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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绉浮觞     联联珍珠贯长丝txt下载     联联珍珠贯长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章 达到目的就行了

    珍珠痛得站不住了,也不想说话。

    子意正着急,看到魏研骑着马,带着下属回来了。

    子意大喊:“爹,珍珠要生孩子了。”

    珍珠想着子意平日说话轻声细语,原来嗓门也挺惊天动地。现在连街上的行人都知道她要生了。还好,魏子规的马车走远了,应该不会影响到他考试。

    ……

    都说小别胜新婚,终于从考场里放出来回到魏府的魏子规还以为珍珠会掐着时间站在门口等他,没想到门口冷清得很。

    大门吱呀的打开了一条缝,飞奔出来的不是珍珠,是阿九。

    魏子规吩咐小厮把包袱拿进去。

    阿九跳下石阶来到他面前,激动得比手划脚:“少爷,你终于回来了。魏大人回府了。那日你去考试前,不是叮嘱我要看顾好公主么,我刚要和公主说你这几日帮她安排的……”

    魏子规打断道:“你怎么说话也变得罗里吧嗦了,讲重点,不要把吃喝拉撒都交代一遍。我问你再答吧。”

    “不是少爷……”阿九觉得他要说的真的很重要,少爷该第一时间知道。

    魏子规锐利的目光瞪他。

    阿九闭嘴,少爷真是越发有威仪了,也只有公主敢将这份威仪扔到地上反复践踏,他是不敢的。

    魏子规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还真一个迎接他的都没有,连娘和子意都没见:“这几日她没打麻将、玩扑克,吃那些不该吃的,看那些不该看的书吧。”

    阿九道:“没有。”

    魏子规意外,随后有些不太信,这种不信任来源于珍珠不停刷新下限的人品:“这么乖,该不会是你看不住她,或是伙同她来骗我吧。阿九,你要记住你是哪边的人。”

    阿九道:“真没有,公主一直留在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魏子规半信半疑,这说的是他认识的高珍珠么:“该不会是躲在房里偷吃偷喝偷看吧。”魏子规大步走,打算回房每个角落都不放过的搜一搜,看会不会搜出什么违禁物。

    阿九急急的跟在他后面,把话补齐:“那日少爷你去考场后,公主就生了。”

    魏子规停住,然后回头:“你还是真是主次不分,怎么不等明天再告诉我。”骂完脚下步子迈得更大,把阿九远远甩在后头,往静苔院去。

    阿九委屈,明明是少爷说他问一句让他答一句的:“少爷,孩子在……”没影了。

    魏子规回房,照顾珍珠的丫鬟见到他,轻轻把珍珠唤醒:“公主,驸马回来了。”

    珍珠很是憔悴,她不照镜子都能感觉到自己很不好。短短六日,想休假假没休成,倒像是历劫了,她现在是劫后重生,这几日她昏昏沉沉,原来过了六日了么。

    珍珠眼睛氤氲。

    魏子规坐到床边。

    珍珠爬起来抱着他哭,即便要说她矫情也无所谓,生孩子真他大爷的疼。

    魏子规拍着她的背,一句:“我回来了。”

    珍珠哭得更大声了,这一把泪哭出了女人的辛酸,每个月亲戚来疼一次已经够可怜了,还得独自承受生孩子的痛,这种痛男人分担不了:“你怎么才回来。”

    魏子规心疼道:“我答应过你,你生孩子时陪着你,是我食言了。”

    珍珠道:“你要考试,那是正经事,关乎你的前程,我心里是理解的。”

    魏子规因她这体贴的话心中泛起暖意,只是这份暖意还没蔓延到四肢百骸,珍珠目露凶光,抓起他的手臂,掀起他的袖子,就是一口。

    理解,但不爽。

    一旁的丫鬟皆不忍直视,太凶残。

    珍珠长长的嘘了口气,咬完觉得心情好了许多:“你看过孩子了么?”

    魏子规没好气的道:“先来看的你,结果你就是这么对我。”伸直手臂,让她看看她的牙印。

    珍珠想着没咬下肉来,他就该感恩戴德了:“是你说会让我咬的,现在只是兑现了承诺。孩子的名字我取好了,魏容玄、魏容妙。”

    这就是效率,他想了几个月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她只花了一杯茶的时间。

    魏子规问:“可有什么含义?”

    含义?她思索起来。

    魏子规瞄见床头放着赵先生送她的书,她自是不可能转性拿出来温故知新,不会是拿来随手翻到哪页,第一眼瞧见哪个字就定哪个字,凑起来组的名。

    珍珠道:“有容乃大,玄妙出尘。”

    魏子规看出她是临时想的:“别人根据含义起名,你倒是反其道而行。”

    珍珠道:“你管我反其道还是正其道,达到目的就行了。孩子刚喂过,应该在婴儿房里,去看看吧。”

    她有气无力的躺下,生孩子耗了她大半的血条,她要继续回血了。

    魏研、南宫瑶、子意都在婴儿房里看孩子。

    子意轻轻的碰了碰侄女小包子似的脸,怕吵醒孩子,小声道:“他们怎么总是睡?”

    南宫瑶笑道:“刚刚出生,自然是除了吃就是睡。”

    子意看到魏子规走进来:“哥哥,你回来了,这么快考完了?”这几日她都往静苔院跑,就守着守到侄儿侄女醒来,逗上一逗,快活得都忘了时间了。

    魏子规刮了一下子意的鼻子:“你是跟珍珠学的,把良心拿去喂大侠了吧。”

    子意捂嘴笑。

    魏子规道:“爹、娘。”

    魏研对儿子扎实的学问还是有信心的,也就不问他考得如何了:“去看过公主了么?”

    魏子规点头:“看过了。”

    南宫瑶笑着招招手:“过来看看你的孩子。”

    子意兴奋的介绍:“这个盖着蓝色小毯子的是哥哥,盖着红色小毯子的是妹妹。”轻轻的摸了摸侄儿握拳头的小手,手真的好小。

    魏子规端详两个孩子小鼻子小嘴,珍珠纵使一身坏毛病,但论模样长得还是讨人喜欢的,她也知自己优势,并将这优势发挥极致,时常借着那张脸招摇撞骗、撒泼打滚讨要好处。

    先前他还想着若孩子模样像她也挺好,可看来不能如愿了,长得像冷情的他多些。

    魏子规想抱一抱。

    南宫瑶拍开他的手,轻斥道:“睡着呢。”

    魏子规好久没见母亲这样开心过了,由心而生的喜悦。再看父亲,眷眷之心、殷殷之情皆藏于眼底,母亲开心了,父亲便也开心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你值得拥有

    魏子规很快就进入父亲这个新角色了,心理过度得也快,无缝衔接。珍珠觉得当初把小子交给他喂养培养经验是正确的。

    珍珠给魏少爷的客观评价是责任心颇强,虽然不太会讨人欢心,但照顾人这方面勉强还是能评得上优的。

    她养了两周,觉得自己是生龙活虎、龙马精神、现在就算立马叫她下田犁地,她一个人也能犁出五六亩。只是月子得做满一月,她日日待在房里倒也没闲着,画了图样给府里的工匠赶工,一周就出成品了。

    珍珠吃着南宫瑶帮她炖的燕窝粥,推一下婴儿车看滚轮滑得顺不顺。她坐月子的饮食都是有过经验的瑶姨帮准备的。

    魏子规问:“这是什么?”

    珍珠介绍:“婴儿车,车身选用高燕进口高档木材,祥云图案,环保颜色。两侧缝制防磕碰柔软面料。”

    她把车底用于固定的木条放下,“自带刹车防震系统。采用云纱做帐,放下可防蚊虫叮咬,遮挡部分光线,还不影响爹妈炫娃,私人订制,你值得拥有。”

    魏子规推了推婴儿车。

    珍珠问:“如何?我有预感这一定也会是热销产品。”

    魏子规心想她就算问使用感想也要等使用过吧,看着是比抱着方便:“等你出月子,皇上肯定会召见外孙,你就推着他们两进宫,妃嫔贵妇知道了一定打听。到时候你就说鲸帮有卖,报你的名字有折扣是吧。”

    珍珠竖起大拇指:“厉害。”

    废话,她套路每次都一样,只是不知为何还会有那么多人上当。

    珍珠道:“等逛街时你也可以推一推。”阿九说过晋城里不少公子哥会模仿他,到时说不定会以为这是帅哥被备配饰。

    孩子忽的哭了起来。

    珍珠检查了尿布,又摸了一下孩子的额头。然后就由着他们哭了,一个哭得比一个厉害,像在比谁声音更大。

    魏子规道:“你怎么不哄一哄。”

    珍珠道:“刚喂过,不可能饿。尿布干的,额头没发烫。小婴儿哭闹很正常,他哭一哭你就哄,一旦养成习惯,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有得你受了。”

    魏子规学习能力强,这不没多久抱孩子的姿势就变得极娴熟了。

    魏子规抱起女儿,孩子一下就停住不哭了,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父女两对视,烙进彼此的眸子里。

    珍珠心想,看吧,就是要人抱,不听她的言,以后吃亏别说她没尽到友情提醒:“你也抱抱另一个。”

    魏子规瞟她一眼:“你怎么不抱?”

    因为她的育儿理念是公平:“既然不抱那就两个都不抱。而你都抱了一个,也应该抱抱另一个,一视同仁。”

    魏子规压根不想放下手里软绵绵,好像没骨头似的容妙:“一会儿吧。”

    容玄似乎是感觉到怎么哭都没人抱,渐渐的也就不哭了。

    珍珠同情孩子,哭得这么卖力,争宠还是争失败了,终还是抱起了容玄:“你可不要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我才是原版,她只是我的复印版,爱可以,但不要过分偏爱了。”

    眼睛一刻也不离容妙:“她比你好多了。”

    “她有我温柔体贴,有我善解人意么。这个年纪的小娃娃也就看着可爱,你别被他们的脸迷惑了,哭闹起来大侠都嫌,还喜欢玩口水。”

    容妙张着小嘴,口水自她嘴角蜿蜒而下,魏子规竟毫不嫌弃的帮孩子擦:“这么形容他们,你还真是亲娘。”

    珍珠道:“我还是你亲媳妇呢,你还不是张嘴闭嘴说我贪财好色。”

    “她可比你年轻可爱。”

    居然拿她最在乎的年纪来攻击她:“你不要忘了,你永永远远比我老。”强调,“是永永远远。”

    魏子规道:“从贡院回来的路上,给你买了礼物,在桌上。”

    “真的么!”珍珠欢喜先把孩子放下,然后去找礼物,檀木盒子看着很高档,就是这个大小、手感似曾相识,她竟隐隐感觉到不安,忐忑的打开盒子,大花簪子。

    魏子规故意问:“这支喜欢么?以后逢年过节你都会收到。”

    珍珠觉得他是在报复她嘲笑他品味的事:“告诉我风格如此独树一帜的首饰你到底是在哪里买的?”

    她打算找到那工匠,和他签订一份竞业协议,让他有生之年都不要再设计簪子了。

    魏子规道:“不好看么?以后还会继续收到。”

    珍珠感觉到他满满的恶意:“无所谓,当传家宝全部留给你女儿好了。”

    魏子规哑然,珍珠笑,跟她斗,真是呵呵了。

    阿九敲门。

    魏子规道:“进来。”

    阿九入内道:“少爷,雷大人来了,老爷让你到前厅去。”

    珍珠道:“雷大人,是今年主考参知政事傅大人的夫人的表弟的小舅子么?他是兵部的吧。”俗话说曹操也有知心友,关公也有对头人。如今的魏家如日中天,加上她的缘故确实不少人巴结。

    不过这个傅大人正好就是和魏家不对头的,来做什么。

    魏子规道:“这么错综复杂的亲属关系你都能捋得这么清楚,怎么是这傅夫人或者雷夫人又是你的老主顾?”

    珍珠自信满满:“现在还不是,不过迟早是。那些经由我发行造福万千女性的生活用品,没有女人能抗拒得了它的魅力,一旦沉沦,迟早她们会发现,衣食住行,我的身影将无处不在。”

    阿九见他们两在聊天,不得不委婉的催促:“少爷,老爷让你去前厅。”

    魏子规嗯了一声,问:“没有其他话要说了么?”

    阿九纳闷,他这断句没毛病吧,他表述的意思应该完整了才是:“前厅。”

    珍珠抿抿嘴,真是一点不机灵,她偷偷指了指襁褓中的容妙,做了个口型,夸。

    阿九反应过来:“小姐真好看。”他读书不多,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词汇,“太好看了。”

    魏子规满意了,把容妙放回床,去前厅。

    小婴儿一天醒着的时间真的特别短,孩子又睡着了。她轻轻的点了点两个孩子那吹弹可破叫人羡慕的婴儿肌肤,她现在觉得那婴儿车真的特别适合魏子规,太适合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打个照面

    那厮培养出了新乐趣,就怕他走火入魔,一不小心成了炫女狂魔,日后想坑他时倒可以好好利用利用这弱点。

    “珍珠。”子意情绪低落的进房来找她。

    珍珠问:“怎么了?”子意看着睡着的两个小家伙不说话,珍珠道,“放心,除非吃拉,否则一旦入睡打雷都不轻易醒的。”

    子意道:“宝竹说有人来向我提亲。”

    珍珠心想雷大人?原来如此,就不知是为自己还是给人保媒。

    “我们家子意这么好,有人来提亲有什么奇怪的,日后来的人还会更多。”

    见子意愁眉苦脸,不乐意。

    珍珠道:“魏大人和夫人不会勉强你的,你不愿,一句还未及笄,就能把他们打发了。”

    子意道:“我不要嫁给不喜欢的人。”

    珍珠让她放宽心:“你若遇上愿为他披上嫁衣,洗手作羹汤的人,十里红妆为你备着,若没遇上自然是宁缺毋滥,不想嫁就不嫁,有什么好烦忧。”

    只希望她别又看上第一集就杀青的刘文胜那种大型垃圾就行了。

    子意道:“府里的丫鬟说女子及笄就得嫁人,不想嫁也得嫁。”

    看来魏子规说得对,她是太放纵底下的人了,轻松自由的工作环境不表示说话可以不负责任:“你永远是魏府无忧无虑的小姐,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都有魏子规和我给你顶着,别人说的话好听的听,不好听的当放屁。”

    子意道:“可以么?”

    珍珠捧着她的脸道:“当然可以,我就算把你哥骗得身无分文,也绝不会骗你。”

    子意笑了,安抚好子意的心情,把她送走,珍珠坐下开始思索。

    魏子规回房,见珍珠呆坐:“想什么?”

    珍珠道:“这么快聊完了?”

    魏子规道:“父亲让我过去只是打个照面,等放榜后我要入兵部。”

    珍珠一点不意外,之前就听楚天河说过了,他们这种相当于保送了吧,科举也不过是他要证明他是有真才实学的。

    其实她更想他进礼部,钱多事少,下班准时,还没什么工作压力。只是这是他的前程,她尊重他的选择。

    她道:“日后你怕也没太多时间陪我了,我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不论工作再忙,都抽出一点时间给我和孩子。千万不要让我对着窗户,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念出那句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兰花指指向窗外。

    她还惺惺作态演起来了,魏子规戳穿道:“没我盯着你,你怕是巴不得在门口放鞭炮,日日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就去参加各种宴会。”她可潇洒自在得很,即便不像之前形影不离,不习惯的只会是他。

    珍珠心想瞎说什么大实话,虽说这种堕落糜烂的事她确实会干,但看破不要说破嘛。

    珍珠担心道:“那姓雷的是傅大人一派的,跟你爹不对付。日后你进兵部,想来父皇就算有心栽培,也不会让你一下就坐到高位,今日你们拒绝了雷大人的亲事,日后你当他下属,他会不会给你使绊子。”

    魏子规道:“你怎么知道雷大人来说亲?”

    珍珠道:“宝竹听到的,就去跟子意说了,子意来找我时都快哭了,不过我把她安抚好了。我跟她说婚姻自主,她不想嫁便没人能逼得了她点头。”

    “这个傻丫头,若是苦恼怎么不来找我。”

    珍珠心想聪明如他,何必非要问这种叫自己难堪的问题:“显而易见在她潜意识里,我比你靠谱,她与我的关系也比与你的亲近。这话若是伤害了你,我很抱歉。”

    魏子规从她的脸上他看到得瑟,没见她丝毫真诚的歉意。

    珍珠心里算了日子,真是老天爷都站她这边:“我先出了月子,才到你放榜,放榜之前我得进一趟宫。”

    珍珠原先想着子意还未及笄,谁上门提亲,一律以未到法定结婚年龄,还小为由拒绝了,这也合情合理。

    可现在她想法变了。

    以她高珍珠今时今日的地位,一般人真没胆子逼婚,可她就怕那宫里的老太太也等着放榜后,看皇上会安排什么官职给魏子规,再点鸳鸯谱。

    还是先下手为强吧。

    ……

    珍珠推着婴儿车入宫,如她所料这一路上回头率很高。

    珍珠俏皮的唤道:“父皇。”

    她生孩子那日,消息传到宫里,即便知道魏研回来了,高邦也还是安排了两名御医去魏府候着,守了一夜直到天明孩子呱呱落地。得知珍珠生下一儿一女,母子平安,又赏赐了许多补身的药材,还有珍珠喜欢的珠宝玉器。

    高邦先是打量珍珠的气色,捏了捏珍珠的圆脸。

    珍珠把防蚊帐子拉起来。容玄、容妙刚出生时皱巴巴干瘪瘪的,现在变得白嫩嫩胖嘟嘟,穿着珍珠设计的同款水蓝色夏季薄款婴儿服,头上还戴着熊猫造型的小帽子,特别可爱。

    珍珠笑道:“特意带他们两来给您请安的,男孩叫容玄、女孩叫容妙。”她抓起容玄握拳的小手,小婴儿发育还不完全,她也不敢用力,只是轻轻摇了摇,模仿孩童的声音,“这是皇外公,给皇外公请安。”

    高邦笑着抱起容玄:“生得像魏子规。”

    珍珠道:“可不是么,怀胎十月,含辛茹苦,五官没一处像我的,吃大亏了。”

    高邦抱了一会儿,把容玄放下,抱起容妙,爱屋及乌,自也是喜欢,于是吩咐:“把那对雕了竹的玉坠拿来。”

    太监去取了来。

    这算是见面礼,高邦送了小外孙一人一块。

    珍珠笑道:“我代他两谢谢父皇。”

    高邦道:“这可是朕给他们的,你可别贪了去。”

    “我哪是这样的人。”暂且保管而已。

    高邦盯着婴儿车道,“这小车子倒是特别。”

    珍珠道:“有了这个,即便我一个人照顾起两个孩子也丝毫不会手忙脚乱。魏夫人,还有魏子规可喜欢推着他们两到院里散步了。”

    高邦道:“还这么小,该多留在屋里,受寒了怎么办。”

    容妙凝视皇帝。

    高邦逗起容妙道:“你可是第一个敢这样直视朕的。”

    珍珠记得她前世在某频道的科教节目有看到这么一个知识点。

    说这一个月大的小婴儿能看清的范围很有限,跟高度近视差不多,说不定也就能瞄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只是听到声音会有反应,喜欢追着声源。

    那天魏子规抱起容妙那副血脉相连,你眼中只有我,我眼中只有你的感动模样。

    珍珠没忍心告诉他,他女儿或许只是在好奇是什么样的大件物体一直在哔哔哔。

    珍珠道:“现在是夏季,不会受寒的。加上这车又防蚊虫,不止小婴儿,后宫那些小猫、小狗也能坐。买菜时腾不出手,用来装菜也是可以,反正用途多多。”

    高邦道:“你是进宫来卖这车子的么。”

    珍珠哈哈笑:“若是您想要,不管十辆八辆,分文不收。”

    高邦把容妙放回婴儿车里,推了推:“倒是省力,装菜?若是装上粮食,走山路也可以么?”

    珍珠怔了怔,脑子里飞快闪过一句话,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第二百一十三章 自当投之以李报之以桃

    珍珠道:“婴儿车可走不了崎岖不平的山路,走山路,可以用独轮车。我可以把设计稿画出来,若能让父皇满意,能不能赏我一个恩典?”

    高邦道:“就知道你进宫是来讨东西。”

    “即便没有恩典,我还是会给父皇画设计图。我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今生才得了一位这样英明神武、高大威猛,还这么疼我的父亲。这样的福气天下独我一份,我很感激老天,只是……”

    她顿了顿。

    “父皇,您知道您的女儿是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记得我刚来到晋城时,只有魏夫人和魏子意对我释出善意,自当投之以李报之以桃。”

    高邦笑,她说话像极了那些大臣写的折子,马屁一大段,可不同就在她有哄人开心的本事,明知假话,也能让人听得开心:“说吧,你想要什么?”

    珍珠道:“您也知道子意是晋城出了名的美人,又温柔贤良,弹得一手好琵琶,琴也玩得不错。还未及笄,已经不少人打她的注意。隆裕公主想给她做媒,雷大人想给她做媒……”

    她掰着手指头数着。

    高邦抿了口茶,等着。

    珍珠道:“子意是好,可就一个,晋城那么多未娶的官宦子弟都想娶她。都拒绝了那不就把大半的文武官员都得罪了么,伤和气,坏人缘。那我就可能会从最受欢迎的公主变成最不受待见的公主。”

    高邦道:“所以呢。”

    她请求道:“所以父皇能不能给子意一道旨,准她日后自己择夫婿?”

    “下了旨,就能不伤和气,就不坏人缘了?你糊弄人倒是越来越敷衍了事,缺乏严谨。”高邦点破,“分明是怕太后若是赐婚,魏家不好拒绝,也不能拒绝,才先求到朕这的。”

    珍珠抿嘴,她后面还准备一些说辞的,不过好像不用说了。

    高邦道:“你心里琢磨的那些坏心思,朕可不知道。”

    珍珠立马就听懂了,日后不论什么情况,面对什么人,都不能说这道赐婚的圣旨是拿来防太后的,也不能说皇上知道是用来防太后,还成全了她。

    珍珠狗腿道:“女儿年纪还小,能有什么坏心思。真的只想朝廷一片和气,大晋千秋昌盛。”

    ……

    珍珠仔细的涂着指甲油,在封一颂那学完武功回房的魏子规第一件事就是找女儿:“容妙呢?”

    珍珠瞥他一眼,注意力又回到指甲上:“喂饱他们以后,就把他们一块打包送去赋棠居了。”

    魏子规把剑放好:“你这个娘当得真是好生悠闲。”

    不然呢,真不是她推卸责任:“夫人之前心情有多差,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难得有事能转移她注意力,含饴弄孙就让她玩呗。就算我不送去,慧姨也是要来接的。”

    魏子规道:“一大早就涂丹寇,这丹寇的颜色是不是艳了些。”

    他是不是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珍珠吹了一下指甲油,让它干快点:“今日放榜。我特意早起选了最艳丽的红色涂上,寓意旗开得胜。”伸直她的玉指,伸到他眼皮子底下晃过来又晃过去,“是不是看着特别喜庆。”

    魏子规形容道:“像书里写的那些要掐人脖子的女鬼的指甲。”

    珍珠把手收回来,问错人了:“当我没问过。”

    魏子规提醒道:“今日放榜,人一定多,你注意些,可不要做什么出格的动作,否则御史又要参你了。”

    珍珠心想“又”,那就是已经参过了:“参我什么?我这么奉公守法。”

    魏子规道:“蹲过晋京府大牢的人也能叫奉公守法么。”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不辩驳,她换个词行了吧:“参我什么,我这么平易近人。”

    “恃宠生娇,仗着皇上宠爱以权谋私,大肆搜刮钱财,结交权贵探听政事。打架斗殴,无诏私自离晋,插手朝政……”

    珍珠想着她这罪名还挺多,早不参晚不参怎么等她请了旨,允子意自己择婿就参了。

    “我就给父皇提过几条建议,最终采不采纳又不在我,怎么就插手朝政了。自己提不出有效措施,占着朝廷的官位拉不出屎,还不让别人拉了,他当朝廷是他私人厕所么,是公……”

    这个比喻好像不太恰当,珍珠打住了。

    “我终于明白那些被扣上红颜祸水的帽子的绝世美人的心情了。打仗的时候手无缚鸡之力,当喷子时立马化身高大的圣人站在道德最高点批判我。”

    魏子规看着她道:“你拿自己和那些绝世美人比不合适吧。”

    珍珠道:“你知不知道容玄容妙跟你一样嘴刁,比起乳娘,他们更喜欢我供应的新鲜乳制品,我牺牲了自己的身材,而少爷你却忽视了我的牺牲,你是不是站我这边的。”她警告道,“你信不信我断你女儿口粮。”

    魏子规道:“那你想怎样?守在他并经之路,等他经过套他麻袋拉到巷子里毒打一顿?是要我帮你套他麻袋么。”

    这么蠢的事她当然不干:“我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当然要要以笔为剑。就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他的那些黑料,写他如何辜负糟糠之妻,宠妾灭妻,酒后随地大小便有辱斯文的那些破事,让他名誉扫地,成为全城笑话。”

    对,就这么干。

    她拿了包包,小心的取出纸笔,以食指和中指夹起了炭笔,打算先打草稿。

    魏子规道:“这是你新的握笔方式?”

    没看到她指甲油没干么:“看一会儿我如何用笔抨击这等无耻之徒。”

    “皇上已训斥过他了。”

    “那也还是难消我心头之恨。”

    魏子规道:“请你吃饭可能消你恨意?”

    珍珠笑眯眯的道:“你说的,地方我挑。”她跳起来,“快,出发先去看榜。”

    ……

    珍珠还以为他们出来得够早了,却有人比他们还早,前路已经堵得马车过不去了,只好下车走路。

    魏子规拉着她。

    珍珠道:“听说晋城有榜下捉婿的风俗。”

    魏子规道:“你是怕我被抢?”

第二百一十四章 配方属于商业机密

    珍珠道:“谁敢抢你,我就跟他拼命,看我左勾拳右勾拳。”

    魏子规笑道:“你这也算功夫么。”

    珍珠道:“你不懂这两招有多实用。”

    寒窗苦读十年等的就是这一日,有人金榜题名苦尽甘来,有人名落孙山大失所望,总之有人欢喜有人愁。

    费力的挤到榜下,结果不出所料,魏子规的大名写在最醒目的位置,珍珠继续找,看到于渐白的名字也上榜了。

    这下于渐白不用担心被他爹赶出家门了。

    身边有人激动的大喊:“我中了。”

    立马有穿家丁服的人上前要抢人,还是好几户家丁争抢。场面之激烈,跟抢年终大促商品一般凶残。

    还是得低调点。

    魏子规问:“去哪吃饭?”

    珍珠道:“当然是要照顾自家生意,去戏楼。”

    “你不是把戏楼改成茶馆么,茶馆还有饭食供应?”

    “只要不是侮辱人格尊严,只要你舍得给钱,别说供应饭食,你就算想看胸口碎大石都能满足你。”

    茶馆的掌柜是魏子规介绍的,也是熟人了——梁山。

    当初珍珠听到梁山想来给她打工还挺诧异,他在高燕卧底多年,为大晋打探消息,回来应该是升官加薪才是,可他却毅然决然的辞了官。

    珍珠问了他理由,他说伪装成商人,在商海中浮沉多年,已经不适应官场了。

    珍珠明白的,当老板当久了,不必受领导的气,赚的银子又多,他已经不适应朝九晚五的工作了。

    珍珠录用了他,有过跨国企业管理经验,熟悉店面运转流程,不用培训能直接上岗,这等人才可遇不可求啊。

    梁山看到魏子规和珍珠,过来招呼,珍珠看着座无虚席,开心道:“看来生意很不错。”

    戏楼开业后她也就来过两次,全权交由梁山打理了。

    梁山领他们去雅座,小声道:“多亏公主的唱本还有江公子的琴。”

    江侵月正给台上唱戏的小生伴奏,每一根弦在他指下都格外听话,音色精准、美妙。

    珍珠道:“真像幅画。”魏少爷的死亡凝视朝她投射过来,珍珠觉得他的视线无比滚烫,要在她身上灼出两个洞来,她立即道,“还是魏少爷弹得好听。”

    她已是见风使舵,奈何魏子规还在瞪,正想着怎么转移话题,就听到楚天河的声音。

    “你已经喝了六壶茶了。”

    天助她也,她顺着声音找去:“楚天河、于渐白,居然在这遇见你们,真的太巧了,我们搭桌。”

    她自己找了空凳子坐下。

    梁山问:“公主想喝什么?碧螺春还是铁观音?”

    珍珠想了想,朝梁山招招手,让他靠近些,她的配方属于商业机密。

    梁山听完就去准备了。

    珍珠道:“于渐白,我可是看到你上榜了,什么时候请客吃饭?”

    于渐白一杯接一杯的灌着自己,台上唱的这出戏就叫金榜题名,人逢喜事于他该十分应景才是,他却一脸苦大仇深。

    珍珠小声问楚天河:“他受了什么刺激?”

    楚天河道:“不知。在路上遇见他,非要拉我喝酒,今日这日子,得意的失意的都去酒馆了,占不到座又把我拉来了这。”

    于渐白鼓起勇气问:“魏姑娘的好日子订在什么时候?”

    珍珠道:“什么什么好日子?”她家子意在她无微不至的关爱下,日日过的都是好日子,真不会说话,“你是问子意的生辰?”

    于渐白道:“公主不必怕我伤心故意隐瞒我,我已经知道了,魏家和雷家要联姻了,雷家都开始准备聘礼了。”

    珍珠心想他这消息接收延迟得是不是太厉害了,他不会就因为这个,坐在这傻愣愣的想用茶把自己灌醉吧:“雷家是来提过亲,拒绝了。”

    于渐白忘乎其形,激动的要抓珍珠的手。

    魏子规脚伸到珍珠凳子下,勾着凳子腿,连人带凳往后拖。

    于渐白道:“失态了。”他一扫刚才的颓废感,“真的没有定亲么?”

    珍珠道:“没有,谁乱传的消息。”

    于渐白纳闷:“那雷家的聘礼是送哪家的。”只是随后一想哪家都无所谓,“不是给魏姑娘的就好。”

    于渐白的心情好转,笑起来傻不拉叽的:“魏兄,恭喜你金榜题名,还有楚兄,祝你前程似锦。先前为了考科举,我爹把我关在府里,日**我读书。如今尘埃落定,我又是自由之身了,明日起又可以多去魏府走动,增进同窗情谊。”

    魏子规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必太常走动。”

    珍珠知道就魏子规这别扭性子,没直截了当的拒绝于渐白来,算是间接默许他追求子意。

    毕竟人品和才学方面,于渐白没得挑剔,就是有点怕爹。

    反正最后也得子意自己喜欢。

    珍珠道:“你恭喜完祝福完他们两,是不是也该恭喜我新店开业祝福我日进金斗。”

    于渐白敬她茶:“要不喝完茶,看完了戏,晚些再去岳秀庄庆祝如何,我请客。”

    楚天河道:“我就不去了。”

    于渐白道:“去嘛,你不就是不想回家才在街上闲晃的嘛,我懂那种日日被逼着相亲的心情。”

    楚天河瞠目:“你怎么知道?”

    于渐白道:“魏兄原是这晋城最抢手的夫婿人选,如今不是成家了么。若娶的是位家世普通的夫人,倒还能争一争这平妻贵妾的身份。可娶的是公主,哪个不知死活敢和公主抢。这不,我和你的身价一下就给抬上去了。你姐让我娘帮留意,我娘也张罗着给我相亲,不过今日回去我就对她说我有意中人了,让她不用麻烦了。”

    珍珠听到是楚天河的家里要给他相亲,她想问秦媛的情况,可于渐白在,她又不好开口。

    梁山送来珍珠要的饮品。

    于渐白看到饮品颜色古怪:“这是什么?”

    珍珠解惑:“奶茶。梁掌柜,今日来听戏的客人都送他们一小杯,不收钱。”

    于渐白拿起杯子闻了一下,有茶香味,还有奶香味,挺好闻的,就是这颜色……

    于渐白道:“真能喝么?”

    珍珠挑眉:“子意最喜欢喝了,你想不想和她有共同话题?”

    此话一出,就是砒霜于渐白都能毫不犹豫灌下去,他一饮而尽:“还挺好喝,就是有点太甜。”

第二百一十五章 她就说吧,这两招很实用

    珍珠问楚天河:“味道如何?”她打算多收集点意见,针对不同人群改良口感。

    楚天河道:“还行。”

    于渐白猛的站起来:“这茶喝了想上茅房。”

    珍珠让他看看桌上这些空掉的茶壶:“你也不想想你喝了几壶。”

    于渐白赶紧用跑的去茅房。

    珍珠终于逮到了机会,小声问:“秦姑娘那。”

    楚天河道:“我与秦家说清楚了。”

    珍珠想说些个人的看法,可又想起魏子规的话,让她少干预别人的感情事以免事情因她越帮越复杂。不说是不是没有人情味,说了好像她也确实帮不上什么,说还是不说?不说还是说?

    珍珠苦恼的抓了抓头发。

    楚天河关心道:“公主没事吧?”

    魏子规道:“偶尔会发一次病,没事。”

    楚天河疑惑道:“啊?”

    四个醉醺醺的男人走了进来,最前头的那个大声嚷嚷着让换曲,台上的戏停了下来,梁山上前应酬:“公子,我们这每日的戏目是固定的。”

    男人骂骂咧咧:“让你们换就换,怎么,是瞧不起我是么,信不信我让人来把这封了!”

    梁山怕影响其他客人,想先把人拉出去,他笑道:“公子怕是走错地方了,若想听曲,我扶您去听曲的地方。”

    男人甩开梁山的手骂道:“这不就有弹琴的么,想糊弄我么,不过是群低贱的戏子,爷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来那么多废话。”

    客户是上帝,珍珠永远都用真诚的微笑来服务上帝,她笑着对梁山道:“来这的都是高雅人士,以后那种先生教了,还死活不会尊重人的,提醒两次后还是听不懂人话的就直接请出去吧。”

    男人回头,看是谁敢说话,结果看到珍珠那桌的人,冷笑:“原来是魏家麒麟子,还有楚天河。”

    跟珍珠的交友广阔不一样,魏子规的交际圈肉眼可见的窄,珍珠奇怪,他认识的人里居然还有她不认识的:“谁啊?”

    魏子规道:“雷大人的儿子雷焕,如今在兵部任亭长,那日也打过照面。”楚天河如今在兵部任职,与雷焕是平级。

    珍珠窃窃私语:“所以那日雷大人是想帮儿子说亲?”她打量雷焕。

    梁山也不知醉酒的雷焕能否听得进,但也最后好心忠告一句,若能自己不伤和气的走出去最好,否则只能扔出去了:“公子,这茶馆是升平公主开的,不是你能闹事的地方。”

    珍珠扶了扶簪子,正了正衣冠,她也不是拿赫赫声名吓人的人,不过既是报出她大名了,该闻风丧胆,落荒而逃了吧。

    雷焕推开梁山:“真是人以群分,听闻楚大人巴结升平公主,见着面了就跟条哈趴狗似的,楚天河你倒是有乃父之风。”

    楚天河沉声道:“你酒喝多了,该去醒醒酒。”

    珍珠骂道:“你这人今日是吃了泻药么,张嘴就喷。”

    雷焕嘲讽道:“魏子规不过就是娶了个公主,倒是一家子鸡犬升天。魏家如今得势,自是瞧不上别人。我告诉你们,是我爹想说成这门亲事,我却是瞧不上魏家。魏家人一个个眼高于顶,想来那魏子意也是有貌无德。”

    去完茅房回来的于渐白听到这话,一拳挥向雷焕。

    雷焕来不及防备,吃了一拳,左脸肿了起来。

    跟着雷焕来的人动了手,魏子规和楚天河自是不可能看着于渐白被打,何况于魏子规而言骂到子意是触及他的逆鳞了,于是乎两边开打。

    梁山不愧是金牌掌柜第一时间疏散客人。

    雷焕的小弟甲看到珍珠躲在桌子后,要去把她拽出来,魏子规一脚踢飞凳子,凳子砸在小弟甲后背,同时有什么东西击中小弟甲的腿,小弟甲倒地昏迷。

    魏子规回头看了眼江侵月。

    珍珠见我方处于上风,米粒大的胆子迅速膨胀了起来,她大喊:“魏子规,抓住他。”

    魏子规将雷焕的手反剪在后,珍珠助跑,甩着手臂冲了过来,对着雷焕先来一个左勾拳,再加一个右勾拳,ko。

    她就说吧,这两招很实用。

    ……

    这是她第几次坐牢了?

    珍珠掰着手指算,应该是第三次了吧。

    于渐白蹲在角落抱着头,刚才热血沸腾就打了一架,现在冷静下来,想到衙役会去于府通知他爹:“回去我爹会不会拿藤条抽我,打架闹事会不会挨板子,不会撤销功名吧。”

    珍珠让他淡定:“这个我有经验,蹲几天大牢就放出去了。”

    魏子规斜眼:“你还好意思说,你坐牢倒坐出心得体会来了。”

    珍珠嘟囔道:“又不是我先动手的。”

    魏子规没得辩驳。

    珍珠看向于渐白:“你后悔了?”

    于渐白想了想:“那家伙狗嘴吐不出象牙,不管是为同窗情谊,兄弟义气,还是为魏姑娘,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揍他的。”只是他武功没有魏兄和楚兄的好,除了开始的那一拳耍了威风,后面挨了几拳。

    珍珠拍手道:“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关键时刻你还挺靠得住,终于像个爷们一样去战斗了。咱们一块念书,一块打架,何等的缘分。没打过群架的青春都是不完整的。”

    楚天河普及法律道:“斗殴滋事违反大晋律法。”

    珍珠道:“所以我这不是来坐牢了嘛,我打那姓雷的是因为他五行欠揍,只是我也确实打了人,接受处罚。”

    她在这晋京府都混得脸熟了,赶来的衙役见到打群架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高官子弟,尤其还有曾经做过同僚的楚天河,本来不想抓他们回来,是楚天河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让他们依规矩做事。

    珍珠也很配合,主动跟回来进了大牢。

    关对面的雷焕醒了,在他那几个小弟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他捂着脸,昏迷之前吐了不少酒,人是清醒了不少的,他回忆了一下,怒道:“魏子规,我要再跟你打一架。”

    珍珠挑衅道:“你有本事缩骨钻过来单挑啊,姑奶奶近日学了一套打狗棒法,就缺你练手,只要这栅栏卡不住你那空空如也的脑袋就行。连我一个弱女子两拳你都顶不住,你是吃的哪家潲水白长得这么大的个,配方普及出去,大晋的养猪户以后都不必为生计发愁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回家练儿歌吧

    雷焕的小弟乙道:“大人,她骂你是猪狗。”

    雷焕骂回珍珠:“你才是猪狗。”

    珍珠道:“骂你你还得别人点拨才反应过来,人上私塾,你上私塾,你上了几年?这么'优秀',词都念不清楚。你以为你语速快,我就听不出你前后鼻音不分么。舌头都捋不直,晴和琴你会发音么,就敢跑出来学人吵架,回家练儿歌吧。”

    雷焕看着气定神闲的魏子规道:“魏子规,你就这么纵容你魏府的丫鬟撒野么。你一个男人一声不吭,让个丫鬟帮你出头。”

    珍珠道:“你眼睛不要就捐出去,留在脸上当什么装饰。什么观察力,不认识我坐完牢回家问你爹去。别以为你姓雷就能逃脱大晋律法的制裁,赔钱!赔我汤药费!”

    这最后一句喊得震耳欲聋。

    雷焕瞠目:“你打了我还要我赔你药钱!”

    珍珠道:“你不来闹事我会打你么,你用你那厚得刀枪不入的脸皮把我的力道反弹回来,震得我指关节隐隐作疼,要是因此留下什么后遗症,以后抱不动我家两个小宝贝,我就诅咒你这辈子上茅房永远没草纸。”

    雷焕从未见过如此颠倒黑白的女人:“你分明是讹我,要不是我不打女的……”

    珍珠打断道:“我要是男的你打得过么,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两眼无神,四肢无力。”

    珍珠边说边摇晃身子,学他晕倒时的丢脸模样。

    “你还以为你天下无敌么,你清醒点,你只有这自恋的本事是天下无敌,说什么瞧不上我家子意,被你瞧上能治失眠,还是利减肥,你算个老几。”

    珍珠切了声,不屑的送了他一个白眼。

    雷焕怒气冲天道:“欺人太甚。”

    他用力的踹牢门,老旧的牢门在他的摧残下发出艰难抵抗的声音,啪——

    这门不会烂吧。

    珍珠小步小步的往魏子规身后挪,魏少爷这宽大的背影每每总在她怯弱的时候给予她勇气,好吧,她承认这她就是狐假虎威:“欺负你怎么了,就讹你了,你有本事缩骨钻过来啊,你过来啊!”

    雷焕的几个小弟拽住他,让他别再踢了。

    珍珠见有人拉着,又气焰嚣张的站到栅栏前:“我告诉你破坏公物罪加一等,你还是朝廷官员知法犯法,罚你两倍钱。”

    楚天河看着对面牢房暴跳如雷的那位,他单纯只是好奇的问魏子规:“你有和公主吵过架么。”

    魏子规不作答,那段顶心顶肺的日子他不想回忆。

    于渐白震惊道:“这难道就是传闻中的不战而屈人之兵么。”受教了。

    珍珠骂啊骂,一直骂到雷焕脑力和嘴皮子再跟不上珍珠的速度,败下了阵她才停下。

    她邪魅一笑,以胜利者的狂傲姿态道:“哼,不自量力,待我先中场休息。你要敢再骂,奉陪到底。”

    魏子规道:“你居然还知道累。”她骂得有够久。

    珍珠认真道:“吵架是一场持久战,谁先撑不住谁就输了,我的人生容不得败绩。”

    魏子规摇了摇头,求学问道倒不见她这般有追求。

    于渐白道:“难怪从高燕回来后,我爹总夸公主有勇有谋,让我多向公主学习。我真是有眼不识荆山玉,与公主认识这么久,今日才知道你如此深藏不露。”

    珍珠摇摇手,谦虚道:“小场面,不值一提。你能高中,说明你学识渊博,只是他日入朝为官,光是肚有诗书还不够,如何简单明了的阐述政见,让即便目不识丁的妇孺也能听得懂,就需要提升你的表述能力。我这正好有速成……”

    魏子规捂住她的嘴:“不是说休息么,就暂时别说话了吧。”

    “大人,大人!”

    对面的人大声嚷嚷起来,雷焕单膝跪地,一脸难受。

    珍珠道:“他不会是有什么病,被我骂得病发了吧。”

    雷焕的小弟喊道:“快来人!”

    珍珠拔下簪子撬锁,等喊得人来,都到黄泉排队取号等投胎了,她把对面的牢房门锁也开了:“少爷,快来看看。”

    楚天河抓起门锁看,确定这锁是真的且没坏。

    于渐白有点懵:“这一只脚垮出去不算是逃狱吧。”

    珍珠道:“逃什么狱,这不还是在狱里么。”也就是位置在x轴上平挪了两个点,最多算换牢房。

    狱卒赶了过来,尽管魏子规在,为保险起见楚天河还是道:“去请大夫,再去找朱大人来。”

    魏子规把脉断症,当机立断拿起提供给囚犯的餐具——一根筷子,掰开雷焕的嘴,筷子伸进去刺激他舌根,雷焕把胃袋里没消化完的食物吐出来了。

    珍珠小腿使力,往后蹦,很好,躲开了。

    雷焕全吐魏子规身上了。

    魏子规皱眉,濒临抓狂:“去找温水来灌他喝下。”

    人命关天,于渐白暂且放下个人恩怨:“我去找人要温水。”

    楚天河问:“他怎么会这样?”

    魏子规屏住呼吸,这呕吐物里还有酒味,臭极了:“中毒了,慢性毒,气急攻心才提前发作了。算他命不该绝,若等到夜深人静,无人发现,他未必还能留住这条命”

    珍珠捏住鼻子道:“所以我骂他还等于救了他,我又造了七级浮图。”

    楚天河问雷焕的小弟:“他今日吃了什么?”

    珍珠道:“不用问了,他吃了什么一目了然,都在魏子规身上。”这件衣服,估计他应该不要了。

    ……

    魏子规的急救措施做得及时,雷焕保住命了。

    楚家、魏家,于家、雷家四家的家长前来接人,朱焕庐面对这几位朝廷大佬,大气都不敢喘,听到珍珠愿意大事化小不追究茶馆的损失,双方和解。朱焕庐心中谢天谢地,他可不敢关这群祖宗。

    珍珠还不至于为难病患,等雷焕好了,他若是有悔过之意最好,若死性不改来找麻烦,来日方长。

    雷大人道:“等雷焕醒来,定登门致谢。”

    然后各家领着自家孩子回家教训了,珍珠怕魏研骂魏子规,她总要护一护:“雷焕醉酒闹事,出言不逊,这才教训他的,他是我打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变态是什么意思

    好在魏研没有训斥,只是让儿子回去早些休息,第二日要入宫面圣,殿前授职。

    珍珠真的是佩服魏子规,他回到静苔院扔了外衣,吩咐下人烧水沐浴,光换水就换了三次还是觉得那股呕吐物的臭味挥之不去,又点了熏香。

    自己折腾自己折腾到大半夜,第二日还能精神饱满的早起,真是青春有活力。

    她就不行了,睡不够她不止气色差还精神萎靡食欲不振,可她还是爬起来喂孩子了,做妈都不容易。

    之前容玄和容妙都是吃饱就睡,今日却是超长待机,怎么哄就是不睡。

    珍珠觉得屋里闷,就推着孩子去院子坐会儿。

    子意和菀翠来逗孩子。

    子意抓起容玄的小脚丫子,亲了好几口又使劲闻,把容玄逗笑了,婴儿的情绪特别容易受影响,容玄笑了,容妙也跟着笑。

    珍珠道:“你怎么像你哥一样,还闻上头了。”

    子意道:“他们两个香香的,特别好闻。菀翠姐姐,你要不要也来闻闻。”

    菀翠看到子意这般孩子气,笑了,她拿出礼物:“我昨日上街时看到这两个小铃铛很可爱,就买了想送给容玄、容妙。”

    珍珠道:“那就谢谢表姑了。”珍珠拿起小铃铛逗了逗孩子,帮他们系到脚上,“让你帮我照顾古月教人,真是麻烦你了。”

    菀翠道:“你别这么说,该是我谢谢你给我还债的机会。

    珍珠道:“现在不用去了吧?”

    菀翠道:“本来就是因福姨受了伤我才过去帮忙的,如今她伤好了,我就不必再过去了。”只是先前两头奔波,她却觉得过得充实,如今闲下来,她反而不习惯了。

    珍珠看得出工作使她有成就感:“你想做生意么?”

    菀翠道:“我哪会做生意。”

    珍珠道:“东西的入库、出库、分配,登记等等,在福姨养伤期间都是你负责的,一点没出错,我觉得你很细心也很会管理,要不我出银子,你挑一门你想做的生意,咋们合作怎么样?货运怎么样?南宫家不就是搞船运的嘛。”

    菀翠摇头:“不行,若害你赔钱怎么办。”

    珍珠让她不必有心理负担:“那点银子赔了也没关系,你若是担心没有经验,那我们可以从小规模开始干,先不必投入太多。不要还没做就想着失败,那怎么会成功呢。”

    珍珠心想菀翠这性格应该跟曹萍不喜她出风头处处打压有关,她自小寄人篱下,为别人考虑太多,凡事总怕连累人。

    人的性格一定形成很难转变。

    珍珠笑道:“你考虑考虑再答复我。”

    子意还在闻容玄和容妙的小脚丫子,珍珠道:“子意,可千万别像你哥在变态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十头牛拉都拉不回来。”

    子意问:“变态是什么意思?”

    珍珠没答,想起以前看过的心理测试题来了兴致:“我出个谜题给你猜怎么样?猜对我就请你吃我亲手做的叫花鸡。”

    珍珠是料准子意猜不对的,就不会有正常人能猜对,先让子意苦恼,等她实在想不出撒娇了,再给她做叫花鸡。

    子意道:“好啊。”

    珍珠道:“有母女三人,娘亲去世了,灵堂上妹妹看到一个来祭拜的英俊男子对他一见钟情,过了几天,妹妹就把姐姐也杀了,为什么?”

    子意开动脑筋,题目好难。

    丫鬟进来通传:“公主,秦家小姐来了。”

    秦媛么,突然登门是有什么事,珍珠道:“让她进来吧。”珍珠吩咐乳娘,“孩子送去赋棠居。”

    菀翠笑道:“我也去给姑姑请安。”她起身,看向子意。

    子意道:“我怕娘抓着我学刺绣,我想留在珍珠这跟她聊天。”

    “好吧。”菀翠和推着婴儿车的乳娘走了。

    丫鬟领着秦媛进来。

    秦媛欠了欠身:“公主。”

    子意打招呼道:“秦姐姐。”

    秦媛微微点头:“我听说了昨日发生的事就过来看看,你们没事吧?”

    珍珠心想是想问你们,还是只是想问楚天河:“没事,你坐。”

    子意笑道:“秦姐姐来得正好,珍珠出了一道谜题给我猜,可是我猜不出来,你帮我想想。”

    秦媛问:“什么谜题?”

    子意把题目复述了一遍,她苦恼道:“很难是吧。”她是不是该让珍珠换一道简单的题,她实在想念珍珠的手艺。

    秦媛想了想:“或许是她想再见一次她的心上人,才把她姐姐杀了的吧。”

    珍珠怔了一下,这种变态犯罪心理测试题,秦媛不可能做过,她是自己想出来的。

    子意看着珍珠:“对么?”

    珍珠道:“对。”她支开子意,“要不你先去厨房让吴厨子帮备好食材如何。”

    只要有好吃的,让子意做什么她都愿意:“好啊。”

    子意开心的往厨房跑了。

    秦媛盯着子意的背影道:“听闻先前雷家来魏家提过亲。”

    珍珠给秦媛倒茶:“拒绝了,要共度一生的人,总得她自己喜欢愿意。”

    秦媛道:“我真是羡慕子意,有这么好的爹娘,这么好的哥哥嫂嫂。听说公主为子意进宫求皇上准她自己择婿,婚姻大事从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晋城中有几个女子可以自己为自己做主的。说她离经叛道的都是打心里羡慕的。”

    珍珠看她神情不对:“你听说的还挺多,秦府的人又欺负你了么?”

    秦媛低下头,垂着眸子道:“楚大人他对我说他不会再见我了。父亲见我是攀不上楚家了,便又重新为我说了亲事,正是魏家拒绝的雷家。”

    珍珠想起于渐白说看到雷家去挑聘礼,原来竟是给秦媛的。

    “公主,其实我今日是来求你的。我知道先前是因为你在楚大人面前为我说了话,他才会主动来找我。你能不能再去找他帮我说说话,或许他就不会对我这么绝情了。”

    珍珠道:“秦姑娘,你和楚天河的事我想我帮不上什么忙了。”

    秦媛失望道:“公主不愿帮我么。”

    珍珠想着她心理承受能力弱,能注意用词:“我是帮不上,你心里应该能分辩得出楚天河对你是哪种感情,你何必越陷越深。”

第二百一十八章 升米恩斗米仇

    “公主有皇上的宠爱,事事顺遂,从没有过不如意。你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怎么会明白爱而不得的痛苦。我曾以为公主是真心帮我,原来也是亲疏有别,公主愿意为了魏姑娘求皇上,却连帮我说两句好话都不愿意。”

    话里的埋怨,珍珠听出来了。

    真是升米恩斗米仇。

    珍珠道:“不论你信与不信,今日即便是换了子意像你这般执迷不悟,我也会拿一样的话劝她,因为我从不觉得感情可以勉强。你说我不愿意帮你,我帮你你敢么。你与楚天河的事我爱莫能助,但你若想像子意一般不愿嫁给不爱的人,不如与家里深谈一番,实在说不通,自立门户。”

    秦媛讶异:“什么?”

    她淡淡的扫过她华丽的装扮:“昂贵的金簪换成荆钗,美丽的罗裙换成布裙。自食其力便不必再受人摆布,我可以提供你住所,工作。此后不再做秦府小姐,只是市井中靠自己双手养活自己的秦姑娘,你敢么。”

    秦媛沉默。

    珍珠徐徐道:“我运气是好,可也不像你说的那样无病无灾一帆风顺,不过是自救者天救。若凡事怨天尤人,我死了应该也不止一两回了。我这个人喜欢交朋友,谁都会遇到麻烦,今日我帮人,他日或者就是人帮我。所以能帮我一定帮,只是我没想到有一日帮不了会成为一种罪过。”

    秦媛握住珍珠的手:“我是太着急太害怕,六神无主才说了那些话,爹娘只把我当做巴结权贵的礼物,虽有兄弟姐妹,但他们也只把我当做圈养在府中的闲人,不会为我去忤逆爹娘,我真是无计可施了。”

    珍珠道:“所以我不是说了么,不当这个秦家小姐不就好了么。”

    秦媛道:“若如此,即便楚公子回心转意,楚家也不会接纳一个布衣百姓。公主能否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最后再帮我一回。”

    珍珠拨开她的手,她是帮过她,可她也救过她,两不相欠。

    秦媛哭道:“若是连公主都不愿帮我,我只剩绝路了。”

    珍珠想起她院里的池子新修的,水深近两米,秦媛要是飞身向前直体下落,咻一声扎水里,她说得清楚么。

    珍珠叹气:“罢了,天不老,情难绝,你我皆是痴情人。你无非就是想再见一见楚天河,驸马金榜题名,这份喜悦理应同他的至交好友分享分享。今日你来得突然,我毫无准备,明日吧,我让人送帖子去楚府邀楚天河过来饮酒,到时你来就能见到他了。”

    秦媛破涕为笑:“真的么。”

    珍珠拍拍她的手道:“当然是真的,世间男子多是好色之徒,哪怕是看着不近女色、拒人于千里的驸马,也因为我精心装扮后显露出的花容月貌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今日你先回去,女为悦己者容,去买些胭脂水粉好好的打扮打扮,让楚天河眼前一亮,这段姻缘也就成了。”

    珍珠笑着扶秦媛起来。

    “相信我,女追男我有经验,你现在立马回去,想想明天的穿搭,就是衣服和妆容。这可马虎不得,挑楚天河喜欢的颜色,我就经常见他穿奶奶灰……”

    珍珠自然的聊着天,将秦媛送出大门,送上马车。

    珍珠微笑着,露出洁白的贝齿,友善的挥手告别,待马车走后立马提起裙子,跳进门槛:“快,快关门!”

    珍珠吩咐丫鬟:“明日起,凡是上门找我的,一律不见,对外就说我闭关,准备修仙了。”

    丫鬟不解:“啊?”

    珍珠想了想:“还是说我关闭辟谷减肥吧。”

    子意让吴厨子准备好食材了,折回来道:“珍珠,可以给我做叫花鸡了么,秦姐姐呢?”

    珍珠叮嘱道:“以后不要单独见秦媛,她找上门来,也不要见她。”

    子意奇怪:“为什么?”

    珍珠道:“我忽的觉得她有些可怕。”

    子意道:“怎么会呢,秦姐姐今日的胭脂抹得很好看,不可怕。”

    “不是指这个,我是指人。反正就是不要单独见她,只要你答应我,不止给你做叫花鸡,还给你做钵仔糕、佛手酥。给你榨果汁无限续杯。”

    最后她更是使出杀手锏:“一日十二个时辰,不管你什么时候想闻容玄容妙的脚丫子,静苔院的大门常为你打开。”

    子意听着觉得还挺划算,珍珠这么说定是有她的道理,虽说她不太理解:“好吧。”

    ……

    魏子规回房就看到一屋子吃的。

    他换下官服,拿了件灰色的袍子换好,好笑道:“我刚听到丫鬟说你嚷着要减肥,就是这么减的?怎么,知道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干脆自暴自弃了么。”

    她实在不想重复她的体重有多标准,增之一分则太胖,减之一分则太瘦说的就是她这样的。珍珠脱下一只鞋子,准备发射炮弹。她轻声道:“我刚没听清,少爷你说什么?”

    魏子规洗干净手,坐下拿起一块点心,不逗她了:“今日怎么有这闲情雅致下厨。”

    珍珠放下鞋子,穿好:“做给子意吃的,做多了,这都是她剩下的。今日秦媛来了。”

    魏子规道:“我听说了。”

    珍珠道:“我出了个题目给子意和菀翠姐姐猜,她们没猜中,而秦媛猜中了。”

    魏子规道:“又是那种母猪也能上树的题目?”她出的题目世上估计还真没几个人能猜得出来。

    珍珠道:“不是脑筋急转弯,是一种测试犯罪心理的题目,测试这个人是不是有反社会犯罪倾向。你说我看她会不会看走眼了,或许你说得对,我有时太多管闲事了,我得改一改。”

    魏子规笑道:“你改得了么。”

    珍珠把他手里的点心抽走:“不管我改得了,还是改不了,这种时候你应该说些鼓励的话,而不是打击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魏子规回想她之前怎么给人打气来着:“……加油。”

    珍珠欣慰的点头,孺子可教,她摸摸魏子规的头,把点心放回他手上,魏子规觉得哪里不对,这不就是她训练大侠用的招数么:“高珍珠。”

第二百一十九章 第一永远是属于皇上的

    珍珠讨好道:“我虽久不下厨,但你的口味我可是牢记在心。这一桌子的点心也不全是给子意做的,这绿豆饼就是特意为你而做,炎炎夏日吃这个清热消暑。”她抓起绿豆糕喂他,“好吃么。”

    点心有些凉了,影响了口感,但味道还是不错,甜而不腻,入口就化。魏子规还是那样,贬她时妙语连珠,夸她时惜字如金:“还行。”

    珍珠心想她果真是个化解矛盾的小天才,魏子规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秦媛是来求你的吧,你决定帮她了?”

    “没有啊。”

    “那她怎么肯走。”

    只需两步:“先把她骗出去,再把门紧紧关上。”

    魏子规笑。

    珍珠打听:“雷焕如何中毒的,有没有收到什么小道消息。”

    言犹在耳:“你不说你不多管闲事了么。”

    “多管闲事的重点在一个管字,我又没打算管,就是好奇。”珍珠轻轻的撞了一下他的胳膊,“说说嘛。”

    魏子规道:“晋京府还在查,你也不要真当我是百事通,什么都知道。”

    可在她心里他就是百事通:“你什么时候去兵部报道?”

    “明日。”

    这么快:“虽说救了雷焕一命,可也不懂雷家会不会感恩。还好楚天河也在兵部,跟你也有个照应。”

    魏子规道:“我做了兵部的明清正。”

    珍珠心想这是个什么官职?原来有这个官职么?

    魏子规换了一个她能懂的方式解释:“新设的,算是雷焕直属上司。”

    珍珠:“……”下属是个看不顺眼的,不懂以后会不会跟他处处对着干,也是心塞。

    珍珠鼓励道,“我刚入鲸帮时,他们也恨不得把我头砍下来当球踢,后来不也对我恭恭敬敬。收买人心讲究恩威并施,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一定能办到。”

    珍珠去拿了一个红包递给魏子规,“这是我准备的,好意头,大吉大利,把我一点点好运分给你,只一点点哦。”

    魏子规笑道:“里面有钱么,不会塞的是邸报吧。”

    珍珠翻白眼:“不要就算。”珍珠要收回。

    魏子规抢过来,打开:“公主好大的手笔。”

    珍珠道:“我侵吞了你的私房钱,也不能真一文钱不给你吧。以后每个月固定给你一笔交际费。世上没有不用付出就能收获的,收买人心也需要下本钱,得空时请同僚吃吃饭,喝喝茶,对于如何处理好职场人际关系,不懂的可以请教我,我认第三没人敢认第二。”

    魏子规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模样:“一般不是会说你认第二,没人敢人第一么。”

    珍珠心想谦虚些,第一永远是属于皇上的。

    ……

    魏子规去兵部报道了,阿九也跟去了。

    偌大的静苔院珍珠忽的觉得有一丝空旷。大侠慵懒的趴在容妙的婴儿床边,它好像很喜欢容妙,婴儿车到哪它就跟到哪。

    子意来找珍珠,见她无精打采的扇着团扇:“珍珠你怎么了?”

    珍珠郁郁道:“先前你哥总在我眼前晃,吃这个不许,做那个不让,我总觉得他烦。现在不在我眼前晃了,我又不习惯了,点心不好吃了,茶也不好喝了。连说句话,你听,都是有气无力的。真是一刻不见,思之如狂。原来我竟也是相思入骨,病入膏肓。”

    子意道:“我早上见到哥哥把那个姓卫的哥哥也带出门了。”

    珍珠道:“是么。”

    子意想哄她开心:“要不我们去郊游吧。”

    珍珠道:“不去。”

    “那弹琴。”

    “不想,你哥不在,总觉得做什么都枯燥无味。”

    子意道:“你之前不是说过要教我打麻将么?打麻将怎么样?”

    珍珠兴奋的拍手:“好啊!”

    子意看到她一下就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珍珠恢复生气,她也开心,可她也有些纳闷:“你刚不是还说哥哥不在做什么都无趣么。”

    珍珠道:“你哥哥他在证明自己的价值,在实现自己的理想,在为国家尽忠,为百姓谋福祉。做为他的贤内助,他背后的女人,我能做的就是为他照顾好我自己。让他无后顾之忧的去实现他的一腔抱负。所以我得振作起来,尽早适应他不在府里的五个时辰。”

    子意点点头,很有道理:“可是你说过麻将得四个人玩,我和你才两个人。”

    珍珠道:“可以把菀翠姐姐叫上。”

    子意道:“那也才三个。”还是缺一个。

    珍珠道:“再随便叫一个。”魏府这么多人,再凑一个能有多难。

    子意担心道:“会不会很复杂?我要是学不会怎么办?”

    珍珠道:“不会的,比读书容易多了。”

    那副麻将做好都多久了,一直封在箱子里,今日终于能见到光明了。

    ……

    子意高兴道:“我胡了。”

    珍珠因受到挫败和沮丧,如她所料,但凡是女人对这都有与生俱来的领悟力,同桌的其他三人很快就学会了游戏规则,打了无圈,她竟一把都没胡过。

    她是不是真把运气借给魏子规了,怎么这么背:“真是惨无人道,惨绝人寰,惨无天日,怎一个惨字了得。”

    莞翠捂嘴笑。

    子意道:“珍珠,你好有文采。”换她她肯定说不出这样的句子。

    珍珠道:“你们魏家人玩游戏是不是有什么祖传的必胜秘诀?我如今也是魏家一份子,你可不能瞒我。”

    子意道:“没有,就按你说的那么玩的。”

    这激起了珍珠的胜负欲了:“再来,我就不信了一把都胡不了。”

    洗牌。

    丫鬟进来禀报:“公主,秦家小姐来了。”

    还真来了,珍珠边砌牌边道:“有没有按我的话术。”

    丫鬟道:“公主减肥,足足一日没有进食,今早起来浑身无力。不方便见客。”

    “小心点。”

    珍珠听到阿九的声音,回头:“阿九?你不是和魏子规去兵部了么。”

    阿九过来道:“少爷让我回来拿跌打药。”

    珍珠急道:“他受伤了?”

    阿九道:“没,就只是让我回来取药,有多少取多少。”

    珍珠挑眉,她似乎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事:“阿九,你一个人也拿不完,需要帮手么?”

第二百二十章 她喜欢引导别人思考

    珍珠打扮成小厮模样,跟着阿九去兵部,守门的侍卫要检查登记后才能放行,便让一直低着头想蒙混过去的珍珠抬头。

    珍珠只能照做。

    侍卫道:“怎么是个女的。”

    珍珠哇了声,都如此天衣无缝的女扮男装了:“我打扮成这样你都能认出来。”

    侍卫道:“我又没有瞎。”

    珍珠想着下次再扮男的,还是得把脸包起来。垫个内增高。

    侍卫知道阿九是魏子规的人,阿九为珍珠担保:“魏大人让我回府去拿些跌打损伤的药来,我一个人拿不了太多,找了两个帮手,姑娘家进出兵部不方便,这才乔装了。这是公主府的丫鬟,专职伺候公主的,来路绝对清楚。”

    阿九朝珍珠使眼色,珍珠摸出公主府的牌子递给侍卫看。

    侍卫让他们做了登记,连他们什么时辰进的兵部都写了,这才放他们进去。

    珍珠小声道:“检查还挺严格,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阿九道:“这里可是兵部,要是混进心怀不轨的,泄了秘,牵连可就广了,当值的也都得治罪,严重的脑袋不保,当然严格。”

    珍珠抱着手道:“看来像书里写的翻墙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阿九道:“可千万别。”一只小鸟飞了进来,眨眼功夫,便被一箭穿心,真是烧烤都不必找签串了,阿九道,“这就是下场。”

    珍珠拍拍胸口,安抚她的小心脏:“可怕。”

    “我这样带公主过来,少爷知道了,回去会不会拿我练拳。”

    “古人云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宁可得罪小人也不可得罪女人。在你眼里魏子规算君子吧,我是女人吧。”珍珠是最不喜欢生搬硬套的下结论的,她喜欢引导别人思考,“所以说……”

    阿九小心翼翼的答道:“宁可得罪少爷,也不要得罪公主。”

    珍珠道:“对了,有前途。”

    “其实公主不必伪装,大可直接报身份。”

    “我要是直接以公主的身份来,尚书侍郎,大小官吏总要出来接一接,影响人家工作。我也想偷偷过来看看,会不会存在欺负职场新人的恶劣行径。”

    这叫暗访。

    阿九听不懂:“职场是什么?”

    “我是说我怕底下的人不听魏子规的,联合起来孤立他。”

    阿九不满道:“跟着雷焕的那些人确实很难叫动,让他们干什么都推三阻四。”

    珍珠心想还真被她说中了。她远远的看到魏子规,带着一群人不知在干什么,怕走近了会被发现:“你过去吧,我在这看一会儿就自己回去。”

    阿九道:“这怎么行。”

    珍珠道:“这是兵部,出了大门暗卫就会跟上,能出什么事,快去吧。”

    魏子规让对面的那群大汉排好队,一个一个上前跟他比试,说是较量点到为止,实则是不服的打到服为止,魏子规一脚踹飞对面的人,兵器架都给撞倒了。

    珍珠看得热血沸腾,不由跟着挥拳头,果真是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呵,她喜欢。

    ……

    回府的路上,珍珠打算买点零食带回去给子意,再买两个拨浪鼓给容玄容妙,她站在路边挑选,一个小孩撞了上来,道了句对不起就想走。

    珍珠一把抓住他的手,她的荷包刚被这孩子摸去了:“年纪小小不学好,我师父可是大晋第一神偷,敢偷我钱。家住哪里?”

    小孩重重的踩她的脚,抓起荷包就跑。

    珍珠抱着脚跳了两下,世风日下不讲武德,偷不过居然明抢。

    爱财如命的她边喊抓贼边追,珍珠追了一条街,往日那些古道热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去哪了,都嫌天热去避暑山庄避暑了么。

    小孩没想到珍珠的体力如此之好,追了这么久都没放弃,他实在累得不行,速度慢了下来挨着墙壁缓缓气。

    珍珠见他停下了,她也停下喘气。高中考八百米都没这么拼过,这至少是她三天的运动量。

    小孩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你能别追了么。”

    珍珠也挨到墙上:“你把银子还我我就不追了。四肢健全做什么不行,非要偷蒙拐骗。”

    小孩道:“你穿得这样体面,丢了这点银子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我要拿去救命的。”

    珍珠道:“我穿得体面难道就活该被偷么,你难道看不出我这身是家丁服么?你有想过这些银子可能是我主子让我带出来买东西的,丢了我就得受罚了。或者我拿这些银子是去买药也是救命钱。”

    小孩想了想,从荷包里取了一锭银子,然后把其余的扔回给她:“对不起。”

    他踩着堆在墙边的木材一跃而起挂到墙上,像只猴子灵活的翻墙逃跑了。

    珍珠捡起荷包,撩起袖子,轻功她不会,翻墙她却干过,一个小孩子能做得到的事,她没理由做不到。后退,助跑,冲刺,然后又停住。

    额,这墙好像有点高。

    “帮主。”刘川风唤。

    珍珠回头。

    刘川风问:“你在这后巷干什么?”

    珍珠道:“有个小孩偷了我的钱,我一路追到这还是被他逃了,他翻墙进去了。正好,有带兄弟么?帮我一起追。逮住他非问出他家庭住址,让他爹娘教育不可。”

    刘川风道:“你不是有暗卫么?吹哨子不就行了么。”

    珍珠愣了一下,对啊,应该吹哨子,她不吹哨子暗卫以为她能应付,自不会露面:“真是一孕傻三年,你怎么在这?”

    刘川风道:“这是老爷子的宅子。”

    老爷子爱干净,即便如今不在,得空他也会过来打扫,顺便上香拜祭。

    珍珠心想难怪她觉得路眼熟。

    ……

    刘川风开了门,进宅子找了一遍:“估计是从另一头翻墙走了。”

    珍珠道:“我的银子可不是这么好偷的,有我的牙印。这么大一锭银,小摊小贩找不开,除非他一辈子藏着那锭银子,否则流通到市面,那些大的商铺,钱庄总有迹可循。让兄弟们帮我留意一下。”

    刘川风点头:“要不要也去报个官,让晋京府一起帮着找。”

    珍珠想起那小屁孩刚才说他投钱是为了救命:“先不用报官,找到他通知我一声就行了,不要动粗。”

    “是。”

    “既然来了,给老爷子上炷香我再走。”

第二百二十一章 这藏东西的方法是祖传的吧

    珍珠点了三支香,对着牌位拜三拜:“我虽然不做鲸帮帮主了,但也不会真的就不管鲸帮的人,您放心吧,老爷子。”她虔诚的把香插进香炉里,“也请您九泉之下也记得保佑我逢赌必赢,财源广进,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刘川风眼角抽了抽,拜神么。

    珍珠问:“崔静堂,胡四他们最近都还好吧?”

    刘川风道:“都还好,就是帮里的兄弟都挂念帮主。”

    珍珠笑了,扫了一眼屋子:“得空修葺一下,这是名人故居,很有纪念价值。清明重阳可以带着帮里那些孩子来参观,上上香,追思一下,学习老爷子顽强不屈,不怕困难的精神。”

    刘川风记下了,他报喜道:“先前魏公子提议挑几个资质好的孩子让他们参加童试,小虎中了。”

    珍珠高兴道:“我当初见他就觉得这是个有出息的孩子。”果不其然,她慧眼如炬。

    珍珠从荷包里拿出银子,交给刘川风,“帮我转交给崔静堂,就说你们英明神武的前任帮主在遥远的西北方夜观天象,看到文曲星从崔静堂他家屋顶划过,提前寄出的红包。”

    刘川风收下银子:“那我就替崔静堂谢谢帮主。”

    珍珠提醒道:“前帮主了。”

    刘川风道:“在我心里,您还是鲸帮的帮主,您若是愿意回……”

    珍珠打断道:“说什么傻话,我可是要做贤妻良母的。”

    她把荷包系到腰上,没系好,荷包落地,里面的银子滚到了桌下,珍珠弯腰去捡,发现墙上有块砖是能活动的。

    她想起了她家那面藏尸的墙,她现在对墙上的坑坑洞洞有阴影。珍珠吓了一跳,头顶撞到了桌子。老爷子的牌位晃了一下。

    珍珠从桌底爬出来:“松的。”

    刘川风蹲下,也发现墙上的缝隙了,他小心的把桌子挪开,把砖头抽出来,要伸手进去掏。

    珍珠道:“你还是找根棍子吧,要是摸出骨头、头发、牙齿的怎么办。”

    刘川风道:“怎么会呢。”他还是用手掏,掏出一布包,打开是一大沓信。

    刘川风自知文化程度不高,字认得不全,便让珍珠帮忙看是什么。

    珍珠拍掉上头的灰,认出了卫仲陵的字,有卫仲陵死皮赖脸求取的物资清单,还有他托仇老爷子照顾她的信。

    真是家书抵万金,想来是老爷子不舍得销毁,就藏起来了。

    这藏东西的方法是祖传的吧,她在老头子的影响下,一开始也喜欢把东西藏墙里,后来出了藏尸案后,她就把这习惯改掉了。

    刘川风问:“是什么?”

    珍珠笑道:“家书,能把这些给我么?”她想留个纪念。

    刘川风道:“帮主想要就拿去吧,留给我们我们也看不懂。”

    珍珠翻到最后看到一张寻人启事:“老爷子寻过人么?”

    刘川风道:“这事老爷子吩咐我去办的,确实是寻过一个孩子,在梁城丢的。暗地里请了不少人帮打听消息,花了很多银子,找了几年都没消息,就不了了之了。”

    珍珠看着寻人启事上留的少量线索,若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暗地里打听,也就是说这个孩子的身份可能也是见不得光的。

    ……

    魏子规比她早回到魏府:“不是一早就从兵部走了么,怎么现在才回来。”

    珍珠吐了吐舌头:“还是被你发现了。”

    魏子规道:“就你那样鬼祟又可疑,想不发现都难。”

    “我担心你被欺负,不过还好,看到是你在欺负他们我就安心了。”

    “去哪了,该不会瞒着我去书铺了吧。”

    珍珠心想干嘛要用这种怀疑提早放学的孩子进游戏厅了的语气,她是清白的:“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小偷,追了他八条街。”

    珍珠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魏子规看了眼她脚下那脏兮兮的鞋,鞋面上还黏了片菜叶,他把她的拇指摁下去,抓着她那根竖起的食指,夸大其词:“就你这体力能追一条街就不错了。”

    竟被他看穿了。

    魏子规道:“你不会让暗卫帮你拿回荷包么。”

    珍珠道:“你没听过一孕傻三年么。我追着那贼追到老爷子的宅子,遇到刘川风,就进去给老爷子上香,结果你猜我发现什么?”

    她卖关子。

    魏子规去拿了双干净的鞋来,本是让她自己换的,珍珠把脚高高抬起,看她柔韧度不错吧。

    魏子规坐下,珍珠把腿搁他腿上,魏子规帮她把鞋换上:“又捡到钱了?”

    珍珠道:“不是。”她从包里拿出寻人启事给他看,“梁城,河边,丢娃你有没有联想到谁。”

    魏子规道:“南宫琪。”

    珍珠打了一个响指,英雄所见略同:“寻人启事上讲这个孩子身上带了一枚戒指,可以问夫……还是别问夫人,免得勾起她伤心事,写封信回去问问你舅舅或者外公,就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了。”她疑惑,“按这寻人启事来看,若真是南宫琪,他被你外公捡到时应该也不算小了,该记事了才对。”

    魏子规道:“外公捡到他时,他生着病不省人事,都不懂能不能救活,醒来后记不起事了。”

    珍珠道:“这么重要的线索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你知不知道任何一个细微的线索都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破案?魏子规冷笑一声:“现在不是跟你说了么,得出什么结论了,魏少夫人。”

    这是看扁她么,“现在想不到,不代表以后想不到,以后想不到不代表永远想不到。可是你推迟告诉我,就是推迟我想到的时间。”珍珠逼供,“还有什么瞒着我,坦白从宽。”

    魏子规叹气:“我怀疑梁城的卷宗被人换过了。”

    “就那份什么都写不清楚的卷宗?”

    “纸张是刻意被做旧的。”若是什么都不写,容易让人怀疑,还不如干脆就写些无关紧要的,记得不清不楚。

    珍珠大胆推测:“老爷子要找,又不敢光明正大的找,会不会也是高燕人?那高燕皇帝不至于一堆私生子流落在外吧,会不会跟老爷子一样是罪臣的孩子。”

    魏子规拿起寻人启事看,上面写着孩子是元鼎三十七年在梁城的河边丢的:“元鼎是先皇的年号,我跟你说过李期在卢胡舌战群臣,一朝成名天下皆知。你知道这事发生在哪一年么?”

    考她历史么:“不知道。”

    魏子规道:“元鼎三十八年,那时他逃到卢胡不久。大晋夹在高燕和卢胡之间,他逃往卢胡,必然取道大晋。”

    珍珠道:“你是说如果老爷子要找的孩子就是南宫琪,那么李期有可能知道他的来历。”

    魏子规点头。

第二百二十二章 他们两个像在占你便宜

    珍珠让人给李期送了帖子,李期也是有脾气的,卢胡的高官,先前被珍珠骂得狗血喷头,这份屈辱,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才真是颜面扫地,一句不得空闲就拒了珍珠的邀请。

    魏子规道:“他不来。”

    她很懂变通的:“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他不来见我,我就去见他嘛。”

    魏子规不放心她一个人去:“等我从兵部回来再陪你去。”

    珍珠帮他调整腰带。

    大侠顶开了房门,摇着尾巴迈着短腿去到容妙的婴儿床旁趴着。

    魏子规道:“你就这么由着它堂而皇之的进来。”

    珍珠道:“不然呢,教它要有礼貌先敲门,再让它问一句少爷我能进来么。我就是想教它也得等它先修炼成精吧。它现在会在定点上厕所,不会再往你鞋子尿尿了。”

    他在意的是这个么,魏子规拿出主人的威严:“大侠,你狗窝在外边,出去。”

    大侠竖起耳朵听魏子规讲完又把耳朵合上,爱答不理。

    珍珠抱起大侠:“它不会咬你东西了,它对咬你东西失去兴趣了,它只是喜欢粘着你女儿。”

    这就是问题所在,魏子规道:“它多脏,狗毛到处乱飞。”

    大侠听到魏子规这般诋毁它,吠了一声。

    珍珠心想大家都觉得这卷毛小狗和两个小家伙待在一处的画面和谐有趣,她也叮嘱过若摸过小狗得用皂角洗过手才能碰触孩子,魏大人和夫人都不说什么,就他有意见。

    珍珠道:“有给它洗澡,室内卫生有打扫,最重要的是你两个心肝宝贝很喜欢它。”

    容玄和容妙看着大侠展露出天使般的可爱笑容,女人和孩子对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抵抗力真的不强。

    这下魏子规无话可说了,临出门前还要争分夺秒最后再逗一逗两个孩子:“叫爹。”

    珍珠道:“魏少爷,拔苗助长是违背身心发展规律的,这才多大呀,真叫你一声爹你敢答应么。”

    魏子规一本正经且幼稚的道:“我就喜欢现在教,叫爹。”

    容玄容妙没啥反应。

    魏子规道:“爹。”

    容玄容妙这时居然应了,发出了简单的单音节:“啊。”

    珍珠捧腹大笑:“他们两个像在占你便宜。”

    魏子规瞪她。

    珍珠笑得停不下来:“我又没让你喊我爹。”

    魏子规冷着脸去兵部了。

    ……

    珍珠等到魏子规下班,才坐着马车去驿馆。

    李期在大晋也有结交权贵,他邀了一礼部的官吏回驿馆饮酒,到门口时珍珠喊住了他:“李大人!”

    那礼部的官吏见到珍珠作揖。

    珍珠对李期道:“上马车来聊两句,不会耽误你太久。”

    李期当着他人的面总不好驳了珍珠面子,毕竟他与珍珠不合并未浮到明面上。

    李期让那礼部的官员先入内等,他上了珍珠的马车,没给什么好脸色:“公主不是提醒过我,不要再出现在您面前么。”

    珍珠道:“你当我想么,是仇老爷子让我来找你的。”

    无稽,李期道:“死者为大,公主拿这事开玩笑合适么。”

    珍珠道:“我昨夜梦到老爷子了,本以为他是在下面缺钱了,就说要烧金山银山给他,可他却说他不缺这些。他还有个心愿未了,而这个心愿得你帮他。”

    这是特意找他寻开心么,李期对沉默的魏子规道:“驸马不该带公主来驿馆,而应该是去御医院或是钦天监,问问监正会不会驱邪。”

    李期想下马车。

    珍珠道:“老爷子让我问你你还记不记得梁城那个孩子。”

    李期怔了一下,忍着气道:“公主是怀恨我先前所为,今日不知是从何处受了闲气,无处发泄,便故意和驸马跑来这打算再羞辱我一番出气是么。”

    珍珠是打算用老爷子托梦这说法来套话,她现在这语气风格应该是偏阴森才对。

    她可没用上骂人的语气,他怎么会觉得她在出气呢:“真是老爷子托梦,他说你坏事做太多,多到你可能自己都记不起这一桩,让我提醒提醒你元鼎三十七,梁城、河边,说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李期冷笑,他若是恶人,那她的仇老爷子难道就是好人么:“我从不信鬼神之说,他若真的托梦给你你倒叫他来找我,我也想问问他他欠我李家的人命要怎么还。”

    珍珠道:“你可不要胡说。”

    李期道:“你别告诉我至今不知他卫家就是那高燕狗皇帝养来排除异己的狗。”起初想利用这位升平公主,才装作与那姓卫的情谊深厚,实则他们早就恩断义绝。如今也好,不必再装。

    珍珠想到卫家的家族营生:“卫家杀了你全家?”

    李期道:“何止我全家,但凡当初反对过那狗皇帝的哪个不是被卫家屠了个干净,卫仲冉他以为偷偷放走我和于家那个稚子就能赎他卫家的罪孽么。”他痛快的笑道,“升平公主那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用得好啊,还没到十年,就轮到他卫家被屠了满门。”

    珍珠心想卫仲冉,和老头子的名字结构很相似,是仇老爷子的本名吧。

    魏子规猜测于家的稚子是不是南宫琪,他试探道:“你带于家的孩子取道梁城,走水路想逃避追杀,可是你扔下了他,自己逃了。”

    李期并不否认,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否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李期甚至认为他们就是特意来羞辱他当初贪生怕死的扔下那个病弱的孩子独自逃跑。

    他反问:“高燕的刺客追来,他病得奄奄一息成了拖累,换成任何人都会扔下他,我有错么。”

    珍珠道:“你还挺理直气壮。”

    李期讥讽道:“都说祸害遗千年,我是为自保舍弃了那孩子,可他不也活的好好的么。我记着灭门之仇,他后来却忘得干干净净,又回到高燕也给杀他全家的狗皇帝当了狗,这点我倒是自愧不如。”

    珍珠问:“你说谁?”

    李期道:“何必明知故问,公主和驸马出使高燕,难道没有见过高燕的大祭司么。”

第二百二十三章 就不是个正常人

    珍珠内心震惊,面上却装得镇定:“对,我就是明知故问。”

    李期气,果真就是特意找他寻开心的:“卫仲冉当初假惺惺的写信来问我和那孩子的近况,我当时就已回复过他。我还有客人,公主若没其他的事,告辞。”

    李期下了马车,走了两步又狐疑起来。

    他从不相信有鬼神托梦一说,一开始便认定珍珠是在知情的情况下特意来羞辱他的,可若是当初卫仲冉告诉过高珍珠这段往事,当初她应该早知他和卫仲冉翻脸了才是,初见时却为何像什么都不知道,装的?

    若不是装的,来问这又是为何?这不是前后矛盾么。

    这位大晋的公主泼辣凶悍,疯疯癫癫,就不是个正常人。

    魏子规让小厮驾车走。

    珍珠卸下镇定,她听得有些混乱,她连大晋的历史都没学好,对高燕的历史更不熟了。

    她自言自语:“让我把时间线捋一捋。我记得老头子说过卫氏暗卫从他高祖开始就存在了,几百年的老字号。然后到了李期这一辈,软禁我们,想骗我卫氏门令的那个高燕混账皇帝当时应该还不是太子对吧。”

    魏子规道:“李期那辈执政的应该是高燕的夷宣帝。”

    珍珠耸耸肩:“那些年号谥号什么号你就不用跟我说了,说了我也记不住。反正应该就是那个混账皇帝的老爹,让卫氏暗卫把李期和姓于的一家给灭了。仇老爷子私放了这两家的孩子,若干年后卫氏被灭,老爷子逃到了大晋。”

    珍珠咬了一下手指:“那时李期在卢胡混出了名堂,名字没改,详细的地址也有了,老爷子就给李期写过信问起情况当年的情况,难怪李期知道老爷子当了鲸帮帮主。”

    只是李期和老爷子都不知道,这姓于的孩子被魏子规的外公捡回去,改了名。还被人杀害了。

    珍珠猜道:“你不是说那个高燕的大祭司是因为帮了那个混账高燕皇帝才平步青云的么,他会不会就是真正杀害南宫琪的凶手,冒充他的身份去了高燕。”

    魏子规道:“没有证据,这不过就是你的猜测。”

    珍珠抱着手道:“可我觉得我猜得**不离十了,柯南道尔说过,排除了所有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

    魏子规问:“柯南道尔是谁?”

    珍珠道:“你就当他是我师父好了,你写信去问你外公了么?”

    魏子规道:“写了,等回信再说吧。”

    ……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魏子规抱着珍珠下马车,珍珠打算回房立马沐浴,天太热了,出了一身汗。

    雷焕来找魏子规,下人说他外出了,他便守着,一直受到了他们回来:“魏子规,我要和你打一架。”

    雷焕从暗处走了出来。

    珍珠小声对魏子规道:“他不是慢性中毒了么,虽说解毒了吧,但躺这么快就好了。”她大晋男儿的身体素质也很好嘛。

    魏子规不想理睬雷焕这憨憨,拉着珍珠要进府。

    雷焕上来挡住他们的路:“你若是不跟我打,今日别想进去。”

    魏子规冷漠的道:“你醉酒闹事,我记得雷大人是要罚你二十军棍的,只是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用刑,你的同僚帮你求情这才暂缓,等十日后再回兵部领罚。我看你走路脚步都不稳,你还是先回雷府趴着吧。”

    雷焕吼道:“你是觉得我弱,不够资格做你对手么,别以为你把兵部那些人都打趴下就行了,他们服你,我雷焕不服。”

    魏子规使眼色,小厮驾车偷偷绕后门去。

    珍珠心想估计是雷焕虽然没去兵部值班,但还是有人把魏子规上任后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他是不爽魏子规这么快把人都治服帖了吧。

    珍珠劝他先回家:“快宵禁了,被抓到要坐牢的。再说你身体还没恢复,赢了也是胜之不武,改日行么,又不会搬家。”

    雷焕大声道:“不行,现在打!”

    珍珠与魏子规交头接耳:“他这副身体能打架么?”

    魏子规道:“能,再多躺十天半月而已。”

    魏子规若是把雷焕打得伤上加伤,虽说是这雷焕自己来作死,可也不确定这雷大人会不会讲道理不把这笔账算魏子规头上,上司下属的关系也不好搞得太僵。

    要是不打,她刚才也劝雷焕回去,他不肯啊,挡在路中间,总不能让她整晚都蹲门口给蚊子献血吧。

    武林人士要切磋的开场动作怎么做来着?珍珠抖了一下长裙,起手式,踢腿:“你既是一意孤行,好!由本公主来跟你打。”

    雷焕道:“你?”

    魏子规扶额。

    珍珠学着魏子规装酷的表情:“你以为我不会武功么,错了!我只是装作不会武功。武林之中但凡叫得上名号的,多是沽名钓誉之辈,我师父是绝世高人,他怕我显露出武功后像他一般一生被盛名所累,才让我装作寻常女子。”

    雷焕看着矮小的珍珠,不信她的话。

    珍珠抬起右掌:“我这一掌,叫隔山打牛。真气经气海、神阙、中庭运气小周天最后凝在这掌心处,一掌打出就是参天巨树,也如摧枯拉朽轻易折断”

    雷焕听她这话很是高深,倒不像不懂武功的门外汉会说的话。

    珍珠道:“你若不肯知难而退,我只好用尽我毕生的功力打出这一掌,你若还能留着一口气在,日后你再来找驸马比试,我绝不阻拦。怕只怕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如何,你可敢接下这一掌?”

    雷焕道:“有何不敢!”就她这年纪轻轻能炼成什么绝世武功,即便会武估计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应该是唬他的,他大可先应战,不行再拉着魏子规比过。

    珍珠竖起大拇指:“好,有胆量。那你现在往后退,这招隔山打牛,要打的目标离得越远,威力越惊人。你若敢后退二十步,别怪我不提醒你,这一掌将会震碎你的心脉,当场气绝身亡。”

    雷焕一边后退一边道:“你若真能打死我,那我认命,可若只是夸大其词。那我便将今日的事扬出去,让人笑话你们。”

    大门开了。

    珍珠一手拉起魏子规,一手提裙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天色已晚,改日再战。”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只准打一炷香

    魏子规和珍珠一进门,小厮赶紧把门关上。

    任雷焕在外如何叫破喉咙也不开了,珍珠透过门缝欣赏雷焕气得锤墙的样子露出了邪恶的笑,若喜欢在魏府大门外站岗,那就站到他高兴为止。

    魏子规让小厮退下,道:“你现在这副表情不要让容玄和容妙看到,我怕他们做噩梦。”

    珍珠道:“刘川风他们是吃了没文化的亏,雷焕可不像没读过书的,连兵不厌诈都不懂。你说你底下都是这样的下属,日后若是出什么任务,我该有多担心。”

    继续偷看,若有相机就好了,把这姓雷的丑态全拍下来。

    魏子规道:“看够了没有。”

    珍珠笑着挽住他胳膊:“看够了,少爷,你什么时候休沐可以陪陪我。”

    魏子规道:“我不在时你和子意她们打麻将不是玩得很开心么。”

    珍珠想着亏她如此优待府里的下人,居然除了阿九,还有吃里扒外给魏子规通风报信:“你每日回兵部和我分开的那几个时辰就已经是我忍耐的极限了,我为你牵肠挂肚,你也不想看到我想你想到肝肠寸断吧。这才打麻将,做怡情消遣之用。”

    魏子规道:“那还真是难为你了。”

    珍珠卖乖:“你知道就好。”

    魏子规道:“那日你说秦媛答出了你问的题目,我便让人去查了秦家。秦大人风流成性,妻妾多,子女也多。秦媛的生母是农户女,身份低微且已病逝,秦媛在秦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珍珠道:“你说的这些我知道。”秦媛住的那间房间阴暗潮湿,还没有她以前在魏府当丫鬟时住的下人房好,所以她才觉得她的处境艰难,觉得她可怜。

    魏子规道:“秦大人娶了八房妾侍,不算上秦媛的生母,三年间就死了三房。”

    珍珠道:“这些我也知道。”毕竟八卦消息她最灵通了,刚开始听那些贵妇说起这事时,她心里还咯噔跳了一下,想着秦府平均一年死一个,该不会是蓝胡子的故事吧。

    她还打听这秦大人私下是不是喜欢玩火、虐待小猫小狗。

    只是后来知道了秦家那三个小妾的死因,又觉得或许真是意外。

    珍珠道:“听说一位是得了痘症死的,一位是去道观拜神时失足跌下石梯,磕破头死的,还有一位烫伤了脸毁了容貌,悬梁自尽的。”

    魏子规道:“你觉得都只是意外?”

    珍珠道:“听说晋京府的捕快去看过。你就算不相信朱大人的办案能力,也该相信楚天河的职业素养和专业技能吧。”那时候的楚天河可还在晋京府任职,要真是被谋杀,不可能查不出来。

    魏子规道:“死的这三个都曾仗着年轻貌美,受秦大人宠爱虐待过秦媛。”

    珍珠咽口水:“意思是她们三个是被秦媛……”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若是,可就有点恐怖了。

    魏子规道:“时隔太久,要查清楚也不太可能了。你既觉得秦媛有些可怕,不接近不往来就是了。”

    珍珠点点头。

    魏子规拉起她的手走,定规矩道:“明日起打麻将每日只能打一炷香,别带坏了子意和菀翠,你忘了赵先生的教导么,不可耽于逸乐。”

    珍珠心想一炷香,能打几圈?屁股都没坐热就得起来了:“那我拿什么打发时间。”

    这魏子规不管:“反正只准打一炷香,我会找人盯着,不要存着侥幸心理以为找个僻静的角落打可以躲过。”

    争执,有时就是从鸡毛蒜皮的小事开始的。

    上一刻还恩恩爱爱,下一刻翻脸无情:“不让我看宫,不让我睡懒觉,限制我喝酒,现在还要限制我打麻将。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对我的兴趣爱好指手画脚,你这个生活自理能力为零的驰名双标、女儿奴、闷骚怪!”

    魏子规皱眉,不让她打麻将而已,至于这么骂他么:“闷骚怪?你哪个兴趣爱好是正常的。”

    珍珠道:“看宫是为了鉴赏艺术,睡懒觉是为了恢复体力,喝酒可以促进血液循环,打麻将可以预防老年痴呆,哪个不正常了。”

    “照你这说法吃喝piao赌都算健康的。”

    珍珠反驳:“吃喝是人的本能,你不吃不喝两日试试。若腿不软能走直线我写个大大的服字给你。我paio了么,我打的是健康麻将,不玩钱的能叫赌么。”

    “强词夺理。”

    珍珠甩开他的手:“我今晚要去婴儿房睡,让你体会一下独守空房的滋味。”

    珍珠大步的向前走,向前走,不回头。

    她心里数到十。

    魏子规这厮居然没有喊住她道歉。

    她最终还是回头了,不高兴的她撅着嘴看着同样不高兴的他:“魏子规,你有种。”

    他的态度决定了冷战时长,这次至少维持两日。

    ……

    魏子规上班时正好碰到刷着牙从婴儿房出来的珍珠,她就是刻意守着这个点,摆好姿势等他道歉的。

    给他的第二次机会。

    魏子规对阿九道:“跟她说我今日晚些回。”

    阿九有点懵,这里就三个人,这个她指的是公主吧,只是挨这么近,打个喷嚏都能听到,还需他转述么。

    唉,少爷怎么说他怎么做吧。

    阿九道:“公主,少爷说……”

    珍珠道:“阿九,你跟那个女儿奴说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打算让厨子煮他的饭。”

    阿九道:“少爷,公主说……”真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魏子规瞪,拂袖而去。

    珍珠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想上街购物,喂饱两个小家伙,把他们送去了夫人那,她约子意和莞翠上街。

    只是子意要练琴,莞翠想跟账房先生学做账,珍珠也就低调的换上仆人的衣服,一个人上街了。

    她想去买玩具。

    “魏少夫人。”江侵月唤道。

    江侵月穿着一身白衣,翩翩风度,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人侧目。

    珍珠道:“江公子,今日你休息?”

    江侵月笑道:“是。”他郑重的行礼,“上次雷大人来茶馆闹事,多亏魏少夫人挺身而出。”

    珍珠摆摆手:“那是我的地盘,在我的地盘搞事情哪有坐视不理的,再说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

    主要是魏子规和楚天河武力输出,她勉强算打打辅助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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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里像细作了,哪里像?看看她这正直的长相,她拾金不昧见义勇为的高尚品格,是她不允许自己做出有违道德的事情。不然以她的机智和手段,窃取什么情报还不是易如反掌。也就这个无聊中二加生活白痴的魏家大少会以为她是什么王派来的细作处处针对她。针对就针对吧,反正她有他娘做靠山,在魏府那是横着走的,即便他恨她恨得牙痒痒那也是无可奈何。智商高又怎么样,情商太低——……………………沙雕文,有男主,介意勿入坑联联珍珠贯长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联联珍珠贯长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联联珍珠贯长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