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1 贼偷
只是个发夹，一个男人能发现得那么早，一个女人，能下意识的解释那么多。
柯百华听着妹妹的解释，心里却对某件事了然。
但是她这会没说什么，只是将妹妹拉到自己右侧说话，跟商振清他们几个拉开了一点距离。
临到上车，又跑过来一个人。
柯百佳见到她，错愕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她怎么穿着跟自己差不多的装束，也编着一样的发型。
除了没有发夹，林朵朵几乎跟她装扮一样。
只不过柯百佳的衬衣颜色很飘逸好看，林朵朵的衬衣颜色偏绿更多些，而且很粗糙，布料不太好。
是的，跑过来的人正是林朵朵。
她摸了摸自己故意垂在前面的辫子，娇滴滴的看着商振清，就差没直接黏上去了。“振清哥。”
一起参加学习会的还有两个柯百佳不熟悉的工友，闻言好奇的打量商振清和林朵朵。
视线在这两人之间来回移动，似乎在好奇，为什么她叫得那么亲热。
商振清只是举着那个超大保温壶，温声让柯百佳先上车：“水壶我拿，你先上去找地方坐。”
“振清哥~”林朵朵不甘心被忽视，故意要去碰商振清，被他躲开了，林朵朵一下就抓在了黄燃的手上。
咦~黄燃甩甩手，做出掸灰尘的动作，赶紧跟着上车了。
林朵朵在原地跺脚，一看就是生气了。
可这时候，商振清询问售票员可以开车了么，把林朵朵给吓得一下冲上车。
她坐在了商振清的后座，手要伸出去触碰商振清。
因此林朵朵想着都要离开这个地方了，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或者是形象了，能跟他有什么接触就接触。
她已经没办法要脸了，反正今天她再不动手，脖子上的痕迹都快没了。
先前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商振清跟泥鳅一样难抓，经常找不到机会独处。
他身边每次都有人。
这次去学习会，她要尽量表现出两人有什么关系的样子，然后配合魏主任安排的讲课的教员一起合作，把他们两个关在一个杂货间里，她再把领子一扯，就万事大吉了。
就算没成功，还能借着自己这身衣服，让“证人”指证商振清和柯百佳在公共场合大行隐晦之事，举报他两不正当行为。
林朵朵是不清楚为什么魏主任还要设计一环又一环，但不影响今天过后，她就能奔向文工团了，以后就再也不是带着土味的乡下人了，兵团啊，肯定很多优质男人，到时候要选什么类型的好呢，是要选身体条件好的小班长，还是选有权有势还有个黄脸婆的连长团长好呢。
林朵朵美得不行，手还在那里戳商振清的侧腰。
商振清侧过脸，在林朵朵娇羞的目光中亮声：“林同志，你的手再碰到我的口袋，我就要喊抓贼了。”
车上本来还算嘈杂的音量，一下降低了好几个度。
哪怕林朵朵没有抬起头来四处看，也能感觉到周围打量、警惕的目光，好像她已经是个不要脸的贼偷。
482 做戏
“你真会说笑啊振清哥。”
商振清没再看她，仿佛刚才那句真的就是不堪骚扰才冒出来的呵斥。
林朵朵倒是想继续碰他，但是又怕这个莽夫又冒出来一句什么不按套路出牌的话，只能先憋着。
柯百佳心情不太好。
她的角度，能清楚的看到林朵朵一直在碰振清大哥。
柯百华忽然凑过来；“那么在意？”
柯百佳吓了一跳：“姐姐，你干嘛忽然在我耳朵旁边说话啊，吓到我了。”
看着妹妹顾左右而言他的表情，心中的猜测也有了定论。
只是，她虽觉得自己猜得没错，商振清却不是妹妹的良配。
外形上已经有差别，她妹妹娇憨可人，青春活力，正当十八，有厨艺，身段好，家庭和睦团结，这条件，就是配阳城人都配得。
反观商振清，眉骨伤疤还不知道怎么来的，万一是好斗的，那会不会习惯性的用暴力去解决问题呢，还有他太高了，年纪也比佳佳大上好几岁，得有五岁，还是六岁来着？还有他家无人帮衬，就一个爷爷一个奶奶，随便遇上点困难就……
再说，万一真的有刑克这回事呢。
所以，她不算看好。
不过看佳佳的样子，是已经有倾向他的意思了，柯百华低垂眼眸，她是做姐姐的，妹妹不懂事，她会管着的。
到了阳城边上，这七八个学习会的人就先下车了，吵吵嚷嚷的一起走路，从下车的地方到目的地，还需要走一段路，路不算平整，就是寻常的山野小路只是杂草不多。
前往阳城的车，继续朝着城内进发，忽然，一群人的出现让司机来了个急刹车。
这是一群人在追逐两个狂奔的男人，那两人被按住之后，嘴里喊着焚书坑儒、天理昭昭、大厦将倾啊之类的词。
司机没听懂，但是不影响他工作挣钱。
眼前这场景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他甚至知道了一会会出现那些人来处理。
果然，没多久，前面的骚动被一群带着红色袖章的人出面解决了，车子又继续朝着既定的目的地去。
另一边，八个人错落着走路，那一大壶奶茶被商振清拎着，跟柯百佳拎着它的时候相比，这暖水壶好像都小了两号一般。
柯百佳被姐姐挽着手臂，讨论那个本子纸的质量多好，又被胡欣欣追问奶茶怎么做的，距离就跟商振清拉开了一点，在他和黄燃前面七八步的样子。
林朵朵本来是想挨着商振清的，可是黄燃一直插科打诨的捣蛋，害她没办法靠近，只是阴森森的盯着黄燃。
黄燃被她看得后背一凉，小声的跟商振清说；“既然知道她会耍手段，你那奶茶壶还是我拿着吧，她的目标肯定是你或者从小柯同志下手，你就靠近她一点，保护她。”
商振清觉得有理，自己总不能一直分心观察她吧，万一她想先害的人是佳佳呢。
商振清道一句谢了，将暖水壶交给他，向前走了好几大步。
就在这时候，坠在商振清身后几步路的林朵朵忽然尖叫一声；“啊有蛇啊人家好害怕，振清哥哥救命啊。”
说着就朝着商振清那边跑。
483 上了
“有蛇？”柯百佳三人赶紧回头看，商振清正好走到柯百佳后面两步路的地方，一个朝后看停下脚步了，一个朝前走不被林朵朵影响，正好撞在了一起。
柯百佳想后退稳住自己，却左脚打右脚，扭了一下差点摔了个屁股蹲。
“嘶~”柯百佳皱眉，倒吸一口气。
她脚踝，扭到了。
商振清最先察觉，已经稳稳扶住她了，也正好避开了林朵朵。
林朵朵就摔在他背后一步的地方，只有两个不知情的工友凑过来查看，毕竟是一起出来学习的，不希望她有事。
商振清扶稳柯百佳的下一刻，柯百华将妹妹拉回来自己身边：“没事吧。”
柯百佳摇摇头要逞强，柯百华却已经蹲下来，将她的裤管稍微往上提溜一点，检查她的脚踝。
因为柯百佳的皮肤是全身白，所以脚踝上那不正常的红，一眼就看出来了。
“还没肿起来，但是红了。”柯百华说道：“感觉痛吗，难受吗？”
柯百佳试着走两步，能走，就是右脚不能太用力。
“就快到学习会了，我忍忍就好了。”柯百佳不想给人添麻烦。
“不行！”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商振清道：“别惦记学习会了，一会就近找公社的卫生员检查一下，小心点，那只脚别用力。”
黄燃余光看了一眼摔得手掌破皮想凑过来的林朵朵，赶紧说道：“商干事，那你快背着她走一段路吧。”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黄燃自然的说道：“脚踝扭伤不是小事，万一落下什么后遗症，是一辈子的问题，难道你们忍心看着柯百佳同志从此落下这样的伤害吗，
还有，我提这个意见，是因为商干事是我们当中力气最大体力最好的，做事情要有效率，与其磨磨唧唧的讲究什么男女大防或者授受不亲，不如早点将人背到卫生员那里，早点看好她的脚踝。”
众人默然，什么话都被你说了，他们还能说啥吗？
林朵朵闹着：“我也受伤了，我还流血了，我伤势严重，应该背我。”
商振清已经对柯百佳背对身，还回头看她：“上来吧，别在意其他的，你的脚最重要。”
柯百佳真的想说其实她的脚，能撑到去公社的，但是连姐姐都说了一句上去吧，她只能靠近了商振清。
林朵朵眼红的想抢她的位置，被黄燃用奶茶壶挡住了；“小心啊，洒出来了你这一身衣服就不能见人了，我说你啊，你要是用脚走路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用的是脚啊，所以受伤的是手你要人背干啥，怎么，你身上带着地主家小姐的臭毛病啊，小心我举报你。”
林朵朵跳脚；“黄燃！我跟你有过节吗！一直挡我干啥。”
黄燃耸肩，当她在放屁。“那你找这两位工友，看他们愿不愿意帮你。”
那两人还真的跃跃欲试，起码林朵朵看上去，还是个年轻好看有风情的女同志。
柯百佳已经上了商振清的背。
484 臂膀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握拳，就放在她腿弯，因为这时候的动作，他衣服被拉紧，后背上坚实的背部肌肉被衬出强壮有力的幅度。
她此时用一种很僵硬的姿势“骑”在商振清的后背，前胸悬空，双手摁在他的肩膀上，手底下有节奏的颤抖，是因为他走路姿势带来的小幅度震动。
柯百佳有心说其实她没事，脚上那点点伤并不影响走路，可是刚才商振清低语的一句，你是不是嫌弃，又将她钉在了商振清的背上。
她从未嫌弃过振清大哥，相反，她知道振清大哥特别好。
走了一段路，柯百佳倒是先撑不住这个别扭的姿势了，悄悄的放松了一点，朝着他距离拉近了大约几厘米，前面跟他的后背就隔着手臂。
商振清越走越慢的趋势。
“走快点，前面就是公社了。”柯百华一直在注意前面的环境，看到了农田和建筑物，自然是招呼商振清走快点。
语气有些没礼貌，但是商振清也没察觉她有什么不对，长腿一迈，加快脚步就朝前前面伺走，几乎要小跑起来。
“你，你慢点振清哥。”柯百佳被抖得不行，赶紧出言。
商振清又听话的慢了下来。
走了三分钟左右，就找到了公社卫生室，检查的时候林朵朵想插队，因为就一个卫生员在。
可除了那两个工友，其他人都围着柯百佳团团转，就把她林朵朵挡在外面了。
她尖锐的叫了一声她都流血了，她伤势更严重。
卫生员顿了顿。
“她自己摔倒，手掌破皮而已，这位同志是脚踝扭伤，您给看看，万一太严重，我们也好立刻送去阳城。”
卫生员检查了一下，说道：“没啥问题，这几天不要站太久，不要拿太重的东西压迫自己的脚踝就好，我给她涂点草药膏，防止它淤血或者肿起来。”
“好，好，辛苦你了卫生员同志。”
卫生员又顿了顿，他帮个脚踝扭到甚至构不成扭伤的女同志检查一下涂个草药膏，三四个人上赶着道谢。
这女同志什么来历啊。
涂好药膏就是几分钟的事，也快到学习会开课的时间了，大家就朝着新华公社办事处去了。
到了门口，发现来的人还不少，林林总总约莫有将近两百人。
柯百佳这受伤的架势，被不少人注目了一会。
“诶，你看，人家受伤都要来学习呢，真上进。”
“就是，咱们镇那个谁，因为没有好看的衣服就不来，真应该叫她瞧瞧什么叫刻苦精神。”
“你说到衣服，我倒是注意到了，你看这女同志的衣服，质量很好很柔软的样子啊。”
柯百佳被姐姐和胡欣欣扶进去，发现里面是摆了很多长条桌子长条凳子的会议厅，看上去很简陋。
最上面讲台的位置，摆了同样的长条桌子，有一面墙是被漆上了黑漆做黑板。
一张桌子要坐三个人，角落还有没配套桌子的长凳，估计不赶紧找位置坐下来，就没办法在桌上做笔记了。
485 纸条
柯百华和胡欣欣就着搀扶的姿势，将柯百佳夹在中间，三人一起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
好家伙，本子一摊开，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目光，清一色的崭新的本子，钢笔都那么好看。
商振清和黄燃还有一个工友，就坐在她们的身后，商振清腿太长了，一条腿是斜放出来的。
他占好位置，开始给几人倒奶茶。
刚被崭新的本子和钢笔打击的众人，又被那挡不住的香甜味给再次暴击。
出来学习，还带饮料？
那是奶粉吧，麦乳精可出不了这个颜色。
不对，她们还感受到了一股茶香。
这时候，一个蒙内过来插队的知青低语：“应该是奶茶，羊奶牛奶加茶叶煮的，闻着味儿不错，更香甜。”
听她那么讲解，周边几个知青看着柯百佳几人，吧嗒一下嘴皮子：“好想喝啊。”
出于礼貌，商振清除了给前桌的三人倒了，在问过柯百佳之后，给坐在他身边的那位工友也倒了，另外一个工友没带杯子，只能向那个坐在商振清身边的工友，借杯子喝一口再还回去。
奶茶入口爽滑香甜，带着一股茶味却没有茶水的苦涩，黄燃本来对甜食的兴趣不大，可喝着喝着，一茶缸子的奶茶就见底了。
“嗝~~”黄燃打了个“奶嗝”。
林朵朵愤恨的看着这一幕，气得不行。
就在这时候，商振清却忽然丢了张纸条在她桌上。
林朵朵先是不敢置信的微怔，才打开纸条要看。
可能是被打击得太多了，商振清这种看似示好的举动，林朵朵倒不习惯了。
果然，自己的魅力是无穷的，林朵朵怀着这种心态打开了纸条。
下一刻，她脸色惨白，汗涔涔，跟有那绝症的病人一个模样。
身旁的人想凑过来看她看什么呢，林朵朵却忽然将纸条合在了本子里，商振清就离她两三步的距离，可她这会子，是连抬头都不敢了。
纸条上写的可不是什么春花秋月，也不是罗曼蒂克的诗句，而是三四行字。
多行好事，必有福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是第一行。
第二行写了她的家庭背景，还有她小姨的罪行和背叛年限。
第三行，写了魏主任和她的名字，加上四个字：狼狈为奸。
第一行明显就说了报应二字，第二行是拿捏她地主小姐的坏分子身份，第三行，表示他知道自己跟魏主任的合作。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知道，还知道那么多？
她可是从来没提过魏主任半个字啊，商振清怎么就能那么笃定的写下这张纸条！
不行，先不说别的，那张纸条，她不能留。
六神无主的林朵朵直接将那张纸条塞嘴里，一点一点咽下去。
同时，也将她和魏主任商议的两套算计一并咽了下去。
文工团不进，还能又工作，清贫一点日子还是过得，大不了找个家里远一点的或者是家里成分好的，嫁人了就不用劳作了。
可是商振清知道的事情那么多，她要是还敢动他，那自己不但做不到魏主任要求的那些，还会多得罪一个商振清，不被他摁死才怪。
486 原来
外婆说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不行，她要冷静，好好想想，一会该怎么办。
见背后那算计打量的眼神没了，商振清也乐得轻松，就专注于正朝着屋内走进来的教员。
他面白无须，眼周青黑，嘴唇也发乌，一进来，就盯着屋里漂亮的女同志看。
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柯百佳的身上。
注意到她那娇嫩的皮肤和靓丽的外形，教员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
关注着他的商振清看了个正着，手不自觉的握拳，啪叽一下，铅笔断了。
他大拇指被断裂处划了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口子，眉头都不皱一下，用口水舔了一口，就换了只钢笔捏。
他对于魏主任和林朵朵的算计，早有防备，前两天秀娟就在厂外拦住他，认认真真的描述了一遍她看到的场景。
“除了看到魏主任叫住林朵朵，还对着商干事你离开的背影指指点点，我还凑近了听到他们说柯百佳，教员，搞他，之类的，我怕他们要对你和柯同志做什么，所以……不管怎么样，商干事，你们两个一定要做好准备，他们那眼神，我太了解了，绝对是不安好心。”
商干事救了她，柯百佳每次做吃的都给她妈妈和弟弟小鱼儿留一点，他们都是好人。
秀娟知道后第一反应就是要告诉商振清有人要算计他们，差点连班都上不好，忍到下班，没人注意她，她才去外面等商振清，站了快两个小时，才等到商振清离开厂区。
商振清信她了，所以跟观察过林朵朵和魏主任的动向，发现她开始模仿小胖妞的穿着接近自己之后，他忍耐了好几次揍女人的冲动，暂时按捺了下来。
他不打算再见招拆招了，他打算，一劳永逸。
最起码，先解决掉林朵朵，不再给她靠近自己和小胖妞的机会，再顺道狠狠刮下魏民生一层皮。
对于畜生来说，痛到快死了，才会记住教训。
教员开始上课了，不出意料的，说的都是一些给人洗脑的话，并且拿着语录一遍遍的带着大家读。
还点名穿浅绿色衬衫的女同志起来读：“你叫什么名字啊。”
“柯百佳。”
“哦，好名字，那柯百佳同志，你站起来读一下这一段，读完再告诉我感悟是什么。”话说得正常，教员的眼神却不正常，他叫她起来，只是想看看柯百佳的身段。
柯百佳不想站着读，就说：“教员对不起，我的脚受伤了，站不起来。”
也许是朋友姐姐，还有她哥都在身边，柯百佳哪怕在外面，也不委屈自己受伤还站起来读。
教员觉得面子被驳，不耐烦的说：“就这么点小伤你就站不起来，那以前我们的革命红军被炮弹炸伤了还——”
“报告教员。”商振清站起身，一米九左右的身高，瞬间给教员带来了几乎窒息的压迫感。
除了身高，还有教员感受到的商振清那锐利的眼神。
就好像，商振清已经看透了他的龌龊，并且时刻打算撕下他伪装的皮囊。
487 更快
“你，你要说什么。”在这样的压迫感之下，教员差点结巴。
商振清就这样俯视他，一字一句道：“报告教员，这位同志的爷爷，就是革命红军，也是我们所在地区赫赫有名的战斗英雄，我想请问教员，她的爷爷在国家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抗击敌寇，这份荣誉，可不可以保护他的亲孙女在受伤的时候不被人强行逼迫站着读呢。”
“你，你怎么这样说话！谁逼迫她了！”教员气得不行，要把商振清赶出去。
“革命无罪，造反有理，这不是您前面才说过的内容么，我就是质疑了一下，您可以解释可以用实际行动来表示，为什么一定要发那么大的火，
对了，我参加学习是上级给我的名额，凭什么让我走，我一没有不尊重您，二没有滋事喧闹，三努力学习会议内容，您用什么罪名要罚我？”
商振清的出声，已经彻底转移了教员银屑的视线，此时那双眯缝眼里只有被冒犯的狂怒和在众人面前丢脸的不满。
可是商振清毫不退缩的跟他对峙，看样子自己要是真把人拖出去，还不知道这个愣头青能干出什么事来。
只能僵硬着说道：“好，好，看来我的讲课很有用，这就有同志领悟到精神了，既然柯百佳同志受伤了，那就不用站起来了，坐着念就好，这位男同志，你也坐下来，不要影响其他人听课。”
商振清从善如流，坐了下来。
看着商振清胆子那么肥，在别人的地盘顶撞教员，林朵朵更加确信自己今天一定不能按照原计划算计人，要不然不知道会被怎么收拾。
鹌鹑一样缩着，休息时间也没有凑近商振清，反而是跑出去在角落里躲着，听到集合的敲钟在又重新进来。
学习进行到十二点，就结束了。
柯百佳满心好奇而来，却失望而归。
这些话，其实都没什么用处，那个教员还总时不时的看她，让她觉得有种很不舒服很不高兴的感觉。
中午了大家该各自回去吃饭或者先到城里饭馆买个馒头凑合凑合了，可柯百佳一群人过来八个，只回去五个。
商振清被那个教员叫住，要找他说事，林朵朵也被教员按照计划逗留，本来还想留柯百佳的，但是她确实受伤，脚上还有草药，想强留也不可能，只能眼睁睁看着柯百佳在两个男工友和另外两女同志的照顾下，找老乡借了牛车，然后越走越远。
他回过神，看了一眼柯朵朵。
嗯，吃不到琼浆玉液，低价白酒也不是不能将就。
等按照机会给那个叫商振清的抹黑之后，他也不是不能留下林朵朵。
反正正经姑娘，谁会接受这种安排啊。
教员在前，商振清和林朵朵在后，按照计划，被教员带到了一处放杂物的屋子，就在教员说请两人帮忙搬个东西，见林朵朵先进去，商振清也站在门边的时候，他手一下伸出来朝着商振清后背推。
可他的速度快，早有防备的商振清速度更快。
488 臭虫
商振清一个避让，先进屋半步，随后抓住教员的手，将他扯进屋子，由于力气太大，还把教员袖子给扯断了半截。
“你干什么——啊！”教员被一拳打倒在地，门被商振清踹了一脚关上，开始狠揍教员。
不到两分钟，教员浑身没一块地方是不疼的，救命的声音也从嘹亮变成喘粗气的嘶吼。
“臭虫！欠教训。”敢用那种眼神看小胖妞，没打死都算他理智了。
林朵朵颤抖着趴在角落，尽量不出现在商振清的视线范围内，她从没见过商振清这个样子，差点没吓得原地升天：“再，再打就要死人了。”
见教员都快出不了气了，林朵朵提醒了一句。
毕竟教员真被打死了，她这个在现场的逃不脱。
楼下似乎已经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他们提前安排好的“目击证人”。
商振清收手，又踹了教员一脚，才说；“你把之前想对我做的算计，用在他身上。”
林朵朵咽了一口口水，眼神转悠一下。
“你知道的，我要弄死一个打不过我的人，不需要多久。”
林朵朵连连点头，飞快的将自己脖子上的丝巾扯掉，熟门熟路的掐出来几个印子，一边掐一边倒吸气。
在二楼的人已经在敲门的时候，她也已经将领口扯掉，开始装哭了。
其实也不是装，是真的太痛了。
外面的社员一脚踹开了这个小门。
带路的人却愣了一下，将准备好的话都给咽了下去。
因为里面的场景是他想的那样，一个被非礼的一个被抓奸的，一个旁观者。
本来应该是商振清被抓奸，林朵朵被非礼，教员是旁观者，可如今，躺在地上哭叫的是教员，被非礼的指着地上的教员哭，商振清一脸愤怒。
“这是什么教员，把我们女工友骗到这里来欲行不轨，什么畜生！”说着，商振清又踹了那教员一脚。
这下好了，教员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晕过去了。
林朵朵不愧是曾经被外婆亲自教授过的，无师自通演戏技能，在商振清的监督下，已经在围观者们面前，上演了一出坚强小白花遭受无理对待坚决抗争要找派出所求清白的戏码。
等商振清能自由离开的时候，那教员已经在众人面前彻底失去了公信力，成为了一个借职务之便非礼女同志的畜生。
后面的事情，肯定还没结束，但是林朵朵，已经不会再成为他商振清和小胖妞的威胁了。
林朵朵是被公安送回厂区的，此时她重新围上了丝巾，不过因为是公安送她回来，门口不少人都在好奇的议论这是为什么。
魏主任老远看着，以为是林朵朵成功了，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满意的笑了。
叫你跟我作对，你个乡下愣头青。
接下来，他该将这件事传扬出去了，也许过两天，商振清再也不能在他面前猖狂，而他，将彻底把钢材厂，变成自己的一言堂。
这份好心情，让他哼起了歌：“洪湖水呀浪呀么浪打浪啊，洪湖岸边是呀么是家乡啊，请早船儿去呀去撒网，晚上回来鱼满舱啊~”
489 出手
这份好心情，在回家后看到门内的一封信后，戛然而止。
露出了跟林朵朵一样的惨白脸色。
“我知道你跟朱健康之间那点事。”
魏主任一下就萎了。
他跟被抓走的朱健康，曾经做过交易，他收了朱健康的贿赂，卖给了他两次上级临检的消息，导致他延后被抓，还差点弄出事故来。
这些都是他背后的人跟他透露的消息，他也是后来才知道，朱健康找他，不是因为想自检工作有没有疏漏也不是想摸出领导的行踪贿赂交好人家，而是防范领导们发现他的不对劲，发现他是个间谍。
因此他消停了好几天都没有在钢材厂里出现，也正因为自己心里的发虚和躲藏之气没处发，又被商振清连续顶撞，才会想着解决掉商振清出口气。
没想到冒出来一个知道他和朱健康秘密的。
魏主任忽然拿着信件反复的看，结果，在信件的角落，发现了落款：商。
商。
商什么。
什么商。
还能有什么，自然是商振清啊。
魏主任颓然的松手，信件掉在了地上。
次日，偷偷摸摸跟林朵朵碰面，知道对方也有把柄被商振清捏在手里没办法给他助力之后，魏主任这次没躲了，主动找了商振清。
他想知道商振清到底知道多少，或者说，知道的层次，有没有到他想的那一步。
结果商振清用礼貌的语气，对他说：“您想问的是朱健康给了您多少东西的具体数目吗？我写在一封信里，正打算托人送到城里去……”
完了。
魏主任心道，看来商振清是什么都知道。
魏民生已经没有半点架子了，只求这件事不要被抖落出去，他表示自己一定可以成为商振清最大的靠山，又问商振清想要什么。
“我要五千块钱，一块手表，还有在宣传科安排两个人。”商振清算得上是狮子大开口。
五千块钱，都能在阳城买院子再买个工位了，多少双职工之家，一辈子都存不了这些钱。
但是魏民生却觉得正常。
他愿意朝自己要东西，总比不要好，起码要了东西，拿人家手短，魏民生觉得自己给了，商振清就不会再害他。
于是讨价还价，除了另外两个条件说不动之外，五千块钱变成了三千五。
就这些，几乎是魏民生手头上所有的钱了，也是朱健康之前拜托他办事送出来的钱。
见商振清答应了，魏民生几乎哭出来了。
三千五啊，手表啊，宣传科工位啊！
加起来这也不比五千少多少！
毕竟一个工位还是那么好的工位，走走关系就要三四百一个位置，两个就快一千了，手表要票要钱，也不会低于两百，这不就是加一加又接近五千了么？？？？
他魏民生，其实也是个京郊外的农民出身，幸运的是一个族叔发达了，他们这些小辈都跟着沾光，一路都是镀金过来的，身上真材实料不多，完全靠着裙带关系和互相之间拍马溜须过日子。
一下子要拿出那么多钱，哪怕本来就是不义之财，也足以痛到他捶胸顿足！
490 天降
商振清给了他两天的时间筹钱。
魏民生给了他一个僵硬的笑脸，想示好，心里不甘愿，想拒绝，又深知把柄在人家手里，人家还有后招，他只能跟个缩头乌龟一样，夹起尾巴做人。
两天后，商振清拿到了三千五，和一块手表，工位一个给了秀娟，一个给了吴优秀，给秀娟是感谢，也是帮扶，给吴优秀，是因为吴优秀其实更适合去宣传科工作，家长里短甚至一些解决矛盾的事情，对他来说还是太难了，所以将他送去了合适的位置。
原来吴优秀的位置，也被操作一下，换成了翟干事的一个表妹，今年二十九岁，有个十岁的孩子，她早嫁人也早早接触了人情方面的问题，这表妹日子过得比较清苦，为人不错，爹妈对翟干事也有过帮衬之恩，在那几年一直给翟干事送吃的，翟干事之前就想着把表妹招进来。
可是能弄进来的位置，不适合她做，工会这个位置，又不好塞人进来，好在商振清帮了他这一把，不管是翟干事，还是新来的曲红花，都对他充满感激。
工会的唯一搅屎棍项前进也被商振清甩到魏民生那里，让他解决，既然有处理的机会，他不愿意再留这个搅屎棍在身边，就算伤不到他，他也被膈应得不行。
他的工作职责是去解决工友们的私人问题，让他们更好的投入到工作中去，为国家基础建设而效力，并不是来跟人勾心斗角的。
商振清倒是清爽干净的梳理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魏民生这会就辛苦了。
他哪里招来的人，就苦哈哈的又求人情，给送回哪里去了。
当然，把项前进重新弄进去之前，魏民生记得把自己之前付出去的“扳倒商振清经费”的那块手表给收了回来。
项前进都快习惯外面这种自由，又不缺钱的生活了，一下子重新被拉回去，好几天都没缓过神来，在里面大吼大叫，被里面关着的人合伙教训了一顿。
商振清见手表是新的，就送给了黄燃，这次黄燃也知情，并且特意在自己要回击的时候留在附近随时观察，够义气，所以他记得黄燃的手表来之前磕破了个口子，就给他弄了新的来。
忙活这一顿，他手里就剩下了那三千五百块，他掏出来一百左右，私下补足了两个劳模上次缺的八十几。
毕竟之前申请的劳模补贴数目，他最多通过操作帮牛劳动和程芳要回来一大半，剩下的成了给工友们的酸梅汁了。
这两人是对商振清谢了又谢啊。
对此，商振清表示；“都是分内之事。”
手里的钱，他打算想办法分配掉，因为，这钱属于天降之财。
其实呢，他并不知道魏民生和朱健康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只是在自己防备魏民生和林朵朵的那几天，有他帮助过的工友，主动送了信息，表示看到朱健康拿了一袋子钱给魏民生而已。
商振清在魏民生的房间门口塞进去的那封信，其实就是个幌子。
嗯……
就是诈他的意思。
491 红泥
没想到模棱两可的词汇，竟然让魏民生自己露出马脚了，还答应了他因为试探提出的条件。
这三千五可不就属于天降之财了么。
剩下的三千四百元，他打算给自己辛苦费一千，留两千用于日后回馈到工人们身上，四百块全部给柯百佳。
他不是圣人，愿做好事，却不会过度去压榨自己既得利益去做好事。
至于为什么留出柯百佳一份，商振清心里觉得，毕竟她差点也成了魏民生算计的一环，就当是魏民生给她的赔礼吧。
只是这钱要怎么给，通过什么方式给，倒是要好好想想。
柯百佳可不知道有人绞尽脑汁要给她好几百，这会子，她在密封红泥鸭蛋。
十七天前腌下去的那批鸭蛋已经能吃了，先前已经带回家一些，还剩下二十来个，她留下一大半在院子里，拿了几个，给饭馆的人一人切了半个尝尝味道。
平时大家对她的工作时间多有包容和绊帮助，她自然也知道回馈。
大家都觉得味道不错，可能是佳佳的手艺全饭馆公认，加上她已经推出了好几个新菜式，甚至已经自动在想，这个能不能作为新菜上桌，这个咸鸭蛋就粥真的挺不错的。
柯百佳也觉得好吃，而且现在是五月末了，也就想最近再腌制一批咸鸭蛋，六月下旬端午节的时候可以使用。
不过这一次，她打算用另外一种办法腌制。
那就是找红泥腌。
因为上次腌制出来的咸鸭蛋全部成功还挺好吃，柯姑姑又买了两斤鸭蛋来腌制，经理还有饭馆的诸位知道她又要腌制，忙跟柯百佳商量，干脆大家一起做。
于是各人出自己的鸭蛋，但有的帮着挖红泥来，有的出盐，经理最大气，出了白酒，最后凑齐了十斤鸭蛋，七斤红泥，一瓶白酒。
柯百佳也没嫌活多，撸起袖子就干活，白酒清水盐巴加进去盆子里搅拌粘稠，把每一个鸭蛋都要裹上红泥，将鸭蛋放入容器，一定要密封好，就可以了，方法不难，跟只蘸白酒那个过程几乎一样，就是在外壳蘸的东西不一样罢了。
封坛之后放在一边，就可以不用管它了，等着下个月再开就是。
大家都有过粮食紧缺的时候，在食物资源比较丰富的时候，都想着办法储存一些，这样在吃饭问题偶尔有不足的时候就可以补上，比如说今天没买到菜，咸鸭蛋半个，咸菜一勺子，家里几口子配点粗粮粥或者杂粮粉做的窝窝头馒头之类的，就能凑合一顿。
柯百佳也只是出于兴趣，还有哪怕拥有空间也改不掉的囤积行为，才做的红泥腌鸭蛋。
她也想囤咸鸭蛋在空间里，但是空间的鸭蛋可囤，但是空间没有流速，除了二楼可插电的那个区域能加热制作成品食物，其他地方的东西，时间是被定格的。
也就是所谓的你做出来成品食物是什么样子，到了五楼那个仓库，就算是放再久也还是那个样子。
比如……
492 送鱼
比如她在商城煲汤，使用空气炸锅做出来的鸡翅啊，烤猪蹄啊烤包子，存到五楼的仓库，一直都是那个热度，还不会影响到旁边的物品。
又比如她因为脚伤被允许提前下班在家里休息的那两日，在商城做的冰奶茶，几天之后还是那个冰凉的程度，里面的正方形的小冰砖，都还是那几颗。
所以腌制东西是没办法达到腌制的目的的，就像是她搬了一楼的半片猪上来弄的坛子肉，当时上面浇的一层油，哪怕过去快半个月了，上面依旧是那层温热的液体油，并不像在外面的现实中，早就凝固了。
虽然小有遗憾不足，但是商城空间是利大于弊的，光是她能钻空子利用两件这两个字的漏洞开始获取更多的存货，东西永不变质就足够美好。
还有在二楼有电区做的食物可以存在五楼仓库，以及她个人在商城吃的所有东西都不算在件数里面，都能让她忽略掉这一点点点不遗憾。
锦上添花的还有在二楼制作食材的时候产生的垃圾或者厨余，扔到每楼配备的垃圾桶后隔日会自动消失这个功能。
要不然每次她拆包装去掉商城痕迹的时候，那些包装袋就够她头疼的了，也不知道为啥，现在的点心都是一箱子一箱子在供销社卖的，偏商城的大多数物件，包装都快比内容物多了。
比如她之前想拿从没听说的冰皮粽子水晶粽子，想尝尝是啥味的，好家伙一个她需要捧着的箱子打开，包装盒里面有卡片，有个什么画册，还有个香囊，可里面就五个跟她掌心差不多大小的粽子，这个粽子不多就算了还小，她三四口能吃掉一个。
和这个相似的还有月饼啊薯片之类的东西，那么大一包薯片拆开基本是空气，以为里面一整包的薯片，结果打开后移瞧，底下那些薯片就五分之一左右。
虽然是好吃啦。
“佳佳？”有人叫了她一声，让她从对着鸭蛋进入深沉思考的思绪打断。
柯姑姑对她说道：“发什么呆呢，柯云和大江来看你了。”
啊？他两？
不是柯百佳不欢迎这两人，只是没想到他们会特地过来看自己而已。
柯百佳从灶间出来，就看到挎着个大篮子的柯云，局促又小激动的看着柯百佳。
大江在一旁充当话事人一样：“你好，柯百佳同志。”
“你们好。”柯百佳落落大方，邀请他们坐下，给两人倒了两碗糖水。
大江将篮子给了柯百佳，一掀开上面的布帘，发现是两条弓起来的鱼。“这鱼……”
“这个捆绑的办法，可以保持鱼出水四小时不死。”见柯百佳对这两条造型比较独特的鱼露出疑惑眼神，大江解释道：“现在放到水里还能活两天。”
并补充：“我家柯云有了身子，她想吃鱼，我却做不好鱼的菜，她闻了就想吐，我想请求你帮帮我，帮我做点没啥腥味的，孕妇也能吃的下去的鱼，对了，这两条鱼不算，这单纯是我给你带的拜访礼。”
493 酸汤
“如果柯家妹子愿意的话，以后做鱼的材料我都亲自送过来，你每做一次鱼，我就送您同样分量的鱼或者给您您需要的加工费，可以吗？”
为了给不会说话的媳妇吃上两口顺口的吃食，大江真是一辈子的机灵都用出来了。
又是送礼，又是想好了怎么给报酬，又表示不会劳动她做好了还要等，说会自己过来拿。
柯百佳想了想：“可以是可以，那你们等等我，我正好有点时间，做出来要是柯云能吃得下去，我们再说其他。”
她脚踝的那点轻微扭伤虽然好差不多了，但大家还是照顾她，一点多就把她赶回家休息了，还说让她四点多再去饭馆忙活。
这会也就三点左右，她时间还算充足，对于大江的请求，也不是不能做，而且还挺乐意的。
不管是多产大队还是阳城，所在的省份都是东省。
有一条江在原来大江他们那一块过去十几里地，俗话说，三花五罗十八子七十二杂鱼，可以说靠着那么一条贯通了好几个省份的大江，东省的鱼类还是比较丰富多样的。
只不过就那么些草洼子和意外形成的大水坑，捞到的也就是鲫瓜子，嘎牙子，黄瓜香之类的小杂鱼，只有一些小孩会去抓着玩，弄回来家里也不可能下料去煮去炸，只能喂鸡鸭。
像这样的大鱼，几乎就是过年的时候捞鱼发一次，或者冬季上冻后，有公家过来进行大型捕捞的时候，周边的人受得住冻就过去帮把手能浑水摸鱼得个几条，平时是几乎见不到的。
有了大江的许诺，等于他媳妇坐月子期间柯百佳都能得到免费的鱼。
而且大江真的来回于镇上和村里的话，那她等于多了一个邮递站一样，有啥吃的用的，就能顺便委托他带回去柯家，不用劳动家里人来回走动。
她付出做鱼不腥的调料和手艺，他付出脚力和鱼。
挺好的，大家各取所需。
想好之后，柯百佳开始做鱼，酸汤鱼呢，重点在酸汤，酸汤里带一点点的辣味，用小野山椒去籽切碎，跟仔姜，炒制出浓厚酸中带点微辣的口感。
其次是处理鱼，杀好洗净，将片好的鱼片，加一勺盐，一个鸡蛋的蛋清，一勺淀粉抓拌均匀，掉鲜，以及赠加爽滑的口感，抓得特别的黏糊。
鱼骨头下锅煎至金黄色，加入葱姜一勺料酒，倒入适量的开水，一定要是开水，几分钟的时间，锅里的鱼骨因为提前煎过油，又加入了开水，已经开始泛出一种白色浓汤的颜色。
加入酸汤一两分钟，用漏勺将鱼片和底料捞出来放在汤盆里，下入鱼片，再煮上两分钟就全部起锅倒在之前的汤盆里，一道酸汤鱼就成了。
虽说辣一点更有味更带劲，加上洋柿子口感也更醇厚，但是目前没有，她也不好凭空变出来，做到这一步就差不多了。
大江一开始还想学学，结果一看那迅速利落的手法，随心所欲的调配架势，加上这一道道的顺序，他眼睛都花了。
别说看一眼就学会了，他连做这个鱼的顺序都还没有记住呢，已经开始头晕眼花了。
494 瓷碗
对于勉强会做糊糊和糙米粥，咸菜都切得大大小小的人来说，这种程度的菜让他动手，就是冬天出门光膀子走路，做不到啊！
柯云动了动鼻子，只觉得嘴巴里哈喇子都快兜不住了。
这种酸酸的味道，真的是鱼能发出来的么。
好在她本来就不说话，要不然一开口口水流出来就失礼了。
柯百佳给了她筷子，柯云感激的点点头，然后毫不犹豫的夹了一筷子的鱼片放嘴里，好像都不怕烫了一样。
大江就看到媳妇第一块筷鱼片入口，满足到眼睛都眯起来，接着又是好几口，等鱼片几乎都被她干完了，才后知后觉，对丈夫招手让他也尝尝，大江狐疑的吃了一口带骨的鱼肉，汤汁和鱼肉一起进入他口中的时候，他差点也想怀孕了。
这么好吃的鱼，他也想每天吃啊，他愿意帮媳妇怀孕。
柯百佳交代：“如果满意的话，你每天可以这个时候或者更早一些送过来，最好是活鱼，还有就是不要都送鲫鱼过来，我听人说过鲫鱼下奶可以，但是怀孕不要多吃。”
因为前世帮一个文化人家的孕妇做过所谓的营养餐，她多少知道一些忌讳。
那文化人家庭的婆婆说，孕妇吃鱼很好，鱼肉营养成分很高，但是要避开旗鱼，方头鱼，鲫鱼等对孕胎儿不友好的鱼类，当然，大多数忌讳的鱼都是海鱼，她们这一片就那么一条大江，除了鲫鱼之外，其他的她不必去特殊留意，因为海鱼不会出现在江里。
所以做这些大江的鱼，她并不担心会给柯云造成不好的影响，而她掌握的鱼的做法不下十种，每种吃几次，她估计也度过这段最难熬的日子了，只不过她也要交代一句，让他有可能的话就不要同时送鲫鱼过来。
“嗯嗯。”大江自然是应下了，看着媳妇吃得香，他心里也高兴啊。
因为赶回去还需要时间，大江见媳妇吃完，还把那个汤盆也要带回去，里面剩下一点汤底和带骨头的鱼肉收着，他打算回去的时候媳妇饿了可以下点面下去吃。
为此，他给了柯姑姑五角钱，这也是一个粗瓷碗的价格。
柯姑姑是觉得已经用过的汤盆不需要这些钱，但是大江执意要给，给完还直接走了。
“收着吧，明天买个新盆子回来嘛。”柯百佳说道；“要不咱们明天自己吃鱼可没有东西盛了。”
柯姑姑就把钱收好了，打算回头看看供销社有没有“瑕疵品”。
次日柯姑姑翻找仓库的时候，主任喜气洋洋过来找她说话，说她马上要调任到阳城去了。
柯姑姑先是惊喜，随后期待的看着主任。
因为主任答应过她，会推选她做新的主任。
柯姑姑不觉得主任的位置是囊中之物，但还是带着期待的，毕竟之前她又是帮主任处理一些应该是主任的工作，又给主任提供了大列巴，增收又传名气，甚至送过她好几次佳佳做的放在家里的零嘴。
所以，她觉得主任起码能知道点风声，看她有没有升职的机会。
495 拉皮
谁曾想主任根本就被自己能去阳城任职的惊喜给淹没，根本没有想过柯姑姑的事。
甚至一句知心话都没留，匆匆说了一句邵主任就来了，就去收拾自己的办公室了。
办公室很小，就介于供销社偏门进来的仓库边上，她进去之后就哼着小曲唱歌。
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答应过，给柯姑姑许诺过要帮她说好听的话。
……
算了，反正自己就要离开这个小地方了，违背约定就违背约定，自己也不可能有求她的机会。
柯姑姑哪里不知道主任这会完全想不到自己了。
不过这也正常，柯姑姑心情失落一下，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按照计划，选了一个汤盆，想了想自家侄女那个做菜的手艺，都有人不怕路远特地跑过来求做菜了，搞不好这不会是第一人，干脆就多选了几个汤盆和菜碟子，又拿了几个瓷碗，这才去结算了钱收在一边，准备下班了带回家。
柯百佳依旧是早了快一小时到家，见到那条鱼还活着呢，想着今天也做个酸汤鱼吃，就动手做菜了。
不过在做鱼之前，她先弄了一份大拉皮。
在盆里加入木薯粉，再加入20:3比例的土豆淀粉，水和木薯粉的配比是一比三，搅和匀乎之后倒入烫热的粉旋子，小火隔着粉旋子加热，等着凝固，大概是二十秒左右，搞进去一点点热水烫一下，再继续烫一二三十秒，
等完全透明之后，向盆中加入清水，拽下来就是透明的粉皮了，重复五次，得到了五张大拉皮，随后柯百佳开始做酸汤鱼。
大约六点左右，李为国两兄弟回来了，两兄弟先是好奇的看了看灶间，发现晚上吃鱼之后，高兴得鼓掌。
柯百佳蒸了几个馒头，炒了两小菜，柯姑姑柯姑父也先后到家了。
等酸汤鱼出锅，柯百佳将大拉皮切片丢下去，拉皮透明，在鱼汤的浸润下，几乎分不出哪个是鱼肉哪个是拉皮。
三个菜，加上馒头，五个人吃得美滋滋的，到最后，几乎吃光了三个菜，柯姑父还把汤汁蘸馒头吃，打了个饱嗝。
饭后，李为民拉拉姑姑的衣服下摆，悄咪咪的拿出了六分钱，那是他存下来的。
“姑姑，我喜欢那个皮，姑姑明天可以给我做吗？”
柯百佳失笑，看着手里被硬塞过来的六分钱，问道；“你想吃姑姑就再做一次好了，不用给姑姑钱。”
“要给的，人家去饭馆吃饭还给钱呢。”李为民年纪小小，还莫名的有原则；“姑姑做给我吃，和我请姑姑帮我做，是不一样的，要给。”
柯百佳将钱塞回去他口袋里：“那正好，姑姑也喜欢吃，只是多帮你做一点点出来，顺手的事情并不麻烦，所以不需要，你听得明白嘛。”
李为民歪头，他觉得这句话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诶。
可是明明是他开口请帮忙，怎么就成了姑姑顺便了？
呜，不是很明白。
但是姑姑都这么说了，应该就是这样子叭。
李为民摸着自己没送出去的六分钱，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