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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real觅尔     三国吕布之女txt下载     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71章 我爹是吕布271(加更)

    曹营谋士团在集智,吕营的谋士们又何尝不是在集智呢?!双方各使心力,以图天下之局而已矣。

    这两封信倒叫吕娴知道了陈宫与徐庶的区别和各自的长处。

    陈宫这性子,极善于防守,事无巨细,心细如发。规划,布局,统筹,防守十分严密,如同他这个人一样。

    而徐庶,则更外放一些,他善于的方向则是大计谋以及天下之机。

    这一攻一守的性子,真叫吕娴欣赏莫明。

    有此二人,为她左右手,徐州城,内治定如铁桶,外交则绝不会有漏失!

    吕娴都想大开拳脚,真正的要在徐州开始一番大事业了……

    有他们垫底在,她总不会累死。因为他们二人的执行力是勿庸置疑的。她无需事无巨细,只需给出框架和设想,他们必定能高效率的组织人手完成……

    吕娴高兴的很,当下便回信。有他们在,大后方便不会出问题。

    吕娴一面给陈宫和徐庶回信,一面等着臧霸张辽还有曹性带着大军前来,当然了,她和吕布拦在这中间,也是为了拦曹仁,灭其主力,不让他与曹操汇合。

    其实吕娴心里很清楚,曹操恐怕还未回到兖州。

    因为这山之后便是兖州地界了,曹操虽然怕极惧极,但也是颇为英雄的一个人,兖州是他的老巢,又离许都如此之近。他便是再怕,也会想尽办法保住兖州,以保住许都。

    所以,这座山,可能才是真正的拦住他们父女的地方。

    曹操一定会利用这一点。

    因而吕娴才不敢轻举妄动。曹操是个极谨慎的人,她同样也是。

    他们父女如今只有二千兵马,而排除山上的障碍,这么点兵力是远远不够的。

    她只能耐心的等。

    若不然就算过了此山,曹操的兵马一拦后路,他们父女不是死在陷阱里,就是死在没有退路里,穷途末路,就是这个意思了。

    吕娴能稳得住,又一向能岔话题,所以吕布倒也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每日里只是打猎,并打了些稻米来吃,只是不过两日的功夫,天真的下起暴雨来。

    吕布父女二人,以及二千精锐,皆苦不堪言。

    地上泥泞不说,便是搭帐蓬,那帐蓬里也是潮的,根本没办法睡。

    吕布心疼吕娴,哪里让吕娴吃过这种苦,因而便去寻民屋,倒寻了些,便在这个早破败的树落里先安顿了下来。

    吕娴看着天阴沉沉的暴雨,若有所思。

    难道真的有什么天命之说?!

    想一想也是哧之以鼻,如果说曹操注定是要称霸的人,那么吕布就注定是该死的人,可是吕布的命都改了,难道老天还能劈死她?!

    她一想开就乐了,行,要是老天开眼就劈死他们父女在这里,也省得以后再折腾了。

    想一想,便安心的睡了。

    人的事都操心不够,天的事,她可管不着。

    火光熊熊,带来些暖意,秋风萧瑟,秋雨更凉。带着萧杀。

    曹仁大军渐渐的往这边来了,张辽他们追杀在后,又哪里料到吕布父女二人在这杵着等着截断围杀呢?!

    且说信很快送到了陈宫和徐庶二人的手中。

    陈宫看了信,道:“女公子让宫等袁术退兵后,即刻带着人回徐州主事,将彭城诸事俱交由侯谐处理。”

    副将等人松了一口气,道:“那郭嘉等人也须押回去!?”

    “这是自然。”陈宫笑了笑,将信给烧了。

    剩下的事他没说,女公子让他瞅准了孙策他们的动静。

    高顺可以趁势打袁术,然而必要的时候,陈宫须出面,接受袁术的和解,高顺与袁术合兵退孙策他们才是。

    这其中的周转,就需要陈宫极高端的手腕去处理了。

    陈宫便笑,只恐还需与杨弘打交道,看来回到徐州,第一件事便是与他谈一谈,并把他给放了。

    只怕谈的时候,得被他骂。

    袁术当然是个小人,然而若是袁术被灭,三匹狼在徐州外,陈宫都睡不着觉。

    女公子另说了,倘若有变,她与吕布会弃兖州立回。

    陈宫便心中放了些心。

    徐庶看完信,也是松了一口气,对诸将道:“若袁术退兵,宋宪带着将士和百姓回徐州,郝萌继续守下邳,等主公与女公子回后再听命。庶须去前线,若是天意助吕,此次便能趁胜夺了兖州三城……”

    宋宪喜道:“果真?!”

    徐庶颔首,“能不能成就看全局了,宋宪回去支应高顺将军,只恐后军会有失。”

    郝萌道:“是否是担心孙策等人?!”

    徐庶道:“不错,那三匹狼于外,谁能心安,郝将军守下邳,也需小心为上。”

    郝萌郑重的应了。

    徐庶并不迟疑,上了马,立即便要走。宋宪派了精兵保护他,并与郝萌,还有侯成送了出来,道:“先生,此去定要小心,如若遇到曹兵,一定要隐蔽。”

    徐庶心中一暖,道:“一定,珍重,他日战后在徐州相会也!”

    三人抱拳,看着徐庶上了马,也朝他们抱了拳,拱拱手离去了。

    一起经历过生死之战的情谊,并不会因文武之区别而有所隔阂。

    相反,看着徐庶与二十精兵离去,三人鼻子都有点酸涩。

    宋宪道:“女公子说了,待袁术一退兵,让我立马带着侯将军回徐州去,让华佗医治你的腿,天下的大夫未必有办法能治好你,然而华佗也许会有办法。”

    侯成道:“女公子还牵挂着成,实在是……”眼睛也红了。

    这个时代,医学是很落后的,宋宪的腿虽未伤到大动脉,但也并不好治。若是伤到动脉,早死了。只是这伤,在现代可能手术一回,养上一两个月也就恢复如初了,但是在这里,怕是极难的,就算保住了腿,医的再好,也得落下残疾。

    侯成既感动又心酸,道:“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不错,哪敢奢望别的。如今只求能别锯腿,哪怕残疾了也是好的,能留在军中效力,在后勤为诸军出一份力气,我心里也是高兴的。”

    宋宪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郝萌也安慰他。侯成也不敢多提,心里担心魏续,却只能隐忍着。

    他惨,其实魏续若是没死,只怕更惨。

    那日在林中的吕军都捡回了尸首,其中并没有魏续,他庆幸的同时,又难受,若是沦为俘虏,他都不敢想象魏续的处境。

    郝萌道:“下邳城现在什么都没有,希望袁术早点退兵,然后宋将军带着所有百姓去安顿在徐州府才好,只是安顿之事,还需报告陈将军为好!”

    “这便与陈将军写信,回徐州时,先与之汇合,一并押送曹军俘虏去徐州。”宋宪道。

    除了许褚,夏侯渊,还有郭嘉外,曹兵投降的也不少,再加上城中百姓,得花大兵力送去徐州呢,这些诸事,都需陈宫处理。

    他们为将的人,是处理不了这些后续之事的。

    其实他们都明白,主公坐稳了徐州以后,陈宫必然是要为相的,慑三事,兵事,农事,民事。

    也就是说,徐州的所有事,都得他管,军中的事,百姓的安置,还有官府中的事,都得听他管。

    一个安定的大后方,有多重要,不是极有能力的人,是没有办法安顿好的。

    陈宫是个全才,而且是个事无巨细的全才。心思缜密,以往的他尚且不能发挥出全力来,如今的他,却恨不得施展出浑身解数,为徐州尽力而死矣……

    便是与袁术阵营的外交,他也得施展一番大力气……

    下邳城外曹操搭起的几座箭塔也被拆了,但是城外留下了很多战后的痕迹。

    城内是自不用说了,这外城墙是必须得重修的。至少城外,就更是坑坑洼洼的无法入眼。

    以后这下邳城若设军事重镇,这城外的农田还需重新布置规划,再归以军中屯田用了……

    天下百废待兴,徐州境内也一样。

    曹操大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袁术耳中,袁术简直不敢相信。

    他不断的踱步,喃喃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曹操足带了近二十万人吧……”

    怎么可能呢?!

    当年曹操击败黄巾兵,招安了近三十万的兵力,实力何其的雄厚,就这么说败就败了?!

    袁术也是骇的面无人色,镇惊到失色,反应过来后,忙道:“吕布大军回来了吗?!”

    回来万一把他给围了,这可如何是好?!

    “并无,吕布大军去追曹操了,刘备也是,”斥侯道。

    “那就好,那就好……”然而,袁术松了一口气,还没喘匀的功夫,就已经得到了张绣,孙策,刘表齐齐出兵来击淮南的消息,顿时满头大汗,急的面无人色!

    “休矣,休矣……”袁术跌坐在椅子上,若是来一个,他也不怕,来两个,也能勉强应付一下,可是张绣又发什么疯?他不是应该去袭许都,曹操的大后方吗?!

    为什么会来这儿?!

    三个,他怎么应付?!况且就算只来一个,他现在大军在徐州这,怎么分兵又急速的回去应援呐?!

    一时急的胆都急破了。心苦的不得了。

    若寿春沦陷,想都不敢想后果……

第272章 我爹是吕布272

    杨弘被抓了关在徐州城内,他当下只能寻阎象来商议。

    “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袁术急道:“必须回寿春应援,寿春若失,术必败死也!然若急撤军,高顺必穷追不舍,怎么办?!”

    曹操对吕娴的心情,是如史上的司马懿对诸葛亮的郁闷。而袁术这个人,其实也是没什么主张的一个人,现在的心情连曹操也是比不上的。曹操到底是会反省一人,特别冷静而能迅速收拾残局的能力极强。

    但是袁术不是,他现在慌了,完全没了主张,像没头的苍蝇。没主张就算了,偏偏有能力的时候瞎主张,真要主张的时候,没主张。

    阎象这个人是比较正派的一个人,袁术谮号称帝时,他就不同意,还劝谏过,但是袁术一意孤行,不听。不仅不听,还把他给冷落了。

    直到杨弘被抓了,才把他给揪出来用。

    然而,正确而冷静的建议,袁术这个人可能是主意在急时是采纳不了的。

    阎象道:“寿春有袁胤和李丰在,暂时无忧。况且三人的兵马所来并不相同,要到达寿春还需时间,因而寿春定暂时无恙。况且刘表与孙策有仇,此二人,所图是寿春,还是各有所图,尚且不知,寿春有一喘息之机,甚至有机会可图这二人之隙,令他们自乱而攻……”

    袁术听了冷静下来,道:“会吗?!”

    阎象是极善于分析时势的,便道:“当下,主公当立即与徐州和解,许以利益,让高顺助阵主公,去退这三军的到达。若不然,寿春虽可一时无忧,然,若三人合围,终不敌也。和解是必要之举,也是防撤兵之时,会被高顺所阻截也!”

    袁术一听,便冷默下来,道:“和解?!”

    徐州抓了杨弘,吕布离开,他趁机来闹徐州,又日夜不停的叫击鼓而战,片刻不歇,此时高顺不知道有多恨自己呢,怎么和解?!

    阎象见他迟疑,也是急了,道:“主公切勿迟疑啊,迟则真生变故,届时可真来不及了……现在还有转机,吕布贪利,许以地利,可解……”

    袁术心疼莫名,哪里肯?!

    阎象最知他这德性,就知道他又……他这个人啊,比起吕布还要小器,真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当初非要谮号。

    行吧,旧事不提,反正诸侯也没人拿袁术当回事。

    其实与吕布和解,也只是能让寿春暂缓一时之机罢了,吕布那人也贪心,现在连曹操都逼退了,他哪能不图寿春?!

    阎象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然而既便是这样,袁术也不听人言,真是令人无奈。

    他吸了一口气,又道:“主公若押后军退,恐高顺追击,是否?!”

    袁术道:“不错,如何撤兵,能不令高顺察觉方好?!”

    “难矣,最近我军动作太大,贸然没了声响,高顺焉能不疑,若主公撤退时,他的陷阵营追击,主公只恐还未回寿春,兵力已损大半!”

    袁术一时心急如焚,竟是进退不得了,急的要命。

    阎象道:“说明利害,与高顺和,共退三军!”

    袁术迟疑道:“若是如此,岂不是将我寿春的危机告知了高顺?他万一不答应,或是狮子大开口……”

    阎象便明白了,袁术这个人真成不了大事,他明白他不可能会主动与高顺和的,不到绝境他绝不肯。

    一时也是十分叹息,良久道:“若是如此,便只能假作不知,然后再悄悄的退了……”

    “此计甚好,就这么办!”袁术心静下来道。

    “……”阎象心中冷笑一声。叫他来问了半天,原来一句也听不进去,还是拿了他自己早在心中的计策。

    那还叫他来问计做什么?!

    天下没有永远的利益和敌人,也是可以做朋友的,若能说服高顺去援寿春,许以地利,退了三军,以后再图徐州也不是不能。

    况且刘表与孙策之间的事,寿春喘息一机,再分化一下这二人的军队,说不定危机已自解了。

    可是袁术偏不听,偏偏放着良言半点不纳。

    如此执着眼前小利,不顾大局和长远的人,哎……

    随着这一带的诸侯之争白热化,袁术自身的缺陷和短处越来越不能小视。

    以前的袁术其实还是很英明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是老了,越来越……

    阎象默默的退下去了。

    他看着袁术的大军,心中叹息一声:终不长久啊,快散了。今日的辉煌,终究会被他人所得也。

    吕布已胜曹矣,其实此时,三军更惧吕布,若是袁术能聪明点,利用局势,寿春甚至是能图到好处的。可惜啊……

    这一带,只怕逃不过这对父女的手掌心。

    且说袁术想暗暗的不惊动高顺退兵。

    高顺其实也知道了消息,大喜过望。

    城中十分欣喜,貂婵更是惊喜不断,告知严氏让她放心。

    高顺又叫了曹豹来商议,道:“破袁术之时已至矣,曹大人最近多盯着些城中动静……”

    曹豹也是喜不自胜,却郑重的道:“定会。若是袁术想撤退,将军只管去追击袁术,不可错失良机,城中一时乱不了……许太守不过几日脚程就能回来了。”

    袁术欺徐州无人实在讨人厌极了,城中哪一个不恨他日日骚扰不断?!

    高顺点了点头,他知道袁术离败不远了。

    高顺将信看了一遍,又让曹豹翻看一遍,二人对视一眼,明白得瞅准时机啊。

    袁术可败,但又不能太不利,这个度,得要高顺自己把握了。

    不然孙策这些人可比袁术精明多了。若知吕布胜了曹操,便知晓了吕布的大威胁,很可能转头来对付吕布也不一定。

    其实这三个人哪一个笨呢,既出了兵,便是威胁。

    入了局,图的是谁,到了战场上,真不好说。

    高顺不得不防。

    其实若不是有这三个人,高顺是真想把袁术给灭了,占了寿春。

    只可惜,眼下是做不到的。

    得为大局考虑。

    徐州现在还需要袁术。

    相反,借此,消耗些孙策的实力才最紧要。以后等徐州吞寿春淮南时,他才没有机会再来搅局。

    高顺手在书案上一点一点的,十分有节奏。

    袁术也是够窝囊的了,如今后面有他,受制的很,偏偏老巢偏偏又被攻,其实倒给了他活路……

    也罢,先留他活一路,以后再图。

    借着追袁术之机,去往寿春,是机会。

    “孙策,张绣,还有刘表到哪路地界了?!”高顺问道。

    斥侯道:“若不出所料,三人离寿春都近矣。”

    此地本来都离的近的很。

    只是三人各怀心思,既想要寿春,又顾忌着彼此,彼此受制,一时互为掣肘罢了,谁先动,倒也未必可知。

    心中各怀心思,其实倒是利于高顺图。

    “速发信与陈宫,叫他速回,有他与许太守共在,那些人便能老实安份,城中便不会生乱子!”高顺道。

    斥侯便急急的去了。

    袁术营中已然骚动,人心思浮。

    而吕布胜曹的消息,也同样的到达了张绣,孙策,以及刘表耳中。

    张绣眯了眼眸,他在想,这件事文和有没有参与。吕布竟能胜曹操,呵,也许有贾诩的参与才办成了此事。张绣整个人陷入暴躁之中,对于贾诩弃自己而去这件事,他接受不了。无论他去投曹操还是吕布,他都接受不了。至于吕布的强大,他下意识的忽略了。

    刘表却是吃了一惊,蒯良更是默然良久。两人吃惊,久久不能言。仿佛被按了静音键。这个威胁,未免太可怕!当今天下,曹操是除了袁绍之外的第一人,能破曹之人,除了袁绍,还能有谁?!如此实力,怎么能不叫人心惊。

    而孙策却是最重视。

    他叫来鲁肃和诸葛瑾与之商议。

    “当今天下,又多一大敌矣!”孙策拧眉叹息着,始终高兴不起来。

    孙策是后起之秀,还是青年郎。

    然而吕布早闻名于天下久矣。

    “此贼早已是天下一大敌,又何止是现在。”诸葛瑾道:“主公还需多探听徐州诸事,只恐吕布的女儿是个可怕的全才!吕布有勇无谋,此次却痛击曹操,其布局与谋略不可谓不强,若无全才指导,难胜!”

    先前孙策都不看好的,孙策阵营所有人都不看好。

    然而吕布还是让他们吃了一大惊。

    “徐州出使游说策出兵时,策便知有古怪,然而不曾料到,胜负分的如此之快。”孙策敛着眸道:“看来此次出兵,倒是出对了。探一探徐州虚实,策想知吕布有多强矣!”

    鲁肃道:“曹操折损兵马过半,吕营出兵之谋略,还需探明,以作计较!”

    了解这个战事是怎么开始,怎么布局,以及怎么结束的,分析曹与吕的优劣。这是每个谋士团都必须要做的事情。

    因此此一战,还未传至天下,闻名天下,然而,却已叫孙策坐立难安了。

    孙策庆幸这次出兵真的出对了。

    他必须知道吕布有多强,也有哪些弱点。而直战,是最好的方式。去了解。

第273章 我爹是吕布273

    若要天下,谋天下之局,如棋。有时候胜负无关紧要,入局才最重要。

    便是输了,也能在输之中历练出最强悍的兵力来。

    吕布恐怖,只有面对,才能领教他的能力来。

    孙策立志于天下,龟缩于江东是成不了气候的,他想要天下,就必须入局,哪怕不能保证每战必赢。

    天底下不缺常胜将军,却少有怕输的英雄。

    曹操一退,很多事情正式的拉开了序幕,天下纷争开始了。

    袁术是真的乱了章法,筹划着要退兵的事宜,不仅要退,而且要急退,并且急奔回寿春去防守。但他又不想惊动徐州城,以防高顺来追击。

    然而高顺一直死死的盯着他呢,袁术便是想悄无声息的退兵,也极难。

    所以袁术便开始想办法退兵,问策于部下。

    对此,阎象便明白,袁术是成不了大气候了。

    主公有主见,当然是好事,但太有主见,只听自己的主见,太不是事。就算会问策,可是不采纳最有用的,所谓谋士,终究是成了摆设而已。

    阎象料定,以高顺的狠劲,无论袁术这个兵怎么退,高顺都会狠击袁术。

    整个徐州城憋气这么久,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袁术终究是会吃大亏啊。

    然而,他这个人终是太自负,如同当年为了玺,以为孙策借兵三千也无妨,终究是大错特错,却偏偏从不肯吸取教训。

    而此时的曹操终于与程昱汇合了。曹操何其的狼狈啊。程昱亲自来接他,曹操抓住他的手,便泣道:“操出兵十至二十余万兵,如今回者寥寥……竟至于此,竟至于此啊……操是罪人,愧对天子,终究是没能铲除吕布大患……呜呜……”

    “主公受苦了!”程昱也哭了,道:“幸而主公无事,否则昱急死也!”

    主臣二人一时大泣,哭的缓了过来,程昱才道:“接到主公信后,臣马不停蹄,一面调后备兵防守兖州,一面紧急来了定陶,思忖主公若回兖州,必经过此城,因而一直在附近久候,幸而并未寻错,终于接得主公!”

    曹操道:“这一路何其的惊险,几次三番皆险死在吕布父女手中,幸得典韦与徐晃一路死护,又多设疑,这才瞒过了他们,一路过此来了,操也料到你定猜到操之心思,必来定陶接吾,见到汝,操心定矣!”

    程昱忙接他入城。

    曹操看着定陶,心中万分的感慨,道:“当年兖州一战,操在此击败吕布,夺回兖州,将此贼赶出了兖州,如今,操欲进徐州不利,又被此贼逼到此,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他踏进兖州门户……”

    “主公所安排,昱已布置,占了此山之地利,”程昱道:“这山两边皆是曹兵,吕布父女若不过山便罢,若要过,须得死于此险境之中,想要再进兖州城,难矣……况且还有此城防守,必不有失!”

    曹操站在城墙上看山势,这山之势在于险,并不在于高,要道并不多。想要绕此险进兖州地界,极难。

    除非是择此路。

    然而吕布父女何其谨慎,至今都未曾追过来。

    “此是泰山余脉,山势颇陡峭,”程昱道:“当年能在此击败吕布,此番也必能顾吕布于外,不可能让他再进兖州一步!”

    曹操心定了定,点点头。

    曹操是惊魂未定,所以话并不太多。

    程昱让他放了心,便忙安排人服侍他休整休息,便告退出来了。

    程昱拉住荀攸道:“何至于此?!主公怎么会落到此种之境地?!”

    荀攸道:“粮草是怎么回事?怎会迟疑?!主公已怒,若回许都,必要发罪他们。”

    程昱叹道:“荀令君久病,无人主持统筹,效率何其低下也……”

    荀攸默了,又哭了,道:“死伤这么多兵马,他们何其冤也……”

    都是被那群人给拖累了的。

    最可怕的是,连曹操也受了惊吓。

    曹操虽还很稳重,然而荀攸知道他的心里是一时接受不了的,是极难受的,也是在经历反省的。

    只是他是个极为冷静睿智之人,因而便是再怒,也是稳下来,去做必要的事情,而不是花时间光去愤怒,这般于事无补。

    但既使如此,也不代表曹操的心里不郁闷,不难受。便是他,也是难以接受的。

    程昱也哭了,道:“不曾料到竟有此败,吕布父女果真有这般强?!”

    荀攸道:“从今始,我们都要重新认识他们父女二人了。”

    程昱沉默,是啊,能令曹操惨败而归之人,得有多大的实力才能做到呢?!

    只恐实力,计谋,胆识样样不缺。吕布父女必是比之当年,实力更为雄厚。

    “河东一境,多备粮草。”荀攸道:“曹仁在后,还未有消息,若是能带兵马回,必要粮草。”

    “已紧急从清河一带调来,”程昱道:“必能渡过此关,你且放心。”

    荀攸胡乱的点了点头,忧心忡忡的。

    “奉孝他……”程昱道。

    荀攸道:“在主公面前莫提,若是能退吕布兵,主公必定会讨要回奉孝,但现在主公心乱如麻时,不可再提奉孝矣……”

    程昱点头,道:“昱明白了。”

    这个时候,不是在曹操心上扎针吗?!

    程昱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便匆匆的跟守将们去了。

    荀攸则寻到了狼狈不堪的典韦,还有徐晃,典韦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很大的疤,看着更添一层恐怖和惊心动魄,光想一想受这个伤时的情景,都会令人发怵,这个伤疤也叫典韦更添了一层可怕。

    徐晃也已疲极了,累的不想说话。

    荀攸道:“公明,还需照顾好那个俘虏,别叫他死了才好。他还有用……”

    徐晃咬牙道:“当然,晃定好好照顾他……”

    荀攸知道他小心眼的想要报复,想了想,也没再多说。只是另叫军医去给魏续看伤。

    魏续的手臂已经溃烂了,没有抗生素的炎症,是很有可能会死的,他昏迷当中,并且已经没有意识了,而且还起了高热,看上去很可能会随时死掉。

    然而既使如此,荀攸也不可能为一个俘虏操太多的心思,因而也并未多么在意。

    只有徐晃余怒难消,一想到折了这么多人马在此人手中,焉能不怒,如今又大败狼狈而回,心中有一口恶气,便只想鞭打魏续,偏偏魏续不给力,还病了……

    “想死?!”徐晃推开军医,道:“取盐水来!便是死,也须得受些折磨再死,现在就想解脱,没那么容易!”

    军医讷讷道:“徐将军,只恐此贼怕是必死无疑了,他的伤口,还有他久热不退的头,都能要了他的命,所以,所以……”

    徐晃猛眼瞪过来,军医吓的不敢再说后面的话了。

    徐晃凶狠至极,军医只好先退了出去。

    都快死的人了,还不如一刀杀了,何必与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只是徐晃心中却是恶劣的很,有一口恶气,窝囊气实在难以出来,难免便会迁怒到魏续身上。

    浓浓的盐水化开了,往他的手臂溃烂的伤口上一浇,便是魏续昏死没有意识的人,也开始抖了起来,开始抽筋,整张脸都是面无血色的。

    盐水浇伤口太疼太疼了,疼到挖骨钻心的疼,疼到大汗淋漓,那汗浆一层一层的往外冒。

    但到底魏续还是十分不清醒的醒了过来,竟是连半条命都不剩了。

    “将他倒吊起来!”徐晃道。

    兵们倒拎了魏续,将他吊在狱中。

    “给老子狠狠的抽!”徐晃将鞭子递了过去。兵士接过抽起来,却是战战兢兢的,怕把这个人打死了对上面不好交代。

    徐晃看不过,冷笑一声,踢开兵士,自己上手狠狠一顿抽打,他还嫌不解气,上脚踢了几脚。

    然而自己累了,却依旧气怒难消。

    又疼又痒的鞭疼,倒令魏续越发的清醒,他的嘴巴里也肿起来了,全身的淋巴系统都是处于爆发状态的,所以他也说不了口,只是不妨碍他向徐晃投一个蔑视的眼神,并且对着徐晃倒吐了一口血沫子,以表达不屑。

    徐晃气的倒仰,但他虽怒,但到底并非是有戾气之人,气过后,也终究是潜藏不住内心里的意难平罢了。

    其实他更气的,反倒是自己。

    就像曹军之败,七成败于粮草不继,是许都监督不利。曹操之败,七成败于轻视冒进,是他自己原因居多。而他之败,则败于无思而进。

    人面对自己对自己的审判是很难的,人最难面对的终究是自己的内心。可是再难,也得面对现实。

    但并不妨碍徐晃出一口恶气,然后冷冷的撂下狠话,道:“父布父女已追至山隘,你可千万别死了,等着看我们再破吕布吧,当年能将吕布赶出兖州,今次也能,就看他入不入陷阱,要是入了陷阱,神仙也难救,你别死了,好好等着看着……”

    魏续听懂了,眸中没显,心中却焦急起来,却涌上来股生念。

    徐晃也觉得自己向俘虏发怒发泄的行为很难看,到底没再继续,只对军医道:“别叫他轻易死了……”

    军医战战兢兢的应了。说来也怪,盐水一浇,把人一打,还能把半死的人给激起了生志来。他都说不清徐晃到底是在出气,还是在救人了。

    或许在战场上失过手的人,总想着在战场上再讨回来吧。

    军医觉着,徐晃虽然看上去不好惹,但的确是个正派人。不是那种报私仇,把人不折手段弄死的人。

第274章 我爹是吕布274

    “当年,为父就是在此,被曹操赶到徐州的……”吕布指着山隘道,“曹操何其奸诈,布虽猛,终究惜败于他。想一想这几年,布心中甚为不甘!”

    吕布想起当年一败再败,被曹操一逼再逼退,像赶狼赶狗一般的狼狈,终究也是意难平的。

    但为英雄,吕布就算能力不太行,但是,并不是无有志向之人,当年也曾有凌云之志,扶天子之举。

    只是后来,被赶到徐州后,就渐渐的弃了一些念头。

    如今想起来,真如恍如隔世一般。

    便是好汉,忆及当年之勇,也是唏嘘不已。

    隔着这关隘,隔着这山,隔着这水,便是兖州,便是许都,便是当年的洛阳……

    吕娴见吕布发怔,便道:“总有一天,父亲一定能再回到洛阳,真正的中原腹地!”

    吕布转首,看着吕娴,露出一个笑来,道:“好,带着我女儿如此。布有日终将老矣,然有女在,他日定能荡平中原乱世之贼,入主洛阳!”

    吕娴点首,又笑道:“父亲不老,廉颇八十尚能提刀上马定天下,我父如此英勇,可不输廉颇!”

    吕布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那点子中年苍桑的怔郁一扫而空。

    这样傻乎乎的样子才适合他,郁郁不得志的惆怅样子可不适合吕布!

    吕娴打着伞,道:“看样子,想从此关过,有些难度!”

    吕布看着天气,道:“这雨时大时小,淅淅沥沥的并不肯停,终究影响士气。”

    雨季行军总是苦不堪言的。尤其是骑兵,马泥泞,车轮陷于泥地,那种泥掺着水的感觉,真的很醉人。

    行军是极艰苦的,尤其是雨天,这地可都是泥土地,一遇水,便成水洼和烂泥,河水暴涨,只恐还得被水所算计。

    所以吕娴一直很耐心,并未冒进。

    父女二人正发愁,斥侯飞来报道:“报!探有曹兵从后席卷而过,只恐是曹仁大军,雨势太大,虽不敢确定,但已有八分肯定。”

    吕布一听大喜,道:“果真是曹仁来矣?!布已久候多时了!”

    吕娴见他提戟战意甚浓,便问道:“约有多少人?!”

    “万余人以上……”斥侯道:“后有追兵,还未探知是何人?!”

    “定是张辽他们到了……”吕娴对吕布道:“我们父女当摆开阵势,拦截他们,张辽在后掩杀,可大败曹仁士气!”

    吕布点首,道:“正合吾意!”

    说罢便点齐了骑兵,埋伏到隘口两边去了,摆开阵势准备阻挡曹仁兵马,并与之战!

    连下了几日的雨,马焦躁,骑兵们也烦躁不堪,因而一听闻有仗要打,一个个的全都兴奋起来了,勒着马,提着兵器,一副要热身挥洒热血的阵势。

    曹仁大军前来,几乎是地动山摇般的阵势,这样的阵势,那隘处山上居高之处的兵士又如何不会察觉?!因而便频频来探,又慌忙的报上去。

    曹操得知是曹仁归来,一时大喜,便道:“徐晃即刻带兵出隘迎曹仁兵马出隘口!”

    “主公,不可……”荀攸道:“只恐那吕娴所等的便是这一刻。一旦被吕布兵马混入山上,探明在山上所布兵力,这小小的山势就再也拦不住吕布父女了……”

    曹操的喜色渐渐消失了,面上愁容满布忧色,“公达,以汝之见,如何迎曹仁大军入山隘?!”

    徐晃亦道:“吕布父女拦在前,后又有吕军追兵,若不迎之,曹仁大军被前后夹击,只恐又挫锐矣!”

    荀攸道:“派兵出山隘告之曹仁将军,即刻带大军转去陈留驻扎。此时败已注定,守住兖州,才是重中之重。倘若迎曹将军入兖州之时,被吕布父女等吕军混入,一切休矣……”

    徐晃也有点恍然明白了,看向曹操。

    曹操当机立断,道:“公明,你领五千兵马,即刻出去与吕军战,并护送他们去陈留,务必要守住陈留,绝不可让吕军入兖州之境半步!”

    “是!末将领命!”徐晃领命自去了。

    曹操满脸忧色,如今他动用的兵力,也多数是程昱来援的后备军了,这心里的郁闷是没法说的。

    “公达,吕布虎视眈眈在外,又不入道,如何除之?!”曹操道。

    荀攸道:“有吕娴在,吕布不甚鲁莽,只恐引他中计,难矣。”

    曹操瘦了不少,是愁的,忧的。

    “当今兖州,当以守为主,不可再战,如今徐州之势也不明,久之,吕布必退!”荀攸道:“曹仁将军去了陈留,吕军必也分兵,山隘外的压力顿减,有后备兵在,此隘,并不难守住,还请主公明鉴!”

    曹操听他分析,也略松了一口气。

    也好,不然曹仁冒险进来汇合了,一是万一吕军真混了进来,世事难料了,二是吕军主力也会在山隘外,这种兵势上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现在的曹操已经不敢妄想以现在的士气能击败吕布了。只能尽量的逼他退兵,或者是引他入瓮,击溃之。

    然而吕布并不肯上当,便是曹操,也是没了章法。

    他只求这个大患能早些退兵,他也好回许都去稳定大局。

    如今他这一败,只恐许都似浮动,若不早早回去定人心,会出大事。这才是曹操真正的内患。

    自他败回以后,曹操哪怕再不想承认,也得承认,征伐吕布的时机,已经彻底的过去了。只能等以后再重整旗鼓,多做准备再来。

    现在,已然不可能。

    程昱也是此意,道:“昱也是此意,守住兖州是重中之重,若是能击溃之而逼吕布退兵固然好,若是不能,便守住,等他退兵,徐州形势并不乐观,他坚持不了多久……”

    曹操呼了一口气,道:“琅琊一带,也需分兵把守,以防琅琊出萧关,而攻兖州地界。”

    程昱道:“主公放心,昱早已调了兵把守!”

    听着地动山摇一般的震势,曹操心难免不定,砰砰的直跳,坐立不安。

    徐晃带了五千兵,一出山隘就遇着了吕布,吕布好不容易等到有曹兵主动从此出来,一时大喜,见是徐晃,便迎了上来,大怒道:“我军魏续在何处?!快快交出,饶你不死!”

    徐晃冷笑一声,带一队与吕布交战,命另一队紧急突围,去与曹仁合,一时在雨水之中打的难舍难分,恰巧曹仁大军已赶到,看到吕布拦路,便也冲了上来战吕布。

    曹休,曹真,加上徐晃三将,堪堪挡住吕布之戟,将他缠住。

    曹休与曹真真是仇人见到分外眼红,两人一人没了虎豹骑,一人丢了粮草,正没好气,见着吕布,哪肯罢休,便使了十二分的力气来战吕布。

    徐晃稍退一步,松了一口气,撤了出来见曹仁,道:“主公在山上设下埋伏,只等吕布入山,主公命晃告知曹将军,此时宜领大军去陈留,把住兖州边界要紧,此处若被吕军混入,主公休矣,兖州也休矣!”

    曹仁一听,便速速去领旗兵和传信兵去后方在军中传信,一面急问道:“主公如何?!”

    “兵力多失散,”徐晃道:“幸亏主公无恙!”

    曹仁松了一口气,道:“是仁去迟了……”

    徐晃叹了一口气,各种都凑在一处耽误了,想必是天意吧。

    只能往天意不可违上去想,人才能得到稍许的安慰,不然这场大败,哪一个能受得了这奇耻大辱?!

    也来不及多说,曹仁便带着大军开始往左翼撤,欲去陈留,却正遇着赶上来的张辽,臧霸和曹性三将。

    曹仁一看这三人紧追不舍,一路被他们辗的万分的狼狈,一时恨上心头,咬牙切齿道:“阴魂不散矣?!”

    徐晃忙去挡住张辽便交起战来。曹仁并没有滞留,趁着现在还没有完全被堵,火速的带着大军一路劈开张辽之军,折损不少,但也算顺利的突围着一路往陈留去了。

    臧霸欲追,曹性急喊道:“宣高,主公与女公子在此,且休追……”

    臧霸一听,这才止住了缰绳,在雨势中寻吕布与吕娴的身影,雨幕遮挡了人的视线,令人视觉受限,吕布倒是好寻,但是吕娴却太娇小了,哪里能寻得到?!

    臧霸与曹性二人便带着兵马一路往吕布处来寻吕娴。

    张辽也担忧这父女二人,一时也并无恋战之心,便大力挥开徐晃,一路往此来了。

    徐晃带着兵马,也并未再久战,而是对曹休,曹真道:“速走,兵极疲矣,久之必折损更大……”

    曹休,曹真见曹兵撤的差不多了,当下也并未恋战,弃了吕布,追着徐晃去了,吕布哪肯弃,持着画戟便追了上来。

    张辽迎上来,道:“主公且休追,辽有话说!”

    吕布现在也算能听得进去话了,便勒停了赤兔马,道:“文远请说!”

    张辽松了一口气,道:“穷寇莫追!辽与宣高以及曹性将军一路追来,将其余兵力斩之过半,如今曹仁兵马不足二万人,这些人中,多数疲极而倦怠,此时寻到主公已追够了,可以不必穷追猛打了。若不然,引起反扑,于我军也极不利!”

第275章 我爹是吕布275

    吕布看了看这雨,又看吕军也多数狼狈不堪,步伐沉重,人困马乏,便什么趁势追的心思也没了,便下了马道:“那就且不追了,文远且速叫我军兵马去村中安顿休息,我们再说话!”

    张辽应了,又见臧霸与曹性已经找到了吕娴,便松了口气,抱拳道:“是!”

    张辽便带着吕军主力消灭了遗落的曹军,便带着疲极累极的大军去了村庄中搭帐蓬休息。

    吕军虽强悍,也终究不是铁打的,又逢大雨,着实累极。

    草屋不够,当下也伐了些木,就地搭了些透风的架子,但好歹能避一避雨,只需要木上搭上一块防油防水的布,便能在此下方生火煮吃煮喝了……

    马也累极了,有些也在喘着气,有些甚至因为长久赶路,又遇雨,生了病……

    吕娴看了看他们,萌生退心。

    有此大功已然够了。

    人不能当牲口用,便是马,也需要休息啊。

    张辽拖着疲惫的步伐,却带着欣喜的面色,到了草屋中,此时臧霸与曹性已然在了,坐在火堆边上烤火,满面笑容,俨然十分高兴。

    他一进来,吕娴便端了一碗热汤给他,张辽忙接了过来,见吕娴安然无恙,心中甚喜,谢过便也席地而坐,烤着火喝汤。

    交换了些信息,见彼此都平安,才都松了一口气。

    臧霸的主力被灭了几乎一半,张辽的兵也几乎损失小半,曹性的弓弩营保存是最多的,损伤并不算多,但是这场退曹大战,便是歼灭了曹军大部,但是吕军也并不算没有损失,加起来的人马,也损失了万余人。

    曹军曹仁大军如今只剩不足二万人,而曹操的兵马就剩的更少了。

    虽然歼灭数万,然而吕军也是损失惨重了。

    “曹操在山上一定布了埋伏,这隘口难破,如今人困马乏,我也有点迟疑,”吕娴道:“只是魏续将军被徐晃所俘,如今并不知是死是活……想要逼他们交人出来,怕是极难。”

    张辽道:“若要交人,也是通过各自退兵后使者讨要了,阵前要人,只会逼死人质!”

    吕娴点点头。

    “难道就这样退回去?!”吕布恼道:“都怪这破天气,倘无雨,大军汇合,杀上山,也未必不能冲破这隘口,届时杀了曹操,夺回魏续,再夺了兖州,更有大功……”

    “如今人困马乏,又如此恶劣天气,难以寸进,再加上粮草运输也难,再拖下去,不利的却是我军……”吕娴愁眉不展道:“曹操不愧是曹操啊,便是败了,也这么沉得住气!”

    吕布不太想撤军,都追到这了,突然要退兵,他当然不甘心,因此便犹豫不定。

    吕娴却知道,知进不知退,只会事倍功半。

    “文远以为呢?!”吕布问他道。

    张辽道:“若要进攻,未必不可,刘备大军也恐快到了,若是他的大军掐住陈留,塞住曹仁,而琅琊一带,琅琊守军也同时攻取兖州,主公与我军在此辖制曹操,曹操三方失守,兵力难以顾首尾,夺取兖州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吕布大喜,道:“不错,不错……”

    “然而,若以此三同时,一则需粮草供应不缺,二则需刘备与琅琊军同时配合,三则,需天时地利。如此才可有大功也……”张辽道。

    “粮草……”吕布一听到此,便开始苦瓜脸了,吕军其实粮草也不丰沛,而且运输也困难,尤其还是此恶劣天气。

    臧霸道:“若时机至,琅琊军自然鼎力配合。曹操被逼到此,却叫曹仁去守陈留,一为外援,二也为分我之兵力也,若是刘使君军去扼了陈留,曹仁便顾不上此地了。”

    臧霸有没有尽全力,与史上已完全不同。

    在路上他尽全力不惜代价的歼曹仁主力,不顾损伤,如今到此,还愿意鼎力让琅琊军全力出击,这种不是全力是什么?!

    张辽点点头,深以为然。

    “至于粮草,琅琊军的粮草足以自丰,然虽可运至此,却怕山势险峻,难以运来,只恐一时顾不上,除非运至徐州,再从徐州运来,但是这般太慢了……”臧霸道。

    吕布便有点不能果决,一时之间愁眉不展。

    他下意识的看向吕娴,道:“娴儿以为呢?!”

    吕娴道:“看天意了,一看天气,二看粮草,三看配合。若是天意可取,自然要取。错过机会,还能称为英雄吗?!”

    张辽与臧霸都点点头,深以为然。

    吕布也道:“也罢,那就先驻兵等一等刘备的兵马。”

    曹性偷偷与吕娴道:“关将军救过吾一命!”

    吕娴也笑道:“咱们两个算是欠了他两条命了。”

    曹性听了也乐了。

    “关羽的确是个忠义之人。”吕娴可惜道。就是因为知道他不可能来投吕营,所以才可惜。但是这份救命之情,她记下了。

    张辽一路累极了,说完了事,便去睡了。他一向粗放大气,也并不多纠结。

    能取便取,不能取,退兵也可。看事行事。没什么可纠结的。

    倒是臧霸道:“虎豹骑很猛,听闻这只是虎豹骑的一支而已,虎豹骑更多很多被曹纯等人引领在许都,实力很强!”

    吕娴道:“听闻此是曹营最强的军队,宣高以为有多强?!”

    “琅琊军与之相比,差距很大,但是文远的骑兵倒是不弱,不相上下,但是文远悍勇,虎豹骑在气势上,稍弱于吕军骑兵。”臧霸道。

    吕娴道:“曹操用人练兵很有一手。他手下战将更是如云,许都更是人才辈出,的确比不了……”

    资源补给能力太强了。

    “此也是霸本意,此次若不急攻曹操,只恐曹操一旦回了许都,以后若再图,难矣,他会很快吸引教训,变得更强,许都有天子在手,终究不同!”臧霸道。

    吕娴点头,深以为然。

    “他日便是依赖他灭了袁绍,他只会越来越强大,届时再吸收袁绍的实力后只恐极强……”臧霸未竟之语,吕娴如何不知,听了也是拧了下眉头。

    两人对坐着,窃窃私语着,吕娴道:“然而问题是眼下我们要趁机要灭曹操,也十分难。”

    这倒是实话,臧霸虽急,却也知道这更是事实。

    徐州的实力,眼下并不足以攻取许都,便是真的侥幸灭了曹操,剩下的诸侯会一涌而上,能把他们给吞吃了去。

    “若是赵云在就好了,若是琅琊军的实力更强些,若是我军再多些兵力和战将,后方有援援不断的补给……”吕娴道:“准备这些,需要时间。”

    臧霸道:“需要多久,能将琅琊军训练如文远的骑兵一样强?!”

    “半年!”吕娴道:“最少半年,也无需多,只需训出一万精锐,配以普通兵士,便成为尖锋,锐不可挡!”

    臧霸若有所思,道:“我愿意带着琅琊军听随女公子练兵!”

    吕娴大喜,道:“如此就太好了。”

    “此次若不成,他日女公子组建王师,霸愿占以一席之位,将琅琊精兵并入王师。”臧霸灼灼着眸道:“随女公子出征,女公子若要赵云,霸愿为女公子尽力请来,若何?!”

    吕娴道:“宣高果真有此意?!”

    臧霸点首,经过此战,他看到了,明白了一件事。

    徐州有她在,必是能问鼎天下的。

    就算一时图不了九州,但至少瓜分地势,图为一国,绰绰有余。

    “有宣高在,再加上子龙,必能拿下许都……”吕娴欣喜莫名,笑的不能自已。

    臧霸知道她的性格,若是有把握现在拿下兖州,她一定不会说这种意味不明的话。

    臧霸懂她,听明白了。

    其实想一想也是,打仗打的其实是硬实力,现在徐州各方面并不具有拿下兖州而守的硬实力和充分条件。

    粮草,兵力,后勤……全部都跟不上。

    能把老曹逼退到此,逼到这种程度,其实已是大功了。

    再加上曹操那边的袁绍,徐州的袁术,还有孙策张绣以及刘表的兵马,各种形势……

    以及吕军的困乏和恶劣的难以进取的天气等等,都让吕娴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她才在此迟疑。

    这一切,臧霸都懂。

    “等元直来,再决断……”吕娴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有机会拿下曹操,因此她也不说撤兵,终究还是有点想要继续追击的。

    臧霸点了点头。

    曹操得知曹仁与徐晃已去了陈留,然而吕布父女与张辽等追兵却并未分兵去陈留,而是集中在山边下,顿时如临大敌,坐卧难安。

    曹操狐疑道:“莫非刘备那厮亦来了?!”

    荀攸道:“只怕极有可能!”

    曹操心中又气又怒,道:“这个刘备,如此背信弃义,最是小人忘恩!早知如此,直取沛城,沛城早破,何须与下邳磕而兵败!他倒好,吕布与操战,他避了,如今操败,他竟也趁势而来,欲趁火打劫耶?呵!”

    荀攸道:“萧关琅琊军,定陶吕布父女,若是陈留有刘备去,兖州早晚要被撕开口子!”

    曹操头痛道:“袁术如此无用!”只恐这袁术自身难保,是顾不上逼吕布退回徐州了。

第276章 我爹是吕布276

    兖州便只能自己守。曹操招来程昱,道:“如今还有何人兵力可用,人又可信?!”

    程昱道:“主公,恕昱直言,除了许都的亲信兵,此时此刻,还有何兵敢用?!兖州各城是还有兵,然,此时,主公焉能用他们?!”

    曹操听了默然。想到陈宫,又是恨上心头。

    当年陈宫带着兖州几十城叛曹迎吕,当时的兖州除了三城以外,其它几十城全迎合了陈宫,以期吕布矣。

    虽然当时他平定了兖州,赶走了吕布,这种时候若是用他们,焉能知他们不会再叛他而再迎吕布?!

    程昱的意思,曹操明白了,越是明白,越是咬牙,想到陈宫,想到吕布,想到当年的不堪,想到徐州从陶谦开始的可恨,再到如今的嚣张,想到檄文,想到如今的这绝境,曹操开始头疼了……

    他是有骄傲的枭雄,他又怎么能承认,其实普天之下的很多城池的人,还是心仪着吕布的,想要投效的人并非他曹操?!

    那些人觉得他是逆臣,胁天子在许都,让他们极大的不满。他们更喜欢吕布的强大,以及纯真。

    慕强心理,其实就是丛林法则,人类又何曾不是从野兽的法则中渐渐走来的?!

    “主公!”程昱看他白着脸捂着头,仿佛是头风犯了,便含了泪,忙上去扶住他。

    曹操脸色青青白白,想到自己被逼到这种地步,又是伤心又是绝境,还有不堪。

    荀攸上前跪下来,道:“主公,攸愿出使去吕营劝吕布退兵,请主公明断!”

    程昱看着荀攸,愕然。

    曹操顾不上头疼的要命,拉住荀攸的手泣道:“操已失奉孝,焉能再失公达?!你若去,那吕布向来专横,若将你扣住不放回,操以后,还能指望谁为操出谋划策?!双臂皆断,如何立世矣?!”

    说罢哭的不能自已。

    荀攸也哭了,却道:“攸无能,以致主公大败而回,已是罪人矣,如今主公依旧重看攸,攸若不能退吕军,便是二罪人焉,愿往一试,若不能回,吕布若不放攸回,攸死之,也绝不为吕布效力,而背主公大恩也!”

    “公达!”曹操拉紧他的手道:“曹营便是折将损兵,亦有出使之臣,何需公达亲自去?!”

    “此事,若不是攸去,只恐其它人份量太小,那吕布父女未必能听得进去!只有攸为主公腹心,吕布父女才会听。”荀攸道:“此去,且试试吕布父女的深浅,吕布若执意要扣住攸,攸倒觉得,主公可惧吕布一时之猛,不必惧其一世之猛也,毫无章法与礼法之人,强弩之末,并不长久……”

    曹操也反应了过来,是啊,吕布兵是真的强。然而,其它方面也强吗?!

    他也想再试探一二。试探吕营在战事以外的天赋与决策是否也一样强。

    只是,他真怕荀攸折在吕营,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他怕呀,怕失了荀攸,但他更怕呀,怕那吕布父女如虎盘锯在外,真怕他突破了关隘进来咬死了人,曹操如今是睡觉都恨不得睁一只眼睛,根本无法心安,觉也睡不好……

    他虽有心想引吕布父女过此隘,也好引他们入陷阱,然而,吕布父女何其冷静,至今都没能进来,也是真能忍得住,如今大军与他前锋汇合,曹操简直是坐卧难安,更加的心塞欲死。

    若不是老天都在帮他,下了雨,只恐大军一汇合,那吕布便要引着主力攻上山来了,这么多的兵马,曹操也不确信自己一定能击退他……

    荀攸见曹操犹豫心慌,便劝道:“主公,不可与吕布久耗,再久耗,攸只怕许都人心惶惶……”

    曹操一凛。

    许都新定,如今战败,是一慌,而许都官员更是人心浮动,蠢蠢欲动的人本就多,如今看他一败,暗中策划一些事情的,会慢慢的露出浮面,他若不回许都镇住,只恐会失控,还有天子亦是,若他久不回,会出大事,许都有个朝廷,事情可比徐州小地方复杂一万倍不止,曹操焉能不忧心?他是真的没时间跟吕布耗下去……

    况且慕吕布强大者也很多,许都自然也有这种人,倘若再久持而对,接下来的事,可能不怎么美妙,会从简单的兵事变成更复杂的事了,也许想要迎吕布去许都也不一定……

    想到此,曹操心中哂笑一声,眼中微冷酷下来,待他回了许都,定以铁血手腕而再次稳定朝局。

    荀攸知道曹操会做这般的决定,所以点到即止,便不再多深说这一点,只又道:“吕布大后方也危机重重,如今天气不好,人困马乏,他的粮草也十分不继,他纵然贪心兖州,然而,天意不叫他取,他再馋,此时也取不到,僵持下去,与他又有何好处?!”

    曹操起了身,徘徊问道:“公达有几分把握,能说动吕布退兵?!”

    荀攸道:“只有五分,五分是对吕布和吕娴的不确定。只是纵然不退兵,攸亲去探探吕营的虚实,以及吕布父女的深浅,也是大事。”

    程昱也劝道:“不错,主公,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吕布向来眼浅,”曹操道:“公达若去,且许以好处,再晓以厉害,也许便成了……”

    “是!”荀攸松了一口气,道:“攸这便退下去准备,尽己之能,为主公解忧!”

    曹操拉住他的手道:“公达此去要小心,吕布狠辣,他若要杀你,可如何是好……”

    “无妨,攸只是一文臣,他杀攸又有何用?!”荀攸倒不担心这个。

    吕布向来懦弱,当初那韩胤他自己也没敢杀,反倒送去了许都让曹操代劳给宰了。这种人,杀武将可能,杀文臣的可能性并不大。

    荀攸知道曹操怕他回不来,或是不再回来,便道:“若不能回,攸死也不事奉吕营……倘若攸死而明志,还需将荀家上下托付于主公!”

    这是表达忠心,以及让曹操放心了。

    曹操便哭了,道:“公达何出此言?操焉能不信公达,荀家,只要有操在,必保无虞,勿需多言!”

    荀攸也哭了,又听了曹操交代的事,生离死别一般,退下去了。

    程昱也退下来,去他的帐中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攸从未见过主公若此……”荀攸道:“主公他怕了……”

    怕的不是吕布,而是怕败局已定后又被死咬不放,他身边无人可用,无将无兵可用,能信能用的只是有数的,不可信的,这种时候,万不敢调到身边来的。

    这种为人主的恐惧,荀攸全都明白。

    程昱不敢接这个话,说主公的心思,可是大忌讳,但他明白曹操这般的表现,其实就是一种恐慌。他更怕荀攸去而不能返啊。

    荀攸笑了笑,主公担心的太过了,荀家全在许都,他便是出使不利,死在吕营,也是不可能背叛曹操的。

    程昱也笑,公达又哪里知道,便是荀攸真降了,这种需要安定人心的时刻,曹操也不会动荀家人,因为杀之不义……

    震慑人心,需要挑雷霆之威时,才有效果。

    而恰是弱势之时,对身边人的包容,才是最最妥当的安排。

    这公达啊,只知其一,哪知其二?!他是知道些主公的心思,却不知道时势的微妙,这一点,他比荀令君确实差的多了。

    程昱不说破,只问道:“可有把握?!听闻吕布已不是先前的吕布了……”

    荀攸道:“事实上,攸只有三成把握,心里也很没底,但不敢与主公明说……”

    “你是没在战场上见到吕布父女啊,若是亲眼见了,你便知道他们的可怕之处了……”荀攸道:“所以,我没多少把握……”

    可不是嘛,连郭嘉都栽了,虽然是准备不足,也是无心的,但是栽了就是栽了。

    “比起劣势,其实只怕我军劣势更显,”程昱道:“刘备若扼陈留,萧关再一出兵,而山隘之下又是吕布大军,三方不能相顾,处于劣势的其实是我军,吕军却是占优势的,趁胜追击,士气生猛,此番游说,只恐极难成……”

    程昱说到荀攸心里去了。

    可是再难成,也得做,因为曹操处于劣势了,他们身为谋臣,就必须得化解劣势为优势。

    “好好准备战事吧,”荀攸笑着对他道。

    若是他回不来,就得准备打了。硬着头皮也得抵挡。

    谋士之能,是各司其职。程昱郑重的点了点头。

    且说关羽带着二百步兵追着刘备张飞的步子终于赶上了他们的行军之路,三兄弟汇合,一路往吕营来了。因为刘备军多数是步兵,装备比较差,体能也比较弱,再加上又遇雨,因此行军算是慢的。

    倒是徐庶很快,竟是先一步赶到了吕布军中。二十精兵护着他,一路无阻的到了吕布营中,他们是体力充沛,只有徐庶是真的累极疲极了,来了营中脸色都是蜡黄的。

    徐庶不禁苦笑,想他在外流落很久,也吃过苦头,可是这行军的苦头真不是一般的苦,那马快马加鞭,颠的胆汁都要吐出来了一般……

    正觉得吐着难看,想将这失仪之态给压下去,却见那边吕娴听到他已来了,竟是高兴的从村子里亲自来接,“元直,你终于来了……”

第277章 我爹是吕布277

    亲切的熟稔的。徐庶心中一暖,虽然脸色苍白,却是带上笑意来。

    这种感觉,像是回家。

    自己人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亲切到让徐庶心中全是暖暖的麻痹感,到四肢百骸的欣喜,他忙起了身,道:“怎敢劳女公子亲迎庶,庶小民也,区区黎庶白身,得女公子看重,能让庶效力,庶已感怀不已,如今竟还劳动女公子如此恩遇,庶实在惭愧,女公子大才,下邳一战,让曹操大败而丧如无家之犬般奔逃,如今追至此,曹军闻风丧胆,女公子之才,之胆色,甚高于庶,庶竟无出多少力,如今却白白让女公子如此看重……”说罢竟哭了。

    真心实意的。

    吕娴心中真是好笑又感动,她知道他心里是有负担的了。退曹之战,他没有尽多少力气,所以,他现在极尽力尽智,唯恐他没有用处,而让她失望。

    吕娴心中微叹,这些古人啊,有时候将恩与情份分不太清,她对徐庶,是慕才久矣,然而,对他更是像朋友与知己,绝不只是初来时的功利得大才辅佐之心。

    她便笑道:“既为知己好友,又何需惭愧?!元直谬矣……友人之间,如何相处,有计也好,有智也罢,不都是心安理得吗?!”

    徐庶一怔,鼻头一酸,随即大笑道:“不错,竟是庶谬也……”

    想罢,不断的点头又摇头,想哭又想笑,为得一知己而高兴,为得一明主而感恩不已。

    这份仔细与珍惜与小心,让徐庶都不知道怎么表达,若能形容,可以说是恨不得掏心掏肺以报答她的欣赏,她的平视,她的尊重与恩遇。

    何止是知己,她将自己作知己,是情义,然而,他却不能心安理得的只作知己,更是报效的明主。

    吕娴见他不再迟疑,笑也真心实意了,知道他是真的有了归属感。以后,徐州也是他的家了。

    “走,回村里说话……”吕娴扶住他走,一面走一面还取笑他,“元直啊,你这身子骨太弱了,啧啧,竟比我这弱女子还差……”

    徐庶哭笑不得,一听这话,刚刚所有的感慨一扫而空,全释然了,笑道:“女公子确定自己是弱女子?!哈哈哈,让庶如何正视弱女子这三个字方好?!”

    哈哈哈……

    一时竟开怀大笑不已,那边张辽,臧霸,曹性,也都跟着吕布迎出来了,见到徐庶来,也都很高兴,一一再重新见过,便进了民屋里。

    吕娴打发护送的精兵去休息,便将屋子中间的火堆拨大了些,徐庶一路仆仆,然而精气神却极好,虽然刚刚吐过,脸色很差,但眼眸是极亮的。

    吕布让他休息,他也不肯,执意要说话。

    “主公与女公子可已看过庶之夺兖州三城之策?!”徐庶捧着热汤,一面暖胃,一面急问道。

    吕布道:“都已看过,确是好计,若下三城,兖州唾手可得。”

    张辽也点点头,道:“只是,得城,不可守,一难也,二难则是对后援的消耗太大,现在的徐州城没这个实力,只恐耗尽民力,倘若好取,拿下兖州后,让兖州自给自足,这个也不算问题,然而曹操必死抵抗,兖州难以短时期内就拿下来,一时稳定不得,所以对后援的要求就很高了,曹操会很难打,都说穷寇莫追,这几个问题,却是真正的大难题……”

    现在的徐州的问题其实是内部实力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战役的问题。

    臧霸也道:“来时,原以为能趁势夺下兖州,便是好时机,然而老曹十分难对付,他便是逃时,也安排好了兖州的防务……”

    毕竟是曹操啊,这样的老谋深算,步步为营,所以,这个时机,这个趁势,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充足的势。

    曹操到底老奸巨猾,活成精了。

    他目前,确实是最出色的谋略家。

    吕布拧眉道:“不错,尤其是天气,这场雨,几乎拖累了布所有的计划和行程,若无这场雨,布已经带着大军打上山隘,光冲也能冲过去,然而这雨一冲,战机一失再失,如今,的确已经错失了最佳时机……”

    战机这个东西,的确是一旦没了,就是没了,完全没有办法。

    身为战将,必须要顺势而为,若是强逆而行之,必也败。

    这个曹操,不仅会战,而且很会逃,逃时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攻守得宜至此,不得不服。

    徐庶听他们这么一分析,便叹道:“莫非真是天意,时机尽已失矣?!”

    张辽道:“现下是进还是退,其实各五五之数。还不能作最后定论,所以,我军才一直驻扎于此,想等看可有转机……”

    徐庶道:“此次不取,下一回不一定会有如此好的机会。再等这样的机会就难了……只恐往后会后悔!”

    这话说到众人心坎里去了。

    就这么退了,谁肯甘心?!

    因此,便也迟疑不说话。

    “不过知进不知退,也是大忌,”徐庶笑道,“顾首不顾尾,是大忌中的大忌,徐州后期也还是要注意的,以防那边有变,而这边大战却不能及时回撤兵马,的确也是大问题。”

    他见吕娴一直没说话,便笑问道:“不知女公子以为如何!?”

    “元直计是好计,只是在等时机和转机……”吕娴道:“任何时机,都可能会出现转机,没有绝对注定的结果,万事万物,阴阳两极,是天理。”

    “转机?”徐庶明白了,道:“在等战的转机,也在等和的转机?!”

    吕娴深深的看着他,这个元直啊,未来时便已献了夺兖州之大策,虽然如今可能一时没有这个时机采用,然而这样的策略,便是以后也是能用的,这是国谋之策。而他才刚到,才喘上一口气,几句话间,便已经明白了时机的要点与她的想法。

    这个人,吕娴不服不行。

    她笑着点了点头。

    徐庶道:“女公子莫非以为,曹营会遣使来?!”

    吕布,张辽,臧霸,还有曹性都有点纳闷,愕然的看着这二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打什么哑谜!

    怎么话题到这儿,他们竟听不懂了,刚刚不是还在分析战略性优势,还有战术型的问题吗?!为什么突然跳到使臣上面来了?!

    吕布见三人面面相觑,也是一脸懵逼,他可不想没有存在感,便急问道:“遣使来?莫非曹操想劝布退兵?!”

    吕娴笑道:“曹操的后备问题,比徐州更严重,那么大一个朝廷班底,当然是他的底气与助力,然而同时也是拖累,甚至,可能会耗费他很大的力气,他大败,许都宵小无人震慑,大事小事无人决断统筹,难道生乱子,他心中就不急?!这内急,可是真会憋死人的,反倒是外敌打他,一时真打不死他……”

    这话说的这么直白,吕布听明白了,张辽,臧霸与曹性也听明白了,曹性笑道:“依这般说,曹操是真急了。”

    徐庶笑道:“急也不能说急,这个使臣难做,这个使更难出。”

    吕娴笑了,道:“这可比许太守出使袁术处,刘表处难多了,更比王楷出使江东更难!”

    臧霸明白了,露了点要笑不笑的,看着她坏坏的笑容,就知道她肚子里定是憋了坏的,一时便也不言语。原来如此。

    张辽明白了,道:“许都有汉室朝廷,使臣出使,到底是将主公放在同等的位置上呢,还是以朝廷大员下派来呢,这个界限便模糊了很多……所以这个事,若如女公子所料,来的人,不会是一般人。”

    因为这个度,这个礼,这个规则下,若是以后出点事,他就成了罪人。

    来的人能会是一般使臣么?!

    徐庶乐了,琢磨出味儿来,对吕娴笑道:“庶料定荀攸会来……”

    吕娴摩挲了一下下巴,笑了。

    吕布还在自己的思路里,咬牙道:“若真来,可得多要好处,才好说,不然布可不会轻易退兵!不然就杀了他!”

    “……”徐庶笑着抚额,俨然是对吕布毫无章法,连说都不好说的。

    这根本不是好处的问题啊,他对吕布这种性格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才能听得进去。

    但是吕娴有办法,她便笑道:“自然不能轻饶了曹操,得叫他们承认爹的地位,多加封,正名以天下。至少也要与曹操齐平的程度,才可……”

    徐庶这下是真的佩服她的思维了,这不仅是想到了出使的可能,连交涉的过程也做了预判,一定有一个能让曹操出点血,却又不会毁了谈判的度,如果是曹操死都不能答应的条件,那就没意义了。

    因为最大的可能是让许都天子为吕布正名,加封,正赐他诸侯的地位,以正天下威名!

    曹操不可能愿意,所以这其中便有的磨了。这拉扯,这交涉不会是简单的问题。

    徐庶倒松了一口气,他刚刚是真怕吕布会说要钱财美人宝马等的问题啊,要这个,就合曹操的意了,只怕曹操才求之不得。

    这么大的战事,这场大胜,若结果只要了美人宝马财利,这才是滑天下之大稽,能把孙策等诸侯笑死!

第278章 我爹是吕布278

    吕娴怕的也是这个,所以对吕布道:“爹,钱财是身外物,这些东西,绝没有值到放到谈判桌上谈判的程度,要争雄天下,它们不配谈论,谈论者,便不配称为英雄……”

    吕布还真寻思着要点金子呢,哪怕要来买粮草改善军中伙食也是好的,一听这话,便紧了紧心,忆起她说过的话,便点了点头,道:“这个布知。钱财便是他们应了,事后不兑现,也是白费了口舌,这种事反悔的多了。”

    “另外,土地也是,不可提。这个东西,如张仪许六百里,却诈六里之数,随时可以反悔的东西,也不可谈,土地,以后父亲可夺,却不是要求来的,”吕娴道。

    吕布一听,便有数了,道:“布明白了,钱财宝器与土地,不可提!”

    吕娴见他听进去了,便笑道:“这才是重中之重,父亲若看中天下,天下迟早是父亲掌中之物,又何需急于一时,争天下,难道要从别人手里讨要,这未免太低端。”

    吕布对这个是自负的,道:“为父自然不低端,布无旁的本事,征伐攻占却是好手,断没有从曹操手中要的道理!”

    吕娴给他打了预防针,这才真正的轻松的笑了,这种事,吕布能不拖后腿,就很不错。

    吕布想了想,迟疑的道:“那该要什么?!”

    “要封号,要被封徐州牧,正式要金印……”吕娴道。

    天子虽已是吉祥物,但眼下争天下,天子的赐名,正名还是极为重要的。它不算可有可无,它是一块敲门砖,真正的入门的一个钥匙。很重要。尤其是对名声很差的吕布。

    张辽也是若有所思,反应过来后,与臧霸对视,心中略微骇然,是啊,吕布所缺的不正是这个东西吗?!

    以前虽封过温侯,然而,三姓家奴更名传天下,若是此次一战成名,而被封徐州牧,一则朝廷正式封号,这徐州就更不可能被刘备惦记而要回去了,便是吕布肯给,刘备一则忌讳其大功烫手,二则也要顾忌天下人的看法,朝廷备注过的,他不敢再要……这等于是又添了一层保险。

    其实吕布此战过后,他们确信刘备是不可能再要徐州的了,他不敢要。但是有了这封赏就完全不同了。

    这是从匪到了官身,金印。

    正式的拉开争霸序幕的入场券,而且是谁也夺不走的券。

    以后谁还敢再骂三姓家奴?!

    徐庶也点首笑,欣赏不已的看着吕娴。

    吕布却皱眉道:“这个有用?!布凭己骁勇,已有温侯之封……”

    “……”吕娴嘴角一抽,众人也是绝倒无语,徐庶更是咳了起来。

    “不一样,温侯有爵无位,而州牧,却有土地官身,一州之主,怎么能一样?!”吕娴无奈,哭笑不得。

    想来也是,吕布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吕布听了,便以为然,但也并没有多重视,道:“行吧,反正土地与钱财又要不得,要个官也不错,唔,此次我阵营中所有战将,都要赐官……”

    真是谢谢了,竟没忘了我们……张辽等人真是黑线的不得了。

    “爹以后若既有爵位,又有一官身金印,就等于有了封地,在徐州可设相府及将和衙门,多方便以后行事,安排众人,并招贤纳士,于我们以后行事更是多多方便,多好?!”吕娴笑道。

    吕布道:“这倒也是,聊胜于无,就这么着吧。”

    徐庶心道,这么厉害的一种政治博弈与谈判,吕布却半点不以为然,可见他真的是个莽夫,以后徐州在这方面,是真别指望他了……

    一方诸侯是有设府,衙与军的权力啊,在乱世,相当一国也不夸张,他竟……

    真是一个心大到完全没有政治素养与敏锐的人啊。

    刚刚吕娴一提,徐庶心中都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偏偏这人,真是半点都没有觉悟到这究竟是什么。

    便是张辽,臧霸与曹性也是默然无语,特别无语。

    吕布根本不明白,这个政治意义在哪里。不止是一张入场券。更是为檄文正了名,以后吕布不是反,而是诸侯之臣,护扶汉室之臣。

    有了州牧封地,代表什么呢?!代表以后臧霸的琅琊军可以有正式的赐封了,州牧就有此权,地方设相府,代表着这方面可以便宜行事,这是一个行政机构啊,这是多么重要的东西,还代表什么?吕布可以在衙门设官职,罢官员,还有设军镇,任免将士,就是以后吕布正式盖了金印的人,都过了明路,是真正的官身……

    吕布若再不吝封赏,天下贤人奔之如入海,这才是真正的恐怖之处……

    吕布出身不高,这一举,以后就真正的是新贵,与袁家虽不能比老底,但是也差不多的一种地位了。

    而这一切的好处,吕布竟混然不知这微妙……不过看吕娴倒是不介意。想一想也是,正因为吕布不知道这其中的微妙,才能少了急切的心态,就抱着这可有可无,聊胜于无的态度,才能真正的拿捏到曹营使臣,谈判,说不定会无往不利。

    徐庶心底咆哮,都不知道能说什么。

    他不禁看向吕娴,为了这个爹,女公子真是殚精竭虑到一种可怕的地步了。

    甚至刘备居小沛,若吕布得了徐州牧,刘备是什么,是徐州军下的一支驻军……

    从对等的关系,直接居高临下,拉到高对下的关系,这是何等的手腕?!

    便是张辽与臧霸也十分心动,曹性也是,三人面面相觑,紧张道:“女公子,此大事,曹操定不会轻易答应!”

    谁不想要个真正的官身,身为战将,所谋不正是这个。

    只要过了明路,州牧便可代天子罢免官员,任用战将等,以后的徐州便再不是小军阀,而是与檄文相呼应,成为代天子行事的一方诸侯,而他们,是有天子加赐的真正的战将,不再亚于曹营,徐州除了没有天子在,与曹营不再有高低之分,而是真正的一种平衡,甚至是平等……

    三人心中光听着都心砰砰直跳,心动的不行。

    最关键的是,这种旨意一下,是不可能会反悔的,当时兑现了,就当时成效了,曹操不会反悔打自己的脸。更不会打天子的脸,降低诏书的时效性,不然负面效果更多,以后天下人都可以有诏不遵了,这可不划算,他手中有天子,诏书是不可能被降低地位的。

    曹操更不会有让天下人说他战败就屈身下旨封赏,讨好吕布的机会,所以他不会反悔,因为他不能做一个被天下人小看的小人,他要答应就不会反悔,要是不答应,就不会虚应着应付徐州。这才是重点。

    曹操总不可能以后反悔,然后让天下人笑他当初打了败仗才封赏吕布那种小人,他不答应则已,若答应了,便是硬着头皮也得大度下去,大方的承认吕布就是徐州牧!

    最重要的是,以后曹操便是想征伐吕布,也再不能假以吕布谮越之名行事。

    而于徐州来说,正是一次天赐良机,一次入决猎场的良机。

    所以这封号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封号,而是一个政治信号,一个巨大的机会。同时,也是洗白的机会。

    “曹操当然不会轻易答应……”吕娴道:“然而都别小看了曹操,但为谋略雄主,极善于顺势而为。孙策定江东,既成事实,曹操不吝封其为吴侯,以安抚之。而如今,他自也能顺势而为。”

    “这不过是动动口头上的应答,矫个天子诏,并没有实际的输处,曹操便是再不愿,也会暂时服输,尽管他知道后患无穷,他也不得不做……”吕娴道。

    徐庶点点头,不错,曹操不是袁术那种人,不会揪着这个小处,一直不肯舍。

    他丢了这块骨头,以后定十倍讨要回去。

    一时舍了这,曹操是不会吝惜的。

    只是不会轻易的肯便是了。

    若是吕布,或袁术这样的格局,必然是不肯的,因为知道后患无穷,哪怕于绝境,也不肯轻易舍之。所以他们都不如曹操。

    天子便是在他们手上也没什么用,在曹操手上,才真正的发挥出巨大的作用了。

    这一点,张辽他们三人是不懂的,但是徐庶和吕娴懂。

    他们都明白,若是曹操舍了,他将成为吕营真正的,最大的敌人。

    这份格局,不是枭雄,不是雄主,舍不得。

    “若以后曹操反悔收回……”曹性不太明白的道。

    徐庶笑道:“天子在许都已是摆设,曹操已是矫天子诏,他只会极力维护天子诏的尊严,而不是出耳反耳。所以,反悔是不可能的。只会以别的名义图主公,但绝不会轻易反悔……”

    曹性这下子有点明白了。

    张辽道:“元直这话不错,若是反悔,以后曹操再假诏,谁还敢信,谁还敢听,谁还会当回事,所以,倒不必担心他会出耳反耳,只用担心他肯不肯答应才是。”

    至于以后以什么名目来除吕布,又是另外的时局开端了。倒与这无关。

第279章 我爹是吕布279

    乱世只可加封,只有到了大局稳定时,才会撤封,这基本是定理。

    “所以需要磨啊……”吕娴笑道:“此事得看我父和元直的……”

    吕布道:“唔,需要为父做什么?!”

    吕娴笑道:“演一场戏,往最坏的方向演,按本性出演……有用。”

    吕布一乐,如今被她黑习惯了,听了这话,也不怒,反倒笑了,道:“这个简单,若叫为父演什么贤良,为父也演不出来,本色出演,很是容易!”

    张辽也乐了,笑道:“辽大约明白了,若要辅助,辽可为苦肉计……”

    臧霸可不善于这个,所以只哭笑不得,却并不说话。

    徐庶看到这父女相处,觉得又好笑又好玩,便道:“庶尽己之力,只是若果真是荀攸来,想要磨倒他,可不容易。”

    “的确不易,然而他们心里急就不同了,”吕娴笑道:“这是一场心理战,我们谈不上输,最坏的结果是谈不成,无功百已,并不会折损什么,倒无妨!”

    说的也是!

    众人轻松了,吕布也不大在意了。徐庶心中便也有了计较。

    吕布去与张辽等人说话巡视兵马,徐庶便对吕娴道:“女公子似已有六七成退兵之意,是否?!”

    吕娴点头,郑重的道:“是,娴也不瞒你,我的确有大半的心思要退兵,因此,才等一个机会,再从曹营身上刮点好处。”

    这种好处就不能简单的以财货利益来衡量了。

    徐庶觉得这才是最难得的,想了想,便道:“不曾意料温侯进步如此之大,温侯之贪而无义,天下闻名,如今,在这一方面像是变了一个人,着实是女公子之功!”

    “其实我父是个很纯粹的人,”吕娴知道这话没多少说服力,见徐庶没答,也没掩饰住对吕布的维护之心,道:“他只是苦于没有一个真正甘心为他谋略,他又肯听的谋臣。他的名声是差,陷于私怨,耽于私利,然而做的坏事,恶事,若说是罪大恶极,万万不会至此。杀一人为贼,杀万人为王,他犯的是杀一人的罪,却不是杀万人的功,所以他才成了众矢之的,与那些口声仁义,却行罪为自己开脱之人比起来,我父算得上是个极纯粹的人了……”

    徐庶听了,对这一点是有几分认同的。

    吕布虽然私人方面的确不太好,但是,说他是个恶贼,还真不至于。

    “如今我父已经进步很多了,”吕娴道:“现在能不贪好处,就是进步之一。”

    这好处自然指财利方面的了。

    徐庶笑道:“不错,这一点,温侯的确出人意料。”

    吕娴笑了笑,知道他心里还有疑惑,便道:“退兵之意,其实我父居多。我父不是苛下之人,他是不太能吃得苦,因此在雨中泥泞,他受不了,他自己受不了,看了兵士们吃这种苦,心里也难受……”

    这一点,确实是叫徐庶微微怔住了。万没料到,吕布还有这样的一面。

    “他是不太会驭下,但是说他没有真心,是不能的,”吕娴道:“只是他不太会说,有些话,他不会说出来。他不说,旁人便只会猜测,又怕他,久而久之的便以为他这个人……哎,这一点,他的确不如曹操,曹操但凡施点恩,能放大十倍以上,他要是学到这一点,我就不愁了……”

    “他又常常发火,偏又说话说不到点子上,连发火也发不到点子上,可不就吃尽了这种亏,做主公,他是不太合格的……”吕娴道。

    徐庶也感慨,道:“幸好女公子懂主公,若不然,他多冤,想一想,世人也多假意,不知真心。”

    “不瞒元直,以往便是陈宫,也是多不理解我父多的,”吕娴道:“元直,在我父营中,还要多担待我父这一点,”

    这一点是必须要明白的。

    吕娴是真的交心了。

    徐庶忙郑重的点了点头。吕布就是这种人,有时候说错了话,只别当回事,别放在心上便是了,同时呢,也别指望他能说什么知心啊暖心的话,这是不可能的。同时呢,也别对他抱有多高的期待,那也是不可能的,当然了,好处是根本不用担心主公的猜忌,因为吕布这脑子,你便是暗中讽刺他,他也未必能听懂……

    想通了这一点,徐庶哭笑不得,同时也感动她对自己的交底,以及她对吕布的维护之心。

    “有女公子在,主公大事不愁不成,”徐庶笑道。

    有她处处维护,周全,替吕布善了一切后续等诸事,她一个人顶了多少人去?!

    有她在,哪不可成?!

    这对父女,是互补的性格。

    吕布能生出这样的女儿来,是奇异之事,同时,是多大的福气与运道?!

    徐庶知道她怕自己跑了,再去寻刘备,所以,一直以为,从下邳到现在,从不主动在他面前提刘备。

    这番交心,其实是一种信任。

    吕布固然有很多缺点,可她身上有的,徐庶有些方面也是不如的,比如这份政治敏锐度,他就没有。这个,就真的是天份了。这其中的周旋,涉及到使者的交涉,博弈等,不是徐庶擅长的方向。

    她似乎什么都游刃有余。

    吕娴道:“已至九月,只恐再不久,秋风一凉,军士们都得受冻,都是我徐州军的好儿郎,可死于战场,自是功业。然,受冻于此,别说我父心里不舒服,便是娴,也忧心忡忡,若是受冻,还要挨饿?!岂不是罪过,所以,准备谈判吧,元直,此事,还要多劳动你……”

    徐庶一凛,道:“女公子只管吩咐便是……”

    吕娴对他密语一番,徐庶一一应下了。

    二人细说一番,吕娴叮嘱他好生休息,便出去处理军务了。

    徐庶却哪里能休息的起来?!

    将所有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认了后面的事,这才慢慢的心跳了起来。

    忆起她所说天将冻的话,心中也是感慨不已。

    这样的人,是值得效忠的,所以对刘备,他只有歉疚,却没有遗憾。

    他又想起下邳城中,她对付刺客的事。明明有强大的武力,却并不恃强而凌诸事,这样子的度,真的很难得。

    这位女公子,徐庶是佩服不已的,既能武力威慑,又同时展现慈仁无害,又能令人心服和心疼,这其中的度,是很难装的,他宁信她本性如此,而不认为她是装的。

    若是如此想她,那就太阴谋论了。

    只是,比起她来,他与陈宫二人,终究还是短了不少方面,尤其是涉外事之时,便无有多少策谋了,若此时有一个善于攻心,并且擅长谈判的谋士补短,这该多好?!

    徐庶寻思着推荐这方面的友人方好。只是有些顾虑,一是顾虑没有善于这方面的,二则是怕友人们瞧不上吕布,这才是最最难的事,想着竟叹了口气。

    天下人看人,也有走眼和人云亦云的时候,说到底,是被表象给欺骗了,或者说,他们并不是不知道所有的真,只是,更信奉的是别的东西罢了。

    想一想暂作罢,与其推荐瞧不上吕布的人来,还不如暂不推荐,宁缺勿滥。

    以事吕布为耻的人来了,也是添堵的。

    徐庶寻思这个事,此时吕娴也是寻思这个事呢,也有陈宫和徐庶不擅长的方面。这方面,其实贾诩能补。若是他在就好了,也不知道他收到信,动不动心,吕娴可是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的……

    毕竟吕布的名声的确不好。她只希望这些奇人异士能够独具慧眼,与普通人的想法不太一样吧。

    陈宫与元直说到底,也不能一分劈成三人用,光两个人,一则是某些方面不擅长,二则也分身乏术,人根本不够用啊……

    吕娴便叹气,以后陈宫为相,守徐州,统筹大后方,而元直随她左右,专摄北方中原诸事,而后方对着孙策还缺一个人呢,若是陈登肯低头,倒也不愁了,陈登再合适不过,然他现在依旧不肯屈服,吕娴便特别的心仪贾诩。

    若是有他在,她还愁什么啊?!

    贾诩是可以当成荀彧一样用的。当然,甚至更毒一些。到底是毒士之名,他这个人用计,不拘泥于一些固定的东西。

    这些恰恰是徐庶和陈宫所缺的。

    徐庶是太正直了,有些计谋,吕娴是根本不敢与他商量。怕被他以为自己心术不正,一些见不得人的手腕便需要与贾诩说。一些权术是必要的,而这些,多数都有点毒辣狠……

    而陈宫,更善于守,他的性格又是眼里融不得沙子的。

    只有贾诩,亦正亦邪,不拘手腕与手段,心又有正义,心中又有天下和百姓,这样的人,多难得。

    有些时候,他比荀令君更好用。荀令君多多少少的还是大世家出来的,格局眼界手腕样样不缺,但唯独缺一样,那就是一些手段,他看不上眼,但有时候,恰恰是最有用的……

    一想这一点,吕娴便心水的不得了,抓耳挠腮的,不禁感慨万千,缺人呐!

第280章 我爹是吕布280

    心中打定主意,若是贾诩不肯来,趁此次张绣也出了兵,她无论如何也得将这个人,给虏过来。

    唯独这个人,是一定要得到的。毒士一出,不同凡响。

    没有这样一个人在,有些手腕,她都使不出来。

    因为在明面上,她的形象必须是正面的,正直的,很多的事就只能让贾诩上策言,她才能假装不是自己的谋略……

    若不然,将自己的那一面展现出来,怕把徐庶给吓跑。

    好不容易得来的,若是跑了,她得亏心死。

    想一想,也许贾诩这人看人的眼光不同常人呢,毕竟又与吕布有旧,共事过董卓,一面又想,应该不可能。

    心里特别想了多少个策略打算把他虏回来,但偏偏此时是不能与人商议的,万一把贾诩察觉了,有了防备可就弄不来了。

    此事是真的在事成之前,半点都不能泄密的。

    因此,吕娴到现在一个人都没说,包括吕布。只有暗影知道她写过的这封信。

    正在写东西的时候,吕布进来了,道:“刘备军已至五十里外,斥侯送了信来,娴儿且看!”

    说罢将信递与她。

    “刘备送来的?!”吕娴接过来道。

    “正是,”吕布道:“若要刘备去陈留攻曹仁,只怕他未必肯。”

    吕娴看了信,信上写着来追曹援吕之意,闻听他们驻军于此,因而也来汇合,却是不主动提去陈留之意。

    “若要刘备帮援,还需与他面谈一次方好,”吕娴道:“这个情不得不领,有些示好也不能不做,况且,刘备确实帮了我们吕营很多。”

    不是吕娴小人之心,而是追曹操,也是刘备本意,只是没能追得上,便赶上了这局势,退是不好退的了,还不如先来信探探路。

    不得不说刘备是个极会看形势之人,意思是若是你们要做什么,他不添乱了,但是要他出力,也得舍得些人情。

    吕布深以为然,道:“不看刘备,也得看关羽,他多番救我营,又救过我儿和曹性。”

    吕娴一怔,深深的看了一眼吕布,真的觉得她的这个便宜爹没有那些人说的那样寡情。

    至少,他对女儿是没的说的,便是有过恩情的人,也记在了心上。以吕布的本事,他有傲视众人的资本,以他的武艺,便是关羽是后世的关公,响当当的英雄,他也是从不放在眼里的,此时郑重的提起来,只是因为他救过吕娴。

    关羽不是因为自己的本事和品德被人记起来,而是因为恩情而被想起来,也就只有吕布,有这份傲视之心了。

    吕娴道:“那父亲得好好招待,哪怕现在物质条件都不行,但礼数务必周全。”

    吕布上心的时候是真上心,笑道:“布省得。”

    吕娴看着他去了,张辽忍着笑蜇摸了进来,道:“刘备来,是为了元直。”

    吕娴看他一眼,笑道:“刘使君自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主公礼数周全方好,”张辽道:“这样子,倒也让徐庶能心静下来了。”

    吕布用心的时候,比起刘备也不差什么,并不是那般的不堪。

    徐庶早晚得知道这一点。吕布只是更多的时候喜欢率性而为罢了。

    吕娴笑道:“文远,我这心里,就跟正妻防着老公在外面跟情人见面似的,心里就火烧的慌。”

    张辽哭笑不得,这形容,又醉人又心酸的很。他其实知道,正因为吕布名声不堪,所以女公子才为此承担了很多。

    不然,何至于此。

    “可我也知道,防是防不住的,还不能阻拦他们接触,”吕娴道:“若不能正大光明,偷偷摸摸的又像个什么样?!难道我父真不能见人了不成,我千防万防着,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该是我们吕营的走不掉,不该是的,留不住,不如豁达一些方好。这般一想,倒也想开了!”

    张辽本想劝两句的心思,一听她这话便也不说了,女公子是个明白人。只是她是小辈,张辽看她这样,到底心疼居多。

    “刘备来,我父那里,还由文远多多的提醒,担待一二方好。”吕娴笑道。

    张辽道:“这是自然。”

    “既然拦不住,不如让他们大大方方的说开了才好。”吕娴笑道:“此番,就由文远和元直一起去迎刘使君。”

    张辽应下,想了想,道:“元直的心是在我吕营的,女公子当放心才是。”

    “不是不放心,只是怕,抵不过宿命。”吕娴叹道。

    张辽一头雾水。什么宿命?!

    只是他却感受到了吕娴也是怕的,小小年纪,承受了很多,暗下也不知道有多少惶恐和受怕。到底是年纪小,惹人心疼。

    看着张辽眼中的慈爱,吕娴笑问道:“文远的几个儿子也大了吧?!”

    张辽笑道:“大的已如女公子一般年纪了,在家里学了些枪棒刀法,也颇读了些书,就是皮的很,再过一二年,也可以跟着辽在军中效力了,只是年轻,不及女公子老成,是真怕他担不住事。”

    张辽明白吕娴的意思了,吕营中缺人啊,这缺人的短处,此次大战就特别的明显,她是想要培养得用的二代们了。

    吕娴点点头笑道:“待以后多历练历练,这心态就出来了,到时候文远可别不舍得将他们交到我手上,若是文远放心,保管又是一个个善战将军!”

    张辽大喜,道:“女公子若不嫌辽几个儿子粗鄙,只管使便是,若是不肯听话,鞭子只抽,辽再不过问!能得女公子看中,是他们的福气!”

    吕娴大笑,道:“文远也是真舍得,我可不会打人,我要的是他们心服口服!”

    张辽哈哈大笑,跟着吕娴,几个儿子的前程是不用忧虑的了。

    这几乎是不用说的,是第二代的核心领导班子,他哪里会不舍?!

    张辽的大儿子张虎已经十四岁了,老二和老三也十岁往上了,古人懂事早,十岁不算小了,穷人家早当家了,便是有点根基的人家,也是读书上进,或是开始培养了,所以张辽是真的求之不得。

    “家中有三个儿子,个个虎的很,以后若是女公子看中,留在女公子身边培养便是他们的造化,若是以后能帮得上女公子,也是辽家的福气,”张辽喜道:“待他们大了,以后若是有相中的姑娘家,女公子只管为他们作主便是,辽也省省心,省得还要操心他们的婚事。哈哈哈……”

    张辽是真信任她,就是说以后战将之间互相联姻,他也不管,只听凭吕娴看着有用就安排了。

    吕娴哪里能辜负这种信任,便笑道:“以后有我母亲和貂婵相看,好姑娘家便不会错了眼去,待他们大了,自有夫人和我母亲和貂婵一并都看中了才好定下!”

    这也是要让张辽夫人掌眼的意思了,并不独专。

    张辽焉能不感动,便笑道:“夫人和如夫人的眼光,自是没差的……”

    夫人是严氏,如夫人是貂婵,貂婵是妾,然而她无位却有权,便是军中战将,也得尊称一声如夫人,以示尊敬的。

    “上次高叔父写信来说,公台家的小女儿,还有叔父家的二娘,都快能挑破徐州的天了,”吕娴道:“巾帼不让须眉,她们若是有此志,我也有赔养之心。自来女子只有成家,难以立业,若是徐州能做出表率,这天下以后女子的日子能好过了一些也不一定……”

    张辽道:“莫非女公子要建巾帼军?!”

    吕娴摇摇首道:“女公子在体力不占优势,便是要建,也不会广建,更多的,我想安排在别处,如华佗的医学院,衣袍所,还有行政的建设,女子心细,出色的能领一业,便是资质浅些的,做辅助,也是可行的。以后女子多出来做事,就业路子就广了,眼界就开阔了,她们的眼界高了,以后生下来的后代的质量也就高了……”

    张辽倒是听出几分惊心动魄来,她是想要改徐州,而且是大改。

    “此事阻力恐不会小,”张辽斟酌了一下,道:“一不小心,只恐会触及很多人的神经和利益。”

    “所以,才要慢慢的改,慢慢的推行,衙门做一个引导,让更多的女子看到更广宽的路,让想上进的有上进的路子,不想上进的就继续以前的路,”吕娴道:“我知道有哪些人会反对,乡绅士族最怕的是他们的土地利益被触及,然而这一块,我还真想动,但是不会大动……”

    张辽琢磨了一下,道:“女公子是想让二代们去做这件事?!”

    吕娴笑道:“是这个意思,他们打头阵,做前锋,因为年纪小,便是做的过火了,也是小孩子不懂事,到时候我们再出来收拾场面,各方给下台阶,此事也就成了。”

    张辽听了觉得万分有意思,道:“只怕这个头阵不好打。”

    这是想打的他们哇哇叫,以为要吐血了,结果发现,只需要吐点好处就行,说不定这事,他们也就让了。是这么个意思吧?!

    这其中的事情,只恐会很大,绝不像她说的这么举重若轻,但张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盲目的觉得,她一定会办成。

第281章 我爹是吕布281

    以后徐州城真是孩子们要称王称霸了。现在她就想用他们了。

    让他们去捅破了天,他们再出来收拾局面,张辽就觉得好笑。亏她能想得出来。估计那些士绅能给呕死。

    到时候她一说孩子们不懂事,做的出格了,他们还能怎么办?!往大了说,是孩子做的,他们能放大吗?!往小了说,是咽不下气,却是真没办法。

    “也得有个能引领孩子们的人才好,”张辽笑道:“不然人就是破坏,而不能成事了……”

    “自然有人选,”吕娴对着他一笑,张辽有不详的预感,果然,听她笑道:“陈珪!”

    张辽一听都乐了,道:“这只老狐狸都成精了,他会肯?!”

    “他不肯也得肯,陈登是不服气,一时磨不平爪子,但陈珪,极善于审时度势,我让他出来领头,他敢不做吗?!”吕娴笑道:“便是应付了不做,但那么多二代们,他不怕么?!怕捅破了天去,他收拾不了局面,怕二代们有了闪失,他老陈一家,全折我手里,以他的阴谋论,估计以为我用这个幌子想灭掉他们全族呢。”

    张辽乐的不行,道:“女公子此计阴险,也真是敢用人。不拘一格!”

    “嘿嘿,”吕娴笑嘻嘻的道:“他便是吐血,我也得让他把这事给办成了,办砸了,我就要了他们陈家所有人的命,灭族,此事厉害在哪?厉害在有三个坑,他不得不跳,若是二代们与士绅们有了冲突,不管哪方面出了事,都是他的错,二代们受点伤,流点血,他是死路一条,此事他办不成,我便以名义杀他,此事他办成了,我也将他从士绅里给摘了出来,挡了其它士绅的怨恨,他不得不投靠我父以自保。先前我已将他与袁术的路给断了,他可是聪明人,以后想要凭靠那些士绅来为难我父亲,我可不会纵容他!”

    张辽琢磨了琢磨,暗叹这其中心术的厉害,这个陈珪,若是吕布,是真的拿他没办法,只恐还要被他哄的团团转,被他玩的团团转,但是在女公子手里……张辽都开始为陈珪默哀了……

    这是想把陈珪绑在吕布身上了,他以后,就是其它士绅的敌人!

    徐州士族谁最根深蒂固?就是陈珪氏族。

    女公子想的不是把他们全部拔根而起,而是用这个最厉害的去辖制其它的,去拉仇恨。

    这个难度,就等于转嫁了矛盾,把士绅对吕布的恨,全转到了陈珪身上去了。

    张辽都不得不服,他觉得吕娴跟他说这个是真正亲近的表现,估计现在她心里有想法,是不好与徐庶商议的,也是与他通个气的意思。这是个机会,是张虎的机会,是他儿子的大机会啊。孩子们也需要一个领头羊啊,这个头领好了,以后就是孩子们的一把手,头一个!这是什么地位?!以后前程是不用愁的了。

    张辽笑道:“到时候,辽与其它战将们说一声便罢了,二代们一定把事给办成!”

    吕娴想动土地,土地是根本,吕娴哪能容得那些士族肆无忌惮的扩张,动徐州的根本?!

    以后徐州就是大本营,她是要让这里的百姓繁荣昌盛的,而不是让士族们一个个喝的血饱足,百姓却多饿死,士族们两头欺,欺上,又欺下,欺吕布父女,又欺平民百姓。

    但士族不好动,一动就容易动根本,所以这其中的度,以及人心的揣测,她真是拿捏到一种恐怖的境界了。

    女公子不得了啊。

    估计陈宫眼里容不得沙子,要陈宫办这事,陈宫怕是会把事办砸,还得拉仇恨,吕布父女本就不是徐州人,很容易天怒人怨,弄的人心尽失的。

    所以这事,陈宫不方便。

    陈珪呢,确实合适的不行,然而,吕娴不放心他,怕他在背后反倒挑拨其它士族闹事,所以,开始打二代们的主意了,一来二代们办事没个谱,有陈珪看着,便不会办的太离谱,二来,陈珪也怕二代们出事,少不得要出来周旋。

    这件事,想两边讨好是不可能的,这是逼老狐狸站队了。

    这计,真他娘的狠毒辣。

    张辽光想一想都觉得畅快。

    “必须要抑制这些贪心的士族继续蚕食土地,而徐州需要更多的土地安排流民,百姓,他们衣食无忧了,徐州才能繁荣昌盛,才能交税反哺我们吕营中军人,如此,徐州军安民安,才是壮大之本……”吕娴认真的道:“也要鼓励他们多读书,多识字,女子也一样,提供些上升的路和考试,以后徐州便不缺人才和匠工,他们有了生路,能挣钱了,多识字了,一来交税多了,二来,以后生的孩子质量也高了……循环周始,才是真正的强大之本!”

    张辽这是听明白了,这是不仅要优生优育,还要办教育,医院,还要改土地和考试制度,办工厂……

    这是扩通上的路,而最难的事,却叫陈珪去平衡,去拉仇恨。

    张辽心中是既佩服,又好笑,道:“看来女公子是要给陈珪封个官做?!”

    “嘿嘿,”吕娴笑道:“所以,与曹营的谈判,还是很重要的。过了明路了,陈珪也就说不得什么了,我给他封官,他不做也得做!他还能违抗天子的圣意不成!?”

    所以,这让天子赐封的好处就在这里了。

    这个事还真的是挺重要的。

    没见到东吴如今的班底,其实与诸侯国的班底也没差什么了?这就是便利,巨大的便利。所出有名,很重要。

    吕娴这种时候显得很狡黠很可爱。

    徐州缺人呐,所以甭管什么好的坏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全给我拉出来干活做事。

    便是蔫坏的老狐狸,她也得调教出来老老实实的干活,还不能有怨言。嘿嘿嘿。

    拉不到多少贤能,但不妨碍她从内部培养,有些人是天才,但人都是差不多的,就不信了,二代们中还不能培养出精英来。

    便是陈珪这老家伙想养老了,我也得将他拖出来拉满仇恨。让陈宫去干这些拉仇恨的事,吕娴可是舍不得的。

    不是看不上咱父女嘛,瞧,现在打胜仗了,马上要正式成徐州牧了,给他官做,他不做也得做,不做就是抗旨,违背州牧之志,随时有拿下弄死的权力,而且还能杀的名正言顺,他陈家反抗也不成。

    就让他拉满仇恨,有苦也诉不出来,吕娴才觉得爽,光想一想都神清气爽极了。

    不禁写起计划来。正好雨大无事,把计划都给写完了。

    看这样子,这一仗快暂时平定了,秋冬也到了,膘也贴肥了,全军上下都饿着呢,正好回去杀一杀士族们的锐气吃肉……

    天天叫他们喝民血,也叫他们大出一回血。

    以后不乖乖的在吕布治下听话,有他们受的。

    吕娴可不是诸葛亮,要事事亲为,她没那么闲,也不想那么累,所以很多事儿,她敢分权,舍得分权,会借势,更会借力。

    她可不想大权独揽,然后活活累死。

    除了吕布本身的事儿,其它事儿,她是能散开与众人做,自己就坚决不亲自做。她还不想嫌命太长呢。

    反正徐州现在虽缺人,但凑上来要做事的,也一抓一大把,她把握好方向,好好调教他们的处事方式就是了。

    张辽出了帐后,脸笑的止不住,道:“不得了,不得了,以后徐州城是二代们的天下了,没我们什么事喽,以后咱们就打打仗吧……等以后平定了……也没什么事儿了……”

    说罢乐呵的不行,曹性迎面走来,听的云里雾里的,道:“什么二代?!”

    张辽拍了拍曹性的肩,笑呵呵的道:“曹将军啊,你要加油啊,争取早点生儿子,多生几个,女儿也行,咱们的孩子,自是生在好时代了……”

    “……”曹性嘴角一抽,他在军中呢,婆娘都见不到,跟谁生去?!

    他一头雾水,半句都没听明白,张辽却笑呵呵的往前去了,曹性忙追上去,道:“张将军,咱们要去迎接刘备军吗?!”

    “去,元直也去,”张辽笑嘻嘻的道:“曹将军也去,待接到关将军,务必要好好招待。”

    曹性大喜,道:“这是自然。”

    说实话,关羽的人品是真的没的说的,他这个人,基本与张辽,曹性他们的关系都不错,主要他这个人,正直的很,也不咋招人恨,又讲义气,所以张辽和曹性等人都挺喜欢他。

    有些交情是好事。

    交情是交情,只要不是到了战场上讲交情,私下里,怎么好,怎么交情都没事儿。

    大事分的清阵营,私交的事,吕娴对底下的战将是信得过的。

    所以吕营是很宽松的。

    起事之时,最忌讳的便是法太明,赏太轻而罚太重。这样子是极会失人心的。

    你不能要求底下的战将忠于你的同时,连私交也不能有。

    水至清,就无鱼了。未免有失偏颇。

    所以张辽和曹性,还有徐庶三人欢欢喜喜的点了二百兵,亲迎三十里接人去了。

第282章 我爹是吕布282

    其实刘备来此,一是知道,追到曹操已经不可能了,二是知道既然来了,不与吕布打声招呼,说不过去,他又从不是失礼之人,三自然也是为了徐庶,他还想争取一把,哪怕争取不到,恶心一把吕布也是成的,至少以后,吕布顾忌着他与徐庶的关系,便不怎么重用徐庶,这种心思,很难说就真的没有……

    人性是复杂的,私交是私交,但大事同时也是大事,但为英杰,对这事分的就十分分明。刘备自然也很清楚。

    这一点,徐庶难免也有点分明,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自从离开了刘营,来了吕营以后,因为分开了,很多事看的也很客观和冷静了。

    徐庶是会分析局势之人,所以,他虽对刘备有极深的愧疚,然而也明白,刘备是英雄,此来并不简单。

    徐庶不是坏人,也不想将人想的坏,或者说,这种事,不能简单的以好坏来形容人。

    因为争霸之事,绝不能单纯用好坏来形容的。政治本来就是一个好坏难断,不是单纯的事情。

    人更复杂,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

    不管怎么样,刘备总体上,是个贤人。

    刘备是存了些心思来的,因而看到吕营的大旗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斥侯来回说是接自己的,刘备一时惊骇的同时,还有些吃惊,因而慌忙下马,竟是徒步牵着马急趋上前,道:“怎么敢劳元直亲迎?!”

    说罢又对张辽,曹性抱拳,道:“备实在汗颜,怎么敢劳两位将军亲迎?!”

    徐庶也早下了马,拱手道:“使君贤能,既来追曹贼,温侯怎么能不迎?!只是还请使君谅解,本是温侯想亲来的,只是守在山隘,不敢大意,因而亲打发庶前来迎接使君,还请使君前去一聚,共商讨图曹贼大事!”

    刘备看他一副客气而有礼的样子,心下黯然,面上却是道:“元直千万不要客气,温侯如此待备,备何德何能,真是生受了!”

    张辽与曹性对着关羽抱拳,道:“一路辛劳,还请去一歇,也解解乏!”

    关羽道:“客气了!”

    只张飞黑着一张脸,铜铃眼大睁着盯着徐庶,咬紧了牙关,一副要恨不得咬死徐庶的表情,那眼神是既鄙视又气恼,仿佛徐庶就是那最不要脸的负心汉,只是碍于刘备叮嘱过,关羽又再三说过,他才没有发作,只是忍的也难受,手一直放在矛上,俨然恨不得要杀人的。

    看他这样,曹性翻了个白眼,也不理会他,只是与张辽一左一右的与关羽说话,而刘备拉着徐庶的手说话,黏黏糊糊的,又是知己又是客气,又是亲切与亲热的作态。

    张飞倒落了后,冷哼一声,大哥与二哥这是被吕营的人给笼络的昏了头了,也不怕真去了吕营,万一被吕布给杀了,才是冤枉呢。

    他急的很,有心想提醒,但到底说不出来的,又怕大哥二哥骂他莽撞,因此也只能忍着,只暗暗警醒,心下却是十分防备的。

    只是脑子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鸿门宴,他不自觉的就将自己代入了樊哙的角色了。

    大哥与二哥就这么没防备吗?!就不怕吕布那个小人会图谋吗?!

    现在逼退了曹操,相当于当年入主关中,项羽可能会设杀机啊……

    而看大哥二哥一点都没防备,张飞真是气的不成了!

    他恨恨的盯着徐庶,这个人有什么好,让大哥这般惦念不忘?!

    要是知道张飞此时脑子里在想什么,吕娴一定得乐。他是不知道刘备也有自己的心思。到底是一莽将,对于大佬们的会面,他一无所知。

    一路迎到了村口,吕布已经撑着伞在那里候着了,刘备远远看见,便小趋近前拜道:“温侯怎么在雨中久等?!备惶恐矣……”

    吕布忙也拱手而拜,道:“皇叔追曹贼至此,布不胜感激,若非营中脱不开身,早会迎皇叔至,在此不过候一时,有什么要紧,皇叔实在太客气了,快有请,如今营中简陋,也没什么招待的,只是皇叔莫嫌简陋简薄方好……”

    “温侯实在太客气了,”刘备忙道:“备草莽之中,贩夫走履之辈,得温侯如此礼遇,实在感念于心。”说罢又哭了,十分感动的样子。

    张飞再也忍不得,倒竖着眉头,大怒道:“大哥乃是刘氏皇族之后,别说亲迎,便是跪迎也使得,实在犯不上对这么一个小人惶恐!”

    “三弟!”关羽先是怒了,瞪着他道:“休要胡说八道!”

    刘备也是一哽,险些被张飞气出好歹来,这三弟究竟知不知道此战以后,小沛军都得看徐州的脸色过日子了?!

    这个时候,非要拉这种表面上的仇恨做什么?!由着人家有由头对付自己吗?!

    刘备也是气的不行了,怒视着张飞,指着他说不出话来,一面对吕布哭诉道:“三弟不懂事,还请温侯不要与他一个莽夫计较。”

    吕布心大的时候是真心大,小心的时候也是跟针一般,对张飞,他一向心小的很,但得忍着,皮笑肉不笑的,道:“翼德一向无礼,布也习惯了,只当作一犬吠声听也罢了,哪里能较得真?!使君无需惶恐,他无礼,却与使君不相干,只不理他便是!”

    刘备觉得吕布现在的应对就极好,便点首道:“多谢温侯大人海量!不与备三弟计较。”

    刘备回首瞪着张飞,示意他少说话。

    张飞也气的不轻,到底之前被刘备叮嘱过,因此也不再盯着吕布了,只是余怒未消,便盯上了徐庶,冷笑道:“如今在此营,你这书生可还如意?!看你也挺难为的吧?!哼,吕营中有吕娴这个智囊,你还不是靠边站,只作使者的人?!我哥哥倚重你不要,非要来这儿挤攘,如今也如意了?!就怕你是个三心二意讨人嫌的,也不得重用!”

    徐庶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对张飞一向没好感,见他又阴阳怪气的嘲讽自己不识抬举,一时也懒得理他。

    真要与这个人对骂,那才是真的惹人笑话了。

    张飞这个存在,就是他指着你鼻子骂,也不能与他一般计较的。

    因为他这个人的人设就是这样,他骂你,你得忍,你要是与他计较了,就是肚量不够!

    这也真是没天理了。

    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的,有些人的性格就是那样,他骂你,你得忍着,你不忍着,就是你不大度。

    以前的吕布对张飞就是这样的,分明是张飞总是惹他,然后吕布发怒,结果到最后,全成了吕布的不是,真是连冤字怎么写都写不出来。这一次,倒叫徐庶也感受到了。

    “三弟!”刘备怒了,张飞是意难平,见刘备这样,又是替他委屈,又是难受,眼眶也红了,下了马,牵了马便去自己营中了,也不上来掺合。

    徐庶对刘备道:“是庶的不是,竟叫使君与翼德生了隙,实是庶不好!”

    “不关元直的事,是备教弟无方,他信口由缰不是一日两日了,”刘备道:“只是求元直多担待也罢了,他性直,备不忍苛责,只是嘴坏心却是好的……”

    若是徐庶在刘备营中,听了刘备这话也是认同的,只是现在他身在吕营,听到刘备还要维护张飞,心里就觉得怪怪的了,反正不怎么舒服。

    “无妨,庶哪会与翼德计较,翼德嘴虽快,却是一心维护使君的,兄弟三人的义气也叫人钦服与佩服。”徐庶笑道。他是真心诚意的,并不是客套。

    刘备叹了一口气,谁不护短呢,他也不是不例外的。只能厚着脸皮叫人多担待也罢了。

    关羽担心张飞再惹事,因而进了民屋落坐后,他又去寻张飞,见他不再生事了,这才无奈回到刘备身边,张辽和曹性迎住,热情的笑道:“关将军来烤火说话!”

    关羽本就是个讲义气的性子,因而也没犹豫,便径自去了。

    一边与张辽等人说话,一面还注视着这边的动静。

    刘备已与吕布坐下了,吕布坐在一边,身边是徐庶,形影不离。

    刘备道:“怎么不见女公子?!”

    吕布笑道:“娴儿怕翼德心里不自在,便没出来迎,倒是失礼了。”

    刘备亦道:“原是如此,竟是翼德心小了。”很是惭愧的样子。

    徐庶道:“若是再生起冲突来,反倒不好,因此避着些也罢了。”

    刘备见徐庶向着吕娴说话,一时心里也怪落寞的。他是彻底看明白了,徐庶,已然因为吕娴而心服了吕布,处处有维护主公之意,替他补漏,那个姿态,刘备都明白,一时心里闷闷的,也没什么心思说话。

    便只是各述了一些行军之务,以及寻到曹军等事都细细说了。

    吕布道:“如今大雨,曹操难取,此隘也只可守,确实不好取,而曹仁大军已然驻扎陈留。不知使君可愿去陈留扼住曹仁?!”

    刘备道:“备也正有此意,只是一直不知温侯钧意如何,这才不敢贸然而去,若温侯让备去扼陈留,以塞曹仁援军,备自从命!”

第283章 我爹是吕布283

    “使君客气了,”吕布道:“若得使君再相助,布十分感念于心,先前若非使君助布扼住曹操大军多时,只恐下邳城早破,哪有今日?如今还要多仰赖使君,使君之助,布不敢相忘,等曹操败退,布定相谢使君!”

    “不敢要谢,温侯言重!”刘备忙道。

    当下,也是议定了事,当晚便在此驻扎用餐,虽然物质条件不咋样,但到底饱食了一顿。

    关羽与曹性和张辽尽兴的喝了一醉,这才回营去休息。

    张飞气哼哼的不吱声呢,晚宴他是没参与,也没喝酒,然而怒火却是压不太下。

    刘备也不理会他,他只与关羽商议,道:“二弟,吕布之势起,已不可挡!”

    关羽默然良久,点首道:“不错,兄长还是要做好打算。”

    张飞再忍不住了,道:“连二哥也替吕布说好话了吗?!二哥,你倒好,与张辽曹性打的火热,你倒还记得你是谁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关羽愕然,看着张飞气怒交加的红着的眼眶,又好气又好笑,见他伤心,想骂都骂不出口来。

    刘备头痛的道:“三弟,此事你不懂。难道要与吕布营中人喊打喊杀吗?!你只别吵。”

    “俺是粗人是不懂,但是我知道兄长受了委屈,二哥却与对方打的火热,这算什么?!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凭啥兄长就要受他们的限制,任他们的摆布,他们让去扼陈留便扼陈留,那吕布是谁?!兄长焉能听他的?!”张飞哭道:“我替兄长委屈,兄长性情,才能,品性,胸怀样样不缺,怎么就……怎么就……那三姓家奴事事压在兄长一头便罢了,连一个士人,徐庶也对兄长阳奉阴违,连二哥也与吕营中人打成火热……我怎么能不委屈?!”

    张飞虽然不懂这里的事,然而不妨碍他有一颗火热的心,刘备便是再怒,什么气也消了。最难得的是不离不弃的感情,尤其是在低谷时,是最为难得的。张飞这样,虽然不合时宜,他也烦恼,然而,刘备依旧珍惜这情份,他叹道:“情势比人强,三弟,不得不低头啊……”

    “难道就任凭他摆布不成?!”张飞冷哼道。

    刘备道:“这里面的事,很复杂……”

    “我不管复不复杂,我只知道哥哥受委屈了,我不服!”张飞恼道,“我管他什么复杂不复杂?!”

    刘备特别无奈,少不得要说开了。

    关羽道:“今天吕娴没有露面。”

    “她在等战,或是和。”刘备道:“所以扼陈留,我们不得不去。为什么?因为吕布与曹操谈判的当口,需要我去扼陈留,做为谈判的筹码。吕娴会提什么条件,备不知,备只知道,他们必都有退兵之心,好下台阶。这个当口,曹操要答应条件,可能性不大,除非不得不答应……”

    关羽也是这个意思,道:“曹操一旦妥协,他会觉得吕布再不受控制,因而很可能恼吕布的同时,也会封赏兄长,以制衡曹操……所以,这是个机会。”

    刘备便是知道是被吕布所用,也是甘心被利用的。

    本意是追击曹操,但是没追到是命,但是既然来了,便断没有束手就回的道理。

    曹操要用刘备,刘备又何尝不要曹操的助力制衡吕布呢?!因为他与吕布本来就是要对上的,这是地势决定的。

    张飞此时才愕然的反应了过来,眼神闪了闪,是他将事情想的简单了。

    “曹操会封兄长什么?!”张飞急道,此时怒气已全消了。

    “不知……”刘备摇摇头,道:“曹操退兵,一定会妥协,一旦承认了吕布,徐州就没备的事了……”

    张飞一听又怒了,却是忍了忍,继续听刘备说。

    “曹操能甘心吗?!他不会坐视吕布坐大的,他会寝食难安,所以最大的可能是用备来制衡吕布,与以往一样,当然,还有袁术……”刘备叹道:“而吕布如今势猛如虎,逼退了曹操,短时间内曹操是断无可能再来图徐州吕布的了,吕布更是将袁术的淮南一带,当成自己的盘中餐了,不仅不容曹操沾手,连备也不能……所以,曹操一定会想办法赏备。”

    这里面的事情竟然这么多。而张飞才愕然的发现,他看到的永远都是表面的,难怪兄长有事只与二哥商议,二哥到底冷静很多。

    所以刘备是甘心来的,也是甘心被利用的,不管是被曹操,还是被吕布。

    若一个人连被利用的价值也没有,那他就是没有前程的,才是真的完了。

    他被利用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借势呢?!

    借曹操的势,或是借吕布的势,而为自己所用。

    身为英雄,哪个的脑子是白长的?!

    张飞自责,胀红了面,道:“是飞失言了,兄长勿怪,错怪了兄长与二哥,竟不知道兄长和二哥心里有这般多的筹谋……”

    刘备叹道:“翼德的性情,我哪不知,你一时失言备也不怪你,只是旁人却不见得不怪,对元直既做了好人,又何必现在又讨人嫌,又去做坏人呢?!岂不是将前番之事都给前功尽弃了?!”

    张飞涨了脸,低着头不吱声了。

    关羽捻须看了一眼张飞,真是被这个三弟给气无语了。有时候真是又气又好笑。

    “再者你二哥,与张辽,与曹性有私交,再交好,能比得上咱们三人患难之间的情份?!”刘备道:“备不曾疑心,倒是你,句句刺你二哥,何苦来哉?!翼德,不是备说你,如今的吕布不是以前的吕布了,他身边有一个吕娴,以前没有她,你一时失言也无甚大碍,然而现在有她,以后有她,翼德还是要仔细说话,这个女子,看似粗犷,其实奸诈,她焉能不对你有芥蒂,何须树敌?!大事上是大事上的事,这礼节也不可失啊,只说那吕娴,三弟可曾见过她私下里如此的嘴硬而伤德?!”

    张飞脸涨的通红,刘备话是不轻,这是说他都不如一个女子的胸怀了。但这也是为了他好,张飞都明白。

    “她是句句不得罪人,说话句句带水,话虽多,却没有一句是白说的……”刘备道:“就是这个人,统筹后方粮草,徐州防守,一挫曹军锐气,二斩曹军主力,三破曹军大敌,逼的曹操如丧家之犬,曹操十万近二十万大军前来,看看他现在还剩下多少?!这一战,别说曹操胆战心惊了,便是备也是胆战心惊,曹操何须人也,他的军队都是虎狼之师,却如此受挫,而沛城区区二万人马,只怕还不够她塞牙缝的……她是头小老虎,比吕布还要狠的老虎,胃口大,牙尖,偏偏从不说狠话,比吕布还要老谋深算,从不轻易得罪人,礼节之上,你可曾看见她失礼过?!可是战场上,她可曾讲过情面,她分的清清楚楚,相对的,张辽与曹性也是如此,交情归交情,礼节归礼节,若有一天开战了,你以为他们二人会对你二哥留情吗?!你也别小看了你二哥,咱们的情份在,有一天正面交手,他也不会对他们留情的……翼德啊,你得有些长进了,连吕布都长进了这许多,他以后盘锯徐州,备都睡不着觉,若是你还如以往那般口无遮拦,被她算计了,可如何是好?!”

    今天她都不露面,还说什么怕与张飞结怨的话当借口,这借口也只能听听,刘备能怪她么?她是小辈,而这事,也的确是张飞与她有隙,她避嫌去了,这借口虽不正当,但也不能不应。总之是张飞的锅的,人家就是拿张飞当锅了,还能不认?!较真不成?!

    张飞听的他语重心长的这样说,更是臊的脸通红,觉得没脸,还不长进,更不如一个女子了。只知道逞嘴上的痛快,其实,反是吃亏的。

    他讷讷的,一时之间对着关羽一拜,道:“是飞小人之心,误会二哥了,一时说错了话,二哥休怪!”

    关羽拉他起来,道:“三弟,以后,好好护佑兄长,莫要多言才是,多学学那吕娴,是正经。”

    张飞虽不乐意,却到底是正视了起来。

    他对吕娴有很深的芥蒂,然而,此时他却知道,不得不认同关羽的话。

    那个吕娴的确了不得。

    “是飞无用,若有她一半的本事,兄长又何必……”张飞叹气道。

    刘备道:“我没有责怪三弟的意思,只是往后,若是打仗,便打,若是人家以礼相待,也不可无礼。”

    张飞讷讷的道:“我记住了!”

    刘备知道他这性子一时改不了,只是随时安抚之让他少闹事,他就省心了。

    关羽道:“她没露面,也不知道存着什么心思。”

    “无妨。”刘备沉吟道:“如今看这局势,大方向,备是料到了,不管如何,曹操定会制衡,于我们沛城便有利,所以顺势而为便可,无需多少图谋。”只是这顺势而为之语中,又有多少无奈呢?!

    关羽点首,道:“那明日,便依吕布言,去陈留驻守?”

第284章 我爹是吕布284

    “这是自然!”刘备道:“曹操便是假借天子言有封赏下来,我们还是依旧要依吕布眼色行事,暂时屈居沛城看他的眼色,图吕非一朝一夕事也,只能缓缓行之,急不得。后面一段时日,还有的受呢!备担心的倒是袁术,袁术若被翦灭,备何存也?!如今也只是一时苟安!”

    关羽默然良久。久久不言。

    第二日,便与吕布告辞,带着沛城兵马,冒着雨往陈留去了,吕布亲自送出十里,刘备依依不舍的去了。

    刘备一走,吕布的肩都垮下来了。说真的,走礼节于他来说,实在是极难的事情,他甚至觉得这比打仗难一万倍,但好在,到底是在张辽,徐庶等人的辅助下,将这极难的事给撑下来了。

    张辽一看吕布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有多郁闷,吕布哪怕再夸张,再有黑点,他也是很有优点的,答应过吕娴的事便会做到,哪怕再难受,也得礼节周全,将事给做完。

    吕布见刘备一走,整个人都轻松下来,打马便去见吕娴了。

    一进帐便得意的道:“为父此次没出错吧?!刘备果然被布哄走了。”

    “父亲厉害,”吕娴夸他,吕布就是要夸的,这是他的养分,一听夸他的话,就得意洋洋,十分滋润。

    “可见为父,也是能糊弄人的……”吕布笑嘻嘻的道。

    “那父亲再接再励,可得把荀攸给忽悠好了,”吕娴笑眯眯的道:“这个人才是重中之重呢。”

    刘备暂时飞不了天,倒是不妨碍。

    吕布连连点头,笑嘻嘻的道:“我儿放心,为父一定好好招待他!”招待两个字咬的特别古怪。

    便是连徐庶和张辽也都开始准备起来了。

    全军上下自是肃然。

    雨一直就没怎么停过,要么就沂沥小下,要么就是瓢泼大雨,说来也怪,雨量并不多,但是,就是没怎么停过,偶尔停一下,没等泥干了,又就下起来。

    算是彻底的堵住了吕娴上山的计策和路。

    其实吕娴知道,曹操定重兵在山上埋伏,一心一意的要诱他们父女上山杀之而后快的,曹操使尽了计谋和策略,耍尽了狠辣手段,而徐庶也是在等着机会,支应吕娴,趁机而夺兖州三城,而策应再进一局。

    然而这雨杜绝了双方的念想,此时算是胶着住了。

    如果有天意,这雨就是冥冥中的天意。

    其实吕娴知道现在的曹操是真被逼急了,若是天晴了,他疯了,她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能夺兖州的同时还能保住己方的实力。

    这个很难,所以权衡之下,两方其实都有各退一步的共识。

    程昱既然做了防守,又来接应了曹操,他的后续实力,也不弱,吕娴是不敢小视的。

    总之最佳灭曹时机已失了。

    恰逢大雨追之不利,其实都是借口。

    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僵持住了,两方都已失了先机了,所以这是现在最好的做法。曹操有意退让,而吕营也有意退兵,所以这是出使的根本原因。

    荀攸冒着雨,带着几个随从,轻装从山隘上出来,走到吕营的时候,他的心里万分平静的。

    只是吕营的阵势很大,显然是要给他一个肃严的威势。

    先是有斥侯进帐报,道:“曹营荀攸求见!”

    荀攸往里走的时候,只见吕营十步一人守卫,各个穿着斗笠蓑衣,目光却如虎狼一般,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便是荀攸再好的心理素质,也知道这是吕布的把戏,却还是吓了一大跳,心中砰砰直跳,正胆战心惊之时,却只见两边的兵士突然将手上所持之矛有节奏有鼓点的开始在地上点了起来。

    咚咚咚……

    虽不是战事,难免却有几分肃杀,还有战场上的那种杀气。

    荀攸脚步微顿,是被吕营的锐气给割了一刀似的,心中受到震颤比较多。

    他还算稳得住,然而他身后的几个随从已脸色白的,腿也软了。

    他们只是普通小兵,如里见过这个阵仗?!见过这种开了刃的兵士的杀过人,见过血的精兵的罡气,正气以及杀气?!

    这种气,是百邪不侵的骇然,令人心下生惧。

    荀攸摆手让他们守在外面,自己独自往里走……

    吕布早升了帐在等候了,他更是猛如虎一般,一双虎目灼灼闪耀,透着慑人的光芒,令人生惧的骇然眼神,一见荀攸,已是大怒,道:“来人,杀了这使者!立拖下去斩首,送去曹营给曹操观之!”

    荀攸话都还没说,就见吕布已勃然发了这般的怒色,虽知是计,却也是被吓的三魂去了七魄,一时白着脸怔在那里。

    便是曹操也不曾有吕布现如今的这股气势,他就坐在那里,用一双眼睛就这么虎视眈眈的盯着你,那种压力,让荀攸背上的汗都下来了。

    吕布哪怕再有勇无谋,此时也不得不被称为一声英雄?!

    这种威慑,谁不惧骇,谁人不怕?!

    这股气概与气势,大约就是英雄之气!

    “主公不可,”徐庶装腔作势的起了身,出列走到中间,道:“两兵交战,不斩来使,但凡兵事对兵事,外交对外交,人礼而来使,以兵事,便是坏了礼法章纪,以后何人还敢与徐州交往矣?!此人不可杀!主公三思!”

    吕布两边战将都排列着,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荀攸。荀攸的太阳穴都是跳动着刺疼的。

    吕布一听徐庶的话,便问左右道:“是否如此?!”

    张辽笑道:“确实如此,两兵交战,不斩来使是定例,规矩不可破,破了规矩,后患无穷,主公,杀一人事小,但不可不考虑一件事长远的后果和影响,要为徐州长远计,此人不可杀。”

    “唔,”吕布沉吟一声,道:“既言之有理,要设想以后徐州的事务,规矩和礼节的确不可废,也罢,既不可杀,便扣下,再与曹贼交涉便是!难免也能讨要些好处!”

    他说一扣住,这下徐庶和张辽都不说话了,扣住是能扣住的。

    荀攸见左右侍兵要来押自己,便忙道:“温侯,我执礼而来使,奈何无礼而拘攸也?!若如此,以后谁人不笑温侯无礼于天下?!曹营虽败,吕营虽一时胜,却不可无礼而待使者!”

    吕布便问左右道:“可是有此说法?!”

    徐庶忍笑,道:“扣押的确不妥,若是温侯无意听此使者言语,便不理他也是,丢出营去也罢了。两军胜负,倒不必与一个使者为难!”

    “也罢了,丢出去!”吕布不耐烦的道。

    荀攸急的鼻子上都是汗了,虽知道这是刻意为之,但还是气急的不行,但少不得忍耐着,道:“吾奉明公意前来与温侯谈,奈何无礼在先,又不听在后?!这是徐州之礼焉?!温侯为何不听吾将话说完?!”

    徐庶忍笑,道:“主公不妨听他一言也罢了。”

    荀攸气炸了,看着徐庶,也猜到他是谁,这是第一次亲眼见此人,此时也是气的不行,只是骇于吕布的气势,又见识过吕营在战场上的凶悍,一时倒只能耐住性子没有主动破口大骂,但多少被这个拙劣的下马威给气出个好歹来。

    说实话,荀攸一向在天子班下,自视甚高的,对现在这种境遇,他是不屑的,也知道吕布在玩什么把戏,更看不上徐庶的小谋。然而他扫了一眼坐在吕布身边的吕娴,见她头都不抬,也不知道在拼着什么一个东西,竟是万分不赶兴趣的坐在那里,兴致勃勃,仿佛眼前这点事,半点扰不到她的兴致。

    可是,哪怕她头都不抬,话也不多说,他却半点不敢轻视她。

    吕布好糊弄,本性难移,然而此女,却不好对付,想要从她手中谈成事,无异于与虎拔河。艰难也!

    如今吕布的班底,荀攸哪里还敢轻视?!

    因她一人,聚文臣武将之心,这徐州城,便是稳如泰山一般,这个人,就这么一个人的分量,让荀攸心里的压力很大。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还请温侯以大局为重,早早退兵为好!”

    正所谓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刚刚在外被那气势一吓再跳,如今荀攸的口才都见鬼去了,逻辑也全散了,到最后只憋出这么一句来。

    荀攸是真的不至于这么不济事,然而,他却认清了现实,在吕娴面前,他是真的没有优势。打不过,也说不过。

    所以只是认命的竟只说了这么一句。

    徐庶也是愕然,这就完了?!

    还以为他有长篇大论呢。比如说分析徐州的后背受敌啊,什么天下大势啊,结果竟这么一句来?!

    “这是求和吗?!”吕布沉吟道:“然大战一场,却草草退兵,布也不傻,没点好处,布焉能退兵,引天下人笑?!”

    荀攸道:“攸带了宝珠货物,还请温侯过目,此是主公的心意,温侯请笑纳,攸再叙以他事,娓娓道来,只愿温侯能瞧得上,听得进。”

    说罢便让随从将东西抬了上来,随从们战战兢兢的不济事提之不动,还是张辽命亲兵给提进来的。

第285章 我爹是吕布285

    几个大箱子,一打开,俱都是金珠等打眼之物,便是吕布眼睛也直了,他看了一眼吕娴,到底是将目光从这上面移开了,忍着心痛,道:“这就是好处?!”

    说罢竟哈哈大笑起来,道:“如此,便太轻贱我吕营,轻贱我吕布,呵,若要算帐,这是钱的事么?!便是要算钱,这钱也是算不清楚帐的……”

    这根本不是钱的事情好吗?!

    荀攸知道吕布贪心,但到底是小看他了,便道:“若温侯不满足,还有后续再运来,此次,明公已知温侯之急也,若温侯还有要求,明公会尽量满足。”

    这是钱的事么?!

    便是吕娴也是又气又笑又恼又怒了。

    现代那场浩劫,打退日兵,后来他们投降了,要赔偿,然而这钱,现代没要。为什么不能要?!

    是因为不可要!当年为何没要赔偿?这根本不是钱的事儿。

    要了赔偿算什么,人命能用钱折算的?仇恨也能用钱抵消的?!

    要了赔偿,是说便是受了再多的苦和辱,死了再多的人,有再多的损失,这么大的事就此揭过,再不可提了。拿了赔偿,就是这个意思。

    这钱能要么?!有人说傻,说傻的人才是真的蠢。

    一场大战,死了多少人的浩劫,多少的屈辱,若能用钱折算,那就真的是疯了!

    小国无能为力,也许可以用钱折算,因为他们知道没有一洗雪耻的机会,所以要点赔偿,这事也就咽进肚子里去了。

    可是大国能这么做吗?!拿了钱,就低了三分腰,是矮子,是永远也站不起来的废物!

    有些东西不是钱算的,永远不是钱算的。

    便是吕娴也抬了头,脸色也冷了,冷冷的看着荀攸道:“荀公达之才,到底是因人而异,甚轻我父,若是旁人,便是摆事实讲道理,也是能讲三天,而对我父,却只这么简单粗暴的直接抬上来钱,又是什么意思呢?!”

    荀攸一惊,汗已经从额上下来了。

    她一说话,帐上便已是一静,众将皆虎视眈眈的盯着荀攸。

    “以为我们吕营中人是匪徒,眼皮子浅,见钱眼开!?”吕娴冷笑道:“我父虽不济事,然而也是将曹阿瞒追的如兔鸡奔走之人,这样的人不配列为诸侯矣?!天底下,便只一个曹操是英雄,世间凡种都不得入荀公达的眼,是吗?!”

    这话简直直指人心!

    糟了!荀攸嘴一钝,汗已经下来了,这第一步就乱了章法,做错了,如今,竟是被她拿住了把柄,直指他之错失也!

    他动了动唇,竟是说不出话来。

    好厉害的女子,荀攸第一回领教这人,完完全全的是被将了一军,完全的处于被动了。

    在外交之上,处于被动是致命的。

    “若要算帐,这笔帐怎么算得清?!”吕娴道:“若说吕营死了多少兵士,需要多少抚恤的钱,是能算得清,可是人命怎么办?!算得清楚?!荀公达是否也要与阎王去算一算这钱该怎么算,这命又该怎么赔?!”

    她这么一说,吕营中战将也都个个面含怒色,拔刀出鞘,直盯着荀攸,眼含杀意!

    便是有些眼馋金银好处的人,此时也被她点醒,完全到另一个层面上来了,另一个境界上来了。

    是啊,人命钱能算清,仇恨能算清?!还有敌对能用钱折算?!怨恨呢,争霸呢,是钱的事么?!

    便是吕营中人跟吕布久了,难免有点沾上了贪利的心机的人,此时也都一一被点醒了。脸上全是愤色。

    徐庶深深的看了一眼吕娴,觉得她呀,真是个奇才!这是借荀攸,而敲打己方之人了,这是逼吕营的人也有觉悟啊。

    这何止是将荀攸的军,更是敲打自己的吕营军中的贪利心思。

    偏偏还叫人察觉不到的微妙,这引导的本事,出神入化,也不为过。

    这一点,徐庶真是服气的不行了。

    不等荀攸回答,吕娴又眼含饥峭的道:“若要算帐,那些在下邳城的刺客又该怎么算?!也能用钱折算?!”

    便是吕布也是吃了一惊,看着她道:“刺客,什么刺客?!”

    张辽等战将们也都愣住了。

    徐庶将原委一一说了,吕布大怒,拔戟而起,道:“让布杀了此使,焉敢用此计对付我女,而布竟半点不知!可恨可恶!”

    “父亲息怒!”吕娴道:“我并无事。”

    吕布余怒未消,张辽与臧霸,曹性等人也是气怒交加,道:“这么大的事,元直怎么一点没透过风声来?!”

    徐庶叹道:“女公子不让叫破……不想节外生枝……”

    众人缠着徐庶吵嚷起来了,都是关心之语。

    吕娴看了,有点暖,吕布更是气的不行,道:“布要宰了此使,再去杀了曹操……可恨可恶也!”

    帐上已是吵嚷一片了。

    别说张辽,臧霸等人吃惊,便是荀攸也是吃了一惊,这件事,他是不知道的。

    真的不知道的,完全不知道的。

    这未知,又略输了一局了。

    荀攸此时竟是出汗如浆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吕娴道:“荀公达,杀你,此事与你不相干,便是欺你,迁怒于你,我父也不做这么没品的事,扣你,也实在没有必要,若拉拢你,就是对你的轻视了,你觉得呢?!现在让娴该怎么对付你?!”

    “曹操派刺客在前,用使在后,隐瞒而轻视又在其后,更遑论其它种种,这笔帐都算不清,其它的帐又怎么算?!”吕娴道:“我也理解你,各为其主罢了。你有你的立场,然而,我们也有我们的立场……”

    “只是有一点,荀公达还不知道,上面这一位,不止是我之主,你所轻视的人,是我爹,我亲生父亲,”吕娴淡淡的道:“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我姓他的姓,我们父女同心,在战场上同生共死……”

    她的眼眸有些微厉,道:“他名声不好是不好,可我也有我的护短之处,你可以轻视他,鄙视他,然若谁敢动我父,我吕娴活着一日,便是一身无功,也会诛尽仇人,让他功业也成一场空。不到黄泉不罢休!”

    这话极狠,这话一出,全帐便是一静。

    “没我父我是成不了事,但我可以不立功业,只报仇,”吕娴眼眸狠辣的道:“你该庆幸,下邳一战,那些刺客针对的是我,刺杀的是我,若是刺客我父,荀攸,你猜,是不是今天这个结果?!”

    汗,一滴滴的延着他的脖颈一点点的往下落。

    荀攸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这个人,不以常礼,有话讲的分明,讲的露骨,剑指眉心,句句诛心。她不是寻常的英雄,不是那些表面说礼,背面再计谋的寻常人。

    她都放在明处,将他的军。

    这一招再浑打下来,荀攸是完完全全的滞住了。

    消息的滞后,先机的丧失,以及轻视和不谨慎,让他城池尽失,她此语过后,他竟是落到一种被动到任人宰割的境地里去!

    她的话很分明,当日曹操的刺客要杀的人是她,倘若是吕布,她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正因为是她,所以她才不怎么在乎,若是吕布,她绝不是今天这个结果。

    吕娴淡淡的道:“没有我,我父也许是成不了事,但他曹操就这么自信么?!自信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过我父的追杀,若是我死在下邳城,你猜猜,曹操会是今天这个结果吗?!还能淡定的派你出使?!”

    “以后别使这些宵小手段,叫人不耻,使了手段,还要轻贱于人,以财物来诱之而了结?”吕娴冷笑道:“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

    吕布已经目眦欲裂,一副要吃了荀攸的焦躁样子了。

    张辽等人也都面含怒色,所有人都已经忘了要贪财物之利了。这个东西,就是羞辱人的存在!

    完了!

    荀攸明白,他是彻底的失了先机,此时便是分析局势,再晓以利害,都没用了。

    他的顺序用错了,他犯了与郭嘉一样的错误,就是用以往的眼光去看吕布!

    吕娴淡淡的道:“荀公达,割让兖州三城!让我父接天子来徐州城,我们就退兵!若是不能,就免谈!”

    徐庶忍着笑意,郑重的看着荀攸,道:“若不然就免谈!”

    提出曹操答应不了的条件,狮子大开口,后续的真正的目的,就能达成了!

    这谈判的技巧,真是让徐庶惊叹。而且是强势的谈判方式。他真是第一回见。

    荀攸心里惊骇的无以复加,看着吕娴郑重的不假辞色的真心诚意的决心,一时急道:“不可能!”

    割以地利,这个头不能开!这又不是周朝末。什么割让土地的事,绝不存在。

    更何况是让出天子了。

    然而荀攸知道,天子在她手里,她也如曹操一样,能玩得转!她也不嫌烫手。

    连袁绍都嫌烫手的,她竟敢接?!

    这个女子,何其可怕可怖,她的心胸,她的格局,她的野心勃勃,让荀攸在这一番话中,探的清清楚楚。

    她的眼神,是势在必得。毫不留情的戳穿,不留情面与礼数。这个女子太懂兵法之妙,与谈判之技巧,打的荀攸措手不及,连脸色都挂不住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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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吕布之女介绍:
一睁眼,成了吕布之女。吕娴:……盖世英雄,当世飞将,是他;勇而无谋,轻于去就,是他;猜忌无信,三姓家奴,是他;无忠无德,无义刚直,也是他……他的缺点如同他的优点一样耀目。而吕娴不得不过上了替爹擦屁股,疯狂打补丁的乱世生涯。严氏:“嘤嘤嘤,女儿如此刚勇,如何嫁得出去?!”“谁叫我是吕布之女呢!”【无奈】张飞:“身为女儿家,为何如此刚勇好斗?!”“谁叫我是吕布之女呢!”【得意】吕布:“吾儿为何总是黑我?!”“谁叫我是吕布之女呢!”【幽怨】三国吕布之女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吕布之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