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正经的公子增加了TXT下载正经的公子增加了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正经的公子增加了全文阅读

作者:唯有向上     正经的公子增加了txt下载     正经的公子增加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1.我教你啊

    五天后,华山派的队伍,过了雍州地界,到了兖州,再有三四天,便能到洛阳了。

    虽然嵩山派来袭之后,已经没有什么去嵩山找左冷禅理论的必要了。

    但岳不群还是不敢回华山去,怕被嵩山派发大兵来袭,大举攻山,给华山派直接包了饺子。

    所以岳大掌门决定接受林贤侄的邀请,仍去洛阳,他外公家做客,这里是繁华大城,武林人士众多,距离嵩山派很近,嵩山派却反而不会明目张胆的做什么,倒显得华山派无所畏惧。

    “师兄,你也不要太过忧心忡忡,洛阳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既然决定做下了,便坦然处之。”

    只不过宁中则发现丈夫最近没了以前的天塌不惊的气度,反而时常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得再次劝说。

    这样的状态让弟子们看到了,不免有损士气。

    她却不知道,她丈夫不是为了华山派的境遇而发愁,而是为了一本小册子而发愁。

    因为那本小册子第一页上写着“辟邪剑法”,第二页写着“欲练神功……”

    三天前,岳不群第一次见到林平之递给他这本辟邪剑谱的时候,打开翻看的第一眼,就险些没忍住给书扔到林平之脸上。

    他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示诚意,表示最开始是他做的不对,表示想要改善两人的关系,结果这小子就这样油盐不进,就是要消遣他?

    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然而林平之却只是心平气和的让他继续往下看。

    然后岳不群只看了第一句吐纳调息的心法,尝试了一下,瞬间欲念丛生,险些把持不住,走火入魔。

    他就明白了,他想要练这部功法,他就必须割以永治。

    但这部功法仍有可能是假的,是林平之糊弄他的。

    然而岳不群继续看下去,以他的武学境界和经验,只看了一段就明白,林平之没骗他。

    这部武学确实精深玄妙,似是道尽阴阳至理,生生造化的玄机。

    让岳不群看得欲罢不能。

    也就越发蛋疼……他是真的不想割,但想起那些精妙的法门,却又十分想割。

    割,还是不割,这是个问题。

    也是岳不群纠结不已的原因。

    岳不群很纠结,林平之却一点都不纠结。

    因为他给老银币二叔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辟邪剑法。

    至少不完全是。

    既然要让二叔割以永治,就不能完全胡编乱造,林平之确实写了一部分袈裟上的内功心法。

    不过除了最基础的部分,他进行了大量的删减,将其繁杂的,涉及到全身各处大量穴道的内功运行路线,删减了将近一半。

    而林平之推测,老岳练成了之后,其效果至少也要差上三四成。

    因为当年林远图就是从华山的岳蔡两人那里,听到的二手货,再加上他自己的理解,辟邪心法本就不是完美的顶级心法,比东方菇凉的葵花宝典要差至少半个档次。

    但不要紧,林平之还以自己现在的武学境界,改编了一下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去芜存菁,再做一些改进,将其变为三十六路,使其完善成一套一流的剑法,并且能更好的匹配辟邪心法。

    这样一本全新的辟邪剑谱就出炉了,比之原版,速度方面要差一档,但也要比田伯光的狂风刀法,或封不平的狂风剑法强至少一档。

    但剑法方面,却更加的诡谲多变,于防不胜防之处暗藏杀机。

    总之就是老岳练了这个,绝对不会练死,也不会练废,综合实力只会大有长进。

    若他能精修一年,即便不是突然用辟邪剑法出奇制胜,就当个正经的辟邪妖人,也能完胜没练辟邪剑法的岳不群,赢比现在的岳不群更强的左冷禅,也就不在话下。

    所以林平之觉得他绝对不算坑他二叔,这可是一位精通独孤九剑,精修绝世内功的高手,精心为他编纂的武学,即便比不上正版的辟邪剑法,或是易筋经那样的超一流武学。

    但也绝对是一流武学中最顶尖的存在。

    还要啥大骡子车啊?

    反正林平之是非常坦荡的当吃瓜群众,看岳不群这一路上时而走神,脑补他心里的天人交战,感觉不要太过瘾。

    这几天,岳不群也又来试探林平之,有没有不割的办法,比如整日参禅打坐,吃斋念佛什么的?

    林平之表示我真没练,我怎么知道行不行?你觉得行你试试呗?又或者你不相信这剑谱是真的,你先让六猴儿练一下试试,不就完了吗?

    林平之就这无所谓的态度,又让老岳纠结了几天。

    又或者再仔细研究了一下那本剑谱。

    但不是林平之吹,自从岳不群最开始阴了他,他觉得老岳太贪心,本来什么都能谈,就是给他辟邪剑法也无所谓的时候,他就琢磨着怎么改动辟邪心法了。

    直到他遇到风清扬,武学境界大涨,终于编出了这本足以以假乱真的辟邪剑谱。

    别说老岳就卡在割还是不割这一步,就是老岳真的割了,再练上一年半载的,他也看不出这本剑谱的问题来。

    终于,到再有两天就能到洛阳城的时候,岳不群运功调息,调养伤势的时候,一个不慎岔了气,喷了一口血,脸色变得惨白,人一副气血两亏的模样,可吓坏了华山派的人。

    林平之却微微一笑。

    跟了老岳五十多年的小岳岳,被他冷酷无情的抛弃了。

    林平之自然也去关心一番,面对老岳“你要敢骗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的眼神,依旧坦荡,倒是让老岳稍微放心了一点。

    “林大哥,就快到洛阳了呢。”

    仪琳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她们这是去林平之外公家,她这是要去见林平之的家人,心里忽然有些忐忑。

    曲非烟就笑嘻嘻的跟她咬耳朵,说得她面色绯红。

    “是啊,义兄,洛阳有什么好玩的吗?”

    岳灵珊本来在又见到仪琳后,就不怎么往林平之这边凑了。

    但最疼她的大师兄,自从半途出事,显露出别派的剑招,即便不是辟邪剑法,但也是“剑宗邪路歧途”,被她爹冷落,一路上冷言冷语的冷暴力对待。

    令狐冲心里越发难过,越难过就越喝酒,一日里倒有小半天喝的烂醉如泥,亲亲小师妹都劝不了他。

    这不他又喝的二麻二麻的,岳灵珊心里烦闷,所以又来找林平之。

    至少她义兄不会满身酒气,永远都是那么风度翩翩,温润如玉。

    她却不知道,除了前两次,后面倒有小半原因,是令狐冲见他只是喝了“点”酒,亲亲小师妹就不理他,才越喝越多的。

62.洛阳

    林平之记忆中,对外公一家人的印象都很淡。

    毕竟他家在福州,林夫人回一趟娘家很是不容易,又不像他另一个人生的记忆,坐高铁一白天就到了。

    他总共就随林夫人去过两趟洛阳。

    所以他一个人来到王家大宅的时候,看门的护院根本不认识他,一听这位是表少爷,直接就懵圈了。

    好在林平之气度不凡,门卫也不敢怠慢,给他请进门房,茶水伺候,又去请管家。

    林平之喝着茶,听得隐约呼喝之声,知道这是金刀门的弟子在练功,他外公号称金刀无敌,金刀门的声威,比福威镖局可强多了,黑白两道通吃,而不是逢年过节就给黑白两道送礼。

    “外甥来了!?平之在哪里!?”

    不多时便有一个极为洪亮的声音传进门房,跟着便有一个又高又胖,身材与不戒大师仿佛的中年壮汉进来。

    这壮汉打量林平之两眼,便哈哈一笑,“平之,还认得出来俺不?”

    林平之看着这个太阳穴高高鼓起,怎么也有二流巅峰水平的高手,微微一笑,上前见礼,“二舅,得有三年多没见您了。”

    这位正是王元霸的二儿子王仲强,他还有个大哥王伯奋。

    “哈哈哈!就知道平之你记得,二舅也一眼就认出你来。”

    王仲强是真不见外,也不拘礼,一把揽过林平之肩膀,“走,先去拜见你外公和大舅!”

    “家里一向可好,外婆身体康健?”

    记忆中,倒是慈祥的外婆印象最深。

    “嘿,俺就知道,你小子就跟姥姥亲,二舅就不疼你吗?”

    说笑间,便带着林平之到了内院正厅外。

    正中太师椅上,一位须发皆白,身体高大健硕的老者,正在揉着一对铁球喝茶。

    “平之拜见外公,外公身体康泰,平之欣喜不已。”

    “哈哈哈!外孙来啦,快让外公好好看看。”

    王元霸哈哈大笑,一把拉过林平之的手……然后盯着他仔细端详。

    林平之被盯得挺别扭,却忽然恍然……对方是盯着他的下半张脸看呢。

    他虽然面白无须,却只是刮得干净,而不是掉的干净。

    见到王元霸是仔细证实了这一点,满意的点点头,神色间却又有一丝疑惑一闪而过。

    林平之就明白了,以这位的年纪,还有他在洛阳的势力,他肯定知道林远图的隐秘。

    虽然可能不知道全部,但割以永治,他肯定知道。

    所以记忆中,王家并为难令狐冲,并不是觊觎辟邪剑法,也不是帮林平之觊觎,多只是不忿令狐冲的态度,或是帮林平之打压令狐冲,抬高他在华山派的地位?

    从令狐冲的角度来看,王家就是恶霸,但从林平之的角度出发,王家只是向着自己人罢了。

    “平之,听闻你是跟华山派一起来的?”

    金刀门雄踞洛阳,他们自然早早就得到消息了,只不过不知道林平之也在其内,他们应该只是知道林平之在金盆洗手大会上做出的事情。

    “正是,岳掌门曾去过福州,于是我娘就认了他的千金做了干闺女……”

    “这两年,五岳剑派有些不平静啊。”

    “正是,便在路上……”

    “那岳掌门还要来洛阳,是……”

    王元霸对五岳内斗也毫无兴趣,他只想做他的洛阳土霸王,所以他担心岳不群是想让林平之帮他引荐,然后请金刀门做外援。

    “这嘛,我想岳掌门应该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的……”

    之前说不好,但现在老岳都割了小岳岳了,应该就只有苦练神功,然后一人一剑横扫嵩山的想法了。

    “总之咱们就当岳掌门是来做客的,好好招待就是了。”

    “正是如此。”

    以林平之现如今的战绩,他的态度,也是王元霸必须要考虑的因素之一了,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他便指挥儿子,“仲强,速去安排,老朽带着你和伯奋,亲自去迎接岳掌门大驾。”

    “哦,对了,我这次还带了三位朋友来……”

    林平之又说了仪琳和她爹,还有曲非烟也来了。

    二叔什么的,随便招待一下就行,重点是伯父和仪琳要招待好。

    ……

    不多时,一队马车,将华山派和仪琳他们接了回来。

    “林大哥,你外公家比白云庵还大些呢。”

    不像曲非烟一身蜀锦的衣服,仪琳还是一身洗的发白的青布僧袍,不是林平之不想买,而是尼姑的僧袍实在是没地方买。

    “身外之物罢了,富贵堂皇与方寸之间,也没多大差别。”

    所以他也是依旧青布长衫,和仪琳一起,到不显得和周围格格不入,反而有几分淡然的出尘气息。

    然后再加上漂亮小姑娘曲非烟,不羁的不戒和尚,这组合,让王元霸和他俩儿子,看得一阵古怪,平之这是弄得哪一出啊……

    所以晚间大排筵宴的时候,王元霸还是关心了一下岳灵珊的婚配问题。

    好在林镇南还在,王元霸没甚么话语权,说话不算数,岳不群也没机会打蛇随棍上。

    老岳现在更怕林平之坑他了,而且小岳岳也没了,想要给老岳家延续香火,只能等着女儿的后代改姓了。

    只可惜令狐冲咬死了不说他那剑法是哪里学的,老岳虽然也有些隐约的猜测,但更多的还是羡慕嫉妒恨,根本不考虑大徒弟的感受。

    所以令狐冲又喝了个烂醉如泥。

    虽然林平之交代过,王家没人为难令狐冲,但令狐冲这酒缸转世的,还用别人劝酒?

    于是这货又当场吐了个稀里哗啦,让老岳更厌烦他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了。

    第二天,岳灵珊去叫令狐冲,说是林平之要带他们去城里游玩,这货估计是又受了老岳的冷暴力,又开始了自暴自弃、自怨自怜,还去市井酒肆,跟混混无赖喝酒耍钱,输得长剑都当了,还挨了顿打,伤得不轻。

    这人呐,有时就是被业障迷了心窍而不自知,林平之真的是什么都没干,就眼见着令狐冲又往他记忆中的表现靠拢,也不知道是气运作弄,还是他就是这么个人。

63.竹翁

    令狐冲这属于是自己跟自己闹别扭,患得患失,自怨自怜,这个林平之真帮不了他。

    总不能刻意疏远岳灵珊,对她冷言冷语,甚至恶语相加吧?

    人家岳灵珊招他惹他气他了,除了父亲是个老银币,又有哪里不好了,要被他这么对待?

    林平之也只好叮嘱一下王家人,别为难令狐冲,这是他好朋友,因为受伤心情不好,大家多担待。

    所以王家也没人为难令狐冲,没有什么王家的纨绔少爷仗势欺人,令狐冲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戏码,但也没人搭理他,爱咋咋地。

    令狐冲成了洛阳街溜子放一边。

    在洛阳玩了几日,林平之便只带着曲非烟,去了东城。

    “大哥哥,干嘛非要去见那个人啊,你是不是不要非非了,要给非非送人啊?”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你当你是扇子坠呢,我能送给别人?”

    “大哥哥你就是讨厌非非了,有了仪琳姐姐,嫌我碍眼,不要我了。”

    曲非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林平之却无动于衷,“别闹,再闹真不理你了。”

    果然曲非烟哼了一声,一抹脸,立刻不哭了,“那你非要见那人干嘛啊?”

    “我听你爷爷说过,洛阳绿竹翁,跟他情况类似,也是受那个教的名声所累,本身是位洁身自好之人,品性高洁,并且博学多才,所以才想要拜见一下。”

    “这样啊,那大哥哥你保证,绝不把我丢在那里。”

    “是是是,我保证,我要是不管你,岳不群天打五雷轰。”

    “喂!”

    “好好好,左冷禅天打五雷轰,行了吧?”

    笑闹间,两人穿过一条窄窄的巷子,来到一片好大的绿竹林,忽然就安静下来,仿佛这一小片天地与外界的喧嚣完全隔绝。

    竹林内淡雅的丝弦之声,风吹竹林摇曳,让人心旷神怡。

    “竹翁爷爷在吗?”

    曲非烟带着林平之穿过竹丛,便见到几间竹屋。

    丝弦声戛然而止,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谁?”

    “是我,非非啊,我和爷爷前年夏天来这里拜访过,他老人家还和您一起弹过琴的。”

    不多时,一个一身青袍的清癯老者走出竹屋,见到林平之,便是一愣。

    “这又是谁?”

    “竹翁爷爷,这位是林平之,是我爷爷的忘年交,是他一路照顾我来洛阳的。”

    “你爷爷呢?”

    “和刘爷爷一起退隐山林了。”

    “老头子也听说过一些衡山的事情,林少侠,你来找老朽,有何贵干?”

    品性高洁么,换个角度说,就是孤僻。

    见对方不屑客套,林平之依旧淡然,“听闻前辈乃是隐世不出的高人,特来拜访,这种话说来老前辈也不会相信,那就开诚布公吧,晚辈从某处得知了贵教的一个早年间的传闻,不知道前辈可感兴趣?”

    “林少侠但讲无妨。”

    “便在这里?也罢,想来今日前辈兴致不高,晚辈便不再叨饶了,改日再来登门拜访,告辞。非非,你是在这里陪前辈叙旧,还是……”

    “竹翁爷爷,见到您非非很开心,祝您身体康泰,寿比南山,非非也告辞了。”

    不等林平之话说完,曲非烟便抢着说道,显然是不会让林平之扔下她的。

    绿竹翁也无所谓,对曲非烟微微点头,就要进屋。

    林平之也转身就走,他本就是好奇居多,能谈就谈,不能谈也随缘。

    却在这时,竹屋内却又响起一声清澈的琴音。

    “林少侠请留步。”

    林平之转回身,便见绿竹翁平淡开口,“来都来了,怎可连杯清茶都不招待,林少侠若不嫌弃,还请移步寒舍。”

    看来屋里那位,对他也是好奇的……林平之点点头,“那便叨饶了。”

    随着绿竹翁走进小舍,内里家具也都是竹制的,墙上一幅墨竹,桌上一张古琴。

    落座添茶,便听隔壁响起一个压低嗓音,学着苍老的声调说话,“林少侠可说说那个传闻了吗?”

    林平之向绿竹翁问道,“这位是?”

    “乃是老朽的姑姑。”

    林平之微微一笑,“辈分还真大,这位姑娘,若在下叫你老前辈或是老婆婆,那就把你叫老了,想来你也不会高兴的吧?”

    半晌,隔壁才又传来一声,“随你。”

    “恕在下唐突,姑娘已知我名,我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

    “重要吗?就像你说的,我只是辈分大,我一介小女子,也没什么要紧的。”

    “姑娘既是竹翁长者,我在这里自然是对你讲话,当然要知道称呼。”

    “好吧,我姓任。”

    “任姑娘可知十二年前,日月教发生的那件大事?”

    “十二年前,东方教主登顶黑木崖,江湖上无人不知。”

    “但江湖上只知道,是前任教主任我行故去,才由东方教主接任,却不知其实任前辈是败给了东方教主……嗯,姑娘也姓任,这段事情,或许不用我和你说?”

    “这在教中也不是甚么秘密,竹翁与我谈起过的。”

    “哦,那二位可知,任教主只是败了,却没有死?”

    此话一出,一片沉默。

    曲非烟根本就不知道多少日月教的事情,她爷爷从不跟她多提,她都听傻了,她大哥哥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些秘闻?不是她爷爷说的吧?

    绿竹翁也问道,“林少侠可是听曲长老说的?”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任教主应该真的没死,而是被东方教主关押了起来……说来也奇怪,东方教主不但没杀任教主,而且还善待他的后人,听闻在日月教中,任盈盈被尊称为圣姑,掌控着日月教外围的许多绿林道人物。”

    又是一阵沉默。

    然后隔壁才又响起悠悠的声音,这次这声音清丽娇柔,“阁下已知我底细,是专门为我而来的?”

    “老天爷!”

    曲非烟惊得差点直接蹦起来,她大哥哥竟然是直接来拜访前教主的千金,教中大名鼎鼎的圣姑的!?

    “原来真是圣姑当面?”

    林平之故作惊讶,“我只是知道竹翁是一位曲前辈信任,并且有能力看护非非之人,又听姑娘说姓任,故此随口一猜罢了,看来我的运气还真不错。”

    “阁下究竟意欲何为?”

    “我想问问任姑娘,想不想知道任前辈被关在哪里?”

64.大小姐

    也不知道是向问天还没打听到任我行的下落,还是没来得及跟任盈盈联络。

    总之任盈盈也只知道她父亲应该还活着,却不知道他被关在西湖底的地牢里。

    “林少侠,你为什么想要告诉我这个消息?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

    那当然是觉得东方菇凉的男朋友代理教主事物,做得实在是太不称职了,让江湖正派没有半点压力,结果五岳剑派闲得蛋疼干脆内斗,少林武当更是悠哉游哉地当吃瓜群众,坐看五岳剑盟内讧削弱,降低对他们武林泰斗地位的威胁。

    所以想要把任我行放出来,跟东方菇凉商讨一下事业和爱情孰轻孰重的问题,也给正道门派增添一点压力,省得整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就专心致志的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的为什么,和想要什么,那些对于任大小姐来说,重要吗?或者说,那些比任大小姐想要知道令尊的下落,更重要吗?”

    “正因家父下落更重要,我才要弄明白林少侠的动机,不然我宁愿不从你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没道理我要跳进陷阱,还要给挖坑的人报酬。”

    “欸,说是陷阱,未免超过了,好吧,既然如此,任大小姐何不现身一见,讨论这样重要的问题,我面前却空无一人,岂不虚无缥缈?”

    又是沉默无语,不多时,轻轻的脚步声,一个头戴羃䍦,身穿淡紫褙子,腰间长短双剑的窈窕身影,从隔壁绕到门外。

    记忆中,任盈盈应是十九岁?这份身法与内力,却是不俗,比青城、五岳等二代弟子,要强得多。

    林平之见这窈窕身影走在竹子地面上,却几乎没有响动,不由叹道,所谓正道人士,在魔教威胁大减之后,果然是没什么危机感。

    哪像眼前这位,教中地位尴尬,又要防着东方不败,又要设法找到她爹,压力重重,才能激发足够的动力。

    待任盈盈落座,林平之便开口说道,“任大小姐可能未曾听闻过,我其实是个武痴。”

    “哦?林少侠异军突起,在衡山城一战成名,难道不是江湖传言,你修行了真正的辟邪剑法吗?”

    “只要我异军突起,不管我练了什么武功,江湖上都会传出我练的是辟邪剑法的。”

    “那你究竟练没练呢?”

    她知道辟邪葵花的关系吗?“没练,但空口无凭,就看任大小姐信不信了。”

    “林少侠爱武成痴……难道是想要我教的镇教神功?”

    当年任我行靠吸星神功威震江湖,少林武当都要暂避锋芒,任盈盈感觉她猜到林平之的目的了。

    “正是如此,我对吸星神功仰慕已久,很想瞻仰一番,不但如此,听说当年贵教拜访武当山,请走了一本据说是三丰真人真迹的太极拳经?”

    “林少侠认识的那位前辈,对林少侠说了跟多我教旧事呢。”

    “嗯,虽然还不止如此,贵教立派数百年,神功绝学无数,但若再提,便不是漫天要价,而是痴心妄想了,任大小姐觉得如何,两部神功,换一个消息?”

    “……可以。”

    任盈盈只略一沉默,便点头答道。

    林平之却没露出欣喜的表情,而是微微一笑,“任大小姐答应的如此痛快,或许接下来会说,吸星神功乃是不传之秘,只有任教主一个人知道,太极拳经也掌握在东方教主手中?”

    “正是,不过我虽不能对天发誓,保证林少侠得到这两部神功,却能在找到父亲后,全力美言,而若我父亲再登教主之位,太极拳经自然就更不是问题,林少侠觉得如何?”

    “可以。”

    “……”

    任盈盈又没听到她预想中的语带机锋,对于林平之也痛快的答应,她却说不出“或许接下来会说”。

    “我答应的这么痛快,自然也有附加条件。”

    “什么条件?林少侠不妨明言。”

    “我要你拉一个人进来,让他也来参与救你父亲这件事。”

    “何人?”

    “令狐冲。”

    “……谁?”

    “啊?”

    猛然间,任盈盈还真就没想起来令狐冲是干嘛的。

    而那一声啊,则是曲非烟的惊讶,干嘛非要把令狐冲拉过来?

    “华山君子剑岳不群的大弟子。”

    “此人有何特异之处吗?”

    “他特别的能喝,疑似上辈子酒桶成精。”

    “……”

    “好吧,他剑法特别厉害,之前一人一剑,连斩十几个绿林一流高手。”

    “林少侠也不如他吗?”

    “这就有待任大小姐亲眼见证了,这样吧,别的不说,令狐冲就在洛阳城,任大小姐可以给他引过来,考验一下他的人品心性,看看他是个怎样的人,其他的,过后再说。”

    ……

    “大哥哥,你是怎么知道圣姑就在这里的?是我爷爷告诉你的?我爷爷连那位教主的事情都给你说了?还有,你不是觉得令狐冲给你外公家添了不少麻烦,想要整他吧?”

    又与任盈盈商量安排一番,林平之带着曲非烟离开竹林,这小妮子终于忍不住打开话匣子。

    “淡定,淡定。”

    林平之拍拍曲非烟的头,让她消停消停,“那个教的事情,你不用多管,我自有计较,至于令狐兄,我怎么会害他呢,放心吧。”

    除了看看令狐冲是否能回到记忆中的轨道,让他能更好的把握整件事情的脉络,还有就是令狐冲放出去,远离岳不群这个老银币,也是好事。

    别看老银币现在羡慕嫉妒恨,但若是他过些时日,练成了(伪)真·辟邪剑法呢?他自己也更强了,就不用羡慕嫉妒了,而且……没了小岳岳,万一老岳看令狐冲,突然就特别的眉清目秀了呢?

    冲儿变冲弟什么的……

    咳,若是老岳真的完全给令狐冲洗脑了,再用岳灵珊笼络住他……林平之为什么要让那个老银币顺心如意?

    “真的吗?”

    曲非烟表示不信,她这么鬼机灵,从林平之撺掇桃谷六仙抢令狐冲,就觉得不对劲,但一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直到现在,林平之“图穷匕见”,好吧,她还是不知道林平之究竟想要做什么。

    “小孩子别想那么多,会不长个子,光长脑袋的,你不想头大如斗吧?”

    “讨厌!”

    “走啦走啦,去给你买蜜饯果子吃去……”

65.新的神功

    “如何?”

    “我明白你为什么要选他了,只不过他的武功,真的如你所说吗?”

    林平之第一次见过任盈盈的七天后。

    也是令狐冲听绿竹翁的姑姑弹琴的第三天。

    因为岳不群忙着练功,还要与王家人应酬,还要瞒着宁中则,对令狐冲仍是懒得搭理,见面不过几句冷言冷语,或者根本就只是一个白眼。

    而岳灵珊似乎越发的对大师哥的自甘堕落感到失望,和林平之等人一起游玩洛阳城的时间越来越多。

    于是令狐冲这几天继续保持着狂赌烂醉的节奏。

    而有一天,有个混混要带令狐冲去一个有好酒的地方耍钱,却给他带到城东,突然不见人影。

    令狐冲迷了路,却隐隐听得清雅的琴音,忽然觉得心里的郁郁烦闷,消散不少,听得入神,不知不觉循着琴音找了过去。

    然后就见到了绿竹翁。

    他能跟市井混混无赖打成一片,自然也不会瞧不起一个老篾匠,讨碗水喝,发现老篾匠给他的竟然是酒,自然十分欣喜。

    再知道老篾匠善酿酒品酒,乃是位市井奇人,酒国高人,这竹屋,就成了令狐冲恨不得直接住下的地方了。

    然后在他来竹屋打卡的第三天,又听到了清雅的琴音,才知道弹琴的不是绿竹翁,而是他的姑姑。

    令狐冲说仰慕琴音,那位老婆婆还真就见了他,为他谈了一段清音普善咒,让他十分放松,竟是对这位慈祥的老婆婆大倒苦水,最后还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而他再醒来,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却觉得胸中的郁结都消失不见,十分舒爽,决定明天还要厚着脸皮再来。

    而任盈盈也趁着令狐冲入睡,探查了他的经脉,知道了他的问题……这个问题,果然其他人无解,而唯有吸星神功可迎刃而解。

    “放心,即便是现在的他,只要一剑在手,他也不惧江湖上任何一位高手。”

    “那么,用他一用也无妨,只不过,他乃名门正派,华山首徒,他若知道我的身份……”

    “三天相处,任大小姐当知令狐兄的品性,是不会以身世评判一个人的。”

    “嗯……”

    林平之感觉的出来,任盈盈不像岳灵珊,她并不讨厌令狐冲这个放荡不羁的样子。

    他感觉的没错,任盈盈不但不讨厌,反而觉得令狐冲人不错,耿直,藏不住心事,用情至深,重情重义。

    尤其是说话痛快,任盈盈每次跟林平之说完话,再听令狐冲发牢骚,意外的觉得很放松。

    就好像林平之每次和任大小姐交谈过后,也特别喜欢跟天真无邪的仪琳妹子相处。

    “但即便他不在意我的身份,却也不足以让他鼎力相助,毕竟那是家父。”

    “那就要予取先与了,令狐兄乃是重情重义,一诺千金之人……”

    之后几天,林平之不再关注任盈盈和令狐冲如何培养感情,但也没再陪着仪琳等人四处游玩。

    而是专心练功。

    他一直勤修内外功,念经一日不辍,从去华山到现在,通了阳跷脉之后,又通了阴跷脉。

    而现在,他还差最后一个穴道,便能贯通阳维脉。

    有舍利子相助,他行功时,便如得道高僧入定,灵台清澄,内力纯粹,对他来说,贯通经脉只是水磨功夫,积少成多,不存在什么关卡,工夫到了,便是水到渠成。

    ……

    “你小子认真的,真让洒家打你?”

    洛阳城外,僻静之处,林平之叫来不戒大师,然后递给他一根白蜡杆子,然后他自己脱了衣裳,袒露上半身,让不戒大师打他。

    不是林平之觉醒了什么特殊的兴趣爱好,即便是,也只会找不戒的闺女。

    而是他顺利贯通阳维脉后,功力增进,而舍利子又传给他一套新的功法,金钟罩。

    这自然也不是街头卖艺的金钟罩铁布衫,同样是一部内外兼修的绝顶功法。

    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林平之运起金钟罩的行功法门,加上他千锤百炼的身体,真的可以硬如精钢,刀枪不入。

    不过林平之这不是已经练成了,来找不戒大师试试效果,他才刚得到这门神功,在舍利子的引导下,完成了内功部分的行功路线,完成了内力部分的筑基。

    而可以运使金钟罩内力,便能更好的锤炼身体,并且内外兼修,锤炼身体,也可以增长内力。

    “当然不是让伯父一棍子打死我,咱们循序渐进,先不用内力,再只用三成膂力。”

    “你小子这是要练硬功?洒家也知道些横练功夫,不是都要先自己用竹片、湿布轻轻抽打,逐渐用力,并且还要辅以药浴、药油么?”

    不戒和尚说的这才是横练硬功的正确打开方式,而林平之这种,让一个内外兼修的一流高手,上来就用三成力打他?

    大和尚心说这小子不是大彻大悟了,想让他帮忙送他去西天找佛祖听课吧?

    “放心吧,您先试几棍子,不行我就喊停。”

    “……行吧,反正你小子内力深厚,倒是也打不坏你。”

    不戒和尚倒要看看林平之这又是什么神僧灌顶的神功,真的用上了三成膂力,一棍子抡在林平之身上。

    他这一身横肉,就是三成力道,也能给一百多斤的面口袋抡飞了,但打在林平之身上,啪的一声响,不戒和尚就是一皱眉。

    他感觉他打得不是人肉,而是练拳的时候,包了一层牛皮的木桩子,一瞬间的柔韧,跟着就是坚硬如铁。

    “有点门道。”

    不戒和尚这便放心了,甩开膀子就是一顿抡。

    林平之身上也被打的起了一道道红印。

    却不是淤血,只是毛细血管充血或破裂,就好像被不轻不重的拍一巴掌,虽然疼,却并不是难忍的疼痛。

    当他后背被打得一片通红,不戒和尚停手的时候,他还觉得跟刮痧拔罐子似的,挺舒服。

    林平之暗自赞叹,舍利子神功果然犀利无比,等他金钟罩大成,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他就说他练了不动明尊不毁金身,好好展现一下逼格。

    只不过,今后也要注意点,越打越舒服,可别觉醒什么不得了的兴趣爱好。

    而就在林平之专心练功,令狐冲和任盈盈逐渐熟悉的时候,又有一个人,找上了林平之。

66.练得不错

    林平之练了几天金钟罩,外功也颇有进境。

    这天夜里,久违有人打扰林平之念经,过来用小石头砸他窗户。

    城外,空地,四下无人。

    皎洁月光下,岳不群一袭长衫,风度翩翩,颇有些浊世独立的风范。

    “二叔精神健旺,气血充盈,想是伤势已经恢复如初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最近练功颇有些心得体会,平之可愿与老夫印证一二?”

    小岳岳刚没几天啊,老岳这就要膨胀了?

    见老岳颇有收获的样子,林平之也松了口气。

    毕竟他没练过,只是根据自己的武学经验揣摩所得,现在看来,(伪)真·辟邪剑法,编的还真挺不错的?

    林平之挺高兴,也来了兴致,倒要看看老岳练了之后,是什么样的效果,“那就请二叔指点一番了。”

    咻!

    话音未落,林平之就见老岳突然暴起,月下身影,形同鬼魅,眨眼间已经冲至自己近前,一剑刺出!

    快!当真快到极致!

    田伯光的快刀、封不平的快剑,都远不如老岳这一剑快!

    林平之却不慌不忙,一侧身,躲开这一剑的同时,一指点出,点向岳不群肩头。

    心中暗叹,岳不群的速度,虽然没有他想象中的,辟邪或葵花完整版,咻咻咻的跑出残影来,但也当真是快如疾风,形同鬼魅!

    再加上林平之亲自编纂的,配合心法的三十六路辟邪剑法,诡异刁钻,暗藏杀机,犀利无比!

    好在这都是我自己编的……林平之游刃有余的跟岳不群见招拆招,也再次为自己点赞,这套剑法编的相当可以嘛。

    他也再次评估老岳的实力,总的来讲,其实比他原本的实力,还要差上一些。

    他原来是江湖上一流高段的高手,现在却是一流中段的。

    若现在的他,跟原本的他打一场,若不能在前三十招时,就出其不意伤了原本的他,原本的紫霞神功加剑宗绝式的老岳,就会逐渐占据上风。

    毕竟他之前大出血,伤上加伤,辟邪心法也还没练够一个月呢,体内大部分还都是不能配合剑法的紫霞真气。

    但即便如此,也能只比他原来略逊一筹,这就相当厉害了。

    这比林平之估计的情况要强一些,老岳练上三五个月,差不多就能稳赢原本的他了。

    三十招一过,见林平之仍游刃有余,老岳不由得有些急躁,还有些怀疑,他到底是变强了没有?

    林平之也看出这一点,为了不让老岳起疑,在他又加速运功试招剑招的时候,便表现出有些吃力,更加认真的放水。

    不是林平之骄傲,他不断参研独孤九剑,完善自身武道,内功又日益精深,别说老岳其实是略有退步,就是他在原有的基础上进步,林平之放水,他也看不出来。

    不过林平之也没做的太过,若是让老岳占据上风,那就太假了。

    他只是被老岳扳回一些劣势,然后又拆了五十几招,便突然抽身而退。

    老岳却打得起劲,越发觉得辟邪剑法诡谲多变,暗藏玄机,处处算计,果然是比夺命连环三仙剑还要高明的剑法,而且三仙剑只有三招,辟邪剑法却足足三十六路。

    然而他还想再打,却见林平之摆摆手。

    “二叔大伤初愈,还是不要用力过猛了,点到为止吧。”

    岳不群微微一笑,内心暗喜,林平之果然没坑他,只要他再加倍努力,更上层楼……能打得过眼前这小子吗?

    现在他更加确定,林平之肯定有更加高深的绝世武功,才根本不会去碰这套剑法。

    但谁让他练了辟邪剑法,都拿不下这小子呢?

    又或许这只是这小子故作轻松?

    便等他内力剑法再进一步,再作计较。

    “老夫今日修习剑法,颇有所得,却无人可以讨论,平之不如再与老夫切磋几招?”

    “也好。”

    知道不让老岳过足了瘾,把这新得神功的兴奋劲过去,他也不能踏实住了。

    林平之要过老岳的剑鞘,也用三十六路辟邪剑法跟他拆起招来。

    虽然没有心法配合,但林平之单纯以千锤百炼的身体爆发出的速度,就不比眼前的老岳逊色,再加上他的剑法境界。

    “这、这这这!”

    老岳被林平之突然暴起的速度,还有比他吃的更透的剑法,打得只有招架之力,不由得一声惊呼!

    那如狂风暴雨般,偏又步步杀机的剑招,只三十几招,老岳就感觉招架不住,五十招一过,便被林平之一指点偏他的剑锋,一剑点在他胸口。

    “平之你!”

    “我没练内功,不代表我没研究过剑法,二叔现在可以放心了?这剑法确实没有丝毫保留吧?”

    “嗯……”

    老岳一声沉吟,想想倒也是这么回事,跟着心头不由一片火热,这小子用的辟邪剑法,才是巅峰,不,若他勤加练习,再配合心法……

    至此,他心里对辟邪剑法再无半点疑惑。

    “既如此,夜深了,二叔早点歇着吧。”

    “且慢。”

    林平之要走,却被岳不群叫住。

    “平之啊,华山派在王家叨饶也有快一个月了,虽然王老爷子盛情,我们却终究只是客人,但现在嵩山派虎视眈眈,又有家不能回,唉……”

    “我都叫您二叔了,您还客气什么,尽管住着,住他个一年半载的,等您武功大成,自然就不用再顾及姓左的老小子了。”

    “平之,当初福州与贤弟一别……”

    “打住!”

    林平之见老银币还惦记着这个,赶紧叫停,“我是要去恒山的,二叔你要不就在洛阳待着,要不就闯荡江湖吧。”

    岳不群也不恼,只是点头说道,“倒是也许久未与恒山三位师妹交流剑法与江湖局势了,不过只怕华山举派前往恒山,左盟主又要有什么想法啊。”

    林平之一咧嘴,老岳不是要去他家,就是要去恒山,这是非讹上他不可了?

    “二叔你就不能关心一下你大徒弟的身体吗?他体内的那些异种真气早晚造反,你若不想办法为他医治,华山弟子都会怎么看你?士气还要不要维持了?人心还要不要围拢了?”

    “嗯,平之你有什么想法?”

    “听说开封有位杀一人救一人的杀人名医平一指……”

67.平一指

    “师父!”

    令狐冲见他最尊敬的师父,一反常态,不在对他冷言冷语,甚至根本都不理他,反而关心了他几句,立刻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再想起他这段时间自暴自弃,自怨自怜,就知道跟“婆婆”抱怨,不由得大感后悔,咕咚一下就给岳不群跪在地上。

    “师父,冲儿不知道持正己身,让您失望了,只求您重重责罚,千万不要放弃冲儿!”

    嗯,这徒弟终究是感念他的养育之恩的,虽然顽劣了些,但也是豪爽不羁……岳不群自从完全打消了对辟邪剑法的疑虑,畅想着他将来剑法无敌,横扫嵩山的美好未来,对于令狐冲的奇遇的羡慕嫉妒恨也都没了。

    心气一顺,看徒弟,也没那么不顺眼了,而且做戏要做足,收拢人心么。

    “冲儿,知错能改便是好的,为师只是想着有一日你能自省,毕竟你不是孩子了……”

    “师父!”

    令狐冲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心里却觉得乌云散尽,一片光明。

    岳不群又招来所有华山之人,说想起开封有一位武林神医,要带大家去为令狐冲求医。

    一众弟子见大师兄不再颓唐,师父也原谅了大师兄,也都高兴不已。

    另一边。

    “怎地又要绕道开封?”

    不戒和尚一听不是直接渡河,往北去恒山,而是顺水往东去开封,心说林平之这小子不是不敢去恒山,给所有事都说个清楚明白,又想拖延吧?

    “伯父,令狐兄的伤势,虽然您已经下了好大的力气,但好人做到底,怎么也要再尽一份心意。”

    “是啊,爹爹,五岳同气连枝,就再帮令狐师兄一个忙吧。”

    仪琳妹子也跟着帮腔,她倒不是着紧令狐冲,只是不想就这么回恒山……谁知道到时候她师父是什么态度?

    而且一想到不戒和尚说的“都说清楚”,那不就是要打破她从记事起,就一直过的生活吗?

    想起来,她虽然也有些期待,却更多的是惶恐。

    而仪琳不说,林平之也能猜到,心说这就是逃避可耻但有用吧。

    他自然是顺其自然,不会让仪琳感到为难,心理转变需要时间的嘛,催促反而会适得其反。

    “唉,你小子,那就去吧。”

    闺女胳膊肘向外拐,不戒和尚心里就很恼火,却也没辙,只得悻悻的应了,却暗自计较,若开封之后再不去恒山……

    啧,照这小子修炼那横练硬功的速度,到时候就算这小子站着不还手,都不知道还打不打动他了。

    这边说好了,林平之又去跟王家人告别。

    又是一番依依惜别。

    另一边,令狐冲也在和绿竹翁还有婆婆依依惜别。

    令狐冲吃了酒,听了琴,还得了一张古琴,依依不舍的离开。

    “任大小姐与平一指大夫商量好了?”

    林平之却飘然而至。

    “自然,希望到时候林少侠能言而有信。”

    “唉,我诚意满满,信誉却还不如一个酒赌浪子,真是让人伤心。”

    “林少侠一路顺风。”

    林平之听出了一丝不悦的情绪,心说这就这么向着令狐冲了?

    也好,这位任大小姐越对令狐冲上心,就会越努力的撬老岳的墙角。

    收拾妥当,辞别王家,众人启程,一路顺风顺水,数日后,便到了开封。

    停泊之后,却没有进城,因为林平之托王家打听了,平大夫不在城里住。

    城外有座杨将军庙,又在这里遇到了桃谷六仙。

    嗯,这不在安排之内,因为桃谷六仙变成了五仙。

    虽然没让岳不群刺上一剑,但这六个乱七八糟的家伙,也免不了得罪人,谁知道又惹了哪个,被人砍了。

    好在这五个乱七八糟的家伙,见到林平之和不戒和尚都在,也没过来捣乱,见着人就跑。

    不过在一个山坳旁,小溪畔找到平一指家,果然又见到那五个夯货。

    还有平一指给桃实仙开膛破肚治伤的神乎其技。

    在林平之看来,这样的环境,动这样的大手术,也没有各种记忆中的仪器,给人开膛之后,不是直接焯水褪毛,而是真的能给人救活。

    真的是只有神乎其技可以形容了。

    而当岳不群想要请平一指给令狐冲诊治的时候,发现这位杀人名医,竟然出乎意料的好说话,根本不要什么杀一人的条件,就直接给令狐冲诊治。

    这让岳不群不禁大起疑心,而见令狐冲支支吾吾的,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又有些心生怨念。

    他这情绪不稳的情况,也被平一指看在眼里,但平一指听了任大小姐的吩咐,也不管其他的,就专心给令狐冲看病。

    然而他得出的结论,是令狐冲体内八道异种真气,让他脏腑的阴阳五行失调,再加上长期心中郁结,酗酒无度,已然命不久矣。

    这不是他不愿救,而是令狐冲的情况非医术能救,他是大夫,不是天下第一高手,更不是阎王。

    他也只有给了令狐冲十粒秘制的镇心理气丸,十日一服,可延百日寿命。

    除了平一指家,众人都很失落,宁中则和岳灵珊更是默默垂泪。

    “大家也不用灰心丧气,天无绝人之路,还有百日之期,总能想到办法的……平大夫或许是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才直接下断言,我再去和他说说,相信他也不愿意承认有一种病症他救治不了,给他些时间,或许就有办法了。”

    见华山派的人都要走,但老岳其实不想走,他还没去处呢。

    见老岳频频使眼色,林平之便出言挽留,将众人先安置到城里客栈,又去了平一指家。

    “平大夫。”

    “他不见客。”

    却在门口就被一个样貌非常平凡的高瘦妇人拦住。

    “我有话要代圣姑对他说。”

    “什么圣……”

    妇人许是因为平一指的名望,只能她拒绝别人,别人从不敢惹她惯了,见林平之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样子,就很生气。

    然后才想起圣姑是谁,只得默默让开。

    “有事快……吩咐,老夫有事要思考。”

    平一指也很不耐烦,他果然不甘心,竟然有个病人,他无可奈何。

    但谁让林平之搬出圣姑的名号了呢。

    “平大夫是在思考令狐兄的问题?”

    “是又如何?”

    “是就行,平大夫慢慢想,总能想到办法的,对了,平大夫可得了圣姑的交代,说有一个叫林平之的人,想要向您请教一番内外功与医理方面的知识?”

68.送礼

    “你小子这也不会,那也不懂,就想向我平一指请教医术?”

    平一指得了圣姑的吩咐,就是再不乐意,他也得好好去办。

    但他问了问林平之,发现这小子不算对医术一窍不通吧,但也就是找了个普通郎中,学了些基础的医术用语,知道些药性药理之类的。

    就这就想跟他不敢说天下第一……好吧,就是自认为他医术天下第一的平一指大夫学医术?

    杀人名医,你小子其实就只是想学杀人的吧?

    那你不用学,闭着眼睛给人治病就完了。

    “这样吧,你小子想让老夫教你,可以,先去找个医馆,当几年学徒,再坐几年馆,再来找我,我觉得你够格学了,再教你。”

    面对平一指的一顿喷,然后直接挥手赶人,林平之也不恼,“平大夫莫要急躁,我知道我没甚么医学基础,但我想平大夫当年,也是从零做起的,不如总结一套从入门到精通的医术与内功的著作,让小子拜读?”

    “老夫现在哪里有这个工夫?”

    “不急、不急,平大夫闲暇之余去做便是了,现在还是以令狐兄的情况为重吧。”

    林平之也不是非得现在就要,他要这个,更多的也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家人朋友。

    结识一位名医总没有坏处,他有舍利子,百毒百病不侵,但家人朋友还没个头疼脑热的?

    辞别平一指,回到客栈,告诉华山派众人这个消息,众人情绪都好转了一些。

    平一指还在想办法,就说明令狐冲不是彻底没救。

    令狐冲自己倒是洒脱,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觉得多活一天多赚一天,多赚一天就能多喝一天酒,多看一天亲亲小师妹,而且现在能至少赚一百天,不亏。

    众人就暂且在客栈住下,林平之也带着仪琳和曲非烟,有时也有岳灵珊,逛逛开封城。

    开封也是名胜古迹众多,而且十分繁荣,清明上河图的蓝本就在这里,可玩的地方不比洛阳少。

    而令狐冲呢,则是抓紧一切时间喝酒,恨不得直接泡在酒缸里,好在是刚得到岳不群的原谅,不敢做得太过,从灌酒改成了品酒,倒不至于喝的烂醉如泥。

    也就还有时间陪陪亲亲小师妹……有时候也练练琴,想想慈祥可亲的婆婆。

    三日后,中午在客栈吃饭。

    一个落魄的穷酸书生,忽然出现在客栈二楼,路过单独一桌痛饮美酒的令狐冲,忽然说道,“好酒好酒,可惜可惜。”

    令狐冲看他一眼,随意的笑笑,也不是一个两个人说他糟践好酒了,他才不往心里去。

    “如此美酒,兄台也够得潇洒二字,可惜啊,可惜。”

    这令狐冲就好奇了。

    不光他好奇,在座的华山派众人也都很好奇,这位明显是冲着令狐冲来的,他们却认不出来这人是谁。

    “祖千秋?这老小子来作甚?”

    跟林平之一桌的不戒和尚一口吃掉一条鸡腿,跟着一声嘟囔,却认出了这穷酸书生。

    “祖千秋是谁啊?”

    仪琳和曲非烟都很好奇,林平之却微微皱眉,没安排这家伙啊。

    “这穷酸和另一个叫老头子的家伙,并称黄河老祖,在洛水的这一段厮混的。”

    这边不戒和尚也没压低了声音,那边祖千秋也装听不见,一点不见外的坐在令狐冲对面,说今日之想以酒会友,并无其他意思。

    一说这个,令狐冲算来了精神,再一听祖千秋说好酒需要好酒杯,葡萄美酒夜光杯,关外烧酒犀角杯,高粱酒配青铜爵……

    令狐冲顿时视其为知己,他在绿竹翁那里学了品酒的知识,若是能再好好结识这位,补上酒杯这个短板,他觉得他可以自称酒国无敌了。

    两人聊的兴高采烈,祖千秋便说,他在这家客栈,存了一种特制的百草酒,汇聚百草精粹,和各种酒杯都搭配,而他还正好带着八种特殊的酒杯……

    可惜突然想起来有件急事要办,这便告辞,改日再见。

    令狐冲看着对方从怀里掏出三支奇特的酒杯,却突然一愣神,然后又给酒杯揣了回去。

    我口水都流出来了,你就给我来这个?……令狐冲抓耳挠腮的,浑身都说不出的难受,有种掐着对方脖子,让对方给酒杯再拿出来的冲动。

    好在祖千秋说百草酒管够,叫伙计给令狐冲上酒,而且说走就走,直接跑没影了。

    令狐冲也只好作罢。

    华山派的众人也都百思不得其解,是人就看得出来,这人找上令狐冲,必有其目的,却因何半途而废?

    “林小子,你跟那措大说什么了?”

    别人注意力都在林平之和祖千秋身上,不戒和尚却正好看到林平之对着祖千秋嘴动,祖千秋才突然改主意的。

    听到不戒和尚的传音,林平之也传音入密答道,“我鼻子很灵,闻到祖千秋身上有很复杂的药味,便跟他说,平一指大夫都不敢轻易给令狐冲用药,你小心胡来给他吃死……还真就猜中了。”

    这还真不是林平之编的,他五感极为敏锐,确实在祖千秋身上闻到了许多药味,就跟去了平一指家似的。

    再想想记忆中原本令狐冲的遭遇,林平之自然不想他吃那什么劳什子“续命八丸”。

    然后吃错药再放血,放了血再补血,谁知道眼前的令狐冲是不是还那么命硬,能扛过去这么多胡来瞎折腾?

    林平之也有点纳闷,明明没跟任盈盈商量这些,装杯也不用这样装,排场给足了,诚意给足了就可以了,何必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任盈盈突发奇想,还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突发奇想,非要来凑这个热闹。

    而祖千秋刚走没多久,一顿饭还没吃完,街上就又乱哄哄的,却是十几个健硕的汉子,两人一组抬着大箱子,噔噔噔走上客栈二楼。

    “敢问哪位是令狐少侠?”

    令狐冲应了声,就见壮汉们在他面前放下一个个大箱子,有人参鹿茸花胶燕窝等名贵药材补品,还有几大坛子酒。

    他不明白这什么意思。

    再一听,这是甚么黄帮主、司马岛主送的一点薄礼,聊表敬意。

    令狐冲直接懵了……江湖上是不是还有一个叫令狐冲的绝顶高手?

    林平之却点点头,这才是装杯的正确姿势嘛,不用钱直接砸,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作甚?

69.双熊

    “平之,这些是你安排的?”

    “二叔你别逗了,原先我林家上赶着给什么黄帮主绿岛主的送礼,人家都爱答不理的,我能一句话指使他们?就是能,我也犯不上啊。”

    “嗯,那究竟是谁?”

    “我怎么知道?令狐兄天性豪爽,最爱交朋友,谁知道他又结识哪个隐世高人了?你不问他,问我干嘛?”

    吃过午饭,就找上林平之的岳不群,没有回答林平之这个问题。

    不过看眼神就知道了,自然是他问令狐冲了,却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该死的隐世高人的人缘……老岳又有点想要羡慕嫉妒恨的意思。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莫不是有什么针对我华山的阴谋?”

    哪有什么阴谋,您小岳岳都没了……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静观其变吧。”

    林平之也没跟老岳多说,反正这事也不是冲着他来的,他愿意担心就担心去吧。

    而没了老头子来抓令狐冲放血,后半天倒是没有别的动静。

    第二天,晌午就又有人来给“令狐少君”送礼,令狐冲这下算是露脸了,让一众师弟师妹们大大的惊叹。

    虽然他自己也莫名其妙,而且心里也有点发虚……他隐约觉得师父又对他不满了。

    “大哥哥,你说到底是什么人的面子,让那么多人给令狐大哥送礼啊?”

    曲非烟又拉着林平之和仪琳上街玩耍。

    林平之想着没了放血那段,应该就没人胡折腾令狐冲了,而且他也没义务天天十二个时辰给他当保姆。

    “天晓得,令狐兄的洒脱豪爽,是让人佩服的,大概是他哪里认识的高人朋友吧?”

    “谁知道,说不定也是有人想害他呢。”

    “那这害人的方法还真是别出心裁,呃……”

    林平之一想,要没有他,那群乱七八糟的家伙,可不就差点给令狐冲玩死么。

    嗯?

    却忽然,林平之没来由的脑后头皮一紧,他不动声色的慢了一步,却刚站到仪琳和曲非烟的身后!

    便听脑后呼呼作响,林平之来不及回头,使柔劲在仪琳和曲非烟背上轻轻一推,两人便被平推出一丈多远去。

    再转身,便见到一黑一白,一僧一俗两个彪形大汉,已然冲到自己身前,醋钵大的拳头打向他脑袋和小腹。

    电光石火间,林平之心念急转,和对方对了两拳,却挨了白大个子一脚,正中上腹,倒退一大步。

    好在他用的力量也不小,两个大个子也各退一步。

    “林大哥!”

    仪琳一声惊呼,街面上的人呼啦一下子,跑了个干净。

    她却还是没能跑过去帮忙,因为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曲非烟整个人抱在她胳膊上。

    “仪琳姐姐,别怕,大哥哥肯定是装的,我们别过去。”

    曲非烟多鬼啊,她马上就想到,林平之不可能真的在这么两个傻大个子身上吃亏,肯定是演呢。

    听到曲非烟的耳语,仪琳也反应过来,她也想起前两天她爹忽然叹气,说“打不动林小子了”,林大哥的横练硬功,连她爹都打不动了,想来是没事的。

    另一边,林平之也一口气憋得俊脸通红,神色严峻的注视着两个大汉,憋声憋气的怒道,“两位何人,为何背后偷袭!?”

    “俺们乃是漠北双熊。”

    “俺们生平最听不得有人背后说令狐少侠的坏话,你小子便是林平之吧,速速交出辟邪剑法,俺们便饶了你的小命。”

    “不然连你带小姑娘小尼姑,一起下了柴锅!”

    “你红烧,两个小妮儿清炖!”

    “咳咳咳……”林平之憋红了脸,咳嗽几声,“原来两位是图谋辟邪剑法的。”

    这是任盈盈也暗示过的,还是嵩山派加大了宣传力度,让江湖上贪心之辈更多了?

    “两位,我只要将辟邪剑法交给你们,你们就不吃我了?也可以放过我两位同伴吗?”

    “先拿出来再说。”

    “你小子不耍花样,俺们哥俩也不是不通人情。”

    “我知道了。”

    林平之忽然脸色复原,云淡风轻的说道:

    “但两位请恕本公子拒绝,虽然两位可能通人情,但两位却不通人性,同类相食,猪狗不如,本公子怎么能跟两坨狗屎谈条件呢?”

    “直娘贼!”

    “老子活吃了你!”

    黑白二熊瞬间三尸神暴跳,太阳穴爆青筋,冲过来抡拳头就打。

    林平之也再次以拳对拳!

    咯啦!

    “啊!!!”

    然而这次却不是不分轩轾,更不是林平之稍逊一筹。

    而是林平之运足功力和膂力的两拳,直接打爆了双熊的拳头!

    双熊异口同声的惨叫,都看着自己扭曲的不成样子,手骨都从手背戳出来的惨状,完全搞不清楚,这小子怎么突然就这么猛烈了!?

    这还不算完,双熊只觉脑门一紧,却是被林平之双手抓住他们的脑袋。

    “听说二位不但吃人,还专吃走镖的,说是练武的人肉瓷实,有嚼头?”

    “啊!!!”

    “快放开俺!”

    “饶命!饶命啊!”

    然而双熊只顾的脑袋如同被念了紧箍咒,惨叫着求饶。

    “抱歉,虽然本公子也很想饶恕两位,怎奈实在是想不出饶了你们的理由,也只有送你们去见地藏王菩萨听经了。”

    老子听你老……

    双熊心里最后一句话却都没骂完,就被林平之掌心运起内劲,给脑子震成了浆糊。

    “悉昙无量,两位见了菩萨,要认真听经,洗刷罪孽。”

    “林大哥!”

    仪琳赶紧跑过来,看见双熊瞪眼吐舌,狰狞恐怖的样子,还是有些怕怕的,却又松了口气,这种张嘴就要吃人的家伙,还是往生极乐了好。

    “呸!活该,大哥哥打得好!”

    曲非烟更是气这两人要清蒸了她,过去狠狠踢了黑熊一脚。

    “让这两个怪人扰了仪琳妹子的兴致了,咱们回客栈吧。”

    林平之带着两人返回客栈,心里却没多少畅快。

    漠北双熊显然不是个例,这次又会有多少人,是借着探望令狐冲之名,来图谋他的辟邪剑法的?

    回到客栈,林平之就找上不戒和尚,跟他说明情况。

    “伯父,情况有变,您现在就带着仪琳和非非去恒山,等我处理了这边的情况,再去找你们。”

70.恒山来人

    这次不戒和尚却没矫情,嗯,虽然他也觉得这事情挺蛋疼的。

    但却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像漠北双熊那样的妖魔鬼怪,不知道有多少盯上了林平之。

    虽然大和尚也觉得林平之不错,虽然这小子不是很合他脾性,吃斋念佛看着就烦,却很呵护他闺女。

    但就算他想帮忙,也要先看顾好女儿。

    然而不戒和尚却没走成。

    倒不是被人给堵了。

    而是用不着去恒山了。

    因为恒山派的人找过来了。

    “仪琳妹子,你们还是先走水路,绕一个弯再北上,我会先暗中跟随,然后再返回这里……”

    “仪琳!”

    林平之正在跟仪琳依依惜别,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粗豪敞亮的声音。

    正是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的定逸老师太。

    这次她带队的阵容,比上次还要强大。

    她身后不但跟着三十多个大小尼姑,还有二十几个俗家女弟子。

    而她身边左右,还各有一个跟她年纪仿佛,气息沉稳,一看就武功不俗的老尼姑。

    恒山派这是也全员撤离了?这五岳的路数,惊人的一致啊。

    “师父!……你怎么来啦?”

    仪琳见到定逸,习惯性的乳燕投林,却跑到定逸身前时,又有些嗫嚅……她这次一定惹得师父特别生气吧?

    “你这不争气的小妮子!”

    “师父,我错了。”

    仪琳被说的眼圈一红,却只是习惯性的,倒不怎么委屈。

    “师妹,人没事就好。”

    定逸左边的老师太劝道。

    “小子拜见定逸前辈,上次一别,甚是惦念,见您安好,小子喜不自胜。”

    “……哼!”

    定逸看着舔着脸凑过来的林平之,恨不得给这拐跑她徒弟的臭小子一掌。

    怎奈伸手不打笑脸人,林平之十分恭敬的样子,定逸还真就发作不起来。

    本来她就挺喜欢林平之,刚来这里,就听说林平之打死了吃人的漠北双熊,心里着实痛快。

    “小子林平之,拜见二位前辈。”

    又见过另外两位老师太,果然是定静和定闲,再与认识的仪清仪和,还有其他恒山弟子见过。

    “此处非谈话之所,不如小子租个院子,也方便诸位前辈与师姐叙话,正好不戒大师……”

    林平之一回头,却不见不戒和尚胖大的身影,这老……伯父,估计是看见三定,就直接跑没影了。

    “哼!那个可恶的野和尚……”

    “师父。”

    定逸师太张口就要骂,却见仪琳委委屈屈的,也挺没辙,只好生闷气。

    好在有定静定闲劝她,林平之也赶快让客栈安排院子,将恒山派的诸位请过去。

    而这时,岳不群自然闻风而动,带着宁中则过来。

    华山掌门驾到,仪琳的事情自然先放一边。

    “三位师姐怎么也来了开封?”

    “说来话长……”

    原来是恒山派的诸位,左等仪琳不回,右等仪琳不回,也根本打听不到她的消息,气得定逸整天骂不戒那个野和尚不靠谱,胡来乱来,也越来越担心。

    然后才等到了仪琳的第一封信,说是她爹带着她去福州,没找到林公子,又要去华山。

    不戒和尚拐跑了仪琳,留的那封信,就只说要带着仪琳还俗,根本没说是去找林平之。

    定逸虽然也是一辈子吃斋念佛,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她在感情方面再愚钝,也不至于看不出仪琳和林平之互相之间,有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本来就是想回到恒山,就加强仪琳佛法这方面的学习,好清除杂念,一心向佛,却没想到还没来及的付诸行动,仪琳就被拐跑了。

    定逸是真的喜欢仪琳这孩子,气得就要亲自去华山派给人找回来。

    但掌门定闲没让定逸去。

    定闲师太虽然为人随和,却最有远见,事情看得最清楚。

    她听师妹和弟子们转述金盆洗手大会之事,就知道,嵩山派的野心,已经到了无可压抑的地步。

    嵩山派针对的绝对不只是刘正风,只因刘正风做的事情,让嵩山派师出有名,最好下手。

    所以刘正风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定闲不能为了仪琳一个人,就在这个不知道嵩山派下一个目标是哪里的时候,让恒山派的力量分散。

    而且仪琳又有她爹看护,去的又是同为五岳的华山,还是去找那位颇具侠义的林少侠,想来也不会有事的。

    然而没过多久,恒山就得到消息,嵩山派带领华山剑宗三人,去华山派清理门户。

    导致华山派举派出动,要去嵩山与左盟主讲理。

    而后跟着就又接到仪琳的来信,说途中遇到嵩山派和绿林道的伏击,华山派改为去洛阳。

    虽然仪琳说的不太明白,定闲却看得很明白。

    嵩山派又要染指华山派,但又没成功,或许是岳掌门手腕高超,或许也有那位林少侠的因素,但总之是嵩山派又一次铩羽而归。

    但定闲却没松口气,反而愁上心头。

    衡山派完了是华山派,华山派之后,就只剩下二选一的问题了。

    而泰山派算是道家支脉,实力也远比恒山派强大。

    两次失败,必然急于看到战果的嵩山派,其实也不是二选一,而是必然会选恒山派这颗软柿子捏的。

    恒山比华山实力还要薄弱,华山都被欺压的举派逃离,有家不能回……定闲想到此处,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华山派能搬家,恒山派为何不能搬?

    干脆我也搬了得了?

    这个念头一起,就止不住了。

    定闲想得挺明白,恒山这块招牌,不是她想保住,就能保住的,但除了恒山,她们还是白云庵的尼姑啊,白云庵却是在哪里都行的,出家人四大皆空,只求方寸之间,便可修行嘛。

    当然了,她也不会说直接退出五岳,以后就不叫恒山派,只叫白云庵了。

    那是直接欢迎嵩山派大张旗鼓地来清理门户。

    也不能如此,先以退为进,抢回一些优势,再作计较。

    先不动声色,暗中筹谋。

    便在定闲想要找个借口,或是说法,好学华山派举派搬迁的时候。

    忽然有嵩山派的信使,传来消息。

    说江湖传言,有魔教麾下的大批绿林盗匪,江湖豪客,打算图谋辟邪妖人林平之的辟邪剑法,希望恒山派可以出一部分人手,五岳合力,先给林平之“保护”起来,不叫魔教阴谋得逞。

    这可真是瞌睡来枕头。

71.我反对!

    定闲师太正找不着辙呢,一听说嵩山派要她们出人,去“保护”林平之。

    没问题啊!

    我们不但出人,而且全力以赴,有一个算一个,恒山派全体出动,必不让魔教妖人得逞!

    于是恒山一群老大小尼姑,还有俗家弟子,连带着仆役,有一个算一个,收拾行李,浩浩荡荡的去了洛阳。

    不过到洛阳的时候,林平之他们已经去开封了。

    好在王家一听是找表少爷的,又盛情接待一番,不过见恒山派急着走,就马上安排船只。

    于是就有了恒山派到了开封,见到了林平之和仪琳。

    “正好岳掌门也在这里,这次咱们齐心合力,必不叫魔教妖人动林少侠一根汗毛。”

    老岳听这话其实心里古怪的很,魔教妖人别动林平之,可也别动他啊……毕竟抓他逼问辟邪剑谱,可比抓林平之容易多了。

    “定闲前辈如此厚爱,晚辈真是感动至深,更是诚惶诚恐啊。”

    林平之这个当事人,被保护对象,自然也赶紧深施一礼。

    “林少侠放心,衡山城时,定逸师妹与诸多弟子,便已深知林少侠为人品性,我们这次只有全力相助之心。”

    “恒山派深明大义,小子简直无以为报啊。”

    定逸看着无比感动的林平之,心说怎么无以为报,你小子躲仪琳远远的,就算报答了。

    恒山派前来,林平之自然要更加细心招待,倒没有铺张浪费,想来恒山派也不会喜欢,只是更加贴心,各方面都考虑到了。

    很快就给恒山派诸多弟子全都安顿下来,一番协调调度,让定闲暗自点头,定逸却暗自发愁,越看这小子顺眼,难听话就越说不出口啊。

    也让老岳心里一阵泛酸,这瞎了眼小子,老夫的闺女比那个小尼姑差哪了?

    到了晚上,林平之又请了大相国寺的厨子,来做了一顿丰盛的素斋,给恒山派的诸位接风洗尘。

    宴间,林平之与三定讨论佛法,听得三人惊讶连连,林平之不但学识广博,而且对佛法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别出机抒,让人眼前一亮。

    又让定逸心里嘀咕,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和仪琳相处,还真就吃斋念佛,讨论佛法?

    “你小子,那事怎么着啊?”

    到了夜里,逃之夭夭的不戒和尚,终于跑回来了,却还是没敢去见他闺女,而是来敲林平之的窗户。

    林平之心说你还有脸回来,你知道这一天我受了定逸师太多少白眼吗,你知道吗?

    但谁让这是仪琳的爹呢?

    而且不戒和尚其实说得对……也是时候,都说清楚了。

    林平之不会舍弃佛法,但参研佛理,是他的思辨,他也不会因为修佛,而忘弃红尘,他仍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仍注重自己的感情。

    是时候随心而动了。

    “明日一早,我便去见仪琳妹子。”

    “算你小子还有点担当。”

    林平之没再理这毫无担当的家伙,自顾自的念经……却头一次,脑海里,总是会莫名闪过和仪琳相处的点点滴滴。

    而这一次,舍利子却也在他脑海中出现,泛着清圣的光芒,却没帮林平之镇定心神,清澄灵台。

    林平之念着念着,竟是迷迷糊糊的坐着睡着了。

    清晨,林平之蓦然醒来,打了一趟罗汉拳,又念了一段经文。

    睡了一觉,却也下定了决心,放下了心思,又直接入定了。

    去将仪琳带到河边,红日初升,晓雾将散未散,河水映得金蛇乱舞。

    林平之却无心赏景,只是注视着仪琳的双眸,“仪琳妹子,我有事与你说。”

    “林、林大哥……”

    仪琳羞红了脸,林平之坦然的眼神,让她有些口干舌燥,心跳加快,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敢再看。

    “妹子,我想与你在这红尘中结伴而行,从此人生路上,不再寂寞孤单,你……可愿意吗?”

    “我、我……”

    仪琳心头如同小鹿乱撞,有些头晕目眩,呼吸困难,想要开口,却说不出话,想要转身逃开,却迈不动脚。

    然而纷乱的思绪中,却总能出现她和林平之相处的点点滴滴,林平之的体贴呵护,让她心中只有平安喜乐。

    终于,她抬起头,与林平之对视,微微点头,蚊子似的声音,嗯了一声。

    “妹子,我真是欢喜无限。”

    林平之轻轻握住仪琳的纤纤玉手,心里没有太过激动,只有淡淡的喜悦。

    因为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头脑发热,两人不知从何时起,便早已心意相通了,只是没能亲口说出,亲耳听到而已。

    “林、林大哥,我也是。”

    仪琳忍着娇羞,没有将手抽回去,反而轻轻的握了回去。

    “但是,师父她老人家会同意吗?林大哥,我也有些舍不得师父和两位师伯,也舍不得师姐师妹们。”

    “一切皆是缘法,我们与定逸前辈好好说,诚心恳求,想必她老人家会理解的,而且妹子你也不用离开恒山派,转做俗家弟子……甚至你不必还俗,你林大哥我去剃个光头,出家为僧,也未尝不可啊。”

    “哎呀,乱说,不睬你了!”

    “哈哈哈……”

    林平之的朗声长笑,一直传到洛水对岸。

    “我反对!!!”

    然而林平之带着仪琳回去,单独去见三定,定逸都还没等两人开口,只看两人进门前眉目传情,就直接暴跳如雷。

    “呔!人家小两口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洒家这个亲爹都不反对,你这老尼姑凭什么反对!?”

    不戒和尚终于爷们儿了一把,鼓足勇气,跳出来……捣乱来了。

    定逸师太正在气头上呢,这夯货还过来拱火,定逸表示她心态崩了啊!

    “好你个野和尚!都是你撺掇的,看打!”

    给定逸气得,仓啷啷抽出宝剑,冲过去要砍不戒和尚。

    加油,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让这花和尚整天撺掇他喝酒吃肉,还总打扰他跟仪琳探讨佛法……林平之非但没阻拦,反而心里给定逸师太点赞。

    总要有个让她发泄怒火的对象,那自然是要将不戒和尚献祭出去了。

    然而定闲和定静却不能让小辈们看了热闹去,仪琳的师父追着她亲爹砍,也太不成样子了。

    “呼……呼……气死贫尼了!总之贫尼就是不同意,说破天也不同意!”

72.我认识一个前辈

    “林少侠,你精研佛法,佛理至深,佛根深种于心,为何要破了苦修,动了凡心?”

    这么心平气和与林平之讲话的,自然不是非要砍死不戒和尚不可的定逸师太。

    而是她二师姐,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

    “定闲前辈,人本是俗物,没有凡心,如何知道自己参研的是佛法?红尘滚滚亦是修行之处,佛在心中,情亦在心中,七情六欲是苦,却也是证佛之明鉴,心中有佛,苦,亦是甘。”

    “林少侠精通佛理,佛心不为外物动摇,但仪琳却涉世未深,你又怎忍心她破了修行?”

    “定闲前辈,晚辈一直想说,其实,仪琳不算修佛,不算出家,因为白云庵就是她的家,她记事起,便在白云庵生活,她一直都活在她的世俗。

    不入红尘,怎知红尘是何物,又怎知修佛是在超脱什么?”

    “这……”

    “前辈,出家、还俗,皆是修行,皆是缘法,违了本心,便是执着,何不顺其自然呢?”

    “……”

    定闲师太沉默无语,因为她觉得林平之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虽然大家都是修佛的,都是参禅打坐,但定闲师太,嗯,恒山三定,都欠缺一种修佛最重要的技能,那就是论辩。

    三定平日里深居简出,要不是嵩山派没完没了的搞事情,一年都不见得能出几次远门。

    也就很少和其他得道的高僧神尼交流佛法,或者跨界与道士论道。

    三定之间,定逸火爆脾气,一言不合就开干,定静沉稳,定闲随和,平日里甚少有需要争辩的事情。

    说白了,就是很少有斗嘴的机会,嘴炮战斗力不是很高。

    于是定闲师太发现她根本说不过林平之,这个另一段人生中饱受杠精轰炸的家伙。

    “定闲前辈,仪琳还俗,也不过是从入室弟子,变为俗家弟子,仍是在派内修行,如此便是恒山内部事务,他人也没有置喙的理由。”

    定闲一听林平之这么说,倒是稍微松了口气,至少林平之不像不戒和尚那么莽,抢了个尼姑就跑,也不还俗就生儿育女。

    若真的只是变为俗家弟子,仪琳又不是甚么名满天下的神尼,也不用考虑什么影响的问题,而且这样,林平之就算是自己人了……

    定闲毕竟是一派之主,修行不是她的全部,甚至不是一半,她要为门派考虑更多。

    “定逸师妹又当如何?”

    定闲这么问,就是表示她这里基本默许了,但别指望她直接变成帮着林平之摆平一切。

    “林少侠,人生大事,倒也不用急于一时,正如你所说,一切都是缘法,不如顺其自然。”

    “正是如此。”

    林平之也没指望几句话就能将定闲拉入己方阵营,只要她保持友善中立就可以了。

    “前辈,晚辈想起另一件事,想与您说说,晚辈在江湖上,结识了一位前辈高人。”

    林平之话锋一转,让定闲有点好奇,“林少侠遇到哪位前辈高人了?”

    “前辈高人嘛,来无影去无踪,隐避红尘不留名,那位老人家并没有说他是谁,不过他是一位剑法绝顶的隐世高人。”

    五岳剑派,恒山剑派,派门就带个剑字,自然对剑法高人很感兴趣,“那位高人又如何了?”

    “他与晚辈试招,三十招内,便将晚辈击败。”

    “竟是如此高人?他使的是何种剑法?”

    定闲虽然对林平之的剑法,没有一个直观的概念,但一挑二打死丁勉陆柏的战绩摆在那里,这样的人竟会被人三十招击败,其武功之高,简直难以想象。

    “晚辈与那高人缘浅,连高人是谁都不知道,就更别提剑法了,不过那位高人也还算看得上晚辈,虽然没有传授剑法绝学,却以试招的方式,指点了晚辈几天剑法,令晚辈受益匪浅。”

    定闲点点头,“如此神秘莫测之高人,能这样指点林少侠,亦是你的缘法。”

    “而闲暇之余,那位前辈高人曾说,五岳剑派盛极一时,曾经出过许多剑法高人,却也都被这滚滚红尘掩盖了。”

    定闲知道,林平之其实是想说,五岳剑派现在没人能让那位高人看上眼了,一个都没有。

    “的确如此,当年五岳与魔教几度大战,很多前辈因正义而牺牲,现在除了嵩山派的武学保留的比较完整,其他剑派都遗失了大量的绝艺。”

    定闲一声叹息,三定上一辈的几位神尼,没一个能将绝活传完,就相继往生,恒山最高深的一套剑法,现在却只剩了三招,被三定当作绝式精修多年,也没能补一招进去。

    “晚辈便趁机问那位高人,当年会过那些五岳高人没有?那位高人说,他当年会遍天下剑法高手,自然是见过的。晚辈故作将信将疑,那位高人接下来指点小子,便用上了五岳剑派的剑招。”

    “咝~。”

    心性沉稳,处变不惊如定闲,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微微发颤,“那位前辈熟知五岳剑法?难道……”

    联想到林平之在华山待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定闲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名字。

    “这个晚辈亦不知,不过想来,剑法到了一定境界,即便只是观摩剑招,只见其形,心中自然也能以自己对剑法的理解,自行补上其神髓的。”

    “此言大善,林少侠,那位高人用了恒山剑法了?”

    “那位前辈出招如同大师作画,随意挥洒,信手拈来,不过晚辈自认记性还算可以,将其剑招记了个十之七八,细细回想,倒是有那么几十招,是寓攻于守,攻藏于守,颇为符合绵里藏针之意的。

    晚辈将其整理一番,拼凑成一个剑法套路,但才疏学浅,也不知道对不对,若定闲前辈不嫌弃,晚辈愿展示一番,请您斧正。”

    “……”

    定闲虽然随和淡然,又有远见,自然知道,这就是林平之“图穷匕见”,想要拉拢她的条件了。

    若是她看了,若真的是恒山失传剑法,那就是事关恒山武学传承的大事。

    别说只是让仪琳转为俗家弟子,就是林平之非要学那不戒和尚……阿弥陀佛,贫尼动了贪念,罪过罪过。

    定闲师太却也没有天人交战很久,只是略一沉吟,便点头沉声道,“那便劳烦林少侠了。”

73.演练

    “这、这这这……”

    厅堂之内,撤去桌椅,腾出空间,林平之便在当中以指代剑,施展剑法。

    不只是思过崖石窟里的恒山失传剑招,林平之还根据魔教长老的破解招式,以他现在的武学境界,按照绵里藏针的风格,对其归纳整理,并增补一些招式,将其凑成一部完整的剑法。

    他将其施展出来,自然是行云流水,延绵不绝。

    而且虽然看似一直在防守,毫无攻击性,却是步步陷阱,暗藏杀机,但并不阴险诡谲,而是堂堂正正,你不惹我,自然无事,但若欺人太甚,便会自陷连环杀招的凌厉反击之中。

    定闲师太初看,只是赞叹林平之剑法高超,再看,便惊异连连。

    待到看完一套剑法,最后那三式连环,似是将之前暗藏的杀机,一股脑迸发出来,那三指仿佛不是虚点,而是点在她定闲的要害上。

    定闲惊得手脚冰凉,冷汗浸透衣衫!

    这哪里是什么看了几招,使出来请她指教?

    这根本就不是恒山剑法!

    定闲敢说,她的师父和几位师叔伯,绝对不会这套剑法,恒山就没有这么厉害的剑法!

    但偏偏,这套剑法却又无比贴合绵里藏针之意,简直比恒山剑法还要更恒山剑法。

    而且失传剑法中留下的那三招,却似是而非的,出现在这套剑法里,并不是勉强拼凑,而是融为一体,联系前后剑招,更是给定闲一种当头棒喝的感觉。

    原来她们几十年冥思苦想,都没能想到的,应该是这样使出来的!

    “晚辈死记硬背,勉强记下的招式,照猫画虎,还自作聪明进行改动,让前辈见笑了。”

    定闲还沉浸在林平之那套剑法当中,闻听此言,回过神来,看着温润如玉的林平之。

    即便以她随和的性子,都有种过去给这小子脑门一巴掌的冲动。

    你这剑法要是见笑,我们练了一辈子的恒山剑法算什么,见哭?

    “这剑法定闲前辈看着如何?若是能有一两分可取之处,能入前辈法眼,那就再好不过了。”

    “……”定闲是真的端不起长辈的架子,也拉不下脸来,说什么“尚可,还算可以”之类的话,“林少侠过于自谦了,这套剑法,比我所学,强之太多。”

    “是前辈您胸怀气度非凡,让晚辈敬佩,嗯,既然您觉得还可以,不如晚辈再为您演示一番?”

    “……少侠稍等片刻,待贫尼去请师姐师妹前来,一同观看。”

    “这是自然。”

    林平之微微一笑,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感谢风老,若不是他老人家传了独孤九剑,哪有这么容易镇住这些五岳之人。

    “林小子,你想说什么?告诉你,任你百般花样,也休想让贫尼点头!”

    不多时,打跑了不戒和尚,却仍没出够了恶气的定逸师太,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跟定静定闲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林平之也不多说,直接施展剑法。

    “咝~。”

    “这这这!……”

    定逸也没比她两位师姐强到哪里去,只是不以为意了一瞬间,就逐渐变成了震惊,最后吓出一身冷汗来。

    “小子,你从哪里学来的这套剑法!?”

    林平之自然又是那套“我有一个前辈”的说辞。

    “……”

    定逸师太听完,心里和两位师姐一样,也闪过一个前辈的名字。

    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虽然林平之的这套剑法,应该是经过了那位前辈的一些改动,变得比恒山失传的绝学还要强上一档,真要说,已经不算是恒山剑法了。

    但却可以是恒山剑法。

    只要三定,主要是定逸点点头,林平之便会双手奉送。

    “……林小子,贫尼也不说甚么,我不学这剑法,你给恒山的恩惠,贫尼就不买账这样的话;

    但你若真想以这为条件,你还是别想跟贫尼谈,你若谈,贫尼退出恒山派,归隐山林,怎么谈都跟贫尼没关系。”

    但定逸师太就是这么刚烈,宁折不弯,谈条件可以,别跟我谈,跟我没关系,恒山无法拒绝这个条件,她定逸能拒绝。

    这一记将军,跟一脚窝心炮似的,踹的林平之胸口直发闷……绝,就一个字,绝。

    服了,彻底服了。

    “怎能让师太如此为难,晚辈罪过,罪过。”

    但这是仪琳的师父,给她从小带到大的,林平之想哭,却只能深施一礼。

    “这本就是恒山派的剑招,晚辈怎敢藏私?更没有以此邀功之意,晚辈对三位前辈只有敬仰与折服,绝不敢让定逸前辈难做,这套剑法,晚辈自当双手奉上,物归原主。”

    此话一出,定静和定闲都暗自点头,话说到这份上,诚意就算到这了,不能更多了。

    但定逸却手一摆,拦住了想要开口转圜的定闲,“双手奉送,毫无条件?你再发个誓,绝不对外吐露这是你给恒山的剑法,跟你没半点关系。”

    定静和定闲都看着三师妹,心说你这是逮着死穴往死里按啊,真不怕林小子甩袖而去?

    “晚辈对天发誓,此间之事,天知地知,我与三位前辈知,若说与人听,天地厌之。”

    定闲和定静都挺不好意思,定逸却又拦着两人,非让林平之发完了誓言不可。

    “嗯。”跟着定逸又点点头,“施展剑法吧,将其中各种要诀,全都一一讲述清楚。”

    定闲和定静是真怕林平之用三师妹来展示剑法,戳个十七八个窟窿出来。

    却见林平之就老老实实施展剑法,每用一招,讲说几句。

    这份气度,让定闲和定静都暗自点头,心里也觉得挺过意不去的,但林平之不但剑法精妙,更是字字珠玑,让人疑惑顿开,听着听着就入迷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平之,这一招,你说应如此,却是为何?”

    待慢慢演练了一遍,林平之又给三定讲解,定闲已经改了称呼,不再叫林少侠了。

    她已经打定主意,这之后,要好好劝劝定逸师妹,否则就算别人不知道这件事,这也得成了她一块心病。

    定逸却仍板着个脸,只听只看,一语不发,当然即便她不问,两位师姐的问题,也足够她用心思考体悟了。

    再到林平之讲解完,定逸便挥挥手,“行了,你小子退下吧。”

    “晚辈告辞。”

    林平之仍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微微一笑,抱拳行礼,却在转身迈步要走的时候。

    “等等……”

74.牛鬼蛇神

    定逸师太步步紧逼,咄咄逼人,林平之为什么一点都不气?

    不只是表现的大度,而且是真的心里一点都不气。

    因为他想的很明白,根本就没有生气的必要。

    就算定逸说的那么过分,又如何?

    恒山三定还真就能白拿他的剑法,然后吃干抹净不认账?

    就算定逸正在气头上,铁了心要为难林平之。

    定静和定闲,尤其是定闲这位掌门人,也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只要恒山三定从他这里学了剑法,就一定会认下他这个人情,定逸也就不会再成为阻碍。

    即便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恒山三定都翻脸不认人,那又如何?

    这样的林平之,都换不回三定的认同,他自然也就不用再这样了,到时候他就学一把不戒和尚,又怎样?

    而果然,定逸也不是真的为难林平之,见这小子连这样都不急不恼的,心口堵着的那口气,也顺过来了,只是仍板着脸说道:

    “你小子若敢对仪琳半点不好,贫尼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林平之转回身,一躬到地,“多谢师太成全,晚辈一片真心,天可明鉴。”

    “不忙,你小子别以为能轻松过贫尼这关……”

    林平之明明是发自内心的欣喜,定逸却怎么看怎么像洋洋得意,觉得不能便宜了这小子,省得他觉得太容易,轻易得来的东西不会珍惜。

    “好了,师妹,别再为难平之了,平之,你先下去吧,贫尼会与师妹分说。”

    林平之行礼告辞,走出门外时,还听定逸抱怨,“师姐,干嘛这么轻易就放过这小子……”

    不由得一声苦笑,就这还轻易呢,我汗都下来了……

    “怎么着了小子,你说通那老尼姑了没有?”

    被打跑的不戒和尚,却又咻的一下出现了,大和尚一直躲在远处,等了半天什么也看不见,心里着急的很。

    见林平之不是失魂落魄的出来,仍是笑眯眯的,赶紧过来问问。

    林平之就不想搭理这毫无正面用处,只会给定逸师太添堵的家伙,但谁让这是仪琳的亲爹呢。

    而且有了定逸师太压着他,也省得他整天摆谱。

    “尚在观察之中,小侄仍需继续努力。”

    “唉,那老尼姑,忒不好对付,你小子再接再厉吧。”

    “伯父,正好恒山派的诸位前来,咱们倒是不用往那边跑了,小侄想着,咱们干脆离开开封这是非之地吧。”

    “去哪里?”

    “去福州如何?小侄也很久没回家了,正好也招待伯父和恒山派的诸位一番。”

    “嗯,是该去见见亲家,到时候定个良辰吉日,就把事情办了。”

    “您这话可别让定逸前辈听见。”

    “呿,我、我会怕她?好男不跟女斗。”

    那你说话别打嗑巴啊。

    跟不戒和尚商量一番,知道三定还需要一些时间参研剑法,林平之便去找仪琳,跟她说说话。

    “林大少爷,来找我们仪琳师妹啊?”

    却在恒山弟子休息的院子的门口,见到一个小圆脸的可爱小姑娘。

    林平之知道她是郑萼,俗家弟子,还是弟子里最小的那个。

    “嗯,我找你仪琳师姐。”

    “什么师姐,仪琳师妹要还俗,重入师门,当然就是俗家小师妹啦。”

    林平之也不跟小孩子计较,“好好好,我找你仪琳师妹,她在吗?”

    “没看见,没跟这院子里。”

    林平之找了一圈,却在柴房外听到仪琳糯糯的声音,“哑婆婆,今天林大哥他跟我说……”

    只听仪琳跟那位哑婆婆,说了心里话,又是忐忑,又是欢喜之类的。

    林平之心说也不知道这位对他什么看法?

    他是知道这应该就是仪琳的生母,她只因不戒和尚看了别的女人一眼,就赌气离家出走,夫妻俩就此分别,她也伪装成哑婆婆,混进恒山派当仆役,一直看护着仪琳。

    该不该告诉仪琳呢?

    林平之想了想,摇了摇头,剑法他还能说他认识一个前辈,这他能认识谁,告诉他哑婆婆就是仪琳的亲娘?

    不急于一时吧。

    林平之也没去打扰仪琳跟哑婆婆说悄悄话,她是需要找个人倾诉一下的。

    他离开恒山派的院子,独自一人在街上溜达。

    开封本没有什么有名的武林高人、大型的门派,和福州情况差不多,山中无老虎,三流门派称霸王。

    现在林平之随便逛逛,就发现街上不少身上有功夫的。

    更别说有那一看就不像好人的。

    比如一个破衣烂衫的叫花子,头上和肩头都有一条三角头的毒蛇,突然出现在街头。

    他身后还有一个拿着一对巨大的铜钹,穿着血红僧衣的和尚,一个拿着八角狼牙锤的道士。

    而街的另一边,一个腰间一对戒刀的头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一对各瞎了一只眼睛的男女。

    这样两队奇葩组合,一个个阴沉着脸,自然是让行人纷纷闪避,很有净街老虎的架势。

    转眼间,街上的行人就躲了个干净,只余林平之一人,被这七人围堵在中间。

    林平之扫视一圈,微微笑着问道,“几位,找本公子有事?”

    那脑袋上的蛇是三角头,他也是三角眼的叫花子,一声狞笑,“林平之,交出辟邪剑法,你可以全须全尾的离开,否则让咱们来硬的,你少不了一顿零碎手段。”

    “唉。”林平之一声叹气,“谣言止于智者,却能勾出不知道多少牛鬼蛇神,几位,至少要让我知道,是什么人想要辟邪剑谱吧?”

    “你小子不配,也用不着知道,除非你真活腻了,想要找阎王爷报道的时候,冤有头债有主?”

    “好吧,这样说,那你们知道本公子是谁就行,不过我还想问问,就你们七个了吗?没别人了?”

    林平之用上狮子吼的法门,清朗的声音传遍整条街。

    暗中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却无人回应。

    “小子够猖狂!”

    “停。”

    叫花子就要欺身上前,林平之却一摆手。

    “怎么着?”

    “一个一个来太麻烦,你们一起上吧。”

    “敢瞧不起爷爷!”

    叫花子被林平之平淡的眼神惹怒,双手一甩,两条毒蛇就飞了过去,袖口也钻出两条青蛇,双手攻向林平之!

75.杀鸡宰羊

    叫花子这一上,其余六人也是随之而动。

    只不过他们都是近身的功夫,其他人散开包围,只有那对各瞎一只眼的中年男女,抡起沉重的黄铜拐杖,冲到林平之背后,左右夹攻!

    却见林平之不慌不忙,好整以暇,待到叫花子双臂上探出的两条毒蛇,都快要咬在胸口的时候,才突然出手如电,双手攥住两个蛇头!

    却不是捏住毒蛇七寸,而是一把将蛇头攥在手心!

    叫花子只听一阵奇怪无比的,血肉和骨头一起绞碎的声音,跟着血肉飞溅。

    林平之竟是攥烂了两个蛇头。

    却在这时,两条沉重的黄铜拐杖,也要敲在林平之背上!

    他却不闪不避,但衣衫却突然无风自动,仿佛被吹了气,鼓起一圈!

    砰砰两声,瞎眼男女只觉手上猛然一震,虎口发烫,双臂发麻!

    他们感觉他们不是一棍子打在人身上,而是一块精钢上,两根黄铜拐杖,竟是震得嗡嗡作响!

    而林平之却只是面皮涨红,便硬扛下这两下猛攻,还借力猛然向前一窜,对着叫花子一拳轰出!

    这一拳刚猛凌厉至极,叫花子本就震惊,这时根本反应不过来,不及躲闪,只能双臂招架!

    然而林平之这一拳,却比那黄铜拐杖全力一击,还要猛烈的多!

    嘭的一声,如同敲厚皮大鼓似的闷响,林平之一拳顶着叫花子的双臂,撞在他胸口上,神力带刚猛无俦的内力汹涌而出!

    刺啦一声,叫花子后背往后一鼓,破烂衣衫被撕破!

    叫花子没被打飞,因为这一拳的劲力直接打透了他!

    只见他表情狰狞,双目突出于框外,面皮涨成紫色,脖子也鼓了起来,却是猛地被血液和破碎的肺部堵住,叫都叫不出来,直接没了声息。

    竟是被林平之一拳活活打死!

    “严花子!”

    见到叫花子的惨状,六人同时大惊失色!

    但这还不算完,林平之已然转回身,猛然一冲,双手握住那一对黄铜拐杖,用力一扯!

    能使这种重兵器,瞎眼男女也都是膂力过人的,这时却感觉是一头发了狂的公牛在拉扯他们,只觉手心一痛,黄铜拐杖便被夺走!

    却根本来不及叫痛,因为林平之已经力劈华山,两拐杖砸向他们脑袋!

    这两人被抢走拐杖,本就被带的身体一歪,也是来不及躲闪,只能招架!

    而叫花子连一拳都招架不住,他们能招架住一拐么?

    两人倒也算明白,更是狠绝,竟是不管打向自己那一拐,反而心有灵犀,同时去推对方!

    倒是情深义重,宁愿自己死,也要救对方。

    林平之看了也感叹这两人之间的感情。

    但他却没有丝毫留手的意思,情深义重,并不足以让他原谅他们主动挑衅,还背后偷袭。

    两根黄铜拐杖去势不但不停,反而快了三分,瞬间打在互相对视,都发现对方眼中的错愕、责怪、还有欣慰和感动的男女头颅上!

    万朵桃花开,一对亡命鸳鸯,携手揽腕上了奈何桥!

    呼吸之间,林平之连杀三人!

    却仍不停歇,随手扔了两根黄铜拐杖,大步流星冲向头陀和妇人!

    剩下四人,早就被吓得亡魂皆冒,受了惊的小鸡仔似的,掉头就跑!

    却哪里跑得过林平之?

    呼吸间,林平之便出现在三丈之外,头陀的身后!

    头陀听得脑后恶风不善,倒也光棍,知道跑不掉,反倒激发了最后的凶性,抽出一对圆月戒刀,旋身就砍!

    林平之也不躲,也不后发先至,而是双手一抓,五指捏上刀身!

    瞬间,头陀便觉双刀被铁钳夹住一般,动弹不得!

    再一看,对方手指都直接陷进钢刀刀身,竟是捏出深深的指印来!

    啪啪两声脆响,刀背足有手指粗细的戒刀,竟是被林平之生生折断!

    噗呲两声,头陀只觉刀光一闪,一低头,两截戒刀,已经没入他左右两肋,整个胸腔都能感受到戒刀的透体冰凉。

    再杀一人,林平之毫不停歇,雄浑内力急速运转,身形如电,冲向要上房的妇人!

    这头发花白的妇人,使的一把短刀,但身上还有更多的零碎玩意,见林平之穷追不舍,一把乌黑的钢针就甩了过去,希望能妨碍对方片刻。

    林平之却只是单手往脸前一扫,打飞射向脸部的飞针,任由剩下的扎在胸口。

    跟着钢针、飞镖、透骨钉,都是如此,两三个呼吸间,林平之追上这妇人时,前身被扎的像个黑刺猬!

    林平之随手一薅,就从身上抓了一把零碎,猛地一甩,正好跟老妇人互相甩了一波。

    林平之自然还是没事,老妇人却一声闷哼,身上中了不少零碎!

    她还想要跑,却被林平之彻底追上,又薅了一把零碎,这次直接按在她后背上,顺便补上一掌。

    一堆零碎带着暗红的血液,从老妇人前面猛然喷射出来,她也被一掌打飞了出去。

    林平之不再管她,双脚一点,跃上最高的房顶,便是一挑眉毛。

    他本以为追不上那一僧一道了,除非那两人都觉得自己武功天下无敌,不然傻子也知道跑了。

    却好巧不巧的,仪琳和哑婆婆说完话,回去后知道林大哥找她,忍着被师姐师妹们取笑,逃了出去,要去街上找林平之。

    不戒和尚自然暗中跟随保护。

    而林平之刚被围的时候,仪琳正好刚到。

    不戒和尚见状,连忙让闺女躲起来。

    然后就见林平之砍瓜切菜,杀鸡宰羊一般,弄死了双蛇恶丐严三星和桐柏双奇,跟着又弄死了头陀仇松年、张夫人。

    不由得暗叫一声,别看平时林小子笑眯眯的,杀起人来却是个魔王煞星。

    既然这样,就不能让西宝和尚与玉灵道士跑了,不然留着这两个恶僧恶道,也是后患。

    不戒和尚粗中有细,他也没上去就打,而是故作不知,一脸好奇的拦住两人,问怎么回事。

    一僧一道哪有那个时间跟他掰扯?绕过他就要跑。

    不戒和尚却倒退几步,非要问个究竟。

    两人干脆各自上房。

    却只是耽误这么会儿工夫,林平之就卯足了功力飞奔,已然追了上来!

    血衣僧回身要用铜钹去划林平之,自然又是被他一把抢过,一钹削掉他的脑袋,另一钹猛地一甩,飞向另一边房顶的道士!

    道士被这一阻,要命星已然从天而降!

    他那沉重的八角狼牙锤抡起,却被林平之直接抓住尖刺的锤头,一把抢了过去,锤柄猛一下插进他眼睛里!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2415/ 第一时间欣赏正经的公子增加了最新章节! 作者:唯有向上所写的《正经的公子增加了》为转载作品,正经的公子增加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正经的公子增加了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正经的公子增加了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正经的公子增加了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正经的公子增加了介绍:
林平之觉醒了另一个完全不同人生的记忆,又有了一颗神秘的舍利子。
他的人生轨迹就此改变。
他为这勾心斗角,乌烟瘴气的残酷江湖,注入了一股清流。正经的公子增加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正经的公子增加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正经的公子增加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