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到下面办事去吧
监察司成立，各地纷纷成立监察衙门。
所有监察衙门官员，严禁与地方官有任何联系。
他们的调任频率特别高。
每隔半年，监察衙门的官员就会调任到其他的地方，而且在调令下达之前，根本没人知道他们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监察司主管，任期也远远比其他朝廷的衙门要短。
其他衙门主官，都是以六年为一轮，监察司主官，却是两年一轮。
除此之外，青羽社和紫玉阁也得到命令。
所有密探，除了打探其他方面的消息，也要投入人力暗中探查监察衙门和各地衙门之间的关系。
一旦发现关系不寻常，即刻调任。
大梁官场，再一次不安定起来。
北方执政府。
刘一薄坐在办公室里。
陈汉宾则在旁边的椅子上坐着。
看完新到的文书，刘一薄笑着问陈汉宾：“陈将军，你每天都来我这里，好似办公地点就在这，会不会被监察衙门的人认为，我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应该不会吧。”陈汉宾问：“执政官难道不清楚这次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刘一薄问他。
“还不是辽东太守惹出的麻烦。”陈汉宾说道：“他的司机家里出了些状况，自己排解不开，就开着车冲撞到人群里去。陛下亲自下旨处死，就连辽东太守也受到牵连。”
“有这种事？”刘一薄愣了愣。
“执政官真不知道？”陈汉宾错愕的问道。
“不知道。”刘一薄摇头：“我没怎么关注这些消息。”
“哪需要关注，朝廷的文书都下来了，上面说的清清楚楚。”陈汉宾起身，走到办公室内堆放文书的地方翻找着。
没过一会，他给找了出来，递到刘一薄面前：“执政官请看。”
刘一薄接过文书，浏览之后，眉头微微皱起：“辽东太守也太不像样子，怎么能任由司机做出这种事？”
“执政官连朝廷的文书都敢不看。”陈汉宾笑着问：“要是朝廷知道这件事，你觉得还会有好日子？”
刘一薄眉头微微皱起：“朝廷下发的文书，除非特别紧急，否则都是副手转交给我。这份文书应该是副手收起来了。”
“但凡朝廷下的文书，什么时候不紧急过？”陈汉宾问他。
刘一薄点头：“陈将军说的没错，但凡是朝廷下的文书，肯定都是紧急的。”
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片刻后，副手来到。
刘一薄把文书递给他：“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副手看了文书，对他说道：“这份文书确实是我收的，我觉得和执政官没什么关系，就给放了起来。执政官每天事务繁多，也没有精力为这种事烦心。”
“你倒是知道心疼我。”刘一薄冷笑：“但凡朝廷的文书，无论紧急不紧急，必须拿来给我看！像这份文书，你给收起来，应该是不希望我看见。”
“执政官……”听出他话里不太好的意思，副手顿时有些紧张。
刘一薄说道：“你也不用在我这里继续做副手，到下面办事去吧。”
第828章朝廷的目的
无论副手怎么哀求，刘一薄根本不理会他。
副手被赶出去之后，陈汉宾问他：“他不过没把文书给执政官看，值当这样？”
“今天敢不给我文书，明天就不知道敢做出什么事情。”刘一薄问：“陈将军难道没看出来，朝廷下发这份文书，究竟是什么目的？”
“不就是通报辽东太守纵容司机，闯出大祸？”陈汉宾问：“还能有什么目的？”
“朝廷是在告诉我们，凡是属下犯了过错，作为主官，即便没有参与，责任也推卸不了。”刘一薄说道：“难怪朝廷成立监察衙门，原来是为了这个。”
“执政官的意思……”陈汉宾恍然。
“整饬官场，从主官身边的人开始。”刘一薄说道：“连身边的人都约束不了，我们怎么能把地方搞好？”
“军队难道也需要？”陈汉宾有点担忧。
“你觉得呢？”刘一薄笑了：“军队要比地方衙门更麻烦，毕竟穿上军装，做出的一举一动，都与大梁军人整体形象有关。”
陈汉宾点头：“看来我回去也得好好查一些事情了。”
“我没看到的文书，你能看到，说明你身边的人还没这么大的胆子。”刘一薄说道：“你那边好办，毕竟单纯。我这里可就复杂的多。”
“那是当然。”陈汉宾笑着说道：“军人毕竟就是军人，没有那么多余外界的往来。即便有些军人需要与外界往来，也不会像你们地方衙门这样复杂。”
刘一薄撇嘴一笑：“可不要这么说，别回头说嘴打嘴。你做主官没有问题，别人有没有问题，难道你敢保证？”
陈汉宾没吭声。
他还真不敢保证手下每一个人都没问题。
刘一薄站起来：“我要去个个衙门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情况。你是回军营，还是跟我一道？”
陈汉宾回道：“当然回军营，我那里的事情还没办，总不能帮着你把事情办了，却不顾自己。”
刘一薄没有挽留他。
俩人一道走出办公室。
监察衙门成立后，各地纷纷开展自查，清查有没有衙门人员做出危害地方的事情。
没有哪个衙门蠢到以此来向孟昶邀功。
青羽社和紫玉阁的人，却很快把消息传给孟昶。
走在御花园，陪在孟昶身边的是德妃。
“最近这些日子，朕与智妃接触最多。”孟昶问她：“你有没有埋怨？”
德妃低着头：“陛下与谁接触，臣妾绝不敢埋怨。”
“是不敢，而不是不会。”孟昶笑着说。
德妃赶紧低下头，没敢再接话。
“罗公公。”孟昶吩咐罗玉翔：“今儿晚上，朕翻德妃的牌子。”
罗玉翔答应了。
德妃连忙谢恩。
有个小宦官匆匆跑了过来。
他在罗玉翔耳边耳语了几句。
罗玉翔对孟昶说道：“陛下，紫玉阁统领求见。”
紫玉阁都是女子，统领伍秋也是女儿身。
她时常出入皇宫后院，并不会有太多忌讳。
孟昶吩咐罗玉翔：“把她召到这里。”
罗玉翔向报讯的宦官点了点头。
宦官告退离开。
第828章 朝廷的目的
无论副手怎么哀求，刘一薄根本不理会他。
副手被赶出去之后，陈汉宾问他：“他不过没把文书给执政官看，值当这样？”
“今天敢不给我文书，明天就不知道敢做出什么事情。”刘一薄问：“陈将军难道没看出来，朝廷下发这份文书，究竟是什么目的？”
“不就是通报辽东太守纵容司机，闯出大祸？”陈汉宾问：“还能有什么目的？”
“朝廷是在告诉我们，凡是属下犯了过错，作为主官，即便没有参与，责任也推卸不了。”刘一薄说道：“难怪朝廷成立监察衙门，原来是为了这个。”
“执政官的意思……”陈汉宾恍然。
“整饬官场，从主官身边的人开始。”刘一薄说道：“连身边的人都约束不了，我们怎么能把地方搞好？”
“军队难道也需要？”陈汉宾有点担忧。
“你觉得呢？”刘一薄笑了：“军队要比地方衙门更麻烦，毕竟穿上军装，做出的一举一动，都与大梁军人整体形象有关。”
陈汉宾点头：“看来我回去也得好好查一些事情了。”
“我没看到的文书，你能看到，说明你身边的人还没这么大的胆子。”刘一薄说道：“你那边好办，毕竟单纯。我这里可就复杂的多。”
“那是当然。”陈汉宾笑着说道：“军人毕竟就是军人，没有那么多余外界的往来。即便有些军人需要与外界往来，也不会像你们地方衙门这样复杂。”
刘一薄撇嘴一笑：“可不要这么说，别回头说嘴打嘴。你做主官没有问题，别人有没有问题，难道你敢保证？”
陈汉宾没吭声。
他还真不敢保证手下每一个人都没问题。
刘一薄站起来：“我要去个个衙门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情况。你是回军营，还是跟我一道？”
陈汉宾回道：“当然回军营，我那里的事情还没办，总不能帮着你把事情办了，却不顾自己。”
刘一薄没有挽留他。
俩人一道走出办公室。
监察衙门成立后，各地纷纷开展自查，清查有没有衙门人员做出危害地方的事情。
没有哪个衙门蠢到以此来向孟昶邀功。
青羽社和紫玉阁的人，却很快把消息传给孟昶。
走在御花园，陪在孟昶身边的是德妃。
“最近这些日子，朕与智妃接触最多。”孟昶问她：“你有没有埋怨？”
德妃低着头：“陛下与谁接触，臣妾绝不敢埋怨。”
“是不敢，而不是不会。”孟昶笑着说。
德妃赶紧低下头，没敢再接话。
“罗公公。”孟昶吩咐罗玉翔：“今儿晚上，朕翻德妃的牌子。”
罗玉翔答应了。
德妃连忙谢恩。
有个小宦官匆匆跑了过来。
他在罗玉翔耳边耳语了几句。
罗玉翔对孟昶说道：“陛下，紫玉阁统领求见。”
紫玉阁都是女子，统领伍秋也是女儿身。
她时常出入皇宫后院，并不会有太多忌讳。
孟昶吩咐罗玉翔：“把她召到这里。”
罗玉翔向报讯的宦官点了点头。
宦官告退离开。
第829章 朝廷也要自查
伍秋来到孟昶面前，见德妃也在，她没有立刻禀报。
“有什么话，只管说吧。”孟昶示意她把要说的话说出来。
德妃说道：“陛下有要紧事，臣妾不敢在此耽搁，先行告退。”
孟昶点头，德妃离去。
伍秋这才说道：“启禀陛下，各地建立监察衙门，还没开始运作，地方主官就已经自查。”
“已经自查？”孟昶问道：“他们如何做的？”
德妃回道：“他们先是把身边的人查了一遍，然后又派出人员调查属下官员。凡是敢于做出隐瞒不报等事情的，一律调任或是革职，其中以北方执政府做的最决绝。”
“北方执政府怎么做的？”孟昶问她。
“执政官刘一薄，一天之内，调任人员多达三十七名，就地免职的也有两名。”伍秋说道：“其他各地也是多少不一。”
孟昶点了点头，对她说道：“朕知道了，继续探查，任何事情都要禀报给朕。”
伍秋答应了，告退离去。
孟昶转身吩咐罗玉翔：“把莫文熙召到乾清宫，朕有话和他说。”
吩咐一名宦官去请莫文熙，罗玉翔陪着孟昶返回乾清宫。
回到乾清宫没有多久，莫文熙来到。
孟昶问他：“各地传回的消息，你有没有得到？”
“各地传回的消息？”莫文熙诧异的问：“陛下说的消息是……”
“朕得到消息，各地监察衙门成立不久，地方主官就开始自查。”孟昶问道：“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臣并没得到任何相关消息。”莫文熙问道：“是不是青羽社和紫玉阁？”
“消息从哪来，你不用问。”孟昶打断他：“朕只问你，关于这件事，你如何看待？”
莫文熙回道：“臣一切追随陛下，陛下认为该怎样，臣就怎样。”
孟昶笑了，对他说道：“老首辅的很多品质你应该学，唯独一条不应该。”
莫文熙低着头，没敢应声。
孟昶说道：“老首辅过于圆滑，毕竟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很多人很多事，他不想去得罪。你是新任首辅，却不应像他那样，懂还是不懂？”
“陛下的意思，臣明白了。”莫文熙躬身应道。
“明白就好。”孟昶点头：“各地已经开始自查，作为首辅，你也应该想想，要怎样在朝廷内做好自查。不要等到出了纰漏再去堵漏洞最好。”
莫文熙先是应了，随后问道：“陛下，东江水灾，要不要朝廷派人前去赈灾？”
孟昶最近确实收到奏折，东江发生水灾，很多田地被淹没。
不少百姓流离失所，地方官府全力赈灾，灾情已经得到控制。
青羽社和紫玉阁带回的消息，也印证了这一说法。
他问莫文熙：“东江水灾，地方官府赈灾不是卓有成效？”
“确实是有成效，臣却觉着，朝廷应该派官员去看看。”莫文熙回道。
“你认为谁去合适？”孟昶问道。
“臣愿前往。”莫文熙说道：“臣以为，赈灾这种事情，朝廷需要派出有力度的官员前去。”
第830章 首辅召见
莫文熙提议，派出有力度的官员前去东江赈灾。
而且他还想自己亲自前往。
孟昶眉头微微皱起：“你要是去了，谁来主持朝廷自查。”
他问莫文熙：“你觉着陈四海怎样？”
莫文熙回道：“陈四海是个有本事的，外务处置的非常妥当。他要是去东江，应该可以。只不过他是外务大臣，以这个身份……”
“那就让他做个副首辅。”孟昶说道：“有能耐的人，朕总得用。背着副首辅的身份，他以后从事外务，也会更顺手些。”
他问莫文熙：“你觉得这样安排，妥当不妥当？”
莫文熙回道：“陛下认为妥当，当然是妥当的。”
“既然你认同，陈四海那里，就由你先去打个招呼。”孟昶吩咐。
“臣和他打招呼？”莫文熙有点懵。
“副首辅是你的副手，以后你与他配合的日子长远着。”孟昶问道：“你不去与他打招呼，还能谁去？”
“臣明白了。”莫文熙问道：“陛下确定要陈四海做副首辅？”
“你有不同看法？”孟昶问他、
“没有。”莫文熙回道：“臣只是认为，既要与他说，一定是确定了才好开口。”
孟昶吩咐罗玉翔：“即刻起草诏书，敕封陈四海为副首辅。”
罗玉翔应了。
孟昶问莫文熙：“这样你就觉得稳妥了？”
莫文熙回道：“臣这就去与他说。”
离开皇宫，莫文熙片刻没有耽搁，立刻吩咐家人吧陈四海请到首辅府。
从未到过首辅府，陈四海得到邀请，还有点发懵，不明白莫文熙为什么突然请他。
首辅相邀，又不能不去，陈四海只好前往。
莫文熙在书房等他。
陈四海来到，莫文熙微微笑着：“陈大人最近可好？”
“承蒙首辅挂念。”陈四海躬身一礼：“下官一切都好。”
“东江发生水患，陈大人听说没有？”莫文熙问他。
陈四海回道：“听说了，只是东江水患不在外务大臣管辖之内，因此没有过多留意。”
“以后就在你的管辖内了。”莫文熙笑着说：“陛下有意，要你去东江赈灾，你认为如何？”
陈四海更懵，什么时候赈灾轮到外务大臣去做？
他问莫文熙：“首辅突然这么说，不知是不是陛下有了什么主意？”
“我应该先恭喜你。”莫文熙回道：“过不多久，你就不再是外务大臣，而是副首辅。”
朝中大臣，有能耐的不少，陈四海从没想过，副首辅的位置，竟然会落在他的头上。
他满脸错愕，向莫文熙问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确实是陛下的意思。”莫文熙说道：“陛下问我，你能不能担当副首辅一职。我告诉他，有你在，先是海丽，后是东洲，均已并入大梁版图。像你这样的人才，担当副首辅，绝对没有问题。”
“多谢首辅栽培！”陈四海赶忙道谢。
莫文熙问他：“做了副首辅，从今往后，我主内务，你主外务，可能办好？”
陈四海毫不迟疑的回道：“下官一定可以办好！”
第831章 科技本身没有任何问题
陈四海根本没想到，孟昶会选定他做副首辅。
他更没想到，莫文熙竟然也会极力举荐。
当然，莫文熙在孟昶面前，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举荐他，只是孟昶认为合适，他没表示反对而已。
乾清宫内，罗玉翔安排人给陈四海传旨，要他即刻进宫。
他问孟昶：“陛下已经决定任命陈四海为副首辅，为何还要首辅与他说？”
“不懂？”孟昶笑着问他。
罗玉翔摇头：“老奴愚钝，确实不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孟昶说道：“莫文熙是当朝首辅，副首辅将是他的助手。俩人一内一外，配合的好，朕就不用操心太多。他们要是配合的不好，朕的麻烦也会不小。整天斡旋于俩人之间，朕这个皇帝，做的岂不是憋屈？”
孟昶这么一分析，罗玉翔立刻明白了。
他躬身对孟昶说道：“陛下思量周密，并非老奴可以想的明白。”
“你想不明白就对了。”孟昶问他：“德妃那里，有没有安排好？”
“回禀陛下，已经安排了。”罗玉翔问：“今儿晚上，陛下是在乾清宫，还是去德妃寝宫？”
“去她的寝宫。”孟昶说道：“从今往后，朕不在乾清宫宠幸皇妃。”
罗玉翔答应了。
孟昶又问：“皇妃寝宫，沐浴的地方有没有弄好？”
“依照陛下吩咐，每位皇妃寝宫，都有沐浴的去处。”罗玉翔问：“陛下是不是都要去试试？”
“当然都要试试。”孟昶笑着说：“科技发展，连洗澡的地方都比以前舒心不少。”
“大梁臣民，都是蒙陛下福荫。”罗玉翔说道：“皇宫沐浴的这些，如今市面上也能买得着。”
“能买得着？”孟昶好奇的问：“都是什么样的？”
“集市出现了大澡堂子。”罗玉翔回道：“可以到那里沐浴，皇宫侍卫有些就经常去。不想去澡堂子的，也可以买了浴缸回家，用起自来水，要比以往挑水省事很多。”
“人的日子，只会一天比一天好。”孟昶点头：“科技不仅可以带来毁灭，同时也能改变人们生活的环境。它究竟有害还是有利，最重要的并不是科技本身，而是人们如何利用它。”
孟昶说的这些，罗玉翔并不能理解理论。
他却能看的到大梁每天都在变化。
不仅军队的装备，隔不了多久就会更新换代。
大梁民间，百姓过的日子也和过去很不一样。
自来水厂的投入使用，让人们不用再挑水吃饭。
楼房的出现，解决了皇城人口增长却没有足够地皮建造住所的困扰。
孟昶甚至令人专门研究作物增产的方式。
他提供了一种方法，就是作物杂交。
论动手能力，孟昶真不行。
别说作物杂交，就算让他割稻插秧，他的能耐也不行。
可他提出的理论，却足以指导具体的人员操作这些。
大梁的科技人才，如今也是越来越多。
市集上，曾有人试图捧起戏子，赚取更多利益。
孟昶当即下旨，依照戏院门票，征收不同比例的税收。
第832章 第二任副首辅
针对戏院，朝廷规定十分清楚。
十文钱以下一个人，征收赋税百分之一。
十文以上，赋税百分之九十九。
也就是说，十文钱以下一张门票，对于戏院来说更加划算。
超过这个价钱，忙活好些天，他们不过是在为朝廷打工。
孟昶用这种方式，限定了戏子的高额回报。
相对的，科技人才，不仅收入不用缴纳任何赋税，有了科研成果，还会有巨额奖励。
大梁社会，几乎每一个家庭，都希望子女最终走上成为科技人才的道路。
对于戏院的戏子，则是很少有人关注，何况朝廷也不允许大肆宣扬。
孟昶也不是打算彻底的打压演艺行业。
他只是不希望大梁的社会价值走向被扭曲。
戏院有一千个座位。
每个人收取十文钱，就是一万文钱。
刨去所有开销，盈利当然还有。
只要有盈利，就会有一些人愿意从事这个行业。
当然，从事这个行业的，不会再有太多社会上的精英。
所有精英都把精力投入在其他领域，对于大梁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孟昶正与罗玉翔说着话，有宦官禀报，说是陈四海来了。
吩咐宦官，把他领进来，孟昶交代罗玉翔：“稍后宣读旨意。”
罗玉翔退回桌后。
片刻后，陈四海来到。
他向孟昶深深一礼：“臣叩见陛下。”
孟昶抬手：“不用多礼，抬起头来。”
陈四海抬头。
孟昶问道：“东洲之事以后，你打算前往哪个国家？”
陈四海回道：“陛下要臣去哪个国家，臣就去哪。”
“朕不要你去任何国家，而是要你去东江。”孟昶问道：“你可愿去？”
“陛下要臣去，臣当然得去。”陈四海回道：“东江水灾，地方官府虽然做的不错，却也得派出朝廷大员，让百姓知道，朝廷没有忽略他们。”
孟昶点头：“东江水灾属于内务，你一个外务大臣贸然跑去，肯定不是太合适。朕请莫文熙过来问过，他极力举荐你为副首辅，你有没有把握做好？”
“臣必将鞠躬尽瘁！”从孟昶口中再次得知是莫文熙帮了他，陈四海当然感激莫名。
他虽然已是从一品大员，做了副首辅仍然还是从一品。
可官职和权限却大有不同。
外务大臣，能够处理的只有对外事务。
副首辅可以处理的，却是整个大梁的事务。
品阶保护变，官职却升迁不少。
只要不出纰漏，用不了几年他应该也可以像莫文熙一样，成为正一品大员。
“宣读圣旨。”孟昶吩咐罗玉翔。
罗玉翔拿着圣旨，站到陈四海面前。
陈四海躬身领旨。
宣读了圣旨，罗玉翔把它交到陈四海手中：“恭贺陈大人，成为大梁第二任副首辅。”
第一任副首辅，当然是莫文熙。
他熬了没多少年，就做到首辅。
接过圣旨，陈四海情绪莫名激荡。
他对孟昶说道：“臣必将如莫首辅一样，竭尽所能为大梁鞠躬尽瘁。”
“鞠躬尽瘁的机会就在眼前。”孟昶笑着对他说：“东江那里，你去安抚。”
第833章 治理水患的办法
陈四海被任命为大梁朝的副首辅。
第二日，他就出发前往东江。
东江位于大梁国内最长的大江下游。
这里气候宜人，四季分明。
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各有各的特点。
唯一不好的地方，是位于大江两岸的地区，每隔几年就会发生水患，治理多次，也没什么效果。
陈四海来到东江，太守领着几名知府已经在车站等候。
见到陈四海下车，他们纷纷上前。
官员们躬身见礼。
太守说道：“副首辅一路劳顿，辛苦了。”
“灾情怎样？”陈四海问道。
“早已控制住。”太守回道：“唯一的麻烦，就是药品稀缺。我们已经从周边郡县调拨，只是远远不够。”
“灾情过后必有疫情。”陈四海吩咐：“一定不能让瘟疫蔓延，造成更多的死伤。”
“明白。”太守应到。
“东江发生水患，陛下每天优思不安。”陈四海对官员们说道：“他要我过来，为的就是看一看这里情况如何。”
“灾情都在奏折里写明。”太守问道：“陛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们确实写的明白，可朝廷也得派人来巡查。”陈四海笑着说：“否则东江百姓怎么说？他们会不会说，朝廷根本不顾他们的死活，连个赈灾的官员也不派来？”
太守和知府纷纷称是。
众人陪着陈四海离开火车站，乘上几辆汽车。
随着汽车工业发展，如今整个大梁，五品以上官员都配有汽车。
下面的六品、七品，由于官阶太低，不享受配。
七品县令等官员，出外只能步行，甚至连乘轿和乘马车的权利都被取消。
几位知府勉强品阶达到，因此都有配车。
太守身为地方最高长官，当然有属于他的车。
坐在车上，陈四海一路看着车窗外：“水患淹没多少良田？今年的粮食够不够吃？”
“够呛。”太守回道：“东江良田被淹没大半，有几处县城也被淹了。今年东江怕是要闹饥荒。”
“饥荒绝不可能。”陈四海回道：“只要是大梁的疆土，就不会让百姓吃不饱肚子。”
太守点头，脸上现出忧虑：“东江是个好地方，可这里最大的弊端就是几乎每年都有水患。不同的仅仅只是水患大小。要是能有个办法，让这里不再闹水患，那就好了。”
“你有没有办法？”陈四海问他。
“办法倒是有。”太守说道：“只是工程浩大，动用的民夫人数太多，担心陛下不会允准，因此也就没有上奏。”
“你倒是学会了揣摩圣意。”陈四海嘴角一牵：“只要是治理水患的办法，即便陛下认为不可行，也绝不会责怪。”
他问太守：“究竟是什么办法，你给我说说。”
太守回道：“东江有不少湖泊，有些湖泊到了旱季就会干枯。大江闹水患，不如把它与湖泊连在一起，可以分流过去。如此一来，进入旱季，湖泊也不会干旱。大江水患多半也可以解决。”
陈四海点头：“倒也是个办法。”
第834章 情况堪忧
太守提出的方法，陈四海深表赞同。
他问了句：“东江境内有多少湖泊？”
“很多。”太守回道：“大大小小数百个，其中还有几个颇有名声。”
“湖泊蓄满水，会不会闹起水患？”陈四海问。
“不会。”太守回道：“我们只要选一些水不够的湖泊，把大江的水引进去就好。”
陈四海点头：“既要引走大江的水，也不能让湖泊泛滥，可不是说干就能干的事情，必须找懂行的人测算。通过精密测量，把水患彻底控制住。”
“副首辅说的是。”太守回道：“东江倒是有几个懂水利的，只是没有得到朝廷允准，这么大的动静，我们不敢闹。”
“不敢闹就对了。”陈四海笑着说：“动这么大的工程，连陛下都不知道，你这个太守可就做到头了。”
太守不停的应和着。
他对陈四海说道：“府中已经备下酒菜，清寒些，副首辅莫怪。”
“还有酒菜？”陈四海笑着说：“你我都不是没有吃过酒肉的，我来这里是为了赈灾，不是为了吃饭。准备些干粮，我们到江岸边去吃。”
“大江还没退潮，副首辅要去江岸边？”太守有些吃惊。
“我来东江是做什么的？”陈四海说道：“等到赈灾结束，酒菜，我们与东江百姓一同吃。”
陈四海不肯去府中饮宴，太守只好不再强求。
他吩咐司机：“回头你让人准备些菜肴，送到岸边去。”
司机答应了。
陈四海没有应声。
坐在车上，望着外面的风景，他眉头微微拧着。
东江赈灾，还是有些成效。
路上的百姓并不见得有多慌乱。
他看见的百姓，有些甚至还说笑着，就好像灾情离他们很远。
陈四海很清楚。
到了赈灾的地方，看见的一切不一定是真的，但沿途看到的，绝对不会有假。
东江太守做事再缜密，也不可能把路上经过的每一个人都给交代好。
路上，他看到的一切，恰好可以印证东江现在的情况。
“太守这次赈灾，看起来是卓有成效。”陈四海对太守说道：“我见百姓好似并不慌乱，就好像灾情不在身边。”
“百姓已经习惯了。”太守回道：“下官来这里之前，每年大江也会闹一次。年复一年，要是没有涝灾，这里的百姓反倒会不适应。”
陈四海笑着摇头：“竟然还有这么一说。哪有不见灾情，百姓反倒不适应一说？”
“当然是有的。”太守回道：“东江百姓就是这样。”
汽车往前行驶，陈四海远远看见一条大江横亘在视野中。
大江附近一片荒凉，别说房屋，就连帐篷也没见着一顶。
“灾民都不在江岸边？”陈四海问。
“江岸边不安稳。”太守回道：“谁也说不准洪水什么时候会再来，为了避免没必要的伤亡，下官把灾民都迁到了附近的城内。”
“城里没有受灾？”陈四海又问。
“有城墙护着，洪水进不去。”太守回道：“可是有些地方，城墙却被淹了多半。城内积水也排不出去，情况很是堪忧。”
第835章 为什么不禀报
站在江岸边，望着滔滔江水，陈四海的心情很是复杂。
大江养育了沿岸的人们，同时也给人们带来不少困扰。
人们依靠它，却又必须承受它暴戾的脾气。
默然半晌，有人送来饭菜。
饭菜是用铁盒装起，外面裹着一层湿毛巾。
太守递给陈四海一盒。
接过饭盒，陈四海笑着问：“这是什么？”
“饭盒。”太守回道：“治理水患，经常没办法回去，我和其他地方官员只能留在江岸边。吃饭是个大问题，于是有铁匠想到这一出。”
“铁匠想出来的？”陈四海问他。
“对。”太守笑着说：“挺好用，就是有一点不好。里面的饭菜要是很热，铁盒也会烫手。”
“百姓的办法总是很多。”陈四海笑着说：“这个主意，交给大梁学府那些学者，他们肯定想不到。”
“那是当然。”太守笑着说：“学者都是四体不勤只用头脑的，他们也不会把心思花费在这些事情上。”
陈四海点头：“你说的没错，学者才不会把心思花费在这些事情上。可我们都是人，是人就要吃饭。说起实用，百姓想的主意，有时候离我们更近些。”
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陈四海望着苍茫的大江：“大江闹水患，是不是下游有地方过于狭窄？”
“何止狭窄。”太守说道：“这里的江水相对来说浅的多，雨量太大，江水存不下，就会漫到岸边。”
“能不能想办法，把这里的江道挖深一些？”陈四海问。
“我们也想过，还是工程太大的原因，没有动手。”太守回道：“大江一直在流，想要把这里的河道挖深，唯一的办法，只有断流。”
“我看不见得。”陈四海摇头：“江底都是什么？”
“都是泥沙。”太守说道：“不过泥沙还挺肥，前些年有百姓从江底弄出泥沙，铺在田地里，当年的收成比往年都要高。”
“他们是怎么把泥沙弄上来的？”陈四海问。
“用采砂船，一船也装不了多少。”太守回道。
“那就用采砂船，大量把江底的泥沙清出来。”陈四海说道：“另外再把这里的江道拓宽，至于向湖泊引流，我认为能不做最好先不要做。”
“副首辅的意思，是用采砂船把江底泥沙清理出来，然后再拓宽江道？”太守问道：“以这种方式，解决大江每年泛滥的隐患？”
“怎样？”陈四海问他：“这个办法可不可行？”
“可行！”太守点头：“这个办法绝对可行！我们以前也曾考虑过，只是操作起来，比引流入湖更麻烦，所以才没有付诸实施。”
“我临行前，陛下还夸过东江。”陈四海说道：“他说东江官员这次辛苦，要加以表彰。可我却觉得，你们这些人，都得拖下去先打一通板子，然后再让你们做事。”
太守和几名知府面面相觑，都没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
“办法明明已经想到，为什么不向朝廷禀报？”陈四海问：“朝廷在你们眼里，难道就那么可怕？”
第836章 花费再高也划算
东江水患，孟昶其实并不是很担心。
他得到的消息，都说那里已经治理妥当，只等到了季节，水位退下，百姓就可以恢复正常生活。
陈四海的奏折，很快到了孟昶手上。
他在奏折里，大肆夸赞了东江官员，又提出了治理的方案。
看完奏折，孟昶把它递给莫文熙：“你看看。”
接过奏折看了，莫文熙问：“陛下什么打算？”
“陈四海提出的方案，动静可不小。”孟昶说道：“需要耗费无数人力物力。”
莫文熙点头：“好在如今有汽车、火车，运送泥沙不成问题。”
“你认为可行？”孟昶问他。
“臣以为可行。”莫文熙说道：“东江水患，每年造成损失不计其数。陈四海提出的办法，虽然耗费巨大，却可以一劳永逸。从今往后，东江百姓再不用为水患困扰，官府也不用分拨出人手赈灾，地方不会因水患造成损失。不过三两年，所有耗费就可以节约下来。”
孟昶点头，吩咐罗玉翔：“传旨陈四海，要他即刻着手操办此事。”
罗玉翔应了，令人起草发给陈四海的诏书。
两三天后，陈四海收到诏书。
此时此刻，他正坐在城头上，啃着干馒头。
与他一同接到诏书的，还有东江太守。
使者离去，太守问陈四海：“陛下已经允准，副首辅认为什么时候开工合适？”
陈四海说道：“当然是越快开工越好。”
“下官以为现在还没到开工的时候。”太守说出他的看法。
陈四海疑惑的问：“为什么？”
“水患未推，开工还有难度。”太守说道：“运出来的泥沙需要运的更远。与其现在开工，还不如等到水患退去，到那时再做，更省心省力，耗费的钱财也没有那么多。”
陈四海点头：“你说的确实没错，可眼下东洲百姓日子过的很苦。”
“每个人都很苦。”太守淡然一笑：“副首辅来到东洲，不是也和我们一样，住在城头。官府办了酒菜，也只能在船上吃。”
陈四海哈哈一笑：“乘坐小船进入官府，可是我这一生也难忘记的经历。回去说给首辅大人听，他不知会羡慕成什么样子。”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太守摇头：“只要来东洲住几年，每年都会有同样的体悟。”
“陛下已经允准，你准备一下。”陈四海吩咐太守：“大水一退，我们就着手办这件事。”
“副首辅要留在这里？”太守有些吃惊。
“至少在陛下要我回去之前，只能留在这里。”陈四海回道：“东洲的事情没个眉目，我回去也不知该如何向陛下禀报。”
太守吩咐身后的随从：“把各地知府都给找来，副首辅有事情安排给他们。”
随从离去。
太守对陈四海说道：“东洲各地知府，办事还算牢靠。我把他们先请来，副首辅有什么安排，只管交给他们去办。”
陈四海点头：“如此当然更好。”
各地知府都忙着在本地赈灾，奉命赶来，已经是几天之后。
第837章 皇城来的专家
东江水患已经闹了好些日子。
连日暴雨终于停下。
火辣辣的太阳悬于半空。
空气中湿漉漉的，让人觉着燥的很。
“太阳出来，反倒没有下雨爽快。”陈四海手搭在额头，对太守说道：“天晴了，应该要不了多少天，大水就可以退下去。”
“涝季确实该过去了。”太守回道：“今年东江收成，要比去年少三成。”
“只少三成？”陈四海诧异：“这么大的水灾，东江竟然还能有收成？”
“副首辅来到东江虽有些日子，很多事情却还不清楚。”太守说道：“习惯了涝灾，百姓每家每户都会在山上开一片地。水患小的时候，那是赚到了。水患要是太大，也只能眼看着大多良田淹没。可是即便再大的水，也不可能把山都给淹了。所以承受水灾，东江还是会有收成。只不过不足以养活整个东江的百姓罢了。”
“粮食的事，你不用操心。”陈四海说道：“我会协调各地，给东江调来一批。不会有任何一个百姓，因为饥饿而死！”
“多谢副首辅！”太守当即道谢。
“太阳出来，大概需要多久，我们可以着手？”陈四海问他。
“最多半个月。”太守回道：“半个月后，水位会退下去。”
“早做准备，水位一退，我们就开始做事。”陈四海下了命令。
陈四海在东江，召集不少水利方面的人才，商议如何控制水患。
孟昶也从朝中派来了水利方面的专家。
拓宽江道，并不是说干就能干的。
它牵涉到很多方面的问题。
数日之后，一辆汽车沿着大江行进。
水才退下去不久，路面还湿漉漉的。
东江太守坐在副驾驶，陈四海与另一人坐在后排。
此人大约四十岁左右，肤色黝黑，皮肤也很粗糙。
他就是孟昶派来的水利专家。
看着车窗外，专家许久没有开口。
陈四海问他：“有没有看出东江水患应该怎样治理？”
“陛下要我来，不仅治理水患，还要把这里的水患利用起来。”专家回道。
太守一愣：“利用水患？”
“对。”专家说道：“水利资源十分宝贵，它可以做的事情，是超出我们想象的。”
“水患除了给人捣乱，还能做什么？”太守不解。
“可以建造发电厂。”专家微微一笑：“但是这里不行，江道太宽，水流的冲击力不够。”
陈四海和太守听的都是满脸懵逼。
大梁确实已经有了电力。
然而电力供应却是利用火力。
每一座电站，都是利用火力发电的火电厂。
利用水力发电？
陈四海和太守都没敢想过。
“是陛下提议的？”陈四海问专家。
“陛下提议的可不止水力，还有风力。”专家微微一笑：“说起来，到处都是可以给我们利用的宝贝，只是很多人并不知道他们的珍贵。”
“照这么说，东江容易闹涝灾，反倒是好事？”太守问道。
“当然不是好事。”专家说道：“涝灾要整治，水力也需要利用。”
第838章 东江太守
朝中来的专家，每天去的地方，都是水流特别湍急的地点。
陈四海和太守等人，则去容易泛滥成灾的江道。
上百艘采砂船行驶在江道上，把江底的泥沙采出，岸边则有无数卡车等待着。
除了卡车，江岸边上，还有数十台挖掘机正挥舞着铲子，忙着拓宽江道。
自从坦克生产出来，大梁学府的学者又研发出了挖掘机、铲车、压路机等工程机械。
大梁朝头一回大规模使用工程机械，竟然是为了治理东江水患。
站在陈四海身旁，看着热火朝天的施工现场，太守说道：“我们一直想报却没敢报的，副首辅一道奏折就给办成。”
“提起这件事，我很怀疑你们在某些方面的施政能力。”陈四海说道：“整改江道，以后不会再引发涝灾，不仅东江百姓将来不受涝灾之苦。这里的一切也都不会受到影响。此时投入的一切，可以得到将来十年甚至百年的回报，陛下难道算不明白这笔账？”
太守应道：“副首辅教训的是，是我们顾虑太多。”
陈四海望着正在施工的现场：“这场工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竣工。”
“没有一年，恐怕难成。”太守说道：“工程过于浩大，需要整改的地方也很多。”
“发电厂那边，你们也多盯着些。”陈四海交代：“他们需要什么，只要你们有，就给提供。你们没有，上报朝廷。陛下会令人给他们送来。”
太守应道：“副首辅放心，东江会竭尽所能扶持建造发电站。”
“电力有多重要，应该不用我告诉你。”陈四海对他说：“只要发电站建成，对东江绝对是一件好事。”
“我们都明白。”太守嘿嘿一笑：“有了发电站，东江就可以利用电力赚钱，我们自己用电，也比其他地方方便的多。”
“明白就好。”陈四海笑着点头。
他问太守：“你在东江多久了？”
“自从陛下头一回科举，下官就在东江。”太守回道：“算起来，也快到任期了。”
陈四海点头：“回到皇城，我会好好为你表功。至于陛下打算如何用你，还要看他的意思。”
“多谢副首辅栽培！”太守赶紧躬身道谢。
东江太守，职务已经不低。
再往上升迁，肯定就是直接进入皇城。
陈四海在皇帝身边，他愿代为表功，比自己上一百道奏折还有用。
“不用谢我。”陈四海笑着摆手：“应该谢你自己。东江赈灾及时，百姓才没有流离失所，你为朝廷做的，陛下一定会看在眼里。”
“能得首辅赞誉，即便一生留在东江，下官也心满意足了。”太守躬身说道。
“一生留在东江？”陈四海笑着摇头：“你想想也就可以，大梁官场，从来没有哪个官员可以一直留任在一个地方的先例。”
“我当然知道。”太守笑着说：“只是在东江的日子久了，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了感情。突然有一天要离开，我应该会舍不得。”
陈四海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笑而不语。
他感觉到，依着皇帝用人的惯例，东江太守离开这里的日子已经不远。
第839章 不一定是好事
东江开始动工，陈四海逗留了几天。
一切进入正常，他动身返回皇城。
孟昶见到他，头一句就问：“这次去东江，你觉着怎样？”
“回禀陛下。”陈四海回道：“臣到了东江，那里一切井井有条，各地官员赈灾得当，虽然灾情严重，地方却没有半点乱象。”
“确实是这样？”孟昶问他。
“确实是。”陈四海回道：“只是东江水患年年都有，如果不加以整治，每年都会如此。如今太守处置得当，万一将来换了个对治水没有经验的太守，后果如何很难想象。”
“看来你对东江太守评价颇高。”孟昶微微一笑，向他问道：“他的任期是不是快要满了？”
“回禀陛下，正是。”陈四海回道：“此人确实是难得的栋梁之才。”
“朕要你去赈灾，可没说要你发现人才。”孟昶笑着说了一句。
陈四海低下头，不敢再多言语。
孟昶说道：“你给东江太守写封书信，要他抽空来一趟皇城，朕有些话要问。”
“臣给他写书信？”陈四海错愕的问道。
“人情是你卖出去的，难道书信不该你写？”孟昶问他。
“臣从未想过要卖人情给任何人，只想着如何为陛下排解烦忧。”陈四海回道：“这封书信，臣是万万不敢写的。”
“有人情给你做，为何不写？”孟昶嘴角始终带着笑容。
“为大梁办事，为陛下办事，即便发现人才，也是大梁的人才、陛下的人才。”陈四海说道：“臣若是要了人情，岂非结党营私？”
孟昶点头：“这一点，你倒是考虑的很周详。”
他吩咐罗玉翔：“起草诏书，召东江太守来皇城述职。”
数日后，东江太守接到来自皇城的诏书。
见到诏书的时候，他立刻想到陈四海。
陈四海离开之前，曾对他说过，会在皇帝面前力荐。
本以为事情会拖到他将离职，没想到这么早就得到诏书。
陪在东江太守身边的主簿，在皇城来的使者离去后，向他躬身一礼：“恭贺太守！”
“恭贺？”太守问他：“有什么可恭贺的？”
“陛下下了诏书，召太守入皇城，想必升迁的文书不久也会下来。”主簿说道：“卑职是恭贺太守加官进爵。”
“没到那一天，谁也不敢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太守摇头：“我这次入皇城，要面临的问题，可不会太少。”
“太守多虑了。”主簿说道：“自从太守入主东江，这里的水患从没给百姓造成太多困扰。如此功劳，朝廷应该也看在眼里。”
“功劳肯定是有，但也有不尽人意的地方。”太守问道：“你忘记副首辅说过，有些事，我本不该拖沓，却拖沓良久？”
主簿不再言语，副首辅确实和太守说过这些。
可他却不认为这些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当今皇帝，做事让人摸不清头脑，看不明白喜怒。
太守把耗费如此巨大的工程报上去，皇帝究竟会如何看他，谁也说不清楚。
不过这次太守去皇城，还真是前途难料，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第840章 带你见首辅
东江太守接到诏书，拖延了十多天，才起身赶赴皇城。
到了皇城，先是陈四海接待他。
副首辅府宅，书房。
东江太守坐在侧旁的椅子上，陈四海坐在桌旁。
“太守远来，一路劳顿，今日就在寒舍下榻一晚，明日再去面圣。”陈四海微微笑着，对他说道。
“下官住在馆舍就可以，不用劳烦副首辅。”东江太守回道。
“外官进入皇城，确实有入住馆舍的规矩。”陈四海说道：“你与别人不同，留在这里，也不算什么。”
“副首辅抬爱，下官不敢不从。”东江太守很谦恭的应了。
陈四海起身：“我俩别在这里说话，先带你去见首辅。”
东江太守跟着站起。
俩人出门，陈四海叮嘱他：“首辅已经听说你的名声，对你也颇有好感，见到他之后，该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不用有任何顾虑。”
“副首辅叮嘱的，下官铭记于心。”东江太守应了。
俩人出门，上了陈四海的车。
坐在车上，东江太守向车窗外张望：“大梁皇城果真是从没见过的地方。”
“身为太守，你竟没有来过皇城？”陈四海诧异的问他。
“从没到过。”东江太守说道：“外官来到皇城，需要陛下召唤。陛下从未召过，所以也从没有机会到过这里。”
“希望以后你可以常住皇城。”陈四海微微笑着，对他说道：“我和陛下提起你，他对你的功绩也曾有耳闻。当即表示，要你来到皇城面圣，有些话想要问你。”
东江太守问道：“副首辅知不知道，陛下会问些什么？”
“打听这些做什么？”陈四海问他。
“下官不知陛下喜怒，担心有的话应对错了，不仅不好，反倒会给副首辅惹来麻烦。”东江太守回道。
陈四海笑了：“无论你如何应对，我都不会有麻烦。陛下对有功之臣，从来都很宽容。他杀伐果决，只是杀那些该杀之人。大梁官场，你也是清楚的。这么多年，有多少贪官污吏横行？要不是陛下全力整饬，如今的大梁早就坏在那些人手中，哪会有今日景象？”
“副首辅说的是，下官多问了。”东江太守松了口气。
虽然在任职上，他有些事情做的确实不到位。
譬如东江水患数年，他却从未向朝廷提起治理大江。
要不是陈四海做出决定，每年夏季，大江仍然还会肆虐。
可他自认在东江，并没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尤其是官场风气，自从他做了太守，下面有些官员甚至暗中还骂过他，说他过于苛责，当官连半点好处也捞不着。
仅仅这些，应该和当今皇帝的治世风格不谋而合。
皇帝见到他，即使说不上有好感，至少也不会给他栽个赃官的罪名。
汽车来到首辅府，在正门外停下。
陈四海领着东江太守，走进府宅。
守门的卫士见来的是副首辅，并没有加以阻拦。
俩人在前院等待，有家人入内向莫文熙禀报。
片刻后，前去禀报的家人回来，对俩人说道：“副首辅、东江太守，首辅大人有请。”
第841章 见皇帝会腿软
莫文熙见到东江太守，先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你是首次开科的进士？”他向东江太守问道。
东江太守回道：“正是，当年监考，还是首辅大人与老首辅。”
莫文熙点头：“一晃数年，你都已经做了封疆大吏。”
“幸而有首辅大人栽培。”东江太守回道：“下官才有了为一方百姓办事的机会。”
“并不是我的栽培，而是大梁的栽培。”莫文熙说道：“你是大梁选中的官员，也要知道，应该如何为大梁办事。”
东江太守躬身应道：“首辅教诲，下官铭记于心。”
“今儿留在我这里吃饭。”莫文熙看向陈四海。
陈四海笑着回道：“首辅赐饭，当然要领的。”
“东江的事情是你去办，我也在随时关注着。”莫文熙问道：“最近喝道治理进展如何？”
陈四海看向东江太守。
太守回道：“进展很缓慢，虽然调用很多卡车和工程机械，进度还是赶不上去。”
“有没有找到是什么原因？”莫文熙问。
“找到了。”东江太守回道：“采砂船采泥沙，不如截断江道来的便捷。可截断江道，又要先把江水引流，同样很麻烦。”
莫文熙点头：“治理江道，确实没有那么容易。不过还是要抓紧，明年夏季，可不能再让东江百姓受水患之苦。”
“首辅的话，下官铭记于心。”东江太守答应了。
“陛下这次见你，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莫文熙提醒：“你以后究竟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官，还得看你在东江治理水患的成果。”
东江太守再次应了。
当天，他留在陈四海府上住了一夜。
第二天早朝后，孟昶令罗玉翔传旨，请东江太守见驾。
陈四海领着他入宫。
来到皇宫门外，东江太守有些走不动道。
陈四海问他：“怎么了？”
“不瞒副首辅。”东江太守回道：“我双腿有点软，走不动道儿。”
“腿软？”陈四海笑了：“不会是因为将要见到陛下？”
“正是。”东江太守回道：“九五之尊召见，下官从未有机会面圣，腿软也是避免不了。”
“没有做过错事，即便执政有些地方不妥，陛下也不会责怪你。”陈四海说道：“你不用过于担心，其实陛下还是很好说话的。”
陛下好说话？
东江太守不敢相信。
当年皇帝可是杀了不知多少人。
大梁官场被他清洗的几乎没有官员，现如今的官员，都是后来科举选拔出来。
即便如此，官员为官，还是会战战兢兢，生怕哪里做的不对，被皇帝抓去砍掉脑袋。
大梁皇帝，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暴君，早就成为世人共同的认知。
暴君会好说话？
副首辅怕是在皇帝身边太久，已经适应了，所以才会这么说。
心中腹诽，他却不敢在嘴上说出来，跟着陈四海进了皇宫。
孟昶召见他的地方，在前院养心殿。
来到养心殿，东江太守先是跪伏在门外。
出来迎接的罗玉翔见到，笑着问：“这位想必就是东江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