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章 又是一个马屁精
东江太守见到孟昶，双腿还在微微哆嗦。
孟昶笑着问他：“没有做过坏事，你腿哆嗦什么？”
“陛下威仪，旷古绝今。”他低着头回道：“臣才到皇宫外，双腿就不由的发抖。见到圣驾，更是难以自制。”
“这点胆气，你是如何把地方治理好的？”孟昶问他：“遇见麻烦，岂不是要吓的尿了。”
“大梁从古到今，大有为君主只出陛下一位。”东江太守战战兢兢的回道：“地方上的事情再大，也没有陛下给的威压大。”
“所以你连治理江道需要耗费很多钱粮，都不敢向朝廷提起？”孟昶笑着问他。
东江太守浑身激灵灵打个冷战。
他嘴唇哆嗦着回道：“臣确实不敢，毕竟耗费太大！”
“功绩不小，却被这一条抹黑了。”孟昶叹道：“你就不会算一算？江道治理，十年、百年，百姓不用再受水患之苦，朝廷能省下多少钱？大账不算算小账，你这个太守做的，可不算合格。”
“陛下说的是。”东江太守回道：“臣知道错了。”
“倘若朕给你其他的事情，你能不能做好？”孟昶又问。
“敢问陛下给的是什么事情？”东江太守问道。
“凡有需要安抚民情的地方，都由你去，你能不能办妥？”孟昶问他。
“应该可以。”东江太守回道：“这些臣都熟悉！”
“什么叫应该可以？”孟昶微微皱眉：“朕要的是肯定可以！”
“肯定可以！”东江太守赶忙说道：“臣懂得如何安抚民心。”
“在那之前，你先回去，把大江给朕治好。”孟昶说道：“安抚民情，就要顺应民意。不过你也要分辨清楚，哪些是民意，哪些是刁民故意刁难。大梁朝，要让每一个百姓日子过好，却绝对不能让刁民借机讨到好处。”
“陛下说的是。”东江太守回道：“说起刁民，其实各地都有。”
“刁民难缠，他们眼里根本没有朝廷。”孟昶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对待那样的人，要以律法治他们，狠治！”
“陛下的意思，臣懂得。”东江太守应下。
孟昶接着对他说：“朕给了年纪这些话，可也不是随意给人栽个刁民的由头。该怎么办事，你应该比朕更清楚。”
“臣绝不会比陛下更清楚！”东江太守回道：“臣只知道，听陛下的话，尽心尽力为大梁、为陛下把事情办好。”
“又是一个马屁精。”孟昶笑着摇头，对陈四海说道：“你去东江，就给朕找回这么个玩意？”
“陛下明鉴。”陈四海上前，对孟昶说道：“臣以为东江太守说的都是实情，陛下是大有为之君，大梁有如今的盛世，都是陛下功绩。放眼整个大梁，有谁不在赞扬陛下丰功伟业？他说的话，都是臣与诸多朝中大臣想说，却一直没有机会说的。”
“副首辅的意思，大梁朝堂上，都是像你们一样的马屁精？”孟昶笑着问他。
“陛下这么认为，也没有什么不妥。”陈四海回道：“能做大梁盛世的马屁精，臣是心甘情愿！”
第843章 总有刁民
孟昶问了东江太守一些治理地方的感悟，并没有多问其他。
离开皇宫，东江太守满脸茫然：“陛下召我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些？”
陈四海问他：“哪里不对？”
“问的也太简单。”东江太守说道：“只是这些，连个县令都能答的上来。”
“你是不是没有听到重点？”陈四海笑着问他。
“重点？”东江太守满脸疑惑：“什么重点？”
“陛下问你懂不懂安抚民意。”陈四海笑着说道：“你以后的官位，几乎可以定下来了。”
东江太守错愕的看着他：“副首辅的意思是……”
“多半会是安抚使之类。”陈四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吧，前途可是不小。”
“安抚使？”东江太守问道：“那样的官位，好似也没什么前程。”
“没什么前程？”陈四海问他：“知不知道我曾经是做什么的？”
“听说过。”东江太守回道：“据说副首辅过去曾是外务大臣。”
“什么外务大臣。”陈四海笑着说：“无非是一些外部事物，要我去处置。譬如海丽和东洲，曾是独立的国家。我用了一些手段，让他们成了大梁的疆土。”
“副首辅手段高明，我可没有那样的本事。”东江太守谦恭的回道。
“安抚民意，你做不到？”陈四海问他。
“这个倒是可以。”东江太守说道：“下官在东江，时常也会遇见这样的问题。有些地方官员，办起事情不是那个样子。有些人确实是好心，想要做些事情，可他们的方法不对，往往会与百姓产生冲突。”
“要命的就是这些。”陈四海说道：“官员执政能力，直接关系到大梁安危。陛下对官场整饬多次，其实目的也是让官场更加清明。”
“副首辅说的这些，下官都明白。”东江太守说道：“回到东江，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必须处置。”
“棘手的事情？”陈四海问：“什么事情？”
“电厂。”东江太守说道：“建造电厂，需要建一座水库。水库建造，又要征用附近的不少土地。大多百姓在官府给了补贴之后，答应交出土地。也有少数几家，开的价钱太高，官府实在是没办法答应他们。”
“开出什么价钱？”陈四海皱眉。
“那几户人家，要求另外给三倍的土地，而且土地必须肥沃，不能是贫瘠的山地。”东江太守说道：“官府给的办法，是他们迁移之后，由官府出资建造新住处，再给予同样大小的土地。每一处土地，都不会比原先的贫瘠。其他百姓纷纷迁走，只有那几户人家，还是狮子大开口，以为凭借这次建造电厂，可以得到更多好处。”
“事情果真是这样？”陈四海问。
“确确实实。”东江太守回道：“刚才陛下说到刁民，我就想到了他们。”
陈四海冷笑：“像这样的，还真是刁民！你回去，照着我的办法做，记得写一道奏折，把事情给陛下说明白。只要陛下知道有这样的事，做的过分些，也与你没有关系。”
第844章 还要不要老百姓活了
东江太守没有在皇城逗留，见过孟昶，当天晚上就返回东江。
回到东江，官员们为他接风。
接风的酒菜很简单，只有两个肉食，其他都是素菜。
吃饭的时候，东江太守问官员们：“电厂那边建造水库的土地，有没有谈下来？”
“谈不下来。”负责这件事的官员回道：“其他人都肯搬走，唯独有三户不肯。他们的要求过高，官府一旦答应，早先搬走的百姓可就吃了大亏。”
“还是那些条件？”东江太守问道。
“不止。”那个官员说道：“他们又想到了新花样，要求官府接纳子女为吏员，从今往后也做个吃皇粮的。”
“他们这样的家庭，子女做了吏员，早晚也是掉脑袋。”东江太守笑着摇头：“要求是越来越过分，看来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太守的意思是……”官员们仿佛明白了什么。
“强行征用。”太守说道：“补偿土地，由原先的一比一置换，改为只有原本的三成。房屋官府不会代为建造，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官员们错愕：“这样一来，那三户人家不是得疯？”
“陛下说了，我们必须给良善百姓安稳的日子。”太守说道：“至于刁民，绝不能让他们讨到任何好处。”
“太守的意思，我们明白了。”负责这件事的官员说道：“晚些时候，我就去办。”
他接着问太守：“万一那几户人家不肯搬迁，该怎么办？”
“强制搬迁。”太守说道：“因为他们不肯，耽误了水库大事，他们能担待的起？告诉他们，接受如今的条件，还可以安稳搬走。不肯接受，只能把他们全都下狱，一亩田地都不会再给！”
“照着这样一闹，那三户人家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负责这件事的官员义愤填膺：“真到了那一步，他们也是活该！”
太守点头：“吃完饭，你先去把这件事给办了。”
官员答应了，众人继续吃饭。
饭后，那位官员带着一群吏员，前往不肯搬迁的三户人家。
建造水库的地方，原先有百十户人家。
官府动员后，那些人家纷纷搬迁。
官府给的好处还是不少。
所有田地一对一置换的同时，另外又补偿了些牲口，还给他们建造了房舍。
新建的房舍，无论占地面积，还是房屋质量，都远远超出原有的老房。
官府说的明白，水库利国利民，大梁不会忘记他们付出的一切。
大多百姓已经搬走，附近正有工程机械在挖着深坑，做着水库基础，住在这里的只剩下三户人家。
官员领着吏员来到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说什么也不肯开门。
官员站在门外喊道：“你们的要求，官府不可能答应。如今上面有了新的方法，针对你们三户。即刻搬走，所有田地，以三成置换，新房你们自己想办法。两天内再不搬走，官府将强行搬迁，到那时，不仅什么都不会给，还要把你们全家都给下狱！”
官员这么一喊，屋里顿时传出女人的嚎啕：“你们哪里是官府，简直就是一帮强盗，还要不要老百姓活了！”
第845章 不能让他们饿死
官员带着不少人，到这三户人家。
三户人家的要求不仅没得到满足，原有的好处还被剥夺大半，他们当然不会愿意。
女人嚎啕，男人跑出来和官员理论，甚至指指点点，试图动手动脚。
孟昶改革后的大梁，百姓生活的环境相对宽松。
官员被管束的很紧，根本不可能出现欺压百姓的事情。
大多百姓，对于为他们办事的官员，还是怀有敬畏。
也有极少数刁民，因为这些缘故，对官员少了敬畏和尊重。
三户不肯搬迁的人家，就是极少数的个例。
几个男人冲出来，围住负责此事的官员。
他们手上拿着扁担、锄头、鉄叉等农具，摆出要与官员同归于尽的架势。
官员并不惧他们，微微皱起眉头：“都给拿下！”
原先来过几次，他都是好言好语与这三户人家商议。
可惜他们软硬不吃，无论如何，也要官府答应要求。
若是修路，可以绕开这几户人家，不占用他们的房舍和田地。
建造水库则不同。
这里以后会成为一片汪洋，他们不肯搬走，总不能给活活淹死。
官员一声令下，一群吏员扑了上去，夺走几个男人手中的凶器，把他们摁倒在地。
男人被控制住，女人纷纷跑了出来。
她们冲向吏员，哭嚎着撕扯。
面对女人，吏员有些犯难，频频招架，却不知道该不该还手。
“都给拿下！”官员怒了，喝了一声：“全部下狱，孩子暂时由官府代养。所有家产没收充公。”
官员下了命令，吏员们在没顾忌，扑上去把女人也都给控制住。
三户人家，除了孩子被官府带走暂时收养，其他人都被送入监牢。
他们想要的好处，一样也没捞到。
反倒还丢了原本该有的好处。
消息很快在东江传开。
那三户人家也成了整个东江的笑柄。
有些同样刁蛮的刁民，原本也盘算着，等得到官府征用自家土地和房屋，该怎么讨更多的好处。
得到这个消息，一个个缩了缩脖子，把念头给打消了。
当然还会有极少数不怕死的，在将来给官府惹来新的麻烦。
三户人家的处理结果，很快送到东江太守那里。
东江太守听完官员汇报，点了点头：“他们没了田产，以后日子也不会好过。可我们也不能眼看着他们饿死，你有没有处理的方法？”
官员想了一下，对太守说道：“处理方法确实是有，只是不知道他们肯还是不肯。”
“什么方法？”官员问道。
“东江有些官田，需要人去打理。”官员说道：“他们要是肯耕种，可以把那些官田租借过去。每年向官府交纳足够数目的地租，剩下的粮食，应该不至于让他们饿死。”
“也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些工作。”太守点头：“看看他们愿意做什么。反正田宅，是一样也不能再给。官府出尔反尔，以后哪来的威望？”
官员应道：“太守说的是，下官会在他们出狱后加以安排。”
太守摆手，官员退了出去。
第846章 让他们去做苦役
东江三家钉子户的处理方式，太守以奏折的方式呈报给朝廷。
得到奏折，孟昶把莫文熙和陈四海召到乾清宫。
俩人来到，孟昶示意罗玉翔把奏折交给他们。
莫文熙先看了，随后陈四海也浏览了一遍。
“这样的处理方式，你们认为有没有问题？”孟昶问道。
“有。”莫文熙回道：“如此处置，那三户人家以后如何生存？他们没了产业，如何养活子女？”
“臣认为虽有不妥，却不得不如此。”陈四海把奏折转交给罗玉翔：“水库建造迫在眉睫，因为这三户人家讨要太多不肯搬迁，导致无法正常开工。他们耽误的是家国大事，为了建造水库，如此处置，也在情理之中。”
“首辅认为有问题，是站在那三户人家立场上。”孟昶笑着问：“刁民讨要过多，倘若地方让步，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会不会更多的人认为只要这样，就能把利益最大？”
莫文熙被他问的不知该怎么回应，低下头说道：“陛下说的是，臣思量不够周详。”
孟昶看向陈四海：“你是不是认为东江太守手段过狠？只不过不这么做，治不了那些刁民？”
陈四海回道：“臣确实如此认为。”
“朕觉得不够狠。”孟昶说道：“刁民无视国家利益，为了一己私利，置家国利益于不顾，仅仅只是这样处置，你们认为够了？”
莫文熙和陈四海感觉到，皇帝这么说，肯定有人要倒霉。
那些刁民，撞到这种事，恐怕不会有好日子过。
“陛下打算怎么处置？”莫文熙问。
“死罪不至于，活罪却不能太轻。”孟昶说道：“罚他们去做苦役，开挖江道。什么时候江道开挖成功，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做那么久苦役，回到家中还是什么都没有。”莫文熙问：“如此可合适？”
“告诉东江太守，要他到时给这三户人家分配土地和田宅。”孟昶说道：“苦役已做，没必要再罚没家产。”
莫文熙和陈四海答应了。
离开皇宫，陈四海问莫文熙：“首辅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东江太守？”
“我？”莫文熙问道：“为何是我告诉？”
“东江太守也是首辅的下属，理应由首辅告知。”陈四海回道。
“你去办吧。”莫文熙微微一笑：“这种事情，以后都交给你做。”
陈四海懵逼：“我做？”
“对。”莫文熙说道：“类似这些事情，只要告知我一声，与我商议出个结果。至于通知，都由你办。”
莫文熙摆明是不想牵扯到这件事里。
陈四海没有办法，只能答应。
谁要莫文熙是首辅，而他只是副首辅？
回到家中，陈四海直奔书房，取出笔墨，给东江太守写了封书信。
两天后，东江太守收到书信。
他把经办搬迁的官员唤到面前。
官员来到，太守把陈四海的书信递给他：“你先看看。”
接过书信，官员看了后，对太守说道：“陛下这么安排，倒是把所有的问题都给解决掉了。”
第847章 另一个选择
三户不肯搬迁的人家，不仅没有捞到任何好处，反倒丢失了所有产业。
不仅如此，他们还惹上牢狱之灾。
关进监牢后，三户人家都懊恼不已。
想到出去后将要过的日子，就觉得人生没了奔头。
彼此正埋怨着，负责他们案子的官员走了过来。
男男女女十几口人，纷纷涌到栏杆前。
官员问道：“你们想不想以后还有田地可种，有房可住？”
“想，想！”有人不住口的回道：“三成就三成，我们认了！”
“三成是肯定没了。”官员说道：“不过还有一个办法，是当今圣上提出来的。就看你们肯还是不肯。”
皇帝竟然知道了他们的事，三户人家的每一个人都满脸错愕。
“圣上说了，像你们这样的刁民，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家国大事，本该斩首示众。”官员说道：“念在初犯，决定饶你们一条活路。出狱后，也可以得到征地补偿，不过却要受罚。”
听到“斩首示众”四个字，十多个人都吓了一跳。
官员说到可以给他们一条活路，而且还能够拥有土地和房产，他们的眼睛瞬间亮了。
“陛下要你们去江道帮工。”官员说道：“不是随便走几圈完事，而是实打实的做事。可以说，你们会被当成苦力使用，直到江道完工。你们可愿意？”
提起去江道帮工，几家人顿时犯难了。
他们很清楚，江道上的活可不好干。
到了那里，被当成苦力使用，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撑到完工。
男人还没什么，毕竟有些力气。
女人可怎么办？
有个女人苦着脸说道：“官爷，我们都是寻常庄户人家，也没做过江道上的事……”
“不肯？”官员说道：“既然不肯，我回去回复，就说你们宁愿一无所有！”
根本不和三户人家废话，他转身就走。
十多个人顿时急了，纷纷喊道：“我们肯！”
“大梁朝，给了你们安稳的家，让你们日子过的舒心。”官员说道：“征用你们的土地和房屋，以同样的土地置换，另外还个你们建造新房。你们不肯，非要闹到如今的地步。接下来的苦工，可是你们自己挣到的。别说地方上欺压百姓。陛下已经得到消息，就算你们以后闹起来，他也不会相信。”
三户人家的男男女女纷纷应着。
官员吩咐：“都收拾一下，跟我去江道，那里正缺人手。”
“官爷。”有个女人问道：“男人可以肩扛手提，我们女人能做什么？”
“女人可以做的也很多。”官员说道：“男人能做的事情，你们都能做，只要你们真心肯去做！”
他根本没给回旋的余地，被关押着的人也知道，继续讨价还价，只会惹来更多麻烦。
十多个人没一个再敢多说半句。
官员一摆手：“全都带出去！”
看管监牢的狱卒上前打开牢门，把人都给放了出来。
被放出来后，这些人早没了当初的嚣张跋扈，不住的向官员道谢，跟着他走出监牢。
第848章 水库用处很多
解决掉三家钉子户，水库动工的进度加快不少。
负责建造电厂的专家，最近一直留在东江。
官府为他配备了汽车。
汽车上，东江太守陪着他，查看水库附近的环境。
“这里建成水库，要淹掉不少地方。”东江太守问道：“建造电站，为何还要造个水库？”
“造水库，一来可以蓄洪，二来在旱季可以保证江道有水。”专家说道：“无论什么时候，电厂都有足够的水源发电。”
“水库能有多少水？”东江太守笑着说：“其实我觉得根本没有必要。”
“太守治理地方有很多办法，建造电厂却没我们专业。”专家说道：“既然需要水库，而且圣上已经批准，它就一定有存在的道理。”
“大梁的很多东西，我都不懂。”太守感慨：“当初赴皇城赶考，我们还是骑着驴子。如今出外，已是有了汽车。要是那时也有汽车，何至于去一趟皇城，少说也得一两个月。”
专家说道：“其实水电站是陛下提出来的，他还提出了建造水库。等到水库建成，不仅可以蓄洪、发电，也可以养鱼。每年把鱼打上来，岂不是又多了一份收益？”
“水库还可以养鱼？”太守不解：“一旦开闸放水，鱼不都跑了？”
“哪有那么容易跑。”专家说道：“建成之后，我们会在出水口布上细网。水可以流过，鱼却过不去。”
专家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就把太守的疑问解决。
太守笑着说：“有了水库，东江衙门以后可是个肥到流油的地方。”
专家笑而不语。
他只管建造水库和电厂，根本不可能理会官府究竟是肥还是瘦。
来到正在开挖水库的地方，俩人下了车。
指着一些工程机械正在忙活的位置，太守说道：“这里曾经是好几个村庄，为了安置百姓，官府可是耗费了不少精力。”
“所有百姓都得到了安置？”专家问道。
“都得到了安置。”太守说道：“给他们重新选了土地，也给他们建造了新的房舍。”
“重建房屋不难，选新土地。”专家微微一笑：“恐怕过不了多少年，大梁的土地就会变的很紧张，尤其是东江这个地方。”
“为什么？”太守不解。
“人口。”专家说道：“大梁人口增长很快，陛下当年平定叛乱时，总人口不过八九百万。经过这几年休养生息，出生的婴儿增多不少。总人口已经接近两千万。”
“两千万人口，对于大梁来说，还是太少。”太守笑着摇头：“我觉得，大梁可以容纳数万万人。”
专家点头：“不用着急，数万万人，早晚会有。”
“就怕我们没机会见到。”太守笑着说：“人口虽在增长，一代人成长却需要十五六年。等到他们成人，再生养儿女，我们已经老了。”
专家没有回应。
他在观察附近的情况，选择最好的位置建造水库闸口。
指着临近江道的位置，专家说道：“烦劳太守陪我到那里看看。”
第849章 留声机
专家在大江水流湍急处附近，选定地址建造电站。
东江太守全程陪同。
江面上，政治大江的工程还在继续。
两边同时开工，东江这次投入的资金确实不少。
好在地方官府拿出的钱并没有多少，兴建电厂，几乎都是朝廷投入的钱财。
东江官府，以后只管从电厂获取好处就成。
大梁皇宫内，孟昶坐在乾清宫里。
智妃带着两名宫女走了进来。
宫女抬着件东西。
那东西模样古怪，上面还有个细长的臂。
孟昶问她：“这是什么东西？”
“陛下不是说过，人的声音可以存录下来？”智妃回道：“臣妾造出了留声机。”
“电话都造出来了，留声机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孟昶笑着说道。
“确实不是问题，只是一直没有腾出手弄它。”智妃问道：“造这种东西，不知陛下有什么用途？”
“把歌曲录进去。”孟昶说道：“想听的时候放来听，就不需要歌姬当面唱了。”
“陛下身为九五之尊，随时可以唤歌姬过来。”智妃不解：“为何还要劳心费神，造出这么个东西？”
“朕确实可以随时召来歌姬，达官贵人也可以。”孟昶笑着问：“大梁百姓，有多少可以？”
智妃问道：“陛下是要把留声机流到民间？”
“不。”孟昶摇头，他问智妃：“这台留声机造价是不是不菲？”
“确实不菲。”智妃回道：“臣妾以为，把它流入民间，很多百姓还是买不起。”
“留声机造价不应该很高。”孟昶说道：“既然造出了它，应该就能造出收录机。比留声机更好用，价钱也更低廉。”
智妃微微皱起眉头。
她很清楚，孟昶说的这些东西只要经过研发，肯定可以造出来。
只是从哪里着手，还要他们这些搞科研的琢磨。
“陛下。”智妃问道：“像留声机这种没什么用处的机械，难道真的那么重要？”
“但凡存在的，都是重要的。”孟昶说道：“既然能造出这种东西，它当然很重要。”
“陛下认为重要，臣妾就带人研发。”智妃应道。
“电话如今只能在大梁皇城周边使用。”孟昶问她：“有没有办法，让它能覆盖更远的地方？”
“臣妾最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智妃回道：“办法应该有，只是眼下还没找到。”
“各地建造基站，怎样？”孟昶问道。
“基站？”智妃错愕的问：“那是什么？”
“就是信号发射器。”孟昶说道：“通过基站，把信号传送出去。达到远隔万里，也能相互通话的目的。”
孟昶说的，已经超出电话的范畴。
智妃眉头微微皱起，想了半天，向他问道：“陛下说的这些，好似和电话没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孟昶微微一笑：“手提电话，可以随身携带，到处走着通话。”
智妃倒抽一口凉气。
孟昶的胃口是越来越大。
他已经不在满足于现有的电话，而是想要不用电话线就可以通话的手提电话。
“臣妾会竭尽所能！”智妃低头应道。
第850章 赏赐给首辅
孟昶令罗玉翔学了留声机的用法。
找来几个歌姬，把她们唱的歌曲录在留声机里。
巨大的唱片转动着，播放歌姬留下的歌曲。
聆听歌曲，罗玉翔微微闭起眼睛。
孟昶笑着问他：“有那么陶醉？”
“好听。”罗玉翔说道：“难怪陛下要造留声机。”
“杂音这么多，还好听。”孟昶嘴角撇了撇：“和真正播放歌曲的机器比起来，它简直不堪入目。”
“陛下了解的真多。”罗玉翔说道：“当初陛下提起的很多东西，世人都觉得疯狂。没想到，到如今竟一件一件都造了出来。”
“朕提出的东西还有很多，只不过需要循序渐进。”孟昶说道：“不把基础打扎实，他们也不可能造出更精密的机器。”
“还有更好的？”罗玉翔诧异的问道。
“当然有。”孟昶说道：“科技一旦爆发，发展趋势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抗衡。如今大梁有的这些，不过是科技的皮毛。即便将来发展的再迅猛，终究还是攀登不到顶峰。”
罗玉翔满脸错愕。
他嘴巴微微张开，半晌没有说话。
大梁如今的变化，已经不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
每天睁开眼睛，大梁都会和前一天有些差别。
皇帝提出的想法，一件件付诸实施。
当初用青石铺成的道路已经淘汰。
水泥被研发出来，混凝土浇筑的道路，虽然不像青石路那样维护简便，也没有青石路用的长久，可它毕竟平坦，汽车开在上面，半点也感觉不到颠簸。
自来水通往千家万户，人们已经不用再跑到河边挑水。
大梁的居住条件，是越来越方便。
百姓相对自由，只要没干出违背律法或危害国家利益的事情，官府不会干涉他们的言论和行动。
当年大梁战乱，百姓过的凄苦。
如今不过短短数年，大梁已经成了幸福感最强的国度。
站在留声机旁，孟昶低头看着它。
“智妃根本没把心思用在这上面。”他笑着说道：“留声机比电话简单的太多，电话早就造了出来，这玩意竟然还是如此古老。”
“陛下要是不喜欢，老奴让人搬走。”罗玉翔说道。
“把它赏赐给莫文熙。”孟昶说道：“大梁第一部留声机，让他收藏着，不许损毁，不许丢弃。”
“老奴这就让人给送去。”罗玉翔答应了，招呼两名宦官，抬着留声机离开乾清宫。
孟昶返回桌边，翻看着最近的折子。
罗玉翔领着宦官，抬着留声机离开皇宫，直奔首辅府。
莫文熙正在家中，听说罗玉翔来了，匆忙迎出来。
他向罗玉翔拱手：“罗公公怎么来了？”
“女子学府研发出留声机，陛下说首辅辛苦，赐予你用。”罗玉翔吩咐宦官：“还不抬到首辅书房去。”
“留声机？”看向宦官抬着的庞然大物，莫文熙茫然。
“可以把人的声音留下。”罗玉翔说道：“陛下已经选了歌姬，录下几首歌，首辅稍后可以欣赏。”
陪着罗玉翔走向书房，莫文熙有点懵。
皇帝为什么会把大梁第一台留声机赏赐给他？
其中又有什么缘故？
第851章 集成电路板
孟昶把留声机赏赐给莫文熙。
从罗玉翔那里学会使用留声机，莫文熙整天都在摆弄。
莫文熙并不知道，孟昶此时正在女子学府。
智妃与几位女学者研究着什么。
孟昶坐在一位女学者旁边。
那个女学者正在专注的捣鼓着什么。
“这就是留声机的配件？”孟昶问道。
“正是。”女学者回道：“配件太大，造出的留声机也很大。我们正在研究，怎样把配件改小。”
“集成电路呗。”孟昶撇嘴。
“集成电路？”女学者诧异的问道：“那是什么？”
“就是把很多电路集中在一起。”孟昶说道：“留声机里不是有二极管吗？把这些东西并在一块电路板上，那样就可以省下很多空间。”
女学者有点懵，不是特别明白。
智妃走了过来：“陛下说的是，把所有二极管都集中在一块板子上？”
孟昶点头：“对，就是那样。现在是用二极管，等到以后，技术再先进些，可以把二极管淘汰，采用焊点的技术。那样弄，板子会更小。”
智妃想了想：“陛下的意思，臣妾明白了。这就尝试着去做。”
“就在留声机上做。”孟昶说道：“我想看看新的留声机，做出来是什么样子。”
智妃答应了，对那个女学者说道：“找块板子，用那种不导电的材料。”
孟昶坐在那里，看着女学者去找板材。
女学者找来木板。
孟昶撇撇嘴：“确实不导电，问题是木板这么脆，能不能用？想要它不脆，就必须厚度足够。这样的板子放在机器里，会不会更臃肿？”
孟昶提出这样的说法，女学者看向智妃。
智妃点头：“陛下说的没错，只是不用木板，还能用什么板材？”
“橡胶。”孟昶说道：“用橡胶加上玻璃纤维，造出一批薄硬板试试。”
玻璃，工艺并不复杂，孟昶早已在大梁提出。
根本不需要学者去研发，民间工匠就把它给开发了出来。
玻璃纤维，提取也不困难。
智妃点头：“用橡胶压出薄板，韧性确实比木材好很多。里面添加玻璃纤维，即使磕碰、摔在地上，也不会损毁。陛下的办法，真是不少！”
“那是当然。”孟昶得意的问：“什么时候能造出朕想要的留声机？”
“应该不用太久。”智妃说道：“臣妾先琢磨如何把二极管摆放在木板上。等到橡胶板材造出来，就可以为陛下制造留声机。”
“实用工具一定要小。”孟昶说道：“太大的话，一则不好看，二则占地方。还有就是操作不便，携带更不方便。”
“臣妾明白陛下的意思。”智妃应了。
孟昶站了起来：“朕还有事，先走了。”
“臣妾恭送陛下。”智妃欠身。
在场的女学者也纷纷向孟昶见礼。
孟昶离开后，智妃吩咐一名女学者：“你去弄些橡胶板材，在里面添加玻璃纤维。”
女学者问道：“橡胶比木柴更重，用那个是否合适？”
“当然合适。”智妃说道：“橡胶可以制成很硬的板材，我们需要的板材越硬越好。”
第852章 清查各地买办
孟昶回到乾清宫，莫文熙正在等着他。
见到莫文熙，孟昶问了句：“你来见朕，有话要说？”
“陛下赐予留声机，臣特意前来谢恩。”莫文熙回道。
“有什么好谢的。”孟昶说道：“朕嫌弃它太大，放在乾清宫不方便。寻思着首辅府地方大些，送给你最合适。”
莫文熙满头黑线。
地方大？
再大的首辅府，能赶上皇宫的一个角落？
皇帝这个借口，找的真是不错。
莫文熙心里腹诽，嘴上哪敢说出来。
他低着头，面朝孟昶站着。
“最近和陈四海相处的如何？”孟昶问他。
莫文熙回道：“臣与副首辅相处融洽，彼此配合的也是不错。”
“你俩能配合好，大梁朝堂的事务，处置起来也会省心不少。”孟昶点头。
他问莫文熙：“陈四海最近在做什么？”
“臣安排他，最近在查户部的账目。”莫文熙回道。
“户部账目？”孟昶问：“哪里不妥？”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例行查一查户部每年的用度和收入。”莫文熙说道：“朝廷无论做什么，都得用钱。户部的账目，是要经常去查。”
“不仅户部，还有各地账目也要查。”孟昶说道：“朝廷买东西，往往会比百姓自己去买东西贵很多，那样是有问题的。有些地方的采办，是凭着关系上位。那些人，心思根本不在为朝廷办事，而是时刻都在寻思，如何在采买的时候，从中克扣好处。”
“大梁还有这样的事？”莫文熙不敢相信。
孟昶冷笑：“这种事情不仅大梁有，到处都有。但凡采办，肯定都是想要弄到好处，否则他们为什么削减脑袋去做？”
莫文熙皱起眉头：“倘若真有这种事，一年得有多少钱被那些人弄去？”
“实际价格十文钱的东西，他们去买，给官府的报价会是一百文甚至更多。”孟昶笑着问：“你觉得他们能从中捞取多少好处？”
“像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现，如何处置？”莫文熙问道。
“你说呢？”孟昶微笑反问。
莫文熙点头：“臣明白了。”
他问孟昶：“采办购买货物，如何去查实际价钱？”
“那还不简单。”孟昶说道：“安排几个人，有会讨价还价的，也要有不会讨价还价的。让他们与卖家做单生意，看看都是什么价钱。再把他们的价钱和采办的价钱做个对比，一切不都清楚了？”
“还是陛下有办法。”莫文熙说道：“采办大批采购，价钱肯定不会比普通百姓去买更高。就算朝廷派去的人再如何会砍价，也不可能砍到给他们的价位。查那些人，还真是不用费什么心思。”
“去办吧。”孟昶说道：“这种事要私下去办，等到查清价钱，再到官府与买办核对。凡是价钱悬殊很高的，一律缉拿问罪。”
“如何判决？”莫文熙问道。
“动摇国本，你说呢？”孟昶笑着问他。
莫文熙瞬间明白，大梁国内，又有一批人要掉脑袋了。
第853章 全都有问题
莫文熙负责清查各地采办。
消息秘而不宣。
当天就有很多密探离开皇城，到各地打探最近采办物资的价钱。
他们的行踪，别说各地官府不清楚，就连六部也没得到任何消息。
数日之后，莫文熙来到乾清宫。
孟昶正在批阅奏折。
莫文熙到跟前，双手捧着一本名录：“陛下，这是大梁国内所有买办的名录。”
“所有买办？”孟昶抬起头：“难不成都有问题？”
莫文熙苦笑：“陛下说的没错，买办确实用那种方式获利。臣本以为只是少数，哪想到查下去，竟然所有买办全都做了同样的事情。区别仅仅只是他们赚取回扣的多寡。”
孟昶嘴角浮起冷笑：“有这些人在，大梁一年得损失多少官银？”
莫文熙摇头叹道：“不可计数，臣略微清点，已是惊的浑身冷汗。”
“具体数目，让人清点出来给朕。”孟昶说道：“所有买办，推算出他们从朝廷捞了多少好处，以家财充公。至于本人，砍了吧。”
“人可不少。”莫文熙提醒，算起来有数千人。
“那就杀数千人。”孟昶说道：“朕又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亏空公银，难道他们还想活下去？”
莫文熙领旨退下。
离开皇宫，他令人把陈四海请到家中。
首辅府书房。
莫文熙和陈四海坐在桌子的两侧。
把名录递给陈四海，莫文熙说道：“你先看看。”
打开名录，陈四海没看几行，眉头就皱了起来：“这都是各地买办？”
“包括六部以及朝廷各衙门的。”莫文熙说道：“不查不知道，一查才明白，大梁官场清明了，这些小人物却从中中饱私囊，捞了不少好处。”
“这个人有意思。”陈四海指着名录上的一个人：“官府文书使用纸张，百姓去买，十文钱一沓。他去买，一吊钱一沓。这得赚取多少好处？”
陈四海问莫文熙：“各地官府主官，难道不知道情况？”
“已经查了。”莫文熙说道：“主官只是失察，并没有哪个参与分到好处。”
“失察。”陈四海冷冷一笑：“仅仅只是失察二字，就可以掩盖他们的过错？”
“牵连到所有官府。”莫文熙问：“你难道打算把所有主官全都抓来？”
“不必。”陈四海说道：“主官失察，罚俸三年。相关官吏失察，罚俸一年。不这样办，他们都不会长记性。”
“罚俸三年？”莫文熙吃惊：“你是要他们吃什么？”
“大梁官吏俸禄向来极高。”陈四海说道：“罚俸这段日子，官府会负责他们的吃喝用度，只是不会再给俸禄。”
“是不是太久？”莫文熙说道：“罚俸三年，别说地方官，就连我们也受不住。”
“首辅可记得东江太守？”陈四海问他。
“东江采办，这次可是赚的盆满钵满。”莫文熙冷哼：“真是给他们的太守丢脸。”
“陛下才夸赞过他，东江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不加以惩治，怎么能行？”陈四海问道。
莫文熙点头：“说的有理，就照着你的意思办。”
第854章 不如交给监察司办
各地采办都出了问题，官府立刻彻查。
凡是牵连其中的，包括那些给采办回扣，帮助亏空官银的商人，一并都给抓了。
大梁朝廷，这次动静闹的不小。
各地官员人人自危。
凡是主官，都战战兢兢，生怕事情牵连到自己。
人犯押解往皇城，官员们忐忑不安的等着朝廷惩罚他们的文书下达。
没过几天，文书传到各地。
主官罚俸三年，与此有关的官员，则罚俸一年。
得到这道文书，官员们不仅没有愤愤不平，反倒都松了口气。
命是保住了，损失的几年俸禄，只当是填补国库亏空好了。
北方执政府。
刘一薄也被罚了三年俸禄。
看着文书，他哭笑不得的摇头：“处处提防，没想到还是闹了这么一出。”
军队采办，都是由兵部统一配送。
粮食也没有专人采购，而是有固定的粮商送入军营。
所以，陈汉宾并没有被这件事牵连。
他笑着对刘一薄说：“执政官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就三年俸禄，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刘一薄瞪他一眼：“熬一熬？你说的倒轻巧。三年没有俸禄，如何养家？”
“那也没有办法。”陈汉宾撇嘴：“谁要官服监察不严，让下面的买办钻了空子？朝廷这次不查，还不知道以后会亏空多少。”
刘一薄叹道：“说的也是，朝廷不来人查，我根本想不到买办的身上。地位低下却掌握着财务实权，这样的人，确实应该多留意些。”
“我只是觉得可惜。”陈汉宾嘿嘿一笑：“执政官俸禄一年不少，突然缺了三年，那得亏空多少？”
“只当是给朝廷充府库了。”刘一薄懊恼的摇头：“否则还能怎样？毕竟是我们这里的买办出了岔子。”
“执政官能这么想就好。”陈汉宾笑着对他说：“你心情不好，我来做东，去外面吃顿好的。”
“我连俸禄都没有，此后三年，只要到外面吃饭，肯定你得做东。”刘一薄站了起来。
俩人离开官府，带着几名贴身卫士，往街上去了。
同样的事情，在各地都有发生。
唯独东洲，朝廷的人去查账，竟然什么毛病都没发现。
东洲执政官，是大梁朝所有地方主官中，唯一没有被罚三年俸禄的。
皇宫内，后花园。
孟昶坐在凉亭里。
莫文熙站在他身侧。
“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孟昶问道。
莫文熙回道：“都处理完了，抓了数千人。各地主官也都被罚了俸禄，相关官员一个没有漏掉。”
“再发一道公告。”孟昶说道：“告诉各地，朝廷会不定期派出人员调查采办。调查内容，不仅是最近的，而是买办所经手的每一笔。但凡有任何一笔出了问题，都得给个说法。无法说明，依照这次的惩处。”
“陛下。”莫文熙说道：“这种事情，不如交给监察司去办。”
“交给监察司？”孟昶想了一下，点点头说道：“也好，由监察司去办。不过你要盯紧。”
第855章 用什么方法处死
莫文熙负责清查各地采办，抓了数千人。
凡是中饱私囊的，全都给擒了来。
去过监牢，亲自看着审讯两名人犯。
离开监牢返回的路上，莫文熙遇见陈四海的车。
打开车窗，他向迎面过来的车招了招手。
陈四海的车靠边停下，他下车来到莫文熙的车旁。
“上车。”坐在车后排，莫文熙招呼他。
陈四海上了车。
莫文熙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再去一趟户部。”陈四海回道：“这次清查，除了工部就是户部最严重。我要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大梁各地的采办都有问题，我却发现有个地方被忽略了。
“是不是东洲？”陈四海问。
“你也发现了？”莫文熙问他。
“早就发现。”陈四海说道：“东洲人与我们大梁人不太一样，他们做事精细，这种事情绝对不会有任何疏忽。上面管的紧看，下面的人当然不可能有机会胡来。”
“这么说，东洲人要比海丽人强得多？”莫文熙问。
“可以这么说。”陈四海点头：“但他们也有很多缺点，譬如心胸狭隘、过于自我。东洲人常常自说自话，认为自己是一切的核心，根本不考虑别人怎么想。反正他们也挺讨厌的。”
“东洲算不错了。”莫文熙笑着摇头：“海丽那边，比大梁亏空还多。”
陈四海也摇头：“海丽人，除了会吹牛，什么破事也干不成。他们还动不动喜欢给人下跪道歉，看似很有诚意，其实根本没打算改正。只要再给他们机会，还会像以往一样我行我素。”
“你做外务大臣这几年，和外面的人没少打交道。”莫文熙说道：“对他们的了解，远比我多。”
“首辅没有负责过外事，也接触不到外面那些人。”陈四海说道：“不了解他们，其实没什么不好。和他们接触的多了，可能都怀疑回到大梁，还能不能好好做人。”
莫文熙笑着说：“你和他们接触的不少，做人不也不差？”
“我得时刻提醒自己是个大梁人。”陈四海说道：“稍有疏忽，很可能就被他们给带偏了。”
他问莫文熙：“首辅从哪里来？”
“监牢。”莫文熙说道：“那些人虽然必死无疑，我还是想弄明白，他们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可以亏空这么多公银。”
“这次不仅是吧采办都给擒来，牵连其中的商人，也被擒来不少。”陈四海问：“难道全都处死？”
“陛下的意思是这样。”莫文熙点头：“一个不留，全部处死！”
“全都枪毙？”陈四海问他。
莫文熙问：“除了枪毙，还有其他的办法？”
“用毒如何？”陈四海说道：“让他们服下毒药，然后就地掩埋。那么多人，要是全都枪毙，动静闹的实在太大。不如悄无声息的把他们处置了，也不至于闹的沸沸扬扬。”
莫文熙点头：“可以这么办。”
他吩咐司机：“等下送我去廷尉府。”
案件已经交给廷尉府审理。
陈四海不好问的太多。
他对莫文熙说：“首辅要是没事，我先往户部去了。”
第856章 各忙各的
陈四海回到自己的车上，往户部去了。
莫文熙则前往廷尉府。
先说陈四海。
到了户部，官员早就把他要的材料准备齐全。
翻看着材料，他眉头始终微微皱着。
几位户部官员站在一旁，一个个都有些局促不安。
朝廷最近闹的动静太大。
六部之中，以工部和户部出现的问题最多。
位于皇城，户部的采办竟然也敢中饱私囊。
得知这一消息，户部尚书当时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没想到，小小的采办，竟然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朝廷要是没有突然查这么一出，还不知道他会亏空多少公款。
陈四海来到户部查账，尚书早就吩咐下去，要什么给什么，哪里不明白，让经手的人给他详细说明。
“我不看这些。”陈四海把账本往旁边一推：“带我去仓廪。”
陈四海要去仓廪，在旁陪着的户部侍郎问道：“副首辅要不要带着账本过去？”
瞥了一眼账本，陈四海说道：“把账本也给带上。”
吩咐几名吏员，把账本带上，侍郎陪着陈四海前往仓廪。
大梁府库，归户部掌管。
自从孟昶整饬吏治以来，府库账目向来清楚，从没发生过出入账对不上的事情。
来到府库，陈四海直奔存放金银的地方。
金银贵重，关系到国之命脉，库房建于地下，只有一个出入口。
出入口是条狭长的巷子。
巷子里有着十多道铁门。
除了铁门之外，这里还安排了重兵把守。
无论什么人，想要强闯此处，都只能是黄粱一梦！
来到库房，陈四海被金银反射的光芒刺的睁不开眼睛。
他四处走了走，向陪同的侍郎问道：“这里有多少金银，你可清楚？”
“清楚。”侍郎翻出账本，把数目报给他。
“再查一遍。”陈四海吩咐：“不仅这里要查，整个仓廪，但凡存放着东西的地方，无论那些东西用还是不用，都要清查一遍。”
“副首辅是要清查仓廪？”侍郎问道。
“不可以？”陈四海问他。
“可以，当然可以。”侍郎应了，吩咐跟来的人：“把这里所有金银都给查一遍，与账目上核对。”
户部的人立刻忙活起来，清点起府库里的金银。
莫文熙到了廷尉府。
廷尉与一众官员早已等在那里。
廷尉府其实就是大理寺。
孟昶觉得大理寺名称不太好听，怎么听都像是寺庙。
堂堂官府，竟然用个听起来像寺庙的名字，他觉得不太爽。
皇帝不爽，大理寺只能改名。
廷尉，当然就是大理寺卿。
领着一群官员等在廷尉府门外，见到莫文熙，众人上前。
廷尉见礼问道：“首辅来到廷尉府，是不是有什么指示？”
“还是那些人犯的事情。”莫文熙问：“打算什么时候行刑？”
“随时可以。”廷尉回道：“只是行刑队一天杀不了那么多人。”
“不要让行刑队用枪。”莫文熙吩咐：“弄一批毒药，把人犯带到城外坟地，就地毒死掩埋。”
“毒药？”廷尉诧异：“不用枪毙？”
“不用枪毙。”莫文熙说道：“人犯太多，枪毙的动静太大，用毒药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