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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吕布之女全文阅读

作者:real觅尔     三国吕布之女txt下载     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31章 我爹是吕布31

    吕娴笑道:“张将军也轻女子乎?!也关注后院之事否?!”

    张飞臊红了脸,道:“哪是我想关注你家后院鸟事,实是你家传言满天飞了,也不嫌丢人的慌。”

    “如此一说,倒是我府上不治,非要误入张将军耳中了……”吕娴道:“若耳不入心,心不出口,少些无事生非,些许传言,倒也不成事。”

    张飞更臊的慌,瞪着吕娴。见她笑眯眯的,便十分不喜。

    刘备忙道:“女公子勿怪,吾三弟有口无心,还请女公子见谅!”

    刘备是极维护张飞的,不然也不会总是带着他,他有口无心,刘备也不至于总为他遮揽了。

    “张将军心直口快,娴并不放在心上,快请入城吧。”吕娴笑道。

    “玄德,请!”吕布道。

    刘备忙道:“奉先请!”

    几人一行上了马,入城到了温侯府。

    关羽心下有些不安,道:“兄长,恐有古怪。今日的吕布实不像平日的吕布。”

    刘备沉吟道:“且见机行事,多生个心眼便是了。”

    关羽只能点头,来都来了,只能入座就坐,且看看吕布搞什么名堂。

    还有那女公子,带一女儿出来见客,从未有人如此。这吕布未免忒不讲究了些。

    兄弟三人略有些忐忑,其实是怕吕布有所谋算,设下埋伏之类的,也因此进入温侯府后十分小心观察四周。

    途经校场时,却见那旗帜,已然更换,吕字大旗已经不见了,更改成的却是大汉的旗。

    那是龙旗的标识,然而,上面却大大的一个汉字,只在右下角,标注了一个小小的吕字,若不细看都瞧不出来。

    刘备心下更是狐疑不定,刚入殿,那边厢陈宫和高顺,及张辽也忙忙的迎了上来,道:“刘使君!”

    刘备忙还礼,道:“公台,温侯这般盛情,备实在不胜惶恐!”

    “使君是天下至杰,若不盛情招待,定然失礼,况此宴也是主公为向刘使君赔罪之宴。”陈宫道:“速请入坐!”

    刘备一面说言重了,一面进殿,细察四周,倒是微微一凛。

    只觉温侯府上肃然一清,十分的静。下人有礼,且有规矩,与往日所见,全然不同。

    刘备扫了一眼吕娴,心道莫非此女治家有方?!她来了也好,也好探探此女的虚实,以及吕布的变化。

    刘备见吕布并未上座,只坐在自己对面,便道:“莫非温侯还有旁客要宴请?!”

    吕布道:“首座是留与陛下的……”

    刘备怔了一下。

    吕布红了眼眶,道:“不瞒使君,昨日,布梦见了陛下,所以才未睡好,面有倦色。”

    陈宫和张辽,高顺也未料到吕布会这样说。

    “在梦中,陛下质问于布,为何未能诛尽奸逆,以护汉室周全,布甚为羞愧,今日都不敢见刘使君,使君贵为汉室宗亲,而布往常并无尊敬之心,反处处为难轻恃,实在不安,今日之宴,是为向玄德赔罪。此座,布已不敢坐了,是留与陛下的。以后,布定谨记陛下之教悔,再不敢稍忘之了,以此提示自己,布虽远在徐州,然,心仍是汉心!”

    陈宫听了十分满意,暗瞥了一眼吕娴,心道果然女公子调教,出手不凡啊。

    张辽和高顺,但是讶然的都止不住脸上的惊愕。主公这变化未免太大了。这……

    刘备叹道:“备无能,但也从不敢稍忘陛下之危,却苦于十分无能,不能稍解陛下之难。”

    刘备道:“不知奉先,在梦里,陛下可曾说了什么?!”

    “陛下骂布,为何偏于徐州,不图曹贼!以至忘忠,让陛下身陷曹操之手,弄为婴孩,假诏矫令,受尽屈辱!”吕布说着竟是哭了,红着眼道:“陛下一骂,布如梦中醒,之前浑浑噩噩,实在惭愧不已!”

    说罢先自罚了一杯酒,继续道:“昔日十常侍弄权,黄巾起义,布随丁原入京,欲护天子,然,董卓进京,原以为是忠臣良将,布杀丁原失以小义,欲以结大义跟董卓,谁知董卓也是狼子之心,竟妄谋废立之事,暗存不臣之心,布深为恼怒,然也只能暗怀于心,不敢表露,以图以后……”

    张飞大怒,冷笑道:“分明是为了自己的富贵功名,倒把三姓家奴洗成了结以小义,而图大义了?!你倒是会为自己脸上贴金!”

    陈宫心中微惊,生怕吕布发怒,忙去看吕布,谁知吕布却更惭愧了,道:“布羞愧欲死,翼德骂醒布也!布当日实是无能又无知,原以为董卓是尊奉天子之人,谁知他竟真的废了陛下,立了当今,布原曾想,只要是汉室中人,无论是谁,只要董卓可尊,皆可。只是哪里料到……是布无知,今日张飞骂布,布不敢还口!”

    陈宫松了一口气,暗暗赞赏不已。虽然吕布这有点像是胡说八道,但这态度就很好。

    张飞气的不行,道:“你这是黑白颠倒,当初董卓便是为了谋立废立之事这才欲结你杀丁原,贼子还想抵赖乎?!”

    “是布太蠢!当日太蠢!”吕布又红了眼眶,道:“布一片忠诚之心,却被董卓给利用了……”

    “你倒是会装无辜!认贼作父的三姓家奴!”张飞被他气笑了。

    刘备忙止张飞,道:“奉先一片忠诚,实难可贵!”

    “可惜无能,董卓依旧专于朝政,欺于天子。”吕布喃喃道:“于是布与司徒王允共谋杀卓,天子亲自赐封布为温侯。可惜,布太无能,没能守住洛阳,竟又被卓将李傕,郭汜赶出洛阳,辜负了天子……”

    “如今一想到天子对布之嘱咐,布实愧于良心……”吕布红着眼睛道。

    张飞气的想杀人,瞪着眼睛道:“你这厮,没一句实话,如此颠倒黑白,天下人尽信尔乎?!你欲诈谁?!”

    “非诈也!”吕布摇头道:“只是退来徐州之后,思及往日,便万分惭愧,布做过很多蠢事,包括抢了使君的徐州……”

    刘备道:“徐州牧贤能居之,奉先大才也,备甘让徐州,怎么能说是抢?!”

    “玄备无须为布说话,布真的做过太多太多的蠢事,也难怪天下人耻笑,”吕布惶惶道:“布对不起玄德!”

    说罢又自罚了一杯酒,刘备哪敢不陪酒,忙也喝了一杯。

    张飞道:“既知是错,为何不还徐州?!”

    “翼德!”刘备道:“三弟且出去守着!”

    张飞恼恨道:“行,我且出去守着,我还不耐烦看这厮装模作样呢!”

    说罢竟真的出去了。

    吕布喃喃道:“布欲还徐州,却恐无处立身,一时之间竟惶惶不可终日,若还徐州于玄德,玄德可相容否?!”

    刘备道:“徐州自是奉先守之,备绝无抢回之意,当日,本也是陶大人让于备,备何德何能能据徐州,当日便寻思若待贤才,定然让之,如今奉先,便是大贤才。”

    “玄德如此夸布,布不敢当,”吕布道:“布本欲还徐州,却不敢还。曹操恨布,必图布,布若无徐州,又如何守?!玄德,布厚颜,还请先守徐州,待退了曹贼,定然归还徐州于玄德,还请玄德容些许时日,更助布共抗曹操!”

    刘备忙道:“奉先言重了,曹贼若来,备自也当挡,与奉先共退之!”

    “小沛终非久居之城,玄德是汉室宗亲,更不可屈之,待日后,布自当还徐州。”吕布道。

    刘备自然相拒。

    吕布又归座,回忆道:“曹贼召群雄,杀董卓,击黄巾,收其精锐为青州兵,身上谋臣良将无数,更有许都,据有中原,更将天子挟为己物。其不过是欲借天子之名,行己之欲耳,在布看来,他便是第二个董卓。布当日能杀董卓,来日定也可杀曹操。”

    “奉先若有此心,备自当全力助之!”刘备举酒道。

    吕布道:“昨日梦及天子,思及往日,多行多错,悔不当初,只怪当日布太蠢。自败来此,更是不思回报天子,每每忆及,更是痛悔难当。布如今大彻大悟,再也不敢违背当日之愿,当尊汉室,敬天子,誓杀曹贼!”

    刘备心中微微一突,道:“备当日击败黄巾,多有立功,然权臣专朝,贵戚横恣,备虽有心,却一直苦于不能随护天子左右诛贼逆,今奉先既有此誓,备当助之!仅以此酒,谨表备意!备愿以奉先为先,备随其后,尊汉室,敬天子,诛曹操!”

    吕布喜道:“好!”

    他起了身,执住刘备的手道:“玄德果然高义,玄德素有贤名,又是汉室宗亲,若得玄德随之,定天下诸侯声援,曹贼可图。”

    吕布放下酒,拿了一把匕首,眼疾手快的割了自己手上的血滴进了两杯酒中,又将刀递与了刘备,刘备便是怔了一怔,听吕布道:“布虽不才,然,今日却愿在此与刘皇叔盟誓,定诛曹贼,倘有违逆,天谴我死!”

    关羽大急,怕刘备下不了台,忙道:“君子重诺,大哥既已应,便也无须再盟誓,吾兄,不是那等轻诺背弃之人!”

    刘备也不欲盟誓,也道:“备既有诺,便绝不会违!”

第032章 我爹是吕布32

    吕布红着眼道:“若刘皇叔都不许誓,天下何人又能从之?!布自知己蠢,天下人皆轻视布,自认无德,然一直以为刘玄德最为高义,原以为,在皇叔心中,布哪怕是蠢,也从不轻瞧,如今看来,皇叔与天下人看我吕布一样。都以为我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陈宫掩袖轻笑,对着张辽挤了挤眼睛。

    张辽也轻笑,主公这是有大进步啊。

    这话,不是逼宫是什么?!

    这血都滴了,刘备这是不滴血,不盟誓也不行了。

    高顺见那二人暗暗的挤眉弄眼的,特别无语。不过他也特别的欣慰。能将刘备绑在同一条船上,这是目前再好不过的局势。

    若得助力,若有外援,便也能松上一口气。主公能屈能伸,比之以往,进步神速。

    他下意识的去看吕娴,见她宠辱不惊,十分淡定的模样,心中更是欣慰。

    今日是主公的主场,女公子如此安静,只让主公发挥,很好!

    刘备急道:“奉先怎能如此说,备岂会小瞧温侯?!温侯弃小义,成大义,是天下英雄,奉先既愿誓,备也敢誓,定匡正汉室,誓诛曹操!”

    说罢接过匕首,便割了血滴入两杯酒中。

    关羽急道:“大哥!”

    “二弟不可多言!”刘备道:“备也不能弃小义而忘大义,今日这酒必喝,这誓必立!来,奉先,请!”

    “请!”吕布道。

    二人一饮而尽。

    关羽脸色很难看,又退回了原位。

    “你我二人若合力同心,岂惧他曹操?!”吕布道:“那曹操不过是趁势而起,若论贤德,岂能比得上玄德!?”

    刘备心中微惊,道:“曹操是天下英雄,备拍马不及,岂能比得上?!”

    “玄德不过是未遇风,无能化风,他日若有风,定在曹操之上。”吕布道:“他日玄德若成事,还望给布一席容身之地!”

    “奉先实在是高看备了。备还需说,奉先他日若诛曹操,侍奉天子,还望给备一席容身之地呢。”刘备道。

    两人笑了,至于各自心中念头就不可知了。

    刘备道:“奉先既已存此誓,想必已有图曹之策?!”

    吕布道:“前番曹操令皇叔攻袁术,存的便是图我等三人之意,袁术短视,欲结我,而图玄德。然,若玄德败北,曹操必图我与袁术,前番,袁术本欲与我结为儿女亲家,布一时同意,后又懊悔,将女抢回,袁术定恼恨于心。”

    “然而,我们三人在此相争,却遂了曹操之心,”吕布道:“我悔婚,袁术必恼,然,曹操欲图我等,我等自当放下一切,先共抗曹操为是。若不然,曹操麾师东向,剑指天下,我等生死是小,若败,汉室何存?!天子何存!?他日又有何人可约束曹操,尊奉天子?!”

    刘备道:“奉先所言甚是,自当如此!奉先号令,备当尊从随后。”

    “多谢玄德。”吕布道:“如此,布也能枕而无忧,若再梦见天子,也可稍有辩解一二,不然实无颜相对。”

    一时话毕,又有侍人奉上茶。

    刘备去小解,关羽跟了出来,急道:“这吕布其心不小,这是逼着兄长盟誓啊。他到底想做什么?!”

    刘备沉吟道:“盟誓事小。然而,我在意的恰是吕布怎会有这变化?!”

    便有盟誓,他日吕布实在不济,他违之,也有理由。或是吕布败死,人即不存,盟誓自也无甚紧要。

    所以刘备更在意的恰恰是吕布因何而变。

    倘若吕布有雄心壮志,再有贤才,以成事,他日……

    “今日这吕布的确很会强辞夺理,并且,变化极大,虽颠倒黑白,然而,那姿态,十人谦恭,十分不像他素日所为。”关羽道:“难不成往日真的小看他了?!”

    刘备摇首道:“二弟可见那吕娴一日隐而不语?却淡定若斯?!一介女子闻听天下事,不惊不怒不惧,并不变色,可稀奇否?!”

    关羽一怔,道:“其女并非谋士,况陈宫也未发一言。”

    吕布向来不怎么听陈宫的话。所以刘备摇摇头,对张飞道:“一会儿三弟可稍试一番女公子,只是要有个分寸,毕竟是女子。”

    张飞道:“兄长放心,我定要叫她有话说。也好试试她的深浅。”

    吕布是因她而顺势送了马匹,又送粮草,又备席相劝,刘备心中着实难安,心中所虑,便是吕布因何而轻财物。

    若吕布也会韬光养晦,他日这天下可又多了一匹难以争的猛虎。

    关羽道:“兄长忌惮吕布否?!”

    “吕布匹夫耳,然匹夫竟也有此言,”能说出这么多的大道理,又看出这么远的战略,刘备深以为恐,道:“他身后之人,便极为可怖。”

    “兄长疑心是吕娴?!”关羽道:“小小一女子,不能罢?!”

    刘备不再多说了,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己一展所向,也不知到猴年马月了。

    张飞道:“兄长且安,待一会,我为兄长试试那女公子。”

    三人商议定了,方才从茅侧中出来。

    吕布笑着看向吕娴,吕娴看着他瞪圆的眼睛,笑道:“表现的不错,今日爹没有生气,很不赖。”

    “可打几分?!”吕布自豪的道。

    虽拙劣,但至少是进步了,吕娴笑道:“七分。”

    “只有七分?”吕布道:“我已尽力了!”

    吕娴笑道:“爹不要自满,后头还有好戏呢,倘一会急怒,便可数数。切不可动怒,昨日与你说的,一句也不可忘。”

    吕布道:“我知道了。”

    “七分已经很不错了。”吕娴安慰道:“以前爹可曾有这种时候?!”

    吕布想了想,摇了摇头,若有所悟,道:“以往他人行之,布只被耍的团团转。”

    你知道就好。能悟出来,也是不容易啊。

    看来吕布虽蠢,但也不是看不出机锋。

    吕娴欣慰的笑道:“与号称仁义之人周旋,自也要以仁义还彼之身,方可不被人比下去。公台,你说是吗?!”

    陈宫轻笑,道:“女公子当真是好一双毒辣眼眸。”

    “不及公台,早早看出刘备并非是真仁义之人。”吕娴笑道。

    吕布看看陈宫,再看看吕娴,抓耳挠腮的。

    陈宫看吕布急,便笑道:“依我观之,刘备实与曹操同一类耳!”

    吕娴笑着竖了大拇指,为吕布解惑道:“曹操本是残忍之人,却压抑天性,用礼贤下士为皮而谋,而刘备,不喜怒于色之人并非不是真的不喜不怒,却压抑为之,是为何呢,爹就没想过?!无非是用仁义做羽毛,养己之名,以招天下贤士与人心,若论演功力,我爹不及他们,然,若论真心,曹操与刘备皆不及我父,喜是真喜,怒是真怒。”

    吕布听了若有所思。

    张辽和高顺也笑了。

    “难怪公台前番几次让我杀刘备。”吕布悟道。

    陈宫点点头。

    “只是为何不能再杀之?!”吕布道:“现在是多好的机会!”

    “不可!”陈宫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主公若要天下,便不能担一个残杀忠良的名声。”

    吕布的名气想洗白已经极难了,还很强辞夺理,倘若再添一项,以后便是杀了刘备,还是被天下人所杀。

    吕布道:“倘他如此,徒之奈何?!”

    “杀不得,留不得,这的确是最难办的地方。”陈宫笑道:“却也不能不容他,且将他绑上同一条船吧。”

    陈宫笑道:“依我看,女公子必有良计!”

    吕娴噗哧一笑,道:“公台明明也有,却又不说,只赚我说。”

    “宫说,主公不听,”陈宫笑道。

    吕布看看二人,道:“吾儿,你倒是说啊……”

    “刚刚父亲表现的不是挺好嘛,”吕娴笑道:“我只一句话。”

    “走完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吕娴道。

    陈宫捻须轻笑,看着吕娴。倘若没有吕娴,此定不成。然看今日主公所表现,其实,是大有可为的。主公旁人的话他听不进去,但对这唯一的爱女,是言听计从。况且女公子向来有法子治主公。古灵精怪的。

    张辽噗哧一笑,哈哈笑了起来。便是连一向沉默寡言的高顺也目瞪口呆了。

    吕布听了却并不笑,若有所思。

    “逼他盟誓,是因为刘备这个人十分爱惜自己的名声,他日他若弃我父而去,可,然,若说在战场之上,叛我父,他不会!”吕娴笃定的道:“不过平日里,有张飞,他甚爱之,张飞此人,若有机会,也许会再来夺徐州,所有直率之人,其实,都是有意为之。”

    “张飞?”吕布道:“不过是一粗莽之人。”

    “非也,父亲看人不行啊,张飞这人,粗中有细。”吕娴道:“他正为丢了徐州暗自恼恨呢,深恨父亲,别说一个小小的盟誓,他绝不会放在眼里,更不会遵守。”

    陈宫笑道:“女公子看人,实为精妙!”

    “既不遵,为何还要逼他盟誓?!”吕布道。

    “父亲既打了汉旗,以后,他刘备便不敢在战场上叛父亲,有这个保障,就够了。”吕娴笑道:“在战场上他若助曹操,或袁术,便失了义名,这可是他安身立命的东西,他死也不会丢的。”

第033章 我爹是吕布33

    “只要战场上不叛温侯,徐州,我与高将军能守之。必不失!”张辽道。

    吕布道:“既已许诺要还徐州,以后若是不还,岂不是更失了人心?!”

    “到时自再有计较?!”吕娴道:“父亲迂腐,同为汉臣,难道只可刘备得徐州,父亲为温侯,便不可?!旁人觉得父亲不可,只是因为父亲不施仁义,不及刘备贤能,所以才说要走刘备的路嘛……”

    吕布苦着脸道:“学他啊?!”

    吕娴道:“迂腐迂腐!”

    陈宫忍不住,噗哧一笑,道:“主公勿忧,只学精髓,不学皮毛!”

    若要叫吕布学刘备礼贤下士,与士卒同衣同食这一套,估计不如杀了吕布来的快一点。吕布最好美人美食美衣,叫他学这一套,他做不到,况且,一脸轻浮相,真学刘备,也学个四不像。

    因为吕布真的不喜欢吃苦,又爱花俏。

    这一类人,叫他学这一套,他也学不来啊。真的勉强做,只会适得其反。

    “父亲以后听人说话,更需多思多想,要多想一想,每个人说话都有他的目的,比如刘备,他以匡扶汉室为己任,只要父亲打出扶汉的旗,他必不会在战场上叛,但他之心,却是不容父亲的,若有机会,必会借刀杀父亲。但是他在战场上不叛父亲,就足够了……”吕娴道:“又比如张飞,他说话的目的,父亲一会儿可细思一二……”

    “再比如公台,”吕娴一笑,指着公台道:“说话的人有目的,不说的人更需注意,最近父亲没发现公台不怎么上言与你了吗?!若不是对父亲失望,怎会如此?!”

    吕布已经蒙了,什么说话不说话,目的不目的的,好乱。

    “不说话的小孩更要注意啊……”吕娴笑道:“父亲,若公台叛你,你必死!”

    吕布一惊,看着陈宫,道:“不能,公台跟我日久,旁人能叛我,他不会。”

    陈宫有点感动,这个呆子,就是这点比别人强多了。他心下更是叹服,便笑了。

    吕布后知后觉的笑道:“最近感觉公台笑容多了不少。”

    “这多亏了女公子,有女公子规劝主公,宫也能稍谏言,不会像以往一样因不敢说,主公也不听而闷闷不乐,因此常笑开怀!”陈宫道。

    吕布讪讪的,道:“公台,往日是布太自负,倒是不听你言,如今细思来,倒愧悔。想你让我与袁术联姻,也是争取外援。”

    吕布并未疑过自己,陈宫更是羞惭,红了眼眶,道:“主公若能听宫,宫敢不相报耳!”

    主臣二人喝了一杯酒。

    吕娴心中大悦,道:“父亲,现在知道,陈登父子与公台的不同了吧?!公台说话不怎么中听,可是陈登父子说的话就特别的顺耳?!”

    吕布一怔,道:“我儿莫非以为陈登父子有所谋?!”

    吕娴自然不会这样说,怕他真去杀人,便笑道:“有无所谋我并不知,只是他们若叛,我父死无葬身之地。身边之近臣,当要以公台,文远和高顺这样的为先。忠言逆耳啊。那些只会说好听话的,还是稍疏远之吧……”

    吕布讪讪应了。

    见他真的如此听女公子,陈宫心中老怀大慰。

    总算是可以稍辅佐之了。

    陈宫是看出来了,吕布之所以如此,一是因为血缘至亲,骨肉儿女,二是因为吕娴真的太有手腕,叫吕布心服口服,三也是因为,吕布怕吕娴失望。现在的吕布是有点怕被吕娴瞧不起的。他怵吕娴。

    这是一种微妙的心理。

    但不管是什么心理,能听得进去就好。

    四人一阵笑闹,那边厢刘备已经带着关张二将进来入座了。

    “玄德,请饮一杯!”吕布十分谦恭,举了酒杯道。

    “请!”刘备也十分谦恭,忙也举了酒杯道。

    二人饮上一杯,刘备道:“若要匡扶汉室,要图曹操,必要连络各路诸侯,这恐怕很难。”

    “的确难。”吕布道:“怪我威信不够,除了使君,只怕我便为首,也无人应。空有一腔报国之心,然而却……”

    吕布红着眼道,“但不管如何,布尽力为之!”

    刘备道:“不知公台有何高见?!曹操势大,若大举兵南下,恐不能敌!如今天下,汉室可有一救否?!”

    “汉室如水一瓢,不能尽灭天下之火。”陈宫道:“汉室有救无救,只看天下诸侯,如我主公者有几人,若人心众,汉室可救,怕只怕若私心各异,便难。”

    “公台所言在理。”刘备道:“袁术素有称帝之心,割据一方,不容备与奉先,而袁绍,北据冀州,更有私心,他们若不助,光凭我二人之力,何以诛曹操?!扶汉室?!”

    “使君恐力有不逮,”陈宫道:“若使君都灰心,就只能任由曹操势大了。可惜了,州无主,王命绝,曹操牧州以收天下,迟早尽在囊中。使君与吾主,迟早为其所图。”

    吕布一听,顿时有些灰心丧气。

    刘备见陈宫并不言语半分吕布的战略计划,只能作罢,只道:“既已盟誓,自当从命。只是备心中难安,一叹罢了,徒惹奉先伤心!”

    “当日公台叛曹迎吕,濮阳大火,也是慧眼识英,”刘备道:“何故如此丧气?!”

    “不瞒使君,宫也忧心,”陈宫道:“只因,主公与袁术断了联姻,只怕袁术恼恨,无有外援,前几日,已将韩胤送到许都去了,袁术自当更恨我等。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袁术也素有图使君之心,如今之计,也只能互为外援,退敌罢了。若袁术来攻使君,主公助使君,更兼有粮草相赠,必不叫小沛城破,若是曹操来攻主公,还请使君为外援!”

    “这是自然,唇亡齿寒,备自当尽力。”刘备道:“粮草之事,感激不尽!”

    “如此互为犄角,可存之。”陈宫道,“只要使君与主公不忘天子,迟早有诛曹操的一日。”

    吕布道:“公台所言甚是,你我齐心,必能先保徐州。”

    张飞见吕布惺惺作态,便道:“既是盟誓之大事,你却带着女儿在此观,依我看,却是视此为儿戏!”

    吕布心中恼怒,然却压抑了下去,他寻思着,知道张飞怕是冲着女儿来的,莫非是看出了什么?!

    “布盟誓皆为真心,岂会儿戏?!”吕布道:“翼德,莫非不容一女儿乎?!”

    “如此大事,却叫女子观瞻,”张飞冷笑道:“我看这盟誓作罢也好。”

    吕娴心知这是想激她说话呢。这刘备,倒也有趣。

    “张将军轻我乎?以我为一女子而轻我乎?!”吕娴笑着道:“耐何如此嫌我在此?”

    “如此大事,我大哥却与一个只图功名利禄的三姓家奴誓,又兼带女公子在侧,不是儿戏是什么?!”张飞道,“你小小女儿家,我不与你计较,你且不要插话!”

    吕布心中已然勃怒,而张辽和高顺也面有薄怒。只有陈宫面色不变,还笑嘻嘻的。

    只听吕娴道:“义有大义与小义之分,张将军三人桃园结义,为小义,而我父诛贼为大义。”

    张飞冷笑道:“强辞夺理!”

    刘备却想听她高论,忙看了一眼张飞,张飞便不语了。

    “原女公子赐教!”刘备忙道:“三弟无礼,还请女公子勿怪。”

    “张将军要听,我便直言了,”吕娴道:“若有冒犯,还请使君勿怪才是。”

    刘备惶然道:“请女公子直言。”

    “天下众人皆说我父是三姓家奴,可董卓残暴,除却我父尽己之勇图之,天下何人又真的尽了力?那时候,张将军又在何方呢?!”

    张飞瞪圆了眼睛怒视着她。

    吕娴也妙,就是不说你刘备又在何方。

    “做了实事的倒被只会耍嘴皮子的嫌不忠不义,荒天之大谬!”吕娴笑道:“忠也有大忠小忠,诛国贼,污自身者为大忠,有口无心者,为小忠!”

    刘备心中一惊,背上微出冷汗。

    “若连此也分不清,又论什么志向英杰?!”吕娴道。

    “你父不过是禄禄之辈,你少凭巧舌为这吕布脸上贴金。”张飞道。

    “我父的确是禄禄之辈,一生所求,不过是为良臣,尽辅佐之力。而天下所谓豪杰,却所求者为名,利禄之辈尚不放在眼中,我父贪财,然天下何人又不贪,他们更贪,贪的是名。”

    刘备已是心中骇然了,怎么感觉处处在说自己?!

    “贪也有小贪大贪,”吕娴笑道:“我父贪爱财色宝马利禄,与那些贪国之诸侯相比,的确可笑至极!笑为志小耳!”

    “那些尊奉之主,却爱贤,爱才,爱国之贪,贪天下尔,此,何其贪也,此为大贪,此,更为国贼!”吕娴笑道:“如曹贼之辈者尔!此等贼不除,国家何以太平?!汉室何以兴旺,天子何时以宁?!”

    难得见刘备肃了脸。

    吕娴便笑了,道:“与曹贼比,我父是可笑,小巫见大巫。世人看我父是蠢,可是我却觉得他蠢的可爱,总比那些忠里藏奸,居心叵测之辈强上许多!”

第034章 我爹是吕布34

    “女公子好口齿!”张飞道:“如此汲汲利禄之人,竟被女公子说成了那一等一的贤良之人。”

    “我父贤不贤良,后人自有评说,只是问张将军,所贪者,又是什么呢?!不如我父,难道如曹操?!”吕娴道:“或是贪图小义,忘却大义?!”

    陈宫已经想笑了,张辽见刘备肃了脸色,不禁也想笑,不过他很会忍。高顺更是不多话之人,只是暗暗的观察着刘备的脸色。

    刘备不愧是刘备,纵是肃了脸色,也没有露出半分不对来。

    吕布却自豪起来,他第一回觉得,自己原来贪图享受,原来是大义大忠小贪啊……

    张飞还欲说话骂人,刘备却道:“女公子所言极是!我等兄弟三人定不以小义而忘却大义。”

    再说下去,十个张飞也不是这个口齿伶俐,意有所指的吕娴的对手。

    张飞犹自愤愤,怒视着吕娴道:“口齿强辩之辈尔!”

    吕娴笑道:“素闻张将军忠勇,今日看这嘴皮儿骂人却厉害,就不知武艺如何了?!”

    张辽笑道:“这等的嘴上功夫,若是骂阵于前,倒能气死敌人!”

    张飞胀红了脸,怒道:“武艺如何?!且将你那贼父出来一试便知?!”

    刘备见事态失控,完全朝着吕娴的方向去了,一时情急道:“三弟,不可!”

    张飞此时怒气上头,哪里听得进去,道:“叫你父出阵,我们好好比试,也好叫你知道,什么大忠大义,不过是一匹夫。”

    见吕布沉了脸欲起身,张辽笑道:“战张将军,何须主公出马,辽愿一战,不以生死戏,只分个高下为主公与使君助兴尔!”

    “何须你?!”张飞冷笑道:“匹夫吕布,不敢出战吗?!”

    吕布心中大怒,欲使人拿戟来,却听吕娴笑道:“何须我父出马?!张将军既轻我?!不如且试试我这一女子的武艺,何如?!”

    吕布脸色微变,张辽高顺脸色尽皆一变。

    陈宫也止道:“不可,女公子!”

    张飞也怔住了,道:“你?就凭你?!我不与女子动手……”

    “就凭我,”吕娴见吕布与陈宫等人担心,摆了摆手,笑道:“翼德不敢?!”

    “怎么打?!”张飞冷声道:“打赢了,恐飞为天下耻笑,打输了,天下人共笑我!”

    怎么都是被人笑。

    刘备忙劝解道:“与女公子对战,恐胜之不武,更为天下笑,奉先,还请劝一劝女公子否!翼德勇直,一时激怒起来,恐伤了女公子!”

    “娴儿……”吕布担心的道:“莫若此!”

    “父亲不必担心。我自有计较。”吕娴早想挫挫张飞的锐气了,三姓家奴就是他先起叫的,渐渐传开,越叫越难听。

    时不时的黑吕布,也是烦不胜烦。

    “翼德是惧了吧?!”吕娴激他道:“恐败于女儿家之手,半生英名毁于一旦。”

    张飞道:“与你打,我吃亏,若赢了,你又有话说,赢了一女子,也不甚光彩,这买卖不划算。”

    谁说张飞只是粗人的,这算盘,倒精细。

    吕娴笑了,道:“若敢应战,我若赢了,将军且叫我一声姑姑。”

    张飞大怒,冷笑道:“我且战你一战,看你输了,又有何话可说。”

    “三弟!”关羽急阻止道:“三弟莫要冲动,若伤了女公子,恐伤和气!”

    张飞此时哪里听得进去,热血上头,虎眼瞪着吕娴道:“我若赢了,你叫我一声爹!”

    吕布怒视张飞,持戟欲护女。

    吕娴却笑道:“行。”

    “也对,你爹善于认贼作父,你若叫我一声爹,好歹认了个好爹!我且替你父好好教训你这个女儿罢!”张飞下殿到了院子里。

    “三弟!”

    “娴儿!”

    “女公子!”

    如今这发展方向出乎了两方的意料,两方皆有变色。

    “此须角斗小事,倒用不着武器,恐见血倒不吉。”吕娴道:“张将军可要尽力搏之,倘若输了,脸上可就挂不住了。”

    张飞冷笑道:“区区女儿,何敢大言不惭?!”

    他摆出一个阵势来。

    一个肌肉虬结扎实有力,一个瘦弱如丁笋,这实在是一眼就能见到的结果,便是陈宫也变了脸色,吕布更是急的冷汗直冒。

    张辽与高顺更是时时准备,万一有变,好下场救女公子。

    吕娴却笑,若论勇力,她的确不及张飞,然搏斗之力,她从未输过。当年在特种训练之中,便是男子,也全是她的手下败将。

    若非如此,她也进不了那种队伍去执行特殊任务。那队伍里只有她一个女兵。

    来了这世,虽然这副身体不及前世的,然而她刻苦,从未懈怠,若非有十全把握,她也不敢自大。

    今日却好叫张飞知道,以后当慎言。输给了一个女子,羞也能羞死他。以后叫他再敢正义凛然的骂什么三姓家奴!

    吕娴摆出阵势来,吕娴动了。

    吕布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刘备则是骇然微微变色。

    只因吕娴的速度太快了,几乎看不出她的拳与力,机巧之下,划过张飞的背,轻轻一转,绕到背后,张飞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已被吕娴捞住狠狠的往地上一摔!

    张辽,陈宫,高顺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他们的眼中都带上了惊喜。

    出手如电,其速如风,何其速也!

    吕布也惊愕莫名,指着吕娴,半晌说不出话来,表情似喜似忧。

    关羽也愣住了。

    “将门虎女……”刘备喃喃。

    张飞显然也未曾料到吕娴这么快,跌到地上的时候,表情难以置信,他看着吕娴安闲的表情,怔住了。

    “这叫四两拨千斤,翼德,你轻敌了!”吕娴笑道:“再来!刚刚张将军不备轻敌,如今,可尽力之,好叫张将军输的心服口服,不然又要叫说我使刁钻之计了……”

    张飞臊的脸通红,一时恼怒不休,道:“你使的是什么诡诈之力!”

    吕娴笑,见他一脸防备,便道:“战场上论输赢,可防诈术尔?!况我亦非诈术!”

    张飞一时脸上挂不住,道:“本事虽不小,却为女儿家!”

    吕娴噗哧一笑,道:“输就认输,别以男女有别说事!”

    陈宫松了口气,却是笑了。

    张飞险些没气出个好歹来,大怒道:“刚刚是飞不备,你且小心,看我如何将你搏倒!”

    他再不敢大意轻敌,冷着汗朝着吕娴去了。

    张飞虽猛,然而吕娴步法惊奇,极善于以巧化力,以力打力,张飞却完全占不着上锋。

    受过特殊训练的人,对人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太清楚了。

    张飞便是再猛,也完全拿不住吕娴,一时之间竟疲于应付,冷汗淋淋。

    吕娴却并不见疲惫之色,反而笑意盎然,道:“可认输否?!”

    张飞羞愤欲死,见占不到上锋,纠缠下去再无意义,然却不肯轻易认输,一时之间进退不得。

    吕布大笑三声,笑道:“翼德无容人之量啊,一女且不容,何容一军将士?!”

    吕布真是好不得意,指着吕娴,对刘备道:“此,吾女,有女若此,羞死男儿!”

    张辽笑道:“恭喜主公,有此虎女,要男何用?!”

    吕布喜不自胜。

    张辽笑道:“高将军若与女公子战,可有把握赢否?!”

    高顺一直盯着吕娴呢,闻言半晌方道:“不能!”

    张辽哈哈大笑道:“待日至,诸军可围观高将军饮酒尔!”

    高顺不光脸苦了,心也苦了。

    陈宫颔首而笑,捻须面有喜色。

    刘备道:“三弟,勿再丢人现眼!速速上来认输!”

    张飞羞恼上来,拔了剑便要寻死,被关羽拦住,道:“三弟,输于温侯之女,不丢人!”

    张飞悲泣道:“大哥,我无用!”

    刘备心中也仓惶,道:“速速起来,下次不可再逞勇力轻人!”

    吕娴上来解围道:“我只是一己之勇,若上战场是比不上张将军的。”

    刘备哪里信她,只觉她深不可测,恭手道:“将军之女,真也盖世,备替三弟认输!”

    吕娴哪里真能逼张飞叫她姑姑,只笑道:“方前之言只是戏言,张将军算我前辈,我叫一声叔父也使得,岂能让张将军叫我姑姑?!使君不必放在心上!”

    张飞更惭,丢人丢的拳头紧握,脸色胀红。

    见吕布大笑,吕娴瞪了他一眼,吕布这才渐渐的收了脸色,道:“使君快坐,继续宴席!”

    然,关刘张三人,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宴席的心思,早已心中戚戚不已。

    耐着性子等宴席结束了,吕布将三人送将出来,这才结束了这等内心的酷刑。

    刘备难免心灰,道:“吕布有此虎女,此处,只怕无我等施展之处。”

    “大哥莫要丧气,如今不过是蛟龙入渊,他日定能寻到一展才能之处的。”关羽劝道。

    张飞也难受,三人不禁在路上痛哭流涕,只觉今日实在辱及,更恨吕布了。

    正准备回小沛,见一人前来,三人忙慌下马,原是来递口信的陈府中人。

    “不知元龙遣你来有何要事?!”刘备道。

    那传信人道:“家主让刘使君多防备那温侯府女公子,此女嘴毒,心狡,万务防备之,不可轻视,若轻之,必要吃她的亏!”

    已经吃她的亏了。

第035章 我爹是吕布35

    刘备叹了一声,道:“替我多谢元龙,元龙近日可好?!”

    那人道:“不好,家主被那女公子遣去种地了,日日在田间劳作,不敢懈怠,也不知何时何日才能恢复军中官职呢。”

    “……”刘备道:“那女公子何以如此待贤士?!传出去,于吕布有何好处?!”

    这个传信人就不知了。

    传信人一走,刘备道:“这女公子定有谋算和深意。对备尚如此客套,她却如此对待元龙,实在古怪。”

    且说刘备一走,吕布欢喜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道:“我儿,我儿当真勇也,怪不得当日能接住为父一拳!哈哈哈,有女若此,父可高枕无忧。”

    陈宫也高兴的不成,道:“女公子当真文武双全!恭喜主公了。”

    张辽暗对高顺调侃道:“他日高将军若输了,也不难看,总有张飞在前,高将军也不算是第一人,不丢人。要丢人也是丢在张飞后头。”

    高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喜似忧。

    好生郁闷。输的人是张飞,他固然高兴,可若是自己输了,可就没那么高兴了。

    愁。

    “张飞此人面粗心细,今日也是不得不为之,”吕娴道:“父亲若胜他,别人只会以为父亲以勇武凌人,而我却不同。性质不一样。”

    “今日之事,张飞不服,若不挫他锐气,恐他出去传的更为难听,”吕娴道:“这样粗人说的难听话,很多人都会当真的,都会相信他所言,我父是无义之人。”所以必须掐断这苗头,唯一的办法便是让他无话可说,羞于提及。

    “宫未料到女公子有此之勇。”陈宫笑道:“只是下回不可再冒险。今日刘备,必防备女公子若斯。”

    吕娴笑应了。

    “那张飞向来以心直口快著称,我今日是故意叫他知道,我这女汉子,能打赢他那真汉子。叫他羞惭!”吕娴道:“他惭愧于心,必不会再好意思在外说我父之短了。没脸说。”

    众人说了。

    若是输了还要笑,难免有争辩之嫌。所以张飞定没脸再说。

    “今日之事当多多宣扬,”吕布喜色道:“我儿如此英勇,也好叫天下人皆知我吕布之女勇悍胜张飞。”

    陈宫笑道:“不止此事要张扬,更应将大义小义,大忠小忠,大贪小贪之事多多宣扬。好叫天下人知道,我主公,是个真正的良臣!”

    “对对对,该当如此!”吕布哈哈大笑,快活极了。

    洗白吕布不易啊。

    “爹,你可不能自满,更要争气啊,”吕娴道:“要更踏实,好好的扎实自己,要爱民如子。如此百姓才能拥护你,爱戴你。你才能在此扎下根。我父不比刘备差,我相信我父可以做的更好。”

    吕布道:“娴儿放心,娴儿如此出色,尚有进取之心,为父自然不敢不进,免得将来败于娴儿之手,比那张飞还要丢人。”

    说的众人皆笑了。

    张辽和高顺回军营中去了。

    吕娴对陈宫道:“檄文与宣传之事,交由公台了,公台的文采,在我之上。”

    “女公子何必谦虚,如女公子所说,宫只有小才,无有女公子之大才。”陈宫道。

    “公台也是活学活用啊,”吕娴哭笑不得,道:“洗刷我爹之名,难的很,宣扬出去,只怕信者少。”

    “无妨,我多多写信与旧友,一传十,总有信的。”陈宫笑道:“十人中若有一人来,便也不亏。”

    吕娴笑着认同,又道:“刘备今日必怀恨在心。”

    “此人喜怒不形于色,十分可怕。”陈宫道:“女公子是怎么看出刘备之用心的?!”

    “昔日卢植为刘备师,卢植被冤押入京时,他却弃而不救,无非是不想搅入是非之中,被朝廷冤为反贼罢了,因此退避三舍。如此之人,有小义,失大义,说的难听点,假仁假义。”吕娴道:“他的确是个大才,然而我却不喜欢他。”

    “公台也看出来了,对不对?几次三番劝我父杀他。”吕娴道。

    陈宫道:“他与曹操是一样的人。”是个有野心的人,不能单纯的说他是坏人或好人,所有政治家都是复杂的人。

    吕娴笑道:“我父成就霸业是难,然,只要霸业成,我父会比他做的更好。”

    “若无女公子,宫不敢信这话,有女公子,宫深信之!”陈宫道。

    正说着,外面小吏进来拜道:“女公子,高将军让小的来报,陈府上有一人去见刘玄德了。”

    吕娴笑了,道:“这陈登还是不安份啊,我且去看看他地种的如何?看他这样子,还是不够累!”

    她起了身,道:“公台可去?!”

    “女公子又要去气他?!”陈宫哭笑不得,见她有此顽心,却不会误大事,便道:“宫就不便去了,若见多了,恐他日他羞惭欲死,倘日后同朝为官,倒不好相处。女公子且自便,宫且去军中写檄文,处置军务。”

    “也好。”吕娴笑着上了马,便到田间去寻陈登了。

    “元龙!”吕娴飞马而驰来。

    陈登从田陇间一抬眼看到是她,头皮便是一阵发麻。

    粗粗一礼行过,也不说话,更不理会于她。

    “城中诸事瞒不过元龙的眼睛啊,”吕娴见他不理会自己,也不生气,只是笑嘻嘻的自顾自说,道:“我父宴请了刘备,元龙看来是知道了。”

    “元龙,你说我父可称英雄否?”吕娴笑道:“能容刘备,天下又有何不能容?!”

    陈登哂笑一声,更不答她。

    吕布宴刘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她此来,也是如此。

    果然,想要暗地里做点事,也瞒不过她了。她突然来了,想说的其实是这个,可她就是不说,东拉西扯的,此女心术可见一般。

    “刘玄德可谓英雄,身边关张二将更有大勇,可惜张飞惜败于我手,甚为可惜!”吕娴道。

    陈登吃了一惊,不欲相信,手却顿了一下。

    “我料你也不信,我能赢张飞,在元龙心里,大概是与吕布能有智力,同等的难,对吧?!”吕娴笑道:“我知道你挺瞧不上我爹和我的。”

    你知道就好。

    “刘备有什么好?假仁假义的,”吕娴笑嘻嘻的道:“不过你挺配他,一个假仁假义,一个恃才傲物,善使诈术,都挺会哄我爹。嘻嘻……”

    陈登心中大怒,脸色已是气的胀红了,呼吸也急促了,脸色耷拉了下来。

    “刘备还提起了你呢,说你多好多好,他既如此觉得你好,为啥不来求你跟他去呢?!”吕娴没个正形,笑嘻嘻的道:“偏还要在我父面前提起你,这不是上眼药吗?!我爹如今想用你,也不敢用你了……”

    陈登再也忍不住,道:“你少挑拨!”

    “元龙误解我心了,”吕娴笑道:“若是元龙真去投了刘备,我也必想尽法子杀之而后快。若有其才不为我所用,我必不能留。是吧?!我想,刘备也是与我的心理一样的,都是想要用元龙的嘛……”

    陈登心中咯噔一声,虽知是她之计,她故意这么说的,然而,心里还是扎下了一根钉子。

    吕娴瞧他脸色难看,倒也好笑,不戳破他,只笑道:“最近地种的咋样?!”

    陈登不理她了。

    “算了,下次我再来看……”吕娴又上了马,笑嘻嘻的道:“我真想不明白,曹贼名声也差,曹贼挟天子占据天时,所以势大,你有投效之心,也可以理解。不过我父,也是有心图之的嘛。元龙近日可看到城中已然换了汉旗了?!”

    陈登停住了手。

    “我父心中有汉室,”吕娴道:“正欲联结诸侯,共抗曹操,刚刚与刘备歃血立了盟誓。”

    陈登脸色微变,惊愕的抬眼看她。

    “元龙是不是想说,以我父之名声,无人会应?!”吕娴笑道:“虽无人应,却也得做。如今天下,除了我父,还有谁这么傻?!”

    吕娴上了马,笑道:“走了,下次再来看你种地的成效。”

    陈登欲言又止,却到底没有说出口。

    “如此大事,元龙不参与,真是可惜啊……”吕娴笑道:“徐州将危耳,檄文一出,曹操必发兵击我父,元龙且看我与公台如何破局。可惜元龙无法参与了,真是憾事……”

    “你们,是自取灭亡!”陈登咬牙道。这女公子最善胡搅蛮缠,还想说什么?没完没了吗?!

    “那就拭目以待了……”吕娴笑道:“元龙知道谋臣为何只能做谋臣吗?!如元龙,如天下谋臣一样,文武双全,能谋取天下,人心,可却偏偏无法为人主吗?!”

    “因为看到权谋的人,很难看到天下苍生!”吕娴道:“人主能看到,如刘备,曹操,所以他们聚了人心,将来也会添我父一人……”

    “谋臣善于机变,却不懂什么叫时势人心。”吕娴笑了笑道:“只擅于机巧,无法看到大局大势,我父所谋,就是大局大势,可逆风翻盘的大局大势。元龙啊,你与我父还真像,我父恃勇轻天下,你恃才轻我父,我父已变了,而你呢?!”

    吕娴笑眯眯的恶心他一顿,打马准备走了,也不管陈登脸色如天边的暮蔼沉沉,风雨欲来,咬牙切齿。

    偏叫他种地也种不安稳。有本事再与刘备勾勾搭搭。种地还不老实,想要安悠见南山,想得美!

第036章 我爹是吕布36

    “陈元龙,你记住了,你现在所种的红薯和玉米,就是天下苍生!”吕娴远远的吼来一句,道:“给我种好了,若有半分闪失,定不饶你!”

    疯子!

    狗屁!

    陈登根本没见过红薯与玉米,只觉得是被吕娴给涮了,过几个月种不出东西来,她好有正当理由杀了自己。

    陈登气炸。忍怒对家仆道:“去探城中今日发生了何事……”

    家仆匆匆应着去了。

    说什么大义大局大势,都是狗屁。那吕布能成个狗屁的大事……

    抗击曹操?!他这是在自寻死路。

    可是他明明知道,但是微妙的却觉得……为什么吕娴如此自信!

    他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

    高顺在军中练兵呢,三百五十兵被他变着法儿的练操的筋疲力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心里慌慌的。

    张辽如同看好戏一般的来看他,笑嘻嘻的看着他苦大仇深的练兵。

    张辽笑道:“女公子将那一半兵马也不知道藏到何处去练兵了,我等竟也不知动静,心中着实有些不安。若是输了,这可真是要闹笑话了。”

    高顺面无表情,木然的看着张辽,一双眼眸黑洞洞的,看的张辽心里发怵。

    你又怎知我的焦躁?!

    “女公子能胜张飞,出乎我的意料,”张辽道:“细思一回,若非是虎父无犬女,我竟也不知道该如何是想了,女公子在闺中良久,学得文武艺,竟无人知。若非显露,我等定也不知,还会小视于她。”

    高顺道:“若女公子赢,她会成为一军之将,也算好事吧。”

    张辽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沉甸甸的重重的稳了下来。

    往常常有同乡总问他,为何非事奉这样的一个主上,常有人追问时,他张辽脸上也甚无光。

    可是,如今这局面便不同了,如今,若再有人追问起来,他可以很肯定很确定很自豪的告诉对方,他再也不会心虚,或脸上无光了。心从未像现在这般的稳过。

    城中。

    出大事了。

    不得了了,吕布生了个女公子,十分强悍,刚刚击败了张飞。

    温侯府上女公子当真了不得,不仅与爹打架,而且连温侯也不是她的对手,是当世不出的女将,不仅击败了张飞,连吕布也是手下败将……

    市井传言自然就是越传越离谱,而女公子的威名,也在坊间开始无数奇怪的传了开来。传闻此女不禁男生女相,而且十分好女,不爱男子,在后院整日调戏貂婵,甚至立志不嫁人,要将嫁妆给军营去,还与高将军打了大赌。

    估计是天上星宿,误投了女胎之类等等。徐州可是真热闹了。

    这可是一件大稀罕事,少不得越传越离谱。

    ……

    陈宫正在处理公务呢,那边厢,许汜与王楷却携手一并来了。

    陈宫忙起了身,笑迎道:“两位怎么得闲来此?!”

    “公台,你可不厚道啊,”许汜笑着拱手道:“我等若不请自来,温侯府上出了这等的大事,只怕我等一概不知了……”

    陈宫大笑,道:“原来两位也知道了?!快快请入坐。”

    王楷笑道:“市井之中传言极广,不知温侯府上女公子击败张飞,是真是假?!”

    “特来求证。”许汜笑言道:“市井之言,未必可信,但无穴不来风,我等听到传闻,便忙忙的来了,想来公台定能证实的。”

    “确有此事。”陈宫笑着将那一日女公子与张飞一战之言说了,又笑道:“若徒手搏击,女公子占上锋,若是上战马执兵器,女公子却未必是对手,力量悬殊。”

    “哦?!”许汜与王楷惊讶的对视一眼,道:“那张飞并无相让?!”

    陈宫笑道:“张飞看不上主公,两位并不知吗?!”

    许汜和王楷皆也是吕布帐下的谋臣,只是这二人,计少,且并不怎么亲近吕布,不及陈宫忧心多。也因此,对温侯府上诸事并不多了解。

    “公台所言甚是,女公子便是女子,以张飞的性格,未必肯相让。”许汜笑道:“看来是真的了。”

    陈宫哈哈大笑,道:“主公有此虎女,三生有幸!”

    “近日公台笑口常开,”王楷道:“近些时日总听闻公台与女公子常常言谈来往,原我等二人还不信,如今一瞧,竟是真的了,之前倒不曾料想有这一遭。女公子击败张飞之事,若传出徐州,其它人等未必肯信。”

    陈宫笑道:“世人多轻女子,如天下英才多不喜主公。然,便有十个有一个肯信,也未必没有贤人来徐州投主公。两位皆是主公帐下能臣,以后还请多为主公助力啊,切不可吝惜智谋。”

    两人觉得陈宫现在说话,当真是有水平多了,两人笑了笑,却也没有应。

    “听闻主公与刘使君立了盟誓,誓诛曹贼?”许汜道:“近日城上换了旗帜,我等也看到了,此是真否?!”

    陈宫笑道:“是真,奉汉室,敬天子,誓诛曹贼。”

    “这……”王楷不忍道:“如此,恕我直言,此是以卵击石。”

    陈宫笑道:“如女公子与张飞对敌,宫也曾以为是以卵击石。以女公子那个身量,只是张飞的下瓜小菜,可是结果,谁料到了呢?!”

    “扬己之长,避己之短,未必不能取胜。”陈宫笑道:“此是万里求一之险计。”

    许汜却忍不住道:“恕我之言,为何非要兵行险道?!若说主公找死,便是汜不敬之言,然,何必非要走这一招?!”

    没有必要啊。这不是找死是做什么?!

    吕布大可以慢慢发展。

    “主公的名声,两位也都知道,天下贤士有几人来奔?!除了我等,没有多余可用的人,”陈宫叹道:“而曹操身边多少贤能士人与大将?甚至袁绍,袁术身边更是如此,曹姓,袁姓,皆是大姓,而吕布何许人也!不过是庶黎出身,无势无威无名。”

    两人默然以对。

    “主公起点太低了,又无贤能之名,在乱世之中,起点低,起步晚,根基浅,名声还差,慢慢图之,真的能立足吗?!”陈宫道:“未必!”

    “曹操,袁术等人何人不图主公?慢慢发展,要么被人给耗死,如同温水煮青蛙,只是死的慢一些罢了。”陈宫道。

    “可行此险道,同样是万丈悬崖走峭壁,一不小心,死无葬身之地!”王楷道。

    “的确。”陈宫的眼眸却极亮,道:“可倘若赢了呢。”

    两人慢慢瞪大眼眸。

    如果赢了,吕布便能洗白上岸了。并且名震天下。且争取了大把时间,以图发展。

    只要洗的白了,天下贤人能来归附,徐州未必不可图。

    “主公手上牌少,所以,另辟蹊径。”陈宫道:“而尊汉室,敬天子,誓诛曹贼,便是宫与女公子为主公立的大旗,坚定要走的路。虽是峭壁,却极可图。至于败,也已做好觉悟了。两位不觉得,若是死于这般的战争之场,不亦快乎?!总好过日后被曹贼诛灭,不仅无名,还被天下笑!”

    “不曾想公台竟有此觉悟。”许汜道:“然,曹操来攻,势必逼迫袁术束手,或,亦来围攻,公台可有良策?!”

    “袁术?!”陈宫笑道:“此人何其短视?为一玉玺而纵孙策,纵虎归江东去了。此人,与主公,有甚区别?!”

    “……”所以你是在黑袁术还是在黑吕布?!

    两人半晌无语,是啊,袁术的心胸眼界,还是稍差一点,比起曹操,的确差的远了,不过也比吕布稍好点吧。

    但这样的人,其实也是够短视的,极图眼下之利。以他这前怕虎,后怕狼的性子,十有七成,是会观望,既不援助两方,也不会参战。

    “看来公台与主公,皆已心意坚定!”许汜心中震动,道:“此路难走,实力悬殊,还需慎重。”

    陈宫笑道:“也许天下人定会笑吕布此举是以卵击石吧。然,若是胜了呢!”

    是啊,若是胜了,击退曹操,吕布便能一洗先前之名,便可立足徐州,扯上护汉室的大旗,甚至还能再联络各方诸侯,届时天下的局势……就被吕布盘活了,全部重新洗牌。

    两人不免也有些意动,心中砰砰的跳。

    许汜笑道:“此计立意高远,然也与虎夺食无异。”

    王楷也道:“曹操必怒,定要诛杀主公,若发兵至,何以敌?!”

    陈宫只笑不语。

    两人见他不答,便笑问道:“莫非女公子另有奇计?!不知女公子何许人也!”

    “女公子近日不得闲,因与高将军有赌约将至,因而只专注于练兵,若得了闲,必会与两位相见,届时,两位一见便知。”陈宫笑道:“女公子,奇异之人。若让宫评价,宫亦不知何以说。”

    “哦?!”许汜笑道:“人之性情,或贞,或忠,或勇,或直……怎么公台无以评说呢?!”

    “若非要说,应该说,七公正气,三分痞气吧。”陈宫笑道。

    这是什么评价?!

    “非寻常人,不走寻常路。”陈宫笑言道:“不过人品是没问题的。绝非小女子之辈。”

    要这样说,岂不就是没个正形之人?!

    两人皱眉,面面相觑。

第037章 我爹是吕布37

    “其英武在主公之下,然,胆色却更胜主公一筹!”陈宫笑道。

    二人皆笑,道:“我等不信。”

    陈宫哈哈大笑,道:“莫说我吹嘘,眼见为实!”

    “此战,是定生死之战,”陈宫眼眸灼亮,道:“主公也已立志,当上奉天子,下安黎庶,誓杀曹贼,与曹操誓不两立!”

    “而我等谋臣虽区区之躯,便是身死族灭,也宁死不降曹!”陈宫道:“两位若愿助主公,主公如虎添翼,若不愿助,主公必也不怨!”

    两人对视一眼,道:“主公果真已立下志向?!”

    他们皆知吕布是无志无计之人。

    “若无此志,何以宴请刘使君,与刘使君共盟誓诛曹?!”陈宫道。

    “若主公当真不怯,我等二人又何怯之有?!”两人抱拳道:“只敢尽力为之!”

    陈宫哈哈大笑,扶起二人道:“若此,主公无忧!”

    这边相谈甚好,温侯府上却没那么欢快了。

    严氏听闻女儿大战张飞,胜了张飞,差一点晕过去,与貂婵狂喜完全不同,严氏表现的如丧考妣一般。

    严氏自知与吕娴是讲不出个道理来的。因此,一听闻吕布回来便来找他哭了。

    “女儿家如此,实在不像个样,这般的名声于外,可怎么嫁得出去?!现在外面都在传她是夜叉了,将军啊,你且约束约束娴儿吧,再这般下去,世人皆要笑娴儿是个不男不女之人,嘤嘤嘤……”严氏哭诉道。

    吕布忙道:“女儿出息,有父之勇,是喜事,吾妻怎一味的哭?!谁敢说吾女是个夜叉,布定不饶他!”

    貂婵听了尴尬,忙道:“女公子另有他志,非我等后院女子可知,夫人,且随女公子之意吧。”

    虽说现在貂婵将温侯府上下管理的如铁桶一般了。

    然而,只有一个严氏,是需要哄着的。

    她又不是那等十分开明之人,因此,貂婵哄她,与她说那些大志向,其实也怪累的。

    果然,严氏却不识好意,骂道:“你只一味讨好她,是害了她。貂婵,你知道外面怎么说娴儿的吗?!那日因你,父女二人差点打起来,外头人都说娴儿不男不女,是个好女子的阴阳人,此事,你敢说不是因你而起?!”

    貂婵呆滞,无语至极。

    “外人所说,夫人怎的尽信?!”吕布哄道。

    “怎么不尽信?!”严氏红了眼眶,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宠着她,依着她,不知约束她,将军是,貂婵也是,还有高顺也是。”

    吕布听的头皮发麻,道:“高顺又怎么了?!”

    “将军是个睁眼瞎了,这么大的事,还没人告知于将军吗?!上下人皆知了,只瞒着将军……”严氏痛哭道:“那高顺不知怎么?意欲赚了娴儿的嫁妆去,他意欲何为?!他本就有妻,年纪又与娴儿相差极大,将军且说,这到底是……且管一管貂婵,高顺,还有娴儿吧,叫她少胡闹,尽被人看了笑话!呜呜呜……”

    吕布不听则已,一听大怒,火起道:“竟有此事!我且去问高顺,敢赚吾女!”

    “将军!”貂婵大急,她又插不上话,一时忙拉住吕布道:“将军听的没头没尾的,此事必有原故。将军何不先问问女公子,或是叫高顺进府再问,这般火气冲冲的去了军营,倒乱了人心,又叫人笑话!”

    吕布火气上头,哪能想到这么多?!一把拂开貂婵道:“你且别管,我且去问问高顺,到底是想怎么样?!”

    貂婵还欲再拦,严氏骂道:“你还护着她,误了娴儿,也有你之失!”

    貂婵急的跺脚,见吕布大踏步火气冲冲的走了,拦也拦不住,忙道:“快,去寻女公子,言说此事!”

    那边厢有吕娴的侍卫应了,忙忙的去寻人。

    “夫人!”貂婵道:“夫人才是误女公子!”

    严氏惊愕的看着她,道:“你说什么?!”

    “夫人不仅误女公子,还误了将军!”貂婵一脸严肃道:“贱妾区区之名,外人议及,贱妾不伤分毫,也并不在意,可是这般的挑拨主公与高将军,夫人是想要主公与高将军生隙,众叛亲离吗?!军中诸将如何想,旁人如何看待主公?!家事闹的丑天下知!夫人才是真的因小失大!!”

    严氏脸色一白,跌坐在地。

    “女公子之志,夫人就从未想过吗?!”貂婵痛心的道:“都说知女莫若母,可是夫人就没想过,或问过女公子真正的志向吗?!女公子有惊天之才,罕世之武艺,而夫人却以寻常女子要之,岂不谬乎?!将军正是用人之际,女公子奇谋奇才,是何等的助力,而夫人却……”

    “自来女子是被关在后院长成,可是总有些例外,天生之才便是例外,她若是能自己扎下根,何须攀附旁人而活?嫁了人,关在后院,蝇营狗苟,委委屈屈的过一辈子?!如夫人,如我一般,这样活下去?!”貂婵已是极怒了。

    严氏摇摇欲坠,脸色发白,惊愕的看着貂婵,唇颤着,却说不出话来。

    “更何况,将军性急,若是连高顺也得罪了,焉知高将军不会与将军离心?!”貂婵喃喃道:“倘是如此,女公子便是嫁了天人,也不能得以保全整个温侯府上下。”

    她原以为只要哄好严氏就好了,不妨碍吕娴就成。现在才知,大错特错。

    严氏不理解,一言便可激怒将军。

    后患无穷。还不如就这般打醒她。哪怕来的痛悔些,也好过自以为是的好。

    说罢竟也顾不上严氏了,急急的继续去寻人找吕娴去阻止吕布。

    吕娴此时在城外坡上练兵呢。

    她的侍卫寻来急报的时候,吕娴一听就气炸了。

    匹夫吕布!明明教过他,动怒之时务必要查明再动,他却忘的一干二净了。

    明明教过他数数的,他也忘的一干二净了。

    如猪脑,蠢笨如猪!

    她上了马,急速飞奔去了高顺陷阵营。

    吕布骑了赤兔,执了方天画戟,如同杀神一般的冲进了陷阵营,二话不说对着高顺便刺砍。

    高顺不敢稍怠,也在练兵,全身披挂呢,见吕布二话不说就来杀自己,忙用兵器去拦。

    军中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都慌乱的看着。

    “高顺,你竟然敢赚我女,骗我女儿嫁妆?!”吕布猛如虎,怒如狂龙,席卷着朝着高顺披头盖脸的刺杀过来,高顺只堪堪抵挡,竟连喘息之隙也不能,连解释都无从解释。

    “主公,这从何说起?!”高顺哪里招架得住,再加上是吕布极猛,又是主公,他也不太敢回手,只能堪堪应付!

    “主公,此是误会!”高顺急欲解释道。

    “少给辩解,且看我今日不打杀你……”吕布瞪圆了目光道。

    两人在军营中缠斗起来,引的军中兵士都出来观看,便有些副将等人也都出来看。

    吕娴急速来的时候,校场上正围的水泄不通呢。远远一看,不正是吕布追着高顺在打?!

    吕娴大怒,拍马道:“都让开!”

    兵士们回首看是她,忙让出一条道来。

    吕娴到了兵架之上,挑了一根长矛,道:“借此兵器一用!”

    守兵架的兵士喃喃道:“请,请便!”

    然而吕娴早已经飞马直冲着两人去了。长矛一刺,直指画戟,方天画戟便是一歪,直插入地。

    吕布虎口发麻,一见是吕娴前来,心中先是一虚,再是一怒,道:“我儿竟还来护他?!”

    “吕布匹夫!”吕娴怒骂道:“你还不快下马来!”

    吕布又气又委屈,道:“今日不打杀了高顺,如何解气?!”

    “行,你且打杀了高将军去!”吕娴气极反笑道:“高将军死了,我也出家去,爹也早早的向曹操献上美人与宝马,也许能换取一条命,苟延残喘!”

    “我儿为何如此说?!”吕布一滞,不得已只好停下了马。

    “曹操还未杀来,自己倒先杀起得力部下来了,我看你不败,天都不容!”吕娴怒骂道:“我早早出家,也许能图个清静好命!总好过扶持你这无用的匹夫,一无所谋!”

    吕布瞪视着高顺。

    高顺低首不语,竟然无从解释,只是长长的,闷闷的叹了一口气。

    吕布有点委屈的道:“女儿啊,莫非看上了高顺?!不然嫁妆一事,为何又与他?!他是怎么骗你的?!不是爹生气,而是高顺,能做你父亲了,爹真不能答应……”

    高顺诧异的看了一眼吕布,心中更闷了。

    比起被误会,吕布这个蠢脑子,更让高顺胸闷。

    遇事不明察,只凭冲动,这算什么?!

    吕娴想要吐血,道:“真是猪脑子!”

    眼见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吕娴冷脸道:“别在此丢人现眼了,还不随我速回府去?!”

    吕布欲言又止,见看的人越发的多,大喝一声道:“看什么看?!散!”

    众兵士如鸟兽散去。

    吕娴下了马,对着高顺一拜,道:“高将军,我父冒犯了,还请随我回府去,让我父给高将军赔罪道歉!”

第038章 我爹是吕布38

    高顺心中一暖,道:“主公本是冲动之性情,顺并不怪主公,女公子言重了,还请速速请起。”

    这样的人,跟着吕布,真的很委屈。吕娴都替他委屈。

    “军中人心必不稳,顺且留下安抚军心,又加之练兵越急,便不过府去了,嫁妆一事,还请女公子替顺向主公解释。区区小事,顺并不挂在心上。”高顺道:“一月将至,顺心中不安紧张,恐落于下乘,因此,不敢稍懈怠半分,不离军营。请女公子见谅!”

    “也好。”吕娴道:“改日,我再独请高将军说话。爹,你且来,向高将军赔个罪!”

    高顺忙道:“主公误会,才至于此,万万不可,顺不敢受!”

    “高将军不敢受,可我父莽直,却不能不赔罪。”吕娴道:“本来就是他没脑子,做错了……”

    “……”高顺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吕布还不乐意呢,见吕娴真个的生气了,只好草草拜了一回,道:“抱歉了!”

    十分敷衍了事的行为!

    吕娴额上青筋又要跳了,见吕布已是上了马,她无奈的道:“高将军,难为你了!”

    高顺心中一暖,道:“女公子言重了。”

    “改日我定替我父亲自向高将军赔罪!”吕娴抱拳道。

    高顺忙抱拳,躬了一礼。

    吕娴上马,苦笑道:“本说赌约不至,我便不入军营一步,不曾料到,今日驱猛虎至此,倒毁了誓言。”

    她瞪着吕布,一路回城去了。

    高顺送出军门,后面诸将皆跑来了,道:“主公这是何意?!”

    高顺却还替吕布遮掩,道:“因嫁妆一事,误会而已。主公爱女如命,如此误解,也情有可原!”

    诸将这才笑了,道:“亏主公如何想来,女公子与高将军,又怎么可能?!”

    笑一笑,便也散了。

    吕布耷拉着脑袋,听着吕娴将赌约一事给说了。吕布讪讪的,道:“是我冲动了。原来是这样,只是此事,怎么无人告知与我?!”

    “众人皆惧怕你,没人告知你,不是很正常吗?!”吕娴冷笑道:“父亲就没反省过自身,有很大问题,不敢让人亲近你?!”

    吕布更讪笑起来,一时低了头,半晌又道:“只是嫁妆一事,我儿处理的不好,若是输了,岂不是没了安身立命的嫁妆,这是你母亲与我,共同为你置办的东西呀!”

    “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义士忧国而忘家,而爹你却只惦记结婚生子,嫁妆这点子小事,真是没出息!”吕娴道:“女儿尚且不放在心上,而父亲却喋喋不休,难以相忘嫁妆之事,不过是些须钱财,用于军费,才是用在刀刃之上,而父亲吝惜财物至此,你何以成事?!”

    吕布低了头,已经抬不起头来了。

    “爹叫我十分失望。”吕娴道:“这是第二回了,愤怒不顾脑子细思。爹打算还来第三回吗?!看到爹如此,我便十分灰心,觉得时日无多,你我父女,迟早被戮身死,还谈什么嫁人不嫁人?!”

    “我儿为何如此说?为父虽,虽……但也有争雄之心,已深刻反省过了。”吕布喃喃道:“今日,的确是我冲动了……”

    “在回城之前,女儿已矢志终生不嫁,只志在天下,助父图霸业,这并非说笑。”吕娴面无表情道:“可是每每见父如此,女儿却觉万分的灰心。父亲,对高顺不敬,做错了事,草草了事,不愧悔,不道歉。理所当然……看到你这样,还能有什么前程?!”

    吕布动了动唇,竟是失语。他莫名的对吕娴有点发怵,尤其是她不动怒,反而是这副面无表情,如此无感情的机器说话的样子,叫人害怕。

    “妻妾对你失望,女儿对你失望,臣下对你失望,迟是背弃你而远离,而父亲,却半点反省都没有。真叫人寒心……”吕娴道:“世人皆说我父是当世之英雄,可奈何天下人轻之。父亲没想过为何?!有勇无谋,如同雪花,一落地便化了,空有一时之美,却无法积累,便是无用!看看父亲,小小一计,小小一怒,便化了原形,当真丑也!你,吕布,匹夫,迟早是枯骨一副!”

    “看看你那相貌堂堂,腹中却空空,上一次误解貂婵,这一次误解高顺,却又如此的心安理得,父亲打算还要再这样几回?!”吕娴冷冷的道:“你,虽骁勇,然无谋,多猜忌,不能制御其党,但信其将。妻妆不信你,女儿不信你,战将不信你,所以你虽多有战,却也多败!”

    “我还是趁早想想后路,免得身死可惜!”吕娴拍马往前去了,道:“竖子不足为谋!扶持于你,如扶烂泥,叫我吕娴好生心累。不如早早大家散伙拉倒。免得看你心烦。朽木不雕!无用匹夫!虽勇无威,断无用处!”

    说罢竟是也不顾他,径自去了。

    吕布心下又是愧悔,又是难受,又是慌乱,欲拍马追,又没脸,不追,又怕她有闪失,因此一时之间惶惶然……

    难道他吕布真的迟早被人疏远离心吗?!

    吕布木木的立于马上,如呆子一般。

    赤兔马见他不发指令,便带他回了温侯府。

    貂婵急急的出来,见吕布呆了一般,道:“女公子呢?!将军可伤了高顺将军!?将军太鲁莽了……”

    连貂婵也明白的道理,他却不明白。

    吕布突的红了眼眶,对貂婵道:“当日我误解了你,貂婵,布对不住你!”

    貂婵怔住了,心下又是感动,又是心酸,却暖道:“贱妾从未怨过将军,只是将军以后切不可再如此鲁莽了,贱妾等虽不怨将军,是因知将军为人,然外人不知者,多轻将军。”

    吕布红了眼睛,道:“娴儿生气了,如今跑了。”

    “跑了?!”貂婵一慌,对侍卫道:“速去通知一声陈将军。”

    侍卫忙去了。

    貂婵扶了吕布进府,吕布便有些闷闷不乐,枯坐到书房去了。

    陈宫本就听人说吕布与高顺打起来了,正欲急往军营中去看,又见温侯府上侍卫来报,便又忙去寻吕娴。

    侍卫本就是吕娴的侍卫,自是知道吕娴所练兵之处的,便忙带他去了。

    城外,高坡。

    吕娴正坐在坡边看云呢。

    陈宫爬上去的时候,看她如此悠闲,便道:“女公子果真有驾鹤而去之心?不顾主公了吗?!”

    吕娴叹了一口气,道:“我父的事你又听说了?!”

    “是,”陈宫见她如此闲适,便也坐了下来,道:“女公子愁甚?愁又传的人尽皆知?!”

    “都说事不过三,我爹,他行事太过,太鲁莽了。有时候,难免丧气灰心。”吕娴道。

    “女公子不是灰心丧气,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陈宫道。

    “我终于能理解公台,也不知经历过多少次这般的心境,还能没崩溃,这心态着实比我好。”吕娴自嘲的笑了笑,道:“我现在不能回府,一回去,我怕我会忍不住揍他。世人又笑我不敬不孝了。”

    陈宫便笑,道:“其实女公子可以考虑嫁人,嫁个好人,以助主公的。”

    “不嫁人只不嫁人一项罪名,若嫁了人,便有了无数宗罪,宁肯被人笑为不男不女,也不愿被人捆绑束缚,关于后院之中一生。”吕娴道:“区区我父母给的压力,我尚能应对。无妨!”

    她知道代价,被人说三道四,难免,被吕布和严氏所不理解,也难免。

    她早做好了准备。

    “女公子通透!”陈宫秒懂,笑道:“女公子果有青云之志!既有青云之志,何不自立?”

    “公台啊公台……”吕娴噗哧乐了,道:“你可真是,挑拨我对我父有二心啊……”

    陈宫笑言道:“女公子与女太子也只是一字之差。”

    吕娴哭笑不得。

    陈宫道:“女公子若不入心,只当宫在说玩笑。”

    “我虽不惧流言匪语,然对我父,却是真心辅佐,”吕娴笑道:“公台可真会玩笑,抑或试探于人?!”

    陈宫只笑,意味不明。

    “此处,便是女公子练兵之处?!”陈宫站起来往坡下看,见架设了许多奇怪的木桩子之类的东西,心下便有些好奇。

    “如今女公子与高将军的赌约,全城早都传开,全徐州上下都在等着女公子与高将军的胜负了。”陈宫笑道:“以此观,倒也可期!”

    吕娴笑道:“此处可是机密之地,在赌约未尽之前,我可不会与公台尽言,免得公台与高将军通气,倒引的我输了。”

    陈宫哈哈大笑,道:“那宫便等一分胜负之后再向女公子请教!”

    两人约定着笑了。

    陈宫见她并没有怨憎,倒放了心,便先回城去了,刚入城,便有温侯府吕布的亲信来道:“主公请陈将军去府上一叙,有事说呢!”

    陈宫一怔,便先往温侯府去了,刚下马,却遇见了高顺将军。

    高顺将军也是一头雾水。陈宫明白了,道:“如此,主公觉悟,倒也不算负女公子之期。”

第039章 我爹是吕布39

    高顺心下狐疑,只能与陈宫一并进去了。

    却见厅上摆了酒水,吕布正在酙酒,一见二人齐来,吕布向二人纳头便是一拜,道:“今日,布要向两位道歉!”

    陈宫见吕布有此觉悟,心下已悦。高顺却是慌了神,忙道:“主公何须如此?!”

    吕布递上一杯酒给高顺,道:“今日是布鲁莽,当着众面,让高将军难堪下不来台,是布之失,布郑重与高将军道歉,还望将军海涵!”

    高顺心中大暖,感动不已,那一点不快难受也早消失无踪,红了眼眶道:“区区小事,能得主公如此,顺幸甚!顺区区之将,能得将军青眼纳之,不甚荣幸,以后主公定当冷静处事,顺便知足,定以骨相报主公!”

    说罢便是饮尽了酒。

    吕布大喜,也一饮而尽,道:“还望高将军尽释前嫌,莫怨布无能无脑!”

    “并不怨主公!”高顺喜道。

    吕布大喜,郑重的对着高顺一拜,道:“往后,尽托之与高将军!”

    高顺忙也还拜。君臣二人前嫌尽去,那点子不快,已如烟散。

    陈宫颔首笑道:“若论如何缚虎?!当如女公子。往日我等怎么上言,主公皆不听,如今女公子一怒,主公竟悟己失,宫且不如女公子啊……”

    吕布忙也酙了一杯与陈宫。

    陈宫略讶然,道:“宫亦有?!”

    吕布道:“往日布愚钝,公台之言,从不肯尽听,布今日反思己过,深为懊悔惭愧。”

    “还请公台勿要怪布,以后公台之言,布定会细思之,审察之,绝不会再如以往混帐全数不听!”吕布道:“叫公台在我帐下受委屈了……”

    陈宫眼睛一胀,心中既发酸又欣慰。天可怜见,竟等来今日。

    他喜道:“主公往后若能听进去宫言,天下大事,何不可图?!”

    他豪迈一饮而尽,哈哈大笑起来,“丈夫处世,岂会怨憎以往,以后宫定尽己之才,辅佐主公成事。”

    吕布也一饮而尽,哈哈大笑起来,道:“吾得公台,高顺,是天兴我!”

    三人相视大笑,一时之间推杯换盏,前嫌尽去。此时此刻,只觉更为亲密。

    宴席方久才散。吕布亲自送出来,见二人上马走了。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如此,娴儿便不会太生气了吧?!

    严氏派人出来问他,天已黑尽,吕娴回来了没,吕布怕她担忧,只说已回了。

    然而吕布却站在门上等,心里跟火烧似的,既忐忑,又不安,又担心。

    貂婵出来道:“女公子必是气极,才不肯回来的,为了眼不见为净!”

    吕布万分心虚,道:“是布无用,叫我儿失望了。”

    他真是好不过三日,吕娴便是累死,也来不及给他收拾烂摊子。

    “将军且进去等吧,”貂婵看他这样,倒不忍再说他,只道:“女公子若回,再知会将军,将军在此久候,更引旁人围观!”

    吕布沉吟了一下,道:“也好。”说罢便进去了。

    貂婵等了好一会,吕娴才牵着马回来,“女公子!”

    吕娴看她如此,便道:“父亲呢?”

    “在反省呢,今日向贱妾赔了罪,也宴请了陈将军和高将军,都赔了罪。”貂婵道。

    吕娴哼了一声,心中气消了一些。又见貂婵穿的单薄,便道:“你也不必为他解围,自己倒累得慌。”

    貂婵轻笑,道:“妾身不累。”

    “心累。”吕娴无奈的道:“惹出多少桩事来,倒叫我们二人心如此的累。辛苦你了,这家里内外的事,全你一把抓,还要哄人,捧人,更要收拾烂摊子。”

    貂婵心中微暖,道:“些许家事,倒也不累,只恐女公子心灰。不管如何,父女没有隔夜仇,还请女公子大量,且原谅将军吧,若是父女不和,这家里上下,才要鸡飞狗跳!”

    吕娴噗哧一笑,见她良苦用心,便笑道:“我是何人,怎么会与这等莽夫计较,气一时便罢了。且叫他一人先反省去,我先去见见母亲,与她谈谈。”

    貂婵跟上来,道:“今日,妾身与夫人说了重话,女公子切勿再激夫人了。”

    “我知分寸,貂婵且回去休息吧。”吕娴道。

    貂婵见她果然不怒了,这才放了心,自回后院去了。

    “母亲!”吕娴进了屋,见严氏正在垂泪,便道:“今日母亲听风是雨,倒惹出这许多事来,母亲莫非也如父亲一般在反省?!”

    严氏痛哭出声,道:“外人那般说你,难道母亲便不能伤心了?!你如今,越发的疯野,听听外面说的是何话,你都知道吗!?”

    “我知道啊。”吕娴道:“且不说这个,只说今日,母亲明知父亲是个莽夫,却偏要与他说,他二话不说,去寻高顺打了一架,若是高顺心生怨憎,叛了父亲,我吕家一家皆死,母亲便趁愿了!?”

    严氏听的头发晕,心中一突,更悲泣道:“我儿是在怪我?!”

    吕娴道:“明知父亲是那样的人,母亲更该当考虑周全才是,不然惹出多少是非来。现下又闹的满城风雨了。父亲与手下大将失和,于母亲又有什么好处,不隐瞒便罢了,反倒挑拨。便是心中存疑,也该先问我才是,或是问貂婵。”

    严氏沉默,也有些懊悔,良久道:“我知你如今翅膀硬了,你父也约束不住你。”

    吕娴见她有悔意,便也不多说,只继续道:“不瞒母亲,娴儿早无嫁人之志。还望母亲明鉴。”

    严氏大急,道:“为何?嫁人生子,是女子之本份?!”

    “本份?谁规定的本份?!”吕娴坐了下来笑道。

    严氏失语。

    “自从回城,娴儿便明白了一个天理,丈夫有,不如自己有。今日又明白了一个道理,爹有,也不如自己有,我父若成,我便尽力辅佐之,若不成,娴便取而代之,他日挣个女侯,立于天地之间!岂不比嫁什么人,生什么子关于后院一生一世快哉?!”吕娴道。

    严氏惊诧不已的看着她,万料不到她会说出如此违逆之语。

    “别说违逆父亲了,便是有朝一日,自己争取为太子,也比嫁人强!”吕娴道:“此是娴真心,还望母亲明察!”

    今天的吕娴,便是生生的断了严氏的念头。以后再不会提什么嫁人的话。以断后患。她真的没有耐心再哄了。

    她得叫严氏明白这个道理。她吕娴,对嫁人没什么心思。

    “你,你妄蓄大志,你……你是女子呀……”严氏道。

    “是女子又何?妄蓄大志又如何?!”吕娴道:“左不过是死,不如轰轰烈烈的建立一番功业再死。女子之死,何人名垂青史?我吕娴便愿做这第一人。匹夫之死,又有何人记得?我父吕布难道也要做个死后无人记起的匹夫吗?!何人规定,人应该怎么活?!”

    严氏口干舌躁,惊愕的看着她,连哭也忘了。

    对她来说,此言此语,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人生不过百年,娴儿不想辜负自己。”吕娴道:“父亲莽撞,以后母亲切不可激他。不然是要出事的。父亲如此,我实在不放心,只能想尽办法帮他。”

    她怕严氏因为太惊骇,太伤心,便缓和了语气,握紧了她因震惊而冰凉的手,道:“母亲不亦如此吗?他日若有些功业,我再考虑婚事不迟。”

    严氏红着眼眶,抽泣了一声,回握住了她的手。

    吕娴松了一口气。

    “那袁术欲与父亲联姻,只是因为父亲还有些地盘,若是这一切都失去,婚姻不保,性命也不能全,袁术如此,其它人固更如此。”吕娴道:“唯有父亲自己的基业,才是真正的立身之本,母亲一定要明白。”

    “娴儿如今思虑长远,母亲不及了……”严氏道:“只是不可存大逆不道之心,什么太子,什么取父代之,切不可再说了。”

    吕娴笑道:“是,今日也是被父亲气糊涂了,才口不择言的。我父,其实还行吧,尚可佐之。”

    严氏松了一口气,道:“我儿既有此志,母亲也不拦你。只是往后行事,还是多需注意人言可畏,积毁销骨啊。我儿……”

    吕娴自然都应了。

    “还有与张飞打斗之事,何等的凶险,以后不可再这般了,另与高顺将军的赌约,更不该……”严氏殷殷叮嘱,道:“我儿若有闪失,母亲当如何是好?!”

    “是,我都记住了。”吕娴自都应了,又安慰她。

    “往后母亲也需多规劝父亲,切不可轻易动怒。”吕娴道:“猛虎易怒,迟早深陷陷阱而丧命。”

    严氏一听,心中突突的跳,道:“母亲记下了。”

    “母亲好好歇着吧,我去看看父亲,”吕娴道。

    严氏送她出门,看她行路如风一般,往日作风半丝不见,一时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忧愁。高兴将军有女相助,愁也更愁。

    严氏正欲休息,貂婵来了,一来便向她赔罪。

    严氏将她扶起,道:“你的用心,我都明白,并不怪你,反倒还要感激你,你懂娴儿,将她照顾的很好。”

第040章 我爹是吕布40

    “这都是贱妾应尽之本份。”貂婵道。

    “以后,你我合心齐力,好好掌家,让他们父女无后顾之忧。貂婵更当竭力。”严氏道。

    貂婵见她果然不怒了,这才笑道:“是,谨遵夫人命。”

    今日之事,貂婵处理的确妥当。

    貂婵见严氏受了惊,少不得安慰几句,这才回去了。

    严氏躺下来的时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悲如此英儿,却为女儿身,又愁女儿有志,恐不能伸展,喜则父女齐心,定然有望,又怨自己无用,不能做女儿的依靠,让女儿性情大改,变得如此强梁,以后婚姻一事,恐是难了。

    世人谁会欣赏这样的女子,如同小虎,皆惧之。

    女儿如男人一样活着……真的好吗?!若是投胎之时,本就是个男儿,严氏就不必如此之愁了。

    吕娴性情大变,以往多好哭的一个人,如今不仅眼泪哭干了,半分没有,而且还说话行事带着锋锐之刺,雷厉风行。果敢有加。

    严氏欲哭无泪,不禁也问自己,哭有用吗?!除了给吕布与吕娴增添负担以后,还能何?!

    严氏以往从不曾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所有女人都是这样活过来的,她也一样……

    可是如今,她难得反省自身。是不是太死板,太拘着娴儿了。

    是啊,古往今来,一直如此,便是对的吗?!又是谁规定的呢?!

    吕娴走到书房,吕布见她回转,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天已黑尽,我儿以后莫要在外逗留,以免父母挂怀担心。”

    吕娴不理会他,去了自己书房坐了。

    吕布见她不理,也是讪讪的,心虚道:“今日为父是莽撞了些,然,我已向貂婵,陈宫,和高顺将军道歉赔过罪了。我儿,还生气吗?!”

    吕娴听他这样说,态度也算好,便心情好了些,翻了些纸出来,又找了一个圆子笔给他,淡淡的道:“前三条,默写一千遍。另,再写个一千字的深刻检查!”

    吕布呛住了,道:“一,一千遍,一,一千字?!”

    “怎么?光道歉就算了?若不深刻检讨自己,下次还会再犯,只有痛了,下次怕了,便不会再犯了,如此才算真正的深刻反省!”吕娴道:“轻飘飘的上嘴皮碰下嘴皮,这事就算了?!可没那么容易。写吧。写完了,你我父女再说话。写不完,以后,我也不想在你身上费劲了。”

    吕布见无转寰,只能耷拉着脑袋跪坐下来,执了笔。见女儿是铁了心的要惩罚自己,心下有点惶惶然,喃喃道:“为父执戟尚可,然执笔却……”

    “嗯,执戟自是利索些。不若去啊……”吕娴头都不回的道。

    吕布一滞,见她是真的铁了心,毫不动容,只能认命。

    然而这笔却太小了,他执起来太难,道:“这是何笔?怎么如此难以执写?!唉,这个纸,是纸吗?!怎么这么白净,好生奇怪?!用来写字是不是太浪费了……?”

    “……”吕娴已是无语了。

    她见吕布是以执毛笔的姿势写字,便抢了过来,道:“看好了,是这样抓写。”

    她自己写了小篆,道:“这样写的……”

    “原是这样用,”吕布点头,道:“我儿就是聪慧。这笔也好,又细又轻爽。写出来也不占地,一张纸便可写许多,省纸了。不知这笔是如何制出来的……”

    吕娴见她喋喋不休,便道:“不写完,就别吃饭……”

    吕布这才失了语,不吱声了,老老实实的开始歪歪扭扭的写字。

    毛笔,他下笔是真的很稳,但这种细笔,他是初用,实在难,再加上这笔极细,极小,他执起来颇为费力。

    因此,适应起来倒也艰难,不过写上几十遍后,已写顺了手,倒写的像模像样了。

    吕娴见吕布态度良好,心中气已全消了。

    吕布能做到这种程度,就说明他真的是反省自身了。

    也幸亏自己是他女儿,若是旁人,怕也不肯听,不肯反省。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吕娴也反省也一下自己,也许她对吕布太严苛了。

    对这个父亲,慢慢来吧。只要能变好,只要能够改变,哪怕慢一点也没关系。只要他肯听,并且有反省之意,一切便都是值得努力的。

    以他这样的资质,能有这样的进步,便不错了。

    “爹,事不过三啊……”吕娴道:“这一次,我且罚你写检查,若再有下次,我要动戒尺打手心了,不仅打手心,还会将那一百条公之于众。叫天下人都知道你吕布誓而不行。”

    吕布一抖,苦着脸道:“真打啊?!以下犯上,是不孝!”

    吕娴冷笑一声,道:“你且看我敢不敢?!”

    这一次不把你写的手疼,写怕了,下一次还会再如此。

    下一次再发怒前,若是想起今天这写的字,便会下意识的先怵一怵,形成条件反射,也好多动动脑子。

    吕布不敢吱声了,继续写。

    手写是极累的,吕布写的手酸,但也不敢停。

    夜已深了,吕娴叫侍人奉了些瓜果进来,吕娴剥了几个核桃,道:“爹,多吃核桃,补补脑子,以形补形,下回遇事,也能多动动脑子。免得它只是个装饰品。”

    “……”吕布。

    一千遍,字虽不多,然,加起来的字数也有六七千字了,再加上一千字的检查,可谓是用尽了脑汁,才算写完。

    写的吕布是头晕目眩,不能看字,更不能写字,一提写字便要吐。

    那三条,几乎是刻在脑子里,再忘不了了。

    天已微明,吕布倒在地上,喃喃道:“……写字可真累啊。”

    吕娴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道:“知道就好。再有下次,写万言。”

    吕布一抖,道:“为父觉得,手还是用来握戟比较好,我又不是书生,以后还是别写字了吧……”

    吕娴冷酷无情的摇了摇头。

    吕布一脸无奈,垂头丧气的,道:“是我之失,倒累我儿陪我跪坐一夜。你且回屋歇着去吧。”

    “我还得去练兵。”吕娴道:“不然一月后输了,前面吃的苦都白吃了,而我要在军中行的计也做不成了。”

    吕布听她这样说,便喜道:“我儿能赢?!”

    吕娴似笑非笑,道:“若无必赢的决心和觉悟,也不敢夸下海口。如今高顺将军日日在军营中,胜心也是极强烈的,我更不能懈怠。”

    “赌约只剩不到半月,我儿果真有把握?!”吕布道。

    “七成吧,”吕娴道:“说十成,也不敢这样厚颜。七成把握是有的。”

    “若我儿果胜,为父与有荣焉,待较量之时,为父定叫全军前去观瞻,也叫我儿一抖威风。”吕布喜道:“也好叫他们知道我吕布之女,是何等的英才。”

    见他一脸炫耀之色,吕娴也特别无奈,不过也正合她意,便笑道:“也好,若能收服军心,接下来的事便好办了。”

    这徐州需要加固的地方还很多呢。

    吕布不会管理,给他一个大摊子,他玩不转。

    所以部下排挤猜忌倾压,管理混乱,军中更是如此。便是有张辽和高顺,也因为能尽己之才大刀阔斧,所以,更显混乱。

    温侯府上是如此,城中文臣之治更是如此。

    不善管理,不会用人,不能尽人之才。

    吕娴光想到这一点就头痛,真是一天都歇不得。

    然而,她也必须要发挥她的长处,再加上古人超前的智慧,在大战之前,将众人之心,往一处使,如此,才可稳如泰山,将徐州上下治如铁桶。

    任重而道远啊。

    她看了看吕布,若是这傻爹能少气点自己,也许她还能有闲一刻的时候。

    吕布见她要走,便道:“我儿尚且如此用功尽力,为父更当努力练兵,操练兵马。”

    “……”吕娴。

    “我与我儿一并出门。”吕布道。

    吕娴失笑,这爹,能少引军中之乱,也许还能叫人少费点心。

    吕娴出城去了。

    吕布也难得升帐议事,他不耐烦细听什么粮草马匹之类的细节,草草听完了,便上马要与众将力敌。

    张辽听一个部下悄悄的道:“今日将军眼睛通红,执戟之手也在微抖,不知何故……”

    张辽一听,忙去找温侯亲兵问。

    亲兵道:“昨日温侯一夜未眠,一直在书房被罚写字,一直写到天明才歇。”

    张辽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道:“既如此,为何不在府上歇着?今日这么兴奋?!”

    “女公子也未眠,一直盯着温侯,一早却出去了,温侯便也出来了……”亲兵道。

    张辽失笑不已,道:“都是好胜心强的啊。”

    虽娴便是那头鲶鱼,把整个徐州这个池子都搅的风云变色了。

    难得见吕布奋进,又不丧气的时候,倒也有趣。

    不止是吕布好胜心强啊,随着日期更近,高顺心中莫名的紧张。

    最近各军中到处都在议论他与女公子赌约之事,让他莫名的紧张起来。

    人人都能调侃他两句,叫他千万莫输,还有叫他输了也不丢人的,还有张飞在前呢。

    就连整个徐州城里的百姓,也是跃跃欲试,讨论的纷纷,都在说着女公子之勇的武力值与高顺相比,究竟谁高谁下。

    全城瞩目,是高顺没有料到的。

第041章 我爹是吕布41

    高顺的心越来越苦,脸越来越绷,面无表情。

    此事不光军中将士关注,百姓也关注,便是刘备和陈登,也早早的盯紧了这件事。

    更别说张飞了。

    许汜和王楷一见此盛景,便笑道:“难得一见徐州城风云涌动。”

    “毕竟是女英雄,更比之男豪杰受瞩目。”王楷笑道:“便是楷也十分跃跃欲试,想见见这位女公子,以及胜负高下。”

    许汜笑道:“且去寻公台,明日且叫他带我二人去军营一观。”

    两人相约便去寻陈宫了。

    而整个徐州城中,一个话本子悄然火爆,听者无数,其名为《诛董卓》,写的正是以吕布为主角的英雄事迹……

    此本子,一般贤士不信,然而百姓却深信不疑,推崇备至!不得不说吕娴写的话本子实在太好了,起承转合,只是短短的几篇故事,围绕的正是以计杀董卓的洗白故事。

    百姓们听入了迷,一时迷倒吕布,更深信其为当世之豪杰,羡为英雄。此传为美谈,争取了无数百姓的好感。话本子迅速的传开,故事脍炙人口,其中国家大义大忠大勇的歌讼,更是朗朗上口。

    吕娴太知道宣传的重要性了,这是争取民心的最快的方式。现代有新闻媒体,而这里有话本子。

    只要故事够爆,加上国家大义,英雄美人,忧国忧民的要素,在这乱世之中,很能得到认同。没有门槛的话本子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宣传方式。

    而效果是极为惊人的,短短三天时间,无数百姓为董卓的残暴而愤怒,司徒王允的大义而感动,也为吕布陷入小义与大忠之间的纠结而纠心,更为吕布下定决心要诛董卓的行动而拍掌称快,更为吕布因为不敌董卓之将,而被驱逐出洛阳而叹息……

    故事隐去了貂婵。吕娴刻意为之,是为了保护貂婵不受非议。

    只是将王允,董卓,吕布刻画的唯吵唯肖……

    有百姓落泪道:“倘若温侯当日能护天子,当今洛阳,又何须有曹操?!”

    此言既出,引无数人认同。纷纷惋惜不已,又怜惜吕布忠勇直爽不被人所喜,更被世人误解成为三姓家奴被人骂,又因喜好财物,却不大贪,而被人所不喜,无数百姓皆怜惜之……

    吕娴很会写人设,把吕布的忠勇直,全拿出来写了,甚至不掩饰他的缺点,然而他的缺点也因为优点,而变成了玉壁上的小辉,并不掩其光华万丈……

    故事是吕娴说的,却是陈宫润色的,陈宫更是在其中写上了大义小义,大忠小忠,大贪小贪之议,引起无数百姓争议,并且连一向轻视吕布的士人,也会去细听……

    虽觉得这目的太明显,然而,这争议本身就能令人深思其意。因而,竟是无数人都知道了……

    话本子的穿透力,远比檄文更讨喜。个人英雄主义本身,就更加的能深入人心。

    吕娴所做的,就是要把吕布塑造成当世百姓心中的豪杰和英雄。

    陈宫早先便已经确定了真正要讨好的是谁,也因为,他润色了这个话本子,效果是极为显著的。

    仁者无敌。

    百姓之心,是要极力去争取的。

    确定了目标,陈宫觉得,至于那些士人信不信,都不重要了。

    许汜进来,笑道:“公台不坦诚!”

    陈宫笑道:“此又是何言?!”

    王楷道:“整个徐州城因一话本而沸腾,主公之名,一时无俩,女公子之勇更为人津津乐道。”

    虎父,虎女。本身就已经够吸人睛目的了。

    “这位女公子,当真有翻江倒海之能啊……”许汜上次听陈宫所说,还有些迟疑,万没有想到,这陈宫与女公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内,折腾出这许多的事情来。

    陈宫哈哈大笑,道:“早先便说要洗刷污名了。宫本欲写赋,然女公子却点醒了宫,说,百本辩解赋也不及一话本,宫原本不信,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女公子当真高见。主公本就不入人眼,便是万字赋言,也入不得那些高才之眼,还不如不费这等力气。如今这效果,倒也出乎宫之预料。”

    许汜指着他笑的说不出话来,“公台相貌堂堂,腹中黑黑。”

    王楷也笑,“这是蓄势而点燃民意,看来主公铁了心要图曹操了。”

    “非也,非为图,而为自保。”陈宫笑道。

    “早不图,晚也图之,”王楷道:“有甚区别?!”

    “此话本在军中也传的甚开,”许汜笑道:“便是连张辽,高顺之名也榜上有名。如今军中在议主公,与张辽和高顺之英勇排名榜,也是公台促成的吧……”

    洗脑是必要的,兵士们的热血也是需要点燃的。

    “公台可真是不诚实,这是激军中兵士之争心啊,”王楷道:“更意在指那曹操亦是董卓之流。”

    “宫可无此意,那话本之中可无一字提及此。”陈宫否认道。

    “无一字提,却亦字字如是。”许汜道:“油滑。还对我等二人不诚实。”

    陈宫哈哈大笑,笑而不语。

    “许都那班子人,若知此,必恼恨不已。”王楷笑道:“主公成了小贪而不大贪,弃小义成全大义,弃小忠成全大忠之人,而他们却成了为求名而不择手段的人,岂能甘休?!”

    “公台是在惹火,徐州此话本火,是想引曹操重兵屠城乎?!”许汜道。

    王楷也道:“以此激怒曹操,曹操必屠徐州全城,以泄其愤。公台何忍拖百姓下水?!”

    “原来两位也知曹操天性残忍,当年宫也知如此,才弃之而去,”陈宫道:“既已知此,何故而要讨好于他,在他手下苟延残喘吗?!袁绍尚耻之于曹操班下,而两位却只将徐州城的安危,寄托于曹操能善待百姓之上吗?!徐州若失,依旧会被屠城,不管有无此话本。况,徐州自有主公保。”

    许汜叹息道:“实是曹操势大,非我惧也,天下何人不惧之?!”

    “以此情境,若发檄文,恐天下笑,一区区英雄,不足以守徐州……”王楷道。

    陈宫便不多言了。此时曹势大,吕布势危,他们心有迟疑,再正常不过,没有信心也是正常的。

    两人也知道陈宫早已坚定如铁心,便也不再多言。

    “听闻元龙任了司农官,”王楷道:“怪道近日不见元龙。”

    “女公子另有要务叮嘱元龙去做,也因此元龙日日只守在田间,十分尽责。”陈宫笑道:“宫也未曾料想,元龙竟如此能屈能伸。原以为他定会笑农事,以他之才轻用之,还恐他不悦。”

    许汜向来与陈登有隙,听了耻笑道:“表面若此,内心又不知如何。也许只是表象罢了。汜倒听闻他与小沛联络甚是紧密。”

    这许汜想探自己。陈宫自是心知,只笑道:“刘使君是天下英雄,元龙心慕之也未有不可。元龙若有辅佐之心,尽可去之,女公子定不拦,宫也不会拦。”

    许汜道:“陈登向来心向气傲,去了小沛还要屈于靡竺等人之下,武更是屈于关张二将之下,他岂会如此?!况且,刘使君未曾有势,陈登自是更不会去。他向来惜名,心慕刘使君,正是应了那等爱名之人……”

    王楷不参与许汜的言论,只是笑道:“那贪名一说,倒骂尽了天下贤士,公台竟也不怕贤人不来?!”

    “怕甚?激他们一激,且激他们来瞧徐州吕布之勇……”陈宫笑道。

    只怕并非是为来瞧吕布,而是来辩陈宫不要脸的。或是看吕布败,丢丑。

    那话本子激他们可以,若叫他们信服,他们不会。还会鄙视陈宫,行此小人行径,与那妇人无异,尽用之坊间市井之计。

    “明日便是女公子与高顺将军的赌约之期了……”王楷道:“真令人期待啊,明日我等二人便也去军营中叨扰了……”

    许汜也颔首笑了。

    陈宫道:“两位不来,宫也是要去请的,明日且一并前去围观。”

    全城轰动,军中更是议论纷纷,军士脸上多有好奇,还有热血,以及期待。

    一早,无数人都涌入到军营中去了。大小将领等人,无有不来者。

    吕布和吕娴也到了,诸将忙道:“参见温侯,女公子!”

    “诸位速速请起!”吕布脸上大喜,道:“多谢诸位赏面来看吾女与高将军之争。”

    陈宫笑道:“今日女公子和高顺将军才是主角,不若先请观之,再谈其它!”

    “对对对,此时并非是叙言之时。”吕布笑道:“布不能喧宾压主,分不清主次。高将军。”

    “末将在。”高顺出列。

    “准备妥当了吗?!”吕布笑问道。

    “已妥!”高顺示意旗兵招旗,那三百五十兵威风凛凛的过来了。

    “吕娴!”吕布喝道:“准备妥当了吗?!”

    “已妥!”吕娴笑了,从袖中掏了一个东西出来,也不知是何物,竟吹出古怪的尖锐的声音来,只见那三百五十人,身着奇装异服,从军营外跑来了。

    众将吃了一惊,忙转首去看。

第042章 我爹是吕布42

    那一列方阵好不威风。齐步走,每一脚印,每一个踢踏之声都是齐整的。他们脸色肃然,二者两距像是尺子量过,而且,一列列看过去,竟然连跨步都是一样。

    那声音踢踏着,没有一个不在调上,闻之令人心惊而变色。如同地震崩于前的震撼。

    诸将傻了眼,呆呆的看着齐来之兵,便是连吕布也失言许久。高顺更是木着一张脸,心里突的一声。

    陈宫笑而不语,许汜和王楷心有震荡,看着又看了看女公子。

    “好生威风的军士。”曹豹笑道。

    吕娴对这个曹豹很是客气,笑道:“外祖可不要看表面,或许只是中看不中用。”

    曹豹怔了一下,心中一暖,见女公子待她如此客气,心中十分欣喜。

    他的女儿嫁了吕布为次妻,只是命不好,早死。女死,其实除了吕布稍敬他以外,他是对这门亲不抱妄想了,但没曾想得志的女公子,竟还能亲热的叫一声外祖。

    曹豹这心里便是又酸又喜,道:“定然是中看又中用的,更当如女公子一般出人意料。”

    “那便借外祖之吉言了,”吕娴笑道:“高将军,今日之较量,并非如战场之厮杀,分个高下既可,不可要人命,因而我备了些不伤人的武器,不知高将军可愿否?!”

    高顺道:“自当如此,女公子设想周全。”

    那边厢已有人抬着箱子上来了,一一打开。

    “那都是无刃长矛,上面矛并非为刀,而是木棍,木棍上涂颜料,并不伤人,也能让双方放开手脚,一方为蓝颜料,一方为红颜料,两军对战之时,倘颜料点及要害,即刻便退出。”吕娴道:“结束之时,以身上颜料少者为胜,何如?!”

    “妙极!”高顺拱手道:“从女公子计!”

    “因高将军之兵并不熟悉此战之法,也因此,定三局,两胜。”吕娴笑道:“战场之上,无非攻城略地,以及防守。一局为战场正面厮杀,一局攻守之势,攻与守,我与高将军抽签而定,最后一局,在城外坡上定输赢。因为此处有地利,也因此,我们燃三柱香。三柱香内,若两队都未回,便皆败。香燃之时,两队齐进,谁先至高坡,谁先占据地利,都由他们自己,谁又能在那打败对方,并在三柱香内回转,便是赢,至于去途与回途中,埋伏或厮杀等,自由发挥,如何?!”

    众人大惊,已然明白这吕娴是极熟悉兵法之人了。

    众人自然无有不从,都略有些担心的看着高顺。

    “女公子此计极好,顺无疑议!”高顺道。

    吕布拍手道:“此法甚好,甚是公平,比相互厮打,学那匹夫之战好。”

    陈宫笑道:“此法虽好,却需公正之裁断!”

    “我推张辽将军随之,不参战,不指点,只能裁断,若有中要害还战者,可罚下场。”吕娴笑道:“张将军,为公平,可不许轻我为女子而放水!”

    众人都听笑了。

    张辽笑起抱拳道:“辽定公平,不敢放水!”

    吕娴起了身,笑着高声道:“此战,非一匹夫之勇可胜,而是团体作战,当要团结,顾全大局,高坡之上,有一面旗,谁能三柱香内击败对方,哪怕只有一人回,都是赢!这是顾全大局之战,以旗为胜!切记!一局过后换衣重来。我备了很多衣物。”

    两边都喝然道:“是!”

    只是吕娴一边的军士齐高声喝,无一杂音,而高顺那边却稀落,虽高声,却并不齐,高顺心里已然焦虑起来了。以往并不觉不妥,只是如今这一对比,难免被比的十分惨烈。

    陈宫起了身,笑道:“击鼓,列阵,第一局起!”

    吕娴和高顺皆下了场。

    一边是看旗,一边是听哨声,然而却是哨声更快,不过哨声一起,已是列于校场一边。

    诸将急切的跑的更近了观看,一时挤的骂娘。

    许汜和王楷也不淡定了,抛开名士的风范,把陈宫往边上一挤,抢前看去了。

    “……”陈宫。

    曹豹,魏续,宋宪等诸将全涌到了前头,一个个脑袋张的跟长颈的鹅一般,一面还叫身边其它的将领道:“别挤,别挤,莫吵嚷……”

    吕娴与高顺各自站在校场台上,笑道:“鼓声齐起,便正面厮杀!”

    鼓声如雨点一般密集的擂了起来,擂的如同人的心跳一般,咚咚咚!

    “杀!”

    “冲啊!”

    他们各自拿着涂了颜料的长棒开始拼杀起来,一时之间,颜料齐染,当真震憾。

    张辽骑着马,挥着鞭子,不断的在其中道:“那个,退出,你身上都全是颜料了……快退出……”

    他做裁判竟然也出了一身的汗。

    高顺脸色肃然,不知为何,额上却出了细密的汗,听见吕娴道:“正面迎敌厮杀,是大战场面,这一点,我未必能赢高将军!”

    高顺却嘴唇紧抿,不谦虚,也不抬吕娴,他是真的想赢的。

    可是,他却知道赢极为艰难。战场上的一切,令他焦心牵挂,一心在里面,只因吕娴训练出来的兵配合的太好了,短短一月时间,她是怎么做到将这散漫的兵士练出如此的整齐划一,并且,配合密切的?!

    古代军队虽重军纪,然而列阵,布队方面,其实远远不及现代军队。

    看阅兵式时,对比一下现代军队,与一些小国的军队就知道了,那强烈的对比差异,让观众与高顺的震惊很大,当然,高顺是更加紧张的,因为他是当事人……

    古代军队,军纪严明,若误时或误事,必杀之悬示军中,而震慑三军,军纪虽严,然而,却远不及吕娴短短一月训练而出的成效惊人。

    高顺不知道为什么,完全不明白到底有哪里不同。为什么区别如此之大?!

    这怎么做到的?!高顺嘴里含有一丝苦涩。

    便是张辽与在观的诸将也心中惊愕莫名。

    吕布更是连连叫好。

    陈宫垫着脚才能看到,心中却明白,吕娴在细节方面,做的是无比的极致。

    两方厮杀已然分明,吕娴之军攻守之势配合无间,五人一阵,相互交与后背,配合对敌,有人冲散之时,哪怕丢了武器,也会上手上脚,仿佛不惧死一般的强烈的赢的信念。

    鸣金收兵,结束!

    各自归阵,他们身上都染上了颜料,然而一方仿佛滚成了彩泥泥人,而另一方,身上只是薄薄的,或是点点的,远不及对方整大片的全是。

    张辽道:“此局,女公子胜!”

    吕娴笑道:“高将军之兵并不熟练此作战方式,是我取巧而赢了,因为我教过他们如何避免被染上颜料而不败。”

    高顺木着脸道:“败便是败,顺心服!”

    吕娴道:“高将军陷阵营之勇,可见一斑!虽败犹荣。”

    吕布在席上大声叫好,欢喜的跳着脚像孙猴子似的,十分不耐而外张,“此,吾儿,高顺,你服不服?!”

    高顺滞了一口气,胀红了脸。

    陈宫笑劝道:“主公,还有两局,等全部结束再说吧。”

    “哈哈哈,吾儿必胜。”吕布大笑起来道。

    “女公子!”诸将也大叫。

    “……”高顺看着己方动摇的军心,忙去安抚喝骂。

    “且先去换衣服!”吕娴道。

    当下兵士们又换了干净衣物,武器也重新上了颜料。

    “我准备了第二局是攻守之势。”吕娴笑道:“且去搭建起来!”

    哨声一起,那三百五十兵,又抬了木箱子过来,在那场上,便开始敲打组装,极为熟练的搭建了一个木质的仿城墙,并在地面划上虚线,诸将好奇的跑去看。

    吕娴道:“以此城墙为城池,而作战不可转于后方,正面攻城,须在虚线以内,无论攻守,定下胜败。而武器,攻方,我准备了绳索,无矢之箭等物,守方,我准备了涂了颜料的仿石块的破布团和无矢之箭。依旧以张将军为裁判!”

    张辽应了。

    “高将军,且来抓阄!”吕娴笑道:“公台,且写上两张竹签来。”

    陈宫笑应了,当下便去写了放进竹筒。

    “高将军请先!”吕娴笑道。

    高顺心中紧张的不得了,自然顾不上再相让,忙去抽了一签。

    “攻。”高顺道。

    吕娴抽了另一根,笑道:“这自然是守了。”

    “攻守已定!”陈宫道:“请两位速备战吧!”

    高顺怕军心不固,忙去安抚,密计一番。

    而吕娴走向己军,笑道:“有信心吗?!”

    “有!”呼喝之声齐如雷般。

    “守住它!”吕娴对着城一指,道:“如同守着我们的徐州城,这就是咱们的徐州城!”

    “是!”众兵士无须分说,从两侧楼梯爬了一百余人上去,余下诸人,皆站立于楼梯两侧,递送箭矢等人,配合严密。

    高顺那边兵士也已准备妥当,当下火速的架着梯子,及绳索朝着这边冲过来了。

    “守住徐州军!”城上诸兵士高声吼道:“守住我们的家!”

    在场诸人震撼不已。

    当下箭矢齐飞,颜料到处滴落,梯子一搭,许多人齐挤着往上爬,更有绳索扔上来要攀城的,城上一队三人,一人扔石,一人射箭,一人抓着砍刀砍绳索,竟是各司其职,有倒下退下的,便立即有后备补上其位置,而其它人全都为后备,以及递送物资之人,竟是战而不乱。

第043章 我爹是吕布43

    城下倒下的越来越多,大块的颜料随着石块砸下来,许多高顺这边的兵士都退场了。

    绳索更是如此,一断,便拿城墙束手无策。

    渐渐的攻守之势已然分明了。

    不是多么有战略的战争,更多的只是枯燥的不断的重复的动作,以及鼓舞不懈的军心。

    城下诸兵士已然逞颓势,越知战胜无望,便越是消极。

    而城上却时不时的喊着口号,哪怕累极,也没有一个人懈怠。

    高顺的脸越绷越紧,其实细细观察,能看出许多的细节处来,比如,吕娴这边有专门大嗓门的人在士气低迷之时,站起来鼓动人心,士气便半点不衰……

    人在累的时候,下意识是不想回应的,然而无论他们多累,在喊动的时候,声音永远是不低,不大的。

    高声能鼓动人心,让人变得振奋,而己方,虽有鼓声,却……

    吕娴之军配合完善到一个系统的地步。并且如果一方溃败,有敌军爬上城去,却不至于全盘皆败,因为其它人会一涌而上。

    三人小队,就像一个个独立运营的团体,然而,他们配合完密,又仿佛是血肉相连的一个整体,便是失了几个,却如绳索不断一般,不断的被后备修复。

    如此,竟是无法攻城。

    “好!”吕布喜的脸色精彩不绝,道:“不愧是我吕布之女,哈哈哈,我儿吕娴,果然不输于我,哈哈哈哈……”

    整个军营紧张之中都能听到吕布夸张的笑声。

    “我败了。”高顺道。

    “高将军为攻势,我为守势,借着城墙,我还是占有优势的,攻城最难,高将军虽败,却也不败!”吕娴道。

    真的不用这么为我说话!高顺道:“败便是败,顺心服!”

    陈宫笑道:“三局已两胜,第三局还需战吗?!”

    “自是要战!”高顺道:“赌约要有始有终!”

    诸将也急切的道:“自然当战,一定要战!”

    “既如此,便叫军士们去换衣裳,”吕娴笑道,“高将军,还须振奋军心呐……”

    高顺看着已经摔落的军心,长长的,闷闷的叹了一口气,但还是硬着头皮,前去安抚人心了。

    他以喝骂为主,军士们虽挫败,却也没人敢抬头顶撞,一个个的都低了头。

    效果极为不明显。

    当下又换了衣服,备了相同的战马,武器等。

    吕娴这边早已经军心大振,哪里还需要再去鼓动人心。

    吕娴只笑着叮嘱了两句,道:“要团体配合,每一场战役,都要牢记目标是什么。”

    “是!”军士们眼眸亮着,高声道:“夺旗!”

    “对,此场战役的目标是夺旗!”吕娴道:“去吧!”

    兵士们已经列好了队,开始等燃香了。

    陈宫笑道:“女公子竟也不叮嘱些战略吗?!宫以为,女公子定会布好战略为要。”

    “行军之中千变万化,若前布战略,过于死板,要他们自己去安排,他们会相互配合的。”吕娴笑道:“只要完成了目标,要赏赏众,自然不会有人拖后腿!”

    陈宫笑道:“不错,赏众与拔尖,皆是要点。”

    果然,她的兵士们几个头目已经开始商议对策了。

    “燃香!”陈宫号令笑道。

    张辽已经上了战马,准备去观战了。此战倒无须裁判。

    其它将领也都来了兴致,都去观战。就连吕布都跃跃欲试,他被陈宫拦住了,道:“此地还需主公坐阵。”

    吕布悻悻然的坐了下来,十分无奈的表情。

    两方兵士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高顺之军簇拥着行马之人往前冲。

    而吕娴之军中却无人骑马,反而只叫人牵了马跑。

    吕娴之军搭上箭往对方马腿上射,那马吃痛,竟是在人群中乱冲起来。

    见他们乱了,这边分出一半多人,一骨脑的冲上去将他们给冲散了,然后围了起来,或拉或拖,只是限制对方的活动,而另一半人护着马匹,拼命的往前冲,直至将对方的人给拦的差不多了,才有几个人一并上了马匹,拼命的往前冲去,一时之间,喧喧闹闹的,扭打,喝骂之声不绝。

    依旧有无数英勇之人冲出重冲,朝着那几匹马冲奔而去,意欲阻止。

    “把他们拖下马,抢了他们的马,速速!”

    这边见劣势极为明显,有些军士已是大急了,急欲吩咐,然而,吕娴之军虽乱却有序,配合的亲密无间。

    可高顺之军却已是军心大摇,便是定了正确的战略,配合的人少,而且不听者多,一时之间像没了头的苍蝇,只各顾各的突破重围,往城外高坡跑去……

    校场之中,吕布坐不大住,坐立难安,最后又喜又忧又急的干脆站了起来,来看着燃香还有几寸。

    “最后一支了吧?!”吕布轻声问陈宫,一副生怕将香吹的更快了的形景。

    陈宫忍俊不禁,笑道:“是。”

    吕布来回徘徊,出奇的安静,动作幅度也很小,仿佛动作大了,便能将香吹熄了。

    高顺面无表情,看着燃香,表面镇定,然而心里却是焦急的,他站着一动不动如同雕塑。

    吕娴倒是悠闲,半点不见急切。

    其它诸人更是昂着头张望着军营外,又竖着耳朵听脚步声或马蹄声。

    “最后半支了吧?!”吕布呼了一口浊气,莫名的紧张焦虑起来。

    吕娴看他如此,倒笑了,道:“父亲这般急躁作甚,领军作战,若是坐不住,身边的人也会跟着担忧焦虑,便是再急,也是不能表现出分毫的。”

    “主将者急,从者皆无主张,定然无所适从。”陈宫笑道:“主公还是稍安勿躁吧。”

    吕布便是再急,听二人所言,少不得耐着性子多等一回了。

    “我儿为何不急?!”吕布道:“可是因为三局两胜已定?!”

    吕娴只是笑而不语。

    陈宫看着吕娴,捻须笑而不语。

    “你们两个人打什么哑谜?!”吕布无奈不已,再着急,也只能静静的等。然后看着这香渐渐的快燃尽了……

    就在众人以为必是两败的时候,突听的马蹄之声传来。

    唰!众人都站的直了,便是连陈宫也微急道:“速速看来者是何人?!”

    斥候应了,忙去军营前去查看。

    轰轰轰……不止是一匹马来了,还有他们身后无数的脚步声,整齐划一,踏踏踢踢的到了,于乱之中,竟还能在回来时保持这样的阵势,一听就知道是谁之军马了……

    “哈哈哈……”吕布大喜,不用看,只用听就知道是谁了,道:“定是我儿军队!”

    身后许汜和王楷也都紧张起来,如绷紧了的弦道:“可是女公子的军队?!”

    “正是女公子之军!”斥侯报道。

    众人大喜,只见一骑上兵士扛着旗已飞马入了军营,飞身下马,跪于地上献旗道:“不负女公子之望!”

    吕布先抢了下阶,将他扶起来,道:“好,好,好!”

    瞧那香正好燃尽了。

    吕布喜色于脸,道:“赏,皆重赏之,哈哈哈……”

    身后的兵士们也都进了军营来了,一听这话,皆面有喜色。

    吕娴笑道:“要赏,便全都要赏,高顺将军之军,已然不逊色,只是遇到善会投机取巧的我,自然落在下风。”

    吕布听了笑道:“对,全都要赏,赏!”

    高顺脸上微变,道:“主公,末将受赏有愧!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他拱手道:“女公子,今日之较量,顺心服口服。顺愿赌服输!”

    “将军之军本自强兵,兼我之练兵之法,更强一层,若执武器对敌,我之军未必是将军对手,其勇可嘉。”吕娴道。

    “女公子如此说,顺,更惭愧不如!”高顺低首道。

    “高将军可服?往后可不许再拦我进军营了……”吕娴笑道。

    “顺服,女公子之才可为大将。”高顺道。

    吕布哈哈大笑,道:“对,对,对,我儿便是来军中,定也是一员所向披靡的猛将!”

    众人皆笑附合。

    “高顺自愿罚酒一坛!”高顺道。

    “高将军仗义,”吕娴笑道:“娴自也不能小器,虽赢,然当日许诺之嫁妆,也须拿出来,用作军费。”

    吕布与陈宫吃了一惊,看着吕娴。

    “女公子!”高顺惊道:“不可!是顺输了,怎么能让女公子拿出安身立命之物?!”

    “这嫁妆,我当日所许诺本也是无论输赢,尽皆充作军费之用。平日娴最佩服的,便是诸位将领,也愿以区区之躯,以献末技之法,以后还望诸将多多包容,多多指点于我,家财本是外物,而诸将士们更应得此,以安身立命,这是娴之心意,还望诸位千万莫要推却!”

    高顺红了眼眶,道:“如此,顺都无地自容了。”

    诸将也都心服。

    吕娴笑道:“今日之高下,只是戏耳,若以生死之厮杀,娴此等练兵之法未必如高顺将军之悍勇。今日,高顺将军让了我几分,我感怀于心!”

    见她如此说,高顺更是感怀不已。

    令人输不难,令人心服,却难。

    “高将军酒要喝,然,并非罚酒,而是敬酒。娴当敬高将军几杯,以敬高将军英勇。”吕娴道:“今日之战,若以诸将之勇,与我之拙计结合为一,何恐军不强矣!以后还望高将军与诸位与我父,与娴,上下一心,守城破敌,成就万世威名!”

第044章 我爹是吕布44

    众人大服,皆拱手道:“末将等从命,誓死追随主公!”

    吕布哈哈大笑,道:“今日大喜,设宴军中,布要与诸位一醉方休!”

    哈哈哈!

    一时之间,都欢呼起来。

    “女公子何人?!”陈宫对许汜笑问道。

    许汜颔首道:“有才有德,虽胜,却不压人,只以德服人。此女,有周公之范,威服军中与百姓,定让徐州心服大安。”

    陈宫终于笑了,道:“难得见许先生如此夸人,还是一介女子……”

    “公台可莫要奚落汜,汜今日心服口服,无话可说了……”许汜笑道。

    王楷道:“女公子,真神人也!其威而不重,有胆识有谋略,人在军中不怯,而于诸将之中,竟能隐隐列于首,被诸将推崇心服,楷今日也叹服了。英雄分雌雄啊,往日竟是自堵于见识了。”

    陈宫大笑,心悦不已。

    这是最乱的时代,也是英雄辈出的年代,远不及后世对于女子的倾压与鄙视,以及厌恶和约束。

    这里,是三国。是流氓可以做皇帝,歌女可以封皇后的时代。

    是有本事,有胆识……就可以叱诧风云的时代。

    一百二十台嫁妆,吕娴早就准备好了,一一抬上来打开的时候,众人瞪圆了眼眸,听着吕娴道:“诸位今日辛苦,但有所值,娴聊表心意,以此作心意,不仅将嫁妆献于军中,我人,也愿与诸将士同战!往后,希冀一心!”

    军士们大为感动,将领们也都拱手,灼热着眸道:“定然一心,不负女公子之托!”

    “上酒!”吕娴哈哈大笑,道:“我父所言不错,今日,我要与诸位都喝上一杯!”

    当下抬了酒坛上来,分酒与将士们,吕娴高举起酒杯,道:“第一杯,敬在座所有诸位!我父治下,文臣尽其才,武能尽其勇,谋士尽其智,何愁徐州不守?!饮尽!请!”

    “敬女公子!”高高朗声起,众军士们尽皆一饮而尽,哈哈大笑。

    曹豹笑道:“女公子爽快人也!”

    吕娴再倒了一杯,道:“第二杯,敬我父,愿我父明察严明,恪守主公之份,重用贤能,赏罚分明!”

    吕布道:“也敬我儿,喜得诸将认可,从军为将!来,喝!”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一饮而尽。

    “第三杯,敬高顺将军!”吕娴笑道:“足饮一坛,为戏言耳,岂能让高将军喝罚酒?!今日只是助诸位之兴,并非为罚而设宴!在座诸位能见高顺将军饮一回酒,已是大为感慨了!”

    诸将皆笑了起来,道:“是,高将军虽输了,可输于女公子也服气,今日真是难得一见高将军饮酒,当如一快事哉!”

    高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举杯感怀,道:“女公子,请!”

    “请!”

    两人一饮而尽。

    杯盏还未放下,高顺却已经跪了下来,做出一个臣服的末将之仪,抱拳道:“女公子之智,顺心服。顺愿拜女公子为师,但请赐教练兵之法,以后女公子吩咐,定万死不辞,女公子若在军中为将,末将无不从女公子!”

    吕娴吃了一惊,忙要扶他起来。

    高顺却不肯,说她若不答应,便长跪不起。

    陈宫与诸将皆笑道:“今日高将军输的冤枉,若不知道究竟输在何处,只怕晚上是睡不着的了……”

    说罢,诸将却都笑了起来。

    吕娴也笑了,却也跪了下来,拱手道:“赐教不敢,为师更不敢。娴只是微末之技,末等之流计,岂敢让高将军拜为师者?!”

    高顺急道:“女公子!”

    他还欲再言,却被吕娴打断,道:“以高将军之年,与我父齐,而娴早慕高将军之才勇,娴愿拜高将军为叔父,以后相互讨教军中诸事!”

    高顺吃了一惊,眼眶已是红了,道:“女公子万万不可,顺何德何能?!”

    “高将军若不答应,娴亦不能起!”吕娴道。

    高顺一时被难住了。

    陈宫哈哈笑道:“古有将相和,今日,有如此之义,主公,依宫看,不若叫高将军应了罢,以高将军之忠勇,担当得起女公子一声叔父之称!”

    吕布虽有犹豫,但见吕娴乐意,便笑道:“高顺,且应了罢!”

    诸将也笑劝。

    张辽笑道:“所谓好事成双,末将斗胆恳请主公拜女公子为小将军,以后可佐代主公慑军务大事!”

    诸将竟都起身拜道:“末将等都同愿拜女公子为小将军!”

    吕布大喜,哈哈大笑道:“好,好,今日便让我儿吕娴为小将军,此女若我,古语有云,子,身之二也。她便如父之附,以后诸公诸将待她,必要如待我一般!万不可慢待!”

    “遵命!”诸将笑应了。

    陈宫,许汜等人也都起身道:“臣等从之!”

    “高顺,且应下吧,”吕布笑道:“以后做了我儿叔父,便是我吕布之兄弟,你为长辈,定要待她如我待我女,护她如我护我女!”

    高顺鼻子一酸,道:“是!”

    吕娴忙扶了他起身,让他入座,撂起短打一跪,道:“叔父在上!请受吕娴一拜!”

    高顺忙扶了她起身,红着眼道:“女公子拜顺为叔父,顺自受之,然,此为义。却不可逆忠心。”

    说罢,将吕娴扶至主位之上,撂战袍一拜,道:“高顺谨拜小将军,往后定讨教练兵之法门。威肃我军,镇守徐州城!”

    诸将都起了身,也都甘愿下拜,道:“谨拜小将军,往后也多讨教练兵之法,请小将军不吝赐教!!”

    吕娴忙道:“得诸位将军如此看重,以后定不负诸位信任,必尽娴之能,诸位请尽勇,我军不愁不强!”

    众将皆大喜。

    “快都请起!”吕娴举杯,笑道:“以后还望诸位将军多多照看于我,娴若有不能之处,还请赐教指正。敬诸位!”

    诸将皆饮尽,大笑道:“恭喜主公有此虎女!”

    吕布哈哈大笑,道:“以后有我父女同心,有我女助之,定横扫曹军!”

    一时推杯换盏不停。

    吕娴亲自举了一杯酒去敬曹豹,笑道:“外祖虽不是至亲血脉,然曹二娘亦是我次母,我敬曹公如敬亲外祖一般,往后,还请多多包容赐教于娴了。但有不便之处,都来与娴说,若有娴有不足,外祖切不可疏于娴而不言!”

    曹豹又喜又红了眼眶,道:“小将军,以后豹定会……”

    “外祖不必多言,一切皆在心中。”吕娴笑道:“来,敬外祖。”

    曹豹大喜,一饮而尽,一时心中畅快的不得了。

    “外祖以后无事时可来府上闲坐,切不可与我父生疏了才是。”吕娴笑道:“若是府上敢慢怠外祖,看我怎么削他。”

    曹豹哈哈大笑,自是应了,一时喜道:“温侯有女公子,胜似男子!”

    便是男子,也无这份无形中建立起来的威望。

    曹豹喜不自胜,连酒都觉得甜了不少。

    吕娴又去敬其它诸将,敬到侯成,宋宪,魏续三人身前时,笑道:“以后三位还需更当尽力,娴都靠三位了!”

    三人忙喜道:“小将军言重了。敬小将军。”

    “敬三位!”吕娴喝了酒,笑道:“三位看我父之军营中,贤才辈出,可输曹操?!”

    三人可是在绝境时叛了吕布的。

    然而,这样的人虽善钻营,圆滑了些,但也是善战之将,只是考虑的多了些,哪怕有些世故功名,可是不到绝境,未必会叛。

    而她来了徐州城,这徐州城早晚里外一肃,完全不同。那时,三人可还会再降吗?!未必……

    当他们在这里有生机,甚至有更好的前程,没有人想不开,非想着去叛敌。

    侯成笑道:“小将军一人可抵曹营百余谋臣,羞煞他们了,我徐州城岂不如曹营?!”

    果然会说话。嘴多甜!?

    吕娴笑道:“我自如此,三位更当尽其勇,以求勇名盖过曹营,羞煞他们的百余战将,届时我等皆名震天下,岂不快哉?!”

    三人一震,大喜道:“是,恭从女公子命!不敢负女公子之托!”

    吕娴大笑,朗声道:“诸位!以我之浅见,不若在军中立个英雄榜,都说对敌才有战,才能找出破绽,战将亦是,将兵亦如此,我父营中勇将如云,而天下不知,只知吕布。然而,虎威之下,虎将却更是无穷无尽也,何不立下英雄榜百名排行?!军中无事之时,可分高下,而定排名?!一则,激励诸将士气,以进入英雄榜为荣,未进者可自努力奋进,进入者,则为更高者进,为首者,则为保名位而更奋进,如此,军中士气高昂,士气凛凛!”

    “英雄榜?!”吕布来了兴致,瞪大着虎眼,喃喃道。

    诸将也都若有所思,眼眸清亮。

    “二则,这排名可扬名立世,为世人称赞,世人不光知我父吕布之威名,更知英雄榜上名将,威慑诸侯……”吕娴笑道:“三则,我军中可立英雄榜,天下也可立英雄榜排名,他日我徐州英雄榜定可剑指天下英雄榜,更以奋进,激励将气!”

    诸将喜着窃窃私语起来,皆笑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张辽笑道:“主公,此计甚好!”

第045章 我爹是吕布45

    诸将也都跃跃欲试起来。

    “另,今日我与高将军对敌之法,也可从之!当立三军,上中下军,不分高下,只是每半月一演习,将兵之将帅,也都可列英雄榜上参考因素,如此,将者可敌天下之将,而兵者却胜天下之雄兵,如此,岂不更好耳!”吕娴笑道:“娴之浅见,不知诸位可愿否?!”

    陈宫未言,许汜已抚掌大笑,道:“女公子果然妙策!将可胜敌,然,所领之兵不能胜敌,犹败!兵可壮,然将不敌,也败!若如女公子言,此练兵之演习,及英雄榜可大大的激励士气!”

    陈宫听了也笑,道:“主公,此计甚好。还是要商议出个章程细则出来。”

    吕布大喜道:“我儿之谋果然甚妙!我看,可行!”

    诸将喜道:“若论勇者,榜首当是主公!”

    吕布喜不自胜,搓着手高兴的不得了,却也默认,并不假意谦让。

    张辽笑道:“第二当是小将军!”

    吕娴笑道:“难道我父女竟霸了榜首和榜二不成?!我父为榜首既可,我,若要上榜,得要公平参战!”

    高顺笑道:“便不能居二,也在天下榜张飞之上……”

    众人噗哧一声大笑了起来。

    “英雄榜可立,然,不可伤了和气,不可为高下而生怨恨,不可不择手段,不可伤人杀人,点到即可。否则除名!”吕娴道:“此为要言,望诸位谨记!”

    “某等从之!”诸将皆心服道。

    “立英雄榜者,意在提升自己实力,扬名立万于世。高者不可傲,低者不可丧,未进者尚可努力。诸位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不可自大轻敌!”吕娴笑道:“甚可以此为名,招天下贤士英雄皆来挑。”

    众人早已心中大服之,笑道:“唯小将军是听!”

    一时间更是欣喜饮酒不自胜。军营之中皆兴之莫名,蠢蠢欲动,说的兴起之时,几位将领恨不得拉着彼此就去校场分个高下排名……

    王楷对陈宫竖了竖大拇指,“招贤令,才是女公子的目的。”

    “此是抛砖引玉,一箭数雕之策谋。汜也叹服。”许汜捻须笑道:“谈笑之间,定三军,酒盏之下,定策谋。这位女公子,太出乎意料了。”

    陈宫只笑,其实他之前在二人面前吹嘘的不得了。然而他心里其实也是没底的。

    从未有人见识过吕娴的军事才能。他也没有。

    他自然没底,他虽有信心,然而却依旧怕吕娴是逞强。

    如今不光松了一口气,还叹服,甚至为之自豪万丈,如同这在府的所有将领一样,唯叹服而已!

    军营之中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若没有真本事,想在军中立足,是做梦。而吕娴所为,不光有真本事,更有囊括万物的胸襟和气度,才能如此在这么多的战将之中游刃有余,仿佛鱼儿只惬意的在水中游一般轻松。

    他看着吕娴,一身劲装,黑色,绣了金边,脸虽稚嫩却显沉稳,虽看似轻浮,却重也似泰山,令人不敢忽视。

    她就是唯一的主角之人,便是吕布,也没这等的游刃有余。

    谦卑下人,胜而不骄人。

    这样的人,不光有才,还有德。

    以才伏诸将,却不压一筹,反自卑下,以谦为尊,更获人敬重。

    陈宫似乎有所悟,当初女公子对他所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是什么意思了。

    他微微一笑,这一刻,豁然开朗,仿佛自己的心突然通了一窍,可与宇宙接壤……

    这一晚,许多战将皆喝的东倒西歪,然,张辽和高顺却一直很清醒。

    他们知道,小将军还有更多更多未尽之语。

    吕布早喝的睡过去了,躺在首座上打呼,呼声如雷。

    陈宫,许汜,高顺,张辽,却自动的随着吕娴坐到了大帐里边的小几边上,也不嫌冷,围着火盆坐着。

    白天是不冷的,只是倒春寒的晚上却是真的冷极了。

    张辽道:“以后军中有女公子,军中诸事可议!”

    吕娴却笑,道:“我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在军中久了,我会露馅的。”

    陈宫笑道:“何馅?!”

    “无知的馅!”吕娴笑道。

    众人皆笑,不信。

    “骗你们作甚?!”吕娴道:“我能胜,只是一时之巧,然,军中能人无数,我还不够看。”

    “女公子谦虚,”许汜笑道。

    陈宫道:“依宫瞧,怕是女公子是懒!”

    “公台知我!”吕娴笑道:“说露馅,是真的怕。几位有所不知,我有长处,但也有短处,以我之长,补军中之短,我军会强,然,事事以我为主,必也败!”

    “愿闻其详!”高顺认真的道。

    “兵法变化无穷,若集权于一人独断,恐失灵活。”吕娴道:“应该发挥各军的主观能动性才是真正的妙法,有了主动,有了章程,一切皆按其法,军法自立,军队自强。”

    “一人之智终究有限,不敌众。”吕娴道:“如同人的脑子,有时候摆不动手脚,或有延迟,或误大事。一人智,胜当然该喜,若败,便是全盘皆输!”

    “叔父!”吕娴拉住他的手,笑道:“练兵之法我略写了几个要点在此,你且回去一看,再与张将军商议,捡可行者行之!”

    她从袖中抽了一大沓与他。

    高顺当下便就近灯火看了起来,引的张辽也频频伸首。

    “三军者,上军由我父领军,我佐之,中军由张将军领军,下军有高叔父领军。半月演习一次。演习之法在此,”吕娴递了一沓纸与张辽道。

    张辽看的心潮澎湃,他本是外放的性格,竟拍腿连连叫好。

    高顺却显得镇定的多,然而心中的惊愕不比张辽少。

    “捡优者可用之,结二位将军之智勇,一月之后,全军上下,定全然不同。”吕娴笑道。

    张辽回过神道:“女公子不自将一军吗?!”

    吕娴笑着摇摇头,道:“我与公台与几位先生,会全慑三军,但细节方面,我们并不插手。一切细节实施全看两位将军了。到时上中下军,谁能居上,便得的赏多。”

    “如此,不出一月,自有成效!”张辽喜道,“我与高顺定会努力练兵。”

    高顺也应声。

    “叔父我还另有事嘱托,等叔父醒了酒,我再与叔父细谈。”吕娴笑道。

    高顺自是欣然领命。

    陈宫笑道:“女公子跟着主公方好。旁人都劝不住他。只有女公子,治虎轻而易举。”

    众人都笑了。

    吕娴笑道:“若要战时,公台自跟着张将军,我跟我爹,你可制不住这头爆虎常失智的主公。”

    陈宫哈哈大笑。

    吕娴笑道:“许先生可是襄阳人士?!”

    “正是,”许汜笑道。

    “襄阳多名士,是卧虎藏龙之地啊。”吕娴笑道。

    “莫非女公子也知卧龙凤雏之名?!”许汜笑言道。

    吕娴轻笑,道:“日后还有事要劳许先生。”

    “定当遵从。”许汜已是明了是何意了。

    “王先生,”吕娴道:“日后袁术营中出使,及城中杂务,还要劳你多加费心。”

    “是。”王楷笑应了,道:“莫非女公子有计赚那袁术?!”

    吕娴只是笑而不答。

    王楷与许汜皆笑。

    陈宫笑道:“可要向天下同发招贤令?!”

    吕娴摇了摇头,笑道:“去求,谁肯来?!公台啊,得要他们自己来,激他们来,哪怕是为挫败你我而来,哪怕是为击败英雄榜上战将而来,以我父之名,求来的,只怕无人爱来……”

    求来的爱,爱真的不来。

    “况求人,索然无味。”吕娴笑道:“若有争议,或有轻视,倒会主动来了。”

    “若是此,倒也热闹,只是若来辩,城中可无人辩得过天才之贤才?!他们定会为驳倒女公子而来。”陈宫道。

    “事实胜于雄辩!”吕娴道:“况若论大谋,公台一人足已!”

    陈宫一怔,道:“宫岂敢当?!”

    “辩是非曲直黑白,终是小道,真正的大道,是仁。”吕娴道:“仁能容人,仁能活天下万民。”

    陈宫眼中微红,拱手道:“女公子谬赞。”

    许汜和王楷皆颔首。

    “若女公子心慕卧龙凤雏,”陈宫笑道:“可派人去请,他们便来任何一人,宫愿以身让之!”

    吕娴笑着摇了摇头,道:“此二人心高气傲,只怕轻乎我父,有计谋反而不佐,恐误大事。况且以他们二人的性子,我父岂肯听之?!也就只有公台能容忍我父了。”

    “不知女公子对此二人有何打算?”许汜笑道:“莫非要杀之?!”

    “我知他们必不肯来,但也要去求,姿态要摆足。”吕娴道:“不仅如此,还要将他们扬名于世。受我父恩惠赞誉。”

    三人皆瞪大眼睛瞧她,都吃了一惊。

    “此是捧杀之计?!”许汜道。

    “是,他们有汉心,却不信我父有汉心。必不投我父。可这二人有大才,倘以后刘备收用之,必为大患,”吕娴道:“如此盛名,倒叫刘备不敢用他们二人。”

    “好计!”王楷叫妙,拍手笑道:“便是用了,也不会尽信之,尽信之,也不会让他们破主公。便是来破主公,他们受了恩惠,哪怕顾及天下人的看法,也会事留一线!女公子当真七窍之心也,此计太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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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吕布之女介绍:
一睁眼,成了吕布之女。吕娴:……盖世英雄,当世飞将,是他;勇而无谋,轻于去就,是他;猜忌无信,三姓家奴,是他;无忠无德,无义刚直,也是他……他的缺点如同他的优点一样耀目。而吕娴不得不过上了替爹擦屁股,疯狂打补丁的乱世生涯。严氏:“嘤嘤嘤,女儿如此刚勇,如何嫁得出去?!”“谁叫我是吕布之女呢!”【无奈】张飞:“身为女儿家,为何如此刚勇好斗?!”“谁叫我是吕布之女呢!”【得意】吕布:“吾儿为何总是黑我?!”“谁叫我是吕布之女呢!”【幽怨】三国吕布之女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吕布之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