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意外情况
而到了大明中期以后又设立了御马监直辖的腾骧四卫及四卫、勇士营，后有几经变化，但是宫禁护卫又增无减，故而东宫不需要也不许有直属护卫。
对于李若琏手下人数超编朱慈烺自然是清楚，因为是他首肯的嘛。
不过这么久竟然没有人过问，朱慈烺就觉得奇怪了：“宫里面没有人过问你手下的人太多么？超过一千的时候也不提醒我，孤也好跟父皇说一声。”
李若琏想了想说道：“是臣疏忽了，宫里面曹公公派人来问过，奴才跟他说了人员用处，他后来也没有说什么了。”
朱慈烺摸摸下巴：“老刘，这曹公公是什么样的人？为何对孤这么亲近？”
刘若愚想了一下说道：“可能是殿下对他的人没有追究，加上殿下为咱们这些没根的奴才寻了个归宿，所以感念殿下恩德吧。”
朱慈烺疑惑的问道：“他的人？谁是？”
刘若愚理所当然的说道：“自然是皇店掌柜大使等人，这些原本都是御马监的产业，殿下整顿时虽然没收了他们的贪污，但是并没有继续追究，这就是给大家留了退路，加上后来又拿出产业补贴曹公公损失，所谓投桃报李，曹公公应该是知道殿下不想跟他为敌。”
朱慈烺手顿了一下：“皇店不是司礼监的产业么？”
刘若愚啊了一声摇摇头：“殿下，皇店是御马监的产业，御马监掌皇家牧场、皇庄、皇店，各地镇守中官多由御马监宦官出任，镇守中官的主要职责之一是采办土物贡品，故御马监又有采办之职，其过手钱钞银两及作为采办支付手段的盐引则无法计算。”
朱慈烺惊讶的哎呀一声，原来自己是进错了庙，拜错了神，原本以为王承恩是崇祯的近臣，又是司礼监禀笔太监，御马监主要掌军事，所以财权在司礼监手里。自己好歹在皇宫混了六七年竟然还犯这种常识性的错误，看来以后做事不能想当然就是了。
听到采买贡品也是御马监的活计，朱慈烺就更不解了：“不对吧，咱们皇店卖出去的贡品不是已经自由招商了么？这个损失对于御马监来说应该不小吧？他们贡品卖不出去也没有抱怨过？”
刘若愚微笑着说道：“其实咱们虽然招商，但是奴婢也不过是借其他商人的手压了压御马监的价格，再说咱们出货量大了，又少了经手人的贪污，御马监得的银子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不少。”
朱慈烺松了一口气，算是错有错着吧，还好当初自己怕得罪王承恩没有处置那几个掌柜的，也幸好自己用了刘若愚这个老人掌管皇店，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回到刚才的问题朱慈烺问刘泉：“孤欲在典兵下设立制图司和参谋推演司，其中制图司分设陆科和海科，参谋推演司也分成陆科海科，你去内廷找几个绘图和泥塑微雕的师傅听用，剩下的具体事务我会写好你遵照执行就是。”
刘泉连忙答应了一声，要说制图，朱慈烺手里还真没有这样的人才，还好他懂等高线，标识的使用和规范等制图基础知识，结合一下大明的制图技术，这个应该能很快上手，第一步就是先把现有的海图跟各地的地图做一下整理。
至于参谋推演，这个是朱慈烺为下一步给崇祯演示战争形势准备的，崇祯最近一段时间对于前线的催促变少了，但是难保急性子的毛病又犯了，在后方瞎催促，特别是只要建奴一入关，整个大明就像神经病一样各种胡乱指挥奇葩命令层出不穷。
有了兵棋推演，通过直观排兵布阵，最起码能让崇祯知道他每一个命令会带来什么样的效果，他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需要什么样的办法。
兵棋推演是一种很复杂的游戏，那可不是军棋司令吃军长那种，他又一套复杂的判定系统。
首先各军种的战力，各军种的行军速度，各军种在复杂天气和地形下的行军速度，各军种在各种情况下的交战损伤比例，各军种的作战意志，伤亡达到多少会崩溃……
各军种的战力又需要分析该兵种的训练、战斗、意志、武器、以往战例、现在状态等等诸多因素才能确定。
单单训练一项就需要朱慈烺派人到各军军营按照表格一项项的测试数据，最后分析他们的训练情况。
所以建好参谋推演科是一件任重道远的差事，要是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军官就能省掉不少麻烦，可惜朱慈烺手里没有这样的人才富余，周遇吉倒是算一个，防疫军那边还缺不了他。
要是人才齐备的时候，能给国家战略提供个支撑啥的，现在没人，只能先做一些基础的数据工作了。
想了一圈只有从李若琏这边抽调了：“你手下有没有懂军事的人才？除了你！”
李若琏肯定是懂得，作为武举出身，派兵布阵那都是要考的，李若琏想了一下摇摇头。
朱慈烺摩挲着椅子扶手：“暂时先这样吧。今天没什么事了，你们下去吧。”
朱慈烺刚说完没事，外边一个太监匆匆跑进来：“殿下，皇明烟花那边送来消息，实验的开花弹炸膛了，死了三个炮手，伤了一个研究员。”
“混账！怎么做事的！真是一群猪，不是让他们按照实验手册，放炮的时候人员远离么！”朱慈烺气的直跺脚。
可是转了一圈还是无奈的问道：“老刘，天色晚了，我出宫不便，你去安排一下三个炮手的后事，要做好抚恤，伤的研究员也让皇仁堂救治，我明天再去看看。”
刘若愚抱拳：“是，奴婢这就去办，太子殿下宽心，这炸膛是常有之事，要不我让他们先把实验停下，找到原因在继续？”
朱慈烺嗯了一声：“可能是我催的急了，先停一下吧，明天我去看过在开工，好端端的三条人命，要是按照实验手册来做何至于此！”
等刘若愚走了，朱慈烺瞪了一眼李若琏：“让你手下的人给我严查，我写的实验手册必须遵照执行，有谁为了省事忽略了给我重处！”
李若琏连忙行礼：“我这就安排人去办，太子殿下息怒。”
李若琏知道太子的脾气，平时喜欢称一声孤王什么的，但是一旦生气了口不择言还是我啊我啊的说，所以刚刚太子殿下是真的生气了，他也没有自讨没趣。
第四十四章好坏参半
第二天朱慈烺早早的给周皇后请安，中午上完课就匆匆的出宫了，午饭都是在车上吃的。
刚过正午就来到了皇明烟花的试验场，这里已经出了西广安门，在六里桥个莲花池之间的一处皇庄，这个皇庄被用来安置太监们养老，所以朱慈烺才能在这免费划出一块地用来做皇明烟火的试验场。
朱慈烺下车的时候，底下黑压压的跪着一片人，朱慈烺哼了一声直接进屋：“管事的滚进来！”
一个中年太监胆战心惊的走进来：“奴婢叩见太子殿下。”
朱慈烺敲着椅子背：“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跟我说说。”
那太监连忙说道：“昨天下午，王六正带人实验三寸口迫击炮最大装药量，点燃之后哑火，他们未按照手册要求，等待一刻钟再去看，而是不到三十息就凑了上去，三寸炮底部药捻没有引燃底火，但是开花弹被点燃，直接在炮筒内爆炸，三名炮手当场炸死，王六被弹片刺入，现在还在皇明药局，听说弹片已经取出，人还活着。”
朱慈烺瞪着眼问道：“为什么没有按照实验手册执行，这是个例还是你们都是这样阴奉阳违？是谁制的药捻？是谁检查的炮药？紧紧是一次实验就出这么大的纰漏，到了战场上你们是不是要把自己人炸死光啊！”
管事的太监跪着擦汗：“奴婢们不敢，药捻是吴大手所制，检查的是王六本人，王六平时性子就比较急，我劝他他也不听，其他人绝对没有人敢违抗殿下的命令。”
朱慈烺生气的说道：“劝了不听！我看你是没有认真劝，你跟我不用解释，你去跟被炸死的三个炮手的家人解释，为啥你一个管事太监劝不住一个研究员！”
“是，奴婢一定去！一定去！”管事的磕着头答应着。
朱慈烺继续问道：“吴大手呢？滚进来！”
不一会一个憨憨的汉子走进来：“太子殿下，俺愿望啊，真的不怪俺啊，俺做的药捻向来没有问题，远近闻名的好……”
李若琏把刀拔出半鞘：“闭嘴！谁让你说话的！等太子殿下问话。”
朱慈烺问管事的：“这个吴大手以往可有失误？”
管事的连忙摇摇头：“没有，这个吴大手以前是给一个烟火队做药捻的，干了半辈子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奴婢才招他做咱们实验室的药捻，来到之后更是对药捻时间把握的分毫不差，从来没有出过纰漏。”
朱慈烺敲着桌子：“去带人把吴大手做的药捻随机抽十条出来，当场点火实验。”
李若琏一挥手，手下的锦衣卫连忙去准备，不一会就拿来十个药捻，取来火折子一点，十条药捻均匀的燃烧，并没有中断或者急燃的情况。
朱慈烺嗯了一声：“那王六呢？他怎么说？以前可有纰漏？”
管事的点点头：“有，王六性子急躁，平时也毛手毛脚，出过好几次问题……”
朱慈烺咬牙：“既然这么不靠谱的人，你还让他当实验员！”
管事的连忙解释：“王六虽然性子急了一些，但是他脑子活，有想法，您不是说要不拘一格用人，所以我就……”
这时一个锦衣卫跑来：“殿下，王六醒了，他说是他自己想实验一弹双响，才出的问题，所有罪责他一人承担，不怪其他人。”
朱慈烺哼了一声：“不怪其他人！他承担的起么！三条人命！以后让他给三家老人养老送终，给三家遗孤养大成人！还有你！他性子急躁你就不会安排个心细的人配合着！做事多动动脑子！”
管事的连忙应是，朱慈烺气道：“最关键的是实验手册，那里面的条条框框都是为了你们的安全，他要是等一刻钟再去，即使爆炸也不会伤到人！你们为什么不能理解孤王的苦心！”
“奴婢惭愧，愧对殿下……”
朱慈烺真想把他换掉了事，但是难得从火器局挖过来这个什么都懂点的全才，也不能因为一个失误就把人一棒子打死不是。
呼了几口气平复了心情：“实验进行的都怎么样了？”
管事的连忙说道：“按照要求已经对锻打和铸造的炮筒进行了分别实验，铸造炮筒承受的火药同等厚度不及锻打筒装药的一半，三寸炮全筒四层，底部三分之一六层即可达到全装药使用要求。六寸炮现在还在实验轻装药数据还不清楚。”
他说的三寸六寸并不是英寸，而是大明的寸，三寸的口径也就十厘米左右，六寸的二十厘米。因为铸造工艺不过关，现在炮筒只能跟火枪一样使用卷制的。
朱慈烺听说三寸炮都实验好了，瞪眼问道：“既然实验好了，为什么没有见到报告？你们还在等什么？”
管事的低声说道：“好没有实验好，还在实验各种装药情况下的炮管寿命。”
朱慈烺嗯了一声：“现在发射多少发了？”
“回太子殿下，低药量两百发后炮管出现裂纹，中药量一百四十发后炸膛，高药量七十发……爆炸了。”
朱慈烺了然的问道：“就是王六用的这个？”
“是！”
朱慈烺揉揉眉头：“射程数据还有毁伤效果拿来我看看。”
管事的起身去旁边的桌子上翻出数据呈给朱慈烺，朱慈烺直接翻看起来。
作为步兵支援武器，朱慈烺也没有期待他有多么巨大的威力，三寸炮一百五十步到八百步射程还是让他有点牙疼。
炮弹装药一斤，毁伤范围五步。最快每六息一发，也就是一分钟十发。
好消息是有了这个炮，再也不用怕建奴的弓箭了，结成阵型的时候，还是有很大杀伤力的，要是六寸炮在研究成功，不说战胜对手，最起码能给予敌人更大的杀伤。
朱慈烺没有期待自己训练得军队跟建奴拼勇气，他只希望自己的枪比对方得弓箭射程远，自己的炮比对方得炮打的远，那就足够了。
现在野战用炮的还只有大明一家，建奴现在也有了炮匠，但是更多的精力用在攻城的红衣大炮上。
这两种迫击炮也不过是来不及生产重炮的补充，朱慈烺真正期待的还是能装在偏厢车上那一门汤若望正带人研制的炮。
第四十五章能用的都用上了
朱慈烺正准备走，管事的犹豫一下说道：“殿下，今天有火箭筒齐射实验……”
朱慈烺顿住：“造出来了？”
管事的松了一口气：“是的殿下，按照您的要求，我们找了做百虎齐奔箭和一窝蜂的匠人，跟他们说了底火的要求，他们果然有这样的配方，按照您给的图纸，我们已经试射过单管三寸的，能把一斤开花弹射到一千步。今天实验的是十二管并射的。”
朱慈烺顿时来了兴趣：“走去看看。”
李若琏连忙拉住管事的：“会不会有危险？”
管事的擦擦汗不敢吭声了，朱慈烺也顿了一下，这玩意要是在炸了怎么搞？自己虽然可以躲在看台上，但是这箭要是射到看台上那怎么搞。
朱慈烺想了一下：“嗯，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你们想办法修建一个观察堡，下次有这样的实验人躲在堡垒里观察。这次咱们离远一点，在一千五百步外观看，你去准备吧。”
管事的答应一声匆匆去准备了，不大一会就跑回来：“殿下，都准备好了，您请跟我来。”
管事的把朱慈烺引到一个高台上，朱慈烺拿出自己的望远镜，这玩意自从呈上来，还是第一次发挥作用，李若琏不好意思的看看朱慈烺，太子殿下也赐给他一个，不过这稀罕玩意平时用不到他都是在家放着，现在根本没带。
十二连发火箭筒，就是十二个迫击炮管绑在一起，每排四个叠放三排。因为三寸炮管下粗上细，所以上半部分用铁片卡住。
管事的到是挺会来事，连忙递上来一个：“李千户，您请……”
李若琏惊讶的接过望远镜，管事的解释到：“太子殿下为了方便我们观察弹点，特意赐下来五个，您请……”
朱慈烺看那边的人都准备好了就说了一句：“开始吧！”
管事的亲自拿出一杆令旗向下一挥，那边的的人立刻准备，一根长长引线一直引到边上的坑里，然后点燃。
等了几十息，那边的火箭筒开始依次点燃，不过那飞的叫一个乱啊！确实有一个飞了一千步左右，但是大部分都是落在五百到一千步的一大片地区，有一个还往回飞了一段，差点把火箭筒给炸了。
朱慈烺转头看看管事的，管事的尴尬的搓搓手：“等放出去纸管就被点燃了，火箭筒重心不稳，所以乱飞……”
朱慈烺揉揉脑袋：“那用铁壳呢？是不是太重了射不远了？”
管事的点点头：“是的，要是用铁壳只能飞三百步，所以还不如迫击炮实用。”
朱慈烺当然知道迫击炮实用但是，绑在一起没有意义啊，以迫击炮的射速，单个发射十二个一分钟的弹药投射量远比一下子发十二发多得多，因为这东西装填太慢了。
当初设计的目标就是低成本，容易加工，迅速的火力覆盖，如果不能有这三条，那还不如多生产一点迫击炮呢。
朱慈烺嗯了一声：“既然三寸的不行，那下次就试试六寸的加厚之后效果怎么样，再想办法看看其他材料，或者有没有能耐高温的纸张。还有弹头不用做成圆的，做成尖尖的，头上加四片倾斜的铁片，让弹头转起来，火箭弹旋转起来之后，应该能增加他的稳定性。”
朱慈烺讲的话管事的都认真记录下来，朱慈烺又问道：“纸筒迫击炮研制的怎么样了？”
管事的无奈的说道：“殿下，现在纸筒还不能承受炮弹的爆炸冲击力，新纸筒还在阴干，预计五天之后可以试射。”
朱慈烺好奇的问道：“你们的纸筒是怎么做成的？”
管事比划着：“就是把纸浆筛出来，然后卷到提前准备的光滑木棍上，一层层的卷好在阴干，为了容易脱模木棍上还会抹一层油，殿下要不要去看看？”
朱慈烺摇摇头：“这个就算了，我也不懂，你们多实验新方法。还有这个纸筒烟花也要加紧，你们花了这么多钱可是一分钱都没有挣回来呢！”
管事的连连点头：“是，我们一定抓紧实验。”
朱慈烺突然想起：“子弹厂建好没有？颗粒火药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生产好了模具，正在实验纸张燃烧效果，目前发现浸泡过火硝的纸燃烧最彻底，纸灰最少，不过士兵咬子弹的时候可能中毒，我们正设计一种新冒套结构，现在正在实验，等新火铳一到就开始实验，实验完成立刻开始生产。”
朱慈烺嗯了一声：“底部带软木的铅弹样式实验了么？”
听到这个管事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已经实验过了，能让弹丸射击距离倍增，超越弓箭很多，有此神弹，有火铳就不必在需要弓箭手了，建奴骑兵难以抵挡。”
听到这个朱慈烺开心起来，米尼弹果然是神器，虽然现在还没有搞出膛线步枪，没想到米尼弹对滑膛枪也有效果。
原本朱慈烺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毕竟底火还停留在黑火药阶段，膛线工艺也没有弄好。没想到还真行。
朱慈烺立刻趁热打铁：“那还等什么，铁芯弹呢，研究的怎么样了。”
所谓的铁芯弹就是朱慈烺在米尼的基础上设计的，米尼弹因为需要挤压变形达到密闭发射，只能使用锡铅为原料的软弹，但是软弹的穿透力不是很强，建奴那边的白甲兵可是身披三层甲。
朱慈烺根据后世的钢芯穿甲弹原理，试试在铅锡弹头部加上一层铁芯，这样既获得了密闭性，又具有穿透力岂不是两全其美。
天命八年出兵之时，每牛录抽一百甲，其中10人为白摆牙喇，40人为红摆牙喇，白甲兵即是属于兵中的精锐。往往冲锋在前担任尖兵，或者担任督军，后来入关翻译成护军营一直是大清皇宫护卫。
战争中尖兵的作用是非常强大的，一个点的突破往往都会带动整个战线的崩溃。
而所谓的八旗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也不过是进攻能力强大，而进攻中真正冲锋最前的不还是这群白甲兵。
现在有了米尼弹工艺，要是在加上铁芯只要在弓箭射程之外能干掉这些白甲兵，那以后八旗也会变成怂旗。
第四十六章曹变蛟
管事的连忙点头：“是，正在磨制铁芯，实验员吴业说想试试钢芯的穿透效果是不是更好，所以又磨制了一百枚钢芯，打算都弄好在开模。”
“要抓紧时间实验，前线的战士还等着武器杀敌呢！这次就不罚你了，你去安抚好三个炮手的家属，妥善安置知道么？”
管事的连忙跪地：“谢太子殿下仁慈。奴婢感激涕零。万死不能报……”
朱慈烺摆摆手：“少拍点马屁，干点实事，走了！”
等朱慈烺坐上马车，心里松了一口气，一切似乎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能不能把这次回光返照变成真正的复兴之机就看自己布置的能不能实现了。
回到东宫，终于清闲下来，朱慈烺拿着山西送来的奏报，疫区已经控制封锁，往陕西河南方向也派出了观察员，密切关注着两地的情况。
百姓对于皇仁堂的到来也非常配合，当地招募的护兵也都尽职尽责，通过喷洒石灰粉，灭鼠，督促疫区人员洗澡灭跳蚤等举动，疫情蔓延势头果真被遏制，现在每天新发现的病例都在减少。
医治瘟疫的药虽然没有研制出来，但也取得了很大的进展，死亡率大幅度降低，已经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医治好的人也没有在犯病的症状。
朱慈烺松了一口气，大幅度的降低了死亡率，这个疫病又是可防可控的，那么即使以后再次爆发，也不会手忙脚乱。
红薯也种下去了，玉米土豆也准备种第二季。明年春天三种作物的种植就足够山西地区种植。
周遇吉写信来说，曹文诏已经北上了，在大同府周遇吉去拜访了他，跟他表示了太子殿下愿意给他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还给他太子送的礼物，一架望远镜。
曹文诏对此也非常感谢，其实朱慈烺能帮忙的也不多，只能提供一些粮草。
曹文诏汇合了满冲已经去了草原，周遇吉告诉他朱慈烺将会在大同为他准备十万人的粮草，等着他随时来取，不论能招揽多少人，都希望曹将军凯旋而归。
朱慈烺敲着桌子，既然曹文诏已经到了大同，那曹变蛟是不是也快来了？
正想着呢外边太监进来：“殿下，有一位叫曹变蛟的将军求见。”
朱慈烺哈哈一笑：“这姓曹的就是不经念叨。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宣进来吧。”
不一会一个顶盔贯甲的青年将军大步走进来：“臣曹变蛟参见殿下，请恕臣着甲不能全礼。”
朱慈烺点点头：“曹将军请起。”
曹变蛟站起来说道：“臣带叔父向太子殿下问好。”
“嗯，小曹将军来此何事？”
曹变蛟嘿嘿一笑：“这不是太子殿下照顾俺们叔侄，俺们心存感激，对了俺叔让俺带来虎皮一张，貂皮十张，鹿茸五架，鹿角十付，还有明珠十颗，珍珠一斛，白银五千两，金沙一百两，还有……。”
朱慈烺哈哈一笑：“这礼可是够重的！行吧，心意我手下了，等你到了开平那边，我会照顾你的。”
曹变蛟也爽朗的一笑：“陛下让俺听殿下的安排，帮殿下处理好那边的难民安置问题。殿下有事经管吩咐俺就是。俺一定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朱慈烺嗯了一声：“行吧，你这次带来多少人的家丁啊？”
曹变蛟愣了一下：“啊？臣带了五十多个家丁。”
朱慈烺呵呵一笑：“孤知道，大明武将爱养家丁，关键时刻能冲锋陷阵，但是这次去开平那边，孤王不许你在增加一个家丁，所有士卒都一视同仁，即使训练精兵那也是皇家出钱，训练的是皇家的家丁！”
曹变蛟摸摸头：“殿下，这兵怎么练，您说了算就是，您说不让招家丁，俺就不招。”
朱慈烺点点头转身去书架取了步兵操典：“这个是孤王编写的步兵操典，你参照防疫军例，在永平练一万新军，所有武器装备后勤补给，都由孤给你提供。”
曹变蛟惊讶的看着朱慈烺：“这么多？我手里没有人啊……”
朱慈烺解释道：“你这支部队，第一是为了防备开平附近的乱民。第二是防止蓟州山海关方向的建奴扣关。第三是防止开平地区海面可能出现的海盗袭扰，第四是为了随时支援京城和天津卫的保卫工作。所以一万人只是一期的人数，后边还会有增加。至于人手，我已经帮你请了旨，这支部队参照勇士营例，从京师附近及蓟州山海关等边关抽调精兵两千，再从开平本地招精壮难民八千组成。我会让锦衣卫跟你一起在京营十二卫挑人，到时你可要擦亮眼睛。”
曹变蛟拍拍胸脯：“殿下放心，咱选兵肯定没有问题，这小兵经我这眼睛一扫，我就能知道他是好兵还是孬兵。”
可是当曹变蛟接过朱慈烺递上来的步兵操典之后，就牙疼了：“咋这么多字，俺看的头疼，殿下这练兵非得按照这上面的练么？”
朱慈烺点点头：“是的！这个步兵操典上的每一项要求孤都会不定期派人查验，你可以根据需要训练别的，但是操典上的每一项东西都要按质按量的完成。”
曹变蛟苦着脸：“臣遵命！”
朱慈烺看他的表情摇摇头：“孤王已经派去了监军太监陈玄，等你跟他汇合之后，他会教你怎么做这些，那边还有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协助你，你们要密切配合，把差事办好。”
陈玄就是小玄子，最近把船厂的事情安排妥当朱慈烺并没有急着让他回来，以后京城天津还有开平那将是朱慈烺重要的基地，所以那边需要有个人看着，小玄子虽然贪吃，但是忠心还是经得起考验的，他是金银财宝一律不爱，就喜欢吃！
这种纯粹的人，朱慈烺最喜欢了，现在曹变蛟到了，小玄子也该出发了，正好接手开平那边开矿的活，现在矿厂那边已经到了征收阶段，他去了正好替朱慈烺盯着。
曹变蛟走了，朱慈烺算了一下，他这边正好比防疫军那边晚一个半月到两个月，无论是经济还是武器生产都能错开，这支军队是用来填补勇士营追缴流寇京师附近防御空虚的，今年建奴打败了林丹汗，整个漠南任其驰骋，以后扣关都成了常态，不赶紧训练一支精兵等建奴扣关崇祯又该着急从剿流寇前线调兵了。
第四十七章皇明日报
如果朱慈烺规划中的三支军队都能建成，那以后建奴就不能入寇北方了，曹文诏守住西边，以河套地区为据点，防疫军守住山西河北西部，曹变蛟在守住河北东部。小股的建奴入寇各支部队凭借自己的实力就能解决，要是大股部队入寇，那就让曹变蛟守京城，防疫军和曹文诏的骑兵合兵打外线。
当然现在三支部队还只是三个火种，周遇吉和曹变蛟这两支需要时间的积淀，而曹文诏那一支确需要运气，要是这次没能成功招募到足够的蒙古人，那以后想要建立一支成建制的骑兵就难了。
又增加了一支吞金兽，朱慈烺对于金钱的期望就更加迫切了，当前能指望的也只有开平矿那边能迅速投产了。
京城用的煤，以西山的块状煤为主，价是一文钱一斤，京城及周边百万户，一户一天四斤煤，则每天紧紧煤一项就有四千两的市场，再加上开平靠海，便于运输，所产的煤可以运往天津，北京等等地，甚至登州莱州等地都能卖，绝对是百万两以上的大生意。
而现在的行市价，一个煤矿工人一天采煤六百到一千斤。每背出十斤煤才得一文钱，加上运输成本给销售留下余利，朱慈烺也能得到每年百万两的收入。
何况采煤业后边还跟着炼铁业呢，这又是一个收入大项，反正搞重工业投资大，但是还没有赔钱的。
接下来几天朱慈烺大半的心思都扑在开平那边，每天往来于京城和开平之间的信使都不下六个。
而京城百姓最关心的还是到底这裹脚税是收还是不收啊。
就连御史们上朝都有人对此展开争论，朱慈烺看着他们一个个的上折子，心里确在想，要是这税收到内库，估计这些人一定会一致反对吧。
为了应和朱慈烺的行动，崇祯默默的把这方面的奏章都收起来，然后留中不发。
大家对于这事的讨论空前激烈起来，仅仅两天愿意给孩子裹脚的人的比例就降到了百分之十九，剩下的都在观望，看看到底收不收岁。
朱慈烺开始在北京散布关于裹脚危害的流言，谁谁裹脚死了女儿，谁家女儿落下了残疾，谁家的小脚女人因为跑不动，建奴来的时候被折磨致死，谁谁娶了小脚女人一辈子累累活，媳妇连桶水都不能帮他提。
京城的街头巷尾，每三处扎堆的地方就有一处之争论裹脚的好坏，朱慈烺又放出消息说哪些官员支持收裹脚税，上书：开征裹脚税，没人每年一百文。或者一两银子娘家买断，婆家娶走之后要一次交情三两银子的裹脚税。
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说的有鼻子有眼，愿意裹脚的人一下子降低到百分之三。甚至有人害怕收税给孩子放脚，
这样的结果朱慈烺早就料到，而崇祯确久久无语。
崇祯看着朱慈烺递上来的调查结果，在看看朱慈烺，朱慈烺一脸无辜的眨着眼。
崇祯突然被朱慈烺的表情逗笑了：“平日里见你天天板着脸一副大人的模样，你这孩子也有这幅样子，说说吧，这事你怎么看？”
朱慈烺摊摊手：“从这个结果来看，显然民意是可以被操纵的，而且有不少人假借民意谋取私利，例如东林党操纵江南士林，士林又影响民意。所以江南往往容易出现各种对抗朝廷的言论。东林之后就是复社。”
崇祯沉默着思考：“皇儿的意思是我们也派人散布有利于朝廷的言论？”
朱慈烺无语的摇摇头，散布流言，这是一个皇帝该想的主意么？：“父皇，您看，百姓之所以被流言左右，都是因为朝堂消息的流言，若是大明把朝堂上议论的结果通过类似邸报的形式发布给百姓知道，那百姓自然就不会在信流言了。”
崇祯皱眉摇头：“国家大事，怎么能让百姓尽知，须知子曰‘机事不密则害成.’皇儿万万不可有此想法。”
朱慈烺嘿嘿一笑：“父皇，这句话出自易经‘初九：不出户庭，无咎.子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崇祯点点头：“我儿已经开始学易经了？须知易之一道博大精深，不可不学，也不可沉迷。”
朱慈烺乖巧的答应：“是，孩子在读里面做人处事的道理，但是父皇，孔子只是说君子做事要慎密，谨言慎行。朝廷控制发往民间的邸报自然是放朝廷允许放出去的，和父皇想放的消息。若此百姓都知道父皇制定政策的目的和苦心，那地方官员谁还能曲解圣意？”
崇祯听了这一条，立马就心动了，朱慈烺继续鼓动到：“无论东林还是复社，或者是什么浙党、楚党、晋党、阉党为何能控制言论，无外乎不付党不能发表言论，若父皇给天下士子一发言之地，那天下言论则归天下人，而非党派之手。”
崇祯满意的点点头：“确实如此，除此之外，还有何好处？”
朱慈烺连忙说道：“自然还有，帮朝廷宣布大政方针，广布告于天下。给百姓以发言之权。父皇可从此处了解民意民生，广父皇之耳目。再有父皇可根据需要发表各党派言论，分化瓦解，使党派之间争斗，父皇坐收渔翁之利。”
崇祯对于朱慈烺能想到最后一条有些意外，不过看着朱慈烺侃侃而谈他并没有责怪，他一开始并没有明白这个道理，才在登基之初，诛灭阉党，收回厂卫，让东林党众正盈朝，结果搞得啥玩意也不是。
后来他极度讨厌朋党，凡事发现谁参与党派一律贬斥，但是对于如何对付党派纷争也没有好的办法。
朱慈烺现在提出的这个办法，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也不妨一试：“既然皇儿有此心，当以何人办这份邸报？”
朱慈烺连忙说道：“孩儿以为此报可分两个版本，一个为文言版曰《皇明日报》，其版四，一为国政、二为经意，三为新文，四为民生。第二种为白话版八版，一为国政、二为经意、三为新文、四为民生、五为民情、六为军威、七为时议、八为杂谈。”
第四十八章烧了也好
崇祯听罢立刻有了兴趣：“皇儿详细说说。”
朱慈烺解释道：“文言版是给天下士人阅读，而天下万民能懂微言大义者少，故此推出白话版给百姓阅读。
这大政就是大明朝堂定下的国家政策，对以往大明律的解释，还有父皇对四海臣民想说的话，朝廷对于官员的查处、任免、奖惩等都在这一版。
第二版经议是为了讲解四书五经，民间批注繁复，读书人无所适从，父皇可命大儒注解经议，以正天下学风。
第三版新文，此文可为诗词歌赋，也可为策论时议，大家读美文以陶冶情操，当可显示大明文风之盛。
第四版为民生此版收集天下旱涝风雪饥寒灾荒，百姓所请，百姓所愿，让士人读之知道百姓艰难，让官员看到立刻想办法解决。
第五版民情主要收集天下百姓百态，反映官员贤愚，弘扬忠孝，解百姓之惑等。
第六版军威讲述朝廷各处战事胜利，何处边防告急，告知百姓如何防止盗匪，如何躲避流寇，如何对付建虏骑兵等。
第七版时议选取当前百姓最关心的问题，或者朝堂争论最激烈的问题各家观点都放在上面畅所欲言，或朝廷对此议的看法解释等。
第八版杂谈说百姓故事，讲各地风俗，物价变动，讲天下奇特地貌，说种植之道，讲农桑之法。”
崇祯点点头：“我儿考虑全面，只是此事费钱几何？是否可行。”
朱慈烺连忙说道：“儿臣以为文言版司礼监办最妥当，至于白话版孩儿愿从旁协助，负责印制销售。”
听到钱，崇祯眼睛一亮：“哦？还可销售？”
“那是自然，朝廷做此报，费工费钱，百姓出钱购买，天经地义。父皇为了百姓读报方便不至于曲解圣义孩儿还特意弄了一套标点符号，这样百姓就不会有断句之苦了。”
朱慈烺把标点符号讲解递给崇祯，崇祯看了一下点头：“承恩，你拿着，这是就交给你们司礼监了，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太子，好好办事。”
王承恩连忙双手接过：“是，奴婢一定多问太子殿下。”
其实朱慈烺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广告版面问题，见崇祯没有提起，朱慈烺决定先搞中缝广告吧，毕竟国字头的报纸，上来就搞版面内的广告有点不合适，还是等大家适应适应在说吧。
崇祯看了看朱慈烺，朱慈烺看了看崇祯，两人对视无语的摸摸朱慈烺的头：“那你搞起来的这个裹脚税打算怎么收场？京城百姓议论纷纷，朝堂官员奏章都几十份了。”
朱慈烺以为达到自己目的就能功成身退了，他还真没有想过怎么收场。
崇祯见他一脸纠结只好敲敲桌子：“这事收税是不合适的，若是任百姓裹脚，多少女子深受其害，朕欲禁绝此事，又怕百姓不能理解，你这邸报之议正可劝说百姓，但只是劝说又难以移风易俗。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朱慈烺想想说道：“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百姓裹脚不过是士人以小脚为美，后上至宫廷下至贩夫走卒争相模仿，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推行此事，第一是所有皇室成员崇祯元年以后所生不得裹脚，不得娶崇祯元年后生的裹脚女子，宫中宫女不得选用崇祯元年裹脚女人，违者取消国奉，亲王罚没田产。崇祯元年后有子女裹脚者不得考科举，有功名者取消免役田待遇，官员亦如此。”
崇祯皱眉问道：“为何崇祯元年开始？”
“崇祯元年后生的孩子最大者不过八岁，即使裹脚放脚之后，依旧能正常行走，之前的女子即使放脚，其脚已经畸形难以回复。”
崇祯不在说话，朱慈烺也就告退了，刚回到东宫没多久，小魏子就匆匆带着一个小太监来了：“殿下，这个是司礼监的刘樍。”
刘樍跪下磕头：“给太子殿下请安，奴婢奉王掌印之命来告诉太子殿下‘邸报司设在旧宝钞司，太子殿下要是有空就去指导一下，邸报还是尽早开始为好。’”
朱慈烺点点头：“你回去告诉王公公，孤下午就会去那边看看。”
宝钞司位于皇城西南角太液池东，朱慈烺穿过皇极殿走英武殿出西华门往南过了御用监就是宝钞司的办公地址了。
看着这一片有些破败的宫殿，朱慈烺摇摇头，宝钞算是废了，但是要是想发行新钞真的能万全抛开么？
里面太监跟锦衣卫正在指挥着工匠收拾屋子，突然朱慈烺看着他们搬着一块块的雕版连忙叫停。
下了步撵，朱慈烺拿起一个雕版，这正是大明宝钞的版：“这些都拉到哪里去？”
太监低着头相互看看：“回禀太子殿下，司礼监要整理宝钞司做新的邸报司办公用，我们正把这些东西送到御膳房。”
“当柴烧？”
太监弯腰：“是。”
朱慈烺指了指自己身边带的太监：“你监督他们全部烧掉，一片都不要放过，此雕版不可外流，若是流出一片为你是问。”
那太监呆了一下：“啊？是！”
烧了朱慈烺没有觉得多可惜，但是要是外流了，那以后想要恢复宝钞币值街面上出现大量伪钞乐子可就大了。
朱慈烺进去大殿，王承恩正在殿外候着：“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
朱慈烺递过手里的东西：“这个是样版，排版就按照这个模式就可以，印刷可以采用活字印刷术，听说通政司那边的邸报都是用活字印刷术了。”
王承恩打开朱慈烺递上来的样版，上面开篇顶上写着皇明日报四个字，下边大大小小的分成若干区块，中间中缝里还有一个区块，简单明了，他一下子就懂了。
朱慈烺解释道：“两份报纸的名字都要父皇亲自题字，这个就交给你了，区块大小根据文章字数随心设置，白话版中间这个区块我打算宣传一下我皇明商铺的物品。”
王承恩：“……”
朱慈烺嘴角微笑，国字头的报纸，这么好的广告位，不给自己的商铺用，还留给别人不成。自己用还省的别人唧唧歪歪。
第四十九章对手！西山煤矿
对于朱慈烺这种公器私用的行为，他全当没看见，有啥好说的，公器说白了还不是他家的东西，朱慈烺要用只要他老子没有意见，其他人有意见也是白搭呀。
而从崇祯的态度来看，对于这个儿子那是非常满意的，勤奋好学，做事有章法，仅仅六七岁的帮他解决了几件大事，又明理聪慧。
有时御史劝谏的奏章送到崇祯面前，崇祯也只是微微一笑，跟王承恩自信的来一句：“太子做事必有缘由，以后再有这样的奏章不必理会留中不发。”
说道消息渠道，司礼监哪里需要记者，东厂和锦衣卫绝对是最好的‘记者’能把你家祖坟都刨清楚那种。
所以第一版的报纸第二天就做好，朱慈烺看过之后，虽然很稚嫩，但是成长不都需要时间吗。
果然报纸样板送到崇祯手里，崇祯对于中缝的广告只是一笑置之，浏览了一遍之后崇祯开口问道：“太子打算怎么发行？”
王承恩递上奏章：“太子已经安排了，司礼监做好样板送到御前预览，陛下要是觉得没有问题，邸报司会立刻开印，然后样板送往南直隶，中都凤阳府，西安府和成都府，此四地也会设立印坊。京城最先售出，其余根据距离远近印好既售，每份报纸十文钱。”
崇祯翻翻报纸，比划了一下：“这文言版还好，这白话版两张大纸都有一本书的量了，卖十文岂不是亏钱？”
王承恩摇摇头：“这奴婢就不清楚了，经营之术奴婢可不及太子殿下万一，太子殿下言道‘仅中缝广告这些他都愿意承担所有发行费用。’”
崇祯愣了一下：“这个钱太子府出？”
王承恩看了一眼崇祯的脸色低头：“是，太子殿下说，他既然揽下发行之事，这收入支出他都担下了。太子殿下还让李若琏千户派人到各地采集消息为报纸所用。”
崇祯拿着奏章久久无语：“太子府的用度还充足么？”
王承恩想了一下：“殿下素来节俭朴素，不嘻游玩乐，东宫银钱消耗很少，还算充足。”
崇祯呆了一下：“如此就这么办吧。”
朱慈烺可没有功夫盯着报纸的事情，他现在收入已经开始负增长了，先是曹变蛟那边，接着又是报纸，钱一笔笔的花出去，这挣钱的门路可是一点都没有增加。
朱慈烺看着手里西山地区煤矿开采情况调查。
京城缺煤么？并不缺，京西门头沟一带从辽金时代就有采煤的历史，明朝初期朱棣怕挖煤伤了他的龙脉，一度禁止，但是后来京城人口日益增加，京郊的山林都被伐秃了都不够烧的。
随着人口的增长，薪柴资源日益窘迫，紫荆、居庸、雁门一带关口，“绵亘数千里，旧有树木根株蔓延，长成森麓，远近为之阻隔，人马不能渡越，斧斤日寻，树木殆尽年”“山场林木砍伐殆绝”，“数百里内皆濯濯然”。
没办法万历开始放松了对京西煤矿的禁令，所以各方势力也纷纷投身其中，想要分一杯羹。这就导致，京西地区虽然也有官窑和军窑，但无论在数量还是规模上都不如民窑发达。万历年间的官方报告称：“查勘官窑仅一二座，其余尽属民窑。”
万历经历三大征又修三大殿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设立了税监，不过以大明商人的尿性，想收他们的税那是门也没有啊！
万历二十五年，朝廷派遣太监王朝督管西山煤矿，一开始收的少了大家还都忍着，后来矿税日重门头沟的窑主群情激奋，忍无可忍，煽动采煤工和运煤的脚夫人等，集体拥进京城，以致“长安门外，满路拥塞多人，皆黧面短衣，不知其数，呼冤彻天，持揭叩地。”
之后内阁大学士沈一贯，奏“但只弃业而逃，无煤入城，京师千万人家，息烟绝炊，饥寒交迫……”
工科都给事中白瑜也说：“今者萧墙之祸四起，有产煤之地，有做煤之人，有运煤之夫，有烧煤之家，关系性命，倾动畿甸。”
其后，经太监陈永寿奏请，神宗才命王朝回宫应役，让陈永寿接手该事。
万历三十三年，随着全国矿使的召回，西山的煤税停止征收，之后的天启朝到崇祯朝矿监屡次设立又撤回，直到崇祯朝，整个西山完全落入商人之手。
一开始朱慈烺也考虑过插手京西煤矿，但是第一是怕成为众矢之的，贸然闯进去搞不好自己钱挣不到还惹的一身骚，第二朱慈烺也不仅仅是为了搞个矿卖个煤，他要的是煤铁联合体，京西虽然是富矿，但是煤含硫磷，又没有铁矿。
以现在的技术即使是底硫磷那都是无解的难题，更不要说千山万水拉矿石在京城冶炼了。又是京西，在京城上风口搞重工业那绝对是脑子瓦特了。
但是朱慈烺想大办开平煤矿怎么能不垂涎京城这庞大的市场，好在海河水系发达的水运，加上开平靠海的优越条件，摊薄了成本。
如果是京师附近西山煤还能占一个运输便利，但是其余地方大家就是半斤八两了，更何况开平的煤含烟更少，热量更足，没有刺鼻气味，以前在京城就是达官贵人家用的煤。不过那时候因为路途遥远，所以价格比西山煤贵。
现在朱慈烺打算直接加大投资，搞规模化经营，到时候采矿成本相当，价格一样百姓自然选用好煤，何况朱慈烺手里还有广告资源呢。
经过调查发现，这西山的煤不仅是当地的百姓私采盗采，很多勋贵和官员都在里面占着干股，采矿点三百多处，从业者两三万人。到了冬天用煤多的时候，最多一天能出煤上千万斤。
朱慈烺敲着桌子，原本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但是现在看来，这西山还是一个劲敌啊。最后目光落在內监厂开办的西山矿上面。
皇家的贵人们用的虽然是好煤，但是皇城内的太监，內监厂的各个作坊，用的都是西山的煤，再说了內监一向自诩外面有的他们都要有，能来钱的他们都干，那里还派过税监，有內监控制的煤矿很正常。
第五十章明抢
有了这个支点，朱慈烺迅速在心里设计了一个掌控西山煤矿的计划，不过这需要开平的煤矿作为契机，还需要大量的银子。
不论京师这片市场能不能占得住，这开平的矿朱慈烺也是开定了。
开平这边胖玄刚下马车，一圈乡绅早就等在那里：“见过陈公公，陈大使吉祥。”
一大圈的吉祥话说的胖玄有点飘飘然了，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当然矿监大使，正了正衣服向着京城拱拱手：“诸位都别客气了，都是替太子爷办差。”
领头的锦衣卫缇骑百户凑上来说道：“在京师就听说陈大使酷爱美食，所以我差人预备了各种开平附近的特色小吃，陈大使请。”
一听有好吃的，胖玄就开心了，他已经打听过了，这边有什么饹馇、棋子烧饼、蜂蜜麻糖、缸炉烧饼、迁西板栗、花生酥糖等十几样小吃驰名京师，到了这边他自然要好好尝尝。”
把胖玄引上饭桌，后厨一道道菜开始往上端，胖玄连忙制止：“不要上太多！太子殿下有交代，东西可以吃但是不能浪费，咱家吃十几个有名的，剩下的就不上了，也不要浪费都用食盒装上，我回去热热吃。”
几桌人尴尬的相互看看：“是，是，陈大使俭朴，陈大使说的是。”
刚上了四样点心，又上了四个凉菜，后厨连忙上热菜上汤，小陈子每样都尝尝，碰到好吃的就端到自己面前，不好吃的就客气一句：“别都看我啊，你们也尝尝这个。”
大家都看看胖玄又看看锦衣卫的百户和东厂的幡子小旗官，两人也是无语的摇头。
胖玄自然看到了他们的动作，不过他早就不在乎了：“愣着干什么？吃啊！我是看出来了，我们这些没有卵子的人在你们面前架子拿的再大也被你们看不起，所幸咱家也就放开了，要什么面子？舒服就行！”
其他人连忙说不敢，胖玄嗤笑一声：“不敢？有什么不敢，你们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你们看中的是什么？你们看中的是咱家这身份，咱家是给太子爷办差，你们不给我面子可以，但是谁要是事情办不好，那就是不给太子殿下面子！那你们也就别怪我把你们的脸当狗屎踩！”
胖玄一边大口的吃着东西，一边训斥着这些乡绅：“我听说了，你们中有人对于太子殿下插手有意见？趁早把你们那点心思收起来，太子爷的命令你们要么就是执行，要么就给咱家去死！”
下边的气氛一下子冷了，大家相互看看，为首的一个锦衣老者开口道：“我等虽是一介草民，但是素闻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等在自己田里开自己的矿，太子岂能巧取豪夺？你们若是逼迫太甚，老朽豁出这条老命也要去告御状！”
胖玄一边啃着猪蹄，一边淡定的看着他，老头豁出去了的一大堆话说出来，原本以为会技惊四座，大家纷纷迎合，没想到看到的是，他看到的是胖玄，油乎乎的胖脸，还有手里拿着的猪蹄子，似笑非笑的咀嚼着。
大家也不知道这陈玄大使念的是什么经，既然有人出头，其他人都抱着看看风向的意思。
胖玄放下猪蹄，扯下一个烧鸡腿：“说啊！怎么不说了啊！你还告御状！要不要我送你上天你去告玉皇大帝呀！还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是听戏听傻了吧！就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又怎么样？咱家的主子是太子！不是王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还你家的地！赵百户念念。”
锦衣卫赵百户连忙从怀里拿出一个册子，看看老头翻到第三页：“刘汉书，开平西刘家镇人士，祖父刘百应中举人，其族叔做过开平县县丞，至此发迹，占同乡田地一千零七十亩，侵占倒卖卫所田地五百六十四亩，私圈矿山采矿，贩卖人口，圈养矿奴，致死一百零三人，矿井坍塌致使矿工死亡一百七十四人，至今矿工家属仍未得到安置，横行乡里，纵容恶奴行凶，其三子强抢民女为妾，其长孙侮辱侍女导致其投井自尽，欺辱同学打断对方手脚，对方至今求告无果，放高利贷逼死军户三人，逼民户军户为矿奴一百七十六人，抢夺他人妻女贩卖还债七次……”
刘老头一开始还硬气，可是听着听着就不淡定了，接着脸色越来越白，到最后都瘫软在地上：“陈大使，您别念了，请您高抬贵手，老朽愿意献上矿山，分文不要！”
胖玄哼哼一笑：“现在后悔了？晚了！赵百户，这人送到县衙，让县太爷按照大明律办吧！”
用筷子挑了挑可吃的东西，看着静若寒蝉的众人：“一个个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谁还想试试锦衣卫东厂的本事，还有谁觉得自己的屁股是干净的？出来说啊！给你们脸你们不要脸！太子好商好量的给你们送股份让你们加入，你们还敢唧唧歪歪！我看是你们的头铁还是咱家的刀快！”
看着下边的人都不敢说话了，胖玄方下筷子：“太子殿下仁慈，不会亏待你们，你们只要乖乖的退还卫所的田产矿山，然后自己私开的矿在规划区域内的一律作价收购，或者作价入股，不同意的刘汉书就是你们的下场！”
赵百户把手里的册子亮了亮：“想清楚的就到这边签地契，没有想清楚的就坐在那继续想！”
这时聪明的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这死太监不让上菜，大家等了一上午，连口水都没喝，他吃饱喝足的在那耗着，谁耗的过他呀。
这时一个中年人走出来：“小人姓王，祖上从卫所千户手里买过五倾的旱地，还有一处矿山，小人愿意退还军田，出售矿山。”
胖玄点点头：“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赵百户，给他典算钱粮，买地的钱和矿山的投入分文不少你的！”
这有了第一个，剩下的人陆陆续续的都出来签了合同，即使在硬的脖子看着外面站成一圈的锦衣卫那也无可奈何啊。
第五十一章不按套路出牌
当晚胖玄、锦衣卫赵百户、东厂小旗官曹宇三人凑在一起，胖玄一边磕着板栗一边嘟囔：“又让我唱黑脸！还骗我有好吃的，结果看着他们一大帮人倒胃口。”
赵百户尴尬的笑笑：“这不是跟您树立威信么？”
胖玄不吭声，曹宇摸索着手里的文玩核桃：“这些人可不是好相与的，他们手下那个不是几十上百家丁打手，都野惯了，这次虽然逼他们签了字，但是征收土地的时候，少不得要在闹一场。”
胖玄不屑的说道：“就他们，曹兄弟不用担心，太子殿下早有准备，明天上午小曹将军带着一千京营的精锐到了，后边还有一千蓟州山海关的九边悍卒，小曹将军可是刚从战场上下来，身上的血腥味都没有散呢，会怕他们。”
曹宇点点头，赵百户嘿嘿笑着：“跟太子殿下作对，太子殿下向来算无遗策，这次看他们怎么死的。”
三人正聊着，外面一个锦衣卫缇骑匆匆进来就要凑到赵百户耳边说话，赵百户瞪了他一眼：“有事直接说，这都是自己人。”
缇骑抱拳：“是，各位大人，几个矿主正在串联，准备明天一早开城门后让矿工包围陈大使住的客栈闹事。”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赵百户连忙问道：“小曹将军明天几点到？”
胖玄淡定的摇摇头，赵百户招招手：“你带一队兄弟沿着官道往京师方向去找小曹将军，见到他立刻告诉他这边的情况。”
曹宇奇怪的看着胖玄：“陈公公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胖玄呵呵一笑：“你要是把那两个核桃送给我，我就告诉你为啥。”
曹宇的手一紧，把核桃藏在袖子里：“陈公公说笑了，您要是想吃核桃，一会我让人给你送一筐就是了，我这可是我的宝贝，都包浆了，不能吃了。”
胖玄吧唧吧唧嘴：“吃的东西拿来玩，曹兄弟也是个妙人。”
曹宇气的想给他好好普及一下文玩核桃的历史，但是看他一副馋嘴样，连忙把核桃收进袋：“不说就算了，看陈公公胸有成竹，反正我是不着急。”
赵百户问道：“陈大使，要不您躲进县衙？那边墙头高店兄弟们也好防守？”
胖玄一副可惜那对核桃的表情：“不用啦，太子殿下早有准备，你去找人准备红纸。”
赵百户不解不过连忙派人准备，等一切备好胖玄提笔写下“招工”两个字。虽然歪歪扭扭，不过胖玄确很满意。
曹宇和赵百户凑上来看胖玄写的是招工告示都不解的看着他，胖玄邪邪一笑：“他们把矿工都送到咱们面前，你们还不抓紧时间招工，这可都是有经验的好手，一个顶三个新手，还有赵百户你帮小曹将军也写个告示，他可是有一万兵额，他还要在招八千人。”
曹宇：“……”
赵百户：“……”
胖玄写下各种待遇，首先就是矿工背上来矿之后立刻结算，取消各种抽头，中午管一顿饱饭，只要报名就给二两的安家银子。还有干满三年升小矿头，干满五年升监工，干满十年升矿管安排轻松岗位一样拿钱，干满二十年矿上给养老银子，每月不少于五百文。
曹宇嘟囔着：“这是骗人的吧？这么好的条件，我都想当矿工去了！”
胖玄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太子殿下怎么可能骗人，当什么矿工，太子殿下可是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们这些下人，你不知道现在我们这些太监，太子殿下都专门跟陛下为咱们申请了养老地，只要跟着太子干，后半辈子都不用操心了。”
赵百户认同的点点头：“是啊，听说我们也有养老钱，而且这月响比其他锦衣卫都高一半，死了残了还有抚恤，听说皇仁堂那边凡是染上疫病死的兄弟都荫一子为锦衣卫，抚恤银百两。”
曹宇看了看红纸上的字，胖玄继续写招兵，这边条件就更好了，除了一日三餐、月响、衣服之外还有伤残补助，安家费一次就给五两银子。
写好之后胖玄拍拍手：“好了！明天一早咱们就把这些贴出去，钱和合同我都带着呢，只要签了合同，立即兑现安家银子，你们可要看紧了，别让他们跑了。”
赵百户跟曹宇相互看看，曹宇问道：“那我们等他们进来就关闭城门？”
胖玄吓了一跳：“不要胡闹！你关了城门万一引起恐慌，闹起来怎么收场？我的意思是你们找人混进矿工队伍，鼓动他们签合同，咱们要多宣传，打入他们内部，在找人带头签，就跟你们今天中午找的那个姓王的带头交出来地契跟矿一样就行。”
赵百户哦了一声，那个姓王的矿主确实是他们找的托，那人家里有一人恰好在京城当锦衣卫哨探，赵百户许了照顾他的亲戚，他立刻开心的表演了起来。
三人连忙安排，到了后半夜曹变蛟得知了消息提前到了，部队悄悄进城，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曹变蛟把事情听了一遍：“所以我来不是处理民变，而是维持秩序，招募矿工的？”
胖玄见曹变蛟不高兴连忙说道：“这可不仅是招矿工，这不还有帮您招兵么。您自己设个点好选人？”
曹变蛟想想：“我要先挑！”
胖玄咧咧嘴：“这个全凭自愿，您不能强迫人家吧？”
“我要先挑！”
胖玄又没有见过曹变蛟摸不清他的脾气，看他绷着脸只好点头：“行，你先挑就你先挑，不过你可要把关严格一点，太子殿下可是有规定的，不符合条件的你不能招。”
曹变蛟点点头：“那是自然！好明天咱们就这么办，我的桌子在前边，你的在后边，不许耍花招，”
胖玄无奈的点点头摊摊手：“你随意就好。”
曹变蛟平时最讨厌太监，看到陈玄就不喜欢，不过这胖子也没有什么官架子，好像挺好说话的：“那我们的补给什么时候到？”
胖玄连忙说道：“我今天也是刚到，补给品在天津卫已经采购了，正在装船运来，估计明天后天就到，我是坐马车来的，所以快一点。”
第五十二章关矿劝农的县令
第二天黎明时分，大批的矿工就陆陆续续的在城门聚集，胖玄在榻上眯瞪了半宿，这会饿了，正催出厨房做早餐，曹宇玩着他的核桃，看到胖玄看他的核桃吧唧嘴，他连忙收了起来。
赵百户在屋子里转圈，曹变蛟已经回去睡大觉了，尸山血海都趟过，这种小场面毛毛雨啦，丝毫不影响他休息。
曹宇皱眉问道：“哎，你们说，遇到这事县令还敢开门么？那怂货可是出了名的软蛋啊。”
赵百户一拍手：“对啊！怎么忘了通知他了，要是城门不开，这些人进不来不是在城外闹么？”
胖玄奇怪的问道：“这县令跟这些矿主不是穿一条裤子的么？”
赵百户解释道：“这县令是天启年的进士，江西人，为官还算清廉，就是不知变通，几次下乡去关矿劝农，差点被打了，所以干脆躲在县城里不出去了。”
几人正说着，外面一声喝问：“汝等何人？”
“劳驾，这是我们县尊大人，找你们大使还有曹将军有要事，还请通禀。”
几人连忙起身，胖玄走到门口：“吆喝怎么敢劳烦县令大人亲自来了？”
县令穿着官府拱拱手：“公公先别客气了，城外出事了，一大堆矿工围着城门要进城闹事呢？曹将军呢？快让他的人上城墙，马上要出事啦！”
胖玄点点头：“这事我知道了，至于曹将军，他说赶了半夜的路，累了不到开城门不要喊他。”
县令哆嗦一下：“这个时候哪能开城门，这些人要是闹起来，激起民变不仅是我，你们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你们快些喊曹将军出来，本官命令他立刻上城墙防御，这件事了，我一定上折子狠狠地参你们一本！”
这大明的文官说话项来硬气，他一个七品的知县命令一个从三品的副总兵，他没有觉得丝毫不对，其余人也没有觉得他说大话。不过曹变蛟好歹是太子殿下的人，怎么能让一个区区县令使唤。
胖玄嘿嘿笑着：“县令大人是在吓咱家了，哪有什么民变，这些都是我招来的矿工，今天进来签合同的，县令大人还是等着日出开城门吧！”
县令大人气的半死：“你们休要狂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日你们胁迫他们强卖土地矿产，才招来的今日祸事，我劝你们还是赶快把地契还给他们，哪来的回哪里去，还说什么招工！我一定要参你们！”
县令正气的大声吵嚷，楼上曹变蛟扶着栏杆看下来：“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县令昂起头：“你是不是小曹将军，快些下来，数万矿工围城了，你快让你的兵守城，在派人去京师求援……”
曹变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胖玄：“陈公公怎么说。”
胖玄哈哈一笑：“一切照旧，不过我看这县令不敢开城门怎么搞？”
曹变蛟打个哈欠露出一嘴的大黄牙：“那还不简单，刚才县令大人不是让我协防么。曹十七，你带你手下总旗去协防城门，记住太阳一出就按时开门！”
下面的人抱拳：“是，我这就去。”
县令指了指他们：“你，你们！哼！等着被参吧！”
县令走了，曹变蛟扶着栏杆问道：“陈公公，这县令要是真上奏该怎么搞？”
胖玄得意的说道：“没事，他一个县令能告到哪去？各部还敢管太子殿下的事情不成，就是敢管司礼监那边也不会递这种奏本给陛下，陛下交代了，涉及太子皆留中不发。”
曹变蛟咧开嘴笑了：“爽！在这些狗官面前咱们也扬眉吐气一把！哈哈！哈哈！”
曹变蛟伸了个懒腰从楼上下来，胖玄哼哼道：“他们不就是仗着卡客军补给么？咱们一应补给都是太子殿下调拨，想要管咱们，他够得着么！”
看看天色胖玄打了个哈欠：“行啦，吃饭吧，吃完饭太阳就出来了，咱们也该干活了，这事咱们一定要办的漂漂亮亮的！”
几人正吃饭呢，城里杜家大宅里，几个矿主也在那焦急的等着，见一个家丁进来一大堆人连忙上去问：“怎么样？县令大人怎么说？”
那家丁眨巴眨巴眼说道：“我就看到县令进了大使住的客栈，然后气冲冲的走了，那客栈到处都是锦衣卫，我也不敢靠近，我又去城门转了转，那边的两班衙役都上城墙了。”
大家一下子紧张起来。
“看来这是没谈拢啊。”
“你这不是废话么，谈拢了县尊大人还生什么气啊。”
“那咱们怎么办？县令不开门咱们的人进不了城，还怎么跟那陈大使讨说法？”
“依我看咱们不如召集家丁夺下城门，放那些泥腿子进来闹一闹。”
“我听说这鼓动造反可是要杀头的，你们可不要瞎来。”
杜老太爷咳嗽一声，敲了敲桌子：“都静一静！吵吵嚷嚷个什么，什么民变！这是请愿！请愿懂不懂，我已经联系了京城的御史亲戚，把这事上奏给朝廷，只要泥腿子闹一闹，吓一吓那什么陈大使，他不就不敢出来了，到时候京城那边一参，他还不是得乖乖回去。”
几人一脸怀疑忐忑的看着杜老爷子，杜老爷子哼哼道：“你们懂什么，天启年，我们在京西闹的可比这大多了，最后朝廷还不是换了矿监，不在收税，朝廷就怕这民乱，只要泥腿子闹一闹，他们一定会上书！到时候太子一定会被训斥，咱们该干嘛还干嘛。”
杜老头正在回忆自己的峥嵘岁月，外边一个家丁跑进来：“老爷，老爷！城门开了，城门开了，那帮泥腿子进城了！往陈大使那边去了！”
杜老头眼睛一亮：“好！这事成了！你快去再打探！”
其余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进了城就不用担心了。
一大群矿工听闻朝廷要收回土地关闭矿场，不让他们开矿，经过矿头的煽动，今天聚在一起打算进城跟朝廷的陈大使讨个说法。
人一多这声势就壮了，刘老实原本忐忑的心也安定下来，都说法不责众嘛，自己躲在人堆里，官老爷应该看不到吧，自己就是来看看，可不敢闹事，不开矿就不开矿，咱换个地方去挖煤就是了。
正当刘老实跟着人流朝前走的时候，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哎，听说了么？”
第五十三章来干啥来着
刘老实吓得猛一转头：“啥？”
那人悄悄说道：“听说那些矿主都是骗人的，太子买他们的矿是为了自己开采，不仅不会不管咱们，还会大量招工呢！”
刘老实哦一声：“俺就说嘛，太子爷是天上的神仙，怎么会不让咱小老百姓有条活路！哎兄弟，你是哪个矿上的，咋没有见过你？”
那人低声说道：“我听说到太子爷的矿上，背十斤煤就给一文钱，当场结账，还不扣各种费用，干的越久给的越多，干满二十年连养老都管，超过五十岁一个月就给五百文钱！”
刘老实不信的问道：“咦！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你骗人吧！”
那人拍拍胸脯；“我骗你干嘛，我骗你死全家，真的，太子爷说的哪里会骗人，前面正在招工呢，只要答应去太子矿上签了合同当场就给二两银子，看看，这是我的银子，你见过银子没有！爱信不信，爱去不去！”
刘老实还想在问，但是那人一闪身就消失在人流里，刘老实踮起脚超前凑了凑，要是真有这样的好事，谁还给杜家卖苦力。不行这种好事要跟几个工友商量一下，不能只自己知道消息，到时候他们该说自己不够朋友啦！
人群中不时有人窜来窜去的低头嘀咕，渐渐的人群里张三叫李四，李四又跟王五说，人群到了客栈门口的时候竟然没有吵闹，都安静的相互打量着。
小玄子见人来了，吩咐一声在大门两侧贴上招工招兵启示，几个声音洪亮的锦衣卫缇骑开始高声念诵。
等都念了一遍，小玄子喊道：“还愣着干嘛，手快有手慢无啊！来人，把银子抬上来！”
几个士兵抬着两箱银子上来了，打开箱子，人群一阵阵的吸气声，锦衣卫吆喝着：“想给太子当兵当工的都排队，不愿意的都闪到后边去！快点，插队不守规矩的取消资格。”
那些托这个时候都吆喝着：“我先来，我先来！”
人群一下子热闹起来，一支长长的队伍逐渐成型。
前面的人签了名字，拿了银子，特意惦着银子从队伍的最前走到队尾吆喝着自己真得了银子。
人群立刻又热切了几分，到刘老实几个人的时候，刘老实看到前面的招兵处没有丝毫犹豫就跳过了，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好好的在矿上干活才是正经事。
人群里一个年轻人犹豫了一会咬咬牙去了招兵的地方，刘老实认识，那是狗娃，他家老娘生病了，需要钱看病，也是个孝顺的孩子，刘老实想去拉他，想跟他说钱自己领了先借给他，千万别当兵。
不过他一个哎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当兵的瞪了一眼，吓得他再也不敢多话。
到了招工的地方，负责登记的看看他：“姓名？”
“刘老实。”
“哪里的人？”
“右屯卫西杜庄。”
登记的人翻了一下手里的资料：“杜庄最西边砖头房他家二儿子叫啥？”
刘老实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哦，是杜九家啊，他二儿子叫安家。”
登记的人又问：“李寡妇家的男人是怎么死的？”
刘老实可惜的摇摇头：“杜家的矿踏了，压死的，寡妇带个娃可惨了。”
登记的人合上册子：“行了，去领银子吧，明天去右屯卫左千户所报到。”
刘老实细细想了一下，这太子的人就是精明，这是在查自己有没有说谎呗，不过自己肯定不会说谎。
边上的发钱的人，从箱子里拿出银锭，梆梆两下敲扁，拿剪子剪下来一块，扔到天平上：“看好了，正好二两。”
刘老实哎哎的点头，发银子的人把银子递给他，他感谢了一声连忙往回走，回去一起上工的伙伴问他：“老实，你拿到了么？”
刘老实咧着嘴笑：“拿到了，俺藏好了，我在前面等你们，你们也快点，一会一起回去。”
蹲在远处的墙角，看着排着长队的人流，他突然想起来，杜家不是让他们来闹事的么？这样回去，杜家怕是不答应吧？不过大家都在排队，他也就不怕了，不是杜家说的吗，法不责众嘛。
刘老实觉得这个词好，跟着大家一起总不会有错。
杜家的宅子里，自打城门一开，这些人就平静了下来，老杜也吩咐下人摆上酒菜，大伙吃的高兴。
饭吃到一半，家丁匆匆的跑进来：“老爷，不好了，矿工们都在客栈那边……那边……”
老杜淡定的放下筷子：“慌什么慌！天还塌不下来！怎么是矿工把陈太监打了，还是陈太监抓了杀了矿工？”
家丁摇摇头，老杜瞪了他一眼：“怎么回事说啊！”
家丁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那陈大使在客栈设了一个招兵招工的牌子，矿工都在那排队签契约，要去太子的矿上干活呢，听说去了就有二两银子安家，每背十斤矿石就给一文铜钱，立即结算还不扣任何费用，管一顿中午饭，干满二十年，以后每月能领至少五百文的养老金。”
杜老头手里的酒杯吧嗒一下掉在地上，大家都停下来了，相互看了一眼。
“那些泥腿子不闹啦？”
“闹啥呀，没听老杜的家丁说么，都在排队等着去太子矿上干活呢！”
“哎呦坏了，这矿工都走了，我的矿怎么办？不行，我要派人把他们喊回去……”
老杜也是猛然惊醒，连忙拉住家丁：“你去让杜三带人把咱家的矿工先找回去，先回矿上！快去！”
其他人连忙都去找人，杜老头喃喃自语着：“咋跟以前不一样了？世道变啦？”
杜三带着人赶到客栈附近的时候，看着五六列长长的队伍，几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几个拿刀的士兵围住：“你们是谁？要来干什么？”
杜三连忙点头哈腰：“几位军爷，小的是来找人的，找人，我们矿上有工人偷偷跑来闹事，我们怕惊扰了陈大使，这就喊他们回去……喊回去。”
那几个士卒相视一笑：“吆喝，还是来抢人的，行啊，你胆够肥的啊，太子看中的人也想抢，兄弟们给我揍他！”
士卒一顿拳打脚踢，杜三等人也不敢还手，立刻抱头鼠窜，等狼狈的回到杜家，跟老杜哭丧着脸：“完啦，我们的人没啦。”
第五十四章风云
这时候感觉天塌下来的，不止杜家一个，好几个矿主都气的直跺脚，有的在咒骂胖玄，有的在咒骂老杜。
采矿他只是一种重体力劳动么？不，他还是一种技术，不是谁一锤子都能砸下来一块煤，也不是谁都能在昏暗污浊的矿洞内准确的找到路，内行的人挖矿越挖越多，外行人挖着挖着就把矿给挖塌了，哪怕仅仅是个背煤钻矿洞，没有学过的人你爬都爬不好。
几家人白送了几千矿工，胖玄全都笑纳了，至于县令大人说的几万人？那应该是他吓傻了说的胡话吧。
整个开平也顶多有几万矿工而已，怎么可能都过来，朱慈烺只不过是规划了一个铁矿一个煤矿自己挖，又不是来禁绝私矿的，他收拾的这些家都是占了卫所的田产矿山，影响朱慈烺整体规划的。
这也是为啥这些人明明矿都没了，还要保住采矿工人的原因，朱慈烺并不是赶尽杀绝，他们不能在这开矿，只要矿工还有，换个地方继续挖就是了。
都怪这个老杜非要让大家闹一闹，现在好了，就算开新矿没有有经验的好手，一切又要从头来过。
胖玄可就开心了，有了这些矿工，只需要把这几家的矿洞加固一下，不用三天，煤矿这边就能开工了。
而且有了第一批矿工的宣传效果，这后边在招工就简单了，果然消息一散布出去，大批的矿工和流民争相前来，胖玄一律来者不拒。
太子殿下交代了，先复产，然后招募人手建大矿洞，人手充足了就挖一条通往沙河的小运河，减少陆运的距离，一个要保证规划中的各种窑的用煤，开采出来多的就运到天津和京城。
这边煤矿开始出煤，规划中的砖窑、石灰窑、陶窑、水泥窑和炼焦炭窑都会在煤矿附近选地方建造，那需要的工人海了去了，更何况远处的河流汇合处还要有一座炼铁厂，沙河上游还有铁矿要用人。
不仅各个窑矿要用人，第一批砖出来开始要修建宿舍和食堂，吃好住好是最基本的生活保障，而为了防止建奴可能的扣关，还要把围墙修的牢固。
码头和道路也要抓紧修建。这不仅要用到砖，还有石灰，在没有能力工业化生产水泥的时候，路面的硬化就靠三合土上面铺上竖砖了。
这种修路方法朱慈烺以前在农村见过，不过大车的话，道路还是挺结实耐用的。到时候再用窑里的炉渣铺上一层，用上几年绝对不用担心。
这么多的工程，足够赈济灾民了，就是钱花的快了一点，有时候一万两一箱的银子还不够一天用的。
天津那边的砖窑早就建好了，无论是船坞还是码头都需要大量用砖，还有朱慈烺让建的烤木头的窑，这些都要煤。
等朱慈烺得到消息的时候，矿工闹事的事情都解决了。安排了通州那边把四轮马车送过去，吩咐天津那边建设转运码头和货栈，各地的仓储和销售点也都要跟上。
因为仅仅只有一点点渤海的海路，所以即使是普通漕船都能平安通行，为了减少海船内河船舶来回转运的麻烦，朱慈干脆转运都用了漕船。
整个海河流域私人的运船很多，朱慈烺根本不用费钱，只需要订单分发下去，自然有人帮忙承运，只要给钱甚至漕运总兵那边都愿意接这个单子。
大笔的银子撒出去，招募各种卢窑匠人，正当朱慈烺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胖玄慌忙走进来：“殿下，东厂的人送来一封信。”
朱慈烺愣了一下连忙去拿，打开一看，只见信上写着：张汉儒联络五位御史准备明天弹劾太子纵容太监陈玄欺压百姓、强买强卖。致使开平数十万矿工无家可归。请皇上约束太子行为，禁止太子参与商事，将皇仁堂药局等皇店划归太医局和户部管辖等。此事有温体仁背后搞鬼。
朱慈烺先是气了个半死，自己没找温老头的麻烦，对方反而先找自己的事情来了，真当是首辅就能一手遮天了，他这是找死！
不过冷静下来，朱慈烺敲着桌子：“胖玄，你去把老刘请来。”
等了半个时辰，刘若愚才匆匆赶到，行了礼，朱慈烺指了指边上的椅子：“坐，喝茶，事情胖玄都跟你说了吧，怎么样，这事你怎么看？”
刘若愚谢过之后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下说道：“老奴觉得此事应该是上次殿下跟胭脂水粉行会的事情使得温体仁惦记了，所以才想借着这次机会，一举把殿下约束在宫里。”
朱慈烺嗯了一声：“这个孤知道，孤问的是你打听的消息怎么样了？”
刘若愚微微一笑：“我托了一个老朋友问过了，这温体仁很曹公公还真有过节，事情都是因为钱谦益而起，去年温体仁让张汉儒告钱谦益贪婪放肆，不守法规数十件事，钱谦益被逮捕下狱。，钱谦益曾为太监王安写过碑文，他听闻曹公公最敬重冯宝王安，故求救于曹公公。
这事被温体仁知道了，温体仁就弹劾了曹公公，陛下就把温体仁弹劾的奏章给曹公公看，如此两人才有了过节。”
朱慈烺敲着桌子：“我就说嘛，老曹有点热心的有点过分，原来是想拿孤当枪使，不过就算没有老曹帮忙，估计温体仁也不会跟我善罢甘休，这岂不是相当于多了一个盟友！”
刘若愚看了看朱慈烺的脸色：“殿下是担心明天的朝议？”
朱慈烺点点头：“不知明天他们会闹出什么动静，关键是去江南打听消息的人根本搜集不到温体仁家人的罪证，孤是担心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刘若愚想了一下问道：“殿下，不如我去问问曹公公？”
朱慈烺想了一下：“也好，你去看看，说不定他有好办法。”
刘若愚告退了，朱慈烺把收集来的关于温体仁的消息又都翻出来一条条的看，傍晚时分刘若愚才微笑的回来：“殿下，曹公公说陛下最讨厌结党营私之辈。”
朱慈烺顿时了然，曹化淳的意思是让他收集温体仁结党营私的证据。
第五十五章吃一样的亏
第二天朝堂，鸿胪寺刚奏报完各地军情，一个御史就快步出班：“臣奏陛下，太子不思进学、与商贾为伍有损皇室体面，、纵容手下锦衣卫掠夺民财、罗织罪名陷害忠良、致使开平民怨滔天。数十万矿工衣食无着乞行于路、百姓血泪满腔敢怒而不敢言。
臣奏曰：昔尧舜之君，勤以修身，俭以养德……”
看着这家伙一展开十几页的奏章，朱慈烺无语的摇摇头，崇祯显然也不想听他唧唧歪歪，一挥手：“呈上来。”
崇祯刚拿到奏章，下边有一个御史蹦出来：“臣亦奏此事。”
接着御史接二连三的跳出来：“臣复奏。”
“臣亦奏。”
“……”
崇祯皱眉看着一个个不肯罢休的御史，一时有些生气：“全都呈上来，此事朕已知晓，等查清在议。”
这时张汉儒跳出来：“陛下臣有开平百姓所呈万民书，太子纵容手下锦衣卫掠夺民财，使得开平矿徒二十余万无以为生，矿工请愿者被总兵曹变蛟所阻止，求告无门，陛下请严惩锦衣卫千户李若琏，请陛下约束太子行为读书修德，禁止太子参与商贾之事，将皇仁堂药局等皇店划归太医局和户部管辖。”
底下十几个御史一同跪下：“请陛下为大明江山社稷严惩锦衣卫千户李若琏，请陛下约束太子行为读书修德，禁止太子参与商贾之事，将皇仁堂药局等皇店划归太医局和户部管辖。”
朱慈烺翻翻白眼，得了！这群人往这一跪，剩下什么都不用商议了，只能解决这个问题。
崇祯气的半死，这不仅是要对付太子，还要抢他的皇店生意呀，太子经营皇店之后每月收入增长数倍，每年能挣几十万两，不仅能用于山西防疫，还在开平赈灾，帮助编练了开平新军，还支援曹文昭粮草，这帮人一定是来抢钱的。
不过万民书这种东西代表的可是民意，难得真的有人欺负太子年幼，借着太子的名义行不法之事？
把怀疑的目光转向朱慈烺，朱慈烺这个时候正坐在那里，淡定的看着他们表演，就好像这群人是演戏的小丑一样。
崇祯见朱慈烺这样心里又安定了一分：“太子，他们所弹劾之事你可知道？”
朱慈烺转头笑笑：“父皇，这些人怕不是傻子吧？”
崇祯还没有说话，下边张汉儒怒道：“太子怎么能这样侮辱大臣？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太子如此侮辱大臣，不似人君！陛下若不惩戒太子，臣就撞死在这朝堂之上……”
朱慈烺无语的看着他，崇祯挥挥手：“好了，太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还不跟张卿家道歉。”
朱慈烺抬头问道：“父皇他说孩儿掠夺民财，使得开平矿工无以为生，可是据我所知，开平根本就没有煤矿，何来矿工之说？”
张汉儒冷笑道：“殿下，这万民书在此，开平县令上奏奏章在此，数十万矿工围县城，堵塞与路求告无门，字字血泪，殿下能视而不见么？”
朱慈烺眨眨眼：“万历二十五年，设天下税监，开平每年可得矿税银三千七百余两左右。万历三十三年朝廷收回天下矿监，第二年开平报暴雨致使矿井坍塌，无矿税进项，伺候一直到今年开平未上缴一文钱矿税，所以很明显那边再也没有开过矿，故而没有矿税，那何来矿工？”
张汉儒突然觉得这个套路好像很熟悉？上次告太子时，太子也是这样胡搅蛮缠，不过他可不是省油的灯：“也许这些矿工只是偶尔采矿自用，故而没有收税。”
朱慈烺呵呵一笑：“好！张御史说的真好，自用，那张御史知不知道二十万矿工意味着什么？”
朱慈烺掰着手算到：“每个矿工每天可采煤一千斤，二十万矿工一天采煤就是两万万斤，大明每个百姓能分到近四斤，每户人能分到二三十近煤，而一斤煤一文钱，一天产出的煤就值二十万两，那朝廷每天都能收到税银不少于一万两，一年三百六十五万两你来告诉孤？开平为什么有这么多矿工，那朝廷为何一文钱的税银都没有收到？”
张汉儒擦擦额头的汗：“二十万只是约数，非是实数。”
朱慈烺瞪着他：“约数？那就能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还百姓自用？既然百姓自用，那又何来无以为生？前言不搭后语，刚刚还信誓旦旦的为二十万百姓请命，这一会连多少人都搞不清楚？我道是想问一问张御史，你这万民书是谁写的？是何人给你的胆子假借民意诽谤君上？”
崇祯也冷声说道：“来人，将张汉儒压入诏狱，问清楚谁是同党！”
听到这话张汉儒吓得脸色发白，温体仁终于也坐不住了，这样是进了诏狱，还不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出来？那肯定要牵连自己啊。
温体仁出班道：“陛下，御史风闻奏事，以此罪之，恐堵塞言路……”
朱慈烺看着温体仁，虽然只是一句话，但是确说道了点子上，御史风闻奏事说的就是他们可以在仅仅出于怀疑而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上奏，错了也不受追究。而堵塞言路，就是职责崇祯要是这么干就是昏君了。
崇祯正在气头上，哪里肯这么轻易的放过他：“风闻奏事，确是御史之责，但是奏事归奏事，岂可诽谤君上，言辞无状，王承恩将人拉下去重责十廷杖，以儆效尤！”
王承恩立刻领命去了，朱慈烺喊着瘫软的张汉儒暗道一声，这家伙完蛋了，廷杖可是有技巧的，行刑的锦衣卫会根据皇帝的心情来衡量轻重，就像官府衙役的水火棍一样，高兴了打一百杖也是皮肉伤，想你死也是三五棍的事。
果然不一会王承恩回来：“陛下，张御史身体虚弱，紧紧受了六杖就断气了。”
崇祯哼了一声：“其余参与弹劾御史皆罚奉三月，开平县令押往诏狱。”
说完气冲冲的走了，朱慈烺连忙跟着回了内堂，这事还没有完呀，温体仁还好好的呢！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第五十六章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
到了后堂崇祯还在生气，朱慈烺奇怪的看看崇祯，这人也打死了，气也出了，怎么还在生气？
崇祯憋了半天才怒道：“没想到！朕如此信任他，他竟然真的和张汉儒结党，温体仁负朕！”
朱慈烺这才知道，看来曹化淳已经给崇祯报告了这个事情，那自己还要不要继续采上一脚呢？
崇祯又气道：“若不是看他平时清正廉明，朕真想将他下昭狱问罪！”
朱慈烺听到崇祯说温体仁清正廉明他就不高兴了：“父皇，温体仁算不上清正廉明吧？其自崇祯三年入阁以来，未给父皇献过一策，每日只知道排除异己，怎么算的上正和明？”
崇祯想了一下无奈道：“即使不算明事，但是其名有功劳也有苦劳，清廉之上无所亏缺，也算一个正臣吧？朕欲让他告老归乡，也不负君臣一场。”
朱慈烺笑着说道：“父皇，儿臣有一个有意思的数据要给父皇看？足以证明他温体仁根本算不上清廉。也立身不正。”
崇祯奇怪的问道：“你可是搜集了温体仁贪污受贿的罪证？”
朱慈烺摇摇头：“那到没有，自从上次儿臣被弹劾之后，儿臣就让锦衣卫查了一下那御史背后是谁在陷害儿臣，锦衣卫调查发现了张汉儒跟其交往甚密，张汉儒又跟温体仁乃同乡，其言必称温阁老说，做事必温阁老要求，所以我顺便查了一下温阁老的情况，还真的发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朱慈烺把手里的资料递上去：“温体仁字长卿，号园峤，浙江乌程人，万历二十六年进士，崇祯三年以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阁辅政。崇祯六年周延儒辞官，温体仁为首辅，一直到今年。
温体仁读书时家中田产不到十倾，茶园数十亩，桑田七八亩，等到今年三月温家在乌程等地田产七万八千余亩，茶园三千六百亩有余，温家所产丝绸更是占到乌程三分之一。其在店铺在宜兴号称温半城。
儿臣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贪污，但是温家财富二三十年增加近千倍确实经营有方啊！只是如此懂得经营之道，那为何对朝中财税之事除了加税无一策可用？”
朱慈烺这种揭别人老底的行为，可是犯官场忌讳的。大权在握的时候，各种灰色收入那是不可计数的，即使不直接贪污，这种变向的好处也是足够这些人挣得盆满钵满。你今天揭别人的老底，就不怕别人将来也揭你老底？
但是朱慈烺可不怕，所以一揭出来崇祯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混账！怎敢如此！怎敢如此？”
崇祯正生气呢，外边王承恩进来：“陛下，温阁老上书，称其偶感风寒，不能理事。又说张汉儒乃是他推荐，他深感自己识人不明，加上年老气衰，乞骸骨。”
崇祯怒道：“哼！今查温体仁与张汉儒结党营私，诬告太子，温体仁下昭狱问罪！家产充入东宫内库。”
王承恩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太子，低头说道：“是！”
朱慈烺悄悄的对崇祯说：“父皇，温体仁家产值百万两，儿臣用不了这么多。”
崇祯连忙看手里的表格：“当真？怎么如此之多？”
朱慈烺解释道：“江南水田一亩五到八两，桑田亦是如此，茶园每亩三到五两，加上店铺矿山等财产，合计不下百万两，父皇这些东西远在江南经营不便，不如发给孩儿变卖，以补充内库不足？”
崇祯嗯了一声：“可！”
一提到钱，崇祯想起一事，连忙问道：“皇儿，刚刚你在朝堂言道，开平矿每年应上缴税收三百万两是何道理？”
朱慈烺连忙摇摇头：“父皇，那是张汉儒胡说的，其实开平私自开矿者几十处，矿工不过万人。”
崇祯生气的问道：“那一年也应该有几万两的税银！这些人可恶至此！”
朱慈烺嘿嘿一笑：“父皇，现在开平矿孩儿已经收回，以后产出除宫内自用之外，其余售往民间，每年得钱依旧有数十万两，有此收入岂不比交给商贾经营收几万两的税要好。”
崇祯点点头：“皇儿既然懂得经营之道，那就任你处置吧。只是要好好安置矿工，莫让他们生事。”
朱慈烺得意的说道：“当时确实有几个矿主私下鼓动矿工想闹事，不过儿臣已经把矿工都劝服，现在这些人都在儿臣矿上做事，不仅矿工生活有了依靠，儿臣还招募了几万流民整理道路，清理码头，疏通河道，开平已经没有流民了。”
崇祯嗯了一声：“皇儿做的很好。招募这么多的人钱还够用么？若是不够就从内库划拨。”
朱慈烺指了指桌子上的报纸：“父皇没有看到儿臣的广告么？”
崇祯也看了一眼报纸：“你说的是这中间的广告？父皇事情多倒是没有细看。”
朱慈烺拿出报纸翻到第一页的中缝：“父皇，你看，儿臣在报纸中缝已经写了要招募各省皇仁堂总代理，使得大明百姓皆能享受御医制药，使父皇的仁德照耀四海八荒。”
崇祯仔细读了读：“嗯，这是好事！皇儿有心了。莫不是这个跟钱有关？”
朱慈烺哈哈一笑：“当然有关系啦，父皇你不知道，当初整个北直隶招各府代理的时候，儿臣一共收代理费十万余两，正是有了这笔银子儿臣才能有银子对抗瘟疫。儿臣估计这次招募大明各省代理怎么也能收个百十万两的代理费。”
崇祯一听也是心动不已，不过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跟儿子要钱：“哦？那皇儿打算用这个钱干什么？”
朱慈烺闻弦而之雅意，但是他的钱可不能给崇祯：“父皇，孩儿打算用这钱，其一用于开平煤矿铁矿，其二用于收回西山矿，其三是防疫开销和防疫军的装备。”
崇祯对于第一和第三还能理解，但是第二条他就搞不懂了：“为何要收回西山矿？西山什么矿？煤么？”
朱慈烺点点头：“是啊！这京师用煤皆出于西山，而西山煤矿又都在商贾之手，孩儿准备大办官矿，使朝廷得利，百姓得实惠。”
第五十七章新火铳
崇祯仔细看了看报纸中间招募省代理的广告：“五月初一开始？不就是明天么？”
朱慈烺点点头：“是啊，广告都打出去，各省根据远近不同，每五天开一场，明天是山东、山西、河南和辽东四地的。”
崇祯考虑了半天问道：“明天下午？”
“嗯！是明天下午。”
崇祯看看王承恩：“明日下午朕要微服去看看，你去安排。”
王承恩弯腰：“是。”
朱慈烺惊讶了一下，得了！明天自己也要去了，比赛是看不成了。
本来这种事刘若愚出面就办好了，自己出面显得太给那些商人脸了，所以朱慈烺计划明天去看锦衣卫举办的天下第一武术大赛决赛。
明天是拳脚类的十六进八，朱慈烺想看看这些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有没有电影电视剧上打的那么帅气。
辞别了崇祯，朱慈烺又去坤宁宫问安，周皇后把他拉到屋里：“听说有个张汉儒的弹劾你？”
朱慈烺轻松的说道：“他诬告我，被父皇杖责，自己受刑不过，挨了六棍就死了。”
周皇后点了点他的头：“你不要以为这是小事，此事证明外朝对你有意见，这又廷杖打死了御史，那外朝的那些御史言官还不兔死狐悲然后同仇敌忾，以后你有点小错都会有人弹劾。到时你打算怎么办？”
周皇后说的这个问题朱慈烺还真没有想到，现在一想，这还真有这个可能，以大明御史言官喜欢骗杖责的尿性，难保以后还有人不怕死，继续告自己。
周皇后见朱慈烺担心起来，也松了一口气，她就怕朱慈烺不以为意，持宠而娇：“你也不用太担心，至少你父皇杖毙了那张汉儒短时间其他人一定不敢轻举妄动。”
朱慈烺想到这里不禁嘿嘿一笑：“可不止张汉儒，这次温体仁也被父皇下了昭狱，这次可是杀猴给鸡看，要是再有人不知好歹，那真是自己找死了。”
周皇后奇怪：“怎么关温体仁的事情？”
“那张汉儒就是受温体仁指使才敢弹劾儿臣，他们蛇鼠一窝，都不是好东西。”
周皇后认同的点点头整理了一下朱慈烺的衣服：“对！皇儿那么乖，谁欺负你都不是好东西！”
回来的路上，远远的就看到东宫门口，吴掌印正抱着一个木盒子在那来回的摇晃。朱慈烺停下步辇，吴掌印连忙跑过来：“殿下，是我！兵仗局的吴忠。”
朱慈烺看见了他手里的盒子立刻就开心了：“是不是火铳造出来了？快拿来我看看。”
吴忠连忙双手把盒子举国头顶，李若琏接过盒子，打开验看了一下没有危险才送到朱慈烺这边。
朱慈烺打开盒子，一把火铳静静的躺在那里，这把火铳几乎跟他设计的图纸一模一样，拿起火铳沉甸甸的有些费劲，工匠们很用心，整支火铳看不到一丝焊接的痕迹，火门火绳卡扣优化的都很仔细，扳机也容易扣动。
朱慈烺考虑了一下，东宫试验火器有点不像话，到宫外又太远了，一来一回今天怕是来不及了，转头问吴忠：“吴掌印，这第一批制了多少支？”
吴忠连忙汇报：“工匠们日夜赶制，第一批成品一百一十支，试验发现有三支有铳管开裂，故而实际得铳一百零七支。”
朱慈烺抚摸着椅子扶手：“送七支样枪到研究厂那边，让他们准备两千发纸弹明天连同一百支火铳一起送到御马监勇士营，派个得力的人教勇士营的人怎么使用纸弹，告诉曹公公，明天我会跟父皇一起去看效果。”
吴忠和李若琏一起应是，朱慈烺本来想送到东宫自己带过去的，但是一想到宫里这种地方，自己还是不要乱来的好，保不齐谁就给自己打个小报告。本来没事也搞得父子猜忌了。
朱慈烺把火铳递给李若琏，步辇继续往宫内行去。到了书房朱慈烺才命令停下，今天温体仁提前结束了游戏，那么自己对于西山的策略也该适当的调整一下了。
原本已经悄悄收购了五个小矿，这次温体仁倒台，有一大批温体仁的党羽跟着倒霉，明天几省的加盟费一到手，自己就可以趁早大家观望的时候迅速入手一批采矿点。
现在正好到书房翻翻上次曹化淳送来的温体仁党羽的情报，把这些可以入手的矿点先圈起来。
另一边曹化淳听着吴掌印的汇报：“这么说太子殿下的意思，明天陛下也会到勇士营去看新火铳的试射？”
吴忠点点头：“是，曹公公，您看？”
曹化淳伸出一支手，边上的小太监立刻凑上来：“干爹，王公公传来消息，陛下明日会去皇仁堂药局微服私访，并未得到要到勇士营的消息。”
曹化淳挥挥手，小太监退下，又看了看下边的吴忠：“新火铳你们实验了么？”
吴忠哈着腰：“是，实验了，能射一百五十步，一百步外可穿透棉甲，威力比鸟铳大的多了，比之抬枪又差了一点，后边多了一个握把，便于士兵持握抵住肩膀射击，太子殿下还让在火铳的头里设计了卡扣要装一个枪头，等敌人迫近了还能当短枪使。”
曹化淳眼睛一亮：“这个威力！岂不是可以跟建奴的弓箭手一较长短？”
吴忠连忙说道：“是啊，要是公公您的勇士营也装备上，以后战力一定倍增啊！”
曹化淳瞪了他一眼：“混账！什么我的勇士营？那是大明的勇士营，陛下的勇士营！”
吴忠吓得跪下：“是，是是，是奴婢该死，奴婢说错话了。”
曹化淳眼睛眯着，仔细的思考着：“行了，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准备的，只是这纸弹是什么东西，你知道么？”
吴忠想想说道：“奴婢不知，早先太子从咱们这借调过一批做火药的工匠，想必是他们搞出来的东西？要不我找人去问问？”
曹化淳伸手做了一个阻止的动作：“不必，是什么明天自然就清楚了。太子把实验放在咱家这里就是表明他一片公心，你若是私下盘问反而好像咱们是鸡鸣狗盗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