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公平
柯姑父心道：这小伙子不错，没有趁机多要柯百佳干活，还知道给报酬。
柯百佳这边跟商振清约好了时间，明天下午的时候商振清过来接她。
她要带点特殊佐料香料，其他的他那边都有。
等商振清吃了饭又用饭盒装了两个包子离开饭馆的时候，柯姑父终于忍不住过来了；“他让你出去给他干活？你还答应了”
柯百佳；“嗯是啊，我答应了，怎么了姑父。”
柯姑父用你是个傻姑娘的眼神看了看她，还是决定晚上跟媳妇说一声，叫她教教侄女别那么实诚。
这样，对自己人是好，对一个没关系的男人，不太合适。
不过此刻，柯姑父就没那么想了，回了一句：“没啥，你记得收钱。”
柯百佳应了，继续忙活去了。
晚上回去，柯百佳关了门，坐在床边，想着明天要带什么佐料去。
带料包显然不太合适了，那不是炖东西。
其实猪下水这种东西，完全不怕没受众的，就看舍不舍得用面粉和盐巴去揉搓了，清洗大肠的话一次用上半斤面粉去搓洗都是常态，而且还需要好几次搓洗漂清，才能没啥异味。
加上猪肠子这种东西还要下大料去焯水去腥，很多人不喜欢花钱又要浪费面粉之类的，它才显得不那么受欢迎，相对于猪大肠来说，猪肝猪心猪肺之类的就很受欢迎了，有那喜欢补身体的，还会拿皂角刺扎在猪心上进行蒸煮后食用。
但是喜欢猪大肠的人吧，是真的喜欢，一吃上了就停不下来。
回忆了一下干煸大肠的做法，柯百佳去了商城空间，就带出来一块老姜，还有就是一把花椒粒。
花椒粒是一袋的，她就拿出来三分之一，明天用这些就足够了。
盐巴之类的东西，商振清不可能没有吧。
……
次日醒来，柯百佳竟然有种闻到大肠味道的感觉。“难不成因为昨晚一直在想大肠做法，就闻到这股味儿了？”
好在洗漱了之后，这股味儿就消失了，柯百佳给脸上均匀的抹了防干裂的润肤霜，穿好鞋子出门上班。
忙到十点，饭馆正式开门。
没想到过了一个多小时，大约十一点半的时候，商振清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了，柯百佳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不是说好了两点才接自己去炒菜的吗，怎么来得那么早，不会要从这会等到两点吧？
兴许是柯百佳的疑问都写在脸上了，商振清解释了一下：“跟同事出来吃饭。”
此时正好站在窗口这边，他也没要服务员给自己点菜，主动准备了钱票说：“要两碗肉丝面，两碟泡萝卜，还有一份响铃。”
一旁的王芳收了钱，又对着内厨重复了一遍。
不到二十分钟，他们要的东西都上桌了，是柯百佳端出来的。
“咦？”
跟着商振清出来吃饭的吴优秀瞪大眼，这女同志是不是刚来上工的啊，怎么分配不均了，给他的分量是普通的，给商振清的怎么那么多！
吴优秀叫看着商振清手边的萝卜都要比自己多了两片，低声道：这不公平。
刚想再嘟囔两遍呢，商振清的视线就跟过来了。
“我吃面，我吃面。”吴优秀吸溜吸溜的吃着面，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137 玩笑
商振清收回视线，也吃自己的面。
别说，他这一顿还真的是觉得吃挺饱的。
因为人高马大，平日消耗也不小，所以他的食量还真是比寻常人大一些的，这碗面下来就是舒坦。
吃了之后吴优秀和商振清又去忙活了。
虽说他们也是有休息的时候，但是这人啊闹矛盾的时候可不挑时间的，两人今天去处理一个仓管被举报偷公家财产的事情。
上午的时候调查了一番，仓库管理也是一问三不知，吴优秀因为年纪不大还冲动，一不小心就透露出来有人举报的事儿了，那仓库管理一下就闹了起来，哭天喊地的，所以上午矛盾没解决完，这会又要去一趟。
商振清整理了一下这件事的前后逻辑，觉得那仓库管理可能真的没有去拿东西中饱私囊，但是他似乎，支支吾吾的又要隐瞒什么，所以刚才商振清一说他要全天候蹲守，那仓库管理又冷静下来没闹了，但依旧是抵死不认。
反正这事儿不是三两下能办完的，商振清这会跟吴优秀就又去了仓管转悠了一圈，暂时没说发现了什么，因为这事儿还要从别的地方再查查。
因为证据不足，他们不可能拿这事去影响别人，就算报告给了派出所，人家也只能说记录下来后续再查。
不是所有的事往派出所那边一扔就能解决问题的，像这种小事，又找不到证据，需要扯皮的，有可能搁置个几年，所以遇事儿直接要报警的人，是少之又少，一个是不知道能不能尽快解决，一个是也怕丢面，闹得兴师动众不好看。
回到工会办实事，将这事儿给其他人通个气，时间就到了两点了。
商振清起身，出去了一趟。
工会说忙很忙说不忙也不忙，没人投诉闹矛盾的时候，全天就是坐在办公室里或者去车间走走，商振清的离开也没人说事。
他去接了柯百佳。
柯百佳早就抱着一包调料在等着了，见到商振清她就问要去哪里做肥肠，是他领导家里么。
“不是，是我相熟的一个人家，肥肠已经准备好了，你做完了就回，没事儿的。”
柯百佳嗯了一声。
两人并排走，只见商振清七拐八弯的饶了一下，带着柯百佳去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巷子，敲敲门。
见柯百佳全然信任自己，只是好奇的打量大门，商振清忽然脱口而出：“就这么跟我来了，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柯百佳：“嗯？你说什么？”
“咳，没什么，开个玩笑。”
原来商振清也会开玩笑啊，柯百佳心道。
开了个失败的玩笑，商振清不自在的摸摸鼻子，此时门也开了，先是开了一个小口子，随后看到是商振清在门外，门就彻底的被拉开了，露出一张少年的脸。
他约莫十一二岁，个子不高，衣服半旧不新，颜色也是灰扑扑的，身材中等，眼睛是单眼皮还有点肿眼泡。
“小鱼儿，你娘在家不。”
商振清自来熟的进去，跟那小子打招呼，还不忘对柯百佳招招手示意她进来。
138 借用
被称为小鱼儿的少年将门关好了：“娘在屋里躺着，商叔叔，这边东西您用吧，我姐姐都跟我说过了。”
“这里是……？”
商振清带着柯百佳往灶间走，说：“这个院子的住户是我之前调解矛盾的时候认识的，有时候食堂的饭菜不合口，我会带点东西来这边煮了吃。”
要不单身宿舍可没灶台给他做饭。
“这样啊。”柯百佳进了灶间，就看到一个盆子里泡着的肥肠了，问清楚这些全部都要做掉，二话不说上手处理。
两斤多的肥肠，数量不少，也挺脏的，有种比生肉还要夸张的臭味，柯百佳放了盐和面粉进去揉搓清洗了好几遍，那股味道才小了点，起码之前还想干呕的小鱼儿又跑进来看了。
柯百佳熟练的焯水、再焯水、筷子可以扎透之后，倒油、干辣椒，花椒等香料并姜片一起下锅，白酒，酱油，盐，炒的差不多就盛出来，浇了点水在锅里，随后将菜里面的香料挑出来，避免吃的时候影响口感。
随后，锅里的水舀掉不用，这次在锅里用油擦子划拉一遍，就下了蒜黄，这蒜黄是灶间里原本放着的，商振清说了可以用，柯百佳也就用上了。
下雪之后就很少看到蔬菜了，新鲜的青椒洋葱之类的食材也几乎买不到，她就用这个蒜黄来代替，蒜黄段在锅里扒拉两下，就下了肥肠一起煸炒，边炒边压一下，让肥肠里的油出来一点，最后再次泼了点白酒，起锅。
做菜的时候，有几样香料是柯百佳自带的，加进去的时候瞬间增香提味，站在灶间看着的小鱼儿被这股味儿一冲，喉咙动了一下，察觉到自己这个丢脸的动作后害羞的跑了。
商振清赶忙趁热装了起来，足足装了两大饭盒的肥肠，还剩下点底，他就拿了灶间的小碗装了起来放一边了。
柯百佳正在洗手，然后将自己带来的没用完的香料重新收拾好。
一转身，就对上五块钱。
是五张一元的。
“说好的给你的辛苦钱。”
柯百佳没全收，倒是问了另外一件事；“那个，振清大哥，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下可以吗，算我请你帮忙。”
“你说。”
“就是这个院子，要是可以的话，我想之后有需要的时候来这个院子里借用灶间，可不可以呢？”
柯百佳见商振清奇怪的看着自己，想了想解释道：“是这样的，饭馆的后厨，我们使用个一两次别人不会说什么，但是私人用多了不太好，我现在住的也是姑姑婆家的院子，我要是想练练手做个菜，总不能让他们都看着我吃，可是……哎呀可是我不愿意！”
说到这里，柯百佳跺了一下脚。
其实很简单的事情，就是她不想自己掏钱买了食材还要给不喜欢的人吃，可是在商振清面前，她总有种自己要是这么说，好像就是坏孩子的感觉。
下意识的，她想维护一下自己的“形象”。
柯百佳纠结的样子，让商振清看了想笑。
可商振清知道自己这会要是笑出来绝对要被这胖妞瞪的，憋着笑说我去帮你问问，转身去了小鱼儿他们的房间。
139 会好
再出来的时候，商振清对柯百佳点点头；“可以来这边用灶间，不过我有件事要提前跟你说一声。”
商振清看了一下外面，朝着柯百佳的位置靠近两步，两人之间，最多隔着半米，是适合说“悄悄话”的距离。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柯百佳忽然发现，他看着人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震慑感，起码她现在就感觉自己动弹不得。
“你，你要说什么。”柯百佳觉得自己嗓子忽然有点干。
“但是这家女主人手断了一只，还有她因为受了刺激，会抱着一个男人的相片发呆或者在院子里哭，你见了别害怕。”
原来是交代自己这个事啊，柯百佳点点头；“我知道的，人家愿意借我院子我就很高兴了，我不会害怕的。”
说好了这件事，两人出了院子分头走。
柯百佳去上班，商振清则是去了工会，就将那一大饭盒的肥肠扔给翟干事了。
翟干事鼻子动了动：“哎呦，这是……肥肠？”
顾不得是在办公室了，他将饭盒一打开，满满当当的饭盒里，油香十足的肥肠映入眼帘，色泽焦糖色，表皮有种酥酥的脆度，他没忍住捏了一块往嘴里那么一扔。
哎呦喂，麻辣香鲜脆，口感浑厚丰富多样。
他又捏了一块咀嚼着，这次没像之前那一块囫囵几口吞下了，而是慢慢的品尝，还嘶嘶的吸气，随后将盖子盖上，包起来，背着手往外走。
刚准备跟商振清交代一句他一会就回来，见商振清不知道哪里来的馍馍掰开一点，把肥肠弄进去吃。
“哎呦，不会吃啊不会吃。”翟干事摇头晃脑的离开了。
商振清本来是想留到晚上吃的，而且他吃了午饭到现在也就两个多小时……
算了，吃了就吃了吧，留到晚上还要再加热也麻烦。
他给自己找着最完美的借口。
小鱼儿家
他去了灶间，看到了半碗肥肠，是商叔叔留下来的，说自己可以和妈妈姐姐一起吃。
少年心性的小鱼儿偷偷吃了一块，那种冲击感十足的味道让他的脸瞬间红了，一半是因为被辣的，一半是因为莫名的满足感。
这东西真好吃啊，怎么都看不出来是之前那种臭臭的洗的时候还有臭臭的肥肠。
小鱼儿浅尝辄止，等着晚上姐姐回来了，一家人才一人一个粗粮馒头，配着肥肠，和家里烧的开水，美滋滋的享用。
“商叔叔说，他带来的朋友以后会来用我们的灶间，他会每个月多给我们五斤粮食，姐姐，多了那么多粮食，我们以后就每顿都可以吃饱了，商叔叔本来就跟我们说好了他隔三差五来一趟给我们五斤的，这下加起来十斤，可真多呀。”
秀娟皱眉：“之前商大哥说要用五斤粮食来交换他在这里开小灶，是因为那五斤粮食是他非要给，说不给不敢来我们才收的，商大哥帮过我们，他是我们家的恩人，不能再多收人家的，小鱼儿，回头商大哥再来的时候你就说不要多给了，那些就够了。”
小鱼儿哦了一声，跟姐姐说对不起。
秀娟怎么会不知道小鱼儿这样也不是他的错，只是他还小，不知道商振清给家里的帮助是什么，也是因为家里太穷了才一点没拒绝那些粮食。
耐着性子跟弟弟又说了两句，小鱼儿就想明白了。
两人再要夹菜的时候，却发现肥肠没有了。
转头一看，妈妈举着肥肠往他们爸爸的遗照上塞呢：“好吃得很，孩儿他爸，你也吃啊，这个好吃，你没吃过吧，每次都骗我们肉不好吃肉很好吃的。”
地上还掉落着几片肥肠，她跟看不见一样。
秀娟别过脸，将哽咽给生生咽了下去。
不能哭，日子总能好起来的。
140 冻梨
阳光一如既往的在清晨开始，带着光和温暖普照大地。
镇上的街道一大早就有人沙沙的扫地，配合着各家门内锅碗瓢盆和打水的声音，就是天然的闹钟。
柯百佳洗漱完后，发现柯姑父咳嗽了好几下，关心的询问了一句，对方也只是摆摆手说没事。
只不过到了饭馆开始点火上灶后，柯姑父的咳嗽似乎更严重了一点，柯百佳赶紧让柯姑父到外面休息一下。
柯姑父自己也知道要是咳嗽的时候唾沫星子掉出来了，也恶心。
他也不是那不讲究的人，就顺着侄女的好意去外面坐坐，没一会，柯百佳端了温水过来让他喝，舒缓一下嗓子。
国营饭馆的忙碌是一如既往的，因为柯姑父有点咳嗽，今天上班的时候大多数菜都是让柯百佳来上手的。
好在她也不怂，手头也有手艺，加上小张的配合，忙中有序没有出错。
最忙的一波过去，经理出现在饭馆里，给大家都分了点干货，都是海鲜干货，有干鱿鱼，也有贝柱和干海带结，说是他亲戚家里带来的特产，不多，一人抓一把回家尝尝鲜。
给柯百佳的是最多的，毕竟柯百佳上次帮他做了点心，让他在小舅子面前很有光。
他家那两孩子，抓着自己带回去的点心就不肯松手的，小舅子直夸他有本事，弄到的东西，连吃惯了城里点心的两孩子都护食起来。
满意之下，就多给了柯百佳一点，大概比例就是别人是一抓，她是一大海碗。
柯百佳小心的收在了自己洗干净的饭盒里，准备带回去，到时候给姑姑看怎么处理。
饭盒是她从空间捣腾出来的东西，她商城空间里大部分的产品都比较超规格了，这饭盒还是她在最底下挑选出来的叫什么复古不锈钢饭盒。
反正平时就用这个。
见都一天了，姑父还是没好，柯百佳回去之后就跟姑姑说了姑父的情况，柯姑姑带着丈夫去了一趟卫生所，开了点药片回来。
也没啥包装，就是大的两片，小的白色的药丸子六个，棕色带糖衣的药丸子一小包，一共是两天的量，说要是吃了没缓和，就再去看。
同时也建议他们可以喝点琵琶膏泡的水，或者是梨子炖冰糖，保养下嗓子，免得咳嗽太多，伤嗓子了。
可这个天气，上哪儿去找梨子啊。
不对，还是有梨子的，是冻梨，但是这吃了不是更凉么。
卫生所的大夫耐着性子说了，她丈夫那个不是伤寒引起的咳嗽，可以吃，哪怕是冻梨，化开了加冰糖炖煮，一样滋润。
柯姑姑得了准信就寻思着给丈夫顿梨子吃，可镇上没谁家里做这个啊，乡下倒是有可能有人搞这个。
柯姑姑留打算回家一趟，就去了供销社把假期给休了。
出发前一晚，柯姑姑准备了一双手套，两团毛线，还有点冰糖，除了冰糖是临时买的，其他东西是前几天就背下的，这不是天气越来越冷不好走动了，她也就没回去得那么勤快。
141 娘家
柯百佳知道姑姑要回去，将经理送的干货一并让姑姑带回去，又补上了几个自己没吃的粘豆包，都梆硬了。
这干货百佳本想送姑姑，可姑姑不收，说在李家也不好做来吃，所以经理送的干货还是在柯百佳手里的，这会姑姑要回去，百佳又顺势拿出来了托她带回去。
次日醒来，柯姑姑就挎着个篮子，穿得厚实，推了自行车带着两孩子出发了。
本来李晓明还不愿意把车子让出来呢，可车子本来就是柯姑姑的，这下雪天不骑车去，两孩子带得多累人啊。
天知道柯姑姑她其实只想自己走回去的，奈何出门的时候大嫂在那儿说什么又拿着东西回娘家去啊，咋不把孩子一块带上，暗指她都不上班还不待在家里带孩子。
柯姑姑就如她所愿带上了。
还把自行车推走了。
李大嫂又糟了一通骂。
柯姑姑却没再管身后的这些后续，蹬着车子，半个多小时也就到家了。
一下车，就被亲娘叫到屋子里坐着了。
两孩子也被他们亲妈麻利的解开了包着头脸的围巾，舒舒服服的坐在炕上取暖。
没一会，柯二嫂端了红糖鸡蛋水过来，柯姑姑做主，将两个鸡蛋分成了四个小碗，家里能自己吃鸡蛋水的小孩是一人一份。
“到娘家了拘束个啥，给你吃的就是给你吃。”柯奶奶在说闺女太多规矩呢。
柯姑姑耸耸肩，反正就这么做了。
将手套也送了，毛线和冰糖也给了，柯姑姑将大嫂叫到身边，小声的说起了那件事。
柯百华之前说的那个对象，叫张山的那小伙子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还骗人钱，被女方那边工会抓起来还签字还钱，柯姑姑把这事儿原原本本给说了。
“我本来还不怎么相信的，后来去问了一下，确定有这么回事，因为张山那个妈熊的很，把事情闹大，看热闹的人不少所以印象都比较深刻，确定是供电局上班的青工，也确定了叫张山，
还有啊，我知道后偷摸着去了一趟张山家附近，这次没有直接跟张家见面，我找那树根下墙角边的懒汉唠嗑，才知道张山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了，只是之前的姑娘要面子，人家没闹大，就周边几户人家知道，
我说嫂子，妈，这亲事，没必要结了，就算对方是供电所的青工，那又怎么样，品行不好又屡教不改，咱家百华这年纪在城里不算大，人也优秀勤快能干，长得也周正，没必要把百华嫁过去，男人立不住当不了顶梁柱，以后日子绝对是过不好的，你们看呢。”
柯妈妈脸色难看的抄着手，显然是被这个消息刺激得不轻，仔细看，腮帮子都在动呢。
好半晌才说：“之前相看的时候，根本就不是这样式儿的人啊，那张山还害羞得很，张山妈也是一直笑眯眯很满意百华……谁能想得到是这么个破落户。”
显然是气的狠了，还有种想立刻冲到张家跟人撕的样子。
能不气么，这要不是姑子发现了对方有问题，她姑娘嫁过去是个什么样子，还用说吗。
142 话说
柯奶奶比较沉得住气，但是想法是跟闺女一样的，为了百华这孩子好，就算是费点事，也该退亲，毕竟事关百华一辈子的事，就说：“那得拿个章程出来，毕竟咱们两家之前都说得差不多了，开春就走礼结亲的，也收了一只风干鸭两斤点心的见面礼，就算不结亲，也不能坏了咱们家百华的名声，
就算不跟他处了，咱们还得给百华寻摸下一个好的后生呢，得给她把脸面做好。”
尽管风干鸭那时候拿出来招待张家人了暂且不提，按照柯姑姑说的张山妈的脾性，估计她能做出过要回去这种事儿的人。
既然要退，那么当初的见面礼，柯家就一定要凑齐。
穷人家兴许没钱没势，但是争口气是刻在骨子里的印记。
江米条和冬瓜糖还好说，供销社是有的，这点东西柯姑姑就能搞定，关键是风干鸭，就不太好弄了。
“嗐，活人总不能给尿憋死了，我回去再跟为民他爸想想法子，他到底是饭馆的，应该能知道点这个食材咋弄。”大不了，就去h市。
到处都在说h市不好，可城里供应没那么多，人也不能活生生挨饿，所以这h市还不是遍布全国大小城市乡镇么，多花点钱总能弄来的，左右不过七八块钱的事。
“既然你们都愿意退，那我回去就搜罗风干鸭和点心去。”柯姑姑说：“也是我不好，总说要是嫁到城里，日子比乡下好过又便利，要不然也不会凑上来这么个玩意儿，平白的膈应人。”
“也不是你的问题，要怪就怪那家人装样儿呢，骗人都成习惯了。”柯妈妈知道自家姑子一向都对娘家真心，哪怕当初是她通过别人牵线的姻缘，也没有怪她的意思。
这件事就不小了，柯姑姑主要说的也就是这个事儿。
过了会，柯姑姑说想要冻梨，柯妈妈收拾了一小半出来，让她都带上。
“用不了那么多，我要三四个就行。”
“这不孩子也能吃么，别推脱了，就十来个梨子的事儿，拿走吧拿走吧。”
柯姑姑回去的时候，除了吃了顿家里的饱饭，还带了十几个冻梨和几张饼子回去。
饼子很大，是柯妈妈要她顺便带给柯百佳的。
她觉得闺女那饭量在外面，估计吃不饱。
也怕她不好意思多买吃的，自己亏待自己，才在饭后烙了几张大饼子。
柯姑姑带着孩子们骑车回去，没骑多远，为民忽然说话了：“妈，姐姐吃不了那么多饼子，肯定要我和哥哥帮忙了。”
柯姑姑一下将自行车给支撑住了，停了下来，好奇的问：“你说的啥意思。”
“姐姐她……”
为国根本就来不及提醒弟弟，又因为两人是坐在前后座的，就算使眼色他也看不到。
只能听着弟弟将柯百佳叫他们帮忙吃点心，其实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除了蛋糕果汁，有时候还有软绵绵的糖，有蓬松的馒头里面还夹了根肠的，甚至有时候是熟鸡蛋，以及面条。
柯姑姑耐心的听完，也没说什么，继续骑车。
回到婆家后，两个孩子手拉手跑远了，其实是为民把为国拉走了。
143 咋办
“你这样是不讲义气！”为国小声的说道，姐姐可是说了很多次了不要告诉别人。
“什么是讲义气啊。”还没上小学的为民不理解这个。“妈妈也不是别人啊。”
为国扶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希望姐姐不要怪他们，如果怪的话，那自己和弟弟就去好好道歉，是他们没保守好秘密。
柯姑姑回来的时候，丈夫在家休息，柯百佳是在上班的，在柯姑父不能上班的时候，她作为能掌勺的员工，就更应该坚守在岗位了。
柯姑姑将梨子化冻后拿去炖冰糖了，回来后大半给了丈夫让他赶紧喝了，剩下的给两个儿子甜甜嘴。
柯姑父吃完之后，问：“你咋了，是不是有啥心事啊。”
作为夫妻，枕边人的情绪他不可能察觉不到的。
踌躇了一下，柯姑姑说：“我总觉得，百佳这孩子……算了，我先问你，她在饭馆里吃饭食量怎么样。”
柯姑父说：“还行啊，跟王芳他们差不多。”
随后也反应过来：“你以前说过，这孩子饭量不小的，又偏爱吃肉和鸡蛋饼，好像是有点不对劲，在饭馆里她除了食量跟王芳他们差不多，也主要吃的萝卜啥的，咱们不是也能买饭馆的包子么，她就买过一回，还是给她哥带回去的。”
柯姑姑点点头：“这孩子以前不怎么懂事，我跟妈还有嫂子她们都担心，可这孩子忽然这么懂事了，我这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你知道吗，她还特别疼为国为民那两小家伙，也不知道她哪里搞来的吃的，为民之前跟我说了，佳佳经常给他们吃好东西，我说呢，最近这两孩子吃饭都不积极了，大冬天没啥菜这两人身上的肉还不见少。”
“那，你打算咋办，去问百佳？”
柯姑姑摇摇头；“我觉着不能问，这孩子既然是避着我们，又交代孩子不要说，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要是贸然问了，她心里也不好过，我们就跟孩子说别老吃姐姐的东西，回头过年的时候再给百佳多送点东西带回去当年货，你看成吗？”
经济大权是柯姑姑管着，不过在这些事上，柯姑姑也是会问问家里另外一个挣钱人的意见的。
“我没意见，反正回头再慢慢看，要是这孩子遇到啥问题了，咱们再插手，现在先按你说的办。”
说到年货，柯姑姑又来了精神，因为她对娘家也好，所以每年过年前，买东西都是分两份的。
一份给娘家，一份给婆家。
她嫁给李老二前几年，两边给的礼是一样多的，后来发现自己给的礼再多，只要拿一根草回娘家，送礼给婆家的情分都能被婆家给掐了，还要说她补贴娘家什么的。
失望的她就开始真的如婆家所愿，多给娘家东西，然后参照李大哥李小弟等人的份额买东西给婆家。
这样吵嘴都能说自己公平了，省得东西多给了还没句好话。
“反正咱们知道她是个好孩子就成，至于她有什么门道弄吃的，无非就是去了h市和捡到钱，不管哪一样，花完了钱也就能停下来了，咱们多看护着点就成。”柯姑父说道。
144 三倍
“也是，她房间里就那么点大，估摸着每次是一点点的买的，应该不会遇到啥危险，回头我给她提个醒儿就行。”
这街上的黑市，那么些年就没遇到过问题，毕竟领导家的供应也不一定够吃啊，这年头谁家不是一大家子的，所以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般都是有什么人下来检查了，H市那边还会互相通知，只有不怕死的才敢再去。
柯百佳胆子可没那么大吧，柯姑姑心里想道。
他两是怎么都没想到，过段时间，“胆子不大”“乖巧”“懂事”的柯百佳能干出那样的事情来。
过了两天周五，正好是元旦节，柯百佳前一天就提出了要不做点饺子来卖吧。
做饺子也不难，而且冻上之后还能放好几天呢。
柯百佳寻思着还能顺便带回去一点。
当然，她会把饺子置换一下，弄成空间里的纯肉饺子的。
她东西是很多，但是每次要拿出来补贴家里人，就一定要找个理由，要不然追问之下，是一定会出事的。
就连给为国为民两兄弟加餐，她都想好了要是姑姑追问，自己就说在黑市认识了一个人，是城里供销社店员的亲戚。
好吧听起来有点七拐八弯的，但是柯姑姑肯定不会继续追问那个人是谁的，所以这一茬柯百佳早就想到了。
可是要补贴柯家的话，那就稍微难一点了。
工作马上两个月了，她也就上工前，炖过鹅，后来买过一次鸡蛋，炖过一次鸡汤，上班后回家过两次，送了点心鸡蛋以及粘豆包那些，也不算多叭家里那么些人呢，这次回去，就整点带肉的。
饭馆里要上什么菜，柯姑父有很大的决定权，所以昨天听了建议，就请经理多弄点食材了。
但是就算多弄点，能做出来的饺子就两个馅，韭黄鸡蛋馅的，还有就是猪肉混油渣的馅，为此，包子倒成了粉丝肉末馅的了。
不过哪怕就这两种馅料，在小黑板上出现饺子的时候，来吃饭的客人几乎都点了，有的直接吃了，有的是装饭盒里带回去。
饺子都是八个一碗，个头不小，鸡蛋馅料的是一碗六毛钱，肉馅的是八毛钱，都有配一碗面汤，一勺酱油醋蒜末，这是柯百佳建议搭配的套餐。
柯百佳本来跟姑父还有小张等人包了两百六十个饺子，一百八十个是鸡蛋馅的，八十个是肉馅的。
本以为买的人不会很多，能剩百来个内部消化，所以包饺子的时候连陈婆子几人都来帮忙了。
结果就从十一点卖到一点半而已，饺子就没了。
别说内部消化了，他们吃都吃不上。
一开始来买的确实不多，饭馆座位才多少啊，结果人家回去一传十，得了，吃了饭带着饭盒来特地打饺子的是一蜂窝的在一点左右冲过来，那下饺子的动作，后厨两个人就没停过。
最后剩下四个饺子，还被一个人花五毛钱买走了，为此柯姑父多给了他几片泡萝卜补上数量差。
经理是乐呵了，今天一天赚的比往常多了两三倍都不止。
145 一腿
想着今天是元旦，就从自己今天搞来的肉里分出来半斤，让柯百佳混合点韭黄酸菜一起，包几十个，大家一人一碗。
这下饭馆里又热闹了，下午三点半左右，连经理在内，七人均吃了一碗饺子，四十来个馅料丰富的饺子吃完，大家都满足的打了饱嗝。
“咱们这就算是个过节了。”王芳乐颠颠的说道。
元旦过完，接下来的日子好像就开始难熬起来。
因为大家都在期待着放假了，而且天气又冷了一个度，尽管还是到点上班，大家来的时间是越来越卡着点到了，开门的时候也没了耐性，外面几个服务员对客人的态度就更不好了。
时常能听到：
“叫你呢不知道自己过来拿一下啊。”
“什么醋醋醋，就花那点钱买东西你还想要啥自行车呢。”
“想好了没有，没想好你冲我招手打招呼干啥，跟你又不熟。”
“说了是一份要八两粮票，你咋还问问问的!”
诸如此类的声音不绝于耳。
柯百佳是在内厨，倒是没有外面的人那么冷，自然也不需要跟客人那么多交集。
也没去说大家态度怎么样，这年头有正式工作的都差不多这个样式儿的。
一直过了一周半，商振清才出现在饭馆里，身边依旧是跟着吴优秀。
两人弄清楚上次仓库的事情了，今天彻底解决了之后已经快两点了。
本来想着只能去供销社买点桃酥垫垫肚子，结果商振清犹豫了一下，带着吴优秀吃饭去了。
“都这个点了，一会被轰出来怎么办？”吴优秀有点怕怕的说。
商振清心里也没底，但是进去饭馆之后，看到柯百佳见到自己那眼前一亮的表情，他觉得自己猜想得没错。
这姑娘，果然对自己很纵容。
虽说他还没弄清楚是为什么，但是不妨碍他的脚步已经顺着心意走进了饭馆，跟柯百佳说上话了。
柯百佳得知两人没吃，就亲自来收票和钱，煮了两碗面出来，萝卜片，响铃还有剩下的三个馒头，都端了出来。
“馒头蒸太久了，皮破了，但是不影响吃。”还解释了一下。
哎呦，这可稀罕得吴优秀面红耳赤的。
这大冬天和大夏天来饭馆吃饭，没少听到服务员骂人，这胖妹妹不骂人就算了，还那么热情。
吴优秀的眼神在商振清和柯百佳之间游走了一会，心中嘿嘿，这两人指不定有一腿呢。
还在这假正经。
就胖妹妹这态度，说对商振清没意思，都没人信。
还有商振清刚才进饭馆之前那笃定不会没东西吃的小眼神，不就是拿捏了胖妹妹么。
吴优秀更加坚定了以后更要跟着商振清的想法了。
起码人家准对象在饭馆干活，不愁没吃的啊。
吃饱了，商振清两人就上工去了，柯百佳亲自收拾了碗筷。
王芳嗑着瓜子，好奇的问那个男的是谁。
“就是我们大队的，我们长辈是认识的。”
柯百佳想轻描淡写的揭过这个话题，王芳和丽华却互相对视了一眼，显然不信的样子。
146 玩笑
随后由王芳开了话头：“哎呦，在我们面前害羞啥啊，我不止一次看到你对这小伙子不一样的态度了，老实说吧，是不是处对象呢，
要婶子们说啊，那后生吧，就是年纪看起来比你大一点，长相有那么点遗憾，不过身板是很壮实的，跟你还蛮般配的，要是真确定关系了，回头带饭馆来搓一顿啊，好让我们给你掌掌眼啊，好歹是咱们饭馆的女婿。”
柯姑父一个哈欠都没打全乎，站在窗口边朝着这边看。
显然是也想知道柯百佳的回答。
一开始吧，他见到这商振清的面相和身材也发憷。
不过见了几次，习惯之后就也还好吧，不是那么吓人，关键是商振清也不是成天黑着脸的，反而有种莫名的稳重感，让人觉得很靠谱。
仔细想想，就百佳这个一百五六的身板，找个瘦不拉几的男人，看上去确实也不般配。
要是真有可能的话……
“不是的。”
柯百佳的音量稍微大了点，肉肉的脸上满是认真：“振清大哥就真的只是同一个大队的哥哥，他前段时间还在饭馆跟个姑娘相亲呢，你们忘了吗？”
也是哦，王芳一下就回忆起来，商振清之前跟个头发很少的女同志相亲，自己那时候还主动跟柯百佳分享这个八卦呢。
不免就尴尬的笑笑：“那啥，我就是说说，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啊小柯。”
柯百佳摇摇头，表情也自然了点：“不会的，就是这话以后不好再说，要是他听到了，就要闹误会了。”
“是是是，我记着了。”
王芳话头一转，又聊起了别的话题，说到了大家都想知道的事情。
那就是放假。
除了派出所和医院以及政府单位里这种离不了人必须留人值班的，每年二十七八上下，工厂也好，饭馆也罢供销社也好，基本就要关门休息了。
他们国营饭馆往年是年根下才放假，二十六最后营业一天，二十七过来打扫一下，然后领钱领福利，然后就关门回家，一直到元宵前两天才过来打扫，开门营业，也就是差不多两周的假期。
着实不短了。
柯百佳心里也高兴，她寻思着趁着过年前，找机会去采购一下，最好东西在姑姑面前过一下目，让她知道自己买了那么多东西回去。
一来有个说头，二来也减少姑姑的负担，让她看到自己买那么多东西回去，兴许不会再带那么多东西回娘家了。
为民明年也要上学了，家里开销又多了一笔，总不能姑姑对娘家好，大家就觉得理所当然的去习惯。
打定主意的柯百佳，晚上回了李家，关好门后就又进了一趟空间，楼梯上因为自己的堆放，有一条楼梯是已经满满当当，几乎容不下她上去二楼了。
因为最开始得到商城空间的时候，柯百佳还比较陌生，拿东西也只拿的小小的，比如梳子，酒之类的单件的小东西，等她熟悉了之后，胖嘟嘟的手就伸向了一板十几个的鸡蛋盘，见可行之后又伸向了一袋十斤的大米，见空间还是没反应，就觉察出一件事了。
147 探索
那就是一个包装的东西可以被归类为一件物品。
搞清楚后，她去拿饮料套装，里面包含了橙汁可乐和果盘，就因为被个塑料扣在一起，归类为一件，等于她一拿三。
胆子越来越大的柯百佳，接着下手的就是二十斤的面粉、五十斤的米、
两三斤一条的五花肉、三四斤的大肘子、还有熟食区的烤鸡烤鸭等。
要不是太重了，她想把粮油区某个角落，放了六瓶食用油的箱子都给一次搬了。
可惜，因为那个大箱子里面装了十几桶油太重了，超过了百斤，她拿不了，只能勉为其难，去拿一桶十斤的油。
因此，来镇上上工的第二个月，因着她拿的东西重量大，体积大，一楼到二楼的走道就满了。
偏偏不能直接把这些东西甩出去扔在柯家人面前。
那真的是要吓死人了。
想想看，先不说农村，毕竟农村本来就看天吃饭，资源不如城里了。
就说说这城里的供应吧，成年人每月定量三十斤，其中细粮大米和白面都是各一斤，半斤肉，三两油，布票是一丈二，但是这只是供应定量，折算成票的，凭票购买，
有时候这个月买得到油下个月买不着，肉更是要碰运气，一不小心票还会过期，这就需要家里的家庭主妇来精打细算了，要不然一家就一个工人的，吃不饱是常态，少不得用点资源跟乡下亲戚换点粗粮饱肚子。
试想一下，一斤米在粮站都卖到两毛五了，她手里有五百多斤，光是米就价值一百多块，还有面粉也是两百斤，泡面拿的是一箱二十四包的，挂面也是二十五斤那种最重的，排骨羊肉牛肉鸡肉鸭肉香肠卤味腊肉之类的加起来也破百斤
以及老人奶粉、成人奶粉、盐糖调料佐料、还有各种零食、干货、暖宝宝小台灯等小家电，以及一次性的烧烤炭火炉子、标价好的叫便当的东西，以及自热锅、什么部队锅关东煮牛肉锅等只需要生热的半成品食品，她看包装上写的是加热下就能吃，林林总总少说千把块。
不仅如此，她拿的比较厚实的床单当布料，一拿就是四件套，拆开做衣服能做好几身，连被子都屯了好几床，什么蚕丝被，空调被，大棉被，化纤被。
在家家户户吃饱都比较难维系的情况下，她要是甩出价值几大千的的资源……
后果可想而知，那是全家人的胆都要破了。
给吓的。
唉，这么多东西，只能自己偷摸着乐呵的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柯百佳站在满是物资的商城，忽然想上其他楼层看看。
之前她只来过一楼和二楼，东西就已经足够使用，还不知道往上三楼都是些什么东西呢。
还不等上楼，她在一个环形的超大柱子面前，停了下来。
上面写着货梯，工作人员专用。
柯百佳走了进去，鼓捣鼓捣，电梯那透明的门忽然关上了。
柯百佳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几乎全透明的电梯外面，她正在腾空上升。
轻微的失重感，让柯百佳尖叫出声：“啊啊啊啊啊啊啊——”
148 发现
她不会直接摔到一楼吧。
胡思乱想的功夫也就是几秒钟，电梯门再次打开，她站直了身体，试探的将脚伸出电梯门外，踩到了实在的地板，才松了一口气。
叮的一声，趁着电梯门要关的瞬间，她咻的一下跑了出来。
跑出来几步就是一米高的围栏，往下一看，只觉得一阵眩晕，看来自己出来的这里是顶楼，她从自己放物资的一楼往上数，才知道的自己在顶楼。
不管了，上都上来了，干脆仔细探索看看。
咬了咬牙，柯百佳开始在五楼转悠起来。
五楼的布局比下面的楼层似乎要更精致一点，基本都是首饰店和珠宝店，还有两家书店，整个五楼有种很奢侈的感觉。
她转悠了一会，进了一家首饰店，这是一家主营金银材料首饰的店面，里面很多都是标着什么龙凤吉祥之类名称的镯子，项链，手环，柯百佳想，这应该是给人结婚用的。
这家店里除了金手镯项链戒指等东西，还有金锁银锁平安牌等东西，以及用金子做的十二生肖。
对于这些东西她天然的发憷，没敢动，就又出来去了别的店看看，发现上面是三家卖玉器的，各种配饰簪子玉牌都有，另外还有四家金银店，还有三家是什么品类都卖，也卖一些什么铂金，镀金，925银等不怎么值钱但是好看精致的首饰。
两家书店，里面都是有什么水吧和餐区的，没想到还有人边看书边喝饮料和吃点心么。
最上面参观完了，柯百佳什么都没拿，而是朝着四楼走下去，四楼似乎是影音的区域，有个游乐场，有一个影院，
靠着北边有个什么鬼屋体验馆，她看到鬼屋体验馆里面前台的位置放着一个吊死的假人，吓得心里砰砰直跳赶紧跑出来了，眼角扫过体验馆边上写着什么如月车站古墓丽影之类的字眼，她不懂，但是猜出了里面大概会是什么场景，她没敢进去。
下了三楼，她的脸色就精彩了，这里有两家自行车店！
天啊，自行车！
她之前最多就去了二楼，后来一直在一楼拿吃的存，毕竟她能想到的家里人最缺的就是吃的。
结果上来一看，三楼竟然有那么大的惊喜，两家自行车的店面，里面车子的摆放都差不多，都是地面上有特殊的空挡，将车子固定着不让它倒下，天花板和墙面上竟然也挂着车，她搞不懂那些车为什么能挂在墙上和天花板上，不过也不关心，而是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行车。
自行车的店里面，基本上车子都比较瘦长小，为什么这么感觉，就是她见过姑父的自行车，那前杠特别高，她几乎上不去，可是这个商城里面的自行车，比她矮多了，最矮的车子，龙头位置的高度才刚到她腰部。
“这是小孩子骑的吧。”
她看了好一会，才找到跟姑父那辆车稍微有点像的车，但是还是偏小，也没姑父那辆车重，这车子是摆在最外面还挂着促销两个字，一辆299.
那就比城里的车多几十块嘛。
爱不释手的摸了一阵自行车，柯百佳绕着三楼走了走，除了自行车店，这三楼基本都是大型电器，什么电冰箱电磁炉微波炉空调油烟机等东西，很多她都不认识，还有个叫空气炸锅的她这经历过八十年代初期的，都不知道这是个啥。
149 供应
走了一会，柯百佳又另外看到一家钟表店，有人高的大钟，也有玻璃橱柜里一排排闪亮的手表。
手表啊，柯百佳也有兴趣。
她对着一个圆盘，然后表带也挺长的手表，是看了又看，这表盘边上闪亮亮的钻，在光线下面一动，它就折射出美丽的光芒，绚丽夺目。
最终她没拿，只是务实的去了楼下，又挑了一个碎花的四件套，和一条开司米的围巾。
念头一动，她就出现在了原来的床上。
今天参观了整个商城，她的心里一直很激动，偏偏要压抑这种激动。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情绪的影响。
她晚上做了个梦。
梦醒来的时候，还能察觉到脸上的笑容。
她梦到了自己又回到了被五十块钱甩脸的时候，不同的是她拿着一把手表，高贵冷艳的对一众肌肉汉子说：去，把林建业柯朵朵还有张山给我狠狠打一顿，谁打得最凶，就奖励他一条手表。
那些人高兴的冲上去，狠狠的揍了那对狗男女。
两个人跪下求饶，一个说再不敢骗钱了一个说后悔伤害了她。
可是她没松口，看着这些汉子，把林建业打得屎尿都滚出来。
所以她笑醒了。
在床上发呆了一会，她起身穿衣。
才下地，就感受到一股凉意。
等穿好了衣服鞋子，抱着脸盆出门，就发现几天的气温似乎更低了。
她要不是里面穿了保暖内衣和加绒的单衣，估计也要瑟瑟发抖了。
比如李家的嫂子，发现水缸上面结冰了，就去敲击，舀水的时候冻得瑟瑟发抖。
看到柯百佳来，李大嫂说了一句：“还真是多长点肉好啊，一点都不怕冷。”
柯百佳听人家说自己胖是真的听多了，就这个程度，她也没什么情绪，当做不是说自己。
她兑了温水就开始洗漱，今天气温低，她回屋子的时候，除了擦下护手霜，还在鞋子里垫上了能发热的鞋垫，又在大衣里面贴了暖宝，保证自己不会着凉，就去找了柯姑姑。
柯姑姑刚才在外面喊了一声，她那时候塞鞋垫呢，不方便开门。
锁了门去见柯姑姑的时候，柯百佳被姑姑拉了手，柯姑姑察觉佳佳的手似乎都要冒着一股热气，把她都暖和到了，才放心。“今天更冷了，刚想说叫你多加件衣服呢。”
柯百佳笑笑说自己知道的，就去看两弟弟。
柯姑姑今天也给家里两孩子穿多了两件，把为国为民都要包成了一个粽子一样，为民穿得厚，在地上走路的时候还有点打晃。
柯百佳见他这样走路太可爱，忍不住抱了抱。
为民拉住姐姐的手：“姐姐的手香香的软软的。”
柯百佳跟他玩了一会，就见柯姑父从外面进来，说准备一下去上工了。
“现在菜越来越难买了，不过老张说了，二十五号左右门市会上一批货，肉联厂那边也会给我们这些饭馆送点红肠啥的，也会往供销社送一批罐头，缓解一下压力，也考虑到大家伙儿要过年的需求。”
“那感情好，我回头看看能买多少就买多少。”柯姑姑回了一句。
供应这东西，一定要手快的，要不就是撒手没。
150 麻袋
夫妻两聊了一会日常，跟柯百佳一起三人出门。
走了几步，柯姑姑就往另一边去了，毕竟不同路。
小的那个孩子照常交给了婆婆带。
……
过了几天，果然如柯姑父说的那样，饭馆在腊月二十的时候，迎来了一批红肠，搭配着南边点的城市运来的香葱头蒜脑袋的，也勉强还能再支应个一周左右。
下班的时候，饭馆几乎人手一截香肠，这也算是隐形福利了，菜单上少写几份，大家掏钱补，众人也不贪多，一人一小节，估计切出来就六七片，但是也是肉制品啊就没有嫌少的。
越是接近放假，大家的心思越是比较浮躁。
饭馆里服务员的态度还是跟之前一样的不好。
柯百佳只管做好自己的活，下班之后跟着柯姑父一起下班。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她忽然听到柯姑姑房里有很大的争吵声，但是没吵两句又停了下来。
她想开门去问问，但是又退缩了，只在窗户边站着听听动静。
没过多久，柯姑父出来，接了水进屋，又听到柯姑姑低语就你能耐，后边再说什么就没听到了。
那应该是没事了。
柯百佳又回了床上歇息。
次日二十一，中午休息的时候柯百佳发现柯姑父下班后说要买包烟，可是离开的方向却不是供销社。
她好奇的跟了上去，结果发现柯姑父去的地方，竟然是本地的h市交易点。
因为她也来过一次，所以知道这里是个固定的点。
她小心的靠近，却差点被人发现，躲在一边等了一会，大约半小时吧，就看到柯姑父从那边出来了，手里拎着一个网兜，除了看出里面有罐头和两个看上去是水果的东西以外，她看不出什么。
刚转身要走，就看到了一个并不陌生的人，也进了交易点。
柯百佳停住脚步，跟在了后面。
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住了。
她这才想起，自己上一次来这里是做了遮掩的，这次还穿着围裙，完完整整的露着脸呢。
“你是哪家的啊，我在这住了那么长时间怎么没见过你。”说话的是交易点的一个看门人。
H市交易有好几种人，有的是引路的，有的是带大客给本地大商户的，有的叫飞鸟就是报信的，剩下的就是卖家和买家了。
柯百佳这身上啥也没带，又鬼鬼祟祟的样子，自然会被拦下来。
“我来卖这个。”柯百佳的手从口袋里伸出来。
那人愣了一下：“你逗我玩呢小姑娘，你拿着五块钱打算卖多少啊。”
柯百佳也是刚刚才想起，h市有个高哥，混混出身，会做点见不得光的事情。
她才拿了钱出来的：“我想见高哥，请他帮我套麻袋打一个人。”
那看门人笑笑；“知道的还挺多，谁介绍你来的。”
柯百佳没说话，那人也知道没必要问这些了。
只是说，五块钱打一个人，怎么，只打算让他痛两天？
柯百佳嗯了一声：“就是看到他不痛快，让你们套麻袋打几拳，让他长记性，别去招惹女同志。”
话一出口，那个看门人，神色就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