书人及朝堂的官员都是出自世家,就连和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衣食住行等都操控在世家之手。
这个时代的人莫不以能迎娶世家之女为荣,通过联姻,五姓七家之人笼络了大批的人,组建了一个巨大的关系网络,就连李世民也不得不为之忌惮。
“父亲,是崔家的崔健和卢家的卢旺达。因一时口角,孩儿便和他们起了冲突。家里的侍卫也被他们两家的侍卫给拦住了。”
“是他们?”
王璟皱了皱眉头。
“我们几家向来是同气连枝,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针对于你,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呵呵,同气连枝?王祁不屑的笑了笑。
“父亲您太天真了,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五姓七家之中,陇西李氏如今贵为皇族,我们暂且不提。
博陵崔氏和清河崔氏一脉相承,如日中天,实为当今天下门第之最。
范阳卢家,则一直唯崔家马首是瞻。
荣阳郑氏和赵郡李氏则一直保持中立,态度暧昧,处于观望状态。
唯独我王家自魏晋以来则逐渐没落,要不是如今迫于陛下的压力,我们几家需要维持统一战线,说不定早就被其余几家给吞并了。”
【作者题外话】:嗨,大家好,建了一个闲聊群,有兴趣的话可以添加一下895466744
第7章金麟岂是池中物
第七章金麟岂是池中物
这还是自己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又不学无术的儿子吗?
王祁此番话一出,过震得王璟有些目瞪口呆。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话怎么也不像是能从自己那个纨绔儿子口中说出的啊!
“祁儿,你……这些话你是从哪儿听来的啊?”
王祁也知道自己前后反差有些太大,王璟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眼下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如果一直维持着纨绔子弟的状态,虽然可以衣食无忧,但现实却容不得他继续纨绔下去了。
“父亲,这些话都是孩儿的肺腑之言,以前,我也天真的以为五姓七家同气连枝,可是,经此事之后,我算是看清了,只有自己强大才是硬道理,其余的一切都是虚妄。”
王璟有些欣慰的看着王祁。
“吾儿真是长大了啊……”
“那依你之间该当如何……”
王璟看着王祁,轻声问道,他想看看自己的宝贝儿子接下来该如何回答。
“父亲,依孩儿之见,我觉得我们如今应该向陛下靠拢!”
王祁此言可谓是石破天惊,一直以来,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和李世民可都是水火不容。而如今王祁却说要向皇室靠拢,这由不得王璟不震惊。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五姓七望盘踞一方,甚至可以直接影响政令实施,在地方上五姓七望的影响力,丝毫不弱于皇权,而五姓七望彼此之间互通婚姻,关系盘根错节,很多时候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在李世民时期,都是一件让李世民很头疼的问题。
“父亲,当今陛下雄才大略,比之秦皇汉武也毫不逊色。
如今只是刚刚继位,根基不稳,待的陛下回过神来,我们这些世家大族就是他第一个下手的目标。
其他几家尚好,唯独我王家独木难支啊,估计会是陛下第一个下手的对象,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彻底倒向陛下。
如此一来,虽然会彻底得罪其余几家,但必定会得到陛下的重用。”
王祁这话可不是凭空推测,历史上也确有其事。
我们都知道,李唐王朝的发家,是从关陇地区开始。
因此,李唐王朝刚刚建立时,不少功臣也出自于此,这样就形成了一个以关陇地区特别是陇西地区为根据地的胡汉糅杂的一个集团,也就是著名的关陇集团。
自然这其中,李唐王室是核心,当然这是唐朝建立后的情况。关陇集团出现很早,北魏时期就已经相当成熟。
李唐王朝刚刚建立时,其实最大的敌人就是山东士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山东士族与关陇集团的对立是李唐王朝能不能长期存在下去的一个关键因素。
李世民在位后,就采取了一些办法,比如说修《氏族志》,借此打击山东士族,同时也给山东士族一定的官位用来拉拢。
这样关陇集团力量便强大起来,山东士族基本上也在这个情况下逐步瓦解和走向衰败。
在此基础上,关中本位政策就越来越关键。其实关中本位政策早在宇文泰时期便有,但是真正在唐初表现的是淋漓尽致。
关中本位政策的核心在于透过府兵制,把全国多数兵力集中于关中地区,使地方无法和中央对抗,从而保证中央的权威和地位。
同时,除了兵制,其他还有很多制度都作为辅助,共同确保了关陇集团的统治地位。
听了王祁的一番话,王璟有些意动,不过半晌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祁儿,此事事关重大,为父也不能做主,还需要看看你祖父的意思。”
王祁的祖父名为王箴,乃太原王氏如今的族长。
“既然这样,不妨我亲自前往太原一趟,反正我也好久没有回去了,正好趁此机会,回去一趟。”
前往太原,是王祁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得来的结果。
在长安王祁可是束手束脚,上有李世民,下有各大关陇世家,在这里不管是有什么动作都是束手束脚。
反观太原,这可是王家发迹之地,王氏的大部分力量都在此地,在太原,他王家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既然来到大唐,王祁总要做些什么,不然岂不是白来一趟吗。
翌日,清晨。
王祁早早就收拾好了行装,准备出发前往太原,王璟正在为他送行。
“祁儿,此去太原五百里,路上可一定要当心啊!”
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王祁的母亲早亡,所以这胆子也就落在了其父王璟身上。
“放心吧,父亲,我会注意的。”
要是以前王祁这么说,王璟是决计不会相信的。
可是经过昨天的一番长谈之后,王璟是彻底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儿子。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吾儿王祁有麒麟之才啊。”
听到王祁的保证之后,王璟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王忠,公子此行的安全可就交给你了,要是途中出了什么岔子,我唯你是问!”
王忠原是王氏的旁系之人,因为习得一手好功夫,特意被王璟调来保护王祁的安危,现在是王祁身边的护卫头领。
“放心吧,老爷,只要有我王忠和众兄弟的一口气在,绝对不会让人伤害公子的一根汗毛的。”
王忠使劲的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紧接着,王璟又把目光看向了青萝,作为王祁的贴身侍女,她理所应当的要和王祁一同前往太原的。
“青萝,路上一定要照顾好公子!”
“是,老爷!”
……
逐个叮嘱完几人之后,他又对王祁说道:“祁儿,到了太原替我向你祖父问好,你有什么事也多像他老人家询问一番。”
“知道了,父亲!您要是说完了的话我们就该启程了,要是晚了的话可就不能按时赶到驿站休息了。”
王祁还是头一回发现自己的父亲还有这个毛病,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
“哎……”
王璟还想说些什么,可是马车已经慢慢动了起来,朝着城门口驶去。
脱离了长安这个樊笼,王祁可谓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第8章迢迢牵牛星
第八章迢迢牵牛星
此时,在一处戒备森严的府邸之内。
两青年男子正相对而坐,之间这时,其中的一男子轻声开口说道:
“崔少,刚听我手下人来报,王祁那小子今早离开长安了。”
被称为崔少的男子眼皮抬了抬,手指缓缓的敲击这桌面,开口道:
“可知他去往何处?”
“看其方向,应该是回太原了。”
“哈哈,果然废物一个,在长安待不下去了就回老家,真是丢我们世家人的脸。”
“那是当然,有崔少您在长安,又怎么会有他王祁的立足之地呢!”
在王祁刚刚出了长安不久,崔健和卢旺达就收到了消息。
卢旺达阴阴一笑,说道:
“崔少,那您看要不要……”
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崔健沉默了半晌。
“算了,他老王家如今嫡系就王祁这废物一个,要是他出了什么事,估计王箴这老家伙会狗急跳墙,到时候我们得不偿失了,还不如就留着这废物的好,反正对我们没有什么威胁。”
……
王祁尚不知背后有人在谋算自己,他此时已经在在前往太原的路上。
夕阳西下,长安到太原的官道之上,马蹄声阵阵,一队人马正由西向东缓缓行进着。
“王忠,咱们这是到哪了?”马车上,一少年掀开帘子,问着前面骑在马上的侍卫。
“吁……!”
那人调转马头,说道:
“公子,咱们这才刚出长安城呢!大概走了三十来里路程!”
此一行人自然是王祁等人。
王祁有些纳闷,这都快两个时辰了,居然才赶了这么些路,按这样的行程计算,赶到太原,这得是何年何月啊。
许是知道王祁心中所想,王忠再一次开口道:“公子,这才刚出长安城,路上行人较多,再走上一段距离,就不怎么有人烟了,那时候赶路会快上许多。”
“哦”
王祁郁闷的点了点头。
这在古代,出行就是不方便啊,自己还有马车可以代步,换作那些稍微贫困些的百姓,估计就只有靠两条腿赶路了。难怪会有“行道迟迟,载渴载饥”之说啊。
无奈之下,王祁拉上了马车的帘子,眯起双眼,闭目养神起来。不然,非得无聊死不可。
时间就在王祁睡觉间不知不觉间悄悄过去。
“公子?公子?”
迷迷糊糊之中,王祁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睁开双眼一看,正是自己的侍女青萝。
“怎么?到了吗?”
青萝闻言,翻了个白眼,自家的公子估计又是睡迷糊了。
不过谁让这家伙是自己的公子呢,赶紧对着王祁解释一番。
原来,由于出发的迟了些,临近傍晚,众人还没有赶到驿站,所以就只能就地安营扎寨了。
看着这荒郊野外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王祁欲哭无泪,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远行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
“公子,您在看什么呢?”
搭好营帐之后,王祁躺在地毯之上,抬头仰望着夜空。
这时,青萝走了过来,好奇的问到。
“青萝,,你看这天上的星星,一颗一颗都在闪烁,隔我们非常非常的遥远,其中许多星星都有一个非常美丽的故事!”
王祁指着横亘在在天幕的银河缓缓的说道。
青萝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一边吃着烤肉仰头看着头顶上满天的繁星问道:“公子,到底哪些星星才有故事呢?”
“好多都有,你看这条白茫茫的星星就像一条大河一样在天上不断的流淌,所以称之为天河,你看那里,就在天河西面……”
王祁用手指着头顶上一个位置。
“看到那颗最亮的星星没有?”
“这么多星星看起来都差不多啊?没觉得那颗特别亮!”青萝歪着头喃喃的说。
“仔细看,这颗星星后面有四颗星星组成了一个小小纺锤形,就像一个织麻布用的梭子!”
“公子,公子,我看见了!”
青萝根据王祁的诉说马上就找到了梭子型的四颗星星,顿时兴奋的连声嚷嚷。
这边的动静很快也吸引了周边的其他侍卫,他们扎好营帐之后正无所事事呢,听到声音,便走了过来。
“到底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王忠瞪着一双牛眼,感觉满眼都是一大片星星在闪烁。
王祁没好气的瞪了王忠一眼,继续讲解道:
“这颗星星就叫织女星,你们再看隔着天河的对面,斜下方的位置,这里也有一颗最亮的星星,仔细看,这颗星星的两边各有一颗不太亮的小星星,就像一个人跳着一个担子……”
“看见了看见了!”顺着王祁的指引,青萝很快再次拍这手嚷嚷。
“公子,我怎么还是没看见?”王忠一脸的茫然。
你别看了,快吃完回去睡觉,明天早点儿起来干活儿!”王祁脸皮抖了抖,说道。
“公子,别啊,我还要听你讲故事呢!”王忠舔着一张脸说道。
“是啊,是啊,公子,我们都想听呢。”旁边的一群侍卫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叫嚷着。
“既然你们都想听,那就听吧。”
“好好好!公子快讲!”众人兴奋的连连拍手,手里的肉也不吃了。
“传说天上有个仙女,心灵手巧特别会织布。
她织的布上面绣的花草会散发香味,果树能够结果,小鸟会飞,小鱼会游,日月星辰都能发光,山川河水还会变化,用这种布做成的衣服如同彩霞一样漂亮。
因此所有的神仙都亲切叫她织女。
于是天帝就命令她必须织出很多漂亮的布来给自己和妻子做衣服。
有一天,一群仙女约织女一起偷偷的下凡,来到我们生活的人间游玩,玩累了之后就在一个小湖中洗澡……”
“啥,仙女们都**了?”听的津津有味的王忠突然双眼一瞪,忍不住发出兴奋的声音。
王忠的这一声吼叫下吓了王祁一大跳。
“滚回去睡觉,你洗澡不脱衣服呀?”王祁黑着脸恨不得把这货一脚踢回长安去。
“嘿嘿,公子你继续继续!”王忠正听到兴奋处呢,哪舍得回去,讪笑着不断搓手。
第9章听取蛙声一片
第九章听取蛙声一片
“织女和几个仙女在小湖中洗澡,这时一个放牛郎准备牵着牛去湖里喝水。
却听见湖里面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因此就偷偷摸摸的过去一看,看到好多漂亮的仙女正在洗澡。
就在他红着脸准备离开的时候,牵着的老牛突然说话了,告诉他只要偷走最好看的一套衣服,其中最漂亮仙女就会嫁给他,于是他就把其中一件最好看的衣服偷偷拿走了……”
“哇,这个放牛郎真坏,竟然偷看仙女洗澡,还偷仙女的衣服!”青萝嚷嚷,却完全忽略了匪夷所思的重点,那就是老牛竟然会说话。
快讲快讲,然后呢!”王忠和一帮侍卫急的抓耳挠腮,他们才不管什么放牛郎坏不坏呢。
王祁继续说道:“过了一会儿,仙女们都洗好了,一个个都穿上自己的衣服飞到天上去了,只有织女怎么都找不到她的衣服。
就在她无助的时候,牛郎抱着她的衣服出现了。
织女穿好衣服之后就要飞走,牛郎却问她能不能嫁给自己,并且表示自己虽然很穷,但肯定会好好照顾织女一辈子。
织女想着自己虽然住在天上,吃着好吃的食物穿着好看的衣服,但却一点儿都不自由,天天要不停的织布织布,那种简单枯燥的生活她早就忍受不了了,于是她就答应了牛郎的请求,留下来和牛郎结为夫妻。
于是二人就在小湖附近的山村里一起生活,白天牛郎耕田,织女就织布,牛郎挑水,织女就帮忙浇园,从此过上了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时间一晃三年过去,织女为牛郎生下了一儿一女……”
“哇,还能这样……”王忠显然感觉这种好事为啥没掉到自己头上,对牛郎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狠狠的把手里的烤肉戳扔在地上跳了起来。
“王忠,你想干嘛呢?造反是不是?”王祁语气不善的问道。
“没,没什么......,属下见公子说的精彩,一时没有忍住,嘿嘿,就是一时没有忍住。”
王祁没有理会这莽货,继续说道。
“俗话说这天上一天,人间便是一年。
织女虽然在人间呆了三年,并且生下一儿一女,但天上其实才过去三天而已。
到了第四天,天帝发现织女没有按时织完布,于是一问之下才知道织女竟然私自下凡了,再安排人下凡一打听,得知织女竟然已经嫁给了一个凡人。
于是天帝大怒之下便安排天兵将她捉拿回天庭,织女被抓走了,两个孩子拼命哭着喊娘。
牛郎没办法,只好用担子挑着两个孩子在后面追,追啊追啊,最后追到天河边,却被波涛汹涌的河水挡住了去路,只能眼睁睁看着织女被天兵抓着走的越来越远……
听着两个孩子的哭声,织女很伤心,知道自己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丈夫和两个孩子了,于是就把织布的梭子丢出来给丈夫留个纪念……”
“呜呜,这天帝真是坏透了,怎么能够把织女抓走?织女被抓到天上肯定又是没日没夜的织布,天帝,大坏蛋,大坏蛋……”
青萝听到这里伤心极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使劲儿诅咒天上的某个神仙。
“然后呢?”王忠瞪着一双牛眼。
“对啊,公子,然后呢?”青萝也在旁边不停的追问道。
王祁哭笑不得,只好接着讲:“织女被抓走之后,牛郎带着一儿一女就天天在银河边上苦苦等候,两个孩子也天天哭着喊娘,希望织女能够回来。
后来这件事就传到了天帝妻子的耳中,天帝的妻子叫王母娘娘,是一个温柔美丽的女人,住在昆仑山的瑶池仙宫之中。
她听说牛郎和织女的事情之后就去找天帝,希望天帝可以网开一面让织女下凡去和牛郎继续生活。
但天帝说仙凡殊途不可通婚,这是天条律令,任何人都不能违背。
天帝虽然没有答应王母娘娘的请求,但还是答应允许牛郎和织女每年可以在七月初七这一天见一次面,至于天河阻挡他们必须自己想办法渡过!”
“可是……可是天河那么宽他们……她们怎么才能见面,天帝太坏了,表面看起来答应了,其实就是故意不想让两人见面!”
青萝忍不住又开启了诅咒**,但在王祁看来却一语中的直指天帝的内心想法。
王忠这次不敢再说话了,眼巴巴的看着王祁。
“要度过天河织女肯定没办法,牛郎一个凡人就更没办法,不过王母娘娘虽然自己不能出手帮忙,但却帮他们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命令在七月初七这一天凡间所有的喜鹊都飞到银河上空用身体搭起一座桥,让牛郎和织女在桥上相会,因此每年到了七月初七这一天,所有的喜鹊都会消失不见!”
“我知道我知道了,七月初七是七夕节,喜鹊都飞到天上搭桥去了!”青萝听到这里终于转忧为喜,跳起来高兴的嚷嚷。
王忠和一众侍卫也都松了一口气。
这个结局虽然不完美,但还是勉强能够接受。
其实关于牛郎织女的传说古来有之,只是青萝和一众侍卫都没有接触到而已。
周代《诗经.小雅.大东》:“维天有汉,监亦有光。跂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睆彼牵牛,不以服箱。”——其中出现了有关织女、牵牛星宿的记载,一直以来被认为是牛郎织女传说的萌芽和胚胎。
南朝梁殷芸《小说》中也曾有描述:天河之东有织女,天帝之女也,年年机杼劳役,织成云锦天衣,容貌不暇整。
天帝怜其独处,许嫁河西牵牛郎,嫁后遂废织衽。
天帝怒,责令归河东,许一年一度相会。
涉秋七日,鹊首无故皆髡,相传是日河鼓与织女会于河东,役乌鹊为梁以渡,故毛皆脱去。”
故事也说完了,天色也已经很晚,众侍卫依依不舍的散了来去。各自回营帐休息了,休息好了,明天还要赶路呢。
而王祁到大唐之后的第三个夜晚也就在层层的蛙鸣声中度过。
第10章同福楼遇虬髯客
第十章同福楼遇虬髯客
太原,控带山河,踞天下之肩背,襟四塞之要冲,控五原之都邑,自古就有“锦绣太原城”的美誉。
诗仙李白诗中所写的“天王三京,北都其一”便是在说太原。
那个时候的正都是长安,东都是洛阳,而北都并不是今天的北京城,而是山西太原。
可以说从先秦时代起,山西太原便是兵家必争之地,重中之重的战略要塞。
今天来看,山西在我国版图上也属于中原地带,但在古代并非这样。
在古代只有中条山以南,到了河南才算了中原地区。
当然了,山西也不是塞外,雁门关之外,长城以北才算是塞外。所以说山西正属于塞外和中原的中间地区。
在农耕文明的社会,地理位置不同生存方式便有极大差别。这便是中原汉人政权和北方游牧民族的交汇地区。
有人便会有争斗,游牧民族希望到更广阔的田野牧马放羊,中原王朝也想将北方广阔的江山纳入版图获取更多的资源。
如此一来,北方游牧民族想要入主中原,最为快捷和方便的路线便是由山西起。
只要进了雁门关,攻占太原,他们可以便可以占据主动,手中掌握更多的选择权。
向南可攻洛阳占江南,一马平川。向西只要过黄河便可直捣长安。
北方政权即便暂时无力南下,也可以选择在山西休养生息。
因为山西四面环山,而太原三面环山,有天险可守。
只要守住太原,即便被人攻占山西别处,也有足够的反应时间进行反攻,所以说山西太原是整个中原的北大门。
经过几天连续不断地赶路,王祁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这座西北重镇。
王祁先让侍卫们带着行礼先行前往,自己则带着王忠和青萝好好的逛一逛这座古城。
进得城区,行人熙来攘往,甚是繁华,比之长安别有一番风光。
信步而行,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味,乃是焦糖、酱油混合着熟肉的气味。
他大半天没有吃东西了,早已甚是饥饿。
当下循着香气寻去,转了一个弯,只见老大一座酒楼当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写着“同福楼”三个大字。
招牌年深月久,被熏得一团漆黑,三个镀金的大字却闪闪发光。
阵阵酒香肉气从酒楼当中传了出来,厨子刀勺声和跑堂吆喝声响成一片。
王祁带着青萝和王忠,上得楼来,跑堂过来招呼。
要了一壶酒一些特色小菜,倚着楼边栏杆自斟自饮。
这时,西首座上一条大汉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见这人身材甚是魁梧,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
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优势,特别是脸上的虬髯,让人形印象深刻。
王祁心里暗暗喝了声彩:“好一条大汉!”
那大汉身前桌上放着一盘羊肉,两壶大酒,此外别无他物。
可见他便是吃喝,也是十分的豪迈自在。
王祁见状,顿时来了兴致。便招呼跑堂的过来,指着那大汉说道:“这位爷的酒菜钱都算我这儿。”
那大汉听到王祁吩咐,回头微笑,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王祁没说什么,一旁的王忠却有些看不下去了。
“公子,这人好生无礼,咱们请他吃饭,他竟然连句客气的话都没有。”
“呵呵,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咱们请别人吃饭,不也没有征得他的同意吗?”
王祁对于此事倒是没有什么想法。
原本他还想上去攀谈几句,见那人没有兴致,他也就没有上前打扰,自顾自的吃饭喝酒起来。
酒楼当中,王祁三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不时竖起耳朵,听一听客栈当中其余之人说的一些奇闻异事。
就在这时,旁边的大汉站了起来,像是吃完了,正待起身离去。
途径王祁这桌之时,那大汉停了一下,开口说道:“某家张仲坚,多谢这位小兄弟的酒钱了,日后有机会相见的话再来与你把酒言欢。”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王祁正待说话,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张仲坚,张仲坚......”
王祁喃喃自语道,这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啊,可王祁一时之间又有些想不起来。
“对了,王忠,你听说过这名字没有。
最终,王祁把目光转向了王忠,希望从他嘴里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可是很显然,王忠这二货也是一问三不知的主。
除了能打之外,这货估计也就没有别的长处了,真不明白这家伙是怎么混上侍卫头领这个职位的。
算了,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吃好喝好来的痛快。
可话是怎么说,那满脸胡须的大汉还是不时在王祁脑海中闪过。
“胡须......胡须.....”
想到这儿,王祁好像是抓住了什么重点似的,神神叨叨个不停。
“卧槽,我知道这家伙是谁了。”
突然之间,王祁一声大叫,把客栈当中其余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糟糕,草率了。
见众人都望向自己,王祁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知道自己闹了笑话,赶忙向周围之人赔不是。
“呼!”
见众人不再关注自己,王祁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坐下。
“公子,你刚刚说的那人是谁啊?
一旁的青萝和王忠低声问到。
在刚刚,不止是其他人,就连他们两个也是吓了一大跳,不知道自家公子这好端端的是发的哪门子疯。
因此,待到王祁坐下之后,两人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问到。
“虬髯客,虬髯客你们听说过吗?刚才吃饭那人就是虬髯客。”
说道这,王祁又有些激动。
“虬髯客?公子你说的是那位虬髯客?”
王祁刚刚说完,青萝还好,没有什么反应,可是王忠就不一样了,激动的乱嚷嚷。
“快点坐下,你吼什么吼啊,还嫌不够惹人注意啊?”
见其余众人又有望过来的趋势,王祁赶忙叫他坐了下来,他可不想再继续像猴子一样遭人围观。
王忠也知道自己高兴过头了,但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之情。
“公子,您说的可是风尘三侠中的虬髯客,当今兵部尚书李靖的结拜大哥虬髯客?”
“没错,正是此人。”
第11章归家
第十一章归家
“公子,王忠大哥,你们说的虬髯客到底是谁啊?”
见两人自顾自的在那儿打哑谜,一旁的青萝有些不乐意了,撅着小嘴问道。
王忠正要说话,在美女面前表现一番,见王祁的目光瞪了过来,立即闭口不言,把这个出风头的机会让给了自家公子。
王祁丢给王忠一个算你小子识相的眼神,开口说道:
“虬髯客,隋末人,姓张行三,赤髯如虬,故号虬髯客。
风尘三侠之一,本名张仲坚。据说他原是扬州首富张季龄之子,出生时父嫌丑欲杀之。
获救从师于昆仑奴,艺成后欲起兵图天下,见李世民后自愧气度不如,认定天下将归李世民。
有意于红拂,得知红拂嫁于李靖后,三人遂人结为兄妹,虬髯客将全部家产赠于李靖夫妇以帮助李世民统一天下,自己则黯然离开。”
说到这儿,王祁有些唏嘘,这虬髯客一代天骄英雄人物,可惜有些时运不济。
“后来呢?”
见王祁停了下来,青萝继续追问。
“后来啊?后来没了啊?”
“怎么会没了呢?”
青萝有些气急。
王祁解释道:“自天下落入李唐之手后,虬髯客就一直杳无音讯,没人见过他了。
所以今天见到他之后我才会那么惊讶,可惜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平白错失了这大好的结识机会。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就会在相见。”
对于虬髯客,在隋末的一干人等中,王祁最佩服的就属他,至情至性。
原本有机会逐鹿天下,却说放手就放手,可谓是潇洒至极。
关于虬髯客之事,后世史书也有粗略的描述。
《虬髯客传》记载:因李靖得见李世民,以为“真天子“,乃遁去。
悉以其家所有赠靖,以佐真主。临行云:“此后十年,当东南数千里外有异事,是吾得事之秋也。
贞观十年,南蛮入奏:“有海船千艘,甲兵十万,入扶余国,杀其主自立。
靖知虬髯客成事,归告红拂,沥酒贺之。
传闻,虬髯客后为扶馀国主,扶馀国可能位于朝鲜半岛,大唐游侠传提及为岛国国主,也有可能是朝鲜半岛附近岛国,相传为七十二岛国主。
有人认为,扶余国在“东南数千里外”,故不在中国东北,也不是朝鲜半岛及附近岛国,认为很大程度是菲律宾或泰国。
……
得知自己错失了结识虬髯客的机会以后,王祁一行人也没有心情吃饭了,草草扒拉了几口之后,就离开客栈往王家而去。
……
太原王氏,中国汉朝至隋唐时期的著名大族,源自姬姓,分为太原郡祁县王氏与太原郡晋阳县王氏两支。
祁县王氏可追溯至东汉司徒王允,在魏晋以后不显。因此,王祁所在的王氏为晋阳王氏。
晋阳王氏如今经过多年的发展,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有天下王氏出太原一说,虽然夸张了一些,但也足以说明太原王氏声势之盛。
晋阳王氏如今分为四房,王祁是大房一脉,乃王氏正宗的嫡系传人。
如今王氏的掌权人正是王祁的祖父王箴,可惜大房自王箴之后就一直人丁凋零,有衰落之势。
其父王璟,书生意气,不足成事。至于王祁(死掉的那个),更是吃喝嫖赌,不堪造就。
没有意外的话,王箴之后,王氏的权柄估计会落入其他几房之手。为此,王箴一直惆怅不已。
前些天,王箴收到自己儿子的飞鸽传书,信件之上详述了王祁的种种变化,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
“吾儿王祁有麒麟之才……”
王箴看到这信件之后可谓是激动的老泪纵横,直言王家后继有人啊……
因此,一大早,王箴就在家门口等待着自己乖孙的到来。
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有人前来。
“不会是路上出什么事了吧?”
正当王箴来回踱步有些胡思乱想之时,下面有人前来禀报,说是王祁已经进了太原城,不久之后就会过来。
这下,王箴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终于,王祁等人在王箴的殷切期盼中缓缓而来。
看着前面的一大帮子人,王祁吓了一跳。
“王忠,我们该不会是有走错地了吧?这么多人在这儿是干嘛呢?”
王忠抬眼四处看了看,没错啊,就是这儿!
“公子,就是这儿,咱们没有搞错。”
正当王祁有些疑惑举足不前的时候,王箴一行人也发现了几人。
“前面可是王祁乖孙?”
听到这声音,王祁顿时知道没错了,就是这家,于是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孙——王祁拜见祖父!”
来到近前,王祁对着王箴行了一个大礼。
“好好好!回来就好!”
王老太爷一连道了三个好字。
“对了,你父亲信件之上所言可否为真?”
对于自己这个嫡长孙,王老太爷以前可是寄予厚望,可是,有的时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小时候的王祁还算乖巧,可是这长大之后就越长越歪,书没读好,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但是都学会了。
王老太爷一气之下,就把他赶到长安去了。要不是大房就他这一个独苗,王老太爷非得亲自清理门户不可。
如今说自己的孙子改邪归正,王老太爷可高兴坏了,早早的就率领一干人等在这里迎接。
王祁当然知道老太爷所说为何,当下也不迟疑,点了点头。
王老太爷一见,顿时大喜过望。
“好啊!好啊!不愧是我王家的麒麟儿啊!来人,摆酒!备宴!为我乖孙接风洗尘。”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王祁在这么儿大出风头的同时,底下有人就不乐意了。
“这老太爷一大早就带领我们在这儿等候,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王祁这个败家子。”
“可不是嘛,就这玩意儿,也值得我们等候!”
“要不,待会儿我们给他来一个下马威,让他好看?”
“嘿嘿,正有此意,等下他丢了面子,看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我们面前嘚瑟。”
于是,一大帮子人就这样各怀鬼胎朝着客厅走去。
第12章发难
第十二章
府邸之中,一早就准备好了上等的宴席,只待王祁前来。
王箴居于上首,正当王祁打算随便找个位置坐下之时。
王老太爷的声音缓缓传了过来。
“来,乖孙,坐我旁边来!”
王祁看了看,说道:“爷爷!这不好吧!”
古代宴会席次,尊卑很有讲究。
如今尚有许多长辈在此,王祁哪敢上座。
“叫你过来你就过来,男子汉的磨磨唧唧干嘛!”
见王祁推辞不受,王老太爷佯怒道。
最终,王祁拗不过老太爷,在其旁边坐了下去。
看的底下的一干人等羡慕不已。
觥筹交错之间,宴会已然开始。
这时,席中的一青年男子站了起来,看向众人,说道:“大爷爷,听说王祁堂弟一直在京师求学,帝都人杰地灵,想必王祁堂弟一定是学有所得吧,不知可否让我等见识一番,也好开开眼界。”
“王忠,这人是谁啊?”王祁有些纳闷。
“公子,此人那是二房的长孙,算是您的堂兄,听说在太原这一带颇有些名气。”
“明涛,赶紧坐下,你王祁堂弟如今刚刚回来,你要见识的话日后再说!”
王家老太爷王箴还没有开口,他的父亲便赶紧拉了他一把。
然而,王明涛确实没有听从。
这时,王家老太爷把目光看向了王祁,问道:
“乖孙,此事你怎么看?”
王老太爷活了大半辈子,如何看不出这是针对王祁的一个局。
如果破了此局,以后一切都好说,如果破不了,那么,估计今后在王家的青年一辈中王祁都将抬不起头来。
王祁站了起来,自信的一笑。
“祖父,既然明涛堂兄有兴致,作为小辈,我自是不能拂了他的面子,况且,我也想看看我太原王氏年轻一辈如今到底出了哪些青年才俊。”
“好!不愧是我王家的子孙,既然这样,你就上前向你堂兄请教一番吧!”
王祁离开座位,缓缓的走向前来。看着眼前的青年男子——也就是自己的堂兄说道:“明涛堂兄,不知小弟我要如何证明啊?”
其实,再说出这话之后王明涛就有些后悔了,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愚兄和众位族中兄弟一直仰慕长安的繁华,可是一直无缘得见。
今王祁堂弟从长安归来,想必对于长安有着自己的一番看法,不知王祁堂弟能否赋诗一首,为我等描绘一下长安城呢繁华,也好遂了我们这些兄弟们的一个心愿啊!”
王明涛此言一出,顿时赢来了一片片附和之声。
他们当中,有的人是别有用心,想故意看王祁出丑,有的则是人云亦云。
“既然诸位都有这个心愿,那愚弟就献丑了。”
王祁背着手,来回踱步,看似沉思。
“王祁堂弟,你这走来走去的要晃悠到什么时候,总不能一直让我等下去吧。”
“放心,马上就有了,明涛兄长可听好了。”
王祁来回踱步当然不是做不出来,而是在想到底应该要做哪一首。
被王明涛这一打岔,他也不想选了,干脆随便来一首吧,好了就是他了!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
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
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
百尺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
游蜂戏蝶千门侧,碧树银台万种色。
复道交窗作合欢,双阙连甍垂凤翼。
梁家画阁中天起,汉帝金茎云外直。
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
借问**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
生憎帐额绣孤鸾,好取门帘帖双燕。
双燕双飞绕画梁,罗帷翠被郁金香。
片片行云着蝉鬓,纤纤初月上鸦黄。
鸦黄粉白车中出,含娇含态情非一。
妖童宝马铁连钱,娼妇盘龙金屈膝。
御史府中乌夜啼,廷尉门前雀欲栖。
隐隐朱城临玉道,遥遥翠幰没金堤。
挟弹飞鹰杜陵北,探丸借客渭桥西。
俱邀侠客芙蓉剑,共宿娼家桃李蹊。
娼家日暮紫罗裙,清歌一啭口氛氲。
北堂夜夜人如月,南陌朝朝骑似云。
南陌北堂连北里,五剧三条控三市。
弱柳青槐拂地垂,佳气红尘暗天起。
汉代金吾千骑来,翡翠屠苏鹦鹉杯。
罗襦宝带为君解,燕歌赵舞为君开。
别有豪华称将相,转日回天不相让。
意气由来排灌夫,专权判不容萧相。
专权意气本豪雄,青虬紫燕坐春风。
自言歌舞长千载,自谓骄奢凌五公。
节物风光不相待,桑田碧海须臾改。
昔时金阶白玉堂,即今惟见青松在。
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
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
此诗一出,顿时满堂寂静,无人敢发出一点声响,良久之后,众人才慢慢呼出一口浊气。
“好!写的好!”
不知何时,王老爷子拍案而起,兴奋异常。
虽然早就听王璟才信中夸赞过王祁的才名,但并非亲眼所见,老爷子心中总是抱有一丝疑虑。
如今,王祁的这首诗一出,顿时所有的疑虑都烟消云散。
“此诗铺叙长安帝都繁华,宫室之美,人物之盛,可谓是一绝。
它的词采虽然富丽华赡,但终不伤于浮艳。
此诗通篇格局雄远,句法奇古,端的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好诗啊。”
对于此时,王老爷子一点儿也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极’力的夸赞着。
“怎么样?明涛堂兄,愚弟这首诗还算过得去吧,不知此诗可否令你们满足了对于京都的幻想?”
看着王祁那张似笑非笑的可恶嘴脸,王明涛真的很想给他来上一拳。
他心里默默吐槽道:妈的,没见老爷子都在那儿夸赞了吗,我能说他不行吗?这不是打老爷子的脸吗。
况且,就算让自己挑也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啊,不是此诗完美无缺,没有一丝错漏,而是因为此诗太长了,他就听了前面几句,后面的一句也没有听就去。对,你没听错,就是没有听进去。
第13章长江后浪推前浪
第十三章长江后浪推前浪
“那件事是情你父亲已经在信中和我说了,说说你自己的想法吧?”
宴会已经散去,此时,书房之中就王祁王箴二人。
此时的王箴气度不凡,精明睿智,这时的他才更加像一个世家大族掌舵人!
王祁沉默了半会儿,捋了捋思路,开口说道:
“祖父,现如今我王家日渐衰落,被其余几家排斥,被陛下猜忌,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彻底倒向一边的好。”
王箴点了点头,像是在沉思。
“我知道,你父亲在信中也说起过此事,你的意思是让我王家向陛下靠拢,可是如此一来,你想过没有,我王家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其余几家必定会对我王家除之而后快。”
王祁自信一笑。
“此事我当然考虑过,祖父,我王家传承这么久,总不至于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吧。
再者来说,我们既然投靠了陛下,此事陛下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不然,这不就是打陛下的脸吗!”
“你这么一说,倒也有些道理,可是还没有说到事情的关键之上。”
对于王祁的回答,王老太爷显得很是满意,年纪轻轻的能够想到这一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怪不得自己那个儿子会说他有麒麟之才。
王祁似笑非笑。
“祖父,您说的关键点无非就是陛下那边是否会相信我们或者是陛下事后过河拆桥怎么办,不知我说的是否可对?”
“咦,这你也想到了?”
王老爷子有些惊讶。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王祁尽竟然考虑的这么周全。
“那你说说此事该如何解决,如果你能说服我,那么,这件事就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定了下来。”
“关于这个,其实我也想过,当今陛下乃是一代明君,想必是不会做那种鸟尽弓藏之事。
当然,这只是一种一厢情愿的说法,我们不能把整个王氏的生死存亡寄托在陛下的仁慈身上。
所以,要想取得陛下的信任,无非两点。
一是递交投名状;二就是联姻。
至于事后陛下会不会过河拆桥,这就是后面的事了。
一来,五姓七家底蕴深厚,陛下就是想要打压或者抹除,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二来,就算成功瓦解了五姓七家,但到了那时候,我王家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了。
目前我们的当务之急是争取时间,猥琐发育。
至于后面的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不是吗?”
看着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面不改色的王祁,王箴突然感觉自己有些老了。
他有些感慨的说道: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啊,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这么说老爷子您是答应了?”
“恩,答应了,反正王家迟早要交到你手里的,既然这样,那还不如现在就让你放手去做。
就算出了岔子,趁着老头子我还有几年时间好活的,也好替你们撑撑场面。”
接下来的时间,祖孙两又对当今的局势和王家今后该何去何从做了一番彻夜长谈。
直到第二天红日初升,王祁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王兰爷子已是花甲之年,按道理来说,一夜没有休息,应该会有些经受不住。
可是王老爷子此刻去红光满面,精神甚佳,看着王祁离去的背影,直言王家后继者有人。
……
“王忠,信送出去了吗?”
王家大宅之内,王祁淡淡的问道。
“回少主,信已经寄回长安了,估计这时候已经到了老爷的手中。”
前些日子王老爷字力排众议,立王祁为王家的少族长,也就是王家的少主。
此举当然遭到了其余三房的极力反对,但无奈王老爷子在王家的声望极高,向来是说一不二。
因此,所有的反对之声都被压了下去。
至于信件一事,乃是寄给王祁的便宜父亲王璟的,原本两人有过约定,王祁过段时间就会回到长安的。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王祁也没有想打王老爷子会这么看好自己,一下子把整个王家的未来都压在自己身上,导致自己一时半会脱不开身,因此,这才让王忠寄信回长安,告知一下缘由。
“对了,交代给你的其他几件任务都安排下去了没有?”
王忠挠了挠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人手的事情已经搞定了,像我们这样的世家每年都会收养一些孤儿,因此倒不是很麻烦。
可是熟悉水性和造船之人,这就有些不好弄了。
我们王家的根基一直是在这中原地区,沿海地带鲜有布局,所以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也没有找到。”
王祁闻言,沉吟了半晌。
“恩,没有找到的话就有加急了,这件事情对我们后面的布局很重要说很重要,马虎不得。
实在不行的话就给我发布告示,在整个大唐内征集人才,我就不信,大把大把的银子砸下去还找不到几个会造船的人。”
见王祁发了狠,王忠也不敢怠慢。
“少主请放心,此事我知晓了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办成此事!”
“嗯,此事就先这样吧,等下你和我去一下我们王家的印刷坊。”
……
我们自古以来就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说法,可是,历代以来,知识和书籍始终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
就拿有唐一代来说,天下大部分的藏书、孤本都都在如王家这般世家大族手中。
他们垄断着书籍,垄断着教育。
因此,对于族中印刷书籍所在,也是格外的看重。
为了保密,王家的印刷坊不再晋阳县城中,而在于城外二十多里的一个小小村庄里。
工坊里的工人都是王家的老人,有的甚至是几代人都为王家效力。
“公子,前面就到了。”
坐着马车,经过一段凹凸不平的山路,总算是来到了印刷工坊所在。
眼见到达了目的地,王祁长舒了一口气。
就这二十来里的山路,差点把他的身子骨都给抖散架了。
这也怪以前的那个王祁,整日里吃喝玩乐,把身子都掏空了,留给他的,就是这一具若不经风的躯体了。
王祁在心中默默的念叨着:
“看来以后得加强锻炼了才行!”
第14章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第十四章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见门口来了马车,工坊的工人们都看了过来。
“你们这儿的管事得呢,少主过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一下马车,王忠就扯着嗓子喊道。
“这儿呢这儿呢,我在这儿呢!”
人群当中顿时传来了一声应答。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个子不高,大约四五十岁的小老从人群中挤出,屁颠屁颠的走到王祁跟前。
“老奴姬友见过少主。”
基友?
听到来人的姓名之后,王祁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少主,您没事吧?”
王忠担忧的问道。
“不碍事不碍事,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王祁摆了摆手,说道。
说罢,面色古怪的走到那管事面前。
“嗯,基……姬友是吧,算了,还是叫你姬老……姬管事吧,姬友这名字叫着贼别扭。”
姬友站在那儿,不知道自家少主说些什么东西。
自己叫了大半辈子姬友了,也没见哪里别扭啊!不过谁让人家是少主呢,姬管事就管事吧!
“对了,不知少主今天来到这工坊,可是有何吩咐,不妨直接和小老儿我说说。小老儿别的不行,但唯独这一门手艺还过得去。”
姬老头看着王祁,毕恭毕敬的问到。
“姬管事,我今儿来就一件事,你看你能不能给我做一些字模出来?”
当下,王祁便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这姓姬的管事起先的时候还是有些疑惑。
但随着宋易不断深入的解释,他那一双有些昏花的老眼顿时越来越亮。
待王祁说完之后,他激动的狠狠一拍大腿。
“妙,妙啊!”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叫吓了一大跳。
纷纷用诧异的眼神看向姬老头。
见众人都有些惊讶的望着自己,姬老头这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当即稍微收敛一下,但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
“少主真乃神人也,居然连如此绝妙的法子都能想的出来,此法子一处,天下间的读书人那可是有福了。”
“姬管事,那这东西您老这能做出来吗?”见姬老头明白了自己的想法,王祁有些希冀的问到。
“少主请放心吧,这活不难。老奴几代人都为王家管着这个工坊,区区小事,难不倒我,保管给您办的妥妥的。”
旁边的王忠这时仍是一头雾水,不知这老少二人打的什么哑谜。
见王忠一脸懵逼的样子,王祁出来解释道:“我们大唐目前使用的印刷术都是雕版印刷。
这雕版印刷麻烦、费时不说,而且效率低、数量少、易抄错漏抄、雕好的版片需精心存放,占大量房舍,发现错别字需整版重新雕刻,十分的不方便。
而我刚刚和姬管事说的就是这些日子以来我苦苦思索出来的一种新型印刷方式,我称之为——活字印刷术。
活字印刷的方法是先制成单字的阳文反文字模,再按照稿件把单字挑选出来,排列在字盘内,涂墨印刷,印完后再将字模拆出,留待下次使用,具有很高的灵活性。
这活字印刷术又可以分为泥活字、木活字、铅活字和铜活字。制造简单,取材方便,成本低廉”。
随着王祁的解释,王忠这时候也明白了过来,难怪姬老头那么兴奋啊,这要是换做自己,那也是一样啊,这东西要是做出来,那可是足以青史留名的啊!
想到这儿,王忠也兴奋起来,
“对了,姬管事,做成这东西需要多久?”这时,王祁突然问了一句。
姬老头想了想,说道:“三天,给我三天的时间,我一定给做出来。”
……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王祁一行人再一次的来到了工坊。
这一次,不仅是王祁,在王老爷子听说了这件事后,也跟了过来。
这下好了,老太爷都去了,其他人能不来吗。
于是,包含其他三房在内的一些人都跟了过来。
“见过家主,见过少主。”
再次见到王祁等人,姬老头显得很是兴奋。
此时的姬老头相比三天前来说,眼窝深陷,消瘦了不少。
但一双眼睛却显得更是有精神,想来这几天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看到姬老头那兴奋的表情,王祁心中顿时有了底,但还是问道:“怎么样,姬管事,成了吗?”
见王祁问自己,姬老头咧了咧嘴。
“幸不辱命,东西给做出来了,您随我来看看吧。”
……
在姬老头的带领下,王祁等人来到了一个宽敞的独立院子。
里面有数十个工匠正在将烘干的泥模,按照一定的顺序,整齐地排在提前做好的框里,排满一框就成为一版。
然后刷墨、盖纸、按压一气呵成,一页书就这样印好了。
王祁还好,毕竟是连后世的印刷机都见过的人,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王老爷子和书打了一辈子交道,何时见过如此场景。
只见他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一脸懵逼道:“这、这、这就是活字印刷吗?怎的如此之快?”
相比于传统的雕版印刷,这起码提高了十倍的效率啊。
“老爷,这不仅速度提高了,您看,这印出来的字体连大小都一模一样,十分的美观。”
随着姬老头的一番讲解,除王祁之外的众人顿时对活字印刷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印刷坊一行,众人对于王祁可是刮目相看,毕竟,活字印刷术的效果大家都看到了。
如此高的效率,对于王氏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所以,就连一直对王祁看不顺眼的王明涛这回也是无话可说。
回到家中,待其余人都散去以后,王祁把目光看向了老爷子。
“爷爷,您说我要是把这活字印刷的法子献给陛下会怎么样?”
“什么,你疯了?”
王老爷子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爷爷,我可没疯,前些日子我们不是说了吗,要取得陛下的信任就需要一份投名状,我看这活字印刷术就刚刚好。
有了这东西,对于陛下打破世家对于书籍的垄断有着莫大的意义。不愁他不接纳我们。”
“可是……可是……”
王老爷子的内心还是有些不舍,毕竟,这活字印刷术对于王氏而言意义太大。掌握了活字印刷术,就等于掌握了一些寒门士子的命脉。
“爷爷,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道理您肯定是比我更懂的。”
王老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唉,行吧,就按你所说吧!”
第15章纨绔回京
第十五天纨绔回京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王祁都在忙碌中度过。
偶尔有闲下来的时候,他就在院子里锻炼一**体。
王家虽然最开始是以诗书传家,但这些年下来,其余方面一点儿也没落下。
王家有一座演武堂,据王祁的估算,这演武堂的面积着实不小,根恐怕有足球场大小。
管中窥豹,以此可知整个王府到底有多大。
此刻,演武堂中有着二三十名身着武服的少年武士,这些都是王家收养过来的孤儿,前些日子被王祁要了过来,眼下正陪他一起训练。
这些人围成一个圈,圈中一名少年身着黑色银边武服,正在扎着马步。
王祁的锻炼方法说来简单,每天围着演武堂跑步,两个时辰马步,而后随着府中武师学些拳脚功夫。
他的身体已经过了学习武功的最好时间,眼下也只能学些简单的功夫防身。
除此之外,每日他还要学习骑马,射箭等等。
所谓古时君子六艺,他都要有所涉猎。
马步结束之后,王忠立即走上去递上白布。
“少主的身子越发健壮了。”王忠笑着称赞。
对比前些刚来的那段,现在的王祁可不是那种柔弱书生,虽没有一拳打死牛一样的武力,却也是超出常人的身体素质。
毕竟王氏家大业大,每日供其习武的中药从未断绝,身体素质也是一日比一日更加的好了。
擦干额头汗水,王祁面色淡然,他习武可不是为了别人的称赞,而是为了自己身体。
“王忠,我们从长安来太原多长时间了?”
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王祁淡淡的问道。
“少主,我们是五月下旬到的太原,如今已是七月中旬,差不多将近两个月呢!”
“两个月么?”王祁喃喃自语,没想到转眼之间自己来到大唐就两个月了。
“准备一下,我们也是时候该回长安了!”
王忠闻言,登时一愣。
“少主,我们这么快就回去了啊?”
“不然呢?你还想干嘛?继续留在这儿?”
王祁这句话可是说到王忠的心坎里去了。
在太原,王氏那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而他王忠作为王氏少主的贴身护卫,这身份地位那自然是不用说了。
这回到长安之后,他就得继续夹着尾巴做人了。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身为护卫,当然是主子去哪他就跟去哪儿了。
……
与此同时,在长安城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太极殿内,群臣分立两旁。
有管事太监言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启奏!”一个留着长须,手持玉笏的大臣上前一步深深一拜说道。
李世民高坐龙椅威严道:“说!”
“启禀陛下,昨日传来消息,河北一带原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的旧属因玄武门事件搞的人人自危,摇摆不定,此事重大,还请陛下定夺。”
李世民听罢,面色不变。这消息他昨天就已经知道了。
“诸位爱卿,此事看看应该如何处理?”
殿中的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都默不作声。
对于前太子李建成的事,大家都讳莫如深,深怕一不小心引火上身。
见大家都不作声,李世民慢慢把目光投向了前排的长孙无忌身上。
“辅机,这事你看该如何解决?”
其实,对于这件事情,李世民自己心中早有决断。
自玄武门事件以来,死掉的人已经够多了,李世民也不想被后人打上残忍、暴虐的标签。
这对于有志于千古一帝的李世民来说,这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见李世民问自己,长孙无忌暗沉吟。
“陛下如今问自己,肯定是不想大动干戈,否则早就派兵镇压了。”
作为从小和李世民一起长大的人,他深谙李世民的心思。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启禀陛下,对于河北之事,臣认为应该以安抚为主。
如今天下大定,不宜妄动干戈,应立即派人前往河北之地,传达陛下的旨意,表明陛下对以前之事既往不咎。”
李世民闻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后又问道:“那辅机认为派何人处理此事为妥?”
见李世民如此发问,底下众人顿时心中明了。不待长孙无忌回答。齐齐上前一步道:“微臣愿往!”
“辅机,你怎么说?”
“陛下,臣觉得魏征魏大人前往最为合适。”
确实,魏征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来,魏征是前太子旧臣,不仅没有被李建成牵连,如今更是位居尚书左丞,这足以显示陛下的宽宏大量;二来,魏大人为人耿直,刚正不阿,派他前往,也令人信服。
李世民对这个人选很是满意。
抬头问道:“魏卿家意下如何?”
魏征上前道:“微臣谨遵陛下旨意。”
见魏征同意,李世民龙颜大悦。
事后,李世民派魏征前往河北进行安抚,而魏征也不负所托。
路上魏徵正好碰见隐太子千牛李志安、齐王护军李思行被押往京城,魏徵让将二人释放,仍旧任命官职,这样河北地区的隐太子旧属才会相信李世民是真的要赦免他们……
“嗯,终于到了!”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长安城,王祁一行人长舒了一口气,这长途跋涉的感觉可不好受。
“驾,驾,驾。”
“闪开,闪开,前面的人快闪开”。
这时,只见不远处城门口一匹黄色的骏马驮着一身着甲胄的兵士疾驰而来。
那人在马上一边大喊一边挥手,确丝毫没有减速的打算。
即时在这人流密集的街道依然是横冲直撞,毫不顾忌。
两旁的小小贩避之不及,纷纷被撞到在地。
“卧槽,我的包子,你这个杀千刀的!”
“我滴个老腰唉,你砸到我了。”
“六子,你怎样了。”
“赶着去投胎啊!”
……
顿时,惨叫声,咒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王祁开口问道。
“王忠,看清楚了吗?这是什么人啊?竟然敢在这大街上横冲直撞。”
“少主,看其着装,应该是宫中的侍卫。”
王祁暗自沉思,宫中侍卫,难道又发生什么大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