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天下太平
那少年看着站起来的朱慈烺突然绝对眼前这少年整个气势都变了，紧张的咽了口吐沫：“我告太子殿下贪污我们的年奉……”
朱慈烺震惊的看着那少年：“你要告谁？”
少年眼神坚定的看着朱慈烺：“告太子！贪污我们的年奉！”
朱慈烺面面相觑的看了一样李若琏，想了想说道：“你们的年奉不是地方官府发放么？关太子什么事？谁告诉你太子贪污了你们的年奉的？”
少年怀疑的看着朱慈烺：“这跟你有啥关系，你东西到底买不买？不买请走开！”
朱慈烺摸摸鼻子：“我在上面认识的有人，你要是跟我说说，说不定我就帮你把状纸递上去了，怎么样？”
少年疑惑的打量着朱慈烺：“看你这穿着打扮，确实不像普通人，不过状纸我还没有写好，没人愿意帮我写状纸。”
朱慈烺点点头：“是了！他们都怕太子殿下，怕惹祸上身，但是我不怕得罪太子，你尽管跟我说！一会我帮你写状纸！”
少年一听眼睛就亮了：“当真？”
朱慈烺坚定的点点头：“当真！快说吧！”
少年回想了一下：“我去县里要年奉，县里的老爷都是这么说的。”
李若琏凑过来问道：“殿下，要不要送到诏狱里去好好审审？到时候还怕他不说？”
朱慈烺呵呵一笑：“一看就是个憨憨，审个屁，把他们县里的县令衙役抓起来问问倒是真的！什么屁事！”
朱慈烺继续问道：“那你是哪个县的？叫啥名字？哪个王府的？”
少年挠挠头：“我是泰山县的，我叫朱铁胆，鲁王府的。”
朱慈烺听到名字认真打量了一下对方，要不是已经崇祯朝了，老子一定问问……算了，那是朱无视，也不叫朱铁胆。
朱铁胆被朱慈烺看的有点莫名其妙：“咋啦？你看我作甚？”
朱慈烺笑笑：“没啥，你的名字起的大气！走了！”
朱铁胆一听朱慈烺要走：“你莫走！”说完就要上前拉住朱慈烺。
李若琏闪身挡住，朱铁胆急了：“你不买东西就算了，说过为我写状纸，你咋说话不算话？”
朱慈烺翘起嘴角：“小孩子的话你也信！活该你被人骗！”
朱铁胆愣住了，朱慈烺摆摆手：“李若琏，代他回东宫，等他们县令来了在好好问问。”
李若琏问道：“以何名目抓人？”
朱慈烺看了看他：“锦衣卫抓人什么时候还需要名目了？”
李若琏尴尬的说道：“殿下，这事不是跟殿下有关，再有对方好歹是一个县令，咱们还是把事情做的稳妥点，万一有什么陷阱呢？”
朱慈烺沉吟一下：“怂恿宗室擅离封地，这无异于谋逆！这个罪名还不够么？”
李若琏一惊连忙应：“是。”
李若琏多嘴问一句罪名，其实就是想听一下朱慈烺对于这事的看法，他刚刚说抓这位朱铁胆进诏狱，太子殿下没有同意。
现在又要把人接到东宫，李若琏搞不清太子是要把这事大事化小，还是抓个证据在手中。
现在太子以谋逆罪抓捕县令，那么这件事就小不了。
朱铁胆还没有来得及再说话就被边上突然跳出的锦衣卫挟持着离开了，这边的动静一下子引起了街面上的关注。
李若琏不得不掏出腰牌：“锦衣卫办案，无关人等退开！”
果然腰牌一掏，人群一下子散开大半，锦衣卫的事情谁敢参合。
朱慈烺又转过花鸟鱼虫街，再往前就是专卖端午节相关物品的街道，街面上雄黄酒、粽子、咸蛋、葫芦、五彩线等等琳琅满目。
而京城又是人文汇聚之地，各处的特色吃食都有，特别是粽子，蜜枣、蛋黄、五花肉、咸甜汇聚。
对于这个朱慈烺觉得非常有趣，北方人喜食咸味，但是粽子确喜欢吃甜的，南方人喜欢吃甜，但是粽子确吃甜的。
这个可是跟豆腐脑的咸甜之争并称的一大争端。
过了端午用品街就到了这次庙会的最中心：屈子祠。
京城的屈子祠为湘人捐建，里面有楚党的官员题字留诗，也有湘楚商人出钱的功德碑，规模不大，四合院规模。
百姓有进庙烧香，管他灵不灵，反正有杀错，没放过。你要是帮我那就赚了，你要是不帮我也没有全指望你。
所以端午的屈子祠香客络绎不绝，一路上朱慈烺也没有碰到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也没有碰到流落民间的乡野遗贤。
屈子祠旁边是商人们花钱请的两个几个戏班唱戏，其中以楚剧，汉剧，花鼓戏最多，显然这些都是楚地商人出的钱。
朱慈烺约定跟李香君等人在屈子祠集合，朱慈烺不愿带着一大帮女人逛街，好惹麻烦不说，两边逛的还都不痛快。
朱慈烺到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有到，等了一个多时辰，这帮女人才姗姗来迟，来了之后每人都背着一个大包袱，看到朱慈烺都不好意思的往后躲闪。
朱慈烺自然知道，并不是她们贪玩胡乱买东西。
皇宫里的宫女很少有机会外出，有些甚至一进去就是一辈子。
朱慈烺也不可能把东宫里的宫女都带出来，每次也就四五个而已，所以其余没有机会出来的，都会托她们帮忙采买东西。
朱慈烺笑着说道：“孤倒是想差了，原本以为逛到这里就能回去了，谁知道这里这么热闹，咱们还要再挤出去！
眼看就要中午了，找个饭馆吃完再出去吧！孤看那个荆楚人家就不错，走咱们去看看。”
一大帮人杀向湘楚人家，今天人太多，原本是没有坐位的，但是李若琏出示了锦衣卫的腰牌之后，掌柜的立马腾出了一个雅间。
朱慈烺笑笑，这一会怕不是有个反派跳出来，为了争个雅间跳出来，在朱慈烺面前大放阙词一番。
然后朱慈烺在亮明身份，装逼打脸。
可惜一直到饭吃完了，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跳出来，朱慈烺满意的哈哈一笑。
李若琏在一旁疑惑的看着朱慈烺。
朱慈烺笑着说道：“嗯！京城治安，不错！”
第三百七十四章上限和下限
如果说鸭绿江攻防战给整个高丽和大明带来了惊喜，调高了朱慈烺对高丽人期待的上限。
那么义州城攻防战就是高丽人防御的下限。
多尔衮准备了四五天之后再次大举渡河，结果对面的高丽人竟然直接放弃了沿河防线，选择退守城池。
大怒之下的多尔衮直接命令攻城，做好以重大伤亡换取复仇战果的准备！
结果攻城竟然意外顺利，城楼上的高丽人仍光了从大明购买的守城武器之后，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两个波次的进攻，仅仅第二波建奴就登上了城楼，然后高丽人大溃！数次突围不成，干脆直接投降。
原本以为投降可以活命，没想到被八旗兵来了场屠杀，活下来的高丽人百不存一。
多尔衮对此直接默许，城里面的百姓都撤走了，大家总要发泄。
拿下义州后，高丽的大门就打开了，吸取了这一战的教训，多尔衮决定派八旗跟蒙古骑兵扩大抢掠范围。
而他自己亲自带领两白旗并汉军旗攻城拔寨。
于是整个高丽北方吞没于战火，原本准备的又是加固城防，又是坚壁清野，结果屁用没有。
朱慈烺看到战况急转直下也是气的无话可说。
朱慈烺有些后悔没有教高丽人游击战。
当时怎么想的？当时朱慈烺觉得要是教会他们游击战，以后他们拿来对付大明岂不是很麻烦？
现在看来朱慈烺觉得自己真的是想多了，这群菜鸡就是教他们论持久战他们都打不赢！
多尔衮用了三天把火炮等后勤物资运过河，一路上能阻挡他们的除了破坏的道路凿断的桥梁之外，竟然无一个活人。
五日后多尔衮来到铁山城下，然后铁山城内的人竟然弃城逃了。
这批人直接逃到皮岛寻求庇护，惹得郑芝龙等人恨不得把他们赶下海！
多尔衮过来铁山，目标直指平壤，高丽这边一下子乱了方寸，向大明求援的奏章是一天一封。
而大明这边准备许久的天津水师终于成功登陆金州，过程很顺利，三千人对上三百人，又是老弱病残，基本上就是一战而下。
拿下金州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修筑防线，相比传统的堡垒防线来，朱慈烺新开发的壕沟防线更简单，至少材料需求要小得多。
招募金州城内的汉人帮忙，加上建奴俘虏，等到铁山城破，金州的防御已经初具规模。
从天津和登州运来的物料人力也都陆续到达，长墙的根基也挖的差不多，就地开采巨石加上水泥浇筑，工程进度很快。
也是从这一刻起，大明真正的进入战争状态，几条战线猛然开动，先是大凌河边，突然四万新军到达，沿河布放。
鸭绿江攻防战给大明提供了很好的参考战例，相比于高丽小家子气的有限防御材料。
大明这边可是无限供应，而且是更多更强，有了河流阻挡，后面就可以安心修建壕沟防线。
壕沟防线的后面是壕沟加上邬堡的锁链防线，整个大凌河一下子投入了几十万人力，消息传到沈阳皇太极处的时候，皇太极也犹豫起来。
现在他收到的最新消息是多尔衮在付出重大伤亡之后攻破了鸭绿江防线并攻破了义州城。
就像一个强盗好不容易撬开了别人家的大门，这个时候正是拿东西的时候，现在讨论要不要回去？咱不抢了？那怎么可能。
皇太极当即带着一万建奴出城，打算阻挠明军。
蓟州这边，两万军队兵分三路守护着十万民夫恢复承德、赤峰、答鲁城的城防。
河套曹文诏带着四万骑兵誓师出发，这次曹文诏的口号就是惩治叛徒，杀光科尔沁人！
准备奔忙了许久之后，真的等到大军出征之后，京城反而难得的安静下来。
在这难得的安静之时，朱慈烺确被朱铁胆的事情弄得挠头不已。
朱铁胆确实是皇室成员，而那些县官做事也说不上违规，一切都是因为统计司收回了各部的财权。
这些官员最善于推诿责任，以前没得推才干一点点，现在有的推了，那自然是一点都不干。
这里面牵扯到大明宗室国奉问题，按照明初定下的规矩，宗室成员自然是有俸禄和不同爵位的。
而朱铁胆的奉国中尉就是第六等，也就是最后一等爵位，大明规定六世之后，爵位不减，也就是说奉国中尉就到底了，不会在降等。奉国中尉生子依旧是奉国中尉。
除了爵位降等之外，俸禄也是逐级降等，到了奉国中尉这一级，明初规定年奉两百石。
两百石粮食，那肯定是足够一家人正常花用了。
太祖后期有人提出宗室日后越来越多，靡费日巨，朱元璋决定次第消减年奉。
这一消减就是一半，也就是说到了太祖时，宗室最低层的奉国中尉年奉就降到了一年百石粮食。
后来朝廷每有用度不足，官员总是拿宗室说事，宗室用度就一降再降，有时干脆拿钞票抵用。
再加上宗室年奉都是由地方支付，所以难免票没贪污，地方官员有监督宗室之责，一般宗室子弟往往惧怕御史言官不敢闹腾。
虽然各种问题一大堆，但是大家至少维持着面子上过得去，发下的钱粮足够宗室养家糊口。
虽然用度艰难一点，不过宗室不用交税，所以土地挂靠业务也有一笔不小的收入不是。
但是自从去年开始，统计司掌管天下钱粮，京城各部用钱都需要到统计司申请，自己本职的钱财申请都困难重重，谁会管宗室的这些事情。
统计司卡住各部财税申请之后，今年开始就向下卡那些上缴银钱的县府的账目。
不少地方官员都因为上缴统计司钱粮数目太少，账目有问题被夺职送进诏狱，所以地方上为了降低支出，自然这部分没人管的支出就拖欠了下来。
而朱铁胆就是这样的二愣子，人家少了这部分收入还能过活，他是去年刚分的家，还没有人投效土地，全家都指着这点国奉养活，结果国奉被拖欠了。
他就走上了讨债之路。
第三百七十五章靠山屯王
大明皇室成员到底有多少，并不是像后世谣传的那样过百万。
当然玉蝶在册的有三十万余，去掉那些已经过世的也有二十六万以上。
皇女曰公主，俱授金册，禄二千石。
郡主禄八百石，馀递减有差。郡主以下，恩礼既杀。
所以再加上皇室之女，将近三十万。
三十万人每人每年仅仅算一百石粮食的年奉，那就是三千万石粮食，什么概念？也就是说朱慈烺辛苦一年收上来的粮食，给这些皇室成员发年奉之后也就不剩啥了。
以现在京城的米价一石粮食一两银子算，那么一年仅仅供养皇室就要三千万两银子。
这还仅仅是按最少的算，这上面还有各一字王，二字王等等高级皇室成员，还有他们的田地岁赐等等。
这也是大明这么大的国家一年赋税只有几百万两的一个重要原因，地方截留下大量的资金供养皇室成员。
而今年统计司一查账，这些人干脆从这上面打主意，反正责权没有明晰，他们把钱先交上去，至于宗室没了年奉？钱交上去了，你找上面要去！
发粮食肯定是不能发粮食的，给这些宗室年奉一发，朱慈烺也不用打仗了，直接在京城要饭吧！
朱慈烺辛辛苦苦了一年多，总收入还不到一年三千万呢！
当然地方上把包袱甩给太子，自然要上缴这部分原本给皇室发年奉的银钱。
所以到年底缺口不会这么夸张。
但是地方上对这些宗室克扣已成惯例，往往以税收不足等诸多借口减少年奉。
到了朱慈烺这边自然不能继续这么干，就算打白条朱慈烺都不愿意，打白条也是要还的。
朱慈烺没有想到这帮子官员不声不响给自己出了这么一个大难题。
趁着今天有空，朱慈烺直接去找崇祯商量一下，这事可真不好办啊！
到了地方崇祯正在看墙边挂的地图，讲武堂绘制的最新版本，参谋部会根据当前最新情报标注敌我态势。
见朱慈烺来了崇祯回到御座：“皇儿这次来又是何事？坐吧！”
朱慈烺坐下：“父皇，这次是为了皇室宗亲年奉之事而来，今年统计司重新厘清地方赋税上缴比例。
各地为了账面好看，把皇室年奉银上缴统计司，本月因为年奉拖欠有宗室已经闹到京城了。”
崇祯奇怪的问道：“上缴上来发下去就是了？何必要问？”
朱慈烺摊摊手：“钱不够啊！怎么发？”
崇祯皱眉：“钱不够？差多少？”
朱慈烺递上最新统计：“按照统计司计算，到昨日各地上缴宗室年奉三百一十九万两。
按照宗室玉蝶，目前大明有宗室二十八万人，需要年奉约四千三百万两余，缺口四千万两。”
崇祯震惊了：“多少？四千万两？怎么会这么多？”
朱慈烺无奈的点点头：“这还是按照太祖最后定下减半发放计算的。
按照预计各地最后上缴年奉碎银不会多过一千三百万两，预计今年最终缺口将会是三千万两银子。”
崇祯着急的转起圈子：“怎么会，怎么可能？不对吧，要是有这么多缺口，往年为何各地都能发放，怎么今年上交统计司反而不能发放了？”
朱慈烺苦笑：“往年各地都会克扣并不足额发放，有些地方一年只发放一到两成，勉强维持宗室温饱。”
崇祯张张嘴，他本来想说咱们也发一两成，但是想到有损形象，最后还是忍住了。
沉吟良久崇祯疑惑的问道：“什么时候皇室成员竟然如此之多了？”
朱慈烺苦笑：“洪武年间宗室58人。永乐年宗室127人。
百年之后，正德宗室2980人。
嘉靖年增长到8203人，嘉靖28年1万余人，嘉靖32年暴增为19611人，嘉靖44年为28840人!
万历22年在籍者10万三千人，见存者6万2千人。万历32年，在籍13万，见存者8万。
按照大明宗室人口增长率来看：“十年而增三分之一，即又三十年余一倍也”!
按照现在的规模大明还能勉强供养，要是再增长下去，估计百年之后，宗室人口破二百万，大明将会养无可养。”
崇祯烦躁的转来转去：“竟然会如此，恐怖如斯！”
转了几圈看到那里淡定思考的朱慈烺：“皇儿可是有办法？”
朱慈烺摇摇头：“从目前来看，想要解决此事，第一个办法是裁员，对皇室进行瘦身，规定各王府限定人数，对于旁支将许其自立门户，只在皇室玉蝶留档，不再享受皇室供奉。
第二个就是给各王府定量的粮食，而且不在增加，要求各王府按照自己的实际情况拟定范围，他们发多发少，留多留少朝廷不再过问。
第三个办法就是一次发给钱粮，发放海外一定数量的土地，让宗室到海外屯田，同样以后自立门户。
大明共有共有八十七亲王实封亲王六十五位，追封亲王二十二位，实封亲王中，十六位亲王因事被废、除封十五位亲王因绝嗣而除封。至崇祯，共计有亲王三十位。
各王府先后封924位郡王，如果继续敕封，那以后恐每县一王都不足，到时是不是要封镇王？亭王？里王？村王？
那大明皇室岂不是如同儿戏？还有何威严可言？请父皇三思！”
崇祯胡子抖抖什么狗屁村王，想想真到那一天出个什么靠山屯王、李庄王、郭庄台王…
画面太美，不敢想，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是将来未必不会发生，崇祯排除杂念，计算着三个办法相互之间的得失。
朱慈烺看着崇祯纠结的样子拱手：“父皇，儿臣觉得这个乃是大事，不便泄露，儿臣觉得等到对建奴战争结束之后，再定下为好。”
崇祯叹了口气：“问题总要解决，即使拖上三月，那后面该当如何？皇儿比较中意哪个办法？”
朱慈烺叹气：“儿臣建议三条一起实施，但是分步骤实施，争取第一年把皇室成员数降低到十万以下。
以后每年降低百分之十，争取用十年到二十年时间，把皇室总人数降低到一千以下。”
第三百七十六章炮击皇太极
“一千人？”
崇祯有点犹豫，按照现在的情况要是只保留一千人，不要说那些奉国将军辅国将军啥的了。
就是现有的郡王也要裁撤掉一部分。
这可不是小数字，也不是两人一合计就能下决心办的小事。
朱慈烺点点头：“皇室宗亲规模太大，对于大明来说将会是巨大的负担，就算降低到一千人，每年耗费的钱粮依旧近千万两。”
把宗室当猪养，对于大明完全没有用处，明朝灭亡也没有见哪个朱家子孙能够复辟成功的。
朱慈烺恨不得这些宗室留个十几个就好，其他的都给他裁撤喽！
但是考虑到大家的感情观念难以接受，所以还是保留一部分。
朱慈烺拱手说道：“父皇以后先不管，这次正好大明要新得不少土地，足够安置一部分宗室。
河套、蓟州以北、辽西、金州、济州岛、皮岛等地，到时安置个一两万宗室完全没有问题。
方正迁军户屯边也是屯，赐给这些宗室土地，让他们自力更生，又能为大明守卫边疆，这不正符合太祖当年的期望么！
崇祯犹豫的问道：“那若是有人不同意怎么办？”
朱慈烺想想说道：“不同意的可以自己申请除籍，到时候会给与一定的补偿，凡是自己申请除籍的，可以解除其经商科举限制。”
崇祯皱眉问道：“就算如此也不过安置万余人，你可是说今年打算裁撤到十万一下，这剩下的十几万如何安置？”
朱慈烺抬头：“自然是规范族籍，然后对宗室不法者从重惩治！”
崇祯愣了一下，这个意思就是说查一查族籍，清除一部分弄不清楚身份的。
然后对宗室不法者从重惩治，这不就是找个机会夺爵么？只是一下子夺十几万人的爵，这不是开玩笑么！
崇祯摇摇头：“惩治不法自然是可以，但是确不可如此从重处罚，此法不可行！”
朱慈烺想了想：“那要是除爵的时候给点补偿呢？”
给点补偿崇祯疑惑的问道：“怎么补偿？”
说到这里，朱慈烺就心疼了：“这两年朝廷查抄到不少土地，凡是除爵之后的宗室全部赐给少量土地，确保衣食无忧就可。”
这一赐地之后，朱慈烺手里的土地立马减少数百万亩。
不过这一年多的时间，维持这些农庄牵扯了东宫大量的人力精力，虽然每年产出几百万石粮食，但是各种问题确不断。
全当用一个包袱去解决另一个包袱吧，短期看损失了一大笔卖地收入，但是要是能解决宗室问题，对于长期统治还是有利的。
想到这里朱慈烺继续说道：“不过这次要修改宗室继承法，各支王室限定继承数量，除非自愿让出或者死亡顶替，原则上不在增加新的爵位。”
崇祯有些理解朱慈烺为啥要在战后在推行这个政策了，不借着大胜的余威强推，搞不好内部要出乱子的。
想到这崇祯问道：“从最近的消息看，高丽那边崩溃的太快，对整体计划有没有影响？”
朱慈烺嗯了一声：“肯定有影响，不过咱们在高丽的核心支撑点是汉城还有皮岛，汉城有两万新军，加上高丽两万新军，足够防御之用。
而皮岛不仅有新军，还有郑芝龙的舰队支持，相信一定能完全封锁鸭绿江，挡住建奴归路。”
崇祯忧虑道：“如果建奴打到汉城，围而不攻，大肆抢掠，那么高丽岂不是损失惨重。”
这不由得让崇祯想起大明的河北等地被建奴肆虐的场景，生灵涂炭。
朱慈烺自信的说道：“不是按照计划，只要建奴到达汉城，皮岛方向立刻切断建奴归路，建奴就是抢掠再多，到时候带不走，一样不是没用。”
崇祯看着草原：“曹文诏劳师远征，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当年林丹汗数万人征科尔沁大败而回，这次不知道曹文诏能不能取得战果？”
朱慈烺对这个倒不是特别担心：“父皇放心就是，当年林丹汗是被建奴吓破了胆，到达科尔沁听说五千建奴在侧，吓得立刻回军。
曹文诏可不怕建奴，再说这次建奴在科尔沁最后也就留守三千兵力，加上蒙古诸部有两万人就不错了。”
曹文诏自然不怕建奴，何况他军中还有五千辽东骑兵，这些人跟建奴骑兵硬钢也不落下风。
曹文诏以复仇惩戒为名，一路烧杀，直插科尔沁部，朱慈烺正跟崇祯聊天的时候，皇太极也接到曹文诏出兵的消息。
到了这时，大明的六路军队被皇太极知道了三路，高丽方向、大凌河方向、科尔沁方向。
未被探知的三路分别是皮岛方向、金州方向和蓟州方向。
尽管科尔沁人已经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但是对于皇太极来说，大凌河的安危更重要一点。
今年要是让明军在大凌河站稳脚跟，那么明年对方就能进兵到双台子河，后年就能进兵三岔子河，到时候大清就要丢掉沈阳了。
而且从大凌河到沈阳仅仅四百里，大明要是在大凌河站稳脚跟，就像一把剑抵在大清的胸口，大清再想动兵，都绕不开这个地方。
而且科尔沁人叫的凶，但是他们毕竟还有近两万兵力不是，皇太极不信科尔沁人会失败。
进攻的都是什么人？蒙古的残兵败将，额哲这个丧家之犬，还有那些曹文诏带领的马都骑不好的汉人。
这些人怎么可能是有八旗帮助的科尔沁骑兵的对手！
皇太极花了三天时间进军到双台子河，打算立下营寨明日渡河，到了河边还没有立好营寨就挨了一顿炮击。
这一顿炮把皇太极吓得半死，要知道他老子就是被大炮伤了不治而死。
皇太极匆匆后撤出营，斥候牛录京章慌忙回报：“皇上，敌人来自河里，河里有天津水师战船十二条，刚刚炮击我们营地的就是他们。”
皇太极气的嗷嗷叫：“你们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船！发炮之前怎么没有看到，到对方放炮之后才来汇报！”
斥候差着汗：“回皇上，刚到河边我们就往下游派人哨探了，但是敌人是从上游来的，发现敌人我们就快马来回报，但是对方放炮太快，我们没有来得及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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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王城攻防战
皇太极生气的骂道：“准备火箭！走！到河边去！”
等大军到了河边，皇太极才无奈的发现，够不着！
双台子河宽六百步到八百步，中间两百步宽可行大船，也就是说船只离岸有两百步以上，弓箭射程最远不过一百二十步。
看到打着天津水师旗号的船只在河里游弋，皇太极的脸色更黑了，这不光是够不着的问题。
对方要是赖着不走，自己这边岂不是过不了河？
皇太极不禁怀念起冬天，这要是冬天，谁还受这种鸟气。
无奈之下皇太极只有后退十里扎营，多尔衮那边渡鸭绿江的惨状皇太极还记得，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他了。
办法不是没有，船只并不比骑兵快，只要骑兵快速从上游另寻一地渡河，那么想来敌船也来不及追赶。
再不行就继续往上游，到了敌方船只过不去的浅滩，那么自己就能快速渡河了。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要是这么干，皇太极心里不痛快！
正恼怒着，外边传讯兵进来：“急报！禀告皇上，我东胜堡、东昌堡和牛庄驿等沿三岔河堡垒遭到明军天津水师炮击！
三岔河发现对方炮舰十二艘，沈阳城担心对方突然登陆请您回去主持大局。”
皇太极先是不相信，这天津水师不是在面前的双台子河么？怎么又跑到三岔河去了？哪有那么快的道理。
然后一愣神之后他悟了，这可能只是天津水师的一个分舰队。
要说这种炮舰对陆上目标的威力并不大，船上也就五六门小炮，但是确实够恶心人的。
而对上水上目标那就不好说了，以大清的水师水平，显然对于对方的炮击无可奈何。
虽然对方直接把船开到沈阳的可能性很小，但是老巢不能不顾，这次带出了一万八旗军之后，整个沈阳城内可就剩下不足三千八旗了。
而且好像自己的运输通道也被对方切断了，是回军还是向前，不用犹豫，再向前两条河被截断，那皇太极不用打了，饿死算了。
于是乎出兵三日的皇太极草草回军，既然骚扰不了对方，那只有等高丽那边尽快传回好消息了。
天津水师的这二十四条船是运粮运煤船改装，虽然跑不了远海，但是在内河称霸还是绰绰有余了。
要不是战事要紧，江南的问题都不用造什么新船，直接派天津水师就搞定了。
等皇太极绕了一大圈回到沈阳城，收到了金州被攻破的消息，这消息一到，立刻让皇太极生出四面楚歌的感觉。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多尔衮三天攻破平壤，已经朝高丽王城进发。
皇太极觉得只要稳住了东线，那么其余明军不过是跳梁小丑，等大军回师弹指可灭。
六月初多尔衮终于到达汉城城下，面对城上严阵以待的军队，多尔衮没有强攻，而是命令炮营准备炮击。
辛辛苦苦建炮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这一刻轻松攻城么！何况这高丽王城一副很容易轰塌的感觉，不炮击一波都感觉亏了。
城墙上曹变蛟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多尔衮的布置，看到对方布置火炮阵地，虽然炮还没有就位，但是先把一桶桶的火药堆在炮位旁边，曹变蛟开心的笑了。
高丽大将军崔昌韩变了脸色：“总督大人，为什么不让大明的炮营趁对方立足未稳轰他一阵，你们不是测量过什么炮火角度啥的么？”
曹变蛟挑挑眉：“崔将军是在教我怎么打仗么？”
崔昌韩脸色一黑：“……不敢，我只是提出建议而已。”
曹变蛟哼了一声：“服从命令就好，不要显摆你那点核桃大的脑仁！”
崔昌韩憋的脸通红，但是又不敢跟曹变蛟争辩，倒是一旁的锦衣卫扯扯嘴角，这对叔侄怼人的技术真是一脉相承。
在文书里他可是看过曹文诏的怼人技巧，能把人气死，现在曹变蛟这也不逞多让。
不过高丽人就是这么贱，没有办法，你越是好言好语，他越是认为自己了不起，反而曹变蛟这样不停怼他的人，对方反而越来越尊敬。
准备了一天，多尔衮终于把大炮架设好，这些跑有几百斤的小炮，也有几千斤的红夷大炮。
有的是多尔衮命人最新督造，但是大部分确是三汉奸携带过去了，三人曾经都是徐光启启用。
当年大明的红衣大炮都是徐光启奉命督造的，所以三汉奸不仅会使用，还裹挟了不少会造炮的工匠。
唯一限制建奴的就是材料的难以获得了，特别是八大汉奸商人被剿灭之后，建奴现在制造兵器用铁都很紧张，自然腾不出多余的物资造炮了。
第二天一早多尔衮在城下列阵，火炮推上炮位。
曹变蛟站在城楼上突然问道：“那个崔昌韩，你过来！”
崔昌韩连忙跑过来：“不知总督有什么吩咐。”
曹变蛟指着对方的炮位说道：“你们不是有五千骑兵么？看到没有，让骑兵出城冲击对方的炮兵阵地！”
崔昌韩：“……”
曹变蛟见对方没有反应邹起眉头：“怎么？你们不敢？”
崔昌韩生气的问道：“上国不是有神炮么？为何要用我高丽军人的人命去填？难道将军眼中真的没有对我高丽有一点怜悯之心么！”
曹变蛟看着一副要爆发的崔昌韩：“我在跟你说一遍，尊重是靠自己争取的，而不是期待别人的怜悯！
你那么喜欢求怜悯为啥不去建奴营地里求多尔衮怜悯你们高丽人？
你看看你们都打的什么玩意，对方攻到城墙上守不住也就算了，直接开城投降！甚至建奴离城还有十里就开城投降！
这也能干得出来！还要什么怜悯！”
崔昌韩争辩了一句：“那不是为了城中百姓不被建奴屠杀么，建奴说不投降就要屠城，多少城池百姓因此罹难……”
曹变蛟摆摆手：“老子懒得说你，也懒得管你们这些破事，看到没有对面的炮兵阵地！必须打掉，否则你们这城墙不出三天肯定被轰塌！
现在就看你是心疼你的五千骑兵还是保全你们的王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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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遛高丽兵
崔昌韩还是无奈屈服，带着些许悲壮，在多尔衮列队完成之后，带着五千骑兵出城。
每个骑兵都带着几支火箭，他们不要求必胜，只要能破坏对方火炮就是大功。
多尔衮看着出城的高丽骑兵微微嘴角上翘，比骑兵，他们还从来没有怕过。
一面命令八旗出击，一面让汉军旗的刀盾手还有火枪兵保护好火炮，一定不能让高丽人接近火炮。
城墙上曹变蛟嘴角上翘：“就等你这么干了，炮营注意，目标对方炮兵阵地，开花弹准备，五发急速射！”
曹变蛟让崔昌韩出城的目的就是让建奴加强对炮营的保护。
当看到建奴把火药堆在炮位旁边的时候，曹变蛟就决定好好给他们上一课了！
等了六十息曹变蛟面色一阵：“发炮！”
说完连忙举起望远镜等着看这场盛大的烟花表演。
崔昌韩正抱着杀身成仁的意志一股脑的前冲，建奴炮兵阵地设在高丽王城一千步的位置上，骑兵最近距离王城八百步。
高丽骑兵刚刚从王城出来列队，还没有冲出两百步，接着城楼上轰隆隆的炮声就想了起来。
崔昌韩回头看了一眼，刚刚不是不发炮吗？这怎么自己一出城就发炮了？
这是给自己助威么？
在看对面的高丽营地，一下子一百多发炮弹落下，都击中炮营四周，接着猛烈的殉爆裹挟着残肢和火炮零件抛向天空。
崔昌韩看着动静，又愣住了，这不是建奴炮营已经被毁了么！
那曹变蛟让自己这些人出来是为了什么？遛人玩么！趁着两边还没有接战，崔昌韩立马打马回军。
建奴这边虽然己方阵地上炮声隆隆，本来犹豫着是回防还是继续进攻，没想到对方直接跑了！
领军的几个可不想错过这次追击的机会，说不定对方城墙上稍微一个犹豫自己就裹挟在对方骑兵中进城了呢！
曹变蛟看着崔昌韩竟然回来了，心里暗骂一声废物，这么好的机会，对方阵脚已经乱了，不攻一波占个便宜！竟然直接回来了！
崔昌韩的骑兵过了护城河，建奴骑兵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跨上吊桥，曹变蛟这边冷哼一声：“火铳手发射，阻拦射击，虎蹲炮散弹准备！”
随着火铳开始射击，当先的建奴骑兵立刻受到重击，接着虎蹲炮想起，一炮下去就射死一大片，之后吊桥缓缓拉起。
建奴见没有机会，又纷纷退走。
多尔衮阵地这边，几百发炮弹落在炮兵阵地，这边已经没有几门炮完好，加上协防的两千汉军旗。
这一轮炮击至少让多尔衮这边损失了近三千人，而且这三千人伤残非常多。
更让多尔衮惊惧的是，这作战风格绝对不是什么高丽军队，而是大明新军，这火炮威力让他想起了非常不好的回忆。
多尔衮没有犹豫当即撤军回营，曹变蛟摸摸下巴：“怎么炮了？这么怂？莫不是用力过猛了？”
这会儿崔昌韩也愤怒的跑上城墙：“总督大人，既然您已经准备炮击建奴，为何还要我们出城？您这是在玩我们么？”
曹变蛟翻了白眼看他们：“玩你们？你们好玩么？怂包！刚刚那么的机会都住不住，就知道跑！还有脸在这狂吠！
看清楚了，让你们去就是让对方炮营边上多聚集一点人，看到没有一轮炮击对方就退兵了！
再看看对方的炮兵阵地，看看咱们的战果，让你们遛一圈怎么了？送到手里的战果都抓不住！废物！”
曹变蛟自然不会跟他客气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崔昌韩冷静下来，看到缓缓退去的建奴，还有对方残破的炮兵阵地，一下后悔起来，刚刚自己要是勇敢一点就好了。
崔昌韩想明白了也就不生气了：“那不知道曹总督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曹变蛟撇撇嘴：“骑兵不堪用，还能怎么办？只能依托城墙努力防的样子了！”
崔昌韩脸色一红狡辩道：“那是因为总督大人没有说清楚，要是总督提前告知作战计划，我们一定能奋勇争先，我高丽男儿也是有血性的！”
曹变蛟一脸怀疑的打量着他：“真的？”
崔昌韩骄傲的说道：“千真万确！”
曹变蛟高兴的说道：“那好，正好有一个重要任务交给你，今天建奴立足未稳，又遭此大败必然人心惶惶。
今夜你们悄悄出城前去袭营，我会安排人在后面掩护你们！怎么样？”
崔昌韩立刻尴尬的眼神左躲右闪：“总督，今夜袭营是不是太草率了？多尔衮一路可是非常谨慎，遭遇大败难道他不会更加小心么？”
曹变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崔昌韩逐渐有点招架不住：“总督大人，这五千骑兵是我高丽最后的精锐骑兵，如此高风险的任务，我要请示王上。”
曹变蛟撇撇嘴：“刚刚出城怎么不见你请示？现在要请示了？不敢就算了，我也就是随便一说。”
崔昌韩脸色变了数变，最后还是没有勇气接下这个活计。
崔昌韩眼珠子一转：“王上还在宫里等着咱们的好消息呢，既然建奴退了，我就不在这陪总督大人了，下官告辞！”
曹变蛟哼哼一声：“胆小鬼！”
多尔衮大营里，一众人面色阴沉，现在建奴军队不到六万了，城中有明军新军防守，具体多少人还不确定。
但是怎么打？谁去打确是一个大问题，上次的教训刚刚过去半年，现在如果不付出伤亡肯定是不能打下高丽王城的。
现在问题就是付出多大的伤亡？到底明军有多少？谁去打？
多尔衮沉思了一个多时辰才说道：“除留下两白旗和汉军旗之外，其余人人都四处出击！我们看看能不能逼迫对方出城跟我们野战。
如果对方出城，我们自然可以想办法收拾，要是不出城，我们就抢够物资运回大清，这样也不会吃亏！”
谁都不愿意去啃这一块难啃的骨头，既然多尔衮让大家四处劫掠，那大家自然不会有意见。
多尔衮忧虑的看着汉城的方向，明军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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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重要救援行动
多尔衮在汉城待了三天，曹变蛟乐得对方不攻城。
反正他的任务是拖住建奴主力，然后守住高丽王城。
至于建奴屠杀多少高丽人，抢掠多少财物，反正死的不是大明人，抢的也不是大明的财物，爱咋咋地吧。
第三天多尔衮收到了沈阳来的消息，明军在大凌河筑成，
多尔衮敏锐的感觉到，对方这是在声东击西，让他们首尾不能兼顾。
要是自己这边能攻下汉城还好，但是目前来看，攻下汉城可能性非常低，这时候就要考虑是继续留在高丽还是立刻回沈阳了。
多尔衮正犹豫着外面斥候来报：“禀告睿亲王，汉城南门方向有五百骑兵突然出城，往东南方向而去!”
多尔衮沉思了一下：“命巴多哈带着他的牛录去追击，务必搞清楚对方要干什么！”
巴多哈接到命令之后，立刻整军，一路朝东南杀去。
汉城出城的这五百人，有两百是永平新军的斥候队抽调，剩下的三百则是高丽骑兵中的精锐。
五百人一路往东南疾行二十多里之后，终于到达此行的目的地。
前方五座小山组成的山林里，一百多建奴在山下围着山林，山上也有建奴正在搜山。
领头的新军千户没有犹豫：“杀过去！”
建奴也注意到这支骑兵，见对方奔自己杀来也立刻集结起来，嗷嗷叫的冲上来。
新军并没有慌乱，领头千户高声喊道：“火铳准备，五十步射击，所有人伏下身子小心建奴箭矢。”
两边没有什么喊话，也没有什么试探，上来就是短兵相接的直接拼杀。
对于建奴来说虽然只有一百多人，但是对面无论是五百还是一千他们都没有怕过。
虽然意外对面有敢硬拼的勇气，这个时候也不能犹豫，正面交锋勇者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对方一定是在吓唬他们，看着气势汹汹，估计已经两股战战了。
一百二十步左右，建奴纷纷取出弓箭，对于建奴来说，骑射可是看家本领，正是有这一手骑射的本事，他们才能无往而不利，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
八十步，箭上弦，不用招呼，各自找好自己的目标就把箭射出去。
多年以来的作战经验让他们懂得预判敌人的行进速度，所以这一轮抛射至少能保证射下二十人以上。
可惜一轮之后马匹的吃痛嘶鸣到是有，但是人确没有一个落马，显然明军这边是装备了护甲的。
一轮之后双发拉近到六十步，建奴再次取箭，他们还能再射一到两轮，对面一定会胆寒！
再次弯弓已经五十步，新军这边二百支短铳伸出，在千户的高喊声中开火。
这一轮射击两百枪紧紧中的有三十多发，其中大半打中马匹。
但是十多人落马依旧引起了建奴的极大混乱，中弹的马匹发狂，中弹的人落马，让本来只有一百多人的队伍一下子松散开了。
双方距离还有三十步，千户再次吆喝：“手榴弹准备，相距十步时点燃，扔自己脚下！”
没错，手榴弹引线是六个呼吸，正面交锋之后，六个呼吸对面估计正好跑到这个位置。
终于在新军扔下手榴弹之后，双发碰撞在了一起，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兵。
即使在人数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建奴也跟明军这边拼了个人数相当。
只可惜还没等到他们开心，一连串的轰隆声响起，建奴再次大乱，新军趁机再次回头。
这时建奴紧紧剩下三十余人了。
一个冲锋，建奴大部被歼灭，新军没有功夫对付单独逃跑的建奴，新军中出来一人，摸出一把铜哨子，用力的吹起来。
山上一直躲起来的五六个人早就看到了这边的骑兵战斗，正慌忙朝这边赶来。
听到哨子想，立刻加快了速度。
新军这边快速的收敛死者遗体，给伤着包扎，收集能用的马匹和物资。
不一会两方人汇合，千户打量了一下六个人：“快点骑上马！我们走！”
说完一行人往东门方向赶去，从南门出城，再回南门肯定来不及了，估计建奴肯定会派人追击。
一帮人没来得及打一个招呼，就快速奔向汉城。
巴多哈这边还在赶来的路上，建奴扎营在汉城的西北方向，巴多哈想要追击这股新军骑兵，必须要绕行十多里，然后再追赶二十里。
新军在山下等待着一会，他刚刚绕过南门行了十里不到，巴多哈正在追击，看到逃回的建奴。
问明情况之后，巴多哈觉得对方一定不会原路返回，为了堵截住对方，他决定冒险朝着东门方向追赶。
巴多哈明显的感觉到这六个人一定非常重要，明军当了三天的缩头乌龟，即使自己这边在谩骂都不出动一兵一卒。
这次为了救这六个人竟然一下子出动五百骑，相信只要抓住这六个人，那么一定会有丰厚的回报。
巴多哈往北追了七八里，果然看到了远处的烟尘，巴多哈兴奋起来，不在吝啬马力，嗷嗷叫的要截住对方。
前面新军也发现了建奴的追兵，哨探从一个高坡上下来：“建奴正白旗一个牛录，距离三里！正在快速接近！”
千户摆摆手：“不用管他们，继续跑，他们追不上！后面的高丽将军，碰到道路窄的地方抛铁蒺藜！”
后面的高丽将军听到之后连忙答应：“你们放心，一定办好！”
新军继续向前，巴多哈追了三里，突然看到前方路上一个个铁蒺藜挡路。
巴多哈气的哇哇大叫，降低马速就追不上了，要是不降低马速，自己这边马匹肯定要折损一大批。
想想自己接到的命令，巴多哈不得不命令降低马速缓缓通过，好在是应急洒下的，很容易就被清理。
等巴多哈再次上马的时候，远处汉城已经遥遥在望。
巴多哈在城下转了几圈，无奈退去。
汉城内，高丽将军正好奇的打量着大明新军救下的六人，他也很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让大明不惜冒险出城二十里也要救人回来。
新军千户打量了一下六人淡淡的说道：“都打仗了还在外边跑，这次回城在战争结束之前不要往外跑了，有困难去理藩院求助！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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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战争迷雾
六名商人死里逃生立刻跪倒在地：“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高丽将军当时就迷了：“上国千户大人，上国千户大人，这个救援行动您救援的是什么人？”
新军千户驻马回身：“普通商队。怎么了？”
高丽将军不信：“您这一次死亡十多人，只为了普通商队？”
新军千户点点头：“没错，就是普通大明商人，至于损失么？士卒战死沙场是军人的宿命，救护百姓也是应有的责任，这个并不冲突。”
高丽将军愣了，这个解释好像很有道理，但是跟平时明军的作风好像不一样啊。
这一战高丽的百姓死了多少，也没见明军去救？等等高丽百姓！
高丽将军好像明白了什么：“上国千户大人，明军为何只救护大明百姓，我高丽百姓怎么办？”
新军千户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明军当然救护大明百姓，至于高丽百姓，那不是你们的责任么！”
高丽将军无法接受：“可是……可是您可是天朝上国啊！”
新军千户也觉得这跟上国的形象不符合，沉默了一下：“我们保护你们王城，保证你们高丽的存续，就是对你们最大的恩赐，即使天朝上国，也不会救你们所有人。”
说完新军千户带人走了，高丽将军也生气的去找崔昌韩缴令。
崔昌韩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大明变了，特别是大明的新军，他们行事跟以往的明军都不相同了。”
崔昌韩难得解释一句，这件事他已经打听清楚，这些人确实只是普通商人。
其实对于明军这样保护大明百姓的行为他还是很赞赏的，特别是在如此危机的战场上，哪怕明知道牺牲很大还义无反顾，当真让人佩服。
崔昌韩知道曹变蛟带的这支新军是一支以步兵为主的新军，骑兵只有斥候和传令两支，人数也不到一千。
这些可都是曹变蛟的宝贝，轻易不肯动用，例如最危险的查探工作都是交给高丽军队或者锦衣卫。
曹变蛟听到千户汇报死亡十一个，受伤七人，也是心疼的牙疼，这些骑兵可是他辛辛苦苦才攒下的家底。
马匹也是拜托自己叔叔曹文诏匀过来的，按照新军的定位，他是没有骑兵编制的，所以接收新兵的时候很少有机会分到会骑术的士卒。
这一千人可是当初招兵的时候特意挑选的，现在新军招兵严格了，各部队禁止自己私自招兵了，想要几个会骑术的还要打报告麻烦得很。
这还不算啥，关键是这些人可是训练了一年，哪能是新兵可比的，就像这次面对一百多建奴能轻松获胜，新兵要多久才能练到这个水平！
不过没办法，太子殿下说了新军在海外要尽最大可能的保护大明百姓，即使百倍伤亡也在所不惜！
曹变蛟挥挥手：“这次行动集体记三等功一次，阵亡将士祭奠之后，骨灰安置妥当，等建奴退去之后装船运回大明交给军人事务部处置。”
多尔衮在大营里，听到巴多哈的汇报，他对于六人的身份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让缩头乌龟曹变蛟冒风险出来救？
正想着后方传来急报：“报告睿亲王，平壤出现明军，平壤被攻破，铁山和义州城方向也没有按照规定派出信使。”
多尔衮一惊，后路被断了！这是一场阴谋！
想到这里多尔衮顾不得研究六人的身份：“立刻传令让各部立刻集结，务必小心明军偷袭。”
多尔衮花了两天重新集结了建奴主力。
曹变蛟暗道一声可惜，实际上要是在等两天建奴再分散一点，曹变蛟就打算搞多尔衮一下子。
三万人就敢看住自己！要不是太子殿下要求避免重大伤亡，曹变蛟早就想跟多尔衮正面碰一碰了。
其实在曹变蛟看来，太子就是过分谨慎了，在他眼里，建奴实际上也就那样。
曹变蛟觉得，以新军的战力，曹变蛟觉得自己这两万人对上多尔衮的三万人不说稳赢，但是绝对不会输。
而且打的越久自己这边越占优势，至少多尔衮承受不了自己这边那么大的伤亡。
就是对建奴这一战，曹变蛟都觉得太子殿下太保守了，不说其他的，只要在高丽这边一次集中十万新军，那绝对能一战歼灭建奴主力！
而且高丽国土狭窄，限制了建奴的腾挪空间，临海的环境又能让大明的后勤优势发挥到最大。
只要愿意付出一定代价，歼灭了建奴主力，那建奴也就完蛋了！
这是多好的机会，错过这次建奴回到东北，新军要花多大的代价才能再次围住建奴！
可惜自己的奏章递上去石沉大海，太子根本没有采纳。
跟自己叔叔说起这事，叔叔也只是让自己依照军令行事，并且告诫自己曹家现在表面风光，实际上确是在风口浪尖。
越是这个时候曹家越不能表现的跋扈逾越。而且不能结党，不能结交文官。这也是曹变蛟为啥能忍住不动的原因。
用叔叔的话来说，曹家不能把所有的功劳都占了，这一战名为六个战场，实际上真正能得到大功劳的只有曹变蛟的高丽战场，还有曹文诏的蒙古战场。
至于其他地方顶多也就是防御，或者搞搞建设而已。
曹变蛟不能理解一向以莽夫形象示人的叔叔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有心机。
但是听叔叔的话准是没有错的。
多尔衮决定退了，进攻汉城的代价他付不起，伤亡跟收获不成比例，大清已经很虚弱了，八旗军已经降低到六万以内。
在有重大伤亡不要说外部的大明，就是内部的蒙八旗和汉军旗都威慑不住了。
曹变蛟得知这个消息一开始是不信的，多尔衮跑了几千里，到了汉城城下，不试着攻一下，就要跑了！
这怎么跟开玩笑似的！他一度怀疑锦衣卫是不是收到假消息，多尔衮为了迷惑他才这么说的？
再有就是多尔衮企图引诱自己追击，然后再偷袭自己？可能性很大，自己这两万人要是在野外被对方围住，还真是一个大麻烦！
第三百八十一章新的计划
朱慈烺得到消息的时候，心里猛地一紧，多尔衮撤军太快，完全超出了大家的估计。
看着多尔衮好像不太聪明，且很怂的样子，实际上这确是对建奴最有利对大明最不利的选择。
多尔衮部建奴主力虽然损失了近两万人，但是实际上并未被重创。
不仅曹变蛟部不能追击太紧防止被回头反杀。
就连皮岛的新军防守也只能隔河设防。
多尔衮撤退的很迅速，也很坚决，为了加快速度，他抛弃了抢来携带不便的物品杀光了掠夺来的老弱。
十几万人浩浩荡荡北归，一路丢弃的尸体和物资连绵不绝。
预计最多十天就能到铁山，半个月就能到鸭绿江边。
也就是七月初就能回到沈阳，各地工事仅仅开建两个月，这可是一个重大挑战。
好消息就是，建奴劳师远征，跑到高丽王城城下，确没有攻城，那么建奴把高丽纳为藩属的计划破产了。
至此以后，高丽这边足以威胁建奴的背后，皮岛再次成为建奴的心腹之患。
各部之中最危险的是前往征伐科尔沁的曹文诏部，锦衣卫匆匆传讯，要求他在七月初前必须结束战斗回撤。
既然挡不住，那就尽快做好防御吧。
朱慈烺正思考，外面贵喜进来：“殿下，参谋部请您过去，说有一个重大议题希望您能参加。”
朱慈烺一挑眉毛：“让人进来吧！”
不一会参谋部的人来了，朱慈烺打量着来人：“什么议题非要我去？”
参谋躬身：“回太子殿下，参谋部商议以清河为屏障，攻下盖州在辽东再造一条辽东走廊，此议题事关重大，想请您商议一下。”
朱慈烺顿时了然，如果说大凌河加上大凌河城也就是后世的锦州城是辽西走廊的咽喉的话，那么辽东的盖州加上清河同样是辽东的咽喉。
简单来说，只要拿下此地，那么整个盖州到金州的几百里土地，都为大明所有。
不过这辽西走廊都没有证明是可行的，贸然提出辽东走廊计划，是不是太冒险了？
再说了，参谋部商量事情，自己掺和什么？自己都已经准备不管这次战事了。
朱慈烺沉吟半天说道：“这么着吧，你回去找到支持和反对的代表人物，把方案都整理一下，一会带着方案去找我父皇，孤也去父皇那里听听你们的最新建议。”
参谋回去了朱慈烺起身：“那就走吧！”
到了崇祯这边，崇祯已经得到了消息，并且辽东地图也已经挂好。
崇祯见朱慈烺来了，立刻来了兴趣：“皇儿，快来，你说这计划靠谱么？”
朱慈烺看着地图说道：“父皇，这个计划有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盖州城，他在清河北岸！
既然在北岸，如何依托这一城一河来守住辽东走廊呢？”
崇祯光想着好处，听朱慈烺一说，才仔细看看地图：“还真是在北岸！这不是胡闹么！那还听什么？让他们回去吧！”
朱慈烺连忙说道：“父皇，还是听听吧，毕竟孩儿能想到这个，那么这帮参谋未必想不到，他们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不妨听听也好。”
崇祯沉吟了一下：“来了么？喧进来吧！”
等三位参谋到了，崇祯上来就问：“说方案之前，朕先问你们，这盖州城在清河以北，你你们如何依托条河一座城防守啊？”
这时一个参谋站出来：“回陛下，臣乃是总参谋处千户级参谋周从德，此方案是臣提出。
臣以为，正是因为盖州城在清河以北，才更突显出此地的防守优势。
第一这清河比起鸭绿江窄单独用来抵御建奴渡河有点单薄，这盖州在清河以北，建奴想要过河就必须先下盖州。
第二盖州城临河而近海，大明海军实力远远优于建奴，所以盖州之补给源源不绝。
第三新军善守，只要两万新军驻扎此城，那么盖州永远不会陷落，只要盖州不陷落，那么辽东走廊就是安全的。
第四盖州城毗邻辽阳而近沈阳，此地如果丢掉，那么无异于把刺刀抵在建奴咽喉，建奴无论如何都要夺回此地。
如此一来，可以为其余诸路争取足够的时间，把敌人的骑兵优势，转化为我们的守城优势，攻敌之必救！”
崇祯听完之后，看了一眼朱慈烺，感觉他说的好像还很有道理。
朱慈烺倒是没有急着表态支持反对：“那么反方的观点呢？”
另一个也站出来：“回陛下太子殿下，我们不支持的原因也有四点。
第一时间上来不及，计划提交太晚，各部难以协调配合。
第二就是后勤上压力太大，今年六个战场同时开工，整个大明的人力物力都已经使用到极限，如果贸然再开一个战场，那么后勤供应必然出现问题。
第三就进攻意义不大，反而挑动建奴，迫使对方拼命，鱼死网破。
第四就是兵力有限，如果进攻盖州，那么原本整个计划都会打乱，这两万兵从何处调？
此举成功自然是好，但是万一失败，少了这两万兵力，各个战场都会变得兵力单薄，到时候难以兼顾，有可能被建奴逐个击破。”
崇祯又点了点头，这个说的好像也有道理，那么到底该听谁的？
想到这崇祯又看向朱慈烺，朱慈烺也沉默了，要说兵力的极限，那还真没有到，京城还留着足够的预备部队呢。
但是要说这后勤补给的极限确实到了，真要进攻盖州，那么真的有点捉襟见肘。
最重要的是，就算占据了这辽东走廊，短时间内也无力开发啊！
这一战已经把朱慈烺这一年多攒的家底都花光了，想要再有大动作必须要缓缓。
不仅是一年多攒的家底，这些钱可是朱慈烺能想到快速来钱的所有方子。
要是想在撸羊毛，那就只有动盐商了，而盐商又跟江南士林牵扯很深，没有连根拔起的实力贸然动了，那可能受益还没有麻烦大。
所以朱慈烺想来想去，主要倾向就是不占领盖州！
不过不占领不代表不可以打一打，那个周从德有一个说的非常对，攻敌之必救！要是明军出现在盖州，那么建奴一定惊的不敢乱动。
陆军没有多余的兵力了，但是海军还有啊！
第三百八十二章收回皇仁堂代理权
朱慈烺提出自己的想法，虽然只是一个折中方案，不过确实两边的问题都解决了。
既然无力经营，那么夺得新的土地就变成了负担。
而且沿河阻击防线并不是万用万灵的良方，特别是这种半岛上的小河，长度有限，水量有限，太容易被对方找到平缓地带强渡。
就算不强渡，只要等到冬天，这些地方都冰封起来，无论是河运还是海运都无法进行。
在明军没有野战中战胜建奴的功绩之前，到时候防守盖州就变成了困守盖州，那么所谓的辽东走廊都是空谈。
所以崇祯九年的冬天才是胜利的关键，而失去了河流屏障，大明能稳固住大凌河防线就是一个巨大的胜利。
参谋部的人告退了，崇祯打量着朱慈烺：“皇儿既然有成竹在胸，为何对此战很少过问？”
朱慈烺眨眨眼：“不是啊，儿臣不是一直在负责后勤，调配物资，准备钱粮么？”
崇祯说的当然不是这个：“朕说的是你为何不参与参谋事物？”
朱慈烺微微一笑：“这不是参与了么？”
崇祯一下子不好说了，有些话不可明说啊！
崇祯转移话题：“皇儿最近在忙什么？”
朱慈烺提起这事就来气：“回父皇，儿臣最近在处理山东皇仁堂假药案！”
崇祯好像在报纸简报上看到过这个消息：“怎么事情很严重？”
朱慈烺摇摇头：“受害的人倒是不多，但是从此事儿臣发现了当初把皇仁堂各地的代理权出售的弊端。
当初也是因为缺钱，才不得已出此下策，现在看来商人逐利，让他们参与医药危害甚大！”
崇祯点点头：“既然如此，收回来就是了！”
朱慈烺对于崇祯这种不尊重合同的行为很鄙视，不过皇帝哪里会管你几个商人的心情。
朱慈烺拱手禀报说道：“目前已经在处理收回的策略，现在的方案是：退回一半代理费用，收回代理权。”
崇祯疑惑：“为什么要退费？他们不是有错么？”
朱慈烺连忙解释：“仅仅一地有错，其余地方并没有出大错，最近锦衣卫会重点追查一下，对于违规的会给予处置。
然后以此为契机对各地的代理权收回，现在主要问题还是人员不够，只能在省级先建立新的皇仁堂医院。”
崇祯嗯了一声：“那就先建一批，大夫的事情慢慢培养，你不是成立了一个学校么？听说不是有不少学生么？”
朱慈烺无奈：“最近不是打仗么？那些学生就是各个战场都不够用，那里还有多余的人。
再说他们仅仅学习一年，只能进行简单的外科包扎缝合，伤口处理等等，离看病还早着呢！”
崇祯并不懂这个：“哦？还要多久？”
朱慈烺摸摸鼻子然后摇摇头：“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咱们大明的外科刚刚开展，技术还在发现总结阶段。
所以一年到一年半的学习，加上一年的实习就够用了。
然后内外妇儿这些要背药性歌诀，背方剂方歌，学习诊病医理，学习医术病例，然后实习等等，预计要四年理论加上两年实习，六年才能培养出一个医生。
而且这些理论知识还在整理阶段，并没有形成完整的教材，所以这些学科现在还是采用师傅带徒弟的模式在教。”
崇祯对于教学倒是能理解，教材这种事情，就像是科举，小时候蒙学学千字文，三字经啥的，然后渔翁对韵，在然后论语。
崇祯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如此浩瀚工作，完成之后这些人岂不是要著书立说？名传后世？”
朱慈烺疑惑：“是啊！这可是大明第一版教材，是医学教育学院化的鼻祖，自然名留清史。
要不是有这个理由，儿臣也招募不到那么多医者参与到这项工作中来啊！”
把零碎的经验转化成技术，转化成理论，数据化成知识体系，这正是科学化中医学的过程。
有这么好的基础，朱慈烺当然不会提出什么西医中医的概念，现在只有新医学和旧医学之分。
而且不管是新医学还是旧医学都是大明的医学。现在大明定义新医学是以实验验证有理论依据支撑的科学医学，
旧医学就是总结前人经验，按照前人的论述照搬的经验医学。
新医学和旧医学本身还没有那么大的鸿沟，所谓的新医学现阶段还主要是从旧医学上吸收营养发展壮大。
简单来说，新医学就是对旧医学的总结，所以这个称呼主要并不是用来区分医学，而是用来区分医生。
这也就是学院派跟学徒派之争，现在这个还不明显，而且学徒派人数众多占据绝对上风。
不过崇祯关心的可不是这个，他听到名留清史想到的就是唐宋都主持修订过医书药典，为后世推崇。
包括大明永乐时也大规模修缮过药典，现在他崇祯朝也修缮药典。
而且是开创前人都不曾有过的领域，这可是盛世之兆啊！
最近流寇之患消弭，又看着建奴被参谋部玩弄于鼓掌之间，囚笼计划即将完成。
崇祯的雄心壮志又回归了，想建立远迈汉唐盛世的计划又浮上心头。
所以这种名留清史的事情他一听就愿意干：“皇儿既然有这个计划，内监皇史宬和文渊阁有不少善于修缮编撰的太监，里面也有不少医书善本。
王承恩！你派人协助太子把这事做好！”
朱慈烺一开始不明白崇祯为啥突然这么关心医书的事情，不过回想一下崇祯特别问了名留清史，他立刻明白过来。
无奈苦笑一声，然后眼珠一转说道：“父皇，其实儿臣还有一个皇家图书馆计划，比起医书修缮更加伟大！
准确来说，医书修缮只是这个皇家图书馆计划的一个子计划的子计划！
一旦这个计划完成，那才是开历代所未有，功绩可比秦之长城，隋之大运河！”
崇祯当即脸都有点黑了，这两个工程可都是不咋吉利，感觉这个太子是不是要坑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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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大明皇家陆军
朱慈烺见崇祯没有因此而高兴反而脸色变了，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崇祯的想法。
然后连忙解释：“父皇，此事功绩与两件事相当，但是所费确少于两件事，而且如此文治盛世，并非劳民伤财，反而余国有益。”
崇祯脸色好转：“有何益处？”
朱慈烺嘿嘿一笑：“当然是创造更多的官位，让那些整日喜欢空谈又结党的人有个好去处了。
这历代修史都是大事，再加上整理修缮图书，这些事情，多少官员可以当做一生的功绩去做。”
崇祯一想还真是，崇祯朝是官位变动非常频繁的一个朝代，崇祯为啥经常换人，还不是人不顶用。
但是也不能把那些不顶用的官员都贬斥或者投进诏狱吧？
人家又没有错，只不过是笨一点罢了，或者人固执一点老是盯着皇上的问题不放。
贬斥的远了吧，显得皇上没有度量，以前只能安排闲职，或者扔进御史台，爱咋闹咋闹吧。
后来朱慈烺发明了大明理藩院这个部门，但是那些官员连岭南西南都不愿意去，遣到藩国，一个个岂不是更嗷嗷叫。
如果这图书修缮工作能解决一部分这样的岗位，那么确实是不错。
崇祯不动声色的问道：“要用多少人？”
朱慈烺坏笑着：“这个可是可多可少，这修史可以按朝代，可以按人物，可以按事件，甚至按照经济、政治、文化、军事等等都可以修史，这些都可以安排人。
再有古籍修缮，非德高望重，学识渊博者不能胜任，而且非一人两人能完成。
再有就是孤本残本抄录，又需要大量人力，儿臣计划每一本书至少抄写十本，放置皇宫以及三都等重要城市。防止意外损毁。
再有对前人书籍的归纳总结，还有校对等工作。
到时候这些工作几百人也可，几千人也可。
而且这些工作可用十年到二十年才能完成，足够安置那些人。
崇祯听到这里突然感觉这个事情好像没有朱慈烺说的那么简单，抽调几百上千人，绝对不是只为了什么修图书！
崇祯打量着朱慈烺：“你想干什么？”
朱慈烺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崇祯一眼就看出来自己计划里的问题。
朱慈烺正经躬身道：“回父皇，自从新军编练以来，新军与旧军矛盾，新军余旧军后勤，新军编制、选兵、训练、指挥、兵器都与旧军冲突。
而实战证明，新军比之旧军优势明显，大明必然以新军代替旧军。
但是这里面确有很多问题，其一是兵制混乱，有五军都督府所辖卫所、有内廷所辖勇士神机诸营，有京营单列，有兵部选派任用的各地练军募兵。
各军种互补统属，战时协调不便，本来有两分力，因为缺乏协调配合只能用出一分，甚至有时还互相拖后腿。
其二是兵源混乱，各军中有军户、有太监、有民户、有匠户矿工、有渔户。不同户籍导致不同述求，各军将要么选同乡，要么选同宗，要么选同卫所。
使得军内山头林立，各自只顾自己小圈子的利益，完全罔顾整体利益。
其三后勤混乱，各兵种所用兵器不同、服装不同、编号不同、粮食等物资补给都不同，给后勤带来极大压力。
一旦发生战事，那么后勤补给不畅，物资调运难度增加，这些极其不利于作战。
其四军饷制度混乱，各军有新军的高饷银，有练军募兵的一般饷银，也有卫所士卒的极低饷银。
同工而不同酬，导致卫所士卒毫无战力，各军矛盾加剧，战时如何团结一心。
其五指挥混乱，各军有新军属于总参谋处、有募兵的各总督管辖，有卫所的五军都督府管辖，有京营及内廷的父皇直辖。
令出多门，战时各军相互推诿责任，调度不灵，指挥不畅，轻则错过时机，重则导致整个战役的失败。
第六火器等武器来源混乱，各军有卫所自己制造的武器，有兵部调配，有内廷监制，也有新军的皇明武器坊制作。
武器生产没有统一规格，没有整体调度，极大浪费了人力物力。新武器的生产研制没有规划，导致太祖时武器何样如今依旧一样。
但是敌人在变，环境在变，武器不变战法不变，敌人已经摸透了我们的战术战法武器，针对训练，故而明军只能节节败退。
有这六大问题，所以儿臣觉得，大明兵制已经到了不得不改之时。
再有父皇有卫所士卒外迁屯边计划，有新军编练替代旧军计划，有建造舰队计划。
这些计划无一不需要仔细规划，无一不需要父皇制定战略方向，若是不和兵制改革结合起来。
那么以后问题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时间拖的越久，改革也越麻烦。”
其实朱慈烺今年不打算过问军队的事情了，想通过放权来缓解父子之间可能发生的矛盾。
但是经过仔细思考，朱慈烺觉得与其自己躲躲闪闪，不如帮崇祯建立一支终于皇帝的军队。
只要崇祯清楚的知道所有的军队都在他的控制之下，那么他还会担心太子夺权么？
而且随着改革的推进，各种阻力也越来越大。
还是那句话枪杆子里出政权，朱慈烺跟文人集团，跟地主集团，跟官商集团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如果说第一阶段是武装自己的拳头的话，
那么第二阶段就是除去对方的武器和护甲，只有对军队的绝对掌控才能排除一切被人掀桌子的可能。
这掀桌子的权力只能留在自己手里，做那个制定游戏规则的人。
崇祯听到朱慈烺提起军制改革，他对此也是头疼已久，一团乱麻没有头绪，所以就选择不想。
现在既然朱慈烺有办法他自然想听听：“哦？皇儿有何计划？”
朱慈烺自信的说道：“孩儿的计划很简单，用五个字概括就是‘军队皇家化！’”
崇祯一下子来了兴趣：“哦？如何一个军队皇家化？”
朱慈烺想想都激动，开心的说道：“就是大明所有的军队，都由父皇提供军饷，只忠诚于父皇，只听命余父皇！”
第三百八十四章 慎重
这话崇祯就不理解了，现在天下军队也不都是皇家的，也不都是只听皇家的么？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还真不是，自宋朝开始赵匡胤家族得国不正，为了拉拢文人集团，他就提出了和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口号。
这权利一旦给出去，想收回来就难了，到了如今大明士大夫依旧觉得他们是在跟皇帝共治天下。
所以各种掣肘皇权的事情干的贼溜。
崇祯追问道：“你说的这个军队皇家化究竟怎么实施？”
朱慈烺一想到这个就开心：“回父皇，咱们首先提高兵部地位，换上忠于父皇的臣子，把兵部从六部中提出来，直接归皇帝直辖。”
崇祯疑惑的问道：“那又如何实施呢？怎么个提高？怎么个直辖呢？”
朱慈烺自信的说道：“那自然是依托新军现有四总部把后勤、军饷、兵器、指挥都纳入内库直辖，如此朝臣才不能干涉军队事务。”
崇祯一听朱慈烺的建议竟然是让内库承担所有的后勤、军饷和兵器开销，当即就不乐意了。
这算啥破主意，内库哪有那么多钱，这些可不是一点半点，那可是全国军队。
崇祯摇摇头：“此议不妥，内库收入有限，如何承担全国军资供应？”
朱慈烺自然想到这些拱手道：“父皇，实际上，您已经承担了全国的军费，只是您没有意识到罢了！”
崇祯疑惑：“这从何说起？”
朱慈烺耐心解释道：“从去年起，国库无力支付卫所士卒饷银，皇明银行就调拨资金入内库，然后内库在出钱填补此亏空。
到了今日卫所军饷尽出自内库，再有新军所有支出均是内库所出。
而各地募兵京营军饷出自统计司，而统计司用度不够时都是从皇明银行借贷，所以实际上还是从内库出的钱。
而且从今年开始流寇之患大减，地方上因为统计司看的紧，都不在为客军提供补给。
客军所用都是从皇明银行和皇明粮号支取。
目前国库收入养官吏和各地赈灾修缮水利河道都还不够，根本无力资军。
既然皇家已经承担了所有的军费，那么军队自然要归皇家管辖！”
崇祯在才知道：“竟有此事？竟然是这样？”
朱慈烺点点头：“正是这样，而且以目前的国库税收，根本无力养活大明军队。
与其等着那些官员一笔笔借钱，一点点掏空内库供养军队。
不如把军队纳入皇家内库管辖，收纳为皇家军队，这样军队才能知道是吃谁的粮花谁的钱，该给谁卖命！”
崇祯自然是早就感觉的这些官员和军队不可靠了，否则也不会练勇士营，又练太监军，说到底还不是对那些军队彻底失望！
朱慈烺继续说道：“现在，军队管理混乱，贪污、挪用、漂没、克扣丛生，普通士卒一日两餐温饱尚且不能保证。
而各级军官争相培养家丁，战时全指望家丁卖命，军队为私人所有，各自把军队视为自己私人财产。
如此军队，有何战力可言，这才是大明军队屡战屡败的主要原因。
而新军军饷透明，功绩透明，令出则全军动，故而战无不胜。”
崇祯对于这个倒是无话可说：“新军确实无败绩。但是若是突然如此朝野必然反对……所以才有了大明皇家图书馆计划？”
朱慈烺嘿嘿一笑：“正是如此，大明的军队一直都是由內监军、京营、募兵、卫所兵、土司军五种组成。
而內监以及土司军队只听命于父皇，卫所军队名义上归勋贵控制，募兵和京营虽然属于兵部，但是兵部无力供养，从去年开始新募集的兵力都是内库供应。
所以这里面的反对声音并不会很大，再说咱们不是有新军在，瞎这次大胜余威，这些文臣也无话可说。
儿臣建议先升级兵部为军部，军部下辖总参谋部、总后勤部、总装备部和军人事务部。
将兵部原本所管辖武卫官、土官选授考课及军制、训练、征调、镇戍、边防、仪仗、禁卫、驿传、厩牧、军械、符勘、兵籍、武学，等事务，还有督领京营操练的武选、职方、车驾、武库四清吏司，司务厅、会同馆、大通关三职位。
把这些兵部职司全部归纳到四总部管辖。
军部四部直接归父皇管辖，防止权力集中一人。”
崇祯盘算了一番问道：“这样以来原本的六部岂不是变成了九部？以前兵部也是直辖，军队分设，现在兵力集中一处，兵权是不是过于集中了？”
朱慈烺摇摇头：“父皇，并不是变成九部，而是原本的六部中兵部升格，变成了民五部和军四部，实际上父皇要是觉得不便，可以不取消兵部。
只是其原本的职能中仪仗、禁卫和驿传之权归于锦衣卫，武卫官、土官选授考课及军制、训练、征调、镇戍、边防、厩牧、军械、符勘、兵籍等归于四部。
武学、武举等事务归于讲武堂归父皇直管。
至于兵权集中父皇更不用担心，以后军队会分成三种类型，一个是皇城防御部队，归于锦衣卫管辖京师守卫部队勇士营神机营等防守京城安全。
这些都是新禁卫部队，保护父皇安危。
二是新京营，新京营预计为二十到三十万军队，除了陆上的陆军之外，天津水师也将划归京营从海上防守京师地区安全。
第三是各都护府所瞎军队，儿臣打算参照汉唐都护府旧制的基础上，从新划定新的都护府。
新都护府不参与民政、后勤、军饷、武器都由军部直管，各都护府只负责练军，防守，打仗等事务。
如此以来內监直辖军队和新京营兵力超过全国兵力的一半，足以确保安全！”
崇祯听着好像很好，但是事情太杂，他一时也搞不清楚：“皇儿既然已经有所打算，那么为何不写下来？呈送给朕好好看看？”
朱慈烺不好意思的说道：“禀告父皇，打算是有了，写也写了，但是各种制度还没有健全，军队的事情乃是头等大事，不可不慎，所以没有准备万全还不敢呈给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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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战争结束
多尔衮比朱慈烺想象的还要果断，过了平壤之后，他直接绕过铁山城，甚至连义州城他都没有去，直接绕道鸭绿江上游。
导致皮岛做的准备，新军在鸭绿江的防线全部白费。
消息传回京城，崇祯又担忧起来，这一次竟然是参谋部推倒的最坏的结果。
鸭绿江上游正是建州女真祖地，多尔衮选择这里等于夺回了主场优势。
新军在江边只集结了两万人，根本无力追击阻止。
参谋部一下子紧张起来，相比建奴来时的尽在掌握，现在的建奴犹如脱缰的野马。
汉城这边曹变蛟正指挥着新军登船，高丽战争结束，曹变蛟部下一步要回防大凌河。
高丽君臣一脸不舍，虽然曹变蛟性格古怪偏激，但是有他守着汉城确实让人踏实。
多尔衮竟然吓得连进攻都不敢进攻一次，这极大的增强了高丽的安全感。
但是现在新军要走了，新军走了高丽怎么办？
史可法也面色复杂，高丽这一战可谓是虎头蛇尾，但是不得不说曹变蛟的参与之后大明的威望在高丽被迅速的拔高。
这给他以后的工作提供了巨大的方便。
陈玄则跟高丽大王李倧站在一起：“大王你也看到了，我大明新军用的火器跟你们高丽新军是一样的。
现在我们把这写火器的弹药，防御物资等等出售给你，你可是占了大便宜，要知道这可是大明新军自用的，威力都比上次卖给你们的威力大三成以上！”
把剩余物资出售，朱慈烺这是跟霉国学习的，物资运输需要成本，而且来回的倒腾浪费运力。
所以朱慈烺给陈玄安排了活计，让他把物资卖给高丽，当然这些物资只是普通的弹药，笨重的守城器械，例如床弩、弩炮、军粮、帐篷、等等。
至于火枪、火炮等等当然还是要带上的。
大凌河营地那边各种物资已经运到，曹变蛟部到地方之后只需要领取物资后就能立刻投入防线。
如此一来，不仅需要转运的船只少了很多，而且转运的速度也加快了。
得益于鸭绿江攻防战上大明武器的强大威力，还有对大明新军的向往，李倧还是咬咬牙签订了协议。
高丽现在没钱了，大半国土被建奴践踏，人口物资粮食等损失惨重。
高丽也需要休养生息。所以这批物资由高丽赊购，以盐税和海关税做抵押。
鸭绿江边，两万新军也回撤皮岛，下一步将根据建奴的动向确定他们的去向。
如果建奴回头在偷袭高丽，那么他们就调往高丽王城防守，如果建奴目标是金州他们就去协防金州。
总之高丽战事基本结束，剩下的仗就要大明自己来打了。
不管怎么说，建奴有一支随时能出征的野战部队，对于大明不是什么好消息。
但是相比于大凌河和金州，最危险的反而是曹文诏部。
草原的口子不是那么好堵的，根据锦衣卫最新的消息，为了防止曹文诏偷袭，整个科尔沁部已经龟缩一团然后东迁而去。
扑空到不可怕，就怕回师的时候被对方咬住，然后建奴在追击上来，那么大明就要有大麻烦了。
那里可是集中了大明的所有骑兵力量，如果损失巨大，大明将失去对草原的主动。
如果皇太极舍得放弃，那么明军在大凌河和金州的布置都会变成无关紧要的闲棋。
建奴进入长白山之后，崇祯每天都要发一封信提醒曹文诏小心应对，最后干脆命令曹文诏先回师河套。
在崇祯看来，曹文诏那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努力了半年好不容易取得这么一点优势，千万不能前功尽弃。
这一战不能尽全功，大明还有下次机会，反正现在攻守之势已经逆转，千万不能盲目冒进！
曹文诏可没有岳飞那种需要连下十二道金牌才回军的勇气。
得到崇祯的圣旨，立刻毫不犹豫的回军，对于大明来说战场形式清晰明了，各地情报传递顺畅。
但是科尔沁人现在还两眼一抹黑，他们最新的情报还是睿亲王正带兵围困汉城。
所以曹文诏突然撤军，他们也不敢追击，曹文诏得以从容退走。
七月份，多尔衮回到赫图那拉之后，建奴征高丽部队立刻解散，蒙古部急着回去看自己老窝的情况。
皇太极这边死了鳌拜，他也担心天长日久，多尔衮再把他的两黄旗给吞了。
所以除了两白旗之外，各旗也陆续回到沈阳周围。
显然明军没有最新动作的情况下，建奴这边也没有再继续打下去的意愿。
根据锦衣卫回报，建奴这边的主要意见就是等冬天，反正明军想要建大凌河城根本不是一次能建成的。
当年他们又不是没有拆过，倒是明军的沿河布防加上守城的优势成为了建奴现在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皇太极的意见就是困，反正明军不敢出城野战，城内就算屯再多的粮食也有吃完的时候，在坚固的城池最后还不是饿的投降。
但是多尔衮确不这么认为，在体会了明军火器的强大，并且获得了汉军旗的投靠之后，多尔衮觉得应该大力发展火器。
对付敌人火炮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生产更大的火炮。
所以多尔衮直接在赫图那拉扩建作坊收集铜铁开始继续铸造更大的火炮。
两方虽然对于进攻的方式意见不一致，但是对于进攻的时间确是达成一致的，都觉得冬天对于他们更有利。
建奴偃旗息鼓，明军这边没有准备充分也不愿意主动挑衅，收回准备炮击盖州的舰队，明军也进入了防守阶段。
既然建奴打算冬天进攻，那么明军这边冰城计划也再次被提上日程。
冬天渡河容易，若是沿着河流修一座冰墙呢？这个去年已经在蓟州等地实践过，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总结整个战役进程，这一战明军算是全胜，不仅保住属国高丽，还夺取了金州、大凌河等大片土地。
建奴也部分实现了自己的目标。虽然没有夺得高丽，但是抢掠了大笔物资，缓解了自己的压力。
第三百八十六章宗室裁员
损失最大的就是高丽人了，国土被蹂躏，大批青壮被抓为奴隶，粮食、金银、房屋损坏不计其数。
预计产生难民数十万，这些都是被掠夺了粮食、烧毁了房屋的百姓。
所以建奴撤出之后，高丽王亲自前往大明，目的就是找大明要钱要粮。
不知不觉间，大明锦衣卫南镇府司已然发展成一个庞然大物，高丽朝堂商量的机密仅仅三天就呈送到崇祯和朱慈烺的案头。
同样建奴那边每一步动作都能提前掌握。这正是这一战能如此顺利原因。
崇祯看到高丽王要亲自来朝拜本来还很高兴，但是对方要来打秋风，他就挠头了。
给吧，这大明自己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加上这一战消耗巨大。大明急需休养生息。
但是要是不给吧，高丽好歹刚刚重新投效，这投名状都交了，大明要是不给一点实质性的奖励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那么问题来了，从哪里给?给些什么东西？礼部和理藩院的官员讨论了很多次，送上来的礼单都不能让崇祯满意。
稍微一思考，崇祯决定把这个头疼的任务交给太子。
朱慈烺接到崇祯的口谕，道没有太多意外，高丽人想从大明打秋风，朱慈烺还想从他们那边赚点便宜呢！
高丽并不是一无所有，除了大型树木资源用于造船之外，高丽还拥有煤矿和铁矿，再不济，高丽不是还有一件畅销产品‘新罗婢’么！
而且因为靠近倭国的原因，倭战国时期可是没少从高丽进口各种物资，所以倭国大量的金银流入高丽。
所以高丽民间还是有不少金银存在的。
朱慈烺的计划就是送一些附加值高的回礼，例如瓷器、丝绸、皇明商号的御用品。
然后为了缓解高丽的粮食危机，皇明粮号会从大明江南、南越、占城、倭国等处调拨粮食，允许高丽以物易物。
把自己的想法上交给崇祯，崇祯终于满意，大明又不是真傻，朝贡这种事情，看着是吃亏，实际上价格都是大明定下的。
特别是御用的东西，大明说是多少就是多少，要是真的次次都吃亏，那前来朝贡的为啥越来越少，而不是越来越多呢！
高丽王做梦也想不到，他人还在海上飘着，大明已经把他回程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此战之后，大明第一个要办的事情就是处理皇室人员臃肿问题。
所以报纸上大肆宣传大明大胜的消息的同时，各地对于皇室成员的调查也同步展开了。
得益于锦衣卫的扩编，各省的行动队加上原本的锦衣卫人员，能迅速的摸清各地情况。
这些皇室成员，什么样的行为才构成犯罪？这个东西当真是全看崇祯的心情。
宽松的时候就是杀个人，赔点钱也就了结了。
但是要是严格起来了，强买强卖、强取豪夺、偷税漏税、甚至打架斗殴、心存怨望、私离属地都算，在严格一点，你自己种点菜卖都能算你违反祖制。
第一批被处置的，当然是那些仪仗身份犯下重案的，例如杀人！抢劫！强上民女！……等等。
这样的直接剥夺身份，然后送交官府依大明律治罪。
这样的人自然就不需要在给予田地等等了。
当然这样的人所占的比例并不多，而且主要集中在中上层皇族中比较多见。
共处置了不到两千人，这些人的处置可谓是大快人心，其中一字王处置了三个，二字郡王处置了三十多个。
当然一字王和郡王仅仅是贬为庶人。原本应该从近支选人继承也没有了。
处置了第一批重案之后，第二批就是虽有罪，但是最不该死的，这些人用自己的宗室身份抵扣一部分刑法之后依旧贬为庶人。
不过考虑到皇家的脸面，这些人每人发放了五亩土地，保证他们不会饿死，而且为了防止这些人卖掉土地导致饿死，这些土地禁止买卖！
第二批有三万多人，这批人处置之后，整个宗室就开始人人自危了，不过新军回到大明之后驻守各战略要地。
徐州、洛阳、西安、成都、武昌、凤阳、南都、杭州、八座城池各驻扎一万人，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这个架势别所大明这些被当猪养的皇室成员，就是一般的流寇也不敢露头。
大家看到皇上有如此决心，加上文人阶层的有识之士深知这种事情对大明有利。
所以舆论上对此是支持态度的更多。
结束第二批之后，第三批就是那些有点小错的，这些人主要就是劝说，以宗室身份抵偿罪责，为了安置他们，每人给予五十亩土地。
如果一家有三口到四口人，那么这些土地足够他们在当地生活富足。
而且宗室身份放弃之后，以后对于科举和经商的限制也都不复存在。
跟朱慈烺预想的一样，面对实实在在的利益，还有那些前两批被处置的样板，绝大多数的人都选择了欣然接受。
而那些不愿意接受的，一律被遣送关外，河套、辽西走廊、金州城、济州岛、皮岛等地安置，并且限制居住。
收到这个威胁，之后，绝大部分人都乖乖就范，剩下的十几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
朱慈烺也没有惯着他们，觉得自己没有大错，大明不能拿他怎么样！
朱慈烺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首先就是连带责任，分出他这一支的上一级爵位的罪责他要共同承担。
再有就是像上追责，整理他父辈，甚至祖辈的重大罪过，直接从他父辈祖辈开始夺爵！
如此他们作为皇室的身份就没有了，不仅啥都得不到，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耗时两个月，三个批次瘦身完成之后，大明皇亲宗室人数迅速降低到十万以下。
各皇族宗亲人人自危，皇室的口碑迅速转好。
朱慈烺又推出了自愿放弃宗室身份者一次给予每人一百亩土地的补偿，甚至愿意移民关外的一次给予五百亩土地山林。
那些自觉屁股不干净，或者被吓破胆、没有靠山、真心被皇室身份牵累的宗亲，一下子踊跃起来。
第三百八十七章十万宗室
除了对宗室退出提出鼓励，为了进一步刺激宗室，朱慈烺鼓动崇祯出台了更严厉的宗室管理措施。
原本打擦边球的郊游被禁绝，宗室禁止参与任何形式的商业活动，对宗室所有土地进行清丈。
除赏赐之外的土地一律不得免税，并且对于原本偷漏的税款也进行追缴。
一系列的严查之下，又有一批宗室人员受不了这种高压，开始主动退出宗室。
而最让人震惊的则是唐王朱聿键请求自立，退出宗室一事。
朱聿键嘛，朱慈烺当然知道，那个起兵勤王最后被幽禁那个嘛！
不过原本历史上崇祯九年八月，清军王爷阿济格率兵入寇北直隶，所以他才有机会勤王。
现在亲军被打的老家都保不住了，自然不需要勤王。
不过勤王之前他还干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在七月初一，杖杀两位叔父福山王朱器塽、安阳王朱器埈。
前者死了，后者没有死，这件事正好给了朱慈烺一个借口直接夺了福山王和安阳王的王爵。
但是朱慈烺没有想到，朱聿键竟然会有这个魄力！一个王爷主动要求退出宗室。
老实说自从开始消减宗室以来，不要说这一个字的藩王，就是两个字的郡王都没有一个主动要求除籍的。
朱聿键的行为一下子引起了朝野热议，一些觉得崇祯和太子是不是太过分的流言开始出现。
不要说皇家，就是民间，除非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分家，大明宗室人数太多，负担太重分家还可以理解。
但是朱聿键可是太祖的直系血脉，朱元璋的九世孙，这样的身份可是非谋逆都可以免罪的存在。
朱聿键的行为好像是一个信号，自他起，那些藩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纷纷上书自请退出宗室。
一下子朱慈烺和崇祯被推上风口浪尖，民间各种议论都有，流言开始传播。
朱慈烺虽然控制了报纸，但是确控制不了天下人的嘴，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很伤人品，和大家的传统观念相背离。
现在一下子几十个皇室的王爷推波助澜，百姓难免嘀咕。
还好有大战胜利加上新军驻扎压着，才没有人敢蹦跶。
但是这事要是处理不好，崇祯和朱慈烺的威望会下降很多。
乾清宫崇祯看着下面安然坐定的朱慈烺：“皇儿，此事可有章程？若是在不出一个法子，下面闹的就更厉害了。”
朱慈烺拱拱手：“父皇，其实这事既是一个挑战，但是未尝不是一个契机，您还记得上次儿臣跟您说的限制各宗室总人数的事情吧？
不如以此为契机，召集天下宗室王爷到京城，咱们跟他们立下约定！”
崇祯皱眉问道：“你不是说要分步骤走么？你不是说时机还不成熟么？怎么突然之间，又召集他们？”
朱慈烺无奈：“父皇，宗室不稳，很多事情都不方便继续，就像这军部改革计划，现在新军在各地用来镇压不臣之心者，根本无力推进改革。
但是这件事一旦开始那就是有进无退之局，一旦退一步那么必然前功尽弃，所以宁愿其他事情缓一缓，也要把这事解决！
而且这事必须要尽快解决才行，眼看已经进入十月，建奴可是准备趁着冬天在跟我们打一场的！
现在新军被牵制，那战事紧急的时候万一兵力抽调，后方又生出动乱，收尾不能兼顾，到时大明可能再次陷入动乱！”
崇祯站起来转了一圈：“那你打算跟他们怎么说？直接限制到一千人以下么？还是分步骤实施？”
朱慈烺拱手：“父皇，这次不宜过分刺激各宗室，根据各支人数，等比例消减，但是留下四分之一的数量。
也就是宗室总人数控制在七万以下，并且原则上不再增加。”
崇祯犹豫了一下：“那各支能同意么？若是在京城闹起来该如何是好？”
朱慈烺笑笑：“实际上现在已经清理掉三分之二，最近自己主动申请的宗室，又去掉一万多人，各宗室基本不用再裁减就能安然度过。他们自然不会闹事。
现在他们最担心的是朝廷这样无限制的裁减下去，最后裁减到他们的头上，如果咱们规定下裁减比例，他们没有了担心，也就不会再闹。
而且这次内库可以拿出一笔钱，把今年的岁供发下去，但是只发给各支的王爷。
按照咱们规定的裁减比例发放下去，至于各支怎么分配咱们不过问。
到时有了朝廷的承诺，加上银子，这些人肯定不会闹事！反而会欣然答应。”
崇祯自然知道自己这些叔伯兄弟没有一个是好鸟，自己要是把银子分配的机会给他们，他们肯定不会乖乖的分下去。
到时候所有宗室跟皇帝的矛盾，就变成了宗室内部的矛盾。
其实朱慈烺把钱给各支的王爷，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在银子的驱动下，这些人为了多拿银子会主动消减自己一支的人数。
而且有矛盾有争端，到时候自然要出各种各样的丑闻，到时候朝廷只消减宗室数量，不在降低各支的钱粮。
那么这些王爷不用朝廷说，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崇祯想了想说道：“这些就这么办，但是朱聿键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朱慈烺想想说道：“其他人大多是跟风而为，但是我这个唐王叔，他应该是真的不想当唐王了。
根据锦衣卫的汇报，他可是素有贤名在外，而且轻徭薄赋，颇得唐王府佃户爱戴。
而且多次对于宗室封赏惩罚上书，跟朝臣多有矛盾，并且指出父皇为政的不足之处！
当真是雄才大略，有明君之象啊！”
朱慈烺话说到一半，崇祯眼里就已经寒光大胜了，大明奉行的是拿宗室当养猪策略。
但是养猪养出一支老虎来，那崇祯就不乐意了，这个朱聿键该死！
朱慈烺其实跟这个唐王没啥仇恨，相反前世还很佩服他勤王之举和贤明之像，并且对于他最后抗清失败赶到可惜。
可惜现在他是大明的太子，屁股不一样看法就不一样了，这是心存怨望！这是有谋逆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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