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 改名
次日，阳光很好。
柯家院子里，柯大嫂正在晾晒雪里蕻。
雪里蕻用盐水搓洗过后在坛子里密封个二十天，再拿出来晾晒，就从绿色变成了酱色的盐菜，这盐菜不管是炒肉还是炒其他的菜，都很适宜。
不过大家都盯着这点菜呢，就算是柯家，今年也就得了二十多斤，腌出来就一坛子的事。
不过东西虽少，可平时见到吃的就想办法存下来，这样才能节约米粮，一家人才能有富余的过日子，不会落到没东西吃的地步。
“弄好之后，咱给妹和姑送点过去，镇上不管啥都要用钱，妹每次都给咱们家里送东西那都是花钱买来送的，咱没有大富大贵，多跑几趟山上搜罗点野菜木耳香菇啥的，还是可以做到的。”
“那一会无休的时候，咱上林子里转悠转悠？”
“成！我上次看到有一片开了婆婆丁，回头去挖出来烫一下，也能放两天呢。”
两妯娌正说着话呢，看到柯姑姑踩着自行车过来了，匆匆来的，说是要找柯镇夜。“我爹呢，有重要的事要说。”
听到动静的柯奶奶出来了，拉着闺女问话，才得知是柯百佳又在镇上被柯朵朵缠上了，这次气狠了，要求对方改姓了。
“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怎的就是死缠烂打阴魂不散呢。”柯二嫂气得差点把手里的雪里蕻捏碎了。
被柯大嫂拍了拍，才察觉自己太激动了，不好意思的把这一片菜单独拿出来，一会直接炒了吃好了。
柯奶奶见不是什么大事，就叫柯姑姑去大队部找她爹去。
柯姑姑去了，柯镇夜听完之后，也没再多问，直接找了当时知情的几人，又开了一份证明，直接赶着牛车去了镇上。
因为知情人里面有个婶子，牛车也坐不下，她就坐了柯姑姑的车子。
柯姑姑稳稳的将人带着，先一步到了镇上。
接下来的改名过程，因为有了柯镇夜的介入，进行得无比顺畅，一个小时多一点，改名事宜就全部完成了。
他甚至连需要的证明都提前开好了，一点时间都没浪费，从今个儿开始，柯朵朵，就不再是柯朵朵，而是恢复了她的本名林朵朵。
牛车路过饭馆的时候，柯镇夜就顺路跟柯百佳提了一句。
柯百佳当场就笑开了，心里一高兴，进去买了十一个包子，并一份扣肉出来，塞给爷爷。
包子分成两份的。
一份里面有六个，是给家里的，一份五个，正好车上这些队上的长辈一人一个。“给大家添麻烦了，谢谢大家帮忙走这一趟做个证明。”
“哎呦这妮还怪客气的。”
“多大点事啊，就值当送肉包子了，拿去拿去我们不吃。”
一开始，大家还不肯要，还是柯镇夜做主劝了两句，大家才一人揣了一个包子在怀里。
包子有肉馅，还是细白面的，他们几个老头老婶子可不愿意自己就这么塞嘴里吃咯，回去给小孙子小孙女的，看他们吃，比自己吃更乐呵。
392 帽子
柯镇夜驾车走了，柯百佳也回了饭馆。
心情很好的柯百佳，上班都觉得轻松了几分。
中午下班，她拎着麻袋要出去。
柯姑父眼皮子一抖，靠近柯百佳给了她两块钱小声的说：“要是看到有烟，帮姑父带一包回来啊。”
柯百佳点点头：“没问题。”
这一趟的“h”市行，她拎了不少东西回院子。
当然，这是她给自己立的一个假象，关起门来，她就闪身进了商城空间，开始翻找。
腊鸭？行，拿出来。
红豆绿豆？行，拿出来。
牛肉粉？行，拿出来。
蜂蜜？这个好，拿出来一放玻璃罐就ok，是最好处理掉包装痕迹的东西了。
酒？带两瓶，反正仓库有呢，上次清明节的时候，爷爷都跟那个团长还是什么长的一起喝完了，肯定惦记了吧，带上带上。
烟？她还有好多包都没能拿出来呢，可中华是不能再作为随时可以买到的烟给姑父了，她才知道中华的价格那么高，还是特供的。
于是她只能在一楼找了一圈，在角落找到了一个叫红梅的，她就挑包装最艳俗的那种就行了，凡是包装好看点的简洁点的，上面标价都很贵，这个红梅在商城空间的价格，是最低的。
处理好这些东西包装上的信息，柯百佳将它们都装在麻袋里，打算等姑姑他们回来后，再过个明路，到时候该怎么分配再另说。
“也不知道几点了，会不会光顾着拿东西忘记时间去练拳了。”柯百佳打开了床头的箱子。
姑姑一家可从来不会贸贸然来她的屋子，更不会乱翻她的东西，为了方便看时间，她就在自己的箱子里面藏了一块手表，方便自己看时间。
看了看自己放在箱子里的手表，哎呀到点啦，她也该去练拳了。
想了想，她带上了自己在空间做的酱肘子和一纸包的八宝糖。
振清大哥看到自己就上来帮忙，这份情谊必须感谢感谢呀。
就带着这两样去练拳了。
八宝糖拿了几颗分给小鱼儿，小鱼儿去分给妈妈。
秀娟妈拿着糖，开心的吃着，末了，还对小鱼儿小声的说：“喜糖，好吃。”
小鱼儿瞪眼，嘘嘘嘘的说：“姐姐说了，您不能乱说话，一会把佳佳姐姐给羞到了，她吓跑了怎么办呀。”
“噢噢，那我不说，我就吃吃。”要是说了下次就没有了，她不说。
两人搬着凳子，看柯百佳和商振清练拳，练招式。
不过两人今天没练习多久就休息一会。
因为现在天气热起来了，阳光也更加的旺盛，在这样的气温下练习，是容易让人感觉不舒服的。
也就是这对“师徒”，一个是饭馆工作的，相对耐热，一个在华北什么恶劣天气都经历过来了，才傻乎乎的晒了好几天的太阳不说话，其实也是能感受到不舒服的。
商振清看着柯百佳的脸都红得有些过了，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都说姑娘家的脸皮薄，这么晒下去，会晒伤的吧。
要不然……
“你下次来练习的时候，戴个帽子吧。”
柯百佳点点头：“嗯嗯，我记住了，那振清大哥你也记得戴帽子。”
两人练完，柯百佳将酱肘子给了商振清：“振清哥帮我踢了林朵朵的帮手一脚，让我没受到那人的伤害，这是给振清哥的谢礼。”
商振清身体比嘴快，拿了肘子还说一句：“那怎么好意思。”
393 蜜豆
甚至还想着，早知道踹两脚，是不是有两块酱肘子。
嗳，他现在怎么那么贪心了。
有了白天互相提醒戴帽子这一出，柯百佳打算做个饮品，明天好带过来喝，也消消热气。
做点什么好呢？
饮品的话，她自己能在空间喝到爽，但是带饮料出去，其实不是很合算，她情愿拿一罐子蜂蜜，泡水就能喝。
对哦，蜂蜜，她还真想到了一种喝的，甜甜的，叫做蜜豆饮。
有了主意后，柯百佳就决定先做主料。
主料是蜜红豆。
做法是将一汤盆的红豆泡一夜，第二天上午起来，加水没过红豆煮到水收干，趁热倒入白糖搅拌均匀，盖上盖子保温一小会，让白糖渗透到红豆里面，再将半碗蜂蜜倒下去。
蜜红豆沙沙的，香甜软糯，馒头，点心，甚至是一些茶饮，都能用蜜红豆来增添一抹甜蜜，一份美味。
不过现在是大晚上了，她能做的就是将红豆给泡下去。
洗漱完之后，就早早睡了。
第二天起来，她才开始动手做蜜红豆，做好后已经是七点多了，她挖了半碗出来，给两弟弟抹馒头片吃，吃得两小子摇头晃脑的。
出门上班之前，柯百佳还用个盆装了水，隔着玻璃浸泡蜜红豆。
这才背上自己的小挎包去上工。
今天那个黑泽又来了，带着上次那几个兄弟。
一进来就熟门熟路的找了位置坐下来，丽华过来点菜。
这次，几人可没再说没钱了，兜里的票拿出来付账的的时候，叫人看着都眼红。
黑泽要了小黑板上所有的菜品，再人手一个大馒头，可能因为正午，天气有点热，所以几人没点热汤面，就要了点开水。
正好今天扣肉响铃都准备了，端上来一人一筷子就吃完了，再想要却是没有了，黑泽也没挑，今天的他，和第一次来点菜的样儿，简直判若两人。
还一个劲儿的看柯百佳，想跟柯百佳搭话。
柯百佳是后厨都忙完了没事了，才出来回应两句。
结果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没事问自己的姐姐干嘛。
是的，黑泽在确认街道办的那个柯百华是不是她姐妹，又问她姐姐成家了没有，就要问她姐姐喜欢什么的时候，柯百佳眯着眼打量他。
“你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她才不要在一个几乎是陌生人的男人面前多谈自己的姐姐呢。
她姐姐刚被骗，情绪还没缓过来呢，想必对相亲什么的也不感兴趣。
柯百佳扭头走了，黑泽也不能追上去问啊。
一旁的大牛就说了：“班长，你对这厨娘同志感兴趣？要了解她家里人啊。”
“去去去，会不会说话。”黑泽白了他一眼，起身离开，其他几人也跟着走。
他们都挺好奇的，顺着大牛的话，给他出招，说这样直接是不好的，谁家未婚的姑娘没点矜持拿乔啊，偏班长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跟人家了解家庭情况，谁会站在那儿跟他畅聊啊。
那得多憨的姑娘才干得出这种事啊。
394 是谁
正常的做法，是得找个没什么外人的时候，拾掇拾掇自己，再带个小点心啥的，这样才好嘛。
“你们一个二个的都挺会说啊，怎么没见你们找对象带过来给大家认识认识啊。”黑泽一招黑虎掏心，直接干翻在场数人。
一下就让他们蔫吧了。
班长，不带这样打击人的，大家不也是为你考虑么。
不识好人心的班长。
黑泽见他们消停了，这才舒了一口气，走了几步，拐到路边，上了一辆卡车，跟几人离开了镇上。
他们是来这边做任务的，上面接到情报，说是有坏分子在这附近显露过踪迹，试图破坏九五三七的重要机台和相关文件引起骚乱，他作为侦察兵出身，被赋予了命令，过来调查。
几人已经基本锁定了两位嫌疑人，目前他们是扮演成青工，暂时潜伏在钢材厂，也做好了相对应的布局，就等着收网抓人个现行了。
至于来饭馆吃饭，逗了柯百佳，那纯属觉得有趣。
反正他也不是个规规矩矩的老实人，看到柯百佳那娇憨的样子就想去为难一下。
谁叫柯百佳有点像自家妹子小时候，而他家妹纸长大后就只会气他。
就当柯百佳是替罪羊吧。
这是他第一次去饭馆的时候的心态，至于今天去为什么改变了心态。
那当然是因为，他想查她姐啊。
锁定的嫌疑人有两个，可是柯百华几次巧合的跟两位嫌疑人的生活轨迹和活动时间重合，这就让黑泽不得不多关注两分。
结果一关注。
不提也罢。
柯百佳不知道自己成了某人的替身，差点被黑泽盯上了开虐。
中午午休，她回了院子拿上一玻璃罐的蜜红豆，朝着秀娟家里去。
走着走着，哒哒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柯百佳停下脚步一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再走了几步，又回头，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是谁？！”第三次，柯百佳转身的同时，对着身后的巷尾，呵斥了一声。
她肯定，有人在跟着自己！
对，她已经看到那个人的衣服料子了，那人穿的灰色的衣裤，就站在别人的后门凹进去的那一块地方，偏偏身形没那么瘦弱，一拿长的位置根本没办法把她无痕迹的藏起来。
柯百佳没贸然靠近，跟着她，还要藏匿身形的，她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好人能做出来的事儿。
她举着玻璃罐，必要的时候，这一罐子蜜红豆，能作为她的防身武器。
振清大哥说了，要是真遇到危险了，你的牙齿你的指甲，都能成为你的武器，在危险中就别去权衡什么东西趁手了，能最快拿到保护自己的就是最好的武器。
那人被柯百佳吓到了，连吸气收肚子的姿势都维持不住了，生怕柯百佳叫起来，引来大家的围观和注意，她就自己走出来了。
“你，你别叫，我知道你是柯百佳，饭馆的厨子，我爹也是厨子，你们还认识的。”跟踪柯百佳的，竟然是个姑娘，还是个身高超一米七的胖姑娘，虎背熊腰，露出来的手臂很粗壮。
395 仙女
竟是比柯百佳看上去大了两倍一般。
就算柯百佳减肥了小半年，饮食加打拳加上班，体重也才刚下一百一十五，目前是一百一十四，还属于过于丰腴的体型，可站在这个女人面前，倒被衬托成瘦子了。
“我认识的厨子，除了我姑父，还有就是胡厨师了，你是他闺女？”可是胡厨子也没有那么高大啊。
“我随我妈。”似乎是看出柯百佳的疑问，这人自我介绍，她姓胡，叫胡欣欣，胡厨子是她爹，她之前上过初中，然后也想去他爹那边上班的，结果因为太胖总是被人误会吃了大家的口粮，她也就十九岁而已，还是个要脸面的大姑娘，后来就一直不肯上班了，
就这么的，本来就高高壮壮还有小肚子的她，回家休息之后，体重就更胖了，她自嘲是瘦不下来的人，跟踪柯百佳，是想认识她：“我听说，你以前也挺胖的，就是最近瘦下来的，我想问问，你有什么好办法，我没有要吓你的意思，对不起。”
那么高大的一个人，看着委屈扒拉还小心翼翼的，眼里带着深深的自卑和自责。
有那么一瞬间，柯百佳似乎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她柔和了表情，问胡欣欣她有多少斤。
“我快一百七了，我其实吃的真的不多的，我在家里也干活的，每顿吃的跟其他人一样，为了瘦下来，又听人家说胖子是好吃懒做才会有的情况，我还回了乡下感受了一下乡下的苦处，挑水，砍柴，挑粪，种地，拔草，什么都干，
因为我奶不喜欢我，小叔婶婶也对我不好，所以我那两个月吃得连个正常饭菜都没有，每天都是咸菜和粥水还有半个馍馍，可就是这样，我都能再胖个十斤回来。”
为此，奶和小叔他们，没少说对胡欣欣照顾有加，从胡欣欣的爸妈那里拿了不少好东西还有钱票走，胡欣欣怎么解释，人家看到她这体重，也没办法去相信她干活那么多，还吃得少。
胡欣欣说着，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柯百佳见她一下将自己什么难堪的事都说出来了，信了大半，她理解这种痛苦。
其实她还不如胡欣欣，她可没干过那么多活还被人慢待，家里人宠她还来不及呢。
但是因为肥胖，产生的一系列问题，和对心理造成的影响，她太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对胡欣欣也多了几分同情，拍拍她的手臂说：“你别着急，我确实是半年瘦了三十斤，可也是花了半年，吃的上面，我也没有太苛责自己，甚至有时候还会放纵自己吃一两次，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回头咱们可以一起给你这个状况想想办法，好吗？”
“真的吗？”胡欣欣看着柯百佳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仙女一般。
好像这一刻，柯百佳就是她的信仰。
“嗯，真的，你既然尝试过不吃也干那么久的活儿，反而胖了，这就很奇怪了，我觉得你应该去诊所看看大夫。”
“可我没病啊。”胡欣欣不是很理解，问道。
396 是病
柯百佳说道：“有时候，胖也是一种病，去看看吧，我知道个很好的大夫，她很温柔，医术也很好，她之前给过我几个方子，让我煮水喝，我瘦的速度就更快了，还一点都不难受，感觉自己还越有精神。”
胡欣欣高兴的拉着柯百佳的手，见她没排斥自己，心里激动得要命，好像柯百佳瞬间就成为了她的至交好友。
两人约定了明天八点的时候在这个巷子口见面，她带她去温大夫那边看看，或者她等不及，这会去也是一样的。
别看胡欣欣那么大高个一个人，还挺胆小的，说要等明天的时候，跟柯百佳一块去。
“那你明天准时来，我要上班的，等不了多久。”柯百佳说道。
胡欣欣见柯百佳还有事的样子，依依不舍的挥挥手，跟她告别。
柯百佳拎着蜜豆，如往常一样去了秀娟的院子里。
可一向都比她早到的商振清还没有来。
她就坐在屋檐下等了一小会，还是没见到人。
干脆就拎着玻璃瓶子冲了几杯蜜豆饮，甜甜的，还可以吃里面的蜜红豆，小鱼儿母子两个都挺喜欢的。
柯百佳留下了一杯，杯子放在井水里泡着，可是又等了十几分钟，还是不见人影。
小鱼儿都好奇的过来跟柯百佳说话了，也表示商振清没有交代他今天说不来。
“难道，今天振清大哥有事忙，所以抽不开身了么。”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快要三点了，柯百佳就起身，打算去钢材厂工会外面转悠一下，看看他在不在。
要是在忙的话，自己就不用一直在这里等了。
刚出了巷子要去工会呢，老远就听到有人在吵架。
“坏菜了，坏菜了，今天这老徐家是要把人打死了啊。”
“你个虎哨子，咱家的家事跟你有什么干系，滚犊子。”
“妈了巴子的贱东西，竟然敢跑，收了我们家的彩礼，嫁过来就生了个赔钱货，我还没嫌你呢，你就先有想跑的心思了。”激头白脸的男人，蒲扇的巴掌说下来就下来。
地上的女人怀里抱着个孩子，后背上还有个年约六十的老婆子不停的揪她的头发，女人悲惨的呼痛，还骂呢：“还有你个老?，伤天害理不得好死。”
柯百佳皱眉，这是家暴现场么。
那么接下来应该会有……
“都停下都停下，这是干啥呢！光天化日把人打成这样，是想去派出所走一圈了是吧。”袁莉带着人出现了，柯百佳看到自己的姐姐也在。
她今天没有出头，而是站在袁莉的身后，眼神在几个当事人的身上扫来扫去。
趁着袁莉几人在调解的时候，柯百华眼神对上了柯百佳。
柯百佳对着姐姐招招手，那小手跟逗猫一样，四根手指并拢做伸展抓握的循环动作呢。
柯百华走过去，第一句话就是；“午休不睡觉，乱跑出来干啥呢。”
想叫妹妹别看热闹了。
柯百佳指着一个婶子，对姐姐低声说道：“姐姐，你找她了解情况，我刚才看到这个人，似乎是知情人，你问问看，兴许能多知道一些情况，对你们了解事情也有帮助。”
397 糖豆
“你想帮她？”柯百华问了一句。
柯百佳理所当然的说：“要是可以的话，我们肯定是拒绝坏人暴力，保护弱者呀，姐姐。”
柯百华恍惚了一瞬，嘴角勾了勾，摇摇头；“你想帮，那就帮吧。”
说着就交代柯百佳别往前冲，自己去找了柯百佳指着的那个婶子了解情况。
这人果然知道一些内情。
大概的来龙去脉，就是这被打的小媳妇，在婆家受磋磨，今天出现这一出应该是受不住打了。
“好像还跟这家小娃娃有关系，这个婆婆打算把这娃娃卖了，换钱，对了这位干事，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啊，我那么相信你。”这婶子也知道这话说出来，要是被听见了没她的好，说完之后，就后退了几步，去了人群后面。
那边的劝告声一直没停，但是那老婆子仗着没人敢真的拉她，就继续打人，地上的女人根本就没办法还手。
柯百华去拉了一下，才知道为什么没人拉这个老婆子了，因为谁拉她，她就用口水啐人，还要上手挠别人，这样谁敢去啊。
柯百华也来火了，这老太婆正好啐到了她袖子上，这是她前两天得了一个下来视察的领导的表扬，配上的红袖章，竟然被人这样玷污了她的荣誉象征，气得直接对老婆子来了火气：
“她没还手，那还不是要护着孩子，你也就仗着这一点对她打骂了，人家真要动手了，就你个老骨头架子，谁打不过你啊。”
柯百华故意对地上的女人说道：“你要是个没气性的，算我没说，你要是想护着你的闺女，今天就必须站起来！”
说着，就去将那个小女孩子抱了起来。
小女孩哭的很伤心，害怕的推着柯百华。
柯百华她在家里抱过细妹，以前也帮着带过红军和小强，因此对于抱孩子并不生疏，加上佳佳经常给她送吃的，她兜里时常有那么几块糖豆，她随手一抓，就从兜里抓出来两颗彩色的糖，那小女孩就不闹了，甚至之前的哭声都停下来了。
“多管闲事。”老婆子上前要抢那个小女孩，被柯百华小心避开之后还要继续故技重施。
眼瞅着这老婆子朝着姐姐招呼，柯百佳眯着眼抓住机会，不退反进，上前一步就摆着她的手指头往后掰。
就那么一下而已，气焰嚣张的老太婆就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柯百华目光冰冷的对上这老太婆：“你这做派可不简单的，视人命为草芥，随意买卖他人，践踏别人的尊严，你的思想觉悟不行啊，对了，你还辱骂公家干事，在公共场合喧哗，造成了不良影响，现在我们街道办是管不了你的事了，没品德，还能再教教调解调解，这犯法犯罪，可就是公安们的事情了。”
她随意指了一下附近的几个汉子：“你们是民兵队的吧，过来，把他们都带走。”
商振清正带着几个汉子从外面回来呢，见柯百华冲自己示意，只能上前配合，将人按住了。
398 桃酥
柯百华心里赞了一句机智，就看向了地上的女人，此时，她男人和婆婆都被控制住了，她也获得了暂时的自由，就挣扎起身把闺女抱回去了。
抱着闺女的时候，她一边掉眼泪一边浑身发抖。
“一会去了派出所，你也没必要害怕，你把在家里的遭遇还有今天的来龙去脉都跟人家说清楚，对了，你还要去验伤，要点赔偿。”
见这人露出茫然，柯百华就说：“你验伤不是为了你自己，你是为了你闺女，如果你一昧的忍让，连赔偿都不敢要，那你闺女怎么办，你真想看着她继续饿下去？就这样的家庭，你也不可能继续待了吧，不得要点钱生活啊。
或者你期盼着继续忍让过日子，让她早点被你婆婆和丈夫，给卖到哪个山沟里，以后长大了，一辈子跟家畜一样，生孩子，做家务，成天直不起腰来，每天跟你一样，被男人打骂直到打死为止？”
听到这话的袁莉几人，面色一变。
他们觉得，柯百华说话太偏激了，她们是干部，说话不能这么刺激的。
“谁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肉体凡胎，他们也没比你多出来三头六臂，如果有人要劝和，那你以后再遭遇这种事情，你就去找那些劝你们的人，让她们劝个够，直到你被这些人的劝和，害到被男人打死为止，我言尽于此，想不想站起来做人，看你自己。”
袁莉想了想，也是，刚才这女人是怎么被打的，那家人是多狠心打还当她牲畜一样的对待的，大家都是看在眼里。
结了婚的女人，生了孩子的女人，最是能感同身受这种状况了，尽管袁莉和其他几个街道办的干事都没这个女人这么惨，但是婆媳天生不对付，她们是体验过的，只不过确实如柯百华所说，就看自己愿不愿意站起来做人，她们有工作，自己立得住，丈夫也还算是明理，日子有磕碰却也能过，不至于跟这个女人一样。
于是就默认了今天柯百华这种相对来说，比较偏激的办法。
后续的事情，柯百佳就不知道了，因为姐姐他们带着他们走了，应该是去了派出所。
“你今天等久了吧。”商振清早在看到柯百佳的时候，就把手头制服的人交给了黄燃，然后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们今天被新来的领导召集开会，就没来得及知会一声，抱歉啊。”
柯百佳摇摇头，表示这没关系；“振清大哥也是有事嘛，对了，这是我给你做的蜜豆饮，可惜了，本来是冰凉凉的，现在被我握着那么久，都不凉快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商振清端着那杯喝的，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动作粗狂，跟柯百佳喝东西完全不一样。
吴优秀凑过来；“我们有没有份啊。”
不等柯百佳回答，不等商振清阻止，吴优秀就继续说了；“那领导是吃饱了来训话的，可怜我们几个被训完话，只能出来去供销社里找吃的，可惜大列巴卖完了，我们只能称一点桃酥吃了，可这东西，又贵又不顶饱啊。”
399 呜呜
说到这个，商振清也有话要跟柯百佳说，但是现在不是说话的场合，就跟她低声交代：“下班后去小鱼儿他家里等我，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说，你记住了吗？”
柯百佳点点头，同时也招呼大家去饭馆吃点吧，她别的做不到，起码面条能给大伙儿一人下一碗。
吴优秀乐呵呵的，带着几个青工先朝着饭馆去了。
商振清手里还拿着杯子，将里面的蜜豆往嘴里倒。
等吃好了，也跟在柯百佳身边朝着饭馆走。
柯百佳动作很快，一人一碗面条就做出来了。
吃完之后，将票和钱都压在收钱的台面上，一会丽华她们休息回来了，就可以直接收了入账了。
商振清他们几个吃完，黄燃才匆匆赶了过来，他刚才跟着押那个打老婆的男人去了派出所，还在那里留了一小会，所以没赶上跟大家一起吃。
柯百佳也不嫌麻烦，又给他做了一碗面。
把黄燃感动得不行，他就是在京北市，也没见过那么有耐心的厨子啊。
呜呜，好感动。
快哭了。
商振清无语；“德行，快吃吧。”
黄燃加快速度，几口就吃完，吃完才想起来要付钱，可商振清已经提前付了，招呼大家回去厂里上工。
柯百佳下午下班后直接去了小鱼儿家，才知道商振清要说的话，是跟镇上前天来了一个领导有关系。
“他刚来的时候，没什么动作，在厂子里转悠了一圈，估计也看了我们这些人的档案，才开始开会，我捉摸着，这位的到来，可能要引起一些变动，有可能把城里的一些不好的风气带到镇上。”
商振清斟酌了一下用词；“如果可以的话，你最近就不要去h市，不是，是一发现不对劲，马上就离开，听到吗？”
“你知道我经常去啊。”柯百佳刚说完就捂住嘴巴了，她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商振清失笑：“你忘了？我在h市见过你。”
噢噢，柯百佳就回忆起来了，自己有一次去h市，看到了张山，然后花钱找人打他那次，就遇到了商振清，后来商振清还被人家误会，打了一架。
柯百佳不好意思的笑笑，商振清却不是要旧事重提，只是提醒她要注意：“我对h市并不排斥，供需紧张，自然会衍生一些底下市场，只不过镇上可能要成立一个委革会，这位领导就是革委会最大的主任，听他的一些语气，能判断出他是要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这三把火，肯定有一把属于h市。”
商振清看了柯百佳一眼，没继续说这些，小胖妞可能听不懂。
只要自己提醒她最好不要再来h市就好了，相信她能听进去的。
柯百佳嘴巴答应了，心里却想着正好趁机多拿些东西回家，然后再说h市变故的问题。
可是她明面上的钱，不足以支撑她买很多东西。
眼珠子一转，柯百佳想到了个主意。
她，回去借钱！
真是个不错的想法，这样还能顺理成章的带很多好吃的回去“抵债”。
嗯嗯，就这么办。
打定主意后，柯百佳就开始算计着，这次自己能拿多少东西出来。
400 腊肠
乘着月色回去，柯姑姑见她进来了，招招手，跟她分享事儿呢：“姑跟你说个好事，咱们镇上来了个新领导，然后我们主任不是想表现表现么，就决定去订一批新货，力求把仓库的东西全部都清仓了，
我们内部的人可以提前一天去选购，虽然也需要钱票，但是比摆出去卖划算多了，还是光明正大的选，你看看你有啥想要的，明个儿跟姑姑一起去选。”
“还能带人进去选吗？”
“是啊，就我们三两个售货员的，购买力有限，主任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带一两个家属，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呢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柯百佳不是想带东西回去么，就想着明天把家里人也带过来好好挑选。
“好，不过我想带我妈还有嫂子过来也挑选些东西。”
“也是，她们在乡下，也很难有机会来逛供销社，这下倒好，直接敞开了选，那你明天就早点回去吧，我跟你姑父说一声。”
这个月的清明她休息了，但是是全饭馆的休息，如今都四月下旬了，她可以再休假回家了。
“好，那我先回去洗漱了。”
“去吧去吧，我找你姑父去。”
柯姑姑转悠了一圈，发现自家男人在后门边上，刚靠近，就闻到一股烟味。
虽说烟味不好闻，但也能分出个一般不好闻和超级不好闻这种等级。
一把不好闻，那就是——
“你买好烟了？”柯姑姑猛的出声，差点把李老二吓得一个激灵。
在媳妇的逼问下，他说了他请柯百佳帮忙的事。
“你啊，这两月就别找佳佳帮忙了，我明天买上几包好烟，给家里备两包，剩下的都给你，别抽太猛啊。”
柯姑父没想到还有这好事降临呢，开开心心的点头：“嗯！我记住了媳妇，你真好，嘿嘿。”
柯姑姑是已经凑齐了当初娘家匀的两百块钱还有剩余，才那么高兴的。
大列巴就卖了两三次，抽的钱都顶的上她小半个月的工资了，她男人上个月还接了两三个外快，钱也全部上交不用给李家了，所以她三个月不到，就存到了两百元。
这可真是，这两百还了，心里就舒服多了，要不回娘家，她心里都觉得不是滋味。
知道家里不会催，但是她就不爱欠人钱，还掉之后，她也能再松快松快，夏天到了，给全家扯布做衣服，还可以孝敬老爷子老太太，瓜果丰收的季节，就要趁着这几个月吃个痛快，要不秋收后又是几个月不见多少绿色。
柯姑姑有自己的盘算，柯百佳也在商城空间里清点自己的东西。
随后选出来一袋二十斤的四加一常大米，两袋子五斤装的金虫鱼牌精白面，两包加碘盐，一包味精，两瓶酱油，两瓶陈醋，三罐子蜂蜜，两只腊鸭，一只手扒鸡，两罐头，一条川四省的腊肠，糖霜饼干和一些小零食都拆了一点出来统一包起来。
想了想，又拿了一板鸡蛋出来，最后拿上了一瓶白酒，四个橙子。
最让柯百佳稀罕的是那腊肠，光是看外表，就知道口感多韧劲多香人了。
401 看病
给它们都安排上没有标签的容器里边，该伪装的伪装，该销毁的销毁。
屋子角落的一个篮子，被她在地上垫了手扒鸡，盐巴纸包，味精纸包，零食纸包，最上面小心翼翼的把二十来个大鸡蛋放上去，篮子的边角围上了一块布料，以免滑落，再掏出来自己的特有大麻袋，把米啊，面粉啊，瓶瓶罐罐的还有腊鸭腊肠啥的给装进去。
明天只要找机会现一下这些东西就成。
这才安心的美美的睡了。
次日起来，柯姑姑跟她说还要出去一趟，大约九点再回来，柯百佳正好去那个巷子口，跟胡欣欣碰面。
胡欣欣好像很早就过来等了，见到柯百佳的时候，眼神从不安一下变成了开心。
“你真的来了。”
柯百佳好奇；“我答应了的啊，一定会来的。”
胡欣欣没说啥，但她被放鸽子太多次，被人骗了太多次，对于柯百佳的善意，她先是不敢置信，才是开心的。
两人一起去了诊所，已经是诊所上班的时间了，今天来的人三三两两，不算多，柯百佳跟胡欣欣等了一会，就轮到她们了。
柯百佳自来熟的跟温大夫打招呼；“温大夫，你理发了呀，真好看。”
温大夫抿嘴笑笑，让柯百佳伸出手，她把把脉，看看她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柯百佳一边伸手，还说；“那您给我看一下就好，今天我是带我朋友来的，她也有跟我一样的困扰，我听她说的那些经历，我觉得帮不上她的忙，就带过来给您瞧瞧。”
温大夫手指时不时的动一下换一个位置，同时也在听柯百佳说话。
“好，我知道了，还有你最近要多吃点瘦肉，动物内脏补补了，你最近是在锻炼吧，营养要跟上，只要你还在锻炼，有消耗，那你可以吃得好点，不会复胖的。”
“我记住了！您快给我朋友看看吧。”柯百佳认真的回复道，并且站在了胡欣欣的身后。
胡欣欣的神色有点紧张，好在温大夫并没有对她露出那种嫌弃鄙视的表情，耐心的观察了她的面色，把脉的同时会问一些问题。
胡欣欣有问必答，她一直感受到，身后的柯百佳没有离开，很耐心的陪着她等，心里放松不少，连温大夫有时候问她月事方面的问题，她都大着胆子回答了。
温大夫收回手，拔开笔帽，开始写方子，并且稍微解释了一下：“你这是先天禀赋不足，肾气疲惫，以前还过度疲劳损伤了身体留下了一点暗伤，是不是快要下雨或者天气不好的时候，就感觉很不舒服？”
“对，是的，我会觉得走路都累，可是我平时很能干很能吃苦的！”胡欣欣生怕别人又下意识的觉得她就是懒就是好吃才胖的，急切的解释道。
“嗯，我知道。”温大夫开了方子，让她去抓药；“你和柯同志当初的情况不一样，她运动起来，再稍微控制一下食量，配合去湿的茶汤就能慢慢减重，你需要吃药，补肾，先喝一周的药，平时辛辣的别吃，一周后再过来看看。”
胡欣欣如获至宝，捧着温大夫给的方子，去抓药了。
402 很甜
柯百佳被温大夫叫住，跟她说：“你父亲的药也差不多是时候过来更新了，记得提醒她，还有……谢谢你的糖，很甜。”
柯百佳眨眨眼，噢噢，自己之前给温大夫送过糖肉脯还有草莓。
没想到这么一点点小东西，温大夫还记在心上呢。
柯百佳出去躲厕所了，没一会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又多了一把草莓和糖果。
一个要上厕所的人，见柯百佳从厕所里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东西，嫌弃的撇撇嘴。
这谁啊，还带东西去厕所吃吗？
柯百佳再次表演了什么叫送了东西就跑。
出来在诊所门口等了两分钟，胡欣欣就拎着药包出来了。
柯百佳跟她说自己还要回家，胡欣欣不好意思的道谢，并且说等柯百佳有时间她再来找她。
“你帮了我，我一定要感谢你的。”
“那到不用啦，胡大叔对我也很关照的，就当我们是朋友吧，我先走啦，不然我姑姑要找我了~”
胡欣欣跟她告别，看着柯百佳小跑离开的样子，呢喃了一句，朋友吗。
柯百佳到院子的时候，柯姑姑还没回来。
柯姑父也已经上班。
柯百佳就直接把房间东西拿出来，堆在了门边。
没两分钟，柯姑姑来了，进来就准备推自行车出门。
“咦，这东西？”柯姑姑注意到了地上的麻袋和篮子，都是满满登登的。
“我本来陪朋友去诊所的，结果回来路上看到有人大包小包进了h市，我就……。”
“噢噢是这样啊。”柯姑姑已经对那个大麻袋麻木了。
与其说是对大麻袋总是满满登登的出场麻木，不如说是对柯百佳的好运气麻木了，甚至习以为常。
姑侄两是一起回去的，柯百佳坐在柯姑姑的后座的时候，柯姑姑明显的感觉到了她体重的减轻。
“佳啊，你现在有多少斤啦。”
柯百佳用电子秤量过，具体到了一百一十四点六六，扣去位数，有一百一十四吧，就老实的说了：“应该一百一十多。”
柯姑姑心道一句难怪，又说；“先前吧，你是有点小胖呼，穿衣服不好看，现在这个体型已经可以了，你可别再瘦了啊，要不然都没有啥福相了，姑看了也心疼，姑跟你说，你这样的就最好看了。”
柯百佳失笑，她控制自己不暴饮暴食空间的东西、天天打拳上班消耗身上的肉肉也就算了，还要面对家人的劝哄，一瘦就要被交代记得好好吃饭。
天知道，她能坚持到这会，还真的是对抗了很多“阻碍”啊。
有了自行车，回大队的速度就很快，一个小时都不用，到了大队边上，柯姑姑遇到了认识的人，就停了车，慢慢走跟人家说了几句家常。
柯百佳手里还抱着篮子呢，就拎着篮子先走一步。
大麻袋绑在车前杠，柯姑姑跟人聊了几句，也感觉到重量了，结束了聊天，上车瞪了几步，就看到家门口了。
“哎哎！咱家两姑姑回来了。”柯二嫂逗趣的说道。
可不是么，柯姑姑是她男人这一辈的姑姑，柯百佳是她孩子的姑姑。
可不就是柯家两个姑姑回来了。
403 午餐
“哈哈。”柯姑姑招呼柯二嫂过来搭把手；“快过来帮忙，我扶着车子你把东西卸下来，挺重的，你注意点哈，里面还有瓶瓶罐罐。”
柯二嫂小心的解开固定麻袋的绳子，这个点，也就她正好轮到做饭所以在家里了，全家就她一个人在，柯百佳将篮子放好也出来帮着一起把袋子放到屋内。
“我娘呢。”柯姑姑好奇的问道，哪怕是秋收，她娘也只要做些轻省事的，怎么这会不在。
“哦，隔房婶子有了，奶去那边看看。”
柯姑姑和柯百佳同时瞪大眼，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吗？
十五岁的柯怀勇，要迎来自己的弟弟或者妹妹了？她妈可都四十多了啊。
“可不是吗，婶子害羞得不行都不敢出门了，奶过去看看她。”
这里说的婶子，是柯镇夜弟弟的儿媳妇，已经快要五十岁的怀勇妈。
不怪他们震惊，队上就没有四十岁左右了还在生娃啊，有些结婚早的，四十来岁都当外婆或者奶奶了。
难怪要害羞成那样，柯姑姑表示理解。
一方面是这个年纪怀孕，她自己心里也有压力，还有一方面，，就是有些人会自然而然的觉得出乎他们意料的事情，是谈资，是笑话，是可以消遣的玩意儿。
比如黄昏恋，比如中老年产子，比如谁家嫁得好等等。
就连她当初一个乡下姑娘嫁到城里，也是在队上掀起过一阵讨论的热潮的，不说那么久远了，估计就连柯百佳去镇上做厨子，队上也没少有人议论吧。
“爷爷和爸妈哥哥他们都在忙啊。”
“是啊。”柯二嫂一听，赶紧说；“哎呦，要送甜水过去了，我差点忘了。”
这个点正是口渴的时候呢。
柯百佳说她去送，柯姑姑也说要去隔房堂嫂那边看看。
于是柯二嫂就只能开始准备午饭了。
柯百佳要送水，就没帮忙弄午饭，只是取了热一下就能吃的手扒鸡，还有一个肉罐头，并几个鸡蛋出来：“中午加菜吧，辛苦二嫂啦。”
“这么多！”柯二嫂怕自己做不好这些好菜，她在娘家也没处理过这些大菜啊。
柯百佳一边拿了面粉往大盆倒出来一些，一边说；“没事，那午餐肉煎一下就成，鸡蛋要炒要打汤你决定，手扒鸡热一下就可以的已经调好味道了，再加就会咸了，这里有面，一会混一点玉米面，蒸馒头吃吧。”
“噢噢，好，那倒是不难。”柯二嫂已经麻利的开始准备主食了，既然菜都有了，那她只要再炒个野菜，炒个疙瘩丝，蒸馒头就成。
回过神一看，柯百佳往盆里倒了最少二斤面。
柯二嫂：……
这还要加多少玉米面？
人家两斤面粉，里面一斤半都是玉米面，她家倒好，已经出来一顿白面馒头都富余的量了。
想了想，她加了一斤的玉米面，就顺便做出晚上的吧，一顿两顿的也放不坏。
就当是吃两顿细粮了。
柯百佳回了屋子里，将蜂蜜给拿出来了，舀了好几勺扔暖水壶里，又往里面倒了两瓶的矿泉水，盖上盖子摇一摇，又返回灶间，切了两个橙子装碗里，然后拿着一碟的碗，和湿帕子出门送水去了。
404 蜂蜜
柯家人正在劳作，一个个干得热火朝天的。
其实不只是柯家人那么辛勤的劳作，绝大多数队员都是这样的。
只要现在勤勤恳恳干活，等夏收的时候，土地会回馈他们的。
农人家，农活就是最大的事儿了。
正忙着呢，柯百佳挎着个篮子来了，目光巡视了一遍，就找到了自家人劳作的位置，站在田埂上吆喝了一声：“爷——爸妈，大哥二哥大嫂，过来喝水歇歇。”
柯妈妈一看，哎呦闺女回来了，赶紧的拉着自家男人，顺便招呼儿子儿媳妇，一起朝着田埂上走。
柯百佳将篮子放下来，拿出来两张还带着微微凉意的帕子，给了爹妈：“擦擦汗，我给你们倒水喝。”
这就用粗碗倒了蜂蜜水出来。
柯大力夫妻两个用一个碗，柯振兴夫妻用一个碗，柯振邦用一个，柯镇夜最后来的，柯百佳也留着一个碗给他喝水用呢。
“爷，来喝水。”柯百佳笑眯眯的递出去。
柯镇夜嗯了一声，接过来一喝，随后一咕噜噜，就把一碗水喝完了。
柯家其他人也是这样的速度。
柯百佳一人又倒了一碗；“还有很多，不够的话我再回去拿。”
“够了够了，别忙活了，外面晒，不过这水可真甜啊，加了蜂蜜？”柯妈妈可不想劳动闺女跑来跑去的。
其他人也喝够了水，把碗放好，柯百佳又拿了橙子一人给了一片，顺便提醒爸爸：“爸，你这两天得去一趟城里了，温大夫问你呢。”
“噢噢、我记住了，明天就带你爸过去。”
柯百佳又说中午可以的话早点回去吃饭，有事要说呢。
柯镇夜嗯了一声，橙子吃在嘴里，酸甜可口，让人口舌生津。
忽然，他的视线跟商家老夫妻对上了。
一低头，对孙女问：“佳佳啊，橙子和蜂蜜水，还有不。”
柯百佳又递过来一片：“还有呢爷爷，家里还有两个。”
柯镇夜没收这一块，而是对柯百佳说：“你给你商爷爷他们送点过去吧，我看他们也没人送水，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柯百佳顿了顿，看向了那边。
毫不犹豫的站起身跑回家了。
连篮子都拎走了。
本来以为柯百佳都知道林建业不是个好东西而且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没想到她还是对商家，有意见的吗？
谁知道十分钟不到，柯百佳又回来了，跑去商家老夫妻那边，跟商奶奶招手呢。
商奶奶看了一眼冷哼一声继续干活的老头子，又看看一脸甜笑的柯百佳，没忍住，过去了柯百佳那边。
柯百佳是回去清洗一下帕子和碗，又切了一个橙子过来的。
“商奶奶，您渴了吧，这是我准备的蜂蜜水，您喝点休息一下，活什么时候都有，身体要注意。”柯百佳按顺序递过去帕子，蜂蜜水，切好的橙子。
柯奶奶下意识的就顺着柯百佳的动作，接了帕子擦脸，又喝了蜂蜜水，还美滋滋的吃了橙子，
视线是一直没离开柯百佳的。
这妮儿，咋越长越招人稀罕了呢。
看不够一样的。
“佳佳啊，你一会来商奶奶家呗，商奶奶给你好吃的，你振清哥在镇上供销社买的，叫大列巴，可好吃了。”商奶奶一个没忍住，又恢复了以前对柯百佳的那股热乎劲。
405 橙子
她一贯和善，在这队上，接触过最多的年轻姑娘，也就是柯百佳了。
就算之前退亲了，她也没恨上柯百佳，只是埋怨。
可就算是有埋怨，这么长时间了，她也早就消散了那点点的怨气，现在佳佳的条件更好了，她也没想着自家孙子还能跟她继续走亲事，就是觉得想对这妮儿好。
柯百佳听到大列巴三个字，抿嘴笑笑：“商奶奶，大列巴我自己会做呢，您要是喜欢吃，回头我让……咳咳，我亲自给你送几个过来。”
差点就说出振清大哥了，现在他们两的关系，在镇上还好说，要是在队上体现出关系很亲近了，那些个流言蜚语太多，那对商振清大哥不好的。
他已经二十四五了吧，早该娶媳妇的，自己不能乱说话，万一影响振清大哥相亲处对象咋办啊。
“呵，吹什么牛啊，那大列巴就算是供销社，也是一周才卖那么一二十个，你能不能买到都是问题呢，呵，还做出来。
这大列巴一个要一块左右呢，你要是能做，岂不是发财了。”商老爷子冷哼一声，刺道。
柯百佳见他虽然抱怨，说的话却只是他们三个能听到的音量，也没介意商爷爷的语气不好，毕竟也知道商老爷子是个什么性子。
柯百佳只是将装橙子的碗留下了，还留下来一大碗清清凉的蜂蜜水，就去了爹妈那边。
商奶奶立刻给老头子端过去；“你不喝我喝了啊。”
商老爷子哼了一声，接过碗一饮而尽。
目光不自觉的随着柯百佳飘了一段路。
随后道：“你把碗冲洗一下给人送过去，果子你吃吧，我不爱吃。”
商奶奶嗯了一声，手下却开始一掰橙子皮，喂他吃。
商老爷子没拒绝，叹息一声；“要是……”
要是什么，他最终也没说出来，因为有个队员干着活儿就靠近这边了，多说不好。
因为柯百佳又回去了一趟，所以这次装了更多的蜂蜜水，商家两老人也喝不了那么多，她不能浪费啊，所以把柯家人叫过来又喝了一碗，喝得大家都感觉要喝饱了。
周围的人看到了，一个劲儿的夸赞柯百佳懂事乖巧，还有人凑过来跟柯妈妈和柯大嫂搭话。
“你家这妮越来越好看了，还怪有气质的，我记得今年十八了吧，哎呦，可以处对象的年龄了啊。”
“她还小呢，家里也不着急，先过几年姑娘的生活吧。”柯妈妈说道。
柯大嫂那边也是含糊的回应了别人要说亲的意思，表示柯百佳的婚事柯家还有两层长辈能管着呢，她做不了主。
柯百佳见暖水壶空了，就拎着篮子回去了。
柯家人中午十一点多就收工了，一个个找了个水洼清洗了一下脚上和手上的泥，回家去了。
临近们又洗干净手，拍拍身上的尘土和灰，洗了把脸，这才去了饭桌上。
饭桌上已经摆好了手扒鸡、大馒头、炒疙瘩丝、煎午餐肉片、炒野菜，葱花鸡蛋汤。
小强已经坐在不远处一直看着这边吸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