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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real觅尔     三国吕布之女txt下载     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1章 我爹是吕布181

    “噗!!”那战将所料不及,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胸口疼的从马上栽了下来,太快了,他还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吕娴始终淡淡的,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会死人的!”

    今日若不杀了他,失的却是吕布的面子。

    她是不在意什么名节不名节,可是她不能不在乎吕布的名声和脸面。

    不光是吕布的,还有吕军中诸战将的。

    这话若是被当成笑谈传开来,外面风言风语的还不知道将吕军传成是什么样子呢?!

    所以在他说话的时刻,今日必死无疑了!

    其它战将吃了一惊,忙都举刀来砍吕娴,吕布大喝一声,拍马上前挡住击退!

    宋宪也迎了上来,忙护住吕娴。

    徐晃不可置信的看着吕娴,瞳孔微缩。

    刚刚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没反应过来!

    这哪里是什么弱女子!?

    而且她手上的剑,看着不起眼,灰朴朴的,也没镶什么宝珠玉器,然而见了血后,才让人注意到它泛着冷锐的光芒。

    非铁也,恐是神兵也!

    “徐将军黔驴技穷乎?!尽行无赖手段,尽出下作之语,只恐曹兵败矣!”吕娴看着徐晃道。

    徐晃额上的汗已然下来了,浑身紧绷,精神高度集中到极致!

    李典见吕娴都这么强,脸色青青白白的十分难看,也不近前,只是在背后搭起一箭,直取吕娴!

    嗖!

    她背后长了眼睛,挥刀竟是将箭矢直接砍断了!

    徐晃也是吃了一惊,只见吕布已然狂怒,竟是拍马要直取李典咽喉。

    李典骇然,后退一步,马突的扬起前蹄,将李典给甩下了马,可也正因此,他才躲过死劫!

    吕布之戟从他身侧缓缓挥过,这一刻的害怕,几乎透过李典的心间,徐晃挥刀赶上,这才阻挡了吕布再次挥下来的戟。

    其它诸将忙将李典拖上了马,给撤了出来。

    他们都喘着气,互视一眼,见吕布半点不慌,心下却是急的要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绝对不是办法!

    再这样拖下去,他们迟早要死在吕布手上。

    夏侯渊与夏侯惇也拦不住吕中军了。

    现在,他们到体力极限了,然而吕布还没有!

    李典瞳孔微缩,道:“速速改变战略,久拖无益,去通知夏侯将军,上骑兵,冲散这对父女!这两个人,今天须得先死一个!”

    杀不死两个,至少要死一个。不然今天这战争就无功了。

    他们曹兵也是势猛之军,以往虽然也常败绩,但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

    输是不丢人的,丢人的是他娘的这么多人对两个人还赢不了,如此僵持,如此拖延,如此的窝囊!

    诸将也是一咬牙,道:“不错!吕布杀不了,然此女无论如何也得擒了她。只是此女身手也极好,还是要小心方好!”

    李典额上出汗,咬着牙点了点头。

    徐晃渐渐力竭,快撑不住了,吕布却不见颓势,跟吃了什么药似的,力大无穷,不见败势!

    诸将一咬牙,便去寻夏侯渊。

    夏侯渊咬着牙,犹豫不决!

    夏侯惇劝道:“再这样拖延下去,如今这重围对于我军却反而成了劣势,既然如此,不如自行改之,便是见了主公与军师,惇也自有说法,只是眼下,必须行险招,再这样拖延下去,我军,必败!”

    夏侯渊一咬牙,面色凝重道:“好!先出骑兵!”

    便是阵法乱了,也顾不上了。

    夏侯渊也没有料到有一天会被吕布逼到如此的地步。

    眼下这局势,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再加上郭嘉又不在此处给出策谋,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他们都无法想象,倘若吕布与中军一合,又会是怎样的势如破竹!

    夏侯惇拎起一箭,拎了弓,道:“呆会儿,冲散这父女二人,我在暗处放箭,你们都掩护我!今日定要依主公之言,杀此女,除大患!”

    诸将都应了。

    夏侯渊已然改变了旗帜,骑兵冲出来了,阵法立即乱了套,早已阵不成阵!

    城上陈宫一凛,道:“就是现在!魏续何在?!”

    “末将在!”魏续一凛,迫不及待的道:“续在此!久候多时!”

    “领五百兵,从东南边角落突进去,阵法会更乱!”陈宫道:“记住!去冲散兵阵,而非为与主公合兵也!切记!若不然曹如此重兵,一旦围住掩杀,便是主公再强,也抵挡不住!”

    魏续知道轻重,道:“末将已知!”说罢便兴冲冲的点兵下城墙去了。

    “侯成何在?!”陈宫急道。

    “末将在!”侯成朗声迫不及待的道。

    “侯将军立即领五百兵到西南角候着,倘有曹兵退后往曹操处去,立即截住厮杀,可抵一时!”陈宫道。

    “是!”侯成领命,立即带兵下去了。

    “成廉将军在?!”陈宫道。

    有兵士答道:“在西城门御敌!”

    “传令给他,叫他清理出西城门,以准备迎我军出城入城!”陈宫道。

    “是!”亲兵立即去传令了。

    陈宫稳了稳心神,喃喃嘟囔道:“时机已至!曹兵阵法已乱!主公,可务必要稳住啊,能不能破敌,只看眼下了!”

    汗,沿着陈宫的额上缓缓的滑了下来,他心中的紧张,并不比在战场上的所有人少。甚至更为担忧。

    他想起当日吕娴对他的托付,一时心惊肉跳,唯恐有什么闪失!

    毕竟是曹操啊,那郭嘉早意欲图吕娴,只恐变故会在一瞬之间。

    千万别出事。

    有吕娴在,的确约束了吕布胡乱冲阵,给与了他稳定的发挥与辗压,然而,同样的,她也陷于险境之地。

    陈宫哪里能放得下心!

    “苍天护吕,宫发誓,若能保女公子平安,宫以后定死而后已,护天下黎民,肝脑涂地,亦不负百姓!”陈宫喃喃向苍天许愿!

    烈阳当空,晒的人成了肉干。

    炎炎夏日,战场之上,到处都是血!

    成廉清理出西城门,魏续与侯成各领五百兵士急速出城去了。

    魏续从东南角冲入,咬着牙不去看吕布被困,反而死命冲散兵阵,一时势猛,如入无人之境!

    “冲!”魏续大吼道:“破阵!”

    五百兵士如同一条长龙,剖开了本就已乱的曹兵阵营,如同剖开竹子一般,两边的曹兵立时乱糟糟的裹乱成了一团。

    然而此时的夏侯渊却是顾不上去打魏续的,他只是立即调出骑马,不顾死伤,疯了一般的冲入吕布圈中,吕布不妨,一时大愕,正欲胁女奔走,哪知突的一暗箭从后军中射出,吕布骇然而惊,脸色大变,意欲阻拦,却来不及了,道:“娴儿?!”

    吕娴见骑兵来了,与宋宪二人忙躲骑兵阵,以免被踏成肉泥,却不防还有暗箭。

    宋宪大急,挥起盾牌一挡,然而一箭击落,还有一箭至!

    宋宪也瞪大了眼睛,吕娴提箭砍去!

    夏侯惇见两箭皆未中,一时恼恨,又搭起一箭,以辅攻骑兵!

    夏侯渊也是拼了老命了,借着箭势,忙带领骑兵至了,却是先立即冲散了父女二人,将二人坐骑挤开到两边,隔着曹兵,吕布却是在人群中寻不到吕娴了,一时骇然脸色巨变,持戟发疯,眼眸腥红道:“大胆夏侯渊,意欲图我女乎?!”

    夏侯渊见吕布咬死了自己,冷笑道:“今日,能杀吕氏之女,足愿矣!”

    吕布惊愕不已,脸色发白去寻吕娴,却未寻到,心中是真的慌了。

    夏侯渊看隙处,便是一箭射来。

    赤免灵敏,立即跳开躲过。

    夏侯渊见到徐晃,便大喊道:“公明!”

    徐晃明悟,立即调头便走,也不围着吕布了,只是带着人便去追杀吕娴!

    乱军丛中,想要偷生,何其难也!?

    吕布大惊,见到徐晃要走,一时也不顾夏侯渊了,凶狠道:“敢图吾女?布定叫他粉身碎骨!

    夏侯渊见吕布勇猛,骑兵齐出,却是踏不死他,一时带着骑兵疯了一般的去拦截围杀!

    曹营阵营已乱,曹性见吕布与吕娴被冲散了,压下砰砰乱跳的心脏,举刀道:“杀!趁势掩杀!!”

    “杀!”

    中军追赶,魏续冲乱,这曹营之阵虽众,却是散乱不堪矣。

    曹性眼眶发红,忍着担心,喊道:“务保主公与女公子!杀!上前与主公汇合。”

    “冲!”吕军中军见曹兵军心已乱,趁势竟是疯了一般的推进杀了起来。

    到处是血雾。

    宋宪护着吕娴躲开骑兵,却依旧是中了流矢,他却面不改色,眸中带着坚定,道:“宪死不足惜,今日人虽众,然,宪誓死也要保住女公子!”

    吕娴眼眶一热,看着他受伤的左臂道:“为同袍者,生死与共而已!便是在人群合围之中,娴也不会牺牲宋将军!”

    宋宪却是一笑,明明疼的脸都白了,然而眼睛发亮,眸中带着星星笑意,一面护着她跑,一面道:“宪此生能得女公子赏识,已然悦已,便是死也无憾了……我吕军中,可无宪,却不可无女公子!今日便是死,宪亦要保得女公子周全!不然无颜面对公台叮嘱了……”说罢对她漾开一个大笑。

第182章 我爹是吕布182

    吕娴心中发酸,脸却也笑了,大笑道:“人生难得遇知己!娴三生有幸,能与宋将军和诸将军同袍,生死与共,便是死,也不辜!宋将军!还记得你我二人在较场之上的配合吗?!”

    宋宪反应过来,眼睛一亮,大喜道:“宪记得!”

    “你我二人配合!”吕娴道:“我赌我父,必能在你我二人力竭之前来找到我们!”

    宋宪郑重的点头道。

    吕娴舔了舔嘴上的血迹,眼眸微亮,于乱军丛中,竟笃定,半分不惧矣。

    她们身后,众骑兵数骑,逮着他们不放,紧追不已。

    而吕布却疯了一般的往这边也冲来,道:“伤我女者,死!”

    曹性带着大军,亦疯了一般的辗着曹兵追过来,那势如破竹之势,已不可挡!

    夏侯渊见吕布郁猛,便知道,倘若不能杀了吕娴,这战,就真的毫无胜算了!

    今日之阵已破,剩下的只看彼此交战了!

    他立即收拾大军,开始与吕中军交战。

    夏侯惇却收拾了神射营,咬着牙去追吕布!

    此时张辽也是大汗淋漓,一见中军势已改,当下竟是逼退典韦与许褚二人不顾,只带着大军开始疯了一般的往后军去冲!

    张辽竟不与吕布军汇合,反而只是死咬着后军!

    典韦与许褚与他力战半天,竟也没能杀得了张辽,一时大骇,又见他势猛,意欲图后军,哪里肯让他寸进,当下带着兵马,与他力战起来!

    主战场,分成三块交战,吕中军对战一军,曹兵多数兵力在此,张辽与典韦,许褚交战一块,而曹兵攻彭城又分了兵……

    因为吕军势头不弱,又拉锯了大半日,曹兵渐渐的竟势弱了,再加上分兵数多,一时之间竟不能相互支应!

    这正如下棋,郭嘉与吕娴都是最好的操盘手。

    郭嘉布控全局,吕娴棋出险招,冒生死之险!若要胜,唯勇可无敌。

    郭嘉的局真的无有破绽,然而,无破绽之局,分兵散开,这本身就是一种破绽。

    如今曹操已经感受到了这种无破绽之全局的压力了。

    “还有这种打法?!”曹操咬着牙,道:“张辽之军不顾吕布,攻城之余,又破阵法,亦不顾吕布……置之死地之局!”

    曹操简直不敢相信!

    他真想亲口问问吕娴怎么敢,怎么敢布这样的局?!她凭什么以为必能赢呢?!

    这股气势,这股锐气,这股勇气……与当年项羽破釜沉舟又有何区别?!

    曹操心下沉重,荀攸也好不到哪里去。

    吕布真的太恐怖了。

    “主公,吕布猛虎也,此次若不图杀,以后东边,为一大患!”荀攸道。

    曹操心中的滋味就别提了,以往的吕布只算一匹夫,也是偶尔怯战怯死的,可是现在却并非如此!

    他何德何能,哪里来的勇气,竟比以往的吕布还要变态?!

    仿佛开了窍了一般。

    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一人力战群将也不败,更何况其中一人还是徐晃,徐晃可是曹操手下的一员大将啊。

    曹兵诸将脸上无光,不光曹操心情极重,就连诸将脸上也无光。

    他们不明白,如此重的兵力,如此布下的阵兵与网,怎么会困不住一个区区吕布呢?!

    他只是一个人啊,一个匹夫,怎么就这么的强,曹将脸上惭愧的不得了,此时士气低落而衰,整个战场再拖下去,只恐会有大逆转!

    只是眼下,也只是勉强支撑。

    郭嘉终于回到曹操这边了,脸色青白交加的道:“主公立即布弓箭手方好!此是天赐良机!待吕娴近来,即刻射杀!”

    曹操一愣,道:“那吕娴会来此?!”

    荀攸也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看向郭嘉。

    郭嘉急道:“她如此兵行险招,置自身生死于不顾,为的不止是赢,而是败我军于此局!她已经不顾惜一切了,如今她与吕布已被冲散,若她还在吕布身边还好,此时不在他身边,一不做,二不休,必来图主公!”

    荀攸诧异的道:“她?区区一女子!”

    郭嘉道:“千算万算,怕是没算到她的身手!”

    “什么意思?!”曹操脸色微变了。

    “主公忘了她是谁的女儿吗?!”郭嘉道:“那吕布敢带他出来,倚仗的只怕不止是他自身的勇武,此女恐藏有大拙,切不可大意矣!”

    荀攸已骇然,惊愕的道:“不管如何,主公当立即布弓箭手!”

    曹操心中狐疑,为了万全,也还是叫弓箭手立前准备。

    他心惊肉跳,吕布的女儿,是啊,她是吕布的女儿……

    原以为,她是鲁莽出城,必能图他。

    然而,他没料到她可能也是身手过人的。

    身手过人,又兼有大勇,再加上不顾生死……

    这样的人,只要还剩一口气,必是会死咬目标不放的。

    郭嘉喘着气,心中跳的厉害,他虽漏算了这一点,然而,对于布控全局之略他还是有自信的,只是吕布的执行力太强太强了……

    兵阵已被他所破,只希望其它布局千万别被他破了。

    真是来什么,怕什么?!

    斥侯来禀道:“主公!关羽军攻破伏兵,已略过我军,往主战场来了!”

    “什么?!”郭嘉愕然不已。

    便是荀攸此时也慌了神。

    曹操更是心惊肉跳,怎么可能?!那刘备怎么会让关羽出全力?!

    “徐庶!”郭嘉喃喃道:“有徐庶在,刘备不能不出全力!”

    哪怕要谋一个士人之心,刘备也会在徐庶面前尽己全力而战!

    郭嘉脸色微变,道:“张飞与刘备何处?!”

    斥侯道:“并未探明!”

    荀攸此时也反应过来了,道:“只恐早已埋伏在我军后撤之必经路上!”

    “未必是留于此处!”郭嘉道:“只恐早已埋伏在我军往下邳的必经之路上!”

    荀攸道:“什么?!刘备焉能算出奉孝之计?!”

    原本郭嘉是想,倘若吕布实在太强,此战不利,便立即转移曹兵,将后军去围下邳,夺了下邳再说的。

    然而那个徐庶,竟然如此相助吕布!

    他要重估一番吕娴在这徐庶心中的份量了。

    “真如奉孝所言,眼下之计,便是在此守株待兔,射杀吕娴!”曹操迅速的冷静下来。

    郭嘉心乱如麻,观着敌方战势,见吕布隐隐的有席卷整个战场之势头,唯恐有失。

    擒贼擒王,那吕娴对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不止是为了乱他的心吧,一定……还有他不曾算到的。

    曹操当下立布弓箭手,一面又分兵前去阻拦关羽!

    魏续带着五百兵只顾冲散曹兵,曹兵已经完全不成兵阵了。

    兵阵最怕什么,最怕乱,乱则不成势。

    魏续见曹兵已经完全被冲散了阵,松了一口气,然而眼下曹兵还是极多的,再加上战斗力也很强,厮杀起来,一时胶着不堪。

    魏续冲到吕布不远处,喊道:“主公勿忧!侯将军已去接应女公子!主公且先去护女公子,续与曹性合兵,阻住此阵兵势!”

    “可!”吕布大喝一声,心中一凛,赤兔跃起,竟是如离弦之箭去了。

    当下魏续与曹性合兵一处,道:“挡住曹兵主力,勿叫他们去支应曹操!”

    曹性郑重颔首,与魏续两相配合,与曹兵厮杀起来,叫夏侯惇竟脱不开身,缠的死死的。

    夏侯渊唯恐有失,见攻城不利,怕事不成,便忙击鼓令撤兵来援此处。

    陈宫在城上观战,听到叫攻城兵撤退之声,便对身后道:“传令,若曹兵退,各城门皆下城掩杀之!”

    身后早大喜,巴不得一声。

    他们观战日久,早就心痒的不得了,手也痒,又急又躁,一听可以下城去助战,当下便去通知各城门去了。

    曹兵果然撤去如流水,彭城城门所散之兵立即下城掩杀一阵,整个彭城外都是血气。

    而陈宫则在城上亲自击鼓激战!鼓励军心!

    到了这个局势,胜不胜不知道,然而败,已经不可能了!

    现在陈宫唯一所担心的只是吕娴的安危。

    吕娴与宋宪一面提着刀互为左膀右臂,背靠着背,默契凛然,杀了不少来阻拦的骑兵,渐渐的将身后的骑兵甩开了一段距离。

    徐晃死咬不放,搭起箭便要射杀吕娴,宋宪心下大急,唯恐吕娴被徐晃暗伤,正拼命抵挡之时,那边侯成已经带着步兵来了,见到吕娴,大喊道:“侯成在此!女公子勿忧!”

    宋宪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顾自己伤势,忙道:“速破敌骑兵!”

    侯成打了个放心的手势,先放二人忙跑过去了,当下便拉起了绊马索,骑兵诸人一时来不及勒马,竟被绊倒,步兵凶残的拿着刀一涌而上,连人带马,砍成肉酱!

    后面骑兵见有阻拦,便忙放缓了速度,前来击杀侯成步兵。

    侯成冷笑一声,带着步兵,一人手上都执了个弯刀,其坚韧不已,手执盾牌,竟不顾死伤,而冲了过来,众骑兵一时不察,竟被这弯刀给砍了马腿,当下栽倒一片!

    侯成带着人补上一刀,曹兵骑兵一时死的死,挤的挤,倒的倒,伤亡惨重,而更多的骑兵,已被吕布赶上,当下除了徐晃,尽皆杀死大半!

第183章 我爹是吕布183

    吕布心乱如麻,道:“侯成!”

    “末将在!”侯成上了马道。

    “随布去援吾女!”吕布眸光灼灼,大约猜到吕娴是想做什么了,“取曹操首级!”

    “是!”侯成上了马,举着旗,带着五百兵,疯了一般的围着徐晃几骑驱赶而来!

    “布在此!谁敢伤吾女?!”吕布虎喝一声,精神抖擞,一箭射中徐晃之马。

    徐晃不察,竟跌下马来,当下避过后续之箭矢,狼狈不堪,被匆匆赶来的曹兵救起,死拖回军中,一并再去追杀吕娴。

    吕布身后悍将如云,都来追杀他!一时箭矢如雨,围追堵截,就是不让父女二人汇合。

    “我父英勇也!”吕娴对宋宪笑道:“宋将军可敢与娴做一件惊天地,泣鬼神之事?!”

    宋宪大笑道:“随女公子军,生死不顾,又有何不敢为之事!便是去杀曹贼,也不惧!”

    “那我们便去杀曹贼!”吕娴笑道。

    宋宪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有何不可,宪便随女公子去杀曹贼!”

    吕娴哈哈大笑,二人二骑当先,竟往曹操后军冲去了。

    曹操可曾料到,她不顾生死,而能直取王首?!

    郭嘉可曾料到,她的胆量,敢赌,敢押,敢一掷决生死?!

    荀攸又可曾料到,她愿意以她自己为饵,豪赌这一场博个生死之战?!

    她不惜牌面,甚至押上了他们父女的性命。

    为的是什么?!

    擒贼先擒王!

    吕娴从来不是保守的性子,若只以守为主,她就不会出这样极端的策略。

    在决定了要逐天下,争天下的时候,在决定了要檄文的时候,她就没想过退路。

    吕布亦是,在檄文发出时,已经不可能再有退路了。况且他本身就是高调的性子,敢赌死!这就是他们父女博的局!

    在定下这场战役的终极目标以前,吕娴与吕布商议过,有三个最重要的点:一是张辽主帅三军,只要盯着后军猛攻,不顾吕布父女而首尾接失!二是陈宫等待时机,破阵,退攻城之兵,抓住时机。第三,就是她最重要的终极目标,盯着指挥部打,一举而歼!

    为此,她甚至不惜以己为诱饵!

    因为她知道曹操忌惮自己,一旦被困,吕布不好被擒杀,极难图时,他必定会图自己。

    而图自己,必须分开他们父女,图吕布之中军,更需重兵。

    重兵之后呢,其它兵力必然少了。

    吕布也的确吸引走了大部分的曹兵,而眼下曹操后军,少着呢!

    吕娴哈哈大笑,今日,她便是死在这里,也值了!

    吕布极端,她又如何不极端!

    特种兵本来就不知退路,以完成目标为己任的性情。这些特质融为性格,融进了她的骨子里。

    她敢赌死!

    她敢赌郭嘉没见过这样不要命的打法,打的就是他的措手不及,逆转时局!

    她打的就是郭嘉料不到!

    只是此战法,只可用这一次!

    往后若要再用,就会被人所防备了。

    然而,只图眼下的爽快,不顾是生是死,又是何等的畅快!

    在战场之上,没什么决窍,唯死战而已,当你将生死早抛在脑后时,什么局面逆袭不了?!

    至少,现在局势已经完全逆转了!

    荀攸遥遥的的一看场面,骇的脸色惊恐莫名,指着前方,对曹操大着舌头道:“……主,主公看!”

    局势变了!

    曹操与郭嘉已经脸色青了。

    只短短一瞬,已然看出她的魄力与决心。

    原本重兵力全在吕布中军那里,而现在呢,明明刚刚还是曹兵以压倒性的兵力布置为首的,可是现在呢,重兵力却远远的被吕布甩在了身后,吕布在追吕娴,而张辽也挥师而来后军……

    吕娴的目标,始终都是曹操!

    擒王!才是她的真正目标。

    “她怎么敢?怎么敢?!”郭嘉喃喃,语言破碎,从来,从来没有有这种不要命的打法。

    吕布只怕是为了救女,拼了命的往这里赶,一副要杀尽所有人的狠辣。

    而他只怕根本都不知道吕娴以计为计,就是要带着所有吕军主力前来杀曹操后军!

    而重兵力被吕布甩在身后,已是救援不及!

    吕娴以己为饵,引的吕军愤慨不堪,恼恨至极,所有战将,包括吕布发了疯般的要来救人,报复,他们一旦到来,必定其势如破竹,只会将曹后军打的落风流水!

    荀攸道:“其势迅猛,已不可挡!主公,速撤离要紧!眼下当扭转战局要紧!”

    郭嘉眼下也陷入两难境地,一旦逃奔,便是认输,认输不怕,只怕那吕布父女只会杀的更紧,到时候首尾不顾,曹兵只会大败!

    所以他紧抿着嘴唇,一时不能决断。因为刘备与张飞只恐也埋伏在外啊……

    不逃也不行,因为吕布父女如此之猛,倘若关羽之军也从后掩来,到时候被困在垓心的反而是他们了……

    曹操也是个猛人,一见此局,道:“赌生死!操亦不惧,便是一掷生死又当何好?!今日只需破败吕娴,便是大败,操也值当了!”

    “主公!”荀攸道:“主公三思!倘若抵挡,只恐……”

    此时不光吕布带着军马来了,连张辽大军也到了,而曹操这里的兵力太少了,而攻城之曹兵已被陈宫城中守军杀的四散,那些战将亦都来了……

    这分明是速包抄而围之势!

    郭嘉也面临天人交战之绝境,道:“今日若不杀此女,只恐再无来日,来日这东土,定为这父女所获,何止此地,只恐会进犯中原!”

    郭嘉心中热血汨汨而动,当下却也不劝曹操退兵,反而上了战车,去号令旗手换旗击鼓,道:“唯今之计,死战而已!”

    只有硬碰硬了!

    郭嘉眸中全是热烈,涌上来的也有必死之决心!他与曹操对视一眼,相互微微颔首,现在这个时候退,并无益处!

    唯今之计,不过是押上所有来战了!

    荀攸的心都在在颤,喃喃道:“倘若有闪失……”后果他不敢想,不怕败,而是怕曹操在此,会出事啊。

    “号令后方兵马立即来此,尚有胜算!”郭嘉十分理智,理智起来颇为冷血,道:“弓箭手准备!待吕娴上前,立射杀!”

    “是!”弓箭手已经严阵以待,盾牌在前,弓箭手在后!

    郭嘉又道:“主公,典韦与许褚,即刻宜回!倘有失,嘉在此阻拦,让二位将军和公达护主公撤离战场!”

    荀攸也道:“奉孝,你一人,可能抵挡得住,吕娴若死,吕布必被触怒!只恐不可挡!”

    “无妨!”郭嘉道:“嘉有幸能与此女交手,便是死,也已候多时,今日若能击杀她,死而无憾!”

    “奉孝!”曹操道:“当心!”

    乐进和于禁近前,道:“主公,尚有末将等在此护军师,必不有失!主公且退,待吕娴来,主公可等末将等杀此女的好消息!”

    曹操也知眼下这局面自己在此无益。

    所以兵都往这里集中,这里既将成为新的坟场!

    他深吸了一口气,此时天已微暗,落日余晖已渐渐往下落了。

    所有军马都已经疲极,成败就在这几个时辰以内了,拖不到明早!

    曹操便道:“军师与诸将军小心!”

    典韦与许褚丢下大军先策马先行来了,随护曹操带着不多的后军精锐往后撤!

    不是往下邳撤,而是往营地后方撤!曹操丢下华盖,只取单骑,被典韦与许褚二人护在中间一路后去!

    郭嘉将华盖掩在后方,对着越来越近的吕娴严阵以待。

    突的,吕娴停下了马!

    宋宪也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她。

    “必有埋伏!”吕娴道:“曹操擅诈术,只恐自己已金蝉脱壳离开后军了……”

    穿的普通有普通的好处,不像吕布,穿的花枝招展的,一看就知道他在战场何方,好辩认的很,加上他好战,人最多的地方必有他。

    而曹操不同,穿着稳重,如今又弃了华盖,倘再撤过冠与外袍,乱军之中,谁能认得出他?!

    “超后!”吕娴道。

    宋宪立即跟随她调转方向,恰巧天色已暗,两人一转,往乱军从中一奔,竟是寻不见了。

    郭嘉吃了一惊,脸色微变。

    不过徐晃和李典看到了,两人弃下骑兵,只追击着吕娴和宋宪去了。

    郭嘉看着吕布大军前来,后方紧紧的是夏侯渊和夏侯惇,再后便是吕军中军,如同海浪一般,一层又一层的压过来,涌过来。

    这里……是地狱!

    天色已晚,然而战争远远还未结束!

    郭嘉怒道:“调整方向,对准吕布!嘉今日且看他可能躲得过箭雨!”

    典韦与许褚一走,张辽紧随已至,一见郭嘉严阵以待,又听此语,已然大怒矣,爆喝道:“谁敢伤吾主公!受死!”

    张辽大军先冲上来,开始斩杀后军,一时交起战来,一团混战。

    紧接着吕布已至了,道:“娴儿在何处!?”

    他与乱军丛中去寻,哪里能寻到吕娴的身影。

    张辽拍马过来道:“主公速去寻女公子,此处有辽在,便是重兵至,也不惧,主公且先找到女公子要紧!”

第184章 我爹是吕布184

    吕布点首,一脸严肃和担忧,也顾不上说什么,当下便带着魏续,带了些许人马,便往后包抄去了。

    夏侯渊与夏侯惇带着大军来战,曹性与诸将也都至,跟着张辽合兵一处,一时陷入混战之中!

    这里,是新的坟场,天色黑尽,火把升起,到处都是火光。

    流矢借着黑暗的掩护,让人看不太清,因而有无数的人中了流矢。

    此时的郭嘉额上全是汗,不断的叫弓箭手放箭,然而见曹性的弓弩手也不遑多让,不断的有己方的弓箭手倒下,心中越发的急躁。

    “放箭!再放箭!”郭嘉催促着,见己方之兵阵渐渐的不成势,混乱不堪,已知怕有心无力,一时心一横,上了战车,假意裹了两颗首级在上面,大吼道:“吕布,吕娴父女已死!首级在此!尔等速速投降!”

    气氛似乎稍微凝滞了一下,变得凝重一分,然而不过三秒,张辽便大笑道:“郭嘉你哄谁!?我等主公勇猛无敌!就凭尔手,也能取到我主公首级?!哈哈哈,天大的笑话!”

    吕军中军似乎也听到了大笑话似的,一面交战一面大笑道:“哄谁呢?!当我等皆是没脑子的废物吗?!”

    而吕军气势更盛,曹性更是冷笑道:“当吾等皆是无脑之人,竟诈我军!儿郎们,击破曹军!杀!”

    “杀!”吕军士气更盛,像是在已经燃烧的油上的又点了一把火,更燃了一层。

    吕军经过诸将与吕娴的训练如今已经全然不同,他们的身体经过了训练,他们的精神得到了提升,他们的心理素质,更是不知何为畏惧,郭嘉的话俨然只有反效果,反而更激励的吕军开始奋死反扑!

    “郭嘉竟敢诈我军!杀!”

    张辽大笑着,似乎能在黑暗中看到郭嘉脸色忽明忽亮的脸,道:“我等主公无敌矣!我军亦无敌矣!郭嘉,你诈错了!也小视了我吕军!”

    郭嘉骇了一惊,心中暗暗后悔为何要说吕布已死,早知如此,应该只说吕娴已死的。

    只说她一人死,只恐更为可信。

    他暗暗咬了一下舌,更没料到吕军混战一天,竟还如此勇猛,这出乎了他的意料。更出乎意料的是,哪怕此时吕布父女不在,所有吕军战将与军士们也不慌乱,竟还如此的无脑相护!

    他们的兵阵气势,他们的大刀杀人之势,如同被磨开了的尖刀,散发着比以往更为凛冽而锋利的锋芒,锐不可挡!

    郭嘉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夏侯渊与夏侯惇便是用全军力气去掩杀张辽等主帅的吕军主力,却依旧占不到上锋。

    张辽,曹性,魏续三人在乱军从中,坦然自若,左冲右突,曹军此时已经更溃乱了……

    好时机也!

    张辽瞅准一个时机,便道:“捉住郭奉孝!去生擒曹贼!”

    军中呼喝阵阵,大笑道:“是!”

    那是痛快淋漓至极的扭曲之笑,是生与死临界的爽快,竟是一呼而上,要来擒郭嘉!

    于禁与乐进渐渐抵挡不住,眼中略生出惧意来,道:“军师,速退!”

    “不可退,不能退!”郭嘉坚持不走,道:“嘉岂能弃大军而走?!我一走,军心必乱,只恐我军为乱军的刀下魂矣!”

    于禁道:“张辽来了,再不走,必迟也!”

    郭嘉此时已经顾不得自身安危,咬牙道:“保住我军主力要紧,两位将军不必顾及于嘉,此时宜率大军立即撤军,此时硬抗,已不是上计矣,当避其锋芒!”

    乐进道:“可是军师何保?!”

    郭嘉道:“嘉断后!”

    于禁鼻子一酸,道:“万一有闪失,我等如何向主公交代!”

    “汝二人若能保得我军主力,便已是大功,就是交代!”郭嘉道:“不要多言,时辰宝贵,当速去!往后方撤退,若寻到主公,倘后方亦也埋伏,当立即突围,前往下邳城!”

    二人忍着发酸的鼻子,道:“是!”

    当下咬着牙也顾不上了,策马匆匆去撤军。

    曹兵已经疲极,一听收兵之声,哪里还能再多想,丢盔弃甲往后跑者无数,他们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吕军一听此声,一看此势,一见有隙,早一涌而上,道:“杀?!”

    张辽一马当先,提着大刀,先追赶掩杀!

    郭嘉押后,然而哪里能抵得过张辽的速度,张辽大刀一斩,已斩断兵车之辕,车立即就卡住,停在了原地。

    突的一声,郭嘉没站立稳,狼狈不堪的从车上跌了下来,张辽大刀一挥,直逼近他之脖颈,郭嘉闭上眼睛,然而却没有被杀,他睁开眼睛,看到马上的张辽,张辽道:“曹贼何在?!”

    郭嘉冷笑一声,不言不语。

    张辽吩咐左右道:“捆起来,押回城!”

    “是!”早有吕军中兵士将他狠狠的捆住塞了嘴,往后押去了。

    张辽带着大军继续追击曹军撤退,曹兵因为慌乱,一时被杀死者无数,辎重丢了不少,到处都是血,兵器与头盔,矛戈……

    好不容易拦住了曹操华盖,魏续上前将车一掀,哪里还有曹操的人影在,一时气乐了,道:“曹贼早跑了!”

    “果然!”曹性道:“我便知道曹操怎么可能会押后军!”

    “不过能打个他们落花流水,已是大酣畅!”魏续哈哈大笑道。

    曹性道:“将军,末将二人且去追击曹军掩杀,将军且去寻主公与女公子吧!”

    张辽也十分担心吕布与吕娴有闪失,便道:“也好,我自去也。然,郭奉孝用兵奇谋,必定有后手与伏兵,你们二人追击不可过急,见好就收,切记穷寇莫追也!”

    “是!”曹性与魏续二人拱手应了。

    当下张辽自分兵二百精锐,匆匆的去了。

    曹性与魏续押着大军继续掩杀曹兵。

    吕娴与宋宪二人紧紧的坠着曹操不放,曹操心中真是又恼又恨,他身边的典韦与许褚更是如此。

    “大丈夫岂能被一女子追击惶如丧家之犬?!”曹操悲愤交加,心中郁结。

    “主公勿忧!”典韦道:“许将军且护主公遁走,韦自应对此女!”说罢便停下了马。

    许褚应了一声,道:“主公,且先走也!”

    曹操知道典韦勇力过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回首看了一眼紧追不放的吕娴一眼,便与许褚先走了。

    吕娴上前,见典韦拍马而立,挡在二人身前,便道:“典将军,不如且让让如何?!”

    典韦冷笑道:“韦此生不杀女子,然,吕布之女如此奸滑狡诈,不得不杀,今日少不得要破一次例了!”

    说的跟吃素的和尚破了戒要改吃肉一样,到最后还不是要杀人?

    吕娴冷笑道:“说的好像杀人是仁慈。且勿多说,只看今日谁生谁死!”

    宋宪拍马上前一步,道:“女公子,宪来战!”

    宋宪大急,俨然是怕她吃惊,加上她昨日还被吕布打青了背呢,生恐她有闪失,便是不顾死的要上前先战了。

    吕娴道:“你有伤,且退后。典韦虽勇猛,然与我父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无妨!”

    宋宪心砰砰直跳,见她面无表情的坚持,眸中泛着冷锐的光,这才退后了。

    然而他紧紧的握着手上的刀,准备万一有闪失,可佐也!

    “今日我是必要追到曹操的,典将军受教了!”吕娴也不与他客气,拎了剑拍马上前,典韦大喝一声,冷冷道:“小女子何大言不惭?!”

    吕娴脑子很清晰,知他力大无穷,倘拼力量,她是赢不了的,不如一击必中!

    见他马近前,她弯腰一打横,竟是借着交错之势扑到了他的马上来,绕到了他的身后。

    典韦没料到她身手如此快,如此的灵活,一时骇的一惊,见她已然用剑刺来,一时大骇,竟然顾不得多想,忙从马上滚了下来,意欲将她滚落!

    然而吕娴哪能就此放过他?!

    本意就是想将他从马上拖下来再战,她才有胜算,因而只是死死的缠着他,袖中军刀已然出手,意欲划过他之颈脉!

    典韦骇了一惊,福灵心至竟是将她狠狠往地上一撞,吕娴吃痛,正中昨日青紫后背的伤,一时疼的额上挂汗,脸色青白,然她的眼中却带着杀锐之气,极能忍耐的坚韧之气,便要置典韦于死地!

    今日哪怕真的追不到曹操,便是杀了典韦也值了!

    她忍着痛意,从指尖滑过军刀,狠狠的从他颈间划过,当下划出一条伤口来,鲜血淋漓,然而依旧却没能割断颈动脉,吕娴是拼死之力,然而典韦俨然也青了脸,知道她是必要杀自己的,因而更是用力将她往地上一撞,意欲甩开她。

    然而吕娴焉能从之,忍着青白的脸色,像一条水蛭,拼死也要弄死典韦。

    典韦便是力大如一头水牛,竟也摆脱不开,渐渐的竟然脱力了。

    眼看刀口越来越深,说时迟,那时快,突的一箭射来,吕娴一惊,忙避了一避,那箭从她腋下穿过,死死的钉在地下。

    宋宪吃了一惊,忙去拦,正是徐晃和李典追来了!

第185章 我爹是吕布185

    典韦见机不可失,又是狠狠一撞,吕娴吃惊,一时不察,手一麻,刀竟被迫松开了他的颈,典韦忙疯了一般的突的捉住她的手,将她狠狠的甩了出去!

    吕娴身手极度矫健,将刀收回袖中,竟是借着地势之利,如无声的鸟儿一样,翻了几个跟斗,便站稳了脚跟,稳稳的站在了典韦的对面。

    暗黑之中,有风掠过,远处是鼓声,叫声,厮杀之声,喊声,尖锐的各种声音,还有地震般的马蹄声传来,传到鼻中,浓浓的血腥味,掩都掩不住!

    火光不太明朗,然而典韦依旧还是能看到她的一双眸在黑夜之中,眨着一股凛冽而杀气的光芒,她甚至全无惧意,还舔了舔手上的血。

    这是一个什么变态!?真的是一个女子吗?!

    典韦浑身紧绷,半点不敢轻视大意,眼睛更是防备到极致,他刚刚差一点,就死在她手上了,只需要刀再进一到两寸,他今天就活不了了……

    脖子上流血汨汨,然而他却无心去捂住伤口,所有的精力全放到了她的手上。

    他不敢一点点的大意,他知道她是劲敌,倘若一点疏忽,今日必死无疑!

    吕娴也是如此,表面淡定,暗下却是大骂了吕布三百遍,若不是昨晚被他一掌打的背后疼的发青,她刚刚早已经割断了典韦的脖子了。

    不过这典韦的直觉在生死之间,真的敏锐到极致啊。

    万分的可怕!

    吕娴一面暗忖回城中一定要打吕布三百拳才能解气,一面暗暗警惕典韦,以寻可杀之隙。

    两人都没有说话,真的到了力敌之时,哪里还有空说话,只有凝滞的不敢松懈的戒备。

    宋宪此时已与徐晃和李典二人交起手来。宋宪虽受了伤,然而他体力是在的,这一天中,他一直随侍在吕娴身侧,并未怎么参战,然而徐晃与李典二人力抵吕布,力量早已经用尽,此时只是拼着一股狠劲,握着兵器的手都是微抖着的,竟然二人只可堪堪与宋宪战平。

    宋宪战意极深,别说现在是战二人了,便是真的战天神,他此时也是不惧的,因而二人竟然占不到上锋,也杀不了他,更是来助不了典韦。

    “欲过此,须杀我!”宋宪大喝一声,道:“今日宪便是死在此处,亦休想略过半步!”

    风声掠过!吹的旗帜飒飒作响,烈烈之声环绕。

    典韦没动,吕娴也未动,她已经弃了短剑,全身上下只余一军刀,滑出指尖,泛着冷锐的光芒,如同她的眼,一股誓在必得之志!

    典韦警惕的盯着她手上的军刀,浑身上下肌肉都在紧绷着,十分忌惮。

    此刻,他也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主公忌惮她,郭嘉与荀攸也忌惮她之智谋,此时若是趁此一举而杀她,那今天这败仗,吃的也并不冤了!

    典韦眸一瞪,却是吼着大叫过来,大怒道:“你一女子,安敢如此!若叫你杀吾,吾主颜面何存?!今日,韦愿与你同归于尽!”

    说罢竟是不捡兵器,赤手空拳朝着她打去,他知道她速度快,因而拳拳到的并不是要打到她,而是要寻到空子捉住她。

    她是有破绽的,只要被捉住了,她还能怎么挣扎,便是动作矫健,身手敏捷,也如被钉死了的蛇,难有再进之时。

    拳拳如风,眼睛也不落空,死死的盯着她的反击。

    吕娴岂能让他如愿,吃了一亏,但是跳跃,躲避,以守为攻,寻着他的空隙,以能再次绕到他的身后去。

    然而典韦知她之狠辣,哪里肯再给她这般的机会,竟是绝不背对于她,敏锐防备到仿佛身后长了眼睛!

    吕娴便知道这个典韦若要寻到他的空隙,只能耗时了。

    必定要耗尽时间,才能得之!

    眼看并非一时可能结果的事,吕娴便有些迟疑,她想追的是曹操啊!

    典韦见她分心,狠狠的一拳掠了过来,似乎都带着风一般的狠劲,直击吕娴要害!

    这拳头,要是被他砸到,估计她能去掉半条命了。吕布下手反击,不会用全力,然而这典韦必定是要用尽全力的啊!

    吕娴险险避过,见他歪缠,一时不敢再分心,只专心应对。

    不远处,徐晃与李典所将之兵已然赶到了。

    宋宪一见已大急,倘这么多人手来了,围着缠着,今日他与女公子也脱不得身!

    额上冒了汗,突然听到有马蹄声从反方向而来,徐晃略吃了一惊,大喝道:“来者何人?!可是曹兵?!”

    黑暗之中,却只见纷乱的脚步声,并不齐整,然而,却并不少的样子,徐晃已是变了脸色,道:“典将军,恐非我军也,不可歪缠,速走!”

    典韦也吃了一惊,当即也不再歪缠了,一面防着吕娴急攻,一面唤来了马,拎了武器便走!

    吕娴紧追两步,哪里跟得上他的马匹,当下也急速的唤来了自己的小马,然而她的马术又哪能比得上善战的典韦,一个恍惚的功夫,典韦早跑远了!

    徐晃与李典也不歪缠,带着不多的曹兵,丢下宋宪也跟着典韦速突围。

    宋宪眼睛凛凛,道:“来者何人?!”

    他心中微惊,眼见一个关字旗渐渐近了,心中也突突直跳,原来正是关羽。

    他已知是关羽,然而心中的防备也并不少,反而喝道:“无名之辈耶?!奈何不报名姓?!”

    宋宪是怕的,他知道刘备,他岂能不防着刘备?非同一阵营中人,又多有前怨和争端,虽结了盟,然而,终是有立场相对的,倘若此时关羽趁机杀了他与女公子……

    便是同盟,眼下此刻也不得不防!

    然而关羽的人品是过得去的,他本是突破伏兵而来,也正在截杀曹兵,见他们孤零零的二个人在此,竟也没生歹意,反而报道:“关云长在此!女公子勿忧!既是一时落单,羽也定保女公子无恙!”

    说罢已经勒停了马,“咴!”

    然而飞速下马抱拳道:“女公子怎么一人独在此?!”

    “原是云长!”吕娴笑着松了一口气,见宋宪紧张,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宋宪这才稍退在她身后,然而,宋宪依旧保持警惕,唯恐关羽会见他们落单而有歹意。

    然而,吕娴是不担心关羽的人品的。如今结了盟,他既肯来,又尽了力,自然不可能行此落井下石之举。

    关羽纵然知道刘备防备他们父女,也敌对的不得了,但杀人亦有章法,若此时趁势而杀,十分不义。

    刘备与关羽以义起兵,以义立世,又怎么可能做无义之举?!

    关羽就算有一天要杀她,也会在战场上,在阳谋上堂堂正正的杀,而不会现在行盗匪之行。

    “幸尔遇得云长,若不然,我与宋将军已被曹兵围住矣,今日只恐难得脱。”吕娴抱拳笑道:“兵阵混乱,竟被曹兵冲散了,我与我父失散于战场,落单在此,云长何来?!”

    关羽十分有礼,并不失仪,道:“依徐元直之计,在来彭城要道上阻击伏兵,一路突进至此,正在截杀曹兵,不料遇到女公子!”

    “原来是元直之计,”吕娴倒是意外惊喜了,她原本也没指望着刘备会尽力,没想到他真的尽了力,“不知元直与皇叔何在?!”

    “元直与吾兄长,还有三弟一并去阻往下邳的要道了,”关羽道:“徐元直怕曹兵若落败,恐会举兵去攻下邳,下邳如今无守,兄长与元直都恐有闪失。”

    吕娴心中已是大喜,心道这徐庶啊,还真是她的知己,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下邳呢,一时感慨莫名,一时笑道:“幸得遇云长,否则我与宋将军定有所失。彭城之战能在一天内结束,有个结果,也幸得皇叔防守突破,分去曹兵兵力!”

    关羽并不是多言以及邀功之人,只是道:“女公子既落单,便与羽一并走,待与温侯会合,羽再行去与兄长汇合。”

    “那便劳累云长了!”吕娴笑道:“云长当真是义薄云天是也!”

    要争天下,也得有这样的胸襟和气度。

    刘备在史上能得蜀国,三国并立,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出身低微,只有一个没有什么大资源的刘姓,刘姓皇子皇孙们不知道有多少,倘若自身格局和本事不行,便是再姓刘,也出不了头。

    刘备三兄弟,担得起一个义字。

    吕娴也是佩服的,他们最基本的道义也是有的。以后有这样的敌手过招,吕娴觉得兴奋。

    吕布比起刘备,还是差了不少的。估计差着修炼个一万年才到那份上吧。

    一开始吕娴是不指望刘备会出全力的,现在却知道自己到底是有点小人之心。

    刘备不光出了全力,而且还全出在要害上。

    这么做,只怕也不全是为了徐庶。

    更是因为刘备要争,有雄心壮志,但亦是有底线之人。

    刘备有点像重耳吧,不是说有多么高尚,而是有下限。能抵得住一时之诱惑,脑子非常清楚。

    这种人,若有机遇,其王者之路,会有非常大的成就。

    重耳就是如此,每每遇到大事,他都是极拎得清,从不看一时之利。

第186章 我爹是吕布186

    重耳被父亲追杀时,所有人要他与太子一样反击,重耳没有这么做,他不能担一个杀父的名声,所以他只是跑了。

    后来晋国大丧,政乱,有人劝重耳此是天赐良机,是宜回国夺位之时,而重耳依旧不肯,说父丧国乱,为人臣,为人子皆不可在此时去趁火打劫,他只是平静的在他国守丧礼……

    流亡多载,哪一次诱惑没挡住?!

    这样的人,下限稳稳的在那,虽还未回国就位,然而晋人思他,名震天下,所有诸侯国眼中都已经知道,重耳必为王,他若不为王,晋国无德之人,岂能为王?!

    吕娴此时也颇觉得刘备有点这个意思。

    到底不是一般人。

    宋宪也略松了一口气,也怕关羽反悔,倒暗暗观察了一阵,见他并不越矩轻辱,心道,这关羽与张飞的性子倒是差距极大的。

    他也大方拱手道:“多谢关兄替吾军小将军解围!”

    关羽道:“应当如此!”

    “既是如此,那我们便继续追击曹军!”吕娴道。

    三人便上了马,关羽微侧让半头,护着她一路往前跑。

    关羽虽然也不怎么喜欢吕娴,至于吕布那就更瞧不上了,然而吕娴终究是女子,他向来也是能忍让女子的,再者,她定下之谋,已然败了曹军,他对吕娴也多了一份钦佩,因而并未越矩,十分尊重。

    如此,宋宪也很满意,他当然不知道这基于的是关羽人品好,而不是因为关羽心中敬吕布父女也。

    追了一阵,并未看到曹兵踪迹。

    “云长随身可带了药?!”吕娴道:“宋将军受了箭伤。”

    关羽便停下了马,道:“幸而有随身的药,既如此,便不如先下马包扎一下吧。”

    “女公子,末将无事,”宋宪道。

    “此时追击也非一时可及,耽误不了什么,你的伤要紧,先紧急处理一下。”吕娴道。

    宋宪心下感动,便也没再拒绝,下了马,随着她与关羽挑了一处坡上坐下。

    有沛城亲兵送上药来,递与关羽。

    关羽也不见外,上前看着宋宪的伤,道:“得罪了!”

    说罢便将早折断箭枝的箭头给拔了出来,宋宪疼的满头大汗,然而,却是牙都没吱上一声,只是忍耐着。

    关羽看了他一眼,心下也有些敬佩。虽各为其主,然而,意志坚定之人,总是能获人尊重的。

    吕娴按着他手臂上的大血管,止血。

    关羽用刀挑开衣服,撕了布条擦去血,洒上金疮药,再一圈圈的匝了起来。

    宋宪这才觉得好了些,道:“多谢关将军!”

    关羽道:“回去后还是要军医再看看,以免伤筋动骨!”

    宋宪自是应了。

    吕娴道:“止住血,也就不怕了。待回了城再细看。”

    关羽道:“女公子可是在追击曹操?!”

    吕娴点头,道:“遇上典韦一打岔,错失了时机,眼睁睁的看着曹操跑了,看来今晚只恐难获!”

    “曹操狡诈,未必能捉得到,”关羽道:“此战能有大功,已然臻至极致,若追阻不放,反恐过犹不及!引起疯狂反扑!”

    吕娴虽遗憾错过了曹操,但也知道关羽言之有理,便道:“这话是不错。”

    其实吕娴追着曹操不放,不是想杀了曹操。

    就算她捉住了曹操,也不可能杀了他的。

    如今袁绍在北,如此强大,若是没了曹操辖制,别说是现在的吕布了,便是再壮大一些,也未必是这头大魔王的对手。

    曹操是不能死的,至少现在不能死!

    倘若曹操出了事,许都还不知道有多乱,倘若那袁绍发疯,去占了许都,到时候中原就彻底的成了他的了,到时候袁绍若是来打吕布,她们父女还能抵挡得住吗?!

    势力均衡,现在很重要。

    曹操现在不能死,而吕布也需要时间,足够的时间去制衡和发展。

    基地啊,垫定基业这件事,得需要时间啊。

    她追着曹操不放,的确是想捉到他,然后与他谈判的,到时候和和气气的,听她说要他退兵,他不也得退兵吗?!

    真捉到了,也就她来作主了。

    到时候多爽气,还能戏弄曹操一番,想一想都畅快,然而眼下,怕是追不着了。只能遗憾作罢。

    只是曹操未捉到,便是赢了此战,这战争只恐还要拖些时日。

    那曹操卷了旧兵,还是会卷土重来的。

    虽歼了些曹操的主力,然而他终究底子在,哪里是一战便能全数歼灭的,便是此战,也是彭城险胜。

    回彭城后,得要分兵各守城了。她得与吕布即刻往下邳去。

    宋宪道:“女公子,还要追曹操吗?!”

    吕娴道:“不追了,想那曹操何其狡诈,只恐隐于曹兵之中,哪里那么容易获得?!”

    宋宪一想也是,但又有些可惜,他是不知道吕娴是不会杀曹操的,还以为找到曹操必要杀了他呢,便咬牙道:“只是便宜了曹贼!”

    关羽便道:“若不追,羽送女公子回彭城吧。”

    吕娴笑道:“那就劳烦云长了。”

    三人便起了身,准备回去。

    突听的有马蹄声来,齐声踏踏,如同地震一般,来者正是吕布!

    他骑在赤兔上,一马当行,一手持戟,一手执缰,一面张皇四顾,“……娴儿,娴儿在何处!”

    宋宪已然大喜,道:“是主公来了!”

    说罢竟是出了坡后,道:“主公!主公!末将与女公子在此!”

    吕布一听,飞马而来,道:“娴儿可有闪失?!”

    宋宪笑道:“幸遇关将军解围,女公子无恙!”

    吕布松了一口气,急吼吼的过来了,道:“娴儿……”

    “爹,我没事……”吕娴也笑着走过来,道:“爹怎么追来!”

    吕布身后侯成也骑马过来了,下了马笑道:“主公担忧女公子有事,一路斩杀十三员曹将,追到此,还好没有追错方向,幸而女公子无事,否则今日失矣!”

    关羽一听此,已然骇惊,面上却无异色,心道好生一个温侯。

    吕布却是对他抱拳道:“多谢云长护佑我女!”说罢竟是一拜。

    关羽忙回礼,道:“温侯不可如此,此亦是羽须做之事,遇不着但罢了,遇着了岂能束手不管?!”

    “云长今日之恩,布谨记在心,改日定邀使君与云长再行道谢!今日多谢了,我女幸而无事,否则布心痛死矣!”吕布道。

    关羽心下也有点复杂,没料到这父女关系是真好。这吕布虽然是无义之徒,但到底是疼爱孩儿之人,一片慈父之心,倒也没以往那般讨人厌了。

    “温侯既来此,女公子便交由温侯了,羽领军自去也!”关羽道。

    吕布抱拳道:“多谢!”

    关羽告辞,上了马带着沛城兵马便撤了。

    吕布看吕娴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而我儿无事,”吕布道:“宋宪,你之功,布都记着。”

    宋宪喜道:“多谢主公!”

    吕布讶然道:“你受伤了?!”

    宋宪呲了一下牙,笑道:“小伤而已!”

    吕布道:“回去定要军医细心照看。”

    宋宪大为感动。

    “且速回彭城,无需再追击了,”吕娴道,“曹军自退去,曹操也无影无踪,此战倒也顺利,幸亏有刘使君和徐元直相助,倒助了我们大力!”

    此时吕布哪还有心追击曹操,满心满眼的是找到吕娴的心惊肉跳和后怕,道:“不错,且先回彭城要紧!”

    正说着,张辽已到了,看到吕娴已被寻到,一时大喜,又道:“主公,女公子,辽捉住了郭嘉!”

    “竟捉到了他?!”吕娴喜道:“父亲,且速回,我有话要与他说!”

    吕布道:“走,且速回!”

    张辽道:“主公且护女公子回城,战场有辽在!”

    吕布应了,带着吕娴匆匆的回城。

    张辽自留下追击曹兵,并打扫战场!

    且说于禁与乐进领着曹兵撤退,一面抵挡追兵,一面去寻曹操,又听闻郭嘉被俘了,一时大为悲伤,却只能忍住,便疯了一般的去寻曹操。

    张辽主持三军追击了一阵,这才不追了,下令收兵,然后开始清扫战场,收拾辎重等物……

    此时已到后半夜,到处都是火光。

    且说许褚护着曹操到了大营,却遥遥见有伏兵,哪里还敢再撞进去,便折身往旁处走。

    到最后身边竟只剩下这两骑。

    许褚道:“主公,此时宜换上小兵之衣躲一躲方好!此时与褚在一处实在目标太大,倘若遇着吕军或沛城兵马,主公休矣,不若且换上普通兵甲之衣。”

    旁人也是认不出曹操来,然而却是能认出许褚来的,一旦看到他护着曹操,曹操哪里还有活路。

    曹操泪流满面,道:“竟至此!”

    当下也无暇多想,只能听从,默默的换了普通甲衣,连许褚也一并换了,一路护着曹操躲开大路,一径往小路去了。

    且说张飞正守的不耐烦,原以为必定能守到曹操,哪里知道守了几拨人,都不是,他只是暴戾的将他们杀的四散,正一肚子没好气呢,眼见又有一队曹兵来,便爆喝一声道:“张飞在此!曹兵何处去也!”

第187章 我爹是吕布187

    曹兵骇的魂飞四散,神游天外,今晚遭遇的实在太多了,难免心惊胆战,见张飞如猛牛一样冲来,一时吓的连反抗都忘了。

    张飞如牛入鸡群,挥矛乱杀一阵,竟也没费什么心力!

    见又不是曹操,一时恼极了,道:“徐庶不是说曹操必经此地吗?!怎的还不来?!”

    刘备嘴角一抽,为这个三弟的心直口快啊,也是特别无奈,便对徐庶道:“元直,三弟他,哎……”一时都没脸解释了。

    徐庶也不怎么放在心上,笑道:“无妨,庶既知翼德本性,岂会较真于他?!包容一二也使得了。”

    说的刘备特别汗颜,也只能无奈。张飞一向如此,骂了两句还不解气,道:“还不如让我与二哥换,也让我去松快松快,杀一杀曹兵,哪里像现在从早伏到晚,到现在也没见到曹操的影子……”

    一面又嘀咕着抱怨,道:“闲的浑身都要长毛了……”

    哪能让他与关羽换?他这个性子真替了关羽去,还不得搅个鸡飞狗跳?到时候万一发起疯来不管曹兵还是吕军一起杀,更乱当如何是好?!

    见刘备瞪过来,张飞便不言语了,见又有曹兵华盖来,一时大喜,忙带兵又飞去杀散,待一掀开华盖,哪里有曹操的身影,里面是空的呢,只有一套套了假人的衣物。

    张飞气的说不出话来,将衣服一扔,道:“真是好一个奸诈的曹孟德也!竟想出如此计来诈人!”

    “兄长且来瞧,这曹阿瞒好生会瞒人也!”张飞怒道:“守了一天一夜,守了个空!气煞人也!”

    刘备与徐庶携手来看,果见是空衣与空华盖,一时也特别无语。

    “不愧是曹操啊,善于瞒诈,”徐庶笑道。

    刘备关注的却是郭嘉,道:“恐是郭奉孝之计也!怕是隐王于众之计,极高端也!”

    他一时与徐庶一笑,颇为无奈。

    “看来今日是无功了,”徐庶笑道:“恐已被人料到吾等守在此往下邳之要道上呢。”

    刘备道:“要撤军吗?!”

    徐庶还未言,已有斥侯来禀道:“曹军已大败,已撤兵四散了!”

    刘备吃了一惊,对徐庶道:“若论计,恐女公子更胜一筹!”

    “另郭嘉被吕军所获,已押送彭城了!”斥侯道。

    刘备讶然不已,道:“郭奉孝命休也!”落到吕布手上,还有活路吗?

    徐庶笑道:“郭鬼才是天下至才,女公子岂会杀他?只会好生招待。”

    刘备无语,半晌道:“难道元直以为,女公子还要用他?!”

    “只恐非能用也,而是放归也……”徐庶道。

    “放归?!”刘备道:“怎能放归啊?!”

    费尽心力捉到的,怎么能放归啊?!

    刘备其实特别无奈的知道,吕娴必定是有争天下之志,若非如此,只是一诸侯之志,是绝对会杀了郭嘉的,哪怕不放,也会圈禁,永生不得出了,顶多好衣好食相待。

    可是放……放了他,图什么?!

    图他助曹图袁绍。其心志在天下也。

    刘备都不知道心里是喜是悲。

    这与他在史上放徐庶离开有异曲同工之妙。本质上是一样的。或者说,吕娴自愿放的,只恐所图更大。

    看一个人行的事,做事的底线,是能看出来对方的志向。刘备是什么人,哪里会猜不出来。

    所以心里真是五味陈杂一片。

    同样一件事,徐庶看到的是吕娴所布的谋略和大势。而刘备看到的,却是吕娴本人的格局的高度。

    其实算是同样的一件事。

    徐庶却看向彭城的方向,笑着道:“待有日见到女公子,定要问问今日她是如何破曹军的。庶原以为今日之战极难。没料到天还未明,就已胜矣。”

    刘备道:“女公子善奇谋,又不顾生死,胜实在不奇怪。”

    刘备已经麻木了,心里已经接受了徐庶必然要回吕营的事实,听他说这话,反而已经不心疼了,然而依旧待徐庶如初。

    可张飞就没那么好脾气,一听他这话,加上之前守了一天一夜,连多少曹兵都没有守到,一时大恼,骂道:“徐庶,我哥哥待你不薄,奈何你非要去投吕营,跟着那三姓家奴有何好处?!他那名声,天下人皆笑之,你怎么能如此,又怎么能忍心辜负我兄长期待呢?!”

    “那吕布是个什么人天下人皆知,奈何你却蒙了眼睛,视而不见吗?!”张飞恼喝道:“我哥哥是至德之人,如此贤良在你眼前,你却一心思吕,徐庶,我对得起我哥哥这些日子的执手相看,宽容以待?!我哥哥一心思贤,待你如手足,胜我与二哥几倍,你却弃明而投暗,是何意?!你既要投暗弃明,那飞不若今日便结果了你,也省得我哥哥烦恼!”

    说罢便要持矛来杀他。

    刘备大惊,亦是大怒,上前一把拉住张飞的手道:“三弟欲杀元直不若先杀我!三弟欲陷我于不义乎?!岂能如此待于贤良?!”

    张飞气的脸色胀红,一面看着徐庶怒气冲冲,一面又心疼刘备困于仁义,一面又没好气,悲怒涌上心头,憋闷至极,竟是将矛一丢,往大石头一坐,重重一叹,道:“唉……”

    竟是啥话也不说了,也不骂人了。他就是憋屈。

    刘备看徐庶低着头不语,便道:“还望无直勿怪!”说罢竟是一拜,致意道歉。

    徐庶忙扶起他,道:“庶非怒也,是羞愧也……”

    他竟两难了,心有投吕之声,然而,又觉得对不起刘备的赏识。

    然而,他实在是想跟着吕娴啊。

    “女公子之贤,远在备以上,元直去投奔,也是自然,以女公子之识贤才,必不屈元直之才,备自不能阻拦,待元直,非为拘元直也,”刘备叹道。

    这一番话说的徐庶更是惭愧,一时之间竟不能答。

    徐庶是真的叹服刘备的,然而,心里有一根弦,始终都是偏向吕娴的,如今更甚!

    且说许褚一路护着曹操从小路逃了出去,后来典韦与李典,徐晃也到了,五人皆叹了一口气。

    典韦包扎着脖颈上的伤口,道:“主公,那吕娴,身手过人,虽力量上不及韦,然,其速无影,十分可怕!幸而主公未遇着她,不然恐已被她所害!”

    曹操吃了一惊,道:“果然如此?!”

    典韦点了点头,十分郑重,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曹操心中彻底的沉了下去,一时丧气的坐在地上,喘着气,狼狈的闭上眼睛,只能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此时的恨恼,志得意满,其实已经全部消失了,曹操心里其实很难受。

    于禁和乐进带着残军回来了,诸将都开始收拾残兵,集合资源。

    夏侯惇与夏侯渊也回来了。

    几军汇合,于禁与乐进跪在地上,泣道:“主公!军师断后,被,被捉了……”

    曹操眼前一黑,扶着头,突然剧烈的疼了起来,道:“……奉孝!”

    “主公!”几大将上前扶住他,泣道:“此时此刻主公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吾之奉孝!”曹操咬牙道:“吕布若杀吾奉孝,如何是好?!”

    荀攸也回来了,闻言悲泣道:“主公当宜收拾残兵,速围下邳!逼吕布放回奉孝!”

    曹操道:“……对,对,对……速整兵休整,另,写书发与袁术,让他急速攻徐州,吾攻下邳,叫他们首尾不可顾……另,发书与子孝,叫他极速拿下臧霸之军,可辖制彭城!”

    荀攸便急急的开始安排了。

    战败了,哪有时间丧气,根本没有丧气的时间。

    只愿袁术攻城顺利,而曹仁将军也能顺利拿下琅琊!

    “刘备……”曹操痛骂道:“贩履走卒,本出身卑微之白身,却敢自称中山靖王之后,竟然敢助吕破我!……”

    曹操已经被气疯了。

    彭城大战失利,曹操很多精锐都失了不少,损兵折将,焉能不怒,又折了郭嘉于彭城之手,心急如焚。

    又听闻吕布斩杀十三员战将,一时心痛可麻,虽说心腹之将未折一名,然而也有伤者,一时又惧又怯,又愤又忧。

    那吕布太可怕了,被激怒了,找吕娴的时候,竟然如此凶悍,连斩十三战将,这是什么路数?!

    而失去郭嘉当何如?!

    曹操光一想,心就抖了起来。

    一切都不正常,这是第一次如此失利。他曹操从来没这么窝囊过。

    而郭嘉计策万全,从来没有被破过。

    言罢又恨极了吕娴!

    恨没能一箭射杀她。错失了良机,反折了奉孝进去!

    天渐渐亮了,经过一天一夜的生死决战,战场之上,到处都是尸山血海!

    晨曦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战将们,士兵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阳光洒在斑驳而干涸了血迹的战场上,眼前的一切,变得十分残酷。

    便是吕娴见惯了大场面,面对如此大规模的死伤,也是沉沉的呼了一口气。

    现代是和平时代,久从军,她虽见惯了生死,然而除了出任务,平常生活中,除了严明纪律一些,也与平常人无异,非战乱之世出生的人,见到如此大规模的死伤,难免要重设一下心理状态。

第188章 我爹是吕布188

    比起和平时代,这里更残酷,更残忍。

    她的战友们若是牺牲,有国旗加身而装敛,葬入英雄碑。而这里,什么也没有,这些死去的人,无名无姓,只是白骨而已。

    所有战将都见习惯了此。可是吕娴却不能无动于衷,无论是死一个人,还是死这么多这么多的人,她都不能麻木。

    于她而言,生命的价值都是一样的。尽管在这里,所有人都视之为蝼蚁。

    看她脸色微沉,吕布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寻思她到底是个娇女儿,便心疼的道:“吾儿勿怕,不如与我共一骑吧!”

    吕娴却不是怕,摇了摇头,道:“父亲,祭祀与用兵都是国之大事,死了这么多的吕军,父亲当用诸侯之礼来祭阵亡将士,更令军医好好照看受了伤或是残了的将士,尊重死了的,或活着的人,会有大收获的。”

    吕娴无法与吕布沟通让他去心疼哀悼这些人。吕布的确有共情,然而,他太强了,屁股决定脑袋,他未必能与吕娴一样。

    既说不通,她只能往有利之处扯。

    不管有多少哀悼,只要做到了,也就行了。不能指望能与现代一样的。

    吕布肃色道:“娴儿勿忧,为父定然好好去做此事。”

    吕娴点点头。

    宋宪等人心中更为感怀吕娴仁慈。

    “另外,若有残疾能活下来的,都要他们好好活着,”她知道人命不值钱,然而,哪怕残了,也得尊重他们,给一份生计,吕娴道:“不可坐视不理,待以后回了徐州,分与田地,他们自能都种的好。若还有一线生机,都不能将生命结果于此!”

    众将感怀不已,吕布也道:“我自吩咐下去便是,我儿,果真仁慈。”

    在战场上是没有时间悲伤的。

    一行人便往彭城去了。

    陈宫腿僵直,站了一天一夜,他的腿早麻了,然而他连坐着歇一会都不曾。

    待看到是吕布父女回来了,一时大喜,忙亲自下城上马来迎接!

    “主公!女公子!”陈宫喜极而泣,道:“我军胜矣,城保矣,主公与女公子也无事,太好了!”

    吕娴拍了拍他的肩,觉得陈宫哭起来的样子,真的挺令人感动,不免笑道:“一把年纪了,哭不好看!”

    陈宫破涕为笑,哭笑不得,忙迎着众将士回城,一时欣喜异常,与众将士热烈的说着战场上的应对。

    “主公威武,找寻女公子时,力斩曹营十三员战将,连名姓也不问,”侯成眼睛笑晶晶的模仿着吕布道:“威武极了!”

    陈宫也惊愕不已。

    吕娴道:“郭嘉在何处,我去见见他!”

    陈宫忙让一个亲兵领她去,道:“已关押起来了,料到女公子不愿苛待他,因而松了绑只关在民房,并不在牢中。真是料不到,竟捉获郭嘉啊……”

    竟是感慨不已。

    吕娴笑道:“我去会会他!”

    陈宫还要忙着城上诸事,战事虽赢了,然而还是休息不得的,一堆事要处理。

    吕布也很乖巧,竟也不推诿事务,反而妥妥与陈宫一起安排起事务来。

    待诸将都领了命去了,陈宫才与吕布歇了下来。

    “今日惊死我矣,”吕布到现在还有些心悸与后怕,“若有半分闪失,我若失去我儿,当如何是好?!”

    “主公如此护女公子,也不枉女公子不顾自身安危,以己为饵,以破此战了,若非女公子,今日之战,恐不会这么顺利?!”陈宫叹道。

    吕布吃了一惊,道:“公台何意?!”

    陈宫便不瞒他,将之前吕娴的托付之话一一告知他。陈宫也是有私心的,他想要让吕布永远记得,记得父女感情极好之时,不顾生死之时,他日便是再忌惮,再有隙,也终不会被人所图。

    如此管理层稳固,发展与扩张路线,才不会败。

    有吕布大杀器,有吕娴这个定心神针,徐州前程无量,陈宫已经确定了。毫不怀疑了。

    但他还是要下个此钉,好安心。

    吕布惊跳而起,道:“公台为何早不告知于布?!”

    陈宫红着眼道:“女公子不肯言及,郭嘉何许人也,曹兵兵多将广,曹操又老谋深算,若不用奇计,此战哪有那么容易!”

    “那也不该用我儿以饵!”吕布怒道:“若是有失,公台陪我女儿吗?!当日,你差点将我女陷在淮南,如今又不阻挡,你,你,好你个陈公台!”

    陈宫心中欣慰,见他如此反应激烈,又在战场上死救吕娴,追寻到,这才避免有失,心中已经放心了,便道:“宫身为谋臣,小将军所吩咐,不得不行。此亦为主公之计也!”

    吕布却是黑着脸来来回回几圈,道:“没有下次!公台若是再敢有下次,布之营恐是留不得你了……”

    陈宫也道:“……自然不会再有下次。”不可能再有下次了。

    吕布还是又惊又怒又担忧又后怕,道:“她怎么能如此自作主张?!待事定,我得好好教训教训她!”

    太自作主张了。

    陈宫彻底心安了,心中笑道,难得见吕布也有当父亲教训女儿的时候。以往都是反过来的。

    倒也有趣。

    抓着这个,只恐父女要和谐好一阵了。

    城下民屋之中,里面什么也没有,空落落的,郭嘉十分狼狈坐在破席上,身形狼狈,冠散了,披头散发,衣物上也全是土尘,然而一张脸却极平静。

    亲兵开了门,吕娴推门而入。

    郭嘉慢慢睁开了眼睛,眼中带着探究,还有好奇,以及冷淡疏离,更多的却是死志。

    吕娴看出来了,她其实知道抓到他,想要留他在吕营效力,那是想都不要想。

    所以吕娴也不费那招降的功夫。

    但凡名士,有点气节的,又有义士的,他与曹操之间如此相和,哪里会留在吕营,她真的开了口,反而是逼郭嘉去死了。

    郭嘉要是死在吕营,那才是问题极大。逞强好杀来取天下,是最蠢的办法。

    吕娴坐了下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笑。

    郭嘉看她如此,特别无语,耗了一会,才无奈先开了口,道:“女公子别费口舌为好!”

    吕娴笑了笑,道:“我知道,所以我不劝降!”

    郭嘉见她这样说,便道:“嘉是死也不会留在吕营,事吕布,嘉耻之!”

    “我知。”吕娴还是不怒。这天下名士,有几个不耻吕布的?!她也淡定。

    “嘉不死,只想在自裁之前见一见女公子,十分好奇。”郭嘉道。

    “现在见了,感想如何?!”吕娴笑道。

    “与我想象的不太一样,”郭嘉突然笑了。

    “我见了奉孝,也觉得与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吕娴笑道。

    “哦?!”郭嘉笑了笑,也不追问。

    两人都是搏弈之人,因此都不问彼此的印象。这种事,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就行了,旁人眼中的自己,他们二人都不是太在乎之人。

    这郭嘉倒是合她胃口。

    郭嘉道:“敢问女公子,如何破的我局?!”

    “唯弃生尔!”吕娴道:“白话讲,就是连死都不怕了,还破不了局吗?!我知奉孝必然布控全局,因此只能以奇谋破之,否则破不了局,我父女必被困死,而曹兵多,我兵少,曹将多,我将少,若不用奇谋,如何破战?!”

    郭嘉听的仔细,不打断听她继续说。

    “曹兵苦粮草不继,而我彭城虽有一年之粮草,不惧围城,然而围的越久,反而对我也不利,所以我求速战,速赢。”吕娴笑道:“曹营虽苦粮草,然而有许都大后方在,总是援援不断的,围久,反而我城不利也,所以……”

    吕娴笑了笑,道:“舍出我又有何妨?!”

    这女公子倒是真豁达,也是对自己真狠,对吕布也是真狠。

    他是真的没料到她这么狠。

    “所以,我以我父女为饵,曹军必增兵困我中军于此,”吕娴笑道:“其它兵就少了,我又诱你去跟曹操,调开了你,你对我不了解,便以为我死盯了曹操有后手,所以中计了……后面的事,你也知道!”

    “当真险也!”郭嘉心中叹服不已,眼眸精利,道:“若再来一次,嘉必不输于你!”

    “可惜啊,这计用过一次,下次不能再用了……”吕娴笑道:“如你所知,若不管其它处,只管困死我父女,我父女便赢不了,其实当时我心里也虚着,幸而奉孝担忧曹操安危,生恐有失,毕竟典韦与许褚都被调去对张辽了,你怕围困我父的时候,张辽去救,所以用这二人死咬着张辽。我知道你心里怕什么,而我不怕,我与我父吕布,并不惧死!如此,才破局定矣。”

    “原来如此!攻我之心。”郭嘉道:“嘉输的心服口服。”

    “若是再来一次,你不用此计,嘉也有旁谋,再有较量,倒也畅快,可惜……”郭嘉笑道:“嘉心中疑惑已解,可以安心赴死了……”

    “奉孝何故赴死?!”吕娴道:“待时日到了,我便放你回曹营,不过不是现在,等曹操退兵以后吧。”

    郭嘉瞪大眼眸,心中一凛,道:“你想做什么?!用我与主公谈判吗?!不可能!嘉便是死,也不叫你们父女威胁主公!”

第189章 我爹是吕布189

    “非为谈判也,奉孝放心,”吕娴笑道:“到了时日,我必安安全全的将你送回曹营,不要任何好处。天下名士,不是用来换财物地利的,这些,哪里抵得名士之才,不配也!”

    “奉孝在此,先委屈一段时日吧,军中苦寒,见谅,倘若在徐州城,早奉为上宾。可惜在此见面,委屈名士也。”

    郭嘉吃了一惊,听她说的话,已经琢磨出味来了,道:“嘉小看你了……”

    吕娴笑。

    郭嘉眼眸复杂的看着她。

    她在战场上口口声声,行言举止都是要杀曹操,也这么说了,做了,然而郭嘉明白了,她根本不可能杀曹操。

    这是幌子。

    “难怪输于你。”郭嘉道:“嘉小看了女公子之志!”

    不该中计的。大意了!

    郭嘉第一次栽到一个女人手上,倒也是奇葩事一件了,但到了现在,他只剩下心服口服。

    当时他实在不该去后军寻曹操的。

    她不可能杀曹操,她会留着他,留着曹操去对付袁绍。

    此女之志,恐不在明公之下!

    郭嘉琢磨出味来,道:“袁绍竟让女公子如此忌惮?”

    “坐拥四州之主,谁不忌惮?!”吕娴笑道:“徐州小小一州,又穷又破落,当然怕了。”

    郭嘉笑了,特别无语。

    “徐州想要壮大,还需要时间,所以呢,需要制衡诸侯。”吕娴笑道:“现在曹操若是死了,我岂不是为了袁绍做了好事?不划算,真不划算……不划算的事我可不干!”

    制衡诸侯。

    这个女子,对天下之筹谋,远不在自己之下。

    “我知道奉孝是有大才之人,所以有些话敞开了说无妨,我也不瞒你,打哑谜没什么意思,”吕娴笑道:“吾不瞒你,眼下我只要曹操退兵,曹公回了许都,奉孝也回了许都,宜早图袁绍方好!”

    郭嘉又是好笑又是冷笑,看着她。

    “不过奉孝也放心,我彭城需要退曹,但也不拿你去谈判,会堂堂正正的击退曹操,让他退兵。”吕娴笑道:“奉孝是天下至贤之才,岂能如此对待?我可不舍……”

    不舍个屁!

    郭嘉此时也忍不住被逼的在心里骂了脏话。

    她是怕不能服天下之众吧?!

    所以需要在战场上一决高下,而不是学那袁术,用人要胁,或是学那盗匪,学诈术。

    这个女子,真的太有威胁。

    郭嘉闭上眼睛,道:“是嘉无用,没想到终究还是小看了女子,吃了大亏,原以为是万全之策也!”

    的确是万全之策。然而,他没算到她要的不仅仅是退曹,还要趁势削弱曹操的实力。

    并且是个狠人,为了达到目的,能把吕布自己搭进去。以吕布的本事想被困住,难的很。

    她狠的是,她能搭进去自己啊。

    郭嘉在心内骂了句脏话!

    吕娴笑道:“其实,不瞒奉孝,倘若对敌的是此时的袁绍,我是绝不敢用此计的。”

    “小我主公乎?小曹营之实力乎?!”郭嘉怒道。

    “非小也,也非高看袁绍也!”吕娴笑道:“而是知曹公善疑也!”

    郭嘉一怔,此女竟如此洞悉人心。

    “而袁绍人轻慢,却不善疑,”吕娴道:“倒也不惧他兵重将强,对他,当另有他计。”

    这是想引他说话呢。郭嘉明白了,这个女子的心,有九窍,一环透一环,就没一句白说的话。

    果然,听吕娴道:“奉孝啊,咱们一并出谋划策,灭了袁绍如何?!如此,都心安。”

    郭嘉额上青筋已然直跳,抿紧了嘴唇,坚决不肯答。

    太气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气好气,真的好气!

    他郭嘉终究还是太自负了,却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大才大略是其次,有志向更是再次,偏偏,还能如此厚颜无耻!

    真的只能用厚脸皮来形容。

    他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没有明主的施施然的仪态,也没有谋士的风流无双,更没有女子的娇憨羞涩。

    这种人……郭嘉是见识到了,一时气的都喘不过气来。

    “奉孝啊,别一个人自闭嘛,”吕娴道:“咱俩透个气,以后一起对付袁绍的时候,也好有个默契,对不对?!”

    谁要跟你一起对付袁绍?!呵……好大的脸面!

    “我只要一州就行了,袁绍有四州之土,其它三州是谁的,看他们的本事了,行不行?!”吕娴笑道。

    还要一州之土!

    郭嘉气的说不出话来。脏话不停的在心内刷屏。吕布有什么胃口能吞下一州?!

    也不怕被撑死!

    呵!

    “哎……行吧,反正到时候要伐袁绍,也是你来求我父,又不是我父非要去分食。”吕娴倒是笑嘻嘻的。

    郭嘉实在忍不住了,道:“女公子又怎知,袁绍不来伐徐州?!”

    “不如曹操退后,奉孝回去后劝劝袁绍叫他来啊……”吕娴说话的确气人,笑道:“徐州小的很,只恐袁绍看不上,反倒要笑曹操被打了满头包,还要笑他呢。万一他趁火打劫去袭许都,到时候可就来不及再来求我父了……”

    郭嘉实在气的想打人,睁开眼眸瞪着她,“女公子如此自信一定能退我主公之兵?!一定自信那袁绍不来伐徐州吗?!”

    “不如试试啊……”吕娴笑嘻嘻的道:“对了,忘了告诉奉孝,在曹公派兵来前,我有信与袁绍,他那个性子,也许不会当回事,不过,若是闻知曹操打了败仗,再做决定就不好说了,奉孝啊,时移事易,没有永远的敌人嘛,你说是不是?!我父虽然名声不怎么样,然而却是打仗的好手啊,昨日连斩曹营十三战将……”

    郭嘉呼吸停了一瞬,脸色极为难看了。

    动了动唇道:“主公呢?!”

    “没找到,本来是想捉到他,再与他谈谈,劝他退兵的,可惜他太会逃了,”吕娴一副可惜的表情。

    她语气,说的话,表情都欠打,实在是让人生气。

    现在的曹操远不是史上那个吞了袁绍,统一北方后的大魔王曹操,现在的他还是有差距的,在这之前,曹操也数次狼狈不堪过。

    然而,怎么到了她嘴里,明明她没说难听的话,怎么就变得难听了呢?!

    郭嘉憋了一股气,却也放下心来了。

    主公无事便好。

    虽然此女说话气人,然而所筹策制衡之谋,的确与他不谋而合。

    但他现在实在不想回应,便闭着嘴不肯说话了,只假装自己听不到。

    吕娴见他这样,也知道他不会再寻死了,便笑道:“如今彭城也没什么精细的吃食,然而奉孝可多少要吃些方好,奔波在外交战,难免苦些,委屈奉孝了……”

    说罢便出了民房,对亲兵笑道:“给与水与食物,要新鲜的,切不可慢待!”

    亲兵道:“是!”

    脚步声渐远去了。

    郭嘉眼神复杂的睁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

    输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能回去曹营就好。

    她虽然实在是个痞子,然而,所言的确不错。

    伐而无功,只能退兵。

    时移事易,时也势也。时势变了,自然策谋天下的谋略也得更改了。

    只是这徐州……终究会成为心腹之患了。

    而曹操失利,袁术那,只恐没有多少指望了……

    此女毫不掩饰她的野心,有朝一日,终是大患。

    徐州基业若成,袁绍若是没了,她与曹操之间,终究是只有一人可生的。

    郭嘉心里闷闷的,此战不利,坏了全局,终究郁闷不已。

    要袁绍一州之土?!郭嘉面无表情的想,此女要的哪里是一州之土,她要的是中原。

    呵,从那檄文发出,他就料到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此女的路数,他到底是……败在了她手上。

    真是不甘心。

    十三名战将之血,又要成就吕布英勇之名了。

    而退曹之战,让檄文重出,名震天下。

    她凭一己之力,撬动了整个中原的局势。

    郭嘉心里盘算的全是徐州基业已成后天下的大势,以及各方势力的角逐!

    亲兵进来了,端的是豆饭,还有一些豆干,腌制出来的味道,不太好的样子。夏日炎炎,能有个菜,军中就算是不错了。

    还有一小碗豆腐汤,另外便是水了。

    郭嘉终是举了箸食进腹中。

    为了回到曹营,他也得好好善待胃。

    听听外面的动静,好像有兵回城了。

    外面,战争结束了吗?!

    主公又该如何是好啊,也不知道会不会悲怒不已……

    吕娴进了营,笑道:“今日多加餐,兵士多休息!庆功当在休息好后!”

    营中将士们大喜,道:“是!小将军!主公威武,小将军威武!”

    是真心实意的呼喊与荣耀,还有自豪。

    虽然累极,然而,打了胜仗,那种感觉太好了。

    吕布见到吕娴出来了,便道:“娴儿,我有话问你!”

    吕娴看了陈宫一眼,见陈宫偷偷的溜出营去了,就知道不好,便笑道:“父亲也累了,去吃东西,洗洗一身血,好好睡一觉吧,有什么事等起来再说!”

    吕布一双眸瞪着她,眼中有太多的情绪,似有责备还有自责和疼爱,还有天人交战的纠结,最终气鼓鼓的道:“娴儿累了?!”

    吕娴顺驴下坡,忙道:“是的,累了,我先回营,休息好了还要换班文远他们休息呢!”

第190章 我爹是吕布190

    吕布满脸纠结,他这个人本来就不是能藏得住情绪的人,一时之间也特别无语。

    可他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终是没有再说什么,道:“没有下次!娴儿!我告诉你,没有下次!没有什么值得我儿用命博险!”

    吕娴有点感动,摆了摆手道:“我记住了!”

    她看着吕布郑重而爱惜的眼神,不逃避的抱住吕布的胳膊,道:“父亲可怪我置父亲于险地?!”

    吕布叹道:“我儿尚不惧死,布又有何惧焉?!”

    她不知道,她的行为激发了他多大的勇气,以及想要发展壮大,不再受制于人的志向,还有,更多的,更多的……超过曹操的实力。

    如果有一天,他的兵力强且多,他的城池也多,防守更稳固,又何必让他的女儿亲自为饵?!

    吕布心情复杂,此时此刻,他才知道,恃一己之勇,保护不了所有人,也赢不了战争。

    其实,吕布从来不会从阴暗处想旁人,他有时候做出错误的决策,并不是因为设想旁人的阴暗而不采用,只是因为自负。

    吕娴怕他怨恨自己将他置于险境,然而吕布却全然不会这么以为,他甚至自责自己实在无能,倘若他的实力更强些,兵更多些,就不必做这样的妥协,吕布对她只有气愤和心疼。

    与其说气愤她,其实更多的是气自己无用。

    他,还不够强!这是他所认知到的所有。

    吕娴也没有料到吕布的进步会这么大,并且还有这样一副心肠,不仅不责怪自己陷他于险境,反而心疼自己。

    这种不责怪不是出于理解她,而是出于心疼她,以及她的不得已。

    尽管他不能完全理解所有的智谋,可这一刻,也并不妨碍他与他的亲生女儿,通过天生的血缘与情感,而获得某种意义上的共识。

    “爹,”吕娴道:“此计可一不可二,不会有下次了。绝对不会有!”

    吕布道:“当然不会再有下一次。娴儿,以后为父定不会再叫你如此涉险。”

    他的眸中是如此的坚定和执着。更多的其实是他对自己的一种要求和坚定的决心。

    这样的人,难怪貂婵对他如此爱慕,也难怪赤兔对他忠心不二了。更难怪,连陈宫这样的人,至死哪怕怨着他不听,也不后悔事过他……还有高顺。

    他的心思纯粹到一种可怕的地步。

    虽然有点傻,却傻傻的可爱,叫人心生敬重。

    吕娴眼眶微红,动了动唇,竟是说不出话来。她是孤儿,这是第一次接收到来自父亲的爱。

    有点奇妙,有点陌生,也有点微妙……但它,真的是很美,细小而又博大。

    这样的人,便是为他死,又有何惜!?

    战争是残酷的,吕娴从不抗拒死亡,她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和觉悟,她甚至是冷静而冷血的认为,战争有输有败,败不过身死,然而,有吕布这一层在,便是更为值得。

    是的,值得。

    如果说刚来时,她早对生死看透,一切随缘,而现在,心中多了很多暖暖的东西,事实上,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回报,尽管做这一切,她都不是为了回报,然而,有这样珍贵的回馈,她还是很高兴……

    这个人啊,不,这个她的父亲。第一次,她从情感上真正的认可他了。从今往后,这个爹,只能她骂,旁人不可以。她爹,她心疼着呢。

    “背可疼了?!”吕布看她眼眶发红,紧张的道:“要不要再叫军医看看?!”

    吕娴受伤早是家常便饭了,只是这个身体还娇气的很,所以累的嘶嘶的,她却笑道:“不怎么疼,只是看着可怕,没事的,我再揉点药,过段时间就好了。”

    尽管她不想让吕布自责,然而吕布依旧很自责,他甚至开始郁闷对女儿的安排方面实在太漠视了,到如今,连揉个药都没个侍女。

    吕布一想到这个,脸色便不太好看。

    吕娴刚刚的感动烟消云散,看他看向自己亲兵时的眼神,吕娴就特别无语。

    亲兵们怕吕布怕的紧,一见他看过来,脸都白了。

    吕娴知道要改变什么根深蒂固的什么肌肤授受之亲的观念是很难的,所以她也懒得费这个口舌,道:“爹,我回先去休息了。”

    吕布亲自送她回了营,见她确实疲累很了,这才离去。

    吕布一走,吕娴松了一口气,一面叫亲兵帮自己揉药,一面道:“放心,有我在,我爹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是。”亲兵们点了点头,他们对吕娴是毫不怀疑,且忠心信任的。

    吕娴有点郁闷,若是没受这个伤,那典韦已经死透了。

    想到老曹身边有这么个人,吕娴还是担忧的很,另外,还有荀攸在,必定会出谋划策,不得不防。哪怕现在郭嘉不在曹营,吕娴也不能大意小视曹营中的谋略与攻击力。

    曹操是损兵折将,伤了元气,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折损了些兵力,郭嘉也不在营中,然而却远不能小看曹操的能力。

    吕娴想着迷迷糊糊的就睡了,因为太累,连洗澡也顾不上,军旅中人,其实没那么多讲究。臭就臭吧,馊就馊吧。她以前什么臭环境没呆过?!

    亲兵见她累困极了,涂好药,便给她后背衣服给拉上去了。

    后背的伤青青紫紫的,怪恐怖。

    然而看她浑身是血渍,头发也油油的黏在头上,那狼狈累极而睡去的人,鼻子一酸。

    她是全军上下瞩目的焦点,总是抢在前面,吃着与兵士们一样的饭,穿的衣也不多出色,累极的时候,也从来不在意形象,说睡就睡,她就是活脱脱的一个普通士兵。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来不搞特殊,不将自己看成是女子,有好处分与众,有危险冲在前,甚至知道彭城要守很久很久,因而也不怎么舍得用水,半点不像大家闺秀的娇气……

    便是受了伤,也从不在他们面前说疼,还会笑笑说这点伤算什么。

    这么恐怖的伤,还算什么吗?!

    亲兵本想推醒她先洗去一身血渍再睡,可是看她这么累,终究是没忍心推醒,先出去了。

    女公子自己知道她自身的优秀吗?!

    这样的一个人,便是赢得了大战,也没有骄傲,她带动了整个吕军的进步,赢了这场血仗,简直是奇迹……战后全军各司其职,无有骄傲懈怠之色。

    如果说一个军队有灵魂,那她就是灵魂,她是全军上下最瞩目的核心,是主心骨……

    外面吵吵嚷嚷的,城中一直运进来很多很多的东西,包括曹军的辎重,兵器,还有战马,有活的,有残了的,也有死了的。

    活的是散落漏网跑掉的,充为战马,有后勤登记造册了,也跟进将死的立即剖杀吃肉,还有半残的,还能用的都用药包一包,以后运粮草是可以的,实在活不下去的,也都杀了。他们也没有太多的粮草可以喂多余的马匹,留它们活下来,未必是仁慈。

    辎重多是兵车,还有兵器,有些变了形的,一概熔了重打兵器,一些还能用的,都充用军用……

    后勤部门一直在忙,颠颠的,额上全是汗。

    运进来的包括吕军死伤的阵亡将士,军医早将受伤需医治的人接走了。

    吕娴歇下,吕布却始终记得吕娴叮嘱的话,先去看了城中布防,然后又亲自去看了受了伤的将士,让军医好好照顾他们,这才亲自带着兵,去城外安葬阵亡将士。

    陈宫随同,道:“有些将士家中是需要骨灰的。”

    “那就单独焚烧封罐后带回去,以后要妥善安顿他们的家人,”吕布亲自做这件事的心情是不一样的,叹道:“其它的就在彭城外安葬立碑。”

    诸将都跟了出来,对吕布道:“主公,曹操可会来挖坟?!”

    吕布一惊,看向陈宫,陈宫摇了摇头,道:“这么戳脊梁骨的事,曹操不会做!”

    诸将道:“曹操也不是没这样干过!他本性残忍,什么做不出来?刚吃了败仗,说不定要来挖坟泄恨呢?!”

    “他不是不会这么做,只是要做,也得在败了我军,且在屠了彭城以后,才可能会这么做,”陈宫道:“曹操是多理智的人?他现在若是这么做,一则为天下人不耻,二则,激怒我军军心,于他何益?!哀军必胜,曹操不会为一时之愤,而做出于他大不利,反倒激怒我军军心之事。”

    吕布一听,深以为然,道:“不错,曹操不会做这种事,至少不会是现在,安心下葬吧!”

    众兵士听命,将阵亡将士一一抬入去,吕布亲下马,亲自铲了一铲土覆盖,道:“愿死者安息!此城不会白守,尔等也不会白死!”

    他亲自躬了腰,郑重一拜,诸将眼眶也红了,也重重跟着的拜。

    升白幡,讼哀歌,覆土,立碑,刻名姓……

    陈宫一一的看着,心中欣慰的不得了。

    主公如此有进步,也不枉这么多人的努力。看到他今天所为,一切都值得了,不管是死去的人,还是他们站在他身后看着的活人。

第191章 我爹是吕布191

    不得不说,吕布这一举,安抚人心的妙用极大!

    中原讲究入土为安,死者为大,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最核心的东西一直不曾变过。

    一个对死者如此尊重的人,做不出太出格的事,这就是中原人的传统价值观和标准。因此,吕布此举可获得更多的人心积聚。这种无形的影响最为关键,看似细小的细节,诸多细节,可构成伟大。

    陈宫上前道:“主公,曹兵也宜入土为安!”

    吕布一怔,陈宫道:“此是收买人心之举!两兵交战,与兵者无错!死者为大。”

    陈宫是出于对天下人的表率考虑,然而吕布是想不了这么多的,他只是道:“不错,若是娴儿,也会这么做!那便挖了坑,另埋了吧。”

    战场之上,唯有胜者,才能有时间去收敛下葬死者,下葬己方将士是为安抚人心,而下葬敌方将士,一方面是展现慈仁,另一方面,也是昭告着胜利。

    祭礼更多的时候,它的意义是征服。

    战争更多的时候是没有时间打扫战场的,然而若是有时间,必定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此事,而不是庆功。

    不管你信不信礼仪这形式,然而仪式感,永远都是极为重要的存在。

    陈宫看着吕布没有半点不耐心的样子,心中老怀大慰。

    这样的吕布,这样稳重的,充有哀色脸色和眼神的吕布,行的是王道,他已经拥有一方王者的资格,以及一方诸侯的气度。

    愿他的慈仁与战争的胜利一样传至天下人心之中,传到天下十三州之名士耳中,威震诸侯。

    张辽回彭城的时候,战场已经收拾妥当,清扫过了。

    然而还是留下很多干涸的血渍,还有很多的坑坑洼洼,以及被火焚烧过的气味和痕迹,无一不昭示着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惨烈而残酷的战争。

    张辽一回来,诸将便围了上来,道:“将军,今天有马肉,且吃点酒肉再去换值歇歇!”

    张辽笑道:“好!”

    吕布和陈宫也回来了,诸将与兵士们便饱食一顿,休息的休息,守值的也都升了篝火,浅浅的抿着酒,一面喝,一面流着汗水,嘶嘶一笑,道:“爽!”

    也不知道说的是酒,还是这场酣畅淋漓的战争。

    “郝萌怎么不见!?”成廉笑道。

    “女公子另有要务,他并未上主战场,”魏续笑道,“喝糊涂了吧?!”

    成廉哈哈大笑,一拍脑门,笑道:“不错,差点忘了,哈哈哈,女公子怎么可能没有防守?!郝萌都没轮到出场,一定是有要务在身的……”

    一时都相互取笑起来,一面又说着曹营的狼狈仓惶,又相互吹嘘起来。

    “你们是没看到主公的英勇,戟一横,连名姓也不问,直接杀死而过,若论天下谁最强,我只认主公……”

    “哈哈,这是公认的,谁敢否认我们主公强?!”

    语气之中是满满的自豪。

    “这天下,能将曹**的逃走三番五次的人,也就只有主公了……哈哈哈……”

    “如虎追兔,哈哈哈……”

    ……

    吕娴过来的时候,听到的便是这样的声音,众人看到是她过来,忙都兴奋的起了身,拱手道:“女公子!”

    说罢凑了上来,隐隐以众星拱月之势,看着她,这个给她倒酒,那个给她递肉,殷勤的不得了。

    张辽和陈宫也过来了,看到此景,哈哈大笑道:“喝酒吃肉,怎么能少了我等?!”

    “速来!”吕娴笑道:“今日,都辛苦了,我敬诸位一杯!”

    众将一愣,笑道:“女公子随意,我等饮尽此碗,以示我等跪下的膝盖!”

    吕娴听了笑的不得了,受她影响,他们说话有时候也有浓浓的现代风了。用词调皮又贴切。

    陈宫也一饮而尽,看着诸将笑闹。

    以宋宪为首,敬了吕娴,又敬了陈宫和张辽,这才亮着眼睛道:“有我主公一等的威猛,又有我等公女子一等的智谋无双,有陈将军和张将军的辅佐,又有我等的众力死战,我徐州,必能立足于九州之土,以成基业!”

    诸将也笑道:“以成基业!”

    吕娴哈哈大笑道:“我代父亲也敬你们一杯!待回了徐州,再不醉不归!”

    “也敬女公子!”诸将爽朗的笑道。

    一时火光之中,笑笑闹闹,推碗不停。又提到曹操的狼狈,不免其中又有几分兴灾乐祸和搞笑。

    张辽和陈宫以及吕娴坐在一起,听着众将笑笑闹闹,最后还滚成一团胡乱的打闹起来,一时引为乐事。

    张辽此时对吕娴心中只有叹服,道:“此番对战典韦与诸褚,辽又颇有心得。”

    陈宫笑道:“只恐这二人,算是恨上文远了。”

    这个梁子结的。谁说战将没有私仇与私怨的?两番败于张辽之手,焉能不恨与怒?

    “哈哈哈……”张辽道:“便是能有进境,有恨意也无妨!”

    陈宫听了也豁达一笑。

    吕娴对张辽道:“只要坚持不懈怠,自己进境全看自身!”

    张辽郑重的应了。

    “接下来,”陈宫眼眸微亮着道:“如何布控全局?失去了郭嘉,曹操如断一臂,如今他会如何动作,女公子可有测知?!”

    吕娴看着城中的情景,笑道:“公台以为呢?!”

    “下邳!”陈宫道。

    吕娴笑着点点头,道:“此城空虚,并无多少兵力防守,我若是曹操也会速速占领下邳城。”

    张辽道:“那女公子为何不急?!”

    吕娴笑着问陈宫,道:“公台以为我为何笃定?!”

    陈宫哈哈笑道:“文远有所不知,女公子早已经命郝萌设下埋伏,便是曹操去了,也未必能占得了下邳,只恐偷鸡不成蚀把米。如果曹操胜了我军,军队士气浓,也许可速占下邳,然而眼下这情景,难如登天。”

    张辽恍然,道:“怪道不见郝萌。”

    其它将领听他们说话也都安静下来,围了过来细听。

    “再则,有刘备军在要道把守,曹操大军未必能讨得了好,”陈宫道:“刘备必不肯放曹操大军去围下邳,不止是为授人以柄,更多的是,一旦下邳被占,沛城当何守?!”

    张辽一听如此解释,一下子就对全局有了概念,悟道:“不错。狼都站到了家门口,我若是刘使君,晚上都睡不好觉!”

    陈宫点点头,对吕娴道:“女公子可是早料到此,才会知道,刘使君必出全力攻曹之后,又防守着下邳?!”

    吕娴点头,笑了笑,道:“其实这只是客观原因。主要原因我还没说呢。”

    众人都看着她。

    吕布也过来了,听到众人说话,便放轻了脚步,要听他说什么。

    “最主要的,我信刘备的人品和底线。”吕娴道:“刘使君是个有底线的人,这是他最强的地方。在战场上背叛这样的事,他不会做。就算不出全力,也绝不会刻意的放曹军过去,更遑论是借曹军之力攻我下邳了……”

    其实最重要的她还没说呢,刘备对徐州依旧还没死心,他岂能让曹操来占领?拱手让人,可不是一个想立功业的人的最佳选择。

    他是不一定争得过吕布,但是未必就肯让给曹操,正常人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更何况是刘备了。

    如果说借别人的力刘备也许会这样做,可是对方偏生是曹操,这种境况下,便不可能了。

    陈宫是个多精明的人,一听就听出她没说出来的话,便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笑。

    吕娴朝着他眨了眨眼睛。陈宫忍俊不禁。

    吕娴笑道:“刘备是有德之人,是个受人敬重的人,况且,徐元直还在他身边,便是为了元直,他也不会表现出太多的老谋深算,他远不到那份上,刘备是个对自己的操守极有要求的人。”

    众人对这一点是认同的,但是没料到吕娴这样高评价他。

    刘备有口皆碑,就是很硬的一个人,品德操守上,的确没什么污点。

    “这样的人,若不为敌,多好,可惜了……”吕娴叹道:“终有一日,我父总要与他堂堂正正的争一番的。”

    在品德这一点上,让吕布去与刘备争,那可真是学霸与学渣的区别了。

    诸将思及此,咳了一声,面面相觑,颇有些一言难尽的味道。

    陈宫见此,哈哈笑道:“天下之事说不好,需知物极必反的道理,主公虽不完美,然而,也未必获得不了比刘备更深的好感。”

    这一点上,陈宫永远是能秒懂吕娴的。吕娴听了笑道:“不错,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刘备是个毫无暇疵的君子,如同一张白纸,可是若有一天,这白纸上有了一个污点,这个纸就彻底的不白了,脏了,世人如何容?!”

    诸将一听,怔了一下。

    “而刘备需维护这白纸的白,需要一生的力气!到了那个时候,白,便成了拖累,而不是加成!”吕娴笑道,“而我父是一张涂满污迹的黑纸,有一天,它开始有了留白,世人会好奇它的内容,对它会日增好感和兴趣,好奇心,是一切美好的开始!”

第192章 我爹是吕布192

    吕娴笑道:“就好比一个故事,没有什么故事,比浪子回头,痛改前非,立志定天下更热血和更有故事性的了……如果是你们,你们愿意看一个君子怎么受挫折,然后一步步定基业的故事,还是愿意看一个混蛋浪子回头,慢慢洗白定天下的故事呢?!”

    诸将还真的思索了一下,觉得后者更具有可看性。

    吕娴笑道:“世间完美的人少,所以后者很爽,而且,反转如此巨大,无论是出于好奇,还是为了故事本身,后者都更吸引人……追求美,追求更好,是人类的目标啊。”所以后者才更具有可看性。

    诸将恍然大悟,道:“女公子英明!”

    他们是听明白了,吕布其实后劲会更大。不用担心天下人不接受。

    吕布站在后方听的清清楚楚,仿佛醍醐灌顶一般,明台清晰,仿佛有一道道光劈进了脑子里,让他对未来的路更加有了清醒的认识。

    他若有所思,竟是忘了上前与诸将说话。诸将说的尽兴,也没看到他站在那呢。

    吕布看着女儿的背影,心中暖乎乎的。

    总不能辜负如此为他设身处地着想的娴儿,还有殚精竭虑的众人。

    彭城内都是篝火,有酒有肉,说说笑笑,庆贺一战功成,而曹营却是凄凄惨惨戚戚来形容也不为过。

    李典与乐进清点了己方阵营,才报上来,道:“主公,我军中折损十三名偏将,兵士四千,伤者有七千余,马匹与辎重,损失过半……”

    便是曹操再稳重,也是倒吸了一口气,脸色难看,听了竟是半晌沉吟不语,苦大愁深的坐在帐上,一言不发!

    诸将士也都心沉沉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士气更是衰至疲极,用思归二字来形容,半点不为过,甚至已有很多兵士趁着夜色逃了的,便是抓了回来杀了不少,也挡不住一阵阵的想再逃走的兵士的心。

    这样的状况,可谓已是疲累至极了。

    曹操知道需要激励士气,可是,他自己都鼓动不起劲来,那种挫败感,愤怒过后的无力感,让他心力交瘁!

    荀攸道:“主公,倘若曹仁将军那边久攻萧关不下,不若调来与我军合二为一。”

    曹操听了,良久道:“也好!如今我军士气落疲,损兵折将,不若合兵一处。”

    只是郭嘉,曹操实在放心不下。

    他欲调兵去下邳,然而刘备的人依旧防守着要道,他现在军中这士气,是不能再轻易打仗了。

    自从来攻彭城,士气一直不断的在衰落,他很需要一场战争的胜利来挽回军心,可是,却是一败再败。

    此时此刻,的确宜去急攻下邳,然而,一看这士气,曹操心就灰的很,再加上郭嘉被捉,前往下邳的要道又被刘备给占了,曹操真的心烦意乱。

    “写信与刘备。”曹操私底下对刘备骂归骂,然而依旧是理智上线,知道刘备需要安抚。

    荀攸颔首,道:“若是刘备能转向我军,尚有逆转之机。袁术那里,并无回复,想来他伐徐州,未必有功……”

    曹操心更塞了,一时之间丧气的不得了,他逡巡了一番,稳了稳心神,开始命诸将去安抚军心,扎下大营。

    信件很快送到了刘备手上。

    刘备看了,一时默默,放下信,心中黯然至极。

    “兄长,曹操来信有何言?!”关羽问道。

    刘备将信递与他,道:“责备于备,问备为何背当初之言,明明已投曹操,为何又要反转助吕布,备一见此言,十分羞惭!”

    一则羞惭于当初明明投了曹操,也听朝廷号令了,却偏偏如今却公然与朝廷作对,曹操不管有多少私心,至少他打的旗号绝对是汉旗,至少现在一定是汉旗。二则羞惭于竟然助吕布这样背信弃义之人,刘备真的是羞惭于心,抬不了头。

    一时之间,竟觉得无比索然无味,默然无以对。

    关羽将信看完,也无言。

    一个吕娴,打乱了所有,原本刘备早已经暗投曹操了,若非早已投效,当初刘备也不能不听曹操的话去打袁术,明知是计,也不得不行。

    可是现在与曹操为敌,刘备依旧索然无味。

    “备可以做一条咸鱼,可是不想只做一条任人摆布的咸鱼。”刘备道:“无论是曹操与吕布,备都不甘事之!”

    关羽岂能不知刘备之志,知道他心里难受,发寒,想到如今处境,也只能依附于人,不管依附于哪方,都是不甘心的。

    “曹操心中有安抚之意,”关羽道:“虽责备于兄长,却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现下兄长对曹操来说,是逆转战局的关键了。”

    “未必是关键,吕布有多强?”刘备道:“便是备有心与曹操共同灭吕,也未必能灭了吕布,只会将此地界弄的更加复杂,反倒最后惹的我们兄弟三人无有容身之处!吕布非好人,曹操也不是好人,掺合进去,再背盟反复,与吕布何异?!”

    关羽心中也不赞同投曹操的,不止是道德与名声上的考量,更多的当然是此地的局势。

    “如今看来,曹操必退无功无疑!”关羽道。

    刘备道:“不错,现下来看,只是时间问题了。只是曹操现在不甘心退而已。这一战,除非另有人加入战场,否则,难以逆转局势。除非曹操有天助!”

    刘备心中沉甸甸的,不管曹操胜,还是吕布胜,他当然都高兴不到哪儿去。

    胜败于他无干,他始终是依附,这一点不改变的话,刘备的心始终是压抑的。

    “那兄长就坚持要守此道了?!”关羽道。

    刘备颔首,道:“必须守!除非曹操能破我军,直接去攻下邳,要让道,这不可能!”

    关羽明白了,道:“除非曹仁大军与他合兵,不然,以他们现在的士气,便是去了下邳,也拿不下城池。”

    刘备道:“女公子又岂会没有后计?”

    “兄长是说,下邳城中有埋伏?!”关羽诧异道:“她一人之智,兼顾许多,能顾得上吗?!那下邳城中可没有多少兵力和得力战将。”

    刘备道:“这女公子的计谋,无亚于郭嘉,她自然能兼顾,只是这下邳城确实是怪怪的。”

    关羽洗耳恭听,看着刘备。

    “之前有兵士进进出出,运了不少粮草进去,说是粮草,然而之前三弟看过一些运送粮草的队伍,是砂石,还是粮草,谁都说不清,这不古怪吗?!”刘备道:“最重要的是,曹军缺粮……”

    关羽吃了一惊,道:“难道?!”

    “再则,下邳城也很重要,可是,为何没有派得力干将去守呢?!只将兵力集中在彭城,徐州兵少,备可以理解,然而,完全不顾,也太奇怪……”刘备道:“必然有我们不知道的缘故。”

    关羽若有所思,良久道:“若如兄长所言,这女公子当真有七窍之心。”

    “何止七窍啊……”刘备叹服道。

    “二弟救她救的极好,他们父女欠了你一份情,他日,也不会逼之过急,吕布若能退曹,锋芒正猛,不可硬挡之时,这份情,也许……”刘备低声道。

    关羽颔首。

    当时的情况之下,遇不到便算了,遇到了,出于义字,不能不救,若不救,自己先失了义。

    其实关羽和刘备心中都清楚,吕布父女赢了此战,只恐已经定下了六成的胜算,曹操想要破局逆袭,难了。

    因此,刘备便是接到了曹操的安抚拉拢,同时又是叙旧和责让之书信,他也只能不回复,依旧只是死守着要道,不叫曹营过,不让过,也不主动去攻曹营。

    曹操见刘备没有反应,险些没被气死!

    其实刘备心里也苦,曹操以为他愿意这样么?!只不过都是被吕娴绑上了船,出于道义和利益都不能背叛罢了。至少现在,他是绝对不能背了吕布和曹操在一起的,不然有朝一日,被戳脊梁骨的不是吕布,而是他刘备了。

    此战,天下瞩目,临阵倒戈绝对不是好选择。

    曹操见刘备是怎么也不肯让的了,便又发书催袁术来与己合兵,打彭城打下邳,两方前后夹击,先拿下下邳再说,此时下邳城中空虚,正是好时机。

    然而袁术哪里肯听他的?

    看了书信,窃笑道:“技不如人,自己输的脸上无光,还有脸面来摆布于术?!哼,他有他的算盘,术也不会任他摆布,助他夺下邳,不如我自行去夺徐州府!”

    虽是不肯答应,心中也窃笑,然而还是回了信,并且支援了些粮草。书信是要回的,粮草也是要给的,若是曹操现在退了兵,他拿下徐州不是更难?!

    这信一回到曹操手中,曹操都气炸了。

    “意料之中的事,”荀攸道:“指望旁人是指望不着的,能不笑我军已然不错,如今主公一输,依袁术那人得到的消息,必不定将主公放在眼中,下邳夺下,他咽不下,因而自有私心,只盯着徐州城,他想要一口吞下!”

    曹操皮笑肉不笑,冷笑道:“以他的蠢瓜脑袋,有高顺守徐州,恐他没吃到肉,倒被打瘸了牙!”

    这刘备与袁术都不是啥好鸟!曹操恨,却只能暂守营以待曹仁。还有搭救郭嘉。

第193章 我爹是吕布193

    曹操深恨刘备和袁术不济事,他一输,他们二人更不听了,一时之间也是险些没气出好歹来。

    袁术自笑曹操无用不提,兴灾乐祸归兴灾乐祸,然而徐州城,他还是要的。

    上次攻城被击退,袁术哪里肯甘心!?一直暗搓搓的准备再伺机攻上徐州城呢。

    有斥侯来报,道:“主公,成了!”

    “成了?!”袁术喜的心中一抖,大喜过望道:“速度,速速整甲行军,即刻去围徐州,下徐州城,只在眼下!三军听令,不得有误!”

    当下收拾妥当,火速的要去打徐州城!

    “主公!”杨弘心中不安,道:“徐州久攻不下,如今战线战局一定,吕布还赢了,徐州大后方怎么会出漏洞呢,必定有诈!还请主公三思后行!”

    “多思则失机!”袁术道:“这些年养在徐州的探子非白养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也!他们自会在城中打开城门迎我军入城,如此良机,岂能辜负与错过,长史勿须多言,且看术如何拿下徐州!”

    杨弘心急如焚,急赶两步,却没能赶得上袁术的马。

    纪灵稍后两步,道:“杨长史,主公兴奋勃然之时,你何必总是泼冷水,长此以往,尔之言,主公必不听!”

    杨弘道:“此去当要小心,只恐有诈!倘若有变,务必先保主公!”

    纪灵自负的笑道:“守城不过一区区高顺而已,有何诈?!我军兵力几万众,都已有人开城门,万不可能还拿不下一个城池!”

    杨弘看他如此自负,不当回事,心中不住的往下沉。急趋几步,又哪里赶得上大军的行军速度?!

    一时被甩在了后头,吃了一嘴的土,灰头土脸的,喃喃道:“休也休也!”

    一时心中如擂鼓,强烈的直觉让杨弘几乎都停止了心跳。

    他渐渐有点明悟了,当初那陈宫所言,可能是诈自己的……

    现在吕布破天荒的赢了,只恐他与袁术都被他给套路进去了。

    杨弘越想越害怕,额上的汗如雨滴一般的下来,紧急的叫人拉着兵车,带着他去追赶袁术的大军。

    徐州城,温侯府中。

    严氏坐于首座之上,她底下便是貂婵。

    严氏略有些不安,看向貂婵,她的夫君与女儿不在城里,如今府上和城里,她隐隐的有依赖貂婵之意,下意识就看向貂婵。

    “夫人且安,必不有失!”貂婵道。

    严氏胡乱点点头,手都搅在一起,心中惊慌,举止也尽量不失措,保持着镇定,只是面对这样的大局面,严氏的心理素质,依旧紧张到不行。

    有家丁进来报,道:“夫人,高将军来报,钉子动了!”

    另又有斥侯来报,道:“那些人分了两队,一队往温侯府来,一队去开城门,两队约有六十余人,皆是高手!”

    “很好,”貂婵笑着对严氏道:“看来袁术在我们城中放了不少人,现在要拔城,算是全军出动了!”

    “现在,当如何应对啊?!”严氏白着脸道。

    貂婵笑道:“有郭娘子在,必定无妨!”

    严氏看向貂婵身边那个不言不语,如山一般的郭娘子,一时之间都害怕的紧,不敢再看,盖因她脸上有一条丑陋的,巨大的如同蜈蚣一样的刀疤覆盖了满脸,而她的眼神如同死神,看人的时候,没有半点温度,严氏最怕这样的人,下意识的就会躲开目光,不敢与她目光接触。

    貂婵原本是想让郭娘子先跟在严氏身边的,可是严氏害怕,貂婵也只能作罢。

    她对郭娘子道:“保护夫人和府上,调动人手去吧!切勿让夫人见血,别惊动到后院来!”

    这是尽量在前院解决了。

    郭娘子应了一声是,便退出去了。她身后跟了几十个高手,有男有女,俱都不简单。

    严氏吓的不轻,战战兢兢的,夫君若在府上,她是不怕的,可是如今吕布父女都不在,严氏心里没个底。

    貂婵对斥侯道:“去回高将军,府上的事不必他分心,且叫他只退袁术,拔除钉子要紧。切不可让人钻了空子,里应外合,那才是真的休矣!”

    “是!”斥侯自去了!

    严氏虽说现在也主事了很多事,比如衣袍所之类的,然而这种见血的事,她还是没接触过的,闻言有些害怕,道:“钉子谓何意?!”

    “刺客加上探子,都叫钉子,原本我们府上亦有的,后来女公子发现,一一清理了,夫人安心,府上很干净,那些人再摸不到府上来,此次,也是机会让这些钉子全冒了头,一并除了,以后城中就干净了,”貂婵道。

    严氏一回想以前的事,也明白过来,道:“城中这些人,为何以前不处理?!”

    貂婵笑道:“夫人有所不知,那时正是将军与女公子安抚人心,要用人的时候,岂能在那时候杀人?时机不对,不如不动,敌不动便我不动,等到了现在,却已然是好时机!此谓引蛇出洞,第一,能趁机清个干净,第二,却也是抛砖引玉,将计就计,袁术在外,以为内有应援,若是城门开了,他必不防!”

    严氏恍然大悟,这下算是知道,高顺是有一场血战要做了,怪不得顾不上温侯府,一大早的,只有貂婵严阵以待!

    “那,为何会是今天呢?!”严氏道:“得到了他们的消息?!”

    “此是一,”貂婵笑道:“将军与女公子在彭城大胜,袁术哪里还能耐得住性子?!他必定要先咬下徐州的,以防曹操退了,将军回来,他无功而返,必不甘心。”

    严氏听的头都晕了,她本来就对这些阳谋阴谋,打打杀杀的没什么兴趣,闻言便道:“原来,是这样……”

    严氏现在就算不懂,也不会胡乱插手,因而她还算是一个合格的小君的。

    “那将军会回援吗?!”严氏只关心这个,“将军与娴儿会回来吗?!”

    “恐怕暂时回不了,曹兵一日不退,只恐一日不得回,”貂婵道:“夫人安心,既已胜,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只要不败,就已经是天看顾了。”

    严氏点点头,心里有点失望,闻言吕布父女不能回,她便更依赖貂婵了,听到前院叫关门的声音,然后打打杀杀,兵器相撞的尖锐声音,她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往她的方向微缩了一下,脸色青白着。

    貂婵知道她胆子小,便主动安抚她,道:“不会有事的,高顺将军亦派了不少兵士在府上,他们得逞不了。”

    这些人就是想抓到她们二人,以胁持人质,逼迫高顺的。

    她既已知道,又早有准备,这点小事,哪里会让他们如愿。

    她的暗影培训了这么久,也不是白培训的。

    貂婵却是面不改色,还能逗着严氏转移注意力,引她开心,别叫她吓着,很快,外面的声音停止了,结束的很快,也就不过半刻钟的功夫。

    严氏的侍女去二门上等消息,不久回来道:“夫人,已经定了,没事了!”

    严氏松了一口气,一张脸此时才微有了些血色。

    侍女又道:“郭娘子说身上有血迹就不进来了,言是怕冲撞了夫人!”

    严氏哪里敢要她进来,忙道:“不用,不用,她辛苦了,不必向我回禀!”

    貂婵忍笑,道:“夫人,这郭娘子是我本欲放在夫人身边保护夫人的……”

    严氏忙摇头,摇成拨浪鼓一般。

    “夫人既不要,我私下想着,待女公子归来,留在女公子身边也好,她身手还过得去,又生的高壮,只看女公子用的趁不趁手,”貂婵道。

    “娴儿若要,便留下,她久在外奔波,身边多是男子,确实不便,有一个女侍卫,总是好许多,我一后院妇人,出入都有家丁与兵士,不必要身手这么好的人,以免浪费了人才……”严氏忙道。

    貂婵哭笑不得,知道她怕郭娘子,便道:“这事便这般定下了,待女公子回转,再看看可留,若不留,便在二门上做侍卫也好!”

    严氏点点头,忍了好久了,终于小声问道:“她脸上的疤……”

    貂婵道:“非天生的,是后天砍的,”

    严氏轻捂住嘴,瞪大了眼睛。

    “生逢乱世,一个女子想要保住名节和性命,不得不做的选择,”貂婵道:“暗影中有很多可怜人,以郭娘子为例,她丈夫,孩子,家族,全被乱兵杀死了,只有她一人,幸免于难,她是从死人堆里醒来爬出来的,侥幸活了一条命,她为报仇活着,为不想依附男子而活着,失去的亲人是回不来了,但至少,她想有尊严的活一次,哪怕脸上多了几乎占半张脸的疤……”

    严氏一听心都痛,这得多狠,才能对自己的脸下这样的手啊?!

    这个女子的心性坚硬的只恐胜过男子。

    “可惜了……”严氏喃喃道。

    “我倒觉得,她能活到现在,以后遇到女公子,说不定不是可惜,而是幸运,”貂婵笑道:“夫人,女子不是依靠男人与美貎才可绽放的,我相信,凭本事,同样可以!”

    严氏狠狠的怔住了。

第194章 我爹是吕布194

    她恍惚的想,是啊,娴儿也是这样想的。原来不止是她一个人这样想。

    严氏却不知道,一个女子能凭本事立足于世,是多么珍贵的一件事情,一个开端。

    外面有家丁来道:“外院已清理干净了,已经辩认清了尸首,另曹舅爷来问,府中可安了?!”

    “去回曹舅爷,府中一切安,夫人亦好,叫他不必担心,只管去照应衙门,城中想必极乱,我自守好温侯府,守着夫人,必不有失,只叫他助高将军平乱既可!”貂婵道。

    家丁去了。

    曹豹见外院都已经清理干净,一切无恙,这才安心的走了。

    温侯府中紧闭门户,只等大乱过去!貂婵心中更有一团坚定。

    严氏道:“你自去助城中亦好,不必守着我!”

    “夫人是重中之重,守好夫人,这城,必安,否则若有事,我怎么向将军与女公子交代呢?!”貂婵笑道:“夫人不用担心外面的事,自有高将军和曹舅爷在!”

    严氏感慨不已,充满信任的道:“我知,若是城中有闪失,高将军也会护着我等离开的。”

    这是一个战将对主公最大的忠诚。然而严氏现在却还没有完全明白,徐州城,早已不可失了。檄文发出的时候,注定没了退路,若是失了城,败了仗,吕布再无可能被人收留,任何人。

    然而这些貂婵知道严氏一时不会明白,便笑道:“这是自然,便是再难,总会护好夫人的。”

    严氏有种安心感,心里踏实下来。

    钉子被发现了,想要清理,人又不多,自然易如反掌。

    高顺眼底沉沉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脸,道:“都拔清了吗?!”

    “差不多就是这里了,有些藏得深的,此时若还能忍得住,只恐也已叛了袁术。”副将道。

    高顺点点头,道:“找身量相似的兵士,换上他们的衣物,依言去放开城门,引他们入巷,另,将百姓都安顿好,切不可叫他们搅入进来,宵禁城中百姓,都不可出门。”

    “是!”当下都一一依言而去安排。

    黑夜给了这最大的保护,令人暗昧看不清,迷惑的又哪里止是城中人的眼睛,更多的是自以为是的人的眼睛。

    袁术到城下的时候,看向城墙上面,寥寥的兵士,便悄悄的绕到约定的北城门上,果然看到有白色的旗在,一时大喜,道:“如约而至,去扣门,城门一开,既刻进城,拔城者有功,杀吕布家眷者,赏!另,寻到陈姓父子府上,陈珪这个老匹夫,谁将他剁成肉酱,赏,还有陈登,要活的,另,把住府库,不得抢掠!至于百姓等民居,取城之后,可随意抢掠,谁取谁得!将士们速勇而待!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众将大喜,压抑住兴奋,道:“是!”

    当下便去扣了城门,果然城内有人开了门,有人在火把下小心的用淮南的口音道:“……主公,诸位将军,高顺此时在衙门里,可顺此路前去击杀之,高顺一死,群龙无首,此城立下!”

    诸将大喜,当下一得袁术号令,争先恐后的往城内拥去,一开始还能维持住秩序,后来就渐渐的争抢起来。

    淮南军都是抢掠惯了的,这个时代的军队,有军纪的那是少之又少,此时都知这城是囊中之物,哪一个都唯恐好东西被人抢了轮不到自己,因而疯了一般的涌入进去,一涌动静就大了,挤挤攘攘,骂声不休!

    当下精锐先锋先行,进去大半,袁术也正欲进去,行到一半,突然听到一声炮响!

    “杀!”陷阵营拿着砍刀,直接从阴暗的两角冲了出来,直接将进城的袁营中人冲散了,当下砍杀的砍杀,剁人的剁人,斩马蹄的斩马蹄……

    一片血腥味,俱都是血雾的残影。

    陷阵营人人骁勇无敌,当下竟如地狱恶鬼一般只顾砍杀,袁营中不防,当下大乱,更是人挤人,马踩人,一片混乱,一时之间倒被砍伤小半,勉强应付而已!

    袁术眼前一黑,人已行到城中,当下便只顾要往城外跑,生恐关了城门就必死无疑,明知中计,便不可能再留在城中,他急得不得了的要往外冲,脸色都骇然了,然而,后续的往前冲的袁军一时惯性的往里挤,都没反应过来,哪里还能有袁术现在冲出去的机会,城门口都是挤挤攘攘的乱成一团,几乎就成了陷阵营的下瓜小菜!

    当下全是血雾,残肢,还有不断的凄厉的被宰杀的叫声。

    这无异一场实力差别巨大的杀戳,一则袁营中只顾往前冲,根本没料到里面有埋伏,并无准备,二则此阵势,根本难以抵挡杀戳,被动的如同被瓮中捉鳖一般的只有被杀的份,勉力才能支撑一战!

    乱糟糟的混乱成一团,陷阵营杀了一阵,袁营中后续的军队才反应了过来,当下有往里挤的,也有往外出的,但交错而过,也混乱不堪。

    纪灵脸色难看,忙的去寻袁术,意欲带他立即出城。

    然而已经看到袁术了,却见到高顺骑在马上,持着刀正倚在城墙边上看着他呢,纪灵一凛,当下对左右道:“你们速速护主公出城,切不可被切断了城门退路!”

    “是!”左右众将都应了,当下到了袁术身边,护着他便要往城外跑。

    高顺哪容这袁术跑,冷笑一声,搭起一箭,直取袁术咽喉。

    女公子当初信是说过,倘若袁术攻不了城,也死不了的话,留着他,以后等退了所有狼以后再杀烦人乱吠的犬。

    然而,女公子也曾说过,倘若袁术非要寻死,杀了也无妨!

    所以这一箭,真的是直击要害的,袁术已经吓的出了一身的汗,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那箭从他骑的马上穿过去,中了一个牙将的手臂,“啊……”

    张勋吃了一惊,慌忙从地上将袁术拎了起来,护在马上,道:“速度送主公出城!开路!速速,速速!”

    当下一众人俱都护着袁术疯了一般的要出城,见人就砍,此时此刻,也顾不得杀的是袁营中人,还是徐州城兵了……

    纪灵拍马大怒,直取高顺道:“匹夫!焉敢射我主公?!看刀!”

    高顺半点不慌,收了弓,拿了兵器便与纪灵交手,他也不说话,只是全力的与纪灵战,即使杀不了袁术,哪怕折了他身边第一大将,今天也值。所以他是尽力厮杀。

    纪灵怒道:“守城的狗将军罢了,为何不降?!那吕布宁愿带那些没用的,也不带汝,汝何不下马投降,饶你一死!?事我主公,总好过事那三姓家奴,你也是一堂堂丈夫,为何憋屈于此城中只作看门之狗?!”

    无论他怎么骂,高顺是左耳进右耳出,连怒都不会,只淡淡的道:“堂堂丈夫,奈何多言?!”

    这是烦他话多了!

    纪灵气的快炸了,当下也不再多言,只与他混战起来!

    而袁营中进入巷道的大军,已然被弓箭手杀的差不多了,纪灵一看这战局,心都疼的滴血。

    那些都是袁营的精锐,是先锋营的人啊,就这么……折损了大半,只有小半逃了出来,疯了一般的往城门外赶,然而依旧被巷道外面的步兵举刀砍死!

    这高顺早埋伏在内,先引精锐入巷道,乱箭齐发,而外面两翼,皆是步兵,并设了绊马索,砍蹄镰刀,以及砍刀,先是把人绊下来,再一扑而上,剁成肉泥,若是骑了马的,伤了马,待栽下马来,又能杀个尽兴了……

    陷阵营如今的战斗力,更比从前胜一层。陷阵营本来就已经有非常恐怖的战斗力,又经过战术指导和针对性的训练以后,直把袁营杀的屁滚尿滚,吓的袁术都不敢回头去看那地狱般的场景。

    陷阵营自己也憋着一口气,他们一直都是先锋营,战斗力最强的营,被交重任守城归守城,然而,闭营不出,也是无有办法,但是他们是好战的,比一般的兵士好战的多,本来在营中就憋闷,如今逮着了机会,那是热血上头,大杀特杀!

    再加上之前陷阵营一直都把张辽所带的营压着打的,如今张辽将中军,都出去实战了,他们却还在守城,守城就守城吧,可是他们怕啊,怕张辽的营经过实战以后实力大升,回来虐他们,输不要紧,可是脸面要紧,陷阵营的骄傲是绝对不愿意丢脸的,因而将这困兽之战打的如火如荼,杀的酣畅淋漓……

    至少袁术回头去看的时候,心中一抖,腿抖如筛糠,晚上可能会睡不好觉,他大叫道:“……出城,快,快出城!”

    当下众人围着他,便要护他出城。

    这北城门俨然已成了地狱,这一夜,城中百姓无人敢眠,陈府上下也是掌了灯,陈珪更是脸色复杂,心情极度的难言,陈登看着他,又坐不住,走到廊下看看北城门的火光!

    他走了回来,脸色也很难看,道:“父亲,看来城中必定。”

    “只需高顺一人,守城绰绰有余,这女公子会用人呐,”陈珪叹道:“他防我们防的滴水不漏的,我们是没动,若是动了,也如那些探子一般翻不出他的手掌心。此人对吕布忠心耿耿,的确是守大后方的最佳人选,他又能沉得住气,才能设了这样一个瓮中捉鳖的局,于逆境中等待,找到隙处,一战而定,这样的人才……”

    陈珪感叹的不得了。该忍时能忍,该杀时不手软,这个大将之才,偏偏是吕布的人。

第195章 我爹是吕布195(加更一)

    陈登道:“袁术的确自负又无谋。”

    “难道元龙希望他进城灭我陈姓满门?!”陈珪道。

    陈登摇首,可他也不愿意高顺赢,这是一种微妙而复杂的心情,反正他不高兴。

    “退了袁术,于这满城百姓来说,却是生的好事,否则,这徐州城,也是地狱一般了,人如蝼蚁,军队践踏下,如泥,还要嫌他们黏着鞋子不放,脏的很,”陈珪此时早认命了,也说了句公道话,道:“凭那三样种子,以及吕娴的一片拳拳爱民之心,只怕也少有比吕布父女对百姓做的更好的了,便是刘备来,也不过如此,元龙啊,放下吧。”

    陈登不言语,心中万分的茫然,还有一丝的不甘。

    陈珪知道要他放下,还有一段路要走。

    他儿子,终究还年轻气盛啊,不像他,老了,看透了,也认命了。

    人呐,逆不过天,天命在吕,还能怎么办?!

    “此战,高顺灭袁术精锐,”陈珪道:“彭城一战,吕布灭曹操士气,曹操损兵折将,难免气怒交加,连郭嘉都折了进去,剩下的,还能逆转吗?!士气三衰,大局已定,拖下去,曹操无益,只是他不甘退兵,恐还要再僵持很久。”

    言下之意,袁术进不了城,但曹操是不可能进徐州城的了。他现在连彭城都拿不下。

    外面的火光渐渐熄灭了,袁营兵将声嘶力竭,在城外的想进城厮杀救援,而在城里的拼命的想向外逃命,一时隔着城墙,首尾不可相顾,乱糟糟的。

    在众将的簇拥下,袁术终于出了城,连喘口气也来不及,当下要往外跑,杨弘此时赶到了,见有伏兵,一下子就急的往袁术处跑,道:“主公,主公,此时宜速攻城!”

    袁术骇了一惊,哪里听得进去,肝胆俱裂的只想逃命再战。

    然而杨弘却斗胆一把拉住他,道:“主公!战局已起,若不攻城,一旦逃,徐州兵掩住厮杀,我军必然受制!此时势变,当立即果决攻城啊,万没有已经开战,却这样铩羽而退的道理!”

    袁术一时犹豫不定,脸色青白,看着城内如修罗场的情景,面如土色,然而若要以战力再回转去攻城,他还没下定决心。

    然而高顺却没再给袁术这样犹豫的机会。

    其它三门伏兵已出,竟是朝着袁术大军掩杀而来。

    袁术大惊,什么都想不了了,对杨弘道:“速走,避锋芒要紧!”

    主帅如此?袁营焉能不乱?城中兵马本就勇猛,不是陷阵营的军队也不遑多让,以陷阵营为榜样,拼命的掩住袁术大营好一阵厮杀,一时之间,都乱了套了。

    袁营丢盔弃甲,四散奔逃者无数,仓惶如丧家之犬一般。

    纪灵见事不妙,哪里还敢恋战,不与高顺打了,慌了一般的出城引军去了,高顺叫手下去追,当下只是严守城中,并不亲自去追,一面令兵士清扫死尸,以及清理被烧掉的屋子,并交由曹豹明日修补……

    晨曦升起,照亮了袁术狼狈的形容。

    袁术就没这么惨过,盖因他一般很少跟着先锋营出征,哪知道此次差点把命丢了,真是吓破了胆也!

    纪灵死追到袁术,道:“主公!主公可好?!”

    袁术惊魂未定,一看到是纪灵,不是追兵,才松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也!”

    纪灵见袁术无事,这才急速的整顿兵马,急急的回了营。

    后来张勋也带着后续奔散逃走的兵马赶来,袁营中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清点人数的时候,却发现不见了杨弘,袁术一惊,道:“……只恐战场太乱,刀剑又无眼,杨长史他……”

    张勋道:“主公勿忧!末将这便带人去寻。”

    袁术点首,心乱如麻,一时之间,竟觉悲怆不已,被一高顺逼迫自此,心理上是真的受不住,一时叹道:“苦不听长史之言,竟中计也!”

    袁胤从后方赶了过来,道:“叔父,莫非原在徐州的所有人手都折损了吗?!”

    他看如此乱象,心中忧虑不已。

    袁术颔首,咬牙骂道:“那高顺实在奸诈!竟设计赚我等入城,欲行瓮中捉鳖之计也,幸而城门未关紧,否则,今天休矣!贤侄,术差一点中计陷落在徐州城了!术安能受此气?!待再整兵,定再攻城,与那高顺计较高下!可惜此番被这高顺奸计所害,竟折损了好些精锐!哎!”

    “叔父勿忧!”袁胤道:“夜色太黑,再加上高顺有意赚我军,这才中了他的计,待天色明了,那高顺也诈不了人。”

    袁术点点头,依旧惊魂未定,又道:“寿春如何?!”

    “有李丰守城,定然无恙。”袁胤道。

    “贤侄怎么会来大营?”袁术回过神来道:“莫非是寿春出了事?!”

    “非也,”袁胤道:“而是有一事,侄儿心下难安,又怕底下人说不清局势,便亲自来禀知叔父,还请叔父定夺!”

    “出了何事?!”袁术道。

    袁胤道:“徐州太守许汜如今在荆州刘表处,而且一直在活动蔡家人,那蔡家人向来最是贪得无厌的,万一他们动了心,刘表难免也会被人鼓动,侄儿是怕刘表会趁我军主力不在寿春,他来袭我后方!”

    袁术不听则已,一听已然大怒,本来受了高顺的败仗,又忆起当初许汜突然从他帐下偷偷走人的事,一时火上浇油,怒道:“这许汜当初来我帐下劝我出兵击曹时,术便该杀了他!可恨为了他,术还回绝了曹营使者,得罪了曹营,没想到他竟跑去了荆州,怪不得不告而别,原来是想要袭我后方!”

    “叔父息怒!”袁胤道:“事已至此,当决断方好,是扎营继续于此盯着徐州,还是回寿春防守!侄儿是怕刘表他会狗急跳墙,本来就素有积怨……只恐……”

    袁术沉吟着,竟前后不得,此时刚吃败仗,心里恼火着要找回场子呢,一方面咽不下徐州实在不甘心,另一方面,此时若真回了寿春,岂不是显得很没面子,仿佛是因为被高顺给打的灰溜溜的逃跑了……

    袁术咽不下这口气,况且刚笑过曹操吃了败仗,他现在自己又回寿春了,又算什么?!伐而无功,反而比曹操更先退兵?!不能……

    再者说,既已出兵得罪狠了吕布,倘若等他击退了曹操回了徐州,必然要攻寿春,现在若不夺下徐州,只恐吕布一折返,反而受制。

    袁术将这一切在心中转了几遍,对袁胤道:“贤侄且先回寿春,倘若有变,务必来报,吾再回援!”

    袁胤便道:“是,只是若要回,还请叔父小心高顺袭后!”

    “我自小心。”袁术应了,又道:“不过,刘表如今正与孙策开战,他哪里会分兵来击我?!他本来就是个窝囊废,只龟缩在荆州无有大志之徒,术可不信他会突然袭我!”

    袁胤道:“只恐蔡家人动心,蔡瑁本就是贪得无厌之徒,既贪财货,又哪里不贪地利?!他又大权在握,水军在他之手,侄儿是怕……”

    “贤侄所言也有理,”袁术道。

    袁胤道:“而且王楷在江东,倘若也说动了孙策,后果不堪设想!倘若那里前后受制,当如何是好?!”

    袁术不听则已,一听吃了一惊,倘若真是如此,那寿春就危险了。

    “可是刘表与孙策本就有仇,焉能共同谋事伐我?!”袁术道。

    袁胤想说在地利面前,便是有杀父之仇,此时也能放一放的。然而这话他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张勋回来了,道:“主公!长史被徐州捉进城去了!”

    袁术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脸色惊变道:“什么?!是我害了长史,是吾不听忠心,害他陷落贼手,竟落到了高顺手上……”

    张勋也泣道:“当时只顾突围,与徐州兵赶杀,竟没顾得上长史,末将该死!”

    袁术捶胸顿足,道:“术悔痛矣,悔不听长史之忠言呐……”

    袁胤见出此变故,便也不提刘表和孙策之事了,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杨弘是袁术身边不离左右的重要谋臣,如今竟真的被捕了,陷落在徐州……

    此事,唉……

    “收整兵马,兵士饱餐休息!”袁术咬牙道:“待天明,术再去要回长史!”

    “是!”张勋与纪灵等大将都应了。

    袁胤拱手告退出大帐,便先回了寿春。

    离开乱糟糟的大帐的时候,袁胤心下难安,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徐州城的方向,那里灰朴朴的,波澜不惊,像个能把所有人吸进去的黑洞,有点深沉。

    那个吕布胜了曹操,高顺又死守徐州,这块地界,谁想咬都轻易咬不动……

    叔父偏执于此,未必是好事。

    还不如趁势退兵,修书再与吕布和好呢。

    只是长史被抓,李丰又守在寿春未出,袁术身边再无人给他出谋划策,或者说,既使有人上言,袁术也未必能听得进去。

    一门心思死磕徐州,只恐非好事。就算真的勉强夺了下来,守不住又有何用?!再者说,兵被困在此处,若寿春被袭,当如何是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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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1348/ 第一时间欣赏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作者:real觅尔所写的《三国吕布之女》为转载作品,三国吕布之女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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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吕布之女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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