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战斗
被褥、日用品、吃的、小家具、桌椅、锅碗瓢盆，甚至是门口灶边的炭和木柴都抓了就走。
柯姑姑还亲自进屋看了看，诶？挡灰的床围子还有墙上两钉子还没拆呢，这怎么行，于是亲自动手搞下来了。
环顾一圈，还真是一根针都不给李家留。
“娘，我收拾好了。”柯姑姑神清气爽的汇报。
柯奶奶嗯了一声，就要走。
就在这时候，李晓明冲出来；“我自行车呢，你们这些乡巴佬要滚就滚，快把自行车还给我，不还不许走！”
李晓明这嘴快得李老奶都来不及阻止，不过她也不想阻止就是了，自行车大孙子都用惯了的，要是没了自行车那她大孙子就要用脚走路去上学了。
“滚？”柯奶奶气笑了，她虽然保持着优雅和一点腹黑，但是那是出身民国大小姐的底蕴，可不是个软柿子任个小辈在她面前猖狂！
“闺女，人家偷你东西还不够，现在还想抢东西，你们还在等什么呢。”
“麻的，忍你们很久了！”柯姑姑撸起袖子就上，誓要把之前受过诸多憋屈和为难全部都发泄出来，拳打脚踢扯头发，嘴巴咬，使出了浑身的劲儿，一个都别想跑。
柯二嫂和柯妈妈也不可能干看着。
柯姑父和柯振兴搬东西出去还没回来，柯振邦就没参团打架，单纯站在一边护着奶奶，不叫她被战圈波及到。
其实柯姑姑在李家好像是被压着欺负的一个，但是想想，两同龄的女人加一个掐架经验丰富的婆婆，还有抽冷子堵着门不让她逃离的李晓明，四个人加起来都没能让柯姑姑身上带个伤，如今柯姑姑有了帮手，她们更别想从柯姑姑手底下赢了。
果不其然。
没一会，李家的女眷都被打得哇哇大叫，跳着脚说她的意见他们答应了，让李老二一家永远不要进家门！
他们孙子过两年就是大学生了，谁还在乎两个破落户一堆穷亲戚啊。
柯妈妈这边也是疯劲儿上来了，带着自家儿媳妇媳妇一边撕架一边骂个不停，最后柯奶奶在李家人快要崩溃的时候，柯奶奶叫停了这场架，让他们亲自写条子。
“就跟咱们乡下人一样，一年走礼两次，中秋新春，然后生老病死，占房子的老大多出点，后面的平摊吧。”
这么说起来是很有道理的，可李老奶知道她写了这条子，失去的是什么。
只是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要是这时候反悔，岂不是自打嘴巴子了。
李老奶本来以为自己的“委屈”能换来柯家静悄悄的离开，谁知道出了这个门，柯奶奶还大声宣扬起来了，又是说这家人容不下她闺女，她就给闺女买房，又是说家里的东西都成天被偷拿谁受得了啊，反正搞得李家人又吃亏名声又受损还不占理。
李家人在门内听着，一个个牙龈都要咬碎了。
这家子言而无信的，李家都退让了，竟然还拿那些事出去说。
不知道今日留余地，日后好相见吗？
197 吐了
一家子破落户，一家子专给人扎刀子的，有什么样的老娘才有什么样的闺女，谁稀罕那样的媳妇在家里杵着碍眼，一点都不孝顺也不会说好听的话。
李家人口中不会说好听话的柯姑姑，正在把自己老娘和大嫂夸得不行。
啥好听的话都说出来了。
站在院子里，柯姑姑看着老头跟柯镇夜交接了钱和后出去办手续了，心里也不知道啥滋味。
除了快乐和爽飞天，好像还有一种感动在里面，弄得她眼睛怪酸胀的。
本来她还想着自己可能对这个绝佳好房源也只能想着白白错失，没想到峰回路转，娘家人跟着自己打上李家，把李家人揍了一顿不说，还把李家做的那点破事都抖落出来了。
就好像她这么几年里半憋屈半容忍的生活，一下就被撕开了伪装的面具，以后的日子再也不需要那样去过了。
柯姑姑喜气洋洋的拉着自家男人开始收拾，收拾了一会，才发现这冷不丁搬家，也没个啥能招待一下大家。
柯奶奶就说了：“回头得空了再聚一聚也成，先把屋子拾掇拾掇，回头你们还要接孩子回来住呢，也叫孩子们高兴高兴，以后住大院子了。”
不过今天是来不及叫孩子们搬过来住了。
柯姑姑嗯嗯的应着，在院子里挑选了一个家具比较齐全的屋子，彻彻底底的清理了一遍。
柯姑父说这个房间不错，家具是最完整最新的，柯姑姑点点头，这是她给百佳选的，前两个月百佳跟她们住在李家，估计也没少受人家白眼，现在好了，娘家搭把手买了这么大个院子，以后百佳住在这里也舒坦。
柯镇夜很快回来了，拿着条子让柯姑姑开春了之后再跑一趟房管所就成。
在院子里看了一会，见没什么能帮忙的，柯镇夜就招呼大家先回去了，牛车是借来的，早点还回去早好。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要是还要收拾，那就继续收拾，两孩子呢，就先在我们那里住一个晚上，明个儿你们收拾好了再来接。”柯奶奶说道。
“嗳~！好嘞！”柯姑姑应了一声，送了爹娘出门，看着他们坐了牛车离开，才转身回院子。
有了自己的房子，柯姑姑简直浑身都是干劲，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多产大队柯家
柯百佳带了两小时娃，觉得还是做吃的比较管用，于是下午又折腾了鸡蛋糕出来，几个孩子吃得不亦乐乎。
没法子，她带娃只会这样，给你吃。
别的她也没经验啊。
她蛋糕分完，前脚刚把做蛋糕时候用的一些材料收拾好好，后脚就看到为民扭扭捏捏的，两条腿还互相内八的夹着，一直拿眼睛去瞅柯百佳。
“咋了为民，哪里不舒服吗？”柯百佳注意到了小家伙的眼神，靠近他问道。
刚走近，柯百佳就闻到一股别致的气味。
伴随着为民一句；“姐，我屁股，屁股要吐了啦——”
好吧，声味双管齐下，她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孩子，拉屎就拉屎，干啥还说屁股要吐，都把她整懵了。
198 叹气
和柯家的热闹完全相反的商家。
冷冷清清。
商振清叹了一口气。
他请柯百佳帮着做了那么多吃的，其实是计划着少说吃到初六初七，他就要去镇上值班了，到时候多给家里备点白面挂面鸡蛋咸肉，回头去城里再搞两根骨头来给爷奶吃用。
谁知道才初二啊！初二！他带回来的菜就剩下一点残羹，勉强就凑个一顿，再加点萝卜土豆白菜粉条啥的，又多凑一顿，这样下去，初四就要开始吃奶奶的“手艺”了。
吃不死人，却能把人吃半死的手艺。
普天下，估计只有爷爷这个死活不下厨的古板性子，才能受得了奶奶的厨艺了。
商振清承认，自己的胃口确实是大，但是爷奶似乎也敞开了吃，三个人一起努力，就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听着爷爷奶奶都在明示他要是能联系到这厨子，再来一桌，过年吃个痛快就好了，商振清只觉得头皮都麻了。
饭菜是柯家的小胖妞做的，可小胖妞的单位估计初十之后才上班，难不成大过年的他还能去人家家里揪着她出来做饭不成。
商振清脑子里想的是不能再去打扰人家过年，可腿脚却不受控制一样，去柯家附近转悠了一圈。
柯家院门没关，他眼神很好，看到被几个孩子举着蛋糕围着的柯百佳。
地面的白雪似乎都自带一种镜子的作用，有种微反光的效果，仿佛给柯百佳都镀上了一层光。
他在干嘛，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会觉得柯百佳这样也挺不错的，圆润富贵，一看就是个能过日子能生大胖小子的好媳妇！
不止如此，她还有一手好厨艺……
商振清被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补充给惊到了，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却又站定了。
视线一直往柯百佳那边飘，她好像被几个孩子逗笑了，眼睛都笑成眯眯眼了，全身透露着一股愉悦。
可她在自己面前，却总是很拘谨，像是被老师教育的学生一般。
难道因为自己，看起来很凶？
其实他不凶的，真的。
商振清想起了工会上下对自己凶名在外的讨论，还有那个被家，暴的毛毛他爹看到自己经常吓得拔腿就跑，他默默的抹了一把脸，转身回家了。
要不，以后看到胖妞的时候，先来个慈祥不失礼貌的微笑？
柯家人长辈们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的点了，柯大嫂听见声儿赶紧出门来，跟柯百佳一起张罗着给大家做吃的，柯百佳做了个简单快熟的面片，加点花生碎和芝麻辣椒油和醋，呲溜呲溜吃下去，立时就浑身热乎了起来。
再来几口面汤，舒坦的结束了晚饭。
柯百佳在收碗筷的时候听二嫂说的镇上发生的事情，不由得瞪大了眼。
他们就出去一趟，又是买房又是把李家人揍了一顿，行动力可真是杠杠的。
为国为民两孩子也听奶奶说，爹妈要先收拾家里的大院子所以今天不能来接他们。
虽然有点点见不到爸妈的不安感，可在柯家，他们倒不至于因为留宿害怕到哭，晚上两兄弟被安排在之前柯朵朵那个炕上睡觉，柯妈妈陪着他们，免得两孩子半夜热了踹被子。
199 要说
柯百佳白天带了娃那么半天而已就觉得累了，这会是真心觉得每个妈妈都好伟大好厉害。
特别是那些生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母亲，是怎么做到对孩子的吃喝拉撒生病玩乐都兼顾到的？
她要不是有商城空间，拿了材料做了吃的哄哄他们，几个孩子闹起来，也是够呛。
想起商城，柯百佳意念一动，进了空间。
她今天就拿了一包火腿肠，还有一次拿东西的机会没用呢。
这商城每天给她拿两样东西的机会，可是却不会累积，她要是错过了就损失了一次拿东西的机会了。
米粮油蛋调料香料被子衣服啥的，她基本都拿了个遍，楼道里是满满当当的。
这次要拿什么呢？
她的视线在香肠附近的那些速食品上徘徊。
被一个写着螺蛳粉的包装吸引住了。
上面写着不臭不要钱。
？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食物，臭了的东西不是卖不出去吗，是谁会喜欢吃臭的东西呢。
忽然她想起来了，曾经她服务过一个南湖省的客人，按照他的说法，做了叫臭豆腐的一种小吃，那就是闻着臭可是下油锅再调料之后，就有一种独特的香气，难不成，这个叫螺蛳粉的也是这样的食物吗？
她还略显圆乎的手手伸了出去，抓住了这包螺蛳粉，丢到了楼梯口，打算找个时间煮来吃吃看。
……
月落，太阳升，又是新一天的开始。
柯百佳今天挺早的，天还泛着蓝色她就睡醒了，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柯妈妈也小心翼翼的关了门出来了，母女两个对视一眼，得了，一起忙活吧。
“你咋不多睡会呢。”灶间里，柯妈妈一边掏着灶膛的灰烬，一边问小闺女。
以前她可爱睡觉了。
“我睡醒了才起来的。”柯百佳说道。
现在不用上班，轻松多了，反而睡不久。
柯妈妈手里不停，已经生好火了，顿了顿忽然问了一句；“闺女啊，你跟妈说句实话，你真的不喜欢那林建业了。”
柯百佳好奇的看过去：“妈为什么这么问。”
“我，我就是问问。”柯妈妈避开了闺女的视线。
柯百佳知道妈妈是不想自己难堪，毕竟当时除了她自己，所有柯家人都不觉得林建业是可靠的人。
她忽然觉得很对不起家人，这么久了，她太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抗下，却真的忽略到了家里人的想法，他们肯定也是为自己担心的。
“妈，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一会吃完早饭的时候，我把我的想法跟大家都说说好吗？”
柯妈妈看着小闺女，见她脸上一点为难都没有，心道只有对一个男人一点情意都没有才能把这事冷静的表达出来，这发现叫柯妈妈惊喜得连连点头：“好好，你决定。”
早上吃的已经比前两天清淡多了，但是大家也没失望，农家人能吃饱就不错，哪来那么多享受的追求。
吃了饭，柯百佳说一会有事跟大家说，柯妈妈就将几个孩子带去屋里玩了。
将孩子打发进去玩之后，柯妈妈她一边在门边看着孩子，一边竖起耳朵，听柯百佳要说什么。
200 交代
前厅里，当着柯家所有人的面，柯百佳对着他们说道：“我想坦白一件事。”
柯奶奶手指动了动。
她早就觉得百佳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她根据观察判断，百佳应该是太天真被柯朵朵给影响到了。
那么她要坦白的，会是这件事吗？
“你说吧。”柯镇夜道。
柯百佳深吸一口气，双手握拳又松开，缓缓道来：“大家都知道，我曾经对林建业很痴迷，给他送东西帮他干活，给他示好甚至说过为了他要退亲……”
众人面面相觑，这事不是明摆着的吗？
“后来，我没有去过多关注林建业了，去知青院也只是找高知青问问读书的事，她还送了我两支笔一些纸张，为什么我去知青院不找林建业，甚至最近都没和他接触了，原因是，我亲眼见到他和柯朵朵在一起，他们在林子里见面被我亲眼目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而且我也通过观察和回忆，发现我给过他吃的东西，他转手就充当好人送给了柯朵朵，柯朵朵从来不提，甚至还一个劲儿的告诉我林建业以后一定会出息，能给我们柯家带来帮助，说我嫁给他以后就不用下地不用饿肚子，
爷爷奶奶，爹，妈，我知道是我笨给人有机可乘，甚至于将这种鬼话奉为真理，并且被怂恿着让爷爷你违背了当初的订亲承诺，对不起爷爷，也对不起大家，曾经的错误，我会努力去弥补，请你们相信我，也请你们不要拒绝我的好意，
还有最重要的是林建业这个人，他这个人就是口腹蜜饯，心思阴暗，欠钱不还，软饭硬吃的玩意儿，他和柯朵朵一边享受着我和柯家带给他们的便利，一边在后面算计我，甚至辱骂我嘲笑我，害我，我保证，我对他早就没有了所谓的情意，也不可能跟他再有在一起的可能！我和他之间，只有我会尽我的力量让他别想再占我们家的便宜，也别想好好过！这就是我要交代的事情。”
从说对不起爷爷的时候，柯百佳就已经跪在了地上。
强忍着喉间的酸涩，笔挺的跪着。
这一跪，是给所有柯家人的，跪她让爷爷食言了，跪她让柯家落到后来那种境地，跪她让柯家后辈都受了负面影响，跪她上辈子的盲目和愚蠢害了柯家上下。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柯百佳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心里也不断的嘶吼着，她绝对不会让上辈子的悲剧重演。
“闺女啊——”柯妈妈何曾见过小闺女这个样子，痛苦又绝望的表情，让她这个亲妈看了心如刀绞，一下就冲过去一起跪着抱着小闺女哭。
因为跑得太急，还差点摔了。
柯百华也是过去抱着妹妹，心疼得不行。
柯奶奶在旁边叫着别跪别跪快起来。
总之除了柯镇夜看上去还撑得住，其他人早就情绪大变，一个个上去拉她起来。
可仔细看，柯镇夜抖着手抽了好几口旱烟，才看向了柯百佳。
201 商量
柯百佳被妈妈紧紧的抱着坐回了炕上，在妈妈的怀里，闻着妈妈身上那种皂角的香气，她的眼泪早就肆意的流淌。
她终于有机会说对不起了，也坦白了自己的改变的核心原因，可是她知道自己想说的不止这些，比如自己死了一次又活过来，比如自己忽然出现的能让人疯狂的商城，柯百佳没说，也不能说。
要是说了自己上辈子是多么凄惨的顶着沉疴的身体死去，那家人该有多心痛。
而且家人上辈子悲惨的命运轨迹要是说了出来，说不定就会影响到家里人以后的生活和心态，以及商城那东西来得突然又蹊跷，也太过于怪力乱神，要是她贸贸然说出口，除了给家里人增加心理压力，担心会有什么负面影响之外，也会有一些其他的隐患。
而且商城这个东西，她是又爱又怕，爱是里面的东西能让自己有能力一辈子都过得好，怕是怕它的出现是有代价的，如果有代价……
有时候，不知道，要比知道得太清楚好多了。
她情愿全部都自己背负，也要用她自己的办法，去回馈和赔偿家里人。
因为这些都是她上辈子造的孽，也是她犯下的蠢。
她会一步步去改变，直到她自己满意为止。
哭累的柯百佳，被柯妈妈带去休息了，
前厅里，柯家的长辈们表情都算不上好。
原本呢，只以为林建业就是个懒的，不是什么好后生，但是愿意哄着百佳跟百佳过日子，那他们多付出一些劳力和吃用的，也无所谓，只图百佳高兴就成。
可谁知道柯朵朵这个受着柯家恩惠的人，这个算得上是小小年纪的姑娘家，竟然有那么恶毒和长远的谋划，联合林建业这个小人，这样来算计他们柯家的宝儿。
柯镇夜先开口了：“这事儿不要对外面宣扬。”
“老头子说的是，你们都记住了，这事儿关系着咱家姑娘的名声，你们可以用你们的办法收拾林建业和柯朵朵，但是不许扯出这件事。”
柯镇夜没有反对柯奶奶对大家的提示。
柯振兴之后第一个站起来：“这兔崽子，每次春忙秋收我们都出力帮着干活，今年他就休想了，好好下地吧他！”
“对！咱家以后送的绿豆水，解暑酸梅汤，还有加餐的烙饼子，他以后也别吃了！”
柯振邦夫妻两个也愤愤的说道。
一家人音量放低，开始说着要怎么收拾林建业和柯朵朵了。
柯大力慢半拍的想道：我家闺女一口气能说那么多成语呢。
柯百佳不知道柯家人躲起来商量的都是小事，而他爷爷，才是真正蔫坏的那个，决定将这个男青年排除出教师的竞选。
先不提给孙女报仇，就林建业这样的人品，让他当老师都是祸害了那些小娃子。
小屋里，柯百佳又做梦了。
只是这一次林建业和柯朵朵再狞笑着朝她伸手的时候，忽然一道巨大的黑影站在了她的面前，一脚，就把那对狗男女给踩死了。
202 跪下
不多时，柯姑姑和丈夫回来了，接走了两孩子。
并且交代柯百佳，一周后要上班了，柯姑父会过来接她。
“到时候帮你拉行李，也好带着你认认路。”柯姑姑红光满面的；“咱也是有自己屋子的人了，随便你怎么布置，姑姑帮着你。”
“谢谢姑姑，我记住了。”柯百佳说道。
柯姑姑带着孩子们早早回去了，两孩子才待了一两天就开始舍不得柯家了，再待下去指不定都不想回去了，赶紧的拉走，还要适应新家呢。
之后的两三天，柯百佳在家里再次享受了一把小福星的待遇。
当年阴差阳错帮着家里避开了一次大灾之后，她就有这个称呼，这几天大家对她的态度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被当做小福星时候的那时光。
柯镇夜去找过林建业一回，就站在门边，也没听柯朵朵说的爷爷进去歇歇喝杯茶，因为他一个眼神都没给柯朵朵。
只对林建业说；“后生啊，别的话我就不说了，你找我们家孙女借的那些个钱物，早点还清楚哈，我也不想到时候带着几个干部一起来找你要债，那样多不好意思啊。”
林建业的脸一下铁青，站在原地都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该说什么也不知道。
脑瓜子嗡嗡的。
柯朵朵微微瞪眼，脱口而出；“爷爷！那些是姐姐自己要给林知青的，怎么能找别人要回去呢！这样是不行的，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东西和钱都用了，一时间让别人上哪儿去找来还啊。”
“话我就说到这里了，后生你自己斟酌吧，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去凑齐，春种之前没看到你还钱，那我就不会单独来找你了。”柯镇夜都没搭理柯朵朵。
柯朵朵急了想拦着柯镇夜，要知道自己可不能真的跟柯家完全断绝啊。
见柯镇夜冷着脸，她还直接跪在地上了。
“爷爷，柯爷爷，求您原谅，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我受柯家的恩惠，以后还要报答你们，求您别不理我。”
上次要不是自己失策，如今也不至于这样。
柯朵朵觉得耻辱，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高玉秀那围观的态度，也叫她觉得难堪。
“林知青，还在看什么呢，再不拉着你朵朵妹子，一会来人了，我可什么都抖落出去了。”
一句话，柯镇夜就解决了自己被柯朵朵磕头跪拜的麻烦。
因为林建业不敢赌，不敢赌柯镇夜会不会真的豁出去了让他丢面子。
马上就要竞选老师了，他可是信心十足胸有成竹的，要是为这点事情让他当不了老师，那来年可就要累死他了。
就上前把柯朵朵拉住了，柯镇夜顺利的离开了知青院。
临走前，对着旁边的高玉秀点点头：“你是佳佳朋友吧，明天有空的话来家里吃饭，也叫家里人认识认识你。”
高玉秀忽然笔直的站着大喊了一句：“是！”
颇有种被阅兵了的感觉。
也有种运气要来挡都挡不住的第六感。
203 做客
去年的时候，高玉秀其实挺羡慕林建业的，都是知青，他在柯家人的帮助下，吃喝是不愁的，家里要是给他寄钱了，他还能用来买发蜡能买皮鞋买衬衫装扮自己。
而她那时候只知道埋头干，干活干得自己差点成怨妇要失去对人生的希望。
看来，这一切都要不一样了。
高玉秀第二天好好打扮了一下自己，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带上了压箱底的三枚鸡蛋，去了柯家做客。
一进门，就被柯百佳拉着介绍给了家里人。
“这是爷爷奶奶。”柯百佳说。
高玉秀愣愣的重复：“爷爷奶奶。”
认识了爷奶下面就是柯大力和柯妈妈了，高玉秀一一打了招呼。
接下来是：柯大哥、柯大嫂、柯二哥、柯二嫂、百华妹子、柯红军、小强，连最小的细妹她都摇摇手算打招呼了。
心道这一大家子，人可真多啊，除了几个奶娃娃，其他人可都是壮劳力，那么多人齐心干活，一年得存下多少钱啊。
大家好奇，所以围着问着她的来历，听着她的干活心得，知道她也是个文化人，然后是在快要上高中之际怀着梦想来到老百姓身边的，不免就多了两份敬意。
大家又听她说城里的东西，说自行车在城里的路上随时能看到，还说之前回家探亲，见过一辆叫摩托车的交通工具，是兵团里的人用的，不用脚用力踩踏板，自己个儿就能跑起来。
就是得烧油，一启动就是呜呜嗯嗯的响。
柯家这群没在城里生活过的普通百姓，满脸的惊奇让高玉秀渐渐放开了手脚说话，在这样的氛围里，她似乎也变得自然起来。
不仅大家对她态度不错，一直让她吃糖吃花生，就连柯镇夜的态度也很好，亲自跟她说了公社招老师的事情。
“咱们多产大队读书人可不多，你既然有文化，平时我也看着你干活的是个勤快人从不偷懒，这样有文化又有品德的姑娘，到时候可一定要加油啊。”
这个鸡血把高玉秀激动得差点尖叫。
中午的时候，饭菜有实打实的杂粮馒头，炒鸡蛋，还有冻豆腐酸菜炖白菜粉条，以及几片咸肉炒的疙瘩丝，吃得高玉秀眼泪都要流出来。
吃了饭高玉秀当场就来了个老师试上岗，教柯红军和小强拿笔的姿势，和写数字。
小强写一还打晃，柯红军却是连写一二三，都畅通无阻，本想着要写亖的时候，高老师却来了个“四”，说这才是正确写法，柯红军的畅通无阻就卡在了这里，慢慢的学习着。
下晌的时候，见柯家人都要做晚饭了，高玉秀可不好再留着吃饭，起身告辞了。
柯百佳送人离开。
高玉秀前脚刚走，后脚王婶子又进来了。
她是来问喜饼的事情的。
柯奶奶恍然，难怪之前帮闺女买房和怼她那婆婆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原来是这事儿。
王婶子前段时间来过，就在柯朵朵作妖的那一天，她上门是想请柯姑姑帮忙看看城里有没有某种点心，或者喜饼。
204 想法
她大外甥看中一个英雄的后代，为了尊重也为了追求，想要凑齐六种糕饼喜饼去提亲。
她上回来问的时候，柯姑姑说回头看看能不能买到，也说过初二回娘家给她答复的。
谁曾想这就事赶事了，柯姑姑跟婆家闹翻了，没能想起这茬来。
这事儿还挺为难的。
柯百华要退亲的点心都被李家人偷走吃掉了，上哪儿找点心去呢。
这时候连柯百华退亲的点心还没凑全呢，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王婶子了。
柯百佳听了前因，就灵机一动，说自己明天去找姑姑。
“我猜姑姑已经问出结果了，这样，我明天去镇上找姑姑，回来给你带信好吧。”
王婶子笑着说好：“那我回去等了啊，要是能换到，哪怕多给点也是行的，你把这话也给你姑姑带去，家里还有事儿要做呢我先回去了。”
“好的，您慢走。”柯百佳将人送出门。
柯奶奶就说了：“你过来，奶跟你说个事，你知道你姐姐要退亲不，之前你姑姑好不容易淘换来的东西都被她婆婆弄走了，现在连退亲的东西都还筹备不全，要拖延到上工的时候再忖摸，你明天去问你姑姑可以，但是要是换不到你就回来，我让你嫂子上王婶子家里说一声，你别缠着你姑姑。”
“奶，你听我说，只要有钱，在镇上是很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柯百佳也是因为自己要找个借口，好方便日后自己拿出东西来，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而且做喜饼之类的东西，她会啊。
做这些东西基本的需要就是面粉鸡蛋糖，于她来说，不管成品卖出去多少钱，那都是净赚。
她手头的东西也就能改善家里人的伙食，可要改变生活，要名正言顺的流通商城的东西，最重要的还是要攒钱，做什么都需要钱，钱虽说不是能办到世上所有的事儿，却是所有的事儿都离不开钱。
柯奶奶知道她最近懂事多了，既然有想法，也没拦着，只吩咐说让她量力而行。
“我记住了奶奶。”
柯百佳次日一大早就挎着篮子去镇上了，路过林子的时候，就是那么巧合又看到两个人拉拉扯扯。
依旧是熟悉的林建业和柯朵朵。
不过她扫了一眼，发现两人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对劲？
反正看上去不像是郎情妾意，反而在闹矛盾的样子。
柯百佳就看了一眼，继续走自己的路了，这两人不开心，她才要开心才是。
今天没下雪，虽然还是寒意满满，可是穿得厚实的柯百佳走了一段路就开始热了起来，甚至有种想撤掉围脖的冲动。
走到大道边上的时候，路上的雪就更少了，估计有人常走动，所以雪消融得也快一点。
她来之前听奶奶形容过姑姑的院子在什么位置，镇上不大她又待了两个多月，因此很容易就找到了姑姑家。
柯姑姑开门看到是自家侄女的时候还诧异呢：“佳佳？你咋来了，来来来先进来。”
将人引进去坐在炕上，还倒了杯热水，柯姑姑方又问她怎么来了。
205 瓜皮
“来认认门，也跟姑姑说一件事儿，就是那王婶子，说是前几天来家里问过关于喜饼的……”
“噢噢。”不用说完，知道是怎么回事，柯姑姑就拍着手苦恼的说：“这不是事赶事么，一下就忘记了，现在哪儿都关门了，咋可能找得到嘛，
就算是我们，也还有两天才要去盘货清理呢，就算去了，点心什么的也都是陈旧的没有新的没有啥好的，要等到元宵后才有新货上架，也怪我，看我这记性，这事儿都能忘掉，早说的话人家兴许都想别的办法去了，这时候就算说找不到点心，人家也被耽误时间了不是，这可咋办。”
柯姑姑靠在炕桌上想办法。
柯百佳眼珠子转了那么一下，就凑上前去，悄声说：“姑，我有个主意你看成不成。”
“你说说。”柯姑姑看她。
“你看我的手艺怎么样，要是我来做点心的话，既能解了他们的需求，也能帮姐姐退亲的这事儿，凑全当初张家送的那些点心不是么，再说了，这面粉糖油，总要比现成的点心好找吧。”
柯姑姑觉得这办法兴许能成。
柯百佳的手艺她可是知道的，别的菜色什么的就不提，就说说那粘豆包驴打滚鸡蛋卷之类的点心，不都做得好吃得很吗，反正她吃着，还真不输给店里那些点心的味道。
“那我这就去找人换面粉鸡蛋糖油来，你在家等我。”柯姑姑一向是说啥就要马上去做啥的性子，说话间已经在穿鞋了。
鞋跟提溜一下，在地上踩了两脚，柯姑姑就说：“你在家等等我，你姑父带着两孩子去串门了不回来吃饭，一会姑姑换面粉来了，就给你做面条，就咱两吃。”
柯百佳也起身。“好，不过我们一起出门吧，您去找面粉，我去那旧货站看看，有没有以前人做点心的模具，说不定能找到能用的模具，那就省事不少了。”
柯姑姑也没犹豫，同意了。
两人出了门，一个去找自己那些同事去了，一个朝着旧货站走。
柯百佳是真的想去旧货站找几个模具的。
她以前也做过南方的糕点，相较于南方的糕点，北方的糕点点心等，都是大块大块的居多，造型上是不如南方精致，但是味道是毫不逊色的。
而且步骤也不会太过繁复，做法简单又好吃。
要是没有模具，也不是不能做点心，就是造型上不一定好看，而提亲的点心，要是好看点的话，人家男方女方也都有面子不是么。
也就走了几分钟，柯百佳就到了旧货站，门是关着的。
她试探的敲敲门，一开始没回应，等她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里面的门开了。
露出一张带着瓜皮帽子的小子，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柯百佳，心道肯定是个大户，就问：“要找东西？”
买这个字，可不好挂在嘴边，就说了找这个字。
瓜皮帽小子年纪不会超过十五，声音沙哑，像是很用力才说得出话。
柯百佳点点头，问他：“找点做饼子点心的模具，有吗？”
206 麻袋
“有有，你进来吧。”说着，那瓜皮帽已经拉开门，等柯百佳进来了，又关门，但是只关一半，留了巴掌大的缝隙，估计是不叫柯百佳觉得关了门会紧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向是女人忌惮的，不管这女人美丑老幼。
看这瓜皮帽小子年纪不大，却很注意这些忌讳。
旧货站的院子里只有一些木材和看起来像垃圾的不明物体，柯百佳进去都傻眼了，这怎么找啊。
好在瓜皮帽说院子地面堆着的这些是还没收拾的，将她带着去了一个靠左边的屋子，开了门说：“这里面是我收捡出来的物件儿，有灶间的用具有玩具，小凳子和锅碗瓢盆啥的，你自己看吧，记得小心点别把我东西打坏咯。”
瓜皮帽说着，也没跟盯着犯人一样，而是小跑着去原来门房的位置，开始烤火。
炭盆里还放着两细长条的地瓜，这种地瓜最是多脉络，也就是那种一条条难咀嚼的丝，水煮是最难吃的，烤着吃还更容易入口点。
柯百佳就进去小屋子认真的找了找，还真找到两个压花定型的模具，这主要是做月饼的，但是做其他的糕点也不是不行，有的工具能通用的，便收了。
柯百佳又扒拉了一下，竟然发现了一组零件。
这是做一种粉制点心的模具，要是拼接起来，估计能占半张桌子的大小，可惜的是并不完整，也不知道是原来就被拆了，还是送来的时候被砸了，修补修补也只能勉强用来塑形也不耐用。
到底是个厨具，她没有放过，也收捡到一边，没看多久，她还在一堆餐具里面找到几个盘子，主要是花色实在好看，摆个糖块点心啥的就是好看，她没错过，一并收了。
她也不是什么都收的，比如那饭盒，旧货站有那凹了小半个盖子的，手柄处黑漆漆的，这种她就没拿，空间有替代品还完整好用。
除了饭盒，比如那看着就有明显使用痕迹的勺子筷子碗盆之类的她也没拿，心里比较膈应。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柯百佳去找瓜皮帽小子结账。
他有气无力的说了句五分钱，随后站起身收钱的时候却摇摇欲坠。
柯百佳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你咋了！”
“没事，就是早上没吃，起来猛了会有点晕。”瓜皮帽只觉得脸部都发凉，看东西的时候都有点花。
没吃，起猛了会晕，跟自己有点像啊。
柯百佳没急着走，站在原地等了几分钟，那瓜皮帽小子缓过来后，赶紧吃了几口烤地瓜，一边吃一边说难吃，可还是不停的往嘴巴里塞，他知道这年月能不啃树皮就是好日子了，可舍不得扔。
兴许是因为看出了柯百佳眼里的担忧，瓜皮帽小子自觉受了恩惠，不自在的指了指墙角的麻袋。
“那边有麻袋，你拿一个装东西走，下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回来就成。”
显然是不好意思了。
这个年纪的小子，就算有猫嫌狗憎的缺点，也有着爱面子的死鸭子嘴硬。
207 糟糕
柯百佳见他没事了，就拿了麻袋，将自己选好的东西装进去。
瓜皮帽小子见她已经离开了，才去关了门。
嘀咕了一句：“大冷天的就为了那么点东西出门，还以为是个大户呢。”
不过……他有多久没被陌生人用这种关心的眼神看过了。
没多久，跟他相依为命的老头回来了，见着麻袋少了，立刻眯着眼质问他：“臭小子，你不会又拿我的麻袋去做什么套麻雀的陷阱了吧。”
半大小子，吃什么都不够饱的，而且家里也没办法顿顿都给他吃饱。
所以小子就常去想办法弄点东西自己吃，不拘束是啥吃食，能忘肚里塞的就是好东西。
瓜皮帽立刻辩解，苦着张脸说冤枉：“我可没糟蹋你的麻袋，我啊，就是看一个胖大姐选的东西用手不好拿，我好心借给她使使的，回头她会还回来的，你可不许冤枉人。”
“切，还？你且等着吧。”老头不相信到人家手里的东西人家还能再送回来，人啊，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瓜皮帽少年却心道如果没还，就当是自己给那一扶一问一眼神的回馈吧。
说话的这老头才是旧货站干活的正主，姓石，这瓜皮帽是他以前捡来的小孩小石头。
石老头他亲生的儿女一个个都奔了各自的前程有了自己的新生活，再也看不上他这个只会拖累人的老不死了。
他干脆就把这孩子当儿孙养，好在这小子品性还好，知道冬天冷，就不叫他早起，自己单独来上了工。
看着他走路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人也瘦得厉害，石老头背着手：“你好好看着门，我出去一趟。”
出了门便往h市走。
还能往哪儿去呢，到处都冷，饭馆和供销社也没开门，要想寻摸点吃的给臭小子，还得去h市。
他有时候会在旧物堆收捡一些还能值点钱的小东西，换点米面鸡蛋来吃吃，还是能做到的。
此时，柯百佳也在h市里呢。
她本来走到这一片，是没想着进去的，后来想想自己手头这点模具和材料也不够用的啊，既然都住到姑姑自己买的院子里了，她有很多东西都可以找个借口，给安排出来平时用了。
于是才进了黑市的。
谁曾想刚进去，就看到有好几个人围着一个人，呈半圆形聚拢靠近那个人。
这是遇到混子打架了？
要说这混子可真闲得慌啊，大冷天的出来大家是要锻炼身体么。
柯百佳心道看来今天不能进去了。
谁知道刚要走，余光就看到那被包围的人的脸了。
糟糕。
那人是商振清啊！
因为那些人一靠近商振清，那身高差就明显起来了，就像是一群小鸡仔围着一只雄壮的野山鸡，清楚的露出了商振清本人。
柯百佳可不就认出来了么。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明显是混子打架的场景，商振清竟然是主角之一！
她脚步停下来了，躲在一边看，这一看不打紧，发现那些人里面还有两个拿着棍子的。
不要脸啊，用武器来打赤手空拳的人。
那边的气氛似乎已经一触即发了。
208 背后
怎么办？
柯百佳在想，是找街道办的来，还是跑去派出所叫救命？让他们的人来解决眼前的麻烦，可是……
这些人看着就要打起来的样子，现在跑出去叫人帮忙还来得及吗？
不知道跑走后这边会再发生什么意外，柯百佳也不敢上前去帮忙，只能焦急的看着不远处的变化。
商振清是受不了家里的伙食了，出来找点吃的带回去。
没想到就遇上堵路的了。
这些人开口就要借钱花花，还美其名曰帮助他花，简直把商振清气乐了。
他能给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商振清不给，并不是一味的逞英雄，因为他发现这群人最后面的两个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在打量着从哪儿下手，他们手里还有短棍，看着就不像是拿了钱就会放过他的。
这些人朝着自己一点点的包围，就是要威慑自己的。
既然如此，商振清是觉得连交钱保平安的举动都没必要做了，因为是无用功，这些人是故意的。
换句话说，就是来找茬的，一顿架是避免不了的了，而且他自己也想知道这些人还想做什么。
“你很狂啊，长得高就觉得自己很厉害了是不是啊小子。”混子团队为首的男人，他抬头看着商振清，放狠话的时候倒是龇牙咧嘴，可似乎效果不佳。
该死的大个子没事长跟大柱子一般，跟他说话都脖子累。
“不敢当一句狂，倒是你们，这么多人围着我一个人欺负，可不地道吧。”商振清想刺激这个人一下，最好刺激得他跟他单打独斗，他再把这人控制住，应该能脱身。
那人果然上当，伸出手就要揍商振清。
商振清人高马大，动作却不慢，灵巧得不像话，直接伸手抓住这个人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曲肘格挡混子头的另外一只手，直接将人拉向自己，膝盖一顶，对方立刻感受到了蛋碎的冲击，凄惨的要叫出来，商振清却已经捂着他的嘴巴，将他背过身按在墙上。
“一一一呜呜呜——”这个混子头瞪着眼，嘴巴偏生叫不出来，那些想毁灭世界的呐喊只能憋在喉咙里，变成了奇怪的哽咽。
这个丑鬼，自己也是个男人，怎么就能往他那里撞击呢，他觉得自己的后半辈子都要毁在这个丑鬼的膝盖上了。
“别动！”商振清一招收拾了混子头，震慑住了其他的小喽啰。“说说看，是谁让你们来堵我的。”
被人围攻，他并没多害怕，那是自信，也是对自己实力的一种肯定，可是这不代表他还想应对后续一次次的围攻，总得弄清楚是谁要对付自己吧。
好从源头解决这个问题。
会是谁呢，是被自己按着头弄得头破血流的家暴男？还是秀娟这小姑娘他那个小叔怀恨在心，又或是他之前调查出来的那个监守自盗的仓管？
他回来老家也没多久，能想到的恩怨也就这些人，毕竟除了处理这些矛盾，他连认识的人都不多，何谈恩怨。
“都不是，我们说了你能放了我们张哥吗？”有个小伙子说道。
209 掏出
小团队里有人不满的瞪了一眼张哥，觉得他也太没用了，这样还怎么带领他们过好日子啊。
商振清点点头，对那个说话的小伙子道：“你说，说完之后我就放了他，毕竟我跟你们也没恩怨，我就要知道那个背后的人是谁。”
“张哥，对不住了，我得说了。”
这人开口道：“我知道的情况是，有个供电所的小子，拿了几十块钱，叫我们堵着你打一顿，那人是我们张哥的本家，一听说你之前也找人打过他，就答应帮忙了，这位大哥，该说的我都交代了，你，你可以放了我们张哥了吧。”
“我打人？打的还是供电所的人？”商振清都乐了，这肯定是大乌龙啊：“我可不爱打人，也没有逮着那个供电所的动过手。”
等等，他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人还说，还说你是套麻袋打他的，他挣脱后就看到你了，绝对不会有什么误会。”
好吧，这份预感成真了。
“你说的那个供电所的人，不会叫张山吧。”商振清问道。
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有多无语，张山哪里是他找人打的。
算了，不解释了，总不能说是柯家那小胖妞找人打张山的吧，回头这些人要是找上小胖妞，可不就完蛋了。
柯百佳一听到张山的时候就懵了，再听两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商振清被人围攻，不是因为他跟人有恩怨在这里互殴，而是因为帮她背了一口大锅。
这怎么行！
她自己犯下的事情，哪能让商振清来抵呢？
着急得团团转的柯百佳后退几步，拐进了一个死角，这里有几个大筐子叠在一起，正好有人高。
她也顾不上被发现的危险了，借着筐子的遮掩直接进了空间，因为时间太着急，她只在一楼随便拿了个东西就出来了，随后拖着这些筐子朝着商振清那边走。
“滚开你们混蛋！”柯百佳扔了两个筐子过去，随后——掏出了法棍。
是的，法棍，还是被她之前好奇拿出来啃过一口，在外面放两天后就变硬的法棍。
她之前可能是太着急，把这个法棍当大型擀面杖，拿出来防身了。
顾不上那么多，柯百佳已经朝着商振清那边走去，她双手拿着法棍，不停的挥舞，把几个混子吓得连连后退。
他们手里的棍子可没柯百佳手里的“棍子”粗啊。
而且柯百佳的出现太突然，本来就吓了他们一跳。
商振清跟人说好了离开这个巷子就不动手了，刚松手要放掉这个张哥呢，就见到柯百佳挥舞着棍子过来了，一棍一个，打得那几个小伙子都避让了。
柯百佳抓着商振清了。“走，跟我走。”
说着凶巴巴的等着那些混混：“我已经告诉了街道办的人了，他们一会就来，你们还不快走。”
商振清：……
又感动又想笑怎么办。
他还想着下一次见面，给柯百佳来个慈和的笑容没曾想让她看到了自己打架。
眼下这情况，别说慈和了，就这么笑出来都不合时宜。
210 得罪
看着近在咫尺的大辫子，这次他不忍了，拉了拉辫子：“他们……”
他们已经和自己和解了。
商振清有心想解释，可说时迟那时快，他的这句话还没说出口，有个拿着棍子的混子直接举着棍子朝着柯百佳的头顶砸下来：“臭娘们！”
商振清动作快人一步拉着辫子的手一用力，柯百佳顺着力道头靠在了他的胸前，闭上眼的时候还在想，完了本来就胖了，现在还要多一条棍子印了。
可是棍子没有落到她身上，她睁眼的时候就发现商振清的另外一只手横亘在她头顶，挡住了这一棍。
“嘶。”几乎是气音的吸气声，就从柯百佳的头顶传来。
她现在的姿势是头发在商振清手里，商振清另外一只手还绕过她挡在棍子下，所以脑袋靠在了商振清胸前的她只看得到商振清的手被棍子敲了，电光火石之间，柯百佳怒火中烧，举着棍子就往前一捅。
估计是因为姿势，也是因为身高差。
正好中了对方下三路。
得到自由后，来不及阻止自家团队里刺头的张哥忍不住腹诽：这两人是一对的吧，都往人家那边招呼，真阴损啊，真是天生一对。
被砸中的混子不甘心，吸气忍痛朝前又是一棍子，商振清退后了两步，带着柯百佳也退后，躲开了这一棍——
随后，柯百佳手里的法棍被商振清接手了，直接敲在了那个混子的身上。
结果就两棍子，那混子吃痛的同时，法棍也碎两半了。
该说男人女人的力量到底是不一样的么，在柯百佳手里连续击打好几下的法棍一点事没有，商振清就敲了别人两下，就断两节了。
“好狠啊。”有人感慨，两下打断了一根棍子，这人力气有多大。
张哥终于找到机会上前，将闹事的混子手里的棍子扔掉，一脚揣在了他身上：“癞子！老子叫你动手了？自作主张你是想当老大了是吗？个瘪犊子玩意儿，欠削。”
说完对着商振清一拱手，颇有点敬佩的样子：“兄弟，今天是我们不长眼得罪了行家了，是我们的罪过，这样，你要什么赔偿就说，我们给得起肯定给，我也保证以后我们绝对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出了这条巷子，咱们就各奔东西，您看成不。”
江湖人，江湖气息，说的江湖话。
柯百佳都傻眼了，这是什么发展啊？
商振清道：“赔偿用不着，但是下次再找麻烦，我不会那么轻易罢手了，你们马上走，不要吓到人了。”
“好好，好嘞，对不住了。”张哥也是要息事宁人，而且也想尽快离开这边回去教训一下那个刺头，就从口袋里掏出来五十块钱给了商振清：“对不住，叫嫂子受惊吓了，我们这就走。”
商振清上嘴唇动了一下，没反驳。
跟这些人又不认识，解释个什么劲儿啊，他和小胖妞是谁，有什么关系就不干他们事了。
张哥一群人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巷子就只剩下商振清和柯百佳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