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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real觅尔     三国吕布之女txt下载     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6章 我爹是吕布166

    观察了一阵,吕娴与陈宫下了城墙,回了帐中坐下,二人看了看城中布控图,又去看城外的地利。

    回了城时,已至夜了。

    吕娴好笑的道:“曹操也是蓄力而发,见我等出城,竟也不来拦截。”

    可见是真的在憋一场大的了。

    这是众所周知之事。两方其实心中都很清楚,这种状况下,想让彼此放松警惕都是不存在的。

    “曹操用兵向来稳妥,又最擅疑兵,他若不来追,想是麻痹我等而已。况且离的还是远了些,倘若近,他未必不会博一把来捉女公子,”陈宫道:“他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吕娴与陈宫下了马,进了帐,开始吃豆饭。

    黍米煮成的饭,有豆干拌小菜,以及一小碗肉靡豆腐,这样子的饭算是很简朴了,然而胜在有知己,所以也不觉得多么亏自己,吕娴吃的津津有味。

    “当年,公台为何弃曹操而去?!”吕娴八卦的眼神炯炯的看着他。

    陈宫心中暗笑不已,若是旁人问他这话,他必已恼怒不堪,以为别人戏弄自己,暗骂自己,不过吕娴这一问,他却知道,是纯属好奇,便也剖心的道:“吕伯奢之事,想必女公子也是听说过的,曹操此人心性残忍,宁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他,此种人,一旦位于绝境,好于牺牲旁人……”

    “然而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陈宫端着碗,道:“当年助他得了兖州,我意欲让他抚州安民,然而,他却只思军务,图取徐州,兖州各县忍无可忍,除了两县未叛他,其它县,皆随我叛之,若非他不得人心,焉能至此?!”

    “这样的人,若有顺境,自然能成为英主,然而……”陈宫道:“若有逆境,牺牲者众,对部下尚且如此,对百姓……”

    “刻薄少恩之人。”陈宫道:“才是他的本性。他有更高的追求,才压抑了本性而已。”

    陈宫冷笑一声,道:“世人只知他现在的英明神武,哪里又知道低谷中的他的本性。”

    吕娴道:“看来作为人主,都有致命的缺点,不过曹操这个人,能做到这一地步,比很多人都强了。”

    这个客观的评价,陈宫是认同的,然而嘴上自然不肯承认。

    恨一个人,陈宫自然是不肯承认他的优秀的。

    其实曹操作为明主,这个缺点真不算什么。他甚至比起很多人都已经极强极强了。

    “主公若无女公子,恐难以成事,甚至难以自保,然已有女公子,一切皆有可为!”陈宫笑道:“主公除了军事才能烂了一些,不肯听劝,以及自负骄人以外,其它的心性,胜于他人百倍。他若败了,自然被世人笑,若是成,未必在曹操之下。世人谁不知吕布英勇第一人也!?”

    “没料到公台对我父爱重至此,”吕娴笑道:“难怪多有背弃他者,而公台这些年却对我父不离不弃。”

    “也曾有过怨恨苦闷之时,”陈宫道:“主公犟起来不肯听劝的时候,便是宫,也总想忍不住按着他问问他是不是傻……”

    “哈哈哈……”吕娴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极为开怀。

    陈宫也大笑。

    烛火明媚之下,陈宫看着她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豁达心态,心中倏忽明朗起来,心中也越发的坚定。

    惧怕什么,不过一死而已。

    他陈宫也从不惧死,只惧死而无名矣!

    女公子尚且如此,他定也能超脱生死。

    陈宫从前不知知己之情,可超越生死。现在却知道了……

    吕布对他有知遇之恩,他陈宫不过是县令出身,然而一步步跟着吕布做到首席谋臣的位置,吕布对他不可谓不信任。纵然当初对吕布有再多的失意和不满,他也不能否认吕布是一个好主公的。

    哪怕他的名声如此之差,哪怕他是世人眼中的三姓家奴,反复小人,可是于陈宫来说,他是个比曹操好十倍的好主公!

    正笑着,吕布与张辽也到了,笑道:“说的这般愉快,怎可少了吾与文远?!”

    张辽也紧跟进来,笑道:“不知公台与女公子在说甚么?!笑的这么畅快?!”

    陈宫起了身见过二人,笑道:“与女公子说及当初在兖州追的曹操仓惶奔窜之事,女公子心甚悦!”

    吕布一听果然也大笑,面有得色的道:“吾儿缘何不问我?!当年曹操也曾有那么狼狈的时刻,被吾追杀的抱头逃窜,哈哈哈,若是当年认出他来,将他斩于马上,哪有后来的他,现在的他如此风光?!”

    张辽亦笑道:“不错,吾主公乃曹操之克星也,女公子实不必担忧,待布战之时,且看主公与吾拿下曹营!”

    一时大笑不已。

    吕布向来是自负的,道:“七月初了,曹操想必忧心如焚矣,若再不战,只恐军心失矣……”

    七月,正是雨季滂沱之时,军心脱久了,的确艰苦难撑。

    他们在城中,当然条件好许多,然而在外安营扎寨的曹营就没那么好过了,无数军士与马都病了,对军心又是另一层摧残。

    正说着,却有亲兵进帐报道:“回主公,曹营有书箭射至城上!”

    “哦?!”吕布坐直了身体,虎眼灼灼,道:“速呈上来!”

    亲兵将书信呈上,吕布看了,道:“曹操亲写之战书!”

    看罢便笑,道:“逼迫曹操于此,布欣慰矣。”

    吕娴接过看了,陈宫与张辽也接过看了。

    这是正式的战书。

    约两营于城外十里开阔处正式交战。

    “便依他之约,三日后排兵布列与他正面交锋!”吕布朗声道:“传令下去,命三军整肃装备,三日后战!”

    “是!”亲兵领命下去了。

    陈宫捻须而笑,道:“看来郭嘉奇谋已出。”

    张辽道:“非来攻城,而是约于城外而战,如此正式,非强兵不能胜也!”

    吕布笑道:“我吕营本是强兵,何惧他曹操?公台与文远勿忧,待排兵布阵后,我亲自领兵破敌也!定将曹操打回老巢!哈哈哈……”

    这坑儿货!

    吕娴特别无语的看着他,到时候她亲自看着他罢,省得他落入了曹操和郭嘉的圈套。

    那场大战,定是擒王之战,必有重兵来围吕布。她要不亲自盯着,她真的不放心只呆在城上。

    她便笑道:“爹既英武,三日后出战,不若带上我在身边可好?!”

    吕布一怔,道:“战场凶险,我儿何故要与我犯险?万一我有不周全之处,到时候我儿有失,为父当何如?!”

    陈宫不语,心中微沉。

    张辽却知道,到了大战之时,在战场上,以吕布的性子,恐只有女公子才能约束得住他了。

    女公子必然是要跟着的,这正面交锋,与前几番的小打小闹已完全不同,若有失,所有人都承担不起。

    张辽便笑道:“女公子继承主公之勇,又有何惧,主公何不带着一战曹操,一来女公子可护侧主公,二来,主公在战场上也有了主心骨。女公子多历练些身手,他日自可也领军一方,为一主帅,所谓上阵父女兵,他日若真有这么一天,父女二人之名,不出师却已威震敌军,岂不威哉?!正好也叫女公子见识一番主公的英勇无敌。”

    吕布听了略有点心动,他是没想那么多,便笑道:“只是恐我儿有失,怕战场上万一被冲散了,到时候我护不住我儿可如何是好?!”

    “爹,我为英雄之女,岂是那么的无用?如今虽不敌一方大战,然而若只是被父亲护一时,以后又如何被护一世,与其如此,不若放上场历练一二,以后也能替父亲守城破敌。”吕娴笑道。

    吕布还是有点担心,思忖了一下,想着凭己之勇,护住女儿倒也不难,便道:“可,即时,我儿紧随我后方好。以免有闪失!”

    “这是自然。”吕娴笑了,若不紧跟着你,你被人一激,直接冲进重兵包围圈可怎么办?!到时候解救你我更累,还不如在战场上盯紧了不放呢。

    吕布以为要将女儿栓到裤腰带上了,哪里又知道,她上战场无非是一缚住虎的绳的功能。

    吕娴道:“届时,文远之军为一翼,我与我父之军为中军,又有刘备军在后,众将辅助,此战虽难,但可图也。”

    张辽道:“辽谨听小将军计也!”

    “公台……”吕娴见陈宫低首不语,便道:“届时公台守城,号令群旗,排兵布阵。这方面,我远不及公台。”

    陈宫虽心下忧虑,然而面上到底不显,道:“是。”

    吕布哈哈笑道:“吾有吾儿,又有公台与文远在,后有徐州为后盾,外又有八健将守城!何惧他曹操?!且等三日后,看布如何破他?吾儿且瞧,为父之英勇无敌也!布定让我儿以我为荣!”

    吕娴表面笑嘻嘻,心里mmp,心道,自己紧跟着,该不会反而激的他像发了疯的野牛一样真的冲进包围圈吧?!

    那才是真的坑了儿,如了曹操与郭嘉之计呢。

    哎,真是忧愁。对这个吕布,虽然最近表现不差吧,但是吕娴其实也搞不清他到底什么时候会发疯。

第167章 我爹是吕布167

    刘备已然接到信,递与徐庶道:“三日后战!曹营战书已至彭城。此战恐不容轻忽。”

    徐庶看了书信,道:“怪道近日曹营调动频频,只恐是郭嘉在排兵布阵,正面交锋,何其惨烈,也是正规军的长处,此战,只恐十分难打!”

    刘备也深以为然,道:“备这便清点兵马,从后袭曹营,令他腹背受敌。”

    徐庶道:“亦好,虽未必能冲破曹营阻碍,然而若能分曹兵之心,也为彭城助力。”

    刘备迟疑片刻,道:“元直何意?莫非以为备与吕布各使力,却不能受曹兵之攻矣?!不能合兵一处?!”

    徐庶道:“此战曹操盼已久,必定誓死拖住我等兵力去救吕布。”

    再加上沛城兵马虽多,却并未久训,只恐远非是曹兵的对手。

    辅助可以,若做主力,还不够看的。

    刘备默然良久,暗暗无奈曹操与吕布的强大,只道:“虽是如此,却也须尽力而为之!”

    “这是自然。”徐庶是真的心服刘备的德行与仁义,越是如此,越是欣赏,当然,同样涌上来的还有愧疚,他已打定了主意要离刘备而去,再回吕营的,可是与刘备相处久了,一则互生欣赏,二则也颇为歉意,一时之间,倒涌出无限疚歉之心来。

    只是,他的心始终都是牵挂着彭城战场的,面上是如此的忧虑。刘备又岂会看不出来,便知道,恐怕怎么留徐庶都留不下来的了。

    这场战争,还是得看吕布自己破曹兵主力。

    因为这是曹营押上所有兵力的战争,光不让刘备与吕布合兵这一块,必是重兵防守,再加上必图吕布父女,必也是重兵重重。

    这当然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真正屠宰场。

    徐庶感受到了,所以连他也没有自信以刘备的两万人马,就算全出,能不能突破曹军的阻拦,加入正面战场,都很难说……

    况且……关张二将,未必肯出全力。

    这其中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其实最重要的,徐庶知道这沛城兵马,远远不能跟曹兵比,当然,更无法比拟久经沙场的高顺陷阵营,而与吕布之兵相比,更是差十万八千里。

    毕竟是草头兵,跟吕布的兵马相比,相差太远了……

    刘备其实心里也是清楚的。

    正因如此,才觉得曹操与吕布是如此的强大,让他心中忧虑不已。

    于战争上,敢于正面交战的精锐冲撞,才是硬实力。

    刘备虽与袁术战久,然而,都只是小打小闹,从未有过这种正面交战的时刻。

    这一次曹兵与吕营是真正的死磕啊。

    整个沛城都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因为旁人的庞大而生有触动,刘备真的感慨不已。

    而徐州城内,已至收获的季节。

    东汉末的粮食作物,多是黍粟之作物,收成很低,一亩能收个一百多斤都算高产,一般受了天灾,能收个几十斤没能被天灾给祸害了,就已经算是不错的收成了。

    对于现代作物一亩动不动就一千多斤,还有那些高产作物,动不动就几千斤一亩的收成,这里的人是想都不敢想的。

    东汉末的人口更是凋蔽到一种可怕的地步。具体多少人口,此时也统计不出来,然而,因为人口少,天灾多,很多人饿死,战死……纵然如此,一亩地也养活不了一个人,这几乎是古代的常态。

    司农官与小吏等出了城,赶在袁术军来前,忙将农作物都给收了,麦,粟等物,虽然收成不太理想吧,但一亩地收个勉强够百斤边上是能达到的,就是如此,徐州城百姓也安了,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因为这算是好收成了……

    东汉末,颗粒无收已是常态,如今虽已入秋,然而能有这收成,就已是谢天谢地,老天赏脸了。

    再加夏天时,他们常出城备柴火,又晒了很多的野菜,草之物,等袁术兵至真围了城,勉强混个温饱是完全足够的了……

    然而陈登同时将玉米,红薯和土豆收了以后,一直处于一种震惊状态之中。

    “你们说多少?!”陈登处于完全无法相信的一种状态。

    吏员也是倒吸一口冷气的,道:“已过了秤,言是玉米,足有八百斤,还未脱粒,若脱粒,也足有百斤以上,若作种,来年可种许多亩……”

    陈登腾的站了起来,语无伦次的道:“……真,真的这么多?!”

    “称过好几遍,并无差错!”吏员手足无措的道:“第一次收成此物,百姓们都极小心,一直不敢磕碰的,收完以后还按着女公子给的方子晒过以后才称的,很,很多,真的很多……如今已经入库了……”

    陈登直着眼睛看着他。

    吏员苦着脸道:“属下等人也一直处于震惊之中,真的太多了……并不敢浪费一粒,来,来年若都种下,此物可活多少人呐?!”

    陈登心情久久无法平静,深吸一口气道:“那土豆和红薯呢?!”

    “因此物种子大,当初又并未切块育种种下,而是整颗种下的,因此收的并不多,但加起来也足有两百斤以上了……”吏员咽了咽口水道。

    “这,这不可能,这么几颗种子种下怎么可能就收这么多?只几颗种子啊,当初就这么一点点,一小块地,就收这么多?!”陈登处于一种自我怀疑之中,再坐不住了,道:“我去看看!”

    “哎,哎……”吏员反应过来了,忙跟着他上马回了府库。

    这东西太珍贵了,所以收好后,无有一个人敢吃,敢乱碰,还锁了起来。

    没有得到命令,没有人敢碰的,因为这东西是用来作种的。

    陈登看着吏员小心翼翼的用钥匙打开了一间仓库的门,进去一看,便怔了怔。

    “玉米还未脱粒,只等大人令下便脱粒保存,这红薯与土豆保存法子比较复杂,也一一的弄了,但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心中极是忐忑,但都是依女公子丢下的法子来的,想来应无差错……”吏员絮絮叨叨了很多,言语之中很是透着敬畏和小心,动作更是仔细的不得了。

    陈登看了看玉米,见其色金黄,属于上佳,一时震撼的说不出话来,玉米堆在干躁处,如同一金黄色的玉山。

    他一时之间觉得眼眸微有些湿润。

    又摸了一块土豆和红薯看了,道:“这两物这般的大?!”

    “很大,而且一株挖出来有很多根系,带出许多来,之前还不小心挖破了许多,都烂了……哎,早知如此,该更小心些的……”吏员道:“第一次种此物,十分不懂……明年定小心些的。”

    为什么放着烂了,是因为无人下令,没人敢吃,而且也不知道放着就会烂啊……

    陈登处于一种恍惚之中,道:“各取一颗玉米,以及红薯和土豆,去煮一下,我要尝尝,此物到底能不能吃!”

    “哎。”吏员心疼的很,挑了半天,挑了最小的三个,便去了。

    一时也不懂怎么吃,反正就放到一个锅里给煮了。

    端过来的时候,陈登作了半天的心理准备,终于入了口,一时心情复杂到不行,放下筷子,道:“你们也尝尝……”

    众吏员都看着他呢,一听这话,忙也上来一试。

    “红薯好香好甜啊,土豆沙沙的,糯糯的,好好吃……”众吏员惊愕的不得了,道:“玉米……玉米硬了一些,好像干了以后磨成粉作饼吃更好……还有刚收上来清煮更好吃些……”

    吏员们吵吵嚷嚷的,渐渐的声音有些大了。又高兴,又争执起来。

    陈登道:“仔细小心保存,这些都是百姓的命啊……明年开春,全部都要种下去!”

    吏员们道:“大人吩咐,吾等并不敢胡乱作践!”

    当下便又锁上了仓库,小心保存。

    “城外农田已秋收完,便是袁术大军来,也不妨碍了,”吏员道:“大人只管安心。”

    陈登颔首,看着盘子里的东西,心情复杂的不得了,他是看不上吕氏父女,可是此三作物,却是活万民之物,他不能不看百姓的命,原来她说的全是真的……

    他能背弃吕氏父女,然而他能背叛百姓吗?!他元龙做不到背弃百姓……

    这是多大的希望啊,此物明年广种下去,会震惊世人的。

    陈登心中猛烈挣扎,一时恍恍惚惚的,内心天人交乱不已。

    忽又听吏员道:“袁术大军估计就这几天就要来了,这几天府衙天天出城呢,将郊野的农户给接进城中来,以防他们被袁营兵抢掠,抢些财物是小,只恐命要丢了,昨日高顺将军还派了一队出城去,一为接百姓入城,兵士们帮着搬百姓的家拾,百姓苦寒,一土一瓦都舍不得丢弃,都要带进城来,高将军一直帮他们搬家,二便是坚壁清野了,烧了很多枯草和障碍物,以免有兵马埋伏而城中不知……”

    “难怪近日多了许多的人在城中走动,乱糟糟的……”另一吏员道。

    陈登心里烦,便独自出了府库,往家中走。

    他看着天边的云朵舒舒……难道天命真的在吕吗?!

第168章 我爹是吕布168

    胡思乱想了一阵,又觉得绝无可能,哧笑一声,甩开所有思绪,往陈府回了。

    倘若只因三种作物而吕兴,他才觉得苍天没有开眼。

    吕布父女如今被曹兵围,能不能回得来还是两说呢。

    陈登寻思着,万一吕布回不来了,曹兵来也好,袁术兵来也好,他总得要保住府库中的东西。

    只不过他盼着曹兵来,至少曹操不会乱来。

    而袁术就一定不会放过抢掠了,而且他恨自己破了吕袁姻亲联盟,只恐进了城,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绝对会杀之而后快,而袁术也绝对不是作善保存农作物之人。他根本不重视这个。

    曹操就理智的多。

    到底是要保住三种作物种子的。无论如何也得保住。

    只是高顺看城看的极紧,府库也是重兵把守的。

    陈登一时之间,竟也无从下手。

    前线战事也不知如何了,刘使君……也不知可有转寰之机。

    想罢,竟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天意弄人……”陈登默讷,只因为一个吕娴,将他所有的计划,全部掐灭在计起之时。

    而面对她叫他种出来的三种作物,他的心情是复杂的,她知道这其中的重要性,却依然愿意交给他。可见是信任他的人品,这才是讽刺之处。

    而他终究为了百姓是不能忍心毁去的。

    无论他对她有多么不满,他陈登都不能违背士之气节,而陷于私怨,毁去这活万民之物。他做不到……

    竟是如此的束手无策,简直就像被她公然的把弄于掌心。明明她远在前线,怎么就能对他这样笃定呢。

    他恨她的笃定与悠闲!

    竟是咬牙切齿的睡不着,这作物,像是一个陷阱,一个让他跌入其中,却不得不甘愿推广的陷阱。

    大战之前的夜,总是气氛凝滞而紧张的,透着血腥之气。

    全城上下严阵以待,四道城门深为防固,不可测也。

    而演习场上,人声鼎沸,很多军士都在此处或是切蹉,或是说话,或是议论明日交战之机要。

    吕布也不例外,他常常在此,同生共死的感觉,将他与众将士的心紧密的靠拢了。

    吕布派了人出城去察侦曹营的排兵调遣将士,以推测出他们可能的战法。

    火光之下,映亮了很多人的眼,那眼中有亮光,非为怯,竟为勇气与士气也。

    郝萌下了值,来了此处,迎面来的却是曹性,曹性见了他,到底还有些讪讪的,却是递了一瓶药过来,道:“郝将军伤可好全了?!这药我从军医处寻来,出自华佗之手,应不同寻常,送与郝将军擦脸。”

    郝萌笑道:“男人受点伤,又不像女人那般在乎脸面,便是一时不好,也总有好的时候,曹将军不必觉得亏欠,这药我收下了,多谢!”

    曹性松了口气,笑道:“倘脸面受损,难免归家不好见自家婆娘的,若是累及郝将军被埋怨,便是性的罪过了,还请务必擦之,必能好全!”

    郝萌笑应了。

    那边魏续也来送药,看到郝萌已收了药,便收了起来,笑道:“既曹将军送了,我便不送了,以后得了赏,我分一半与郝将军。”

    郝萌哭笑不得,魏续搭着他肩就带往演习场,一面走一面笑着道:“来的正好,速去看热闹,今日主公与女公子皆在,女公子难得上场,你可要看分明了,大有益处的!”

    郝萌略有些吃惊,连拉开他的手臂都没顾得上,只惊愕的道:“女公子上场?!与谁对敌?!”

    “张辽,”魏续跃跃欲试,笑道:“郝将军久在下邳,不知道女公子的本事,我多说了你不信,你自行去看看便知。”

    郝萌惊讶的忙看向台上。身后曹性与其它人也都跑了过来,道:“等等我,帮我占个好位置!”

    好家伙,挤过去,底下全是人。

    就连吕布和陈宫也在台下观看。

    陈宫扫了一眼场下将士,心中一乐,明日大战,军中的士气,是不必担心的了。此时切蹉,倒是极激励士气的。

    军士们的眼中全是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眼巴巴的看着台上。

    吕布也十分紧张,对陈宫道:“也不知吾儿能不能赢得了张辽……”

    陈宫却有点心不在焉,他想起当初女公子对敌张飞,如今对张辽,若不执武器,张辽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他其实知道,女公子极擅于博手战,或者是短小精悍的小兵器战。

    之所以无法在马上执大兵器战,是因为马术不精,以及大兵器动不动就重达十几斤,或者几十斤,这个重量,女公子的身量,完全撑不住,就算勉强支撑住,也绝对不够灵活。

    所以执那种重兵器,对她来说,不光不能加持她的能力,反而可能是拖累了。

    陈宫看着台上,余光却瞥到郝萌,突的悟出来,原来女公子也曾察觉到郝萌有异心的,所以大战之前,将他调离了下邳,放在身边察看,总比他在下邳直接去降了袁术,或是弃城迎了曹操为主好。

    原来如此,察极人心至此!

    陈宫心中一笑,倏忽忆起当初她来自己府上质问他一事。

    想来她对郝萌也有一番交心之谈的。

    看看郝萌目不转睛,紧张的看着台上的表情就知道了,收服,是迟早之事。

    而此时站在台上的吕娴却是举重若轻,她是第一次与张辽过手,她不紧张,张辽却十分紧张,唯恐伤了吕娴,因此有点摆布不开。

    说实话,两个人站在台上的样子,差异实在是大,张辽五大三粗的真正汉子,而吕娴像还未长大的瘦弱少年,又矮小许多,看上去,倒像个豆芽菜似的,可怜极了。

    然而她身姿挺拔,除了吕布与郝萌有点担忧以外,其它人反正十分不看好张辽。

    郝萌是真的不了解她的凶残,而吕布,则完全是关心则乱了。

    底下曹性道:“嘶,我看张将军悬的很,他太紧绷了,没有活动开,一会儿一定会吃亏的……”

    宋宪也笑,道:“上次被女公子摔了个大马趴,我的背到现在还疼,嘶,”一想起来,便有点牙痛的样子。然而眼神里只有崇拜和尊敬,却没有怨恨和不服。

    郝萌:“……”你们在说什么,我没出现幻听吧?!

    成廉也赶来了,搭住他们的肩,笑嘻嘻的道:“自从张飞吃过女公子的亏以后,我就知道咱们只是女公子的下瓜小菜了,你们也真是,非要上赶着找虐……不知道女公子不出手,一出手,必要人吃亏的吗?!”

    魏续拍着要揉他道:“说的咱们都不如张飞那厮一般吗?!现在一时不如,以后会练出来,早晚要干趴张飞的,少抖那厮的威风,他在女公子手里还不够看的……”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成廉拦他的手,笑道:“看台上,马上要开始了,我估摸着女公子的武艺又精进不少。”

    这才是吕娴的可怕之处。她自来这个世界,知道她所生存的环境中全是力大无穷的精英人士,因而她从不懈怠,常年与他们交手切蹉,他们在进步的时候,她的吸收能力却更惊人,她也在进步,力量上她有上限,然而她的速度,足以用残影来形容,超级可怕的一个人。

    “这一次不好说,张将军可是能力战许褚与典韦的同时而不败的人!”侯成笑道:“且先看便是!”

    “……”郝萌听的云里雾里,嘴角抽了抽。

    最近一时在交战,布防,守值等各种军务缠身,军中很久没有这么空闲热闹过来了。

    因此这切蹉一来,便点燃了军心,如同回到徐州当初的英雄榜的时候。

    只有吕布一直在抖着腿,俨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陈宫却笑,不知道女公子是你亲生的吗?!她的本事,是让人害怕忌惮的,而不是担忧。

    这头老虎,这一点上,倒是令人尊敬的。若是对吕娴真的漠不关心,陈宫才要担心他心太大,是个傻缺了。

    没看到张辽紧绷着脸和身子,十分紧张而观察着吕娴的动静吗?!

    台上吕娴却悠闲,笑道:“文远今日怎么想到要与我切蹉?!”

    张辽道:“一直未与女公子真正的交过手,今日实在技痒,以往观女公子战诸将,略有心得,当日被典韦与许褚合围而被困的时候,幸得感悟而力战,方得脱,因而回来后,除了反思己过违了军令外,一直想要寻那日的感觉,可是,却遍寻不得,今晚实在坐不住,明日便要大战,今日若寻不到感觉,我恐明日反束手无策矣,便冒犯女公子了……”

    吕娴笑道:“那一日是什么感觉?!”

    “那时,仿佛悟了一层,变得耳聪目明,典韦与许褚的速度都很快,然而他们的动作,仿佛我能预测,直击要害而有以应对,典韦力大无穷,然辽当时却能借力打力……”张辽道:“我军中,除了主公,也就只有女公子能点悟辽也,因而,还望女公子不吝赐教!”

    “是速度!”吕娴道。

第169章 我爹是吕布169

    张辽若有所思。

    吕娴眼眸笃定,带着悠然,道:“武艺一事,唯快不破,速度上来了,眼力自然也上来了,甚至连心的感觉都能上来了,而这心境上的悟性是一种绝妙的东西。文远,我虽力气远不及你,然,若搏手战,文远也未必如我!不若先试试,若何?!”

    张辽笑道:“好!既如此,辽便不客气了,只是唯恐伤了女公子!”

    吕娴大笑道:“你有本事伤着我,我便敬你是个汉子!”

    吕娴动了,张辽见她动作只见残影,骇了一惊,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转到了他身后,也不知她的手法怎么会这么的刁钻,就将他的脖子给狠狠的抠住了,张辽还未来得及应对,却只能被动的去拉她的手,试探将她扣住自己的手给拉下来,然而竟是纹丝不能动,意欲再试,却背后一空,人不知怎么的,竟然被她给狠狠的撂到了地上!

    啪!

    狼狈不堪的姿态,而她却火速的松开了他的脖子,跳到了十步开外!

    哗……台下的军士们都沸腾了,拍手叫好。

    郝萌更是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女公子武艺又精进了!”成廉道:“这么忙,她怎么还有时间进益呢?!这个学习能力太可怕了!”

    吕布更是跳脚,毫无领袖风范的拍掌,得意的道:“公台,此是吾女,是吾女!”

    陈宫哭笑不得,你不说,谁不知道台上这个小旋风是你女儿?!

    真的不用一遍又一遍得意而笑呵呵的重复,这嗓门能把耳膜给震破。

    不过陈宫还是惊叹的笑道:“不愧是主公之女,女公子进步惊人,以前虽有技巧,然力气不足以能立即撂倒张辽的地步!”

    以前能撂倒张飞,她是费力的,张飞也没有防备,轻视她的缘故。

    可是现在终究不同,一则是张辽有所防备,并不敢轻视她,二则,她比之以前好像更省力了,悠然的像只小老虎,轻松的都无半点汗一般。

    吕娴的学习能力的确是可怕的,她速度过人,所以针对过力量悬殊做过训练,从未懈怠过。

    吕布也是瞪大了眼睛,跃跃欲试道:“当日我儿能接我一拳,尚且勉强,如今,也不知能不能再接得住!”

    “……”陈宫诧异的看着吕布,该不会是他也有想与吕娴过招的心思吧?!

    台上这个小将军,没有人将她当成是女子了,似乎被模糊了性别,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将她当成对手,想要对敌个输赢。

    女公子能做到此种之境,难怪能得到军中战将与军士们的拥护,若非心服,谁肯听她的?!

    果然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台下的声音仿佛被拉远,张辽忽略了,他只是处于一种震惊之中,就这么……被撂倒了?!

    这不可能!

    他处于一种怀疑人生之中。却听到吕娴从袖中滑出一把小刀,很不显眼,古朴的带点锋利,笑道:“文远,若刚刚我为杀手,你已死于我手矣!”

    张辽一惊,竟出了一身冷汗,立即从地上腾的一跃而起,站定了,忌惮的看着她手上的刀。

    说真的,没见她拿过什么大刀,或锤子链子之物,那些都太重了,她难以驾驭,然而这把小刀,却藏于她袖中,如若无物,如今在她手上把玩,也只是一道道残影,快的仿佛长在她的手上,唰唰唰的,张辽毫不怀疑若她真有杀手,刚刚他的喉管已经被割断了……

    张辽道:“原来如此!杀人工具只是小节。真正能致人性命的还是自己的实力,不管大刀小刀,只要能杀人都是好刀……”

    这可是瑞士军刀,别看它小就小看它啊喂,它看着小,可锋利程度,是能切断一般的大件兵器的。

    吕娴哭笑不得,然而也没有多解释,只道:“文远刚刚可看清了我的动作?!”

    张辽摆开阵势,意思是再来,然而他却迟疑的摇了摇头,道:“……看不太清,应该说是模糊的,似看得清,也似看不太清……”

    吕娴嘴角一勾,笑道:“起火候了,等你先眼神快一步再说!”

    说罢人又动了,这一步也不知步伐几步便又到了他的左侧,张辽防着后方呢,万万没料到这一次竟是左侧,一时大急,忙又去抠她的手臂,然而却转了个身,直接到了右侧,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被狠狠的按到了地上。

    砰……

    她退开十步,又道:“起来!再来!”

    砰……砰……砰……

    张辽到最后已经喘着气,他几乎没有反击之力,或者说他一身力气,全无用武之地,因为他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撂倒了。

    他全身冷汗,喘着气,陷入怀疑人生之中。

    他盯着吕娴的脚和手,一个人,怎么能这么快呢?!

    速度……竟如此的重要,无论敌方如何强大,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失败了。

    用兵也是如此,倘得其精髓,何敌不破?!何战不克?何城不下?!

    底下的郝萌等人已经张大了嘴巴,连欢呼和鼓掌也没了,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反应。

    震惊的嘴巴如同鹅蛋大。

    郝萌咽了咽口水,道:“……张将军与女公子有仇?!”这几乎是单方面的虐打了。

    就连吕布也是嘶了一声,觉得后背微凉。

    这要是他被数次撂倒,颜面尽失,一定恼的要疯了。而且丢脸至极。

    可是张辽没有,他似乎不急不躁。

    吕娴看着他笑,道:“很好,数次被击倒,依旧不慌不乱,冷静克制,寻敌之隙处,文远若还没有看到我的动作,却也能采用耗尽我力气的做法来赢,然而,想要耗尽我的力气,同是对你自己也是一种损耗……”

    的确!

    然而张辽真的想抓狂,可他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狂躁。

    只需一个机会,一个能捏得住的机会,只要能抓到她的残影,就能反击撂倒她。

    可是,他连这样的机会也没有,额上的汗,汨汨的滑下。

    那天在马上,他与典韦和许褚交战时的热血与好胜心似乎又回来了。

    便又感觉有点不同,因为典韦和许褚的速度他是能看得清的,当时的他只需化解他们的动作,分解他们的力气,便能四两拨千担的从容就可挥退对方,游刃有余……

    然而现在,吕娴给他的压力,无形的空气中的压力太大了。

    因为他看不清。

    奇怪极了,当时在马上交战,拍马厮杀,他是能看得清的,那种感觉,奇妙到似乎要与灵魂互融。

    吕娴的身手明显比之前打张飞时好多了,当时与张飞力敌,张飞甚至还能与她交一二回手,虽然被她化解,但当时,张飞是能抓住她的。

    可是张辽现在做不到,只要,只要一隙,只要抓到,他绝对不输于她。

    可是这一隙太难了……

    “眼睛看不见,对吗?!”吕娴道:“是因为你还没有心与眼合一,一旦心眼合一,便是背后无眼,也知敌来,根本无须用眼睛去看,而是悟极而已出手!”

    她又动了,这一次她飞身而起,一脚踢到张辽手臂上,正面进攻。

    张辽下意识的用手臂去挡她的腿,然而还是稍慢了一步,但也堪堪的能挡住了,却因为反应太慢,硬生生的退后了三步,他稳稳的扎住,吕娴一个翻身,另一拳头却已经来了,张辽骇了一惊,又忙去用拳头拦,也只堪堪挡过。

    吕娴的攻势却越来越猛,越来越快,不在从侧,后面进攻,而是正面交手的方式,道:“还手!尽你一切的努力还手!除了自己悟,没有别的办法,就算悟不出来,多挨些打,总会悟出来!”

    张辽福灵神至,大喝一声,果然放开了拘束,仿佛火力全开的弓,正式的开始还击起来,两人过招,并不客气,虽然张辽还是挨打多,然而还是能接到几招,渐渐的也有了招架之力。

    郝萌等人,以及底下军士们全都瞪大了眼睛,这个速度,这个速度……只剩两人的残影,根本看不清怎么出手,以及见招拆招的,这也太可怕了吧?!

    张辽进步也大,明明刚刚还在被虐打,单方面的连反击也不能,而现在,还是能接到几招了,虽还做不到反击回去的能力,然而却是在长进……

    吕布也睁大了眼睛,看着台上,心中骇然的说不出话来。

    他的女儿,在他眼皮子底下,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她如何做到的?!

    陈宫也是讶然不已,招来吕娴长久带在身边的亲兵,道:“女公子平日里也是如此?!”

    她身边的五十精兵,早已不同往日,如今站在那里,都个个似一小将,十分精气神,腰杆挺直,见陈宫问,便道:“女公子如今可做到我等五十人合力偷袭而能反击必胜,并且,是在蒙着眼的境况之下!”

    陈宫吃了一惊。这得多下苦力,才能做到?!

    吕布听了,已是握紧了拳头,他原以为,他自己这等之勇,如虎之猛,已是精悍至极,没想到,原来,还有极限未至……

第170章 我爹是吕布170

    就如张辽,在被吕娴逼的一直在退,一直在挨打,然而,他也是在他的眼皮子下,火速进步的。

    张辽况且有此悟性,他吕布又如何做不到?!

    吕娴的眸中带着杀气,全身气势皆开,从袖中滑出了军刀来,杀意凌然的道:“文远可要小心了,若是你躲不开,脸被划了,可是自己技不如人!”

    她见张辽进步神速,反应变快,遇强已强,俨然有突破之势,便想逼一把,到底也要把他的极限给逼出来,只要精进而突破,人的反应能力就会进入另一个高层次,以后都完全不同了。

    所以,她步步杀机,已然拿出全身本事,不光从正面攻击,几乎四面八方的埋伏,到处是手脚残影,以及军刀的冷锐杀气。

    然而张辽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不仅没怯,不惧受伤,反而一听此言,浑身一怔,竟是迎难而上,更是上进一层。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酣畅淋漓。

    速度太快了,两方出手都太快了。

    刀锋滑过他的侧脸,划出一小道血丝来,然而张辽仿佛意识不到似的,反而嘴角一勾,眼眸一眯,开始反击。

    只是这么一个瞬间……他看清了。

    那种悟境,仿佛吕娴的身手被放慢,而能一步步被他拆解,张辽本就是遇强则强,遇勇更勇,不惧伤不惧死之狠人,再加上本就武艺不输,很快竟能与吕娴打个平手……

    吕娴心中已然大喜,张辽果然不愧是张辽。她心中畅快,竟觉有一种遇到敌手的酣畅。

    如今见张辽已能看得清了,便收了军刀回袖中,不再采取正面攻势。

    他既已有还手之力,那么,就该好好的尝一尝技巧打法的精髓了。

    张辽就算能反击了,然而在吕娴的眼中,他这个初学者终究很慢,很慢。

    慢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吕娴觉得打的过瘾了,又觉得他力气太大,她太过吃亏,所以她饶到他背后,瞅准一个时机,狠狠的绞了上来,张辽骇了一惊,还未来得及还手,人就已经被狠狠的一绞,一时竟不敌而脱力,狠狠的从台上摔了下去。

    摔进人堆里,正好被众人接住。张辽借力一把,又稳稳的站住,一时竟大笑起来,眼眸灼亮的对吕娴一拱手,道:“我明白了,多谢女公子指点!”

    吕娴也觉过瘾,额上出了汗,哈哈大笑道:“看来往后要与文远过招,得要用十分心力了……”张辽的实力的确过人。

    “……”敢情以往与他们打时,不过是玩似的???诸将嘴角一抽,也是嘶了一声。

    “痛快!”张辽哈哈大笑,眼眸灼亮,领悟到了那种境界,因而很多话竟无须多说了。

    速度,在战场上,若是反应快,速度高一倍,斩将过关,实在是不难了。

    这种境界是何等的重要啊。

    张辽竟有一种引吕娴为知己的感觉。

    吕娴看到成廉等诸将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她便朗声道:“若要在武艺上有所精进,一不能怕输,二不能怕疼,三不能怕受伤,如张辽将军一样,若有不惧失败,便是不能成功,也能有所进益,刚刚张将军悟了一层境界,便要恭喜他了。”

    宋宪道:“小将军,如何做到如小将军一样的速度?!”

    “多练!”吕娴笑道。

    “有朝一日希望我等也能与小将军过招……”魏续感慨的道。

    “等你们能看清我的动作以后,自然就能有所突破!”吕娴道:“熟能生巧,量变引起质变,没有别的方法,人虽有天资所限,然而努力也是一层能上升的天梯,还望诸位将士都加以勉勤!”

    众将虽应是,然而却也笑道:“只恐再练也不及小将军这般进益了。”

    吕娴已经将前世的身手给找了回来,她的这些功夫,是多少年摸爬滚打才摸索出来的,他们自然不及。

    她笑道:“物有两极,人有长短,我虽擅长速度,然而若论力量,却不及诸位将军,若于马上混战,诸位可执铁锤,二话不说抡过来,我也未必能全部躲得开,更招架不住。”

    这么一说,也对。

    郝萌心中震惊的砰砰直跳,对身边的人道:“女公子一直这么强吗?!”

    “是啊,她在场上从来没输过,她胜在速度,而且太谦虚了,如果到了战场上,以她的速度,想要躲开些攻击不难,”身边军士纷纷道:“女公子不愧是主公之女!”

    郝萌正想说这对父女未免太逆天,还未出口,却见人群已然哗然,因为吕布竟然跃到台上去了。

    “主公!”陈宫与张辽都愣住,看吕布眼中的光,便知道他竟生了好胜之心,一时大急道:“主公,切莫伤了女公子!”

    吕布的武力那简直就是逆天的存在啊。

    底下的诸将却都呼声高了起来,透着兴奋的道:“一个是速度的极致,一个是力量的极致,不知哪一方更强呢?!”

    俨然也想知道,这两个极限可有矛盾之处。

    吕布哈哈大笑道:“看文远与我儿过招,我儿却能更胜一筹,为父竟也觉得手痒,娴儿,我们父女过过招,如何?!”

    “这有何不可?!”吕娴也来了兴致,笑道:“只是父亲千万别让我就可。”

    吕布道:“行。”

    竟是跃跃欲试,精神迸发的兴味,被激起了好战之心来。

    吕娴看着他九尺长的身高,又知他力大无穷,便也不考虑正面进攻了,也不拖延,直接绕到其后,用手狠狠的勾住了他的脖子,意欲重复刚刚对张辽的动作,将他撂倒在地。

    然而,吕布自身的实力是在张辽之上的,吕娴用尽全力,竟然没能撂得动,心道这坑儿货这么硬实力,正想再手脚并用的一起撂,却没了第二次发力的机会,就已经被吕布伸出的右手给按住了她的手肘,吕娴竟是被辖制住了,她显然愣了一会,意欲脱身,却已经被吕布伸出的左手按住了肩,竟然轻而易举的将她拖倒反按在了地上。

    张辽与陈宫与诸将都吃了一惊。

    张辽道:“在力气上,女公子输了一筹!”

    “何止是一筹?”陈宫道:“速度再快,也躲不过真正的实力,一力降十会!”

    张辽点头,眼眸精亮,道:“看来虽要重速,也要重视力量训练,女公子输只是输在身量上,她太瘦小了。”

    陈宫深以为然,笑道:“幸而不是刺杀,倘是刺杀,刚刚女公子在绞住主公的第一时间,已经将主公的脖子给抹了……”

    张辽也笑着点点头。

    吕娴在校场上还是第一次吃亏,一时特别无语。

    吕布见手太重了,忙松了手,扶她起来,紧张的道:“没事吧?!我是不是手太重,按伤你了?!”

    吕娴吐了吐嘴边的土,叹了一口气,道:“老爹你的手太重了吧?我的肩膀都被你按疼了……”

    吕布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怕没个轻重伤着吕娴,只用了七分力,哪知道就真的伤着了!

    吕娴也是郁闷,叹气道:“爹自己的力气,自己不清楚吗?!好疼啊……”

    张辽也走上来了,道:“是不是挺严重,叫军医看看去吧。”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下子没受得住,”吕娴疼的脸都裂了,看着吕布自责的表情,无奈的道:“以后,爹要打还是与张辽打吧,我撑不过。”

    吕布悻悻的,点了点头,心中也有些悔意。看娇女撒娇,到底还知道她是个女孩子,便哄道:“不若去叫军医来瞧瞧,看看可青紫了……”

    吕娴虽疼的呲牙裂嘴的,然而却也不是不知吕布的实力之强,便道:“没什么大碍,我自己抹点药就行了。爹,你是不是能看清我的动作?!”

    吕布茫然的道:“应该看不清么?!”

    “……”吕娴。

    吕布见她不答,便道:“文远看得清么?!”

    “……”张辽也无语以对,原来吕布看了半天,并不知道他看不太清。

    怪不得只一息,就没再给吕娴反应的机会,原来他都看得见。

    到底是力战三英不输气势,战曹营六将而不显败势的猛人。

    得,没被他按到地上打死,就算是不错了。他本来就是个不科学的存在。

    吕娴悻悻的想。这力气,跟坦克辗过似的,疼炸了。

    陈宫闷笑,张辽已经实力很强,到底还是不及主公很多啊。

    三人护着吕娴回营去了。

    诸将也跟过来看了看,见吕娴没大事,只是呲牙裂嘴了一会,倒是笑了,这个时候,女公子像个女孩子了,是个知道向主公撒娇的女儿家。

    “女公子力气不足,若是有主公一半的力气,主公刚刚未必能有时间反击,盖因女公子只一招就已经将主公给放倒了……”曹性道。

    宋宪颔首道:“不错,所以速度和力量都很重要。女公子吃亏就亏在没有大力气了,明日上战场,若是谁离的与女公子近的,稍照应一些,别让曹营在力量上占优势的战将靠近。”

    诸将都郑重的点了点头。

    吕娴未输时,他们服,吕娴输了,他们却生出无限的保护之心。

    示弱,与逞强相宜,更得众将之心,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第171章 我爹是吕布171

    这已经不仅仅是部下对上将的服从,更兼有同袍之间的情谊,更有对小辈和女孩的爱护,还有对是主公之女的保护。

    若非得人心至此,不至于到此之境。

    这一切的变化,陈宫其实都一一看在眼里。

    逞强也好,示弱也好……其实效果都挺好。

    诸将看望过后,便退出去了,看吕娴生龙活虎的,倒也不算太担心。

    然而陈宫和张辽还是有点忧虑的,因为他们都知道吕布的手劲有多大。

    三人围着吕娴,有些紧张兮兮的,尤其是吕布,悻悻的,讪讪的,内疚的,还有自责的,道:“娴儿,为父没料到竟伤到了你!”

    所以这个人,对自己的力量,是心里没数的。一看到台上打的精彩,就也以为她能打得过他么?!

    吕娴面无表情,疼的小脸都是白着的。

    张辽道:“若不然,去寻华佗前来看看可好?!”

    “太兴师动众了,”吕娴冒着冷汗道:“一点子小伤,何必劳动华佗来,他在徐州安稳着呢,别劳累他,现在这么乱,若是他有闪失,便是我们徐州城的损失,我还指望他帮着建立一个医学院和军医院呢。”

    张辽道:“只是怕女公子有什么内伤。”

    陈宫亦道:“女公子若疼的厉害,千万别生撑着。”

    吕娴笑了笑,道:“倒不至于疼的动不了,我真的没事,公台,文远都不必担心。”

    两人看她还能笑的出来,也松了口气,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二人便先退了,明天的事还有许多要布置,女公子这里有主公在,我等也能放心。”

    说罢看了吕布一眼,先出去了。

    吕布讪讪的,道:“娴儿,为父看看你的伤!?”

    吕娴也不跟他客气,将后衣领给扯了下来,吕布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有点难看。

    只见后背青紫斑驳,一个很重的手掌印。

    吕娴见他不说话,脸色如此难看,问他也不答,便自顾自的用镜子在后面照了照,一看,脸也绿了。

    这得使了多大的力气啊。当然这具身体太娇气也是一方面。

    她怕吕布难受,便道:“我真的没事,父亲不必担心。”

    哪知道一回首便看到吕布眼泪巴巴的了,吕娴一时竟失了语。

    吕布心情是极为复杂的。

    吕娴是他的亲生女儿,以往娇养着,绫罗绸缎,金器宝珠玉石皆有,锦衣美食,仆人环绕,但也仅限于此了,那个时候的女儿,甚至是爱妻,在他败落奔走之时,他甚至可以随时弃之的,不光是他,所有人,都会如此。

    比起自身安危,妻小都只是小节。

    然而,吕娴证明了她的强大,她的自信,她的实力……她治家,肃城,治军,威望极重,获得将士们的敬重,她威风凛凛,在场上不输于张飞,张辽,她筹谋千里,谋定天下,她计在全局,志向高远……

    她甚至有时候是咄咄逼人的,在徐州城时,他有时,甚至会被她骂的哑口无言,或是臊的说不出话来,或者是羞愧的低着头抬不了首……

    她同时更是强势的,浑然凛重而不输于他气势的小老虎一般。

    渐渐的……他竟忘了她到底是个女儿家。他只记得了这些威重,他只记得了她是自己的同袍和信任之谋计。她渐渐成为他在军中的倚靠,是他的左臂右臂,是他的智囊,更是他不可弃之,生死与共的同袍。

    比起以前,他对她有畏惧,还有敬重。

    说起来,对一个女儿如此敬重,的确匪夷所思,这一切的发生,吕布其实也是恍然的,仿佛渐渐的就成这样了。

    她是他不可或缺的战友,而不是像以往那样随时可弃之奔走的妻小。

    看似地位提高了,然而,他现在才忽的惊觉,她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在军中,她如今威望日重,的确是第一人,然而与她以往的生活比起来,却是天上地下之别。

    他忘了她曾是富贵蜜里泡大的娇女儿,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志,才将她逼到了这一步呢?!

    而他更是理所当然的忽视了她的一切生活和军旅的不适。

    不光是他,所有人都觉得她那么强大,忽视了。

    她曾经,可是仆人环绕,富贵缠身的人啊。

    可是,不知不觉的,从草庐开始,她食的是普通的豆饭,穿的也是普通的素衣,以往食来张口,饭来伸手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而在这军中,日日与男子泡在一处,食在一处,住在一处,他半分都没有想到她到底方不方便。

    她身边甚至只有五十精兵,还是跟着她练出来的,却是连一二个侍女都没有,如今受了伤,却是连帮着揉药,照顾的人都没有……

    吕布那个内疚啊……他觉得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太失职了。

    “爹……”吕布一哭,说实话吕娴是真的懵逼的,诧异不已的道:“爹这是怎么了?!”

    吕布不听则已,一听竟是哽咽起来,道:“娴儿啊,随吾从军时,为何不带上两个侍女随侍左右?!如今受伤,何人照顾你?!”

    吕娴一头雾水,道:“侍女?!”

    她茫然道:“军中有女子,很不便,况且我也不想搞特殊,再者说,我也不需要照顾。没那么娇气……”

    吕布却听的更难受了,他却以为她是顾忌军纪不明,带侍女不便,便点点头道:“有女子在军中确实是多有不便,除非以后有身手好的,不至于拖累我女……”

    吕娴听出一二分意味来,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心道,为这坑儿货奔波忙碌,到底有点感怀,便笑道:“以后若是貂婵能帮着训练几个身手好的女子,倒是可以放在身边,这一次不是没来得及嘛?!如今各样装备都只是仓促,也是难免,以后徐州实力济了,身边自多有准备,与这次不同。爹,我真的没有委屈自己,你别瞎脑补了……”

    吕布却连连点头,道:“女子身手再好,到底力气弱些,先天体力上,终究不及男子。”

    “……”所以呢?!你以为人人的体力都与你一样变态么?!

    吕娴正想说话,哪里料到吕布竟然道:“当年洛阳被烧了,不少宫中黄门皆四散奔走于九州,若退曹回徐州后,旁的不说,得寻一些机灵的,灵活的,身手好的,力气大的,放在我儿身边方好,以后若从军,倘若有要人服侍的地方,他们在,更方便。你身边这五十亲兵,到底不及侍人方便……”

    “???”吕娴嘴角一抽。

    黄门?!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等等,她真的没有用黄门的嗜好啊!

    吕娴心中疯狂吐糟,道:“这是大不敬,爹啊,只有宫中人才能用黄门呢。爹若是敢用,是谮越!”

    吕布沉默了,微微叹了一口气,道:“那就只能等到入主洛阳以后再用了,只是委屈了我女。”

    你有这样的志气,我当然高兴,但是为着这样的目的,是不是太扭曲了点?!

    吕娴嘴角微抽,看着他红红的眼眶,到底心里有点感动,然而对于他进行了怎样的脑补,是真的不想探究。

    她是现代人,是真的理解不了这种用人的心态的,非得把人弄残了放在身边的心态。

    不过她终是感动吕布为她着想的心,笑道:“军旅之人,哪有那么多讲究?!”

    吕布更内疚,扫视了一圈她营中的几十个人,眉头紧锁,面目忧虑不已。

    纵是吕娴再怎么想,打死也想不到吕布在担心什么?!

    吕布出来的时候,往她的精兵们下腹一扫,众亲兵只觉浑身发凉,吓的直抖,腿抖成了个筛子,这一刻,他们只觉得自己成了他手下的小动物似的,一捏就死了。

    亲兵进帐,哭丧着脸道:“女公子,属下觉得主公可能会阉了我等……”

    吕娴吃了一惊,道:“什么?!”

    她没听错吧?!

    一时额上出汗,刚刚吕布的意思的确像是,觉得她帐中没有侍女服侍不方便,但也没想到他竟有此念啊。

    亲兵们跪了下来,道:“属下等跟着女公子,纵然战死,亦无怨无悔矣,然而,然而……”

    如此损毁,催毁人之尊严,兵之骄傲之事,他们实在是接受不了,他们跟着吕娴久了,也是有骄傲的,在军中久了,谁愿意去做奴,或是去做那阉人呢?!

    他们便是死,也不愿意啊,他们是宁愿为吕娴而战死的,但是不该这样在她身边活。

    吕娴终于领教到了这个时代的残酷,大权在握,轻轻的辗压下去,那种窒息感,令人惊惧,透不过气来。

    封建时代,上对下的那种剥夺,她深刻的领会到了,她吸了一口气,冷静的道:“去寻我父回转!”

    吕布很快回来了,亲兵们战战兢兢的退出去,若是吕布下令,他们是没有办法反抗的。因此只能战战兢兢的骇怕而恐惧。

    吕娴不笑了,深吸了一口气,道:“父亲不会是想将他们变成黄门吧?!”

    吕布理所当然的道:“娴儿不是喜欢他们么?!他们本就是奴出身,若是因此而能留在你身边服侍,也是他们的福气!”

第172章 我爹是吕布172

    吕娴瞪大眼睛,因为她的喜欢,所以,就可以被这样对待。

    吕娴又气又震惊,一时竟气笑了,她竟不知道该气吕布,还是该气这个时代。

    纵然是她,也无法与这个时代相抗衡的,纵然她想去改变些什么,也是如此的难。

    “因为我喜欢,父亲便要阉了他们,只是因为一时之兴?!”吕娴冷冷的道。

    吕布觉得她语气不对,道:“不行么?!”

    他十分不解。

    很好,他甚至觉得这是优容和优待。

    吕娴心中一片发凉,她心中一阵无力,她更知道,她与吕布是辩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因为这个时代,所有人都是这样的理所当然。

    如同这个时代对草芥小民的辗压,也理所当然。

    “不好。”吕娴道:“纵是蝼蚁,亦有尊严。岂可轻易被催毁?我要他们在我身边,不是要毁掉他们的。他们虽是奴,然已从军,以后若有出息者,可为一方将帅,岂能为阉宦小臣?!”

    吕布若有所思,想了想,道:“也对。只是娴儿身边实在不甚方便。不过,我另秘密寻些散落民间的小黄门来便是了。”

    “爹!”吕娴道:“我不需要这样的人!一点也不需要!”

    吕布被她的反应吓了一大跳,并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吕娴也知道自己的反应大了些,可是她的内心却平静不了,她的三观都受到了这个时代的冲击,怒道:“父亲他日若得了权柄,也可以这样随意的处置别人,剥夺别人的生死,决定他们的前程,催毁他们的尊严,只是因为一时之兴?!”

    吕布吓了一大跳,见她反应如此之大,他没明白到底哪里不对。他是茫然而失措的,看着她,看着不平静的她,想说什么,又怕说错,便只能干站着。

    吕娴吸了口气,脸色难看,道:“在战场上杀敌,是因为阵营相对,在城中杀人,只是因为作奸犯科,在朝堂上杀人,是因为立场相对,注定了仇敌。可是,这样子,因为一时之怒而迁于旁人,一时之恩而施于旁人,一时之兴而毁于旁人,算什么啊?!”

    “娴儿,你别激动。”吕布知道她不高兴,道:“我不该如此随意处置,是我错了,你别激动,小心扯到伤。”

    “这算什么呀?!”吕娴道:“父亲以后掌握了权柄以后,也会这样随意吗?!与曹操下令屠城的行为,又有何不同?!”

    吕布愣住了。

    “这世间最美的东西,应先令人恐惧,而不是发狂入魔,不光因它们都令人沉溺,不思进取,更因为它们伤人伤己于无形,”吕娴冷冷道:“父亲还未得到天下,就已是如此随意,还是先好好想想,待取了天下,怎么样用好手上的权柄吧,是让它成为杀人利器,还是怀柔天下的仁慈!”

    说罢也懒得理他,气的转过身躺下了,却还是叮嘱道:“以后再不许动不动就杀人,更不许阉任何人!他们可以因违军令,或叛你我而死,却绝不能这样死。明白么?!”

    “娴儿……”吕布心中一滞,跳动鼓鼓,手伸了伸,似乎想哄她一回,但是,到底是泄气了些,但他也没走,见她呼吸急促,气的厉害了,叹道:“我儿他日以后若得权柄,必是最仁慈的人……为父远不及你,有些事,很多事,都不如你想的深,想的远,心肠更没有你惠泽万人,这一点,便是为父也是不及娴儿的……”

    虽然两个时代的灵魂碰撞是如此的不同,三观也受到挑战,然而她说的话,却并不影响吕布用自己的思维来解读,吕布叹道:“汉文帝废除肉刑,而布,今日却欲加肉刑,实是……”

    吕布自觉不配做一个好的人主。

    “而治军,更不可如此随意,今日的确是布轻薄狂妄了,”吕布叹道:“这一点,布多不如我女矣。”

    吕布怕她生气,郁结于心,便道:“我儿莫生气了,以后多有不好,我改便是,此事,再不提了,可好?!”

    吕娴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

    终究是隔着几千年的文明,这种随意,只是这个时代的稀疏平常。

    她只是,真正面对到其中恶酷的时候,心里有点不舒服。

    但这,也不能怪吕布。

    她不该迁怒于他。其实吕布已经做的极好了。

    吕娴便也不想再追究这个问题,定了定神,便道:“袁术袭后方,父亲可忧心?!”

    “有高顺的陷阵营在,不怕。”吕布道:“高顺的能力,便是袁术想要一战而下城,不可能!高顺便是击退袁术,也是能使得的。”

    吕布是有这个自信的。

    “既是如此,父亲可想过,为什么我不让高叔父现在就击退袁术,而要他只以守为主呢?!”吕娴道。

    吕布真的被问住了,他是真的没想那么多。

    “莫非为了拖住袁术?!”吕布道:“拉长战线,怕袁术与曹操合兵?!”

    吕娴点点头,道:“这是一,还有二……”

    二吕布就真的想不出来了,便道:“我儿可有长远计较?!”

    “若此时击退袁术,袁术怒则与曹操合兵,此为大不利也,如果,孙策与刘表不出兵,届时袁曹二人合力,我徐州城便是守得住,难免也要伤筋动骨……”吕娴道:“更甚者,见我徐州败绩已显,说不定连刘表和孙策也会蠢蠢欲动……”

    “而拖住袁术就不一样了,要击退他这是肯定的,但不是现在,也得等曹操大败以后,”吕娴道。

    “若等曹操大败,吾定不饶袁术!”吕布气道:“这袁术实在可恨!”

    “父亲又误矣,”吕娴道:“击退袁术,可矣,便是要淮南,也不能是现在这个时候?!”

    “为何?!那袁术失信在前,我追打在后,师出也有名,”吕布怒道:“待退了曹,我一定要与他算帐!”

    “倘见袁术事败,父亲穷追猛打,刘表,孙策,曹操见有隙可趁,又席卷军马而来,欲与父亲瓜分淮南当如何应对?!”吕娴道:“倘他们四人合兵,一直打父亲,我徐州可能守得住?!曹操若兵败,岂能甘心?!必会退守兖州迟疑不走意欲借力图我父的。”

    吕布吃了一惊,是没想到这个局势的,一听脸色微微白了。竟焦急的在帐中踱起步来,“我儿,当如何?!”

    “所以,届时击退袁术后,当许以好处,与袁再续同盟之好。以免落得孤立无援,四面树敌的境地,没有帮手,在这局势之中,可是大忌,而袁术,却可以是父亲的帮手。”吕娴道:“父亲可不能沉不住气。兵者诈也,外交之事也诈谋许多,万不可轻率!”

    吕布细细思忖之,品出点味来了,道:“我儿是意欲先安抚住袁术,彻底的再将刘表和孙策退回去,再退了曹操以后再图袁!”

    悟性不错。

    “这叫关门打狗,淮南自家吃了,岂能分与他人?!”吕娴道:“所以对袁术灵活一些,稍忍他一时又何妨?!淮南既被我父视为囊中之物,自然不可让他人觊觎。”

    “我明白了!”吕布笑道:“孙策,刘表亦是虎狼也,所谓贼不落空,我儿虽可能激的他们出战,然他们若出战,岂能轻易而退?!必要图地利之便的。”

    “不错,”吕娴道:“孙策与刘表,哪一个是善人?!大家都是彼此彼此罢了,到时候他们若袭后,父亲还得想办法助袁术退这二人之兵方好。倘曹操真的结合孙策,刘表再共袭我徐州,我父与袁术有盟,两方合力,也未必会输于他们……”

    吕布眼睛发亮,道:“不错,不错,兵者,诡诈也!”

    孺子可教!

    吕娴松了一口气,就怕他万一明天败了曹操,真的去与袁术干架,那可真是失控了。

    再英雄无敌,也不可能与四方为敌?!

    有的时候,化敌为友,更是一种能力。

    吕布心中已经佩服的不行,道:“我儿真是世之大才也,我吕布有女若此,此生,又有何忧?!”

    吕布心中既心疼她,又敬佩她,道:“以后我儿若有不高兴处,只管与为父说,为父定然不说半个不字,我儿叫我疼惜民力,我都听,叫我不要苛待军士与下人,我便不苛待。”

    纵然不是出自于本意,然而他能听得出去,也不枉她一点点的教他了,几乎是呕心沥血,掰碎了揉开了的不厌其烦的一点点的教他。

    吕娴一笑,对这一点也很满意,刚刚的冲突与矛盾也释然了。

    她一个现代人是改变不了古人的思维的,但至少,求同存异吧,只要……效果达到了,就够了。本意为何,有时候,不要太计较。

    看她累了,吕布便兴冲冲的出去了,寻到陈宫,便与他说了这事。

    陈宫又惊又讶,女公子当真是走一步,看百步啊。这份游刃有余,陈宫也是感慨万分的。才刚大战未至,而她却已算到了这么长远,甚至更远……

    然而陈宫更佩服的恰恰是,“女公子身上有一种化敌为友的特质,这种能力,极为借力而为己用,不拘仇怨,这样的特质,叫宫也愧不如!”陈宫恨曹操,叫他与曹操合作,那是万万不乐意的。

    而女公子,倘有这样的机会,她一定会去做。

第173章 我爹是吕布173

    陈宫甚至觉得,倘曹退了,他日若与袁绍对上,只恐她必会与曹操合作图袁……也许,她早已经想到这一步了。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是陈宫今天所学到的。

    吕布一走,吕娴便有些累了,然而她还是将所有亲兵都叫了进来,安抚道:“你们放心,我与吕布说了,他绝不会对你们下手。你们都是我一手栽培的人,我培养你们,不是将你们当成是随时可以弃的棋子来用的,而是要你们堂堂正正的从军做将士,你们便是死,也不该受这屈辱……”

    吕娴叹着,看他们却是重重的跪了下去,磕在地上。

    她对这个时代是无力的,尤其是看着他们跪下去的时候。在现代理所当然的事,在这里,却俨然是大恩大德。

    这叫她有点疲惫。

    然而她还是道:“放心吧,我的人,没人敢动,吕布也不能!”

    亲兵们哽咽起来,道:“女公子,属下等定肝脑涂地,以报女公子知遇之恩!”

    “起来!”吕娴并不喜欢这种画面,想了想,怕自己语气太严厉,道:“无须你们回报什么,一旦为战友,一生为战友。既是袍泽,又何需回报?!起来,帮我揉药,把淤青揉开,明天还要打仗呢,这个伤可真不行!”

    亲兵们应了声,却是眼眶红红的,虽未再提什么报恩之事,然而这却如泰山一样的恩泽,他们却无法当成理所当然。

    女公子不在乎尊卑,不在乎男女大防,她是真的将他们当成袍泽之人对待的。

    这份尊重,比泰山更要重。

    他们知道,从今以后,他们效忠的人,永远只有她一个人。

    他们眼中有崇敬,有敬佩,没有半分的亵渎之心,只是看着她背上大片的伤,充满了心疼。

    吕娴心中毫无波动,在现代军中,执行任务的时候,哪有心思去考虑什么男女的身体构造不一样?打斗的时候,战友受伤的时候,需要止血,甚至需要挖出子弹,难道都要顾忌什么狗屁的身体构造而浪费时间不顾生死吗?!所以,她是真的半点也不在意的。

    女兵,与所有的医者一样,久而久知,潜移默化的,连自己都分不清男女有什么区别了。

    恰是这份从容,叫人敬重不已。她与所有女子都不一样。

    她是模糊了性别的存在。

    似乎永远笃定而自在,鲜少有顾及这么多婆妈的时候。

    也恰是如此,赢得更多更多的尊重。她的从容与不在意,似乎也渐渐的变成了世人眼中的圣人的特质。唯有圣人,才不被俗世之性别所累。

    这世上,也许有很多做不到,不可能之事。然而,并不是所有的逻辑都完全存在不可能。

    至少吕娴渐渐的做到了。她的存在,耀眼的,叫人渐渐的遗忘她的性别,她的所有,只记得她是领袖,是王者。

    而吕娴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在军中的威望,在天下的威望,丝毫不亚于吕布。甚至有一天,愿意只跟随他的人,超过了吕布。

    这是一种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的力量。

    而现在的吕娴却是一无所知的。

    她向来不会为俗事烦心太久,想了想与吕布的三观冲突,怕是无解,便也不再想了,只是寻思着明日的破敌之策。

    她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地图,额上疼的出了汗,然而,牙都没吱一声,更不叫疼。

    这份毅力,更叫人佩服不已。

    除了在吕布面前会撒娇,发脾气,骂人以外,其它时候,她总是淡定若斯,叫人心服,叫人觉得有所倚靠,那么的可靠。

    仿佛有她在,纵是曹敌在前,也无需恐惧。

    吕娴虽将前世的身手渐渐的找回来了,但到底这具身体的底子远不及之前的身体,而要将身体练到巅峰状态,更需要时间的淬炼,她毕竟刚来不到一年时间,能将身手找回来就不错了。

    所以这身体的耐受力确实是差,前世到底是男人堆里打出来的,就算被吕布打了一掌,也不至于如此不济事,能青成这样。

    她后背疼的厉害,不住的叹气,还是要再接再励,毕竟这个世道,厉害的战将真的太多了。

    多到变态。

    只是她也知道,在三国乱世之中消耗了太多的人才,后来到魏晋南北朝的时候,中原,已经无力与北边的势力对抗了,一直到唐时,唐的人口真的低到令人发指了,可以说千里无人烟也一点不夸张……

    人口少,百废待兴,所以唐初的民风是真的极好,因为那时的百姓真的太思安定,再加上政策宽松,民风极好……

    后来唐民力上来,唐国也强大了。

    待养民力,永远都是兴国强兵的重中之重。而包容,更是蓄积国力的重要战略。

    吕娴觉得若是能早点结束乱世三国也好。若是吕姓真能得了天下,又一代代传承下去,至少不必再经历魏晋南北朝那么长的一段时间的更残酷的世道了……

    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弱鸡似的,她叹了一口气,还需努力啊。

    看待长远,立足脚下,一步步来吧。

    再有远大理想,也得先退曹操。再谈立中基业,慢慢的兴霸啊。

    她还有很多的政策来不及施行,很多的政令来不及做呢。

    结束战争,结束相互消耗,是她来了这里后最大的理想。

    是的,她的目标也扩大了,她一开始只是不想让吕布被杀,而现在,她知道吕布进步这么大,以后若是听进去,心中有仁慈,必会成为霸主而统一中原的。

    既是如此,她的目标自然也升起来了。

    历来争霸,越陷越深。

    她的目的是变大了,然而她始终谨记自己的目的不是为了获得权力本身。而是让权力成为一种介质,让乱世终结,让盛世开始!

    不管是如吕布一样的想法也好,还是奴和女子的地位也好,她都会一一的去尽己之力去改变的,去做到更多,这是她的夙愿,最崇高的夙愿!

    因为,她不想让更多的人成为奴,成为权力者的刀下魂了。

    很多的草芥小民,连成为权力者手上的刀都够不着,他们,很多的他们都是无名者,是在郊野苦苦挣扎的人,是外面的枯骨……

    一想到此,心便沉重了。

    吕娴的眸变得极大,无论多难,既然做了,就绝不会退缩。这是身为一个特种兵的素养。

    军人,永不后退!

    天微明,两军已摆开阵势,人在晨光之下,一列列的移动,从苍穹而看下去,像蝼蚁。人类在宇宙之光的照射下,渺小到可悲。

    晨曦血红,大地渐渐的亮了很多,透过七彩之光,映射下来这片土地,即将成为屠宰场!

    陈宫站在城上,手上拿着吕娴给的折叠型微型望远镜,心情沉重,并无笑脸。

    他身后的诸将,皆是肃然以待。

    陈宫道:“守好四门,若有攻城,只不出战!不可叫他们破城!”

    “是。”诸将应下了。

    大军在外,他们也不敢逞强非要与夺城之兵死战的。

    只是曹兵必会双管齐下,他兵多将广,必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隙处。

    以曹操来说,只要撕开彭城的任何一个口子,这场大战,都已经决定了胜局,所以曹操焉能不尽力而为?!

    便是吕布也尽力而为!

    陈宫很紧张,外表再笃定,也掩盖不了紧张的内心。因为这几乎是吕布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的与敌军正面交战。

    吕布是强,强到变态的那种,然而他是真的极擅于野战。

    而这种大规模的,以兵力压倒式的正面交战,他是不曾经历过的。

    望远镜能看到吕布与吕娴二人的马,已经到了阵前方了。

    而张辽随之左右,三人身后皆是两列大军,皆已摆开阵势。

    而曹操也早候在阵前,两方都还未动,风吹草动,风吹动着两边的大旗,发出冽冽的呼啸声。

    两方隔着一里地左右,彼此都透着紧张的气氛。

    两军的大军加起来足有十万,然而,却没有一点除了风声以外的声音。

    陈宫呢喃道:“这是龙走困蛇之阵!”

    这个阵要破倒也不难,难的是这阵中还藏着阵,陈宫嘶然道:“阵中还有困蛟龙之阵……”

    不止于此。这一次郭嘉是出了大招了,阵中何止有几个阵,简直是连环阵齐出。

    陈宫浑身紧绷,唯恐看漏了,一直浮瞰着,绝不敢放松。

    陈宫紧张,此时的郭嘉,荀攸,与曹操也紧张。

    吕布带着大军摆开阵势以后,他们才发现这彭城兵何其可怖。

    吕布父女将一军,张辽将一军。他们身后皆是诸将偏将众多,气势吞人。

    然而他们身后的大军是何其的地动山摇般的震撼,那整齐的步伐,那举步落地的气势,那一行行一列列间距如同尺子量过的距离,还有那脚落地时产生的共震,便是曹操也有些许脸色变了。

    郭嘉更是紧张,看着这吕军的气势,原来情报上一点也不夸张,甚至更让人震撼。而这一切,皆是吕娴之功。

    郭嘉看向曹操,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吕布真的将吕娴栓在裤腰带上了。竟然是父女二人一并将中军。

第174章 我爹是吕布174

    吕布先策马向前,他的身后是吕娴的小马驹紧跟在后,别看她的小马看着小,其实也是千里驹。虽比不上赤兔,但是因它品种奇特,生的矮小,在常规马里,并不多受观迎,然而,其迅疾速度如风,丝毫不亚于的卢马。

    这马,是吕布费心为吕娴挑来的,再加上,吕娴一身亚青色戎装,比起吕布更显稳重,比起吕布,她更像是全军的主帅和主心骨!

    不是曹操小看吕布,曹操是真的看不上吕布这个人的将军才能。

    吕布勇则勇矣,然而,就因为太勇,所以极易冲锋陷阵,无人可敌。然而,若将三军之人,哪里又能是这样子就可以主持大局的?!

    所以,曹操觉得,这吕娴恰恰才是真正的主持三军统帅之人。

    他又看向张辽,发现他也拍马跟了上来,手持大刀,俨然也有隐隐保护父女二人之意。

    其女在军中受敬重若此,曹操心中微沉。

    他也拍马上前,身后徐晃,许褚,典韦都出来了,三人不敢大意,就怕曹操有闪失,因对着的是吕布,紧张的肌肉紧紧的绷在一起,怒视着吕布这方。

    吕娴就比较淡定了,主帅三军,她是不担心的,她其实更担心的是吕布在战场上打的酣畅,最后因为太欢脱,脱离了范围。

    她看向张辽,张辽秒懂。

    倘若到时她顾不上将三军,在临场上张辽就得接上。

    而城上有陈宫破阵,吕娴是不担心三军有失的。她吕军并不怂。未必会输于曹兵。

    只有一个不稳定因素,就是她这爹啊。

    两方隔了约半里地都停了下来,双方都有点紧张,然而典韦还是大喝道:“匹夫吕布惧已?!上阵杀敌,竟还带着女儿?!传出去,贻笑大方!”

    吕布一身大红战袍,金靴,戴着冠,冠上还插着两雉尾,比起曹操的沉稳青黑色的搭配,吕布当真是抢眼至极,在人群中扎眼的很。

    在现代,吕娴是绝对无法想象一个军旅之人这么讲究的。这吕布是真的讲究到过份了。

    但也不能说他娘气,这是一种风气。吕布爱美,爱到什么程度呢,穿的衣,用的物,都是极为抢眼的。

    当然这也没什么错,说到爱美,这本身就与这风气有关。天知道,吕娴第一次看到吕布插花头上的时候,那种心中的震惊和呆滞。

    这在三国时士人就已经很讲究了,到了魏晋时期更过份,比如插个花在头上,敷个脂粉在脸上,当然,欧洲的男人也差不多,高跟鞋不就是男人发明的吗?!此时的士人更讲究出则长袍,配剑玉腰带,那一露面,绝对就是名士风流。

    到了魏晋更是夸张,那些士人,爱美就罢了,还要磕个药,吸什么升仙玩意儿五石散,或者闲的蛋疼,去练个金属五毒的丹药去吞吞,什么稀奇古怪的风气,都是这些男人带起来的。

    历史残酷,不是说女人不作,而是女人基本没啥话语权,没她们存在的舞台。

    吕布爱美,而且作,但要说他娘气,吕娴第一个不服!

    说实话,吕布在人群之中是极为抢眼的,那股子散发出来的魅力与霸气,真的无人可比。

    但是曹操面对他的时候,也不得不退避三分。

    事实上曹操从来没有料到过自己会被逼到这分上,非要面临如此大战的时刻,他出征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定会很难,但是从来没有料到会有与吕布这样死磕的时刻。

    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曹操其实已经料到了。

    吕布回喝道:“吾女一出,可敌尔军千军万马,什么贻笑大方?过会儿,布便叫尔等知晓,尔军才是贻笑大方,为天下诸侯笑也!”

    比谁声音大?!吕布是不会输的,腹中那股气势,如雷一般轰鸣,炸的典韦等人耳朵嗡嗡嗡的。

    典韦心中已然大怒,不肯服输,便瞪视着吕布。

    两军对阵,从双方的气势上,都可以看出彼此的士气和战意。

    然而两军交战,先礼后兵。但凡交战,哪怕下一刻要你死我活了,前一刻,也得礼待一把。

    很多时候,外交也是如此,既使两方在战场上正在你死我活,而且使臣来交,都是不会失礼的。

    曹操自然也有这样的气度,他抬手压了压,示意典韦退后。

    典韦依后略退一步,只是依旧瞪视着吕布。

    然而曹操与郭嘉的眼睛余光其实都在暗暗的观察吕娴。

    吕娴看着就好笑,便笑道:“曹公有话何不直说?!”

    曹操一听,竟也笑了,道:“好一个小女子!徐州这兵是你所练?!”

    吕娴笑道,“非我之功,是诸将士之力也,曹公高看我了,我就是一区区弱女子!”

    “区区弱女子,可令吕布带你亲上战场?!”曹操笑着道:“汝既有此智力,何不劝尔父一并归降,待回许都后,操定上奏天子,册封汝父女,封簪列侯,何如?!”

    劝降?!

    吕娴在嘴巴上就从来没输过,听了竟也不生气,只嘻嘻笑道:“曹公何不退兵?!比起我父,河北袁绍才是真正威胁许都的大患,倘曹公退兵,也可保存实力,倘都折兵与此,曹公多年积累之势力耗尽,岂不可惜?!那时再回许都,只恐沦为袁绍的掌中物,只能任人摆布而无反击之力了……”

    曹操见她顾左右而言他,说的话如此冷冽,倒气笑了,看她这全身上下的这流里流气不输人的气势,一时看不透她到底有多少本事。然而,眸中依旧是忌惮不已的,虽然他的表情看似随意,却暗藏着绝大的忌惮。

    郭嘉见曹操劝降,却被她不软不硬的给顶了回来,倒是笑了,道:“女公子好生风流倜傥,温侯有女若此,胜似男儿啊……”

    吕布听了哈哈大笑,道:“吾女何止胜一男儿,更胜千军万马。”

    吕布一副以女儿为傲的傻里傻气的表情,那得意藏都藏不住。

    “……”曹操真的挺看不上这傻帽。他便不看,只是盯着吕娴看,一面忌惮她的能力,一面又惜她之才,倘此女是他的女儿,这是何等的给力?!

    这吕布倒是真走好运!

    曹操一想到吕布,头就疼起来,耳边还有吕布傻到爆的笑声,简直想捂住他的嘴!

    吕娴见曹操一直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连郭嘉也是如此,便笑道:“强宾不压主!曹公不如退兵,也省了我徐州之事了。”

    曹操笑道:“一道檄文,剑指吾颈,操岂能容忍?剑已出鞘,万没有现在就收回的道理!”

    “说的也对。”吕娴笑道:“那就只能决一死战了!”

    郭嘉笑道:“吕布何主?昔是刘使君之徐州,焉是吕布之徐州?!女公子恐是弄错了宾主之分!尔父女又是何人?!抢徐州之贼也!”

    吕娴向来是混不吝,笑嘻嘻的道:“汉天下是刘氏之天下,非曹氏之天下也,只恐奉孝之主也弄错了君臣之礼,再说奉孝食汉粟,生于汉室之礼下,如今却事曹而弃汉,此不亦颠倒宾主之次乎?!若奉孝之主为国贼,那奉孝便是国贼之臣也!”

    郭嘉被她怼的哈哈大笑,一直眼眸微亮的看着她,觉得她太有趣,他郭嘉辩论,还从来没有吃过亏呢!

    此女倒是会骂人。

    曹操隐忍而怒,却眯着眼睛看着吕娴,心里痒的很。

    要是杀了她,要么……以后无论如何也得败了吕布,收了此女为智谋。

    才竟不在郭嘉之下。

    就是这破嘴说的话,实在叫他心里不舒服。

    曹操很久没遇到过这么敢对他说话的人了。这吕布之女莫非对吕布说话也如此随意?!这父女之间的关系,倒是不赖,全然不是外面所传言的那样。

    其实吕娴这口才在现代军中,也只是插科打诨的行径,真算不上出色,军中嘛,向来无聊,娱乐没那么多,要是嘴都闭上,那多难受,她又在男人堆里混大的,因此久而久之的,她的嘴说起话来,是脸都不知道搁哪儿去了,早不要脸了。

    但是古人要脸,比如她轻描淡写的骂以前的战友是太监,以前战友还能立马脱裤子来笑闹一番,从来不以为意,对她骂的不痛不痒,一个盖一个的皮厚。真起矛盾了,也是约战打一架就算,从来不放心上。

    可是古人要脸啊,她现在说曹操颠覆了汉室,虽然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可是这与指着曹操骂,也没什么区别,甚至更狠,更扎心。

    曹操焉能不记恨。

    吕娴心里清楚,这曹操还不知道怎么盘算着杀了她呢。

    既然都是生死之战,不如嘴爽快了再死。

    所以她说的话是真的不客气。

    吕布听的哈哈大笑,道:“不错,窃国者,为国贼也!”

    吕娴心道:若非我父不能屈居人下,若能普通一些,投了刘备为主,这徐州还有你曹孟德啥事?!

    想是这样想,但是为吕布洗白的攻略还是要有的,便笑道:“玄德公仁善,知曹公视徐州为肉中刺,不拔不快,因而才借以徐州与我父,以挡曹公也,玄德公不忍百姓受难,才有此举,此徐州人众而皆知之事,自与曹公迎立天子之行,质本不同!”

第175章 我爹是吕布175

    借?!

    曹操差点气乐了,她也好意思说借?!

    能将抢说成借,他也是真服了这个小女子这厉害的嘴皮。

    而且还抬了抬刘备,借刘备压了压曹操,再抬抬吕布的英武,曹操便是再气度大,此时心中也忍着一腔的怒火!说的好像他曹操是一大奸贼,而吕布与他打个仗还能打出荣耀来了。

    他眯着眸看着吕娴,道:“如此说来,汝莫非以为此战徐州必赢?!仔细话说的太满,到最后反被打脸。”

    吕娴笑道:“也劝曹公莫要太自负,今日风太大,易闪舌头!”

    郭嘉看着这二人对峙,吕娴浑身气势竟无怯意,不输主公,一时诧异不已。

    吕娴见他不笑了,道:“奉孝是当世第一谋臣也,向来风流不羁,今日却何其严肃,想来必布下天罗地网,欲与我父女决一死战了?!”

    郭嘉拱手道:“今日有幸与女公子交手,是嘉之幸。女公子,愿赐教!”

    吕娴也回礼,笑道:“我父女若能赢奉孝,非奉孝之才缺也,实是我父乃战神也,纵然布下天罗地网,奈何遇到会破网的大鱼!岂不闻庄子有言,北海有鱼,其名为鲲!鲲鹏之类,非天罗地网可缚也!”

    郭嘉眼眸一凛,肃然而对吕娴,见她如此自信,一时分不清是她有破敌之策,还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豁达。

    郭嘉内心有点不安。心中砰砰直跳,倘真要鱼死网破,这对父女岂能容吕军之败?!便是真的败了,只恐怕也要图曹操,你死我活的。

    糟了!

    郭嘉看一眼曹操,脸色微变,而吕布那边已然哈哈大笑,道:“我女所言不错,纵然有天罗地网,何人能困得住布?!布纵横沙场多载,驰骋疆场早如散步一般,在战场上,为布地盘也,焉会惧你曹操?!”

    郭嘉看着吕布,脸色倏忽一变,再看吕娴时,才发现她对自己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她知道了……她知道他今日想要困的是他们父女!所以,所以……郭嘉脸色剧变,待要提醒曹操时,突然张辽大喝一声,提刀拍马,大怒道:“曹贼!今日,势分高下,必杀汝!”

    说罢竟是拍马就赶了上来,竟也不直取曹操,而是一冲将郭嘉从曹操身边给挤开了。

    郭嘉大急,喊道:“主公小心!”后续的话却没能说的出口,就已经被拍马而赶上的吕布砍散。

    “你喊甚?!”吕布大怒,提戟便要杀郭嘉,他盛怒之下,始终记得此人,与吕娴于吕军一样,是曹兵的智囊,无论如何,有了这个机会,都得宰了他。

    其实吕布这追杀法真的莫名其妙,按正常人来说,他应该先追着曹操不放的,然而,他始终觉得一个人能与吕娴并列的人,必定才是大患,因而几乎是潜意识的便要先来追杀郭嘉。

    郭嘉见曹操离的远了,正被张辽追杀,一时大急,话也来不及说,只能苍惶回阵,不管心中如何焦急如焚,还是只能布旗列阵,即刻意欲将吕布困在阵中去。

    只要,只要困住了这头虎,主公定安然。

    徐晃在郭嘉身边,一面应对吕布的戟,一面护着郭嘉回阵,一回阵中,立即布旗而混乱,诸将一拥而上,立即来战吕布!

    而那边曹操被张辽追着,有典韦和许褚相护,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典韦与许褚自从上次与张辽交战不得利后,一进怀怨在心,如今一看张辽竟还敢来杀主公,一时大恼,恨不得将张辽砍成肉泥。

    曹操亦是大怒,万没想到这吕布向来不走寻常路,一直以来也改不了盗匪本性,竟然不等两厢退回阵中正式开战,就突然扑杀过来,一时大骂道:“匹夫吕布,忒是无信!”

    一时并不解恨,一面见典韦与许褚拖住了张辽,一面往阵中跑回,一面大怒道:“就凭你这匹夫,也欲图操乎?!今日操必杀吕布,以解吾恨!”

    汉末乱世,是另一个与盛世不同的法则。

    此时说是礼崩乐坏更不为过,甚至比当年周王室末期更为混乱,无信无义至此之吕布,竟然还能雄锯一方?这不科学,更不能被人所容,曹操今日若不除了他,这天下就真的无法无天了。

    汉末是最有基本的信义在的,虽然现在混乱不堪,然而,最基本的底线,在大英雄身上,还是维持着的。

    一般不遵守的,有几个有好下场?!

    可偏偏这吕布一直是个奇葩。

    皇权衰弱,汉室凋蔽,若叫这吕布还能分得一分羹,才是真正的大笑话。更何况他还有雄心,入主中原,意欲从他手上夺得天子了……

    呵!

    曹操心中勃然而怒,那边阵中见曹操落单,忙有战将前来相护,来人正是乐进和于禁二人,二人护着曹操回了阵营之中,团团围住。

    曹操还不等喘匀气,便已调兵布阵,大怒道:“早去吧,今,定与吕布决一死战!诸将须尽死力!”

    “是!”诸将应了。

    “诸将皆依奉孝之计,一围彭城,即刻攻城,二围吕布父女,若能分散二人,只须射杀一人,彭城军立可破。”曹操用鞭指着彭城,大怒道:“拔此城,屠城,所夺珍宝,皆分与诸将士,操只要陈宫首级!”

    诸将大喜,道:“是!”

    曹操依旧不解气,道:“弓弩营何在?!”

    “在此!”夏侯惇朗声道。

    “传令三军!”曹操道:“依计冲散这父女二人,困住吕布,让他父女二人不可相援,若神射营射杀这父女二人,皆封三万户侯!世代簪缨!”

    夏侯惇大喜道:“是!”

    说罢诸将皆依计去了。

    曹操见己军阵营皆动了起来,依旧余怒未解,道:“奉孝呢,速与奉孝汇合!”

    早有军士让曹操上了战车,一路退到安全地带去了。

    而郭嘉此时正被吕布追的仓惶失措,一路被徐晃护着,这才逃过死劫,一面暗叹吕布勇猛,一面心中又死里逃生般的庆幸和后怕,一面又担忧怕是那吕娴也定了什么过人的策略。

    他回到阵中以后,这才喘了口气,看着吕布父女被阵渐渐包拢,心却依旧吊到了嗓子眼,吕娴看着郭嘉微笑,仗剑执立,她身后跟着宋宪,一路砍退围上来的军士,因为吕布在此,竟形成了一个漩涡,无人敢近。

    “擒贼擒王……”吕娴对郭嘉深深一笑。

    郭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心中一凛,下意识的回首去看曹操,却见曹操的华盖已经往后退了,一时大急,拨开诸将,意欲去寻曹操,阻止他往后撤退指挥……

    不对,不对……

    吕布与张辽突然发疯,就是为了冲散他们,让他与曹操失联。

    大意了!!!

    他郭嘉真的大意了,之前吕娴的打法也是如此,冲散,冲散,冲散,激怒,激怒,不停的激怒。

    曹营一直很被动,被动到想占主动一次。

    曹操如此,全军上下如此,连郭嘉也如此。他兴奋过,激动过,所布之局,全是进攻之局……

    却忘了擒贼先擒王,却也是可以被吕娴所抓紧的。大意了,郭嘉悔不当初,他是真的大意了!

    等等!没那么简单!

    那吕娴若是只是布下了这局,那么为什么要暗示以及明示给他呢?!

    是了,她想打乱他的阵脚!

    不能乱,不能乱!

    郭嘉深吸一口气,道:“公明,你带阵布兵围住这父女二人死战,无论如何,也要将他们困住!”

    徐晃道:“是。”

    “吾且去寻主公!”郭嘉道:“必要之时,可增添兵力,切莫叫这二人杀出重围!”

    徐晃道:“奉孝放心,且先去寻主公要紧!此全局之策,岂能为他们所破!今日他们必是被围困的鱼,纵然再大力,也必会绞杀之!”

    郭嘉颔首,匆匆的往后方去寻曹操。

    吕布见郭嘉走了,举戟一指,挥动身后中军,道:“杀!”

    “杀!”身后吕军声嘶力竭的喊着冲杀过来,一朝号令千军万马,以无敌之势,掩杀过来。

    徐晃焉能让他的大军前来与他汇合,一面也叫大军布在列阵,前去抵挡厮杀,一面青筋直跳的不断的叫人改阵,意欲撕裂吕布与他所率中军之联络,目的鲜然是想将吕布父女困住,对此,投入的兵力,几乎是成倍的在增加。

    吕布所在之处,俨然已经成为整个战场的核心!

    然而,大军在后,有所掩护和依恃的吕布,岂能被此唬住,他半点不惧,手持方天画戟,骑着赤兔,简直如有天助,左冲右突,竟冲的围的兵马散乱不堪,被踏死刺死者无数!

    宋宪只是掩护着吕娴,叫她不要离吕布太远,以免被冲散,因而也并不太费力。

    真正做作的主力,依旧是吕布。

    中军前来,作战甚勇,极欲撕开一个大口子,去与吕布汇合。

    徐晃见如此大阵,竟还能叫吕军有破之势,一时急的额上全是汗,幸尔身后诸将已增兵前来。

    “夏侯惇来此助战!”

    “夏侯渊率骑兵前来助战!”

    身后还有乐进等诸多战将,重兵大将,全来围杀吕布!

    这是最激烈的战争,一开场就已经用血开路,是何等的残酷与惨烈,厮杀仿佛是骨子里的感觉,而吕布本身像是为战而生!

    吕娴终于知道,有的人,天生为战而生!

    以前她不信,现在……

第176章 我爹是吕布176

    他大喝一声,见敌军增兵明显,画戟穿刺,横扫,倚马而立,道:“吕奉先在此!不怕死的尽管来战!布,必不退!”

    好!

    便是吕娴与宋宪也得拍手叫一声好!

    战场之上的吕布,光芒四射,仿佛所有的晨光全打在他一个人的身上,这是他真正的舞台,他是最耀眼的第一人,唯一!

    宋宪眼眸发亮,一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护着她,一面头也不回的对吕娴笑道:“主公帅不帅?!”

    “帅炸天!”吕娴哈哈大笑,道:“有父如此!何愁有朝一日不能北伐中原?!”

    宋宪也大笑,喜道:“主公也是有优点的吧?!”

    这何止是优点?!是大优点!是开了挂,被上帝关照的吊炸天的牛逼人!

    她初来时,是何等的嫌弃吕布啊,嫌他蠢,嫌他笨,其实他一个坑儿货,她呢,一个坑爹货,都是半斤八两的,谁也别说谁倒霉。

    然而,日渐相处中,总处出了不少父女情,然而这也是塑料的,不踏实,可随时爆脆掉的。

    可是,她曾经也曾深夜问过自己,教吕布,与工作一万年哪个更难?!

    她何必自讨苦吃,非要明知不可行而为之!

    她就这么无奈又委屈的走一步看一步,原以为,能让吕布雄霸一方,以后不被人所吞,便是最差的结果,可能也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了。

    然而,那些郁闷,那些无奈……在此时此刻,全部都已经砰的一声全然消失了!

    战场,才是他出彩的地方。直到此刻,看到犹如天神的他,她的父亲,她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为太迷,反而鼻子有些发酸,吕布,这才是他娘的真正的吕布!

    无论他这个人有多后知后觉,有多爱美色,有多眼皮子浅,有多么的固执暴脾气,甚至是臭美,无论他的打扮有多么辣眼睛,无论他这个人有多么的执狂,非要穿着大红战袍,金色战靴,无论他非要插什么雉尾……

    而这些都不妨碍他成为最耀眼的人,他,就是这在战场之上最耀眼的存在。没有之一。

    吕娴莫名的突的有点想哭。

    原以为所教之人,是个学渣,哪里知道,他可能其它方面全挂科,然而到了奥数场上,却秒杀诸神,是封神的存在,那种耀眼,刺眼的她想哭。

    一切都值得了,都值得了……

    只为这一刻,生死有什么要紧?功业又有什么要紧。有这一刻,全值得了。

    什么辣眼睛的装备,又有什么要紧?!这一刻,都抵不过他加满分的攻击力!

    甚至,曾经被吕娴无语而嫌弃过的衣物配饰都成为他的陪衬,让他成为更耀眼夺目的搭配。

    他,无与伦与的男子,她的父亲!战神吕布!

    吕娴闭着眼睛,抵过莫名的酸涩,骑着小马,一路跟着吕布,宋宪守在她身侧,他们在吕布的战圈以内,竟是几乎无有任何阻碍。

    他的脚下是尸山血海,而吕布却厮杀的不过瘾,俨然这只是开胃的小菜。

    这是什么神人啊,这操作,太他娘的牛逼了。

    “吾父威武!”吕娴大喊道:“任他们有天罗地网,怎么能困得住吾父!便是天罗地网,也必要撕开一个大口子,破阵杀敌!以壮吾军军心!”

    吕布哈哈大笑,头不回,只是一面杀敌,一面眼中带着嗜血的笑,道:“天下何人能困得住布!吾儿勿忧!为父定会怎么带你来阵中,就怎么安然的带你出去!以布之勇,天下,无人可敌!”

    这话,何等的狂妄,他平时说这话是减分的,然而,到了战场杀敌之时,此话又是何等的壮哉军心!

    吕娴大笑道:“那吾父且让娴看看,究竟什么是勇者无敌!”

    吕布大笑,一路朝着阵中厮杀过去,他是遇强则强,遇勇则勇,越是难,越是困围,越不会后退之人。

    就是这么一个人,当初一听说曹操会屠城,吓的晚上睡不着觉的人,然而,到了战场之上,所向披靡,无人可挡之威势,他见血不惧……

    就是这么一个人,手上杀着人,然而……他始终拥有一颗真正的仁者之心,所以才觉得曹操屠城是残暴。

    因为,战场杀敌,是两军相对,为战而争杀,然,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尤其是屠杀,这超乎了他的想象……

    这样的人呵……吕娴大笑起来,这一刻,心中所有的茫然,不甘,还有惆怅,全数释去了。

    “痛快!”吕娴哈哈大笑。从此以后,她真正的融入了这具身体,这个身份,心甘情愿的辅佐吕布,再无怨尤。

    真正的心甘情愿!只为这一刻!

    宋宪听这父女二人被困竟还能如此豁达,一时之间也豪情壮志,战意陡升,竟也挑了不少人。

    血,无数的血!

    曹兵之盾,也挡不住吕布之中军的凶悍。吕布这个人能看得上眼的兵,得强到什么程度?!他向来练兵,一向以自己的体力为标准,所挑之人,无不都是悍勇之兵,所以吕军人虽少,然而竟是像推土机一样不断的在撕裂防御口子,不断的朝着他们主将的方向推进……

    曹兵竟是渐渐阻挡不住。

    夏侯渊脸色都是青的,一面命人增持兵力,一面叫步兵列盾,道:“神射营何在!?速列盾,击退吕军!”

    夏侯惇脸色肃然,道:“在此。列盾,布阵,准备挡住吕军!”

    “是!”神射营亦立即上前,被盾手护在后方,准备妥当!

    “发!”夏侯惇亲临指挥,死死的盯着不断推进的恐怖的吕军中军。

    一时箭矢如雨,不断的有吕军倒下,却又被后方的吕军顶上。

    夏侯惇看着吕布骁勇,一时眼色沉沉,他耐着性子,知道这将必是一场久耗,因而只用射手阻挡着吕军与吕布的汇合。务必要将吕布给困死!

    “再发!”他拉着旗子,不断的补充箭矢,不断的发箭。

    吕军中曹性大怒,道:“我军弓弩营也在此!夏侯惇安敢小视我吕军!准备!盾牌,掩护主力,调整方向,勿伤着主公!”

    “是!”一时两方箭矢遍射,倒地者无数,中流矢者更无数。

    曹性大怒道:“中军持续前进,速速去与主公汇合,追击曹操要紧!”

    “是!”众将速速持着盾牌,依旧不惧死,果敢的向前推进着。

    两方持续胶着厮杀!吕军竟是仿佛置生死于度外的勇猛异常!

    陈宫看的仔细,看见曹营布阵渐渐收紧,渐渐的向吕布那方聚拢,一面焦急,一面也松了一口气。

    曹兵再多,此如此大战,他们必会分兵,在吕布那边的兵重了,其它处的兵便少了!

    曹兵以攻为守,知进不知退,知进自也不知守。

    而吕布也一样,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干脆不如撞进去。

    “公台,主公为何非撞入那重阵之中,那连环阵要破之,何其难也!”身后成廉急道。

    “与曹操战,须得置之死地而后生!”陈宫道:“此阵虽难,然而,以主公之力,想要破阵,亦并不难!”

    成廉道:“万一有闪失,这……”

    “不会有闪失!”陈宫道:“两军交战勇者胜,若生怯意,躲并无用!况且,曹操一旦只盯着主公打,主公反而陷入被动了……”

    “是女公子之计吗?!”成廉道:“这是拿自己作饵啊……”

    陈宫嗯了一声,道:“这是狂妄的自负。我吕军最强,能立者,唯主公而已!倘女公子连对主公这连自信都没有,我等彭城兵还争什么天下?!”

    成廉默然,依旧不能认同,良久道:“……当年楚霸王,也未必有如此自负之时!”

    这是不认同了。

    陈宫也知道这冒险,可是吕布和吕娴都坚持如此,他只能听而已了。

    那天吕娴说的那番话,他始终没忘。

    宁站着死,不跪着生。

    既是如此,选择冒险,也不奇怪了。

    其实陈宫也觉得这并不符合吕娴的性格,因为她当初所定计划是一败而不至于全局皆败。

    然而,吕军实力太小了,只能冒险。

    冒险的根本原因,却是以险博大。

    她才会如此!

    陈宫道:“非自负也,终有大图也!”

    他移开了望远镜,看向了曹操所在的大后方。

    擒贼擒王!

    郭嘉以为自己定的是万全之全策,然而,对比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猛撕扯,就看,哪一方的王厉害了……

    成廉道:“四门皆有曹兵来攻!”

    “去守城!诸将各司其门!不可叫曹兵攻破。”陈宫道。

    “是……”成廉与诸将都自匆匆的去了。

    轰,轰,轰……土炮空弹很多,威力也不算大,然而震慑力始终惊人。

    尤其是对准了曹兵的攻城工具,一轰一个准。

    箭矢如雨般互射起来,城上兵将极度配合,不断的箭,火石,与投石机打出去,轰的曹兵倒了一片又一片……

    攻城之战,极为惨烈!

    他陈宫守个城是绰绰有余的。他一面盯着城下动静,一面将主要的心力全放在战场之上。他需要破阵啊,需要支援主战场。

第177章 我爹是吕布177

    陈宫攻守兼备,却是半分不慌乱。

    “兵者伐谋,其次伐交,下者攻城!”陈宫喃喃,道:“若破郭嘉之谋,难怪女公子要行此险着!”

    因为她要的是赢,而不是守着慢慢败。

    若无险招而求胜,只求不败,以郭嘉那人的狠劲,必会将彭城慢慢蚕食,直至拔城屠城。

    吕娴对自己狠,对吕布更狠,对敌人,那更是狠中带狠。那郭嘉便是天纵其才,可曾料到女公子不拘常规,兵行险招?!

    吕娴破全局,而陈宫守城,破阵!

    他紧盯着战场上兵阵的变化,盘算着里面有几个阵法。

    然而,吕布那个猛人真的太恐怖,就凭着中军,与他,竟能将这阵中阵搅弄的撕裂开来,撕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很多阵都无形的被破了,因为曹兵乱糟糟的,俨然惧怯,有些阵根本连维持都维持不起来了……

    天下至强者,一力降十会!吕布本人自己就是个会席卷风云的龙卷风啊,这场上虽僵持,然而他却半分不落下风!

    而张辽早率着一军追击曹操去了,只是曹操早退到后方,他却被典韦与许褚拦住,杀的难舍难分!

    “杀!”张辽自心境上更上一层,哪惧这二人?一面力压二人,一面带着大军扑着掩杀过去。

    典韦竟是出了一身的汗,万万不曾料到只短短几日间,这张辽竟然又进境了,隐隐的竟有压住他们二人的架势。

    隐隐的占着上锋,打的他们压力巨大,一时之间,竟然额上爆汗。

    本就是夏日,汗水沿着额下滑下,滑到眼睛里,辣的疼,然而,他们不敢闭眼,唯恐错过张辽杀来的大刀!

    这张辽也开了什么挂了?!

    这根本不科学!?只短短几日,一个人的进步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的进境?!

    张辽向来打仗都是极勇的,他是攻城掠地的好手,便是身陷陷阱,也从无惧色,他向来好死战,于死战一面,真的是一把好手。

    如今典韦与许褚二人联手竟都被他压制,一时之间,竟是扛不住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竟然带着大军往后军冲杀过去,一时之间已是暴怒不堪!

    典韦大喝一声,道:“匹夫安敢也学吕布乎?!今日休想寸进半步!”

    张辽哈哈大笑,道:“辽远不及主公多矣!然,若论死战,辽从不惧!来!别说你们二人,便是再来多的人,辽也不惧输!”

    “狂妄至极!”许褚大怒,道:“安敢欺我曹营无人耶!”

    说罢,举着铁锤,已然想要在力量上取胜了。他是发现了,别的兵器,他与典韦在张辽身上完全讨不到便宜。

    他也是会思忖之人,因而与典韦弃了其它兵器,只用重兵,前后夹击,意欲将张辽锤成肉泥。

    一时之间,打的难舍难分!

    战场之上,到处都是血。

    曹操到了荀攸身边,才微微的喘了一口气,却也没耽误,爬上战车,遥看局势,指着张辽道:“此将若被吾所得,其位不在典韦之下。”

    说罢扼腕叹息,道:“可惜为吕布所获,为他之将。明珠蒙尘矣!”

    曹操惜将爱才是出了名的,为了让天下名士归附,别说叛将了,他都是能纳之,包容。千金买马骨,写求贤令,招才赋的诗都不知几许。

    心里其实一面爱惜,一面也是深深的忌惮。

    吕布父女暂且被重兵围住,暂不得脱,然而张辽被典韦与许褚拦住,竟也不输半分,虽僵持着,然而,无有退色,只恐他若胜了,会大军辗压而来。

    典韦与许褚今日是必想杀张辽,以解几日前的不甘心与雪耻的,然而,哪知张辽竟精进不少,三人大战,竟然一时都不能脱手!

    这张辽何其勇也!

    荀攸隐隐的觉得不太对劲,道:“主公,吕布父女被围困,奈何张辽竟不去救?!只猛扑我军?!半点不见焦急?!”

    曹操浑身一凛,竟起了个鸡皮疙瘩,他专注的盯着战场上的厮杀阵势,抿着唇想,是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曹操一时竟也说不清。

    “吕布父女被围困,若有失,吕军必败,然而张辽不急,陈宫竟也不急?!”荀攸急道:“这与吾和奉孝所设想的战场不一样,我与奉孝只以为若是吕布父女被困,必然吕军全去救,若合兵于一处,可掩阵而杀之,必叫他们不得脱,可是,主公请看!阵势破了小半了……”

    曹操一看,已是出了一身冷汗,他僵硬半晌道:“此女何其了得,这样的局也敢赌!”

    若赌赢了,自然如当年项霸王一样,名震天下,然而,若输了呢?!他们父女输得起吗?!

    何以如此自负,以为一定能胜?!

    “此女,不破不立之法!竟扭转了公达与奉孝的全局筹算?!”曹操凛然道:“这不可能!他们父女远不到赌这么险一招棋的时候,何以至此耶?!”

    荀攸道:“那吕娴好大的胆子,若是他们父女死在战场,一切布局便全都没了!主公还请小心,此女如此凶狠,必然还有后招!”

    曹操吃了一惊,脸色已然巨变,道:“奉孝在何处?!速去寻来!”

    早有战将听了领命而去!

    “传令下去!增兵围吕氏父女,尽全力将此二人分开,再破之,若杀一人,吕军不足为惧!”曹操到了此时,唯有死死的咬住吕氏父女了。

    曹操令刚下达,却见有将士来回禀,道:“报!刘备大军果然从沛城出来袭我军后方,正遇我军伏兵,力战矣!”

    “首将是何人?!”曹操怒道。

    “关字旗,是关羽!”斥侯报道。

    “关云长!”曹操道:“去探张飞和刘备在何处?!传令各路伏兵皆要小心,务必要拦住沛城兵马!不可叫他们干扰主战场!”

    斥侯领命去了。

    荀攸道:“刘备竟然也为吕布尽力,须在他们全力破伏兵来前,务必要擒杀此二人,立可破矣!”

    曹操现在是咬死了吕布与吕娴了,道:“吾不信吾有十万大军困不住一个吕布!”

    采取人海战术也无妨!

    而此时的萧关,曹仁挥兵五万,直上琅琊,意欲冲关,臧霸为帅,身后有孙观,吴敦,尹礼,孙康等将出关迎战曹洪。

    臧霸怒道:“必击退之!趁其败走时掩杀,以防他去与曹操合兵也!”

    “杀!”

    萧关以下,到处是血!

    孙观等人其实知道,臧霸心中一直憋着一股气和担忧,所以他所向披靡,费尽心血,用尽全力。战前督战,战时一马当先,身先士卒。

    臧霸这段时间虽然什么都没说,然而众人其实都是知道的,他在担忧吕娴,他担心吕布大军会败,因而真的很想要打败曹仁大军,然后等曹仁大军败绩已显去与曹操合兵时,他好也去与吕布军汇合。

    然而这段时时间,曹仁不动,他们也不能动,终于等到今天了,孙观从未见到过臧霸如此用力的时刻,那股子好战之热血,叫人侧目。

    臧霸其才,何曾输于张辽,只是以往的他,就算会出力,顶多出三分,然而现在的他,又何止是出了三分力?十分也不止,是用尽全力,一股要将曹仁大军打残的架势。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也不过如臧霸一般用尽全力了。

    孙观反正看着曹仁大军就觉得挺可怜的。守了这么久,抗了这么久,正撞到臧霸憋着的劲上了。

    除了硬打,还能怎么着?!

    而徐州城下,袁术亦带着大兵前去攻城!

    这是一场全局之战,然而,臧霸肯出十分之力,袁术却有私心,并不是袭彭城之后以助曹操。

    他想要的,始终是徐州的城池。

    他不管什么曹操与吕布的大战,只是曹操约战他今日宜攻城,他便拨大军前来,团团围住!

    纪灵围徐州城下,大军当下,然城上却半点无有动静。

    纪灵拍马去回袁术,道:“主公,吾军围城,城中却无有焦虑,不知何故?!”

    袁术心下狐疑,道:“高顺何在?!”

    “在城上,将相相合,且士气不衰,无惧无怯,高顺更是面无惧色!”纪灵道:“高顺陷阵营未出战曹操,想必是早防着我军袭城!”

    袁术有些忌惮高顺,迟疑沉吟,并不敢下令攻城。不贸然进攻。

    “高顺如此笃定冷静,不若引他出城交战!”杨弘道。

    袁术道:“且去叫战!”

    纪灵应诺,亲自领着人到了城下骂战,然而骂了半晌,却只见高顺只是淡定的挂了免战牌,一副连与他们说话的情绪都没有!

    如此无视,纪灵如何不怒?!

    “高顺焉能如此小视我军!?”纪灵当下去回禀袁术道:“高顺挂了免战牌,必因吕布不在而怯战,主公,不若下令攻城!”

    杨弘道:“主公不可,还是再观察一二方好!”

    纪灵怒道:“吕布都不在,何惧这一破城池?!我袁军数万,岂会拿不下一座城池?!”

    杨弘道:“主公?!”

    袁术心中蠢蠢欲动,看着城池,垂涎欲滴。城上众偏将看见,一时怒道:“这个袁术,趁火打劫,简直臭不要脸,可恨至极!”

第178章 我爹是吕布178

    纪灵又来了城下叫战,高顺偏不下来。

    纪灵大骂道:“吕布不在,高将军惧矣?!”

    高顺始终淡淡的,不动如山,只是见纪灵不断叫骂,便道:“袁公路若有话,且叫他亲自来叫战!”

    “尔是何人?!竟敢叫我主公来与你对话?!”纪灵冷笑道。

    高顺淡定不答,城上诸偏将却是爆脾气,心中不屑,便对城下啐了一口,呸了一声道:“那袁术背信弃义之人,莫非是不敢亲自来应对吗?!”

    纪灵道:“若论背信弃义,谁能比得过三姓家奴?!”

    高顺不理他。

    袁术却是带着众将前来了。

    高顺紧紧盯着他,只问道:“袁将军为何背诺?!主公早与杨长史约于前,为何将军背诺于后,趁我主公不在城中,发兵围城?意欲何为?!”

    袁术自也有话要说,哪能理亏,道:“吕布毁约在前,今术伐之,以讨不义也!高顺将军何不下城一战?!你那主公吕布,背弃同盟,几番毁于婚约,戏术如小儿耶,术自不甘心!”

    高顺听了心中冷哂一笑。若是吕娴在,早怼死这个不要脸的了。

    明明自己想趁火打劫,却还要臭不要脸的找个师出有名的罪名来。

    不过高顺向来不善言辞,听了也不辩解,只是淡淡的道:“袁将军若要讨伐,何不等我主公归来再战!?如今主公不在徐州,袁将军来,难免落得个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之嫌!名声也好听不到哪里去吧?!”

    袁术心道,要的就是吕布不在,夺了他的老巢和根基才好呢?!

    他便道:“徐州原也不是吕布所有之州土,高将军若愿意归降,术愿拜高将军为上将军,如何?!”

    高顺冷冷一笑。

    “若不愿意降?!何不交出城池,术自放高将军去也,定然不拦,你我两方不交战,也可免于百姓受惊,也算是有造化了……”袁术状似苦口婆心的缓缓劝道。

    这副样子,相当于要杀鸡吃肉之前,非得流一番眼泪,猫哭耗子假慈悲。

    那鳄鱼眼泪似的状态,可把城上诸偏将给恶心坏了。

    他们都是后来吕娴提拔上来的人,再加上久在江湖,难免痞气,再加上受吕娴影响,也不算多正经的人,一听这话,便呕着吐了一口唾沫,道:“说的你如圣人一般!袁术老匹夫,你还要不要脸?!淮南大灾,百姓相食,你连开仓放粮也不肯,你这样的人,谁相信你是为了百姓?!这徐州城安民安,岂容你进城来抢掠,行强盗之行,你也配与圣人相比?行苟且之行,还能自诩口口声声为百姓么?!袁术老匹夫,你便是那虚伪至极的渣滓,呸!老子信了你的邪?!降你?!你他娘的给我等主公提鞋也不配!”

    这个骂完,那个又大骂道:“老匹夫有本事休走!待我主公回来,看不杀你个屁滚尿流!”

    高顺额上青筋直跳,战场如杀场,弄的像是泼妇痞子骂街一样的,也是醉了。

    不过高顺向来不算苛待手下,因而也没有喝斥,只是无奈的任由他们去了。

    守军纪就行,只要不擅自出兵,嘴碎一点没啥事。毕竟,女公子珠玉在前……

    骂人,杀人的本事,真是一样也不落下!

    男人泼起来,女人都得靠边站!

    这对父女啊,父骚包的很,骚起来,没女人啥事儿。

    女儿呢,这嘴骂起人来,能把损的要死要活!

    说实话,古代除了市井,贵族上层骂人翻来覆去的也就只那么几句,哪里有她那样直接,并且直击要害,有时候骂起人来,是真的能把要脸的羞死,不要脸的气死!

    就这几个偏将的嘴,在她面前,还真算小儿科。

    但就算如此,也够袁术暴怒的了,袁术这人虽然多行不义,然而他却极其要脸,哪里又能像曹操一样,能不变色?!

    受此羞辱,焉能不怒?!一时之间,已勃然大怒,道:“尔等匹夫?!焉能无礼?!下城一战!”

    “呸!”城上诸人冷笑道:“骂来骂去也没个新鲜词,什么有礼无礼?!有本事你上来啊?!呵……”

    袁术气的直抖,手扬着鞭子,指着城上,道:“吾若不夺此城,难解心头之恨!下令攻城!”

    “主公?!”杨弘脸色微变,意欲阻拦,哪里还能拦得住他?!

    袁术根本听不进去,此时已要气的发疯了,大怒道:“术若不拔此城,誓不回寿春!听吾号令,攻城!”

    一时鼓声齐起,底下大军已然意欲攻城了。

    城上诸将虽会耍嘴皮,然而也是大事为先的人,并不误正事,一看袁术要拔城,也不说了,立即依高顺来守城。

    高顺倒是没怎么怕袁术,他也知道,就算没激怒袁术,袁术也是要攻城的。

    他太想要徐州了。极其贪婪。

    当初贪玉玺,如今贪徐州,他的本性从来未变。

    然而实力却依旧看次的。

    如今吕布不在徐州,袁术既都发兵来了,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其实袁术膨胀了。

    他这个人其实是有点心病的,早年被夺宗位,本为嫡子,被袁绍夺去宗位,逆反心理很重,偏偏又不服袁绍,与他极为不和,两兄弟积怨颇深,而且根本没有大胸怀,能将袁绍之力借为己用,可偏偏能力又不突出,远不及袁绍,又自负过极。

    也因为此事,他十分看重出身,几乎病态的以出身定人。又心高气傲,存大不敬之心,意欲篡逆,并且到处树敌……

    这个人,一直在作死,更是在找死。

    然而现在高顺却不欲与他死磕,他得忍他一时。

    袁术膨胀的很厉害,因为他太看重出身,仿佛看重自己嫡出之位,因而他手底下的大将,所治下的城池,其实问题非常严重。

    他像个吹大的气球,高顺其实都知道,要杀尽他,不可能,然而要破他虚张声势的大军,并不难,都用不着吕布,他带陷阵营全力以赴,那袁术未必能抵挡得住。

    袁家势力很大,然而袁术这些年,也并不算顺风顺水,只是因为心理问题,以及居高临下的位置,他在淮南,不仅没有积累基业,反而不断的在败落着基业,自挖根基。

    袁术一向是个奇人,就连高顺都觉得他奇怪极了。可能顺从他的人太多,他渐渐的失衡,而他也亲近那些顺从他的人,听不进好的意见,渐渐的注定了很多的滑势。

    多少人其实远远高看了袁术的光芒。人人都让着他,他便以为想守基业的诸侯也都让着他吗?!

    如此膨胀,也敢来与徐州交战!

    一个人的出身,是能局限自己的眼界的,袁术出身高贵,可也因此,局限了他的眼界,他看不到他之下的平民,基业,更深的……他虽然想要篡位,可他的眼界,连一般的诸侯都不如。

    像他这样毛病的人很多,所以才能彰显出看到出身以外的东西的人的可贵。

    并不局限出身之人,才如圣人。并非圣贤,而是,眼界之高远的超脱。

    如刘备,如曹操,如吕娴……

    高顺一想到吕娴与吕布,心中便是一阵焦虑,虽然眼下是要退袁术,然而心思却担忧着前线的吕布父女,唯恐有什么闪失……

    吕布也许在眼界上,的确有限,然而,若论前程,他是无量的,而袁术早已经一眼就能看到头。

    高顺其实并不怎么将袁术放在眼里,只是眼下倒是先得留着他。

    然而,并不妨碍他给袁术一个教训。

    想吃下徐州,就怕吃了一嘴的石头,撑死他!

    史上袁术在吕布悔婚以后也攻打过吕布的,然而被吕布的大军干的狼狈逃窜回淮南,史上尚且打不过,更何况是现在经过高顺紧练,以及吕娴指点过的陷阵营了……

    高顺不是自负,只是一看袁术大军的那个样子,就不怎么放在眼里了。

    他甚至也没怎么用力反击,只用了常规击退围城的战术。

    弓箭,投石机,火油投放。

    只是在袁术用铜木来攻城门的时候,他才让城上土炮把那铜木给直接轰趴下了……

    袁术大军与吕布军完全就是两个量级的产物。若说等级吧,他的大军其实与刘备在沛城拉起来的两万兵马的素质差不多吧……不,袁术军更显**,以及混乱……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地动山摇的东西,一时吓的逃窜,竟然自行混乱了一阵。

    “啧!”城上偏将诸将指着大笑道:“真是好一个没用的袁公路!”

    高顺淡淡的道:“不可轻敌!”

    见高顺发话,众人腿一抖,生怕被罚去跑圈,或是蹲跳,忙肃正以待道:“是!”

    高顺这边不算难办,算得上很轻松,然而彭城外,才是真正的血沙之场。

    烈阳当空,已至正午,到处都是风吹过的血腥味,场上残肢,死尸,哀鸣,马嘶……汇集成一道轮回的苦。

    魏续紧盯着场上,催陈宫道:“主公被围如此之久,若力竭,必有失!公台,还请速发令,吾去冲重围,救主公脱困!”

    “莫慌,勿急躁!”陈宫不缓不慢的道:“还不到时候!”

第179章 我爹是吕布179

    魏续大急道:“现在还不到时候?!什么时候才到时候?!”

    魏续焦急如焚,喃喃道:“到底何时才是破阵之时机?!”

    魏续念叨,心乱如麻。

    然而陈宫又如何不急?!

    只是他须得担当大任,必须得沉得住气。正面交锋,拼的是士气与锐气,避无可避。时机显得极为重要。

    时机一至,立可破。

    若是胡乱打一通,又与当初吕布的打法有何区别?!

    破阵如同解锁机关,更如解连环一般,也如棋局,投入万以兵力,不如一棋子之钥匙,立可解危于困厄。

    此,非急可解也。

    不光魏续急,其它人也急的慌。

    恨不得杀个曹兵片甲不留!

    陈宫紧紧的盯着战场上的阵势,对身后的魏续道:“魏将军,你可知为何主公宁愿冒险,也不将兵马合于一处吗?!”

    魏续一凛,道:“怕被掩住厮杀!”

    “不错,女公子所惧者也是这个,所以,才宁愿以自己与主公为诱饵,以主公之勇,兵再多,未必能困得住他,其实真正的诱饵是女公子!”陈宫鼻子一酸,道:“我等,与女公子都对主公有自信,所以根本不担心主公会有闪失,真正有可能有闪失的是女公子!”

    魏续呆住了,道:“怎么能行此险招?!万一有失,我军败矣!”

    “魏将军也下过棋吧?”陈宫道:“我军少,而曹兵众,若不分开布局,早晚被围而杀,慢慢蚕食。所以此战,不止是决一生死之战,更是败曹兵之战,所以,不惜以己为诱饵,吸引大部分的兵力前去围困,而张辽掌控场上,主帅三军,只追赶曹操后军……”

    魏续听了竟哑口无言。

    “而宫,须守城,并且破阵,破阵之机,极为机要,非勇者可行也,破阵如同破棋局,破阵更如同解连环锁,若寻到隙处,一军冲入机要之要,机关立可破,曹兵立可破散,军心大失,到时曹兵之围自散,主公之围自解也!”陈宫头也不回的道:“宫比诸位将军更紧张。”

    魏续心中闷闷的,陈宫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敲打在他的心上,他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以往的陈宫是不会说这些的,若是他们催促,他必定会说匹夫懂什么战术?!他绝不会去卖力解释,并且释放他的紧张与压力,以获得共鸣与安慰。

    以前的陈宫多么自负,就连高顺将军,他都放不在眼里,更何况是魏续等诸将军了。

    此时此刻,魏续才明白,吕军上上下下受吕娴影响者多矣。

    她改变了一切,无形之中,慢慢的影响着吕军的一切。

    他看向场上,不再催陈宫,只是更加担忧了。

    以她自己为饵,那曹操岂会坐以待毙的放过她?!

    的确是诱饵,因为从晨起战到烈阳当空,重兵几乎都在围着吕布的中军,几个骁将一直在围困着吕布,不叫他得脱,与中军汇合。

    而中军也在死扛,越战越勇,一直在试图撕开口子,与吕布合力。

    吕布身先士卒,吕军拥护,爱戴,比之往昔,更力竭死战!

    一个敢于在士兵之前冲在前而战的战将,是永远值得人敬重的,所以吕军几乎无有怯战而退者。

    此刻,生死不顾,一心的要去与吕布汇合!

    夏侯惇额上全是汗,天太热了,铠甲里面的里衣全汗湿了,甚至浑身上下都馊了,滴出水来。

    无人叫渴与热,无人叫饿与累。

    曹兵也疯了一般的在决战。

    夏侯惇取到背上之弓,搭起一箭,直取吕娴!

    嗖!

    钉!砰!箭矢被砍成两竭,扑到地下,吕布已然大怒,意识到那夏侯惇是想要杀他的女儿,一时发疯吼道:“独眼龙匹夫!竟敢伤于吾女!吾女岂是你能伤得?!”

    说罢也搭起一箭,直取夏侯惇,夏侯惇吃了一惊,草草躲去,岂躲不及,栽于马下,一时力脱,于乱军之中喘着气。

    “吕布何其猛也!这般下去不是办法!”夏侯惇道:“用骑兵!”

    夏侯渊看到他如此狼狈,也是万分焦急,忙来拉他一把,夏侯惇这才手抖着回到了马上,一时恨的咬牙切齿。

    那边曹性见夏侯惇指挥着神射营竟然想直取吕娴,一时恼恨,忙道:“对准曹军弓箭手!掩护主公!速速!”

    弓弩营立即转了方向,一时弓弩齐发,无数的对方的弓箭手倒地,只能堪堪用盾牌挡住。

    夏侯惇与夏侯渊二人简直可以用狼狈不堪来形容,若说刚开战时,他们心中只有愤怒而奋战的话,现在,却只觉身上有千担重,累的要命!

    可是,这在战场上是致命的,他们不能累,更不能懈怠,因为终极大佬还未倒下!

    曹性目光灼灼,一面让步兵在前用盾,层层的推进,逼曹兵自退,一面令弓弩手在中,被盾掩护着放箭,而骑兵在后,有条不紊,心中不慌的一直在推进。然而他的眼睛一直盯在吕布和吕娴身上,一面默默的告诫自己,一定不能慌,不能慌……

    一定要按女公子所说,只需层层推进,切不可因为救援而自乱!

    他心乱如麻,生恐吕娴有闪失,一时微微定了定神,朗声道:“进!进!进!”

    踏,踏,踏!

    步兵一层层的推进着。

    不断有倒下的人,热血洒在身上,脸上,模糊的眼前的世界是一片血色的雾。

    正面交战,大规模战争就是这么无比的残忍。

    这种残酷,绝非是偷袭可比,这是纯力量的较量,一定要稳得住,才能赢到最后。

    倘若自乱阵脚,反正散乱了阵势,在这种场上,就只有被掩杀的份!

    不能退,只有进,不断的前进……

    曹性看向吕布,见他虽战有半日,然而却不见疲累,心中松了一口气,心中陡然也升上股钦敬,不愧是主公啊!

    又见吕娴被众曹兵围了半日,亦不见半分的怯意,笃定的很,心中更有敬意。

    不愧是主公之女啊……

    曹性嘴角咧开一个笑意来!

    生又何欢,死又何惧!此生此世,有幸能事这样的主公,有幸能得女公子知遇有恩,便是战死在此处,也值得了!

    “进!进!进!”曹性耐着性子,继续缓缓推进!

    而曹兵夏侯渊的骑兵却连出兵的机会也没有,便被曹性的弓弩营给击的只能在后军无法出来。

    “这吕营的弓弩手怎么如此厉害!?”夏侯渊咬着牙道:“我军兵力众多,为何却陷于被动胶着!这样拖下去,后军空虚,那张辽却只顾死咬后军,万一……”

    夏侯惇一凛,道:“不错,然而若叫骑兵胡乱出了,只恐阵势已乱!打断了军师祭酒的策谋!”

    夏侯渊回首一看,却不见郭嘉,一时之间心乱如麻,竟也不知该问谁!

    “是她!”夏侯惇道:“乱了军师之心,唬着军师回主公身边去了!”

    “如何是好?此事由我们决断方好!若乱阵,只恐筹策全乱,若不乱阵,这般下去,迟早被吕军推进而无功!”夏侯渊道。

    二人心中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若是叫骑兵即刻先出阵去攻吕中军,只恐曹兵只会陷于混乱矣。

    中军分担了曹兵的大部分战力,可谓是惨烈至极。而吕布一人,却挑徐晃,李典,以及诸战将十几余人。力战近半日,却完全不殆。

    吕布全身上下也都汗透了,身上有无数的血,以及汗水,然而,一双虎目灼灼烫人,他杀曹兵无数,横尸遍野,渐渐的到后来,曹兵都不敢再靠近他了。他方寸周围之处,竟无一曹兵敢靠近,唯有十几名战将围着他气喘吁吁,竟是累极,招架不住。

    他们的力气已然耗尽了。

    而吕布却透出一个邪性的自负的笑容来,大喝道:“休惰也!否则立死于布之戟下!”

    说罢竟是全然不疲般又来战十余人。

    这些人体力将近极限,就连马也累的要死。然而却见吕布越战越勇,连他的赤兔马也都不见半分疲累,一时心中暗骂这个吕布是人吗?!

    他们终究无法露怯的,又来迎战!十几人几番配合,却依旧只能堪堪挡住吕布撕开口子与吕军汇合,却无法击败他。

    而吕娴却在一旁观战,她身边宋宪紧跟着,倘有兵士靠近,便立即击退或杀死,半点不见慌乱。

    只因吕布的威慑实在太大了,曹兵脸上何止是凝重和丧气,更有哭不出来的沮丧和苦涩。

    汗是咸人,心是苦的。

    这吕布仿佛一个战不死的不科学的存在的人,仿佛真是哔了狗一样吃了亢奋剂一样的存在。别说曹兵麻木沮丧了,便是吕娴看了半天,心里也淡定若斯了。

    她这个爹的确是个牛逼的存在。

    想罢,便笑着激战道:“老爹是天底下最牛逼的人!纵是天罗地网,也休想困住你我父女!”

    吕布一面力战,一面哈哈大笑,毫不妨碍,不见力竭的回道:“休说天罗地网,便是颠倒乾坤,布亦不惧,吾儿勿忧,且在马上看看我为父怎么带你杀出重围!”

    她的确拼对了!

    郭嘉可曾料到她有此举?只怕也未料到她敢这样对局吧?!

第180章 我爹是吕布180

    纵然他智谋无双,所布之全局战略毫无破绽,然而,他怯自己的不拘一格,她一句话激他,就将他引出无数的遐想来,怕曹操有闪失,立即去找曹操了。

    倘若郭嘉在此布局,只怕吕娴便是有吕布这样不科学的战力在,她也怕有闪失,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

    虽然依旧是困局,然而她的内心是极度轻松的。

    郭嘉的计谋是毫无破绽,然而,他心中忌惮吕布以及自己,这就是破绽本身,她打的不止是险牌,更是心理战!

    而心理上,郭嘉已经输了。因为兵力重围于吕布,曹操后军兵力明显变少,郭嘉怕曹操有失!他的怕,就是破绽之一。

    而吕布的英勇,不科学的恐怖变态战斗力便是他的第二怯。

    缚虎尽用重兵合围,他这个智囊不在,也未必真能缚得住。

    郭嘉又何曾料到偏偏遇到会破网的大鱼呢?!

    其实吕娴心里又何尝不怯,她只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才会对陈宫交代遗言之类的话!

    出城战之前,她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想罢,她便是一笑,别说郭嘉料不到吕布了,便是她身为他的女儿,便是在他身边,也料不到吕布会不会突然发疯!

    吕布本身,就是一种不可控因素!

    史上曹操缚吕布与白门楼,并非是在战场上破了他的,而是他的叛将见战局已定,只能缚了他降曹操的。

    吕布便是到了下邳被淹等的绝境,也从未败过。

    他天生,就是一种狂妄于天地之间的存在!

    纵然有时候有点傻,然而,这一刻的他,永远都是最最光芒的。

    吕娴悠然而笃定,她对生死一向看的极淡,特种兵生涯之中,每出任务,都与死神擦肩,所以她笃定的不得了。

    现在只等时机,而张辽那里,也该有结果了吧?!

    你曹兵再多又何用?!

    谁让我吕军有一个大杀器呢?!便是面对如此硬刚的局面,竟也还未落于下风!

    所以吕娴是越来越淡定,然而徐晃是真的不太淡定了。

    围住吕布的人中,也就只有徐晃的战斗力最强,李典其次,其它人都差不少,都是普通的战将,只能打打辅助,面对吕布这个大杀器,十几个人合力能扛上半天就已经算是极限。

    徐晃额上的汗一直在淌,精神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李典也好不到哪儿去,二人一前一后,配合无间,然而始终无法将吕布的气势给压下去,占不到上锋,只可勉强应对罢了。

    再这样僵持下去,他们力气耗尽,只怕到时谁也没有办法能拦住吕布。

    徐晃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死死的瞪着吕布。

    以前的吕布虽英勇,然而面临此绝境,他已经害怕了,绝望了,先生怯了,必然想要撤走,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勇往无前,不光不怯不退,甚至还越战越勇,仿佛不知惧怕一般。

    是因为他身后有他的女儿吕娴吗?!

    区区一个弱女子,还需要吕布保护的女儿家,上什么战场?!

    一开始徐晃与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然而,万万没料到就是这样的一个弱女子,竟然激励的吕布越战越勇,而且谁要是敢越过他试图去杀吕娴,吕布能立即怒火爆发,将人给扯出她的安全地带。

    所以吕娴一面是被吕布护着,一面是宋宪左右不离的守着她,她骑在小马上,哪里是在上战场,根本就是郊游!

    哪有这样的?!哪有这样的?!

    今天无论如何,哪怕不能阻挡吕布,至少也一定要杀了这个女公子。

    此女弱,还要人护着,可是她太自负了,就凭这娇小的样子,竟然还敢上战场,她知道什么叫战场的残酷吗?!

    然而见她面无惧色,悠然闲哉的样子,徐晃也是狐疑不已,深觉此女虽弱,但终究不可小觑,毕竟到了鲜血淋漓的战场之上,有这样的心理素质的人,实在太少了。

    简直算是凤毛麟角!

    这对父女都是变态!

    眼看再这样胶着下去不是办法,是完成不了主公的命令了,徐晃心中也暗暗着急,死战不是办法,须得另寻他法!

    他看了一眼李典,两人勒紧马缰,一前一左辖制着吕布,又对其它诸将使了眼色。

    诸将领会,他们现在也累极了,也是巴不得能稍歇一下,便道:“吕布,枉你也是一英雄,竟将女儿带入战场?在这死人与男人堆里,她若落得我等之手,会遭遇什么,你可知之?!”

    这种诨话,激怒了吕布,吕布大怒道:“匹夫敢如此弄舌,看布先割了你的舌头!”说罢便是举戟一刺,徐晃早有所防备,忙用刀去拦,然吕布力气太大,竟被他的戟给逼退一步,虎口发麻,手臂酸痛,马也不自觉的后退三步。

    那大舌头的战将也是吃了一惊,被吓的魂飞魄散,盖因那戟尖差点割断了他的脖子,然而他却是输人不输阵的,面不改色,喘着气道:“吕布!你便是杀了我,你可能杀尽天下人!?割尽天下人的舌头?!”

    吕布已然被激怒,正欲发作发疯,吕娴却悠悠的笑道:“会遭遇什么?不如将军告诉于我?!娴无知,竟不知呢……”

    吕布一听,脸色一变,道:“娴儿?!”

    斗嘴啊,她吕娴可没输过。

    行吧,让吕布歇一会,她看出来了,徐晃也累了,想要另寻险招,连这种法子都想出来了。可见黔驴技穷。

    吕娴心中好笑,让吕布到她身边来,歇息一会,笑道:“我都听不懂,你们是何意?不如这位将军教教我啊?!”

    她这么一副无知的样子一问,竟将那战将问的十分语塞。

    但凡坐到一定位置的战将其实都是要脸的,一般来说都不会说出太粗俗话来,尤其还是污辱一个诸侯之女了,污辱吕布那是粗话信口捻来,但对他的女儿,竟是有点说不出口。对女子,总有羞耻之心的。

    平常与妓子或在军中开玩笑,那是荤素不忌,然而面对吕娴,一个个都像闭紧了嘴的蚌,一时说不出话来。

    而宋宪与吕布盯紧了他们,要是他们敢说一句不合时宜的,立即宰了对方的样子。

    事实上,开这种玩笑,一般来说都是女子吃亏。然而吕娴是谁?!

    当年在军中基友们遛鸟她还能观赏点评面不改色,没脸没皮的她都不慌,反观军中基友们倒是臊的不轻,一个个的羞愧跑走,以后再不敢在她面前说荤话,哪个也说不过她去!

    可是吕布与宋宪不知道啊。

    他们是真的觉得气疯了。

    无论哪个时代,敢与女子说这样的话,不仅仅是调戏,更是威胁与污辱。

    吕布见吕娴一脸纯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紧张的道:“娴儿莫问!”

    吕娴却笑道:“这几位将军说的对,难道父亲还能割尽天下人的舌头不成?!要说就说吧,不痛不痒的,有什么听不得的?!”

    一时连吕布也语塞了。

    徐晃盯了一眼诸将,诸将心一横,道:“小女子嘴皮倒是利索,就是这嘴儿到了我军之手后,就怕啃了不好的东西……”

    吕布已是勃然大怒,宋宪也是气的疯了,手上握着刀,恨不得砍死对方!

    “不好的东西?!”吕娴笑的一脸天真,道:“什么不好的东西,何不明言?!”

    “不若你来,我教你尝尝啊……”那战将邪笑道。

    “哦?想来几位将军定然是尝过的了?味道可好?!”吕娴面不改色的笑道。

    “咳!”徐晃与李典,与诸将像是哑了声,一时呛住。

    吕布与宋宪噗的一笑,竟是扭过头去。

    白担心了,这娴儿,什么时候在嘴上吃过亏?!

    “哈哈哈……”吕布哈哈大笑,心里有脏话本来想骂曹将,但是顾及到吕娴在,到底没说出口。

    然而吕娴却是说出来了,“想来曹营如今弹尽粮绝,这不好的东西也成了好东西了,平时没的吃,用来啃着解忧,图个乐子,也不赖……”

    “噗哈哈哈……”宋宪笑的脸都乐了。

    这女公子,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这种话怎么说出来的,字字没见脏,也不红脸骂人,语气淡定的说的曹将们个个脸上臊的要死!

    哈哈哈,男人啃男人,这话骂的多狠!

    偏她的脸色不见邪气,却只见天真。

    一时徐晃大怒骂道:“你这女人,怎么如此不要脸?!”

    “咦?!怎么不要脸了?!”吕娴装傻,笑嘻嘻的道:“徐将军还未告知与娴这不好的东西是什么呢?!也好叫娴见识见识,娴浅薄无知,至今还未见识过呢……”

    “哈哈哈……”吕布笑的整个人都抽疯了。

    “你,你,你……”徐晃提着大刀,胀着脸大怒道:“小女子休要耍嘴皮,看刀!”

    吕布脸色剧变,见徐晃大刀砍来,正要举戟拍马迎战,却见吕娴飞马先出,吕布脸色一变,忙去围护,却已见吕娴拔剑出鞘,一剑挥去徐晃大刀,竟将徐晃大刀砍出一个缺口来,徐晃脸色大变,竟不知天下竟有这样的兵器如此削铁如泥!

    他忙勒马躲避,然而却见吕娴如箭一般的绕过了他,一剑直接刺中了刚刚那大嘴的战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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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吕布之女介绍:
一睁眼,成了吕布之女。吕娴:……盖世英雄,当世飞将,是他;勇而无谋,轻于去就,是他;猜忌无信,三姓家奴,是他;无忠无德,无义刚直,也是他……他的缺点如同他的优点一样耀目。而吕娴不得不过上了替爹擦屁股,疯狂打补丁的乱世生涯。严氏:“嘤嘤嘤,女儿如此刚勇,如何嫁得出去?!”“谁叫我是吕布之女呢!”【无奈】张飞:“身为女儿家,为何如此刚勇好斗?!”“谁叫我是吕布之女呢!”【得意】吕布:“吾儿为何总是黑我?!”“谁叫我是吕布之女呢!”【幽怨】三国吕布之女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吕布之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